《达官冯皇的奇遇》书评

一切与中国无关

几乎是一口气读完了这本故事集。想想看法国人写的名为“中国故事集”却说着不发生在中国，不体现中国文化的故事的书，实在是有些奇怪。但在看这本书时，奇怪就是合理。这本书被编在“走近中国”文化译丛里，估计是这丛书中对中国的定义最宽广的一本。甘南的国王，格鲁吉亚的公主，恒河半岛上德康王国的商人，波斯的勇士。作者眼中的东方被浓缩后给了一个名字为中国。故事中充满了神奇的巫术魔法，信仰的力量和神灵的恣意。18世纪的法国人对东方的整体概念概括起来就是四个字：神秘未知。编者认为作为宫廷作家的作者托马-西蒙•格雷特写这些故事是为了供人们消遣并激发西方读者的东方情调。这些故事大受欢迎体现出当时西方人对东方的遥远神奇的国度的新奇和期待的文化心理。也同意这些观点。神秘力量来串联的故事情节，从不详述的女子的摄人心魄的美貌，都从毛孔中渗入刺激着感觉和想象。作者已代读者把这些感觉和想象提炼成不可预知的一瞬间而致永恒的爱情，让人们在爱情这个本身就琢磨不清楚的东西中体验东方的情调，这是高明的手法。我所不知的众多地名也许跟离家不远的小城的名字一样实在，我所不可思议的对待国家大权的方式态度也许不必传说虚幻多少。18世纪的西方人向东方张望这些故事，现在的我们又向西边张望这些东方故事，这感觉是相同的，目光所接处在我的想象中云雾之内透出金光的神秘东方。对于同样的神秘，我们和18世纪的西方人分享这种好奇感。故事集中的故事几乎都是由爱情这一元素发散开来的。这种爱不同于其他的爱情的感人方式在于它起源于最直接的没有行动没有言语的纯粹感觉，而用理性的价值去发展它，并不让它止于感觉。男子智慧勇敢的灵魂和女子的美貌与道德的灵魂，有力地缠绕，越来越紧。那是一种热烈又节制的东方爱情，像一支有生气的曲子，时而高音唱主低音浅和，时而低音鸣铁，高音振玉。爱于是有了力量超越任何制度或是宗教的设定。不论相遇之前你是什么身份，从今之后你的名字是爱人。王位可以相让，生活可以重书，但那份爱完美得实在得就像漂浮在宇宙真空中的水滴。而这水滴所处的环境往往没有那样平静，妒忌的火灼干的灵魂，旁人对面子的沽求时用的匕首，割断缠绕的丝缕，更有不可预知的灾祸把人分割在归乡和行路之间。诸多故事反复提到宗教教义要求的守则和名誉，到后来反而显得只是故事情节推进的方法或是造成悲剧后去责怪的对象。不管宗教的信仰这一对人生的过程和意义探讨的结论有多么大的不同，当理性的灵魂相溶时是排除一切的。在现实的生活之外，不论是何方的人都依靠信念的力量来提升他们的生活。心灵、灵魂不是一个个的虚无缥缈的词汇，它们可以飞翔可以盘旋，可以被看见是真的，等等。偶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个电影《马可波罗返香都》。最初打动我的是电影中的歌曲，现在我能听懂那些歌词，人与人之间牢不可破的联系无一例外都是灵魂在同一片星空下能互相理解，经历奇境与历险。智慧始于逻辑但不终止于逻辑。当人们脚踏实地生活的时候就是正在冒一个错过一些事情的险。这估计就是这本书尝试要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