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庙之外》章节试读

《郊庙之外》的笔记-第1页 - 序一

吴宗国所指出的这本书之精华所在
“在隋唐时期，国家祭祀并不等同于皇帝的祭祀，国家祭祀也并不为儒家理论所局限，国家祭祀也不仅仅是于民众信仰无关的官方仪式”
在此，国家，朝廷不再是皇帝概念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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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一方面考察隋唐国家祭祀体系本身具有的宗教性，另一方面考察其与道教，佛教及各种地方祭祀的互动关系，从而刷新我们对于国家礼制与宗教关系的认识。
第一章《隋唐国家祭祀的神祠色彩》是对国家祭祀体系本身宗教性的研究。第一节通过对五岳四渎为代表的山川神，风伯雨师，后土女神等祭祀的研究，考察自然神的人格化，并对国家赐予山川神以人间官爵的现象给予特别关注。第二节是对释奠礼制和孔庙祭祀的考察，突出其偶像崇拜的特征，和与民间信仰相类似的宗教性功能(求雨求子等)。第三节考察了隋唐帝国对于先代帝王的祭祀，随着国家祭祀的儒家化，先代帝王的祭祀也从儒家经典的抽象原则逐步得到具体落实，并体现在国家的礼典与法典之中。在这个进程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变化是先代帝王祭祀的重心从“圣贤”向“帝王”转变。在中晚唐时期，虽然中央级的祭祀色彩在淡化，但这些先代帝王庙背后所反映的地域文化传统却更加鲜明，国家强调的是其代表的政权合法化问题，而百姓则将其作为地方社会的普通神明，寄托他们的愿望和要求。第四节考察唐代长安城内的皇家祠庙，它们多是复杂政治斗争的产物，但散步坊间，使皇家祭祀贴近民间；而立庙祭祀的方式也受到民间风俗的影响。本章的研究试图证明：即使经历了汉代以来儒家化和礼制化的洗礼，隋唐国家的祭祀体系仍有着浓厚的神祠色彩，这使其在某种程度上与民众信仰重新结合起来，使之有了更为广泛的社会基础。
第二章《道教，佛教与国家祭祀》主要探讨国家祭祀与道教佛教这些制度性宗教的互动关系。具体而言，第一节考察了皇帝的图像（塑像和写真）在国家祭祀活动中的运用，以及佛寺道观在其中发挥的作用。第二节重点考察了岳渎祭祀，道教与民间信仰的交汇，我们不仅讨论了隋唐国家对岳渎的管理制度，而且通过大量的石刻材料，揭示了高宗封禅活动中的道教因素，道教徒马元贞主持的岳渎投龙与武周革命的关系，以及玄宗时期五岳真君祠的建立背景等。要言之，皇帝图像进入寺观，岳渎祭祀与道教的结合，相关民间故事的流传，国忌行香制度的建立，一方面使国家祭祀贴近民间而走向世俗化，另一方面却又在很大程度上强化了国家政权的神圣性，祭祀活动本身也因具有强烈的象征色彩。
第三章《祀典与淫祠之间》从礼制的角度出发，重点考察国家祭祀与各种地方祠祀的互动关系。在国家祭祀与淫祠之间，存在着一些中间层面，而不完全是非此即彼那样的绝对和简单。对于祀典与淫祠的认定，实际上涉及中央和地方的权力分配格局，特别是中央王朝控制地方文化资源的方式，也隐含着国家正统的儒家伦理和意识形态与地方性崇拜的对立与妥协。《大唐开元礼》实际上将地方祠祀的认定权力下放到州县，从中晚唐以来，当地的《图经》逐步成为判定的依据，这显示了对于地方性信仰资源的尊重。与此同时，在唐宋之际，祀典概念逐步从儒家经典的抽象原则走向具体化，同时也在不断扩大。而佛道二教也走向世俗化，并在功能上与民间神祠合流。在北宋时期的国家礼典中，佛寺道观与神祠的逐步趋同，这标志着从唐代以来对神与人，神与神关系的调整初步完成，形成了一个由皇权支配的新的神明系统。
第四章《从祈雨看隋唐的国家祭祀与社会》基本上是一个个案研究。在常祀以外，不定期的祈祷也是国家祭祀的一个重要方面，特别是祈雨，更是沟通皇帝，官僚体制，各种宗教及地域社会的重要途径，介于礼与俗之间。通过对祈雨的研究，我们可以看出唐代国家礼制的世俗化倾向及其与宗教的结合，也可以看出佛道两教本身世俗化的趋向，从而对唐代国家祭祀的特点有更为具体的认识。

《郊庙之外》的笔记-第297页

实在不明白，“以大雩为中心的祈雨礼仪”，这个“中心”是什么意思，它是以什么标准成了“中心”的。这一小节前边说了雩礼的发生和演变，后头说帝王因应旱情的举措，没怎么看到分析雩祀的“中心”地位。我猜是因为雩礼的规格高，所以就是“中心”了？

《郊庙之外》的笔记-第306页

需要指出的是，唐代向岳渎祈雨并非如礼典所云仅在北郊望祀，而多派大臣、中使等直接前往就祭。例如，神龙二年(706)正月，中宗“以旱，亲录囚徒，多所原宥，其东都及天下诸州，委所在长官详虑。又遣使祭五岳四渎并诸州名山大川能兴云雨者”。开元十四年(726)六月，玄宗又因大旱，诏日：“宜令工部尚书卢从愿祭东岳，河南尹张敬忠祭中岳，御史中丞兼户部侍郎宇文融祭西岳及西海、河渎，太常少卿张九龄祭南岳及南海，黄门侍郎李鼍祭北岳，右庶子何鸾祭东海，宗正少卿郑繇祭淮渎，少詹事张晤祭江渎，河南少尹李晕祭北海及济渎。”这种情形在《开元礼》中却未有反映。本来不说最后一句，还没有疑问。遣官祈雨于岳镇海渎，《开元礼》卷六十七明明有《时旱就祈岳镇海渎》一篇，即遣官就其地进行祈雨活动，其祝文也显示是“嗣天子某谨遣具官昭告”云云，何以说《开元礼》不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