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涅散文》章节试读

《海涅散文》的笔记-第9页 - 第二章

她仅仅看了我一眼，就把我从死亡之中救了出来。我站在她的面前，像是死而复生。她的美丽宛如太阳的光华，使我目眩神迷。

《海涅散文》的笔记-第90页 - 思想。勒格朗集

少女倾城，少年倾心，
少年无华，少女无情。
——旧戏
第二章
她身穿一袭蓝绸的衣衫，头戴一顶玫瑰红的帽子。她看我一眼，目光是那样温柔，具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夫人，您读过罗马史，一定知道，古罗马的女祭司们若在路上遇见拖去问斩的罪人，有权予以赦免，而这可怜的家伙就得以不死。——她仅仅看了我一眼，就把我从死亡之中救了出来。我站在他面前，就像死而复生，她的美丽宛如太阳的光华，使我目迷神眩。她又移步走去——让我活了下来。
第三章
反正我活着。尽管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梦里的幻影，这也远比死亡的一片阴冷混暗、空洞虚无要强得多。生命是宝中之宝，而最大的灾祸莫过于死亡。
“因为生命、呼吸，毕竟还是至高无上。”
奥德修斯看见阿喀琉斯在阴间担任一切已经死去的英雄的首领，便赞美他在活人中间享有的显赫声明，甚至在死者中也享有的崇高威望，这时阿喀琉斯答道：
别安慰我，别跟我谈死，高贵的奥德修斯！
我宁愿当个雇工，为穷人种地，
既没有遗产也没有家业
也不愿意去统治这群已逝的亡魂。
不错，杜望少校向伟大的以色列狮子挑战，要用手枪和他决斗，并且对他说：“您若不和我决斗，狮子先生，您就是一条狗！”于是后者答道：“我宁愿做条活狗也不愿做头死狮子！”他这话说得有理。——我决斗的次数是够多的了，夫人，所以才有资格下着按语。——赞美上帝！我还活着！鲜红的生命在我血管里沸腾，大地在我脚下震颤，爱情的炽焰在我胸中燃烧。我拥抱树木和大理石雕像，经我拥抱，他们都获得了生命。每个女人对我都是上天恩赐的一个世界，我沉溺于她的娇靥奏出的旋律之中。我只要看她一眼，就能比别人用整个躯体获得的享受更多。每一个瞬间对我都是永恒；我不是用布拉邦特尺或者汉堡小尺来计算时间，我用不着牧师给我第二次生命，因为我回过头去生活，在我祖先的生活里，在过去的王国里获的永恒，那么我今生今世能够得到的经历就已经够多的了。
我活着！大自然巨大的脉搏在我胸中跳动，我一次欢呼，便有千万种回声应和。我听见千百只夜莺在宛转啼鸣。春天差它们来把大地从黎明时的昏睡中唤醒，大地因为狂喜而浑身战栗，鲜艳的白花是他热情洋溢时向太阳唱出的一首首颂歌。——太阳移动得过于缓慢，我要鞭打它的烈焰四射的骏马，让它们加速飞奔。——但是当太阳嘶嘶直响地沉入大海而那无边的黑夜睁着充满相思的巨大眼睛缓缓升起之时，啊！这是真正的欢乐才灌注我的全身，使之震颤，晚风像迷人的女郎依偎着我心潮澎湃的胸膛，群星纷纷向我招手，于是我拔地飞升，漂浮在这渺小的世界和人类渺小的思想之上。
第四章
但是白天总要来临。我血管里的火焰业已熄灭，我胸中的寒冬凛冽，稀疏的白色雪花在我头上盘旋，浓雾遮住了我的双眼。经受风吹雨打的墓穴里躺着我的朋友们，只有我一个人残留在人间，犹如一根被收割者遗忘的麦秆。
脸蛋红润的孩子跳到我的面前，把古旧的竖琴塞在我颤抖的手里，笑嘻嘻地说：“你已经好久没吭声了，你这懒惰的老头，再唱些歌给我们听，唱唱你年轻时候的梦。”
于是我抓起竖琴，往日的欢乐和痛苦重又苏醒，浓雾消散，泪水又从我枯死的眼里涌出，宛如鲜花盛开，春天又回到我的胸中……
第十章
到处都能看到，人一旦沉沦，就像依照牛顿的定律会越来越快地堕入落魄的境地。
第十四章
伏尔泰宁愿牺牲身后三百年的荣誉以换取很好消化食物的能力，我却愿意献出身后六百年的荣誉一球的事物本身。
上帝祝福我，今年傻瓜长势特好。
我将多么舒适安逸地一大清早坐在我的花园里，倾听鸟儿歌唱，在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暖和身子，饱吸芳草绿叶的清新气息，观赏百花的芳姿，回想回想那些老流氓无赖！
但是暂时我还坐在昏暗街我那阴暗寒碜的陋室里，满足于把全国最大的蒙昧主义者吊死在屋子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