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的生灵》书评

溢彩斑斓的文体实验

《光与暗的生灵》是一部奇书。这也许不是最好的泽拉兹尼，但或许是最华丽、最放纵、同时也是最艰涩的泽拉兹尼。他的朋友们喜欢这本书，他最忠实的粉丝们热爱这本书——但更多的读者无法接受这本书。在美国，本书80年代就绝版了，直到2010年才得以重印。这次读客能借着《光明王》再版的机会一并翻译引进，实属难得。本书发表于1969年，是罗杰·泽拉兹尼写作生涯的转折点。两年前，传世名作《光明王》为他拿下第二座雨果奖，从此奠定美国科幻新浪潮旗手的地位。这一年，他辞去公职，正式成为一名全职作家。一年后，他写出了《安珀九王子》，开启了本人最受欢迎的安珀志世界，也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最优秀的奇幻系列小说之一。熟悉泽拉兹尼的读者都知道，他在写作中常常模糊科幻与奇幻的边界，并且对神话题材有着浓厚的兴趣。他的前三部长篇科幻小说《不朽》、《梦之主宰》、《光明王》分别取材自古希腊神话、亚瑟王神话和印度神话。这一风格在《光明王》中达到顶点，至今仍被认为是“以科幻重述神话”这一主题的巅峰之作。然后就是这部 《光与暗的生灵》，泽拉兹尼“重述神话”主题的第四部作品。第一眼看去，这本书唤起了读者对于《光明王》的回忆，只不过将印度神话换成了更古老、也更为西方读者熟悉的埃及神话。但相比酣畅淋漓的《光明王》，本书的阅读体验无疑要艰涩得多。如果说《光明王》是流光倾泻的瀑布，那么《光与暗的生灵》就是斑驳交织的残影。尽管同样是多种元素的混搭，《光明王》更接近一个包裹着奇幻元素的科幻故事，其内核仍然严谨、理性、富有探索精神。但《光与暗的生灵》 骨子里则是一个传统的英雄归来与复仇的故事，其中的科幻元素只是为之更妆点了几分想象的色彩。在《光明王》中对于科幻范式的创新，在这里转向了对于文本的试验。本书最初是泽拉兹尼在写完《光明王》之后一次自娱自乐的写作练习，作家本人写作时并未想过要真正发表。但泽拉兹尼的好友赛缪尔·R·德兰尼向一位编辑强烈推荐了这部作品，编辑一读之下也大为欣赏。1968年底至1969年初，本书的三篇节选《光之生灵》、《暗之生灵》和《钢铁将军》分别发表在科幻杂志《If》上，随后正式出版了完整单行本。泽拉兹尼在书中致敬的“奇普·德拉尼”，就是赛缪尔·R·德兰尼的昵称。正因为此，本书可以说是丝毫不照顾读者的阅读体验。一方面继承了《光明王》的文风并更进一步，每个章节都极尽华彩，而另一方面毫不在意情节的连贯性，就像许多宝石不加打磨的随意粘合在一起。本书虽然篇幅只有十多万字，但线索交织，人物关系错综复杂。在很多转场篇章出场的角色有意不点明身份，直到事后读者才会想起。本书中的未来架空世界观与《光明王》相似，但设定更加奔放，神祗与世界的出场完全是信手拈来，很多只是为了营造某个场景的意象，和其它情节并没有必然联系。更任性的是，泽拉兹尼把这本书完全当成了文体和风格的试验场。全篇用剧本常用的一般现在时写成，而不是小说常用的一般过去时。开篇的序章还是在好好的讲故事，后面的章节就愈发跳脱起来。有的章节只有短短一页，有的章节完全重复了前文的片段；有的章节是一首长诗，有的章节是一部剧本；有的章节幽默风趣，有的章节深沉凝练；有的章节是梦境和幻想，有的章节全是省略了身份的对话。这里引导故事的不再是情节、人物和主题，只有用不同文风营造出的一幕幕意象。但与此同时，这也是一本节奏紧凑的书，一言以蔽之——能打。不是《光明王》中有着大段的铺垫和谋略、逐步升级跨越整个大陆的战争，而是神祗之间一出手就毁天灭地的决斗。全书第一场沃金与钢铁将军的游移术大战就仿若《群星，我的归宿》的最高潮段落，几乎毁灭了一个世界。最后王子一行与夜哭之物的决战更是堪称宇宙史诗的描写。在《光明王》中，印度诸神们继承的神性是不朽、力量和阶级，更接近世俗的一面。而本书中的埃及诸神继承的则是更接近精神面的神性，不仅超越了生死，更超越了存在本身。这里有生命之家和死亡之家的主人；有欢宴的亡者，有围观死亡为乐的永生者；有化身万千的王子，和他既是父亲也是儿子的同伴；有被改造为性爱占卜机器的女人，有肉体毁灭只有精神游荡的女人；有没有正体只有影子的复仇之神，有由反抗精神凝结而成的永恒战士。即使是许多出场仅仅几页的配角，也无不有着脑洞大开的新奇设定。本书中的角色不再像《光明王》中一样承载着凝聚的主题与意义，但作为个体却因此更为鲜活。有人建议在阅读本书之前先去了解Wikipedia上列出的故事背景和人物列表，应该说这能很大程度的消除读者的阅读障碍，更好的投入到故事中去。但对于我来说，《光与暗的生灵》就像是一个未开发的异次元空间，以无知之心漫游其中，完全用直觉去感受这些溢彩斑斓的碎片，逐步拼合出一个光影交织的幻境，这才是本书最独特的价值。

埃及的古神在未来

继《安珀志》、《光明王》之后阅读的第三部Zelazny小说，薄薄的200多页，却再次领略到Zelazny天马行空般营造出来的各种华丽和诡异设定，徜徉在其间，虚拟文字里的时空、场景、人物，不得不为之震撼和膜拜。这是段很妖冶且带着虐感的sci-fi故事。在小说开头的段落中，死亡之家主宰阿努比斯召唤出沃金的前后，深更半夜阅读到这些文字会阴森森寒毛凛立，代入感使然会暗生一些念头：怎么这个亡灵守护神像个变态？哪有神的范啊！没有中国阎王的气场，也没有罗马墨尔斯狰狞。一直到最后，这个一直气急败坏的埃及死神总算被那个扭扭捏捏的魔法师替代，为祂长吁一口气，这位大神，终于解脱了！《光与暗的生灵》中能不时感受到泽拉兹尼的幽默，在狂躁难息、混乱难理、阴谋遍地的世界里，有些角色的性格和对白阅读之后会让人忍俊不禁，虽然读起来有些小累（神、人、机器关系很是乱伦），但还是乐在其中。

剧情和人物整理

《光明王》的姐妹篇，套用的是埃及神话，科幻更像是一个若隐若现的背景板。罗杰泽拉尼兹写的时候估计自嗨的成分比较多，类诗歌和剧本的写法瑰丽又晦涩，再加上译者不怎么靠谱，看得人有点晕。一边看一边整理下人物和剧情。阿努比斯：原为托特手下的天使，后趁着托特和夜哭之物打斗，反叛成为死亡之家的主人。捡到决斗后昏迷的赛特，消除他的记忆并让他做了自己一千年的奴仆，给赛特赐名为沃金，派他去杀托特欧西里斯：原为特托手下的天使，与妻子伊西斯生荷鲁斯，结果伊西斯与赛特通奸生下托特和泰丰，怀恨在心的欧西里斯在赛特与夜哭之物决斗时背叛他，当上生命之家的主人，并放逐伊西斯。后派儿子荷鲁斯去杀托特。迈德拉：不死之人。牧师。托特曾经的部下。外形为胖胖的阉人。弗莱明：不死之人。魔术师。诗人。预言家。托特曾经的部下。一身绿光。后成为死亡之家的主人。梅格拉：加尔康第73助产中心护士，曾经和名为沃金时的赛特好上，生下赛特的孩子。被伊西斯（女人奇怪的嫉妒心？？）做成类似妓女的占卜机器，最后被荷鲁斯解救，生下的孩子也被荷鲁斯认为己出。荷鲁斯：欧西里斯和伊西斯之子，托特和泰丰同母异父的兄弟。是个优柔寡断特别倒霉的孩子，最后接赛特的盘和梅格拉在一起了。伊西斯：又称红女巫、放荡的新娘。和丈夫欧西里斯生荷鲁斯，又和赛特生泰丰和托特。托特：又称一千王子，智慧之神。赛特和伊西斯之子。某次孕育世界时不小心放出了夜哭之物，妻子被污染后失去形体，父亲和兄弟在与它作战时死亡和失踪。其后多次尝试消灭它，把它禁锢在无名世界。重置时间导致赛特成为自己的儿子，即自己为父亲之父（有点晕）泰丰：火之家的主人，破坏者赛特和伊西斯之子，托特之弟。造型为马影，自带黑洞功能，战斗力超强，最后一战时把夜哭之物拖进自己的黑洞，算是把自己和夜哭之物一起囚禁了。夜哭之物：似乎是不小心被放出来的古老的神？看到最后也不太明白是啥，反正是超厉害能毁灭世界的反派boss，最后被拖进黑洞囚禁了。赛特：最强大的战士，托特父亲和儿子。第一次和夜哭之物交战时差一点胜利，结果被欧西里斯阴了一刀，自己失去记忆当了阿努比斯一千年的奴仆，后被托特唤醒，和泰丰联手囚禁了夜哭之物。基本剧情：背景板：（详见《夜哭之物》一章）世界由死亡之家、生命之家和中间世界组成。神灵通过各种手段调控出生率和死亡率，维持世界平衡。最初的时候世界由托特（一千王子）掌控，有一次他在孕育新世界的时候不小心放出了一个某个邪恶的沉睡之物，即夜哭之物。夜哭之物污染了托特的妻子，导致他不得不抹去她的形体，只以意识的形式存在。于是托特开始了与夜哭之物打打打的长期抗战，没工夫关注中间世界，他手下的很多人开始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期间托特还重置过时间线，结果导致自己成为了父亲赛特的父亲。赛特是最强的战士，一身满级装备，差一点打赢了夜哭之物。可惜赛特比较风流，以前勾搭了欧西里斯的老婆伊西斯，还生了两个孩子托特和泰丰。被戴绿帽的欧西里斯怀恨在心，关键时刻背后捅刀，导致作战失败，赛特失踪，泰丰被扔到超级远的宇宙之外。欧西里斯和阿努比斯瓜分势力，当上了生命之家和死亡之家的主人。赛特勉强存活并失忆，被阿努比斯捡到并当了他一千年的仆从。托特不得不收拾烂摊子继续追着夜哭之物跑，最后勉强把它囚禁在无名世界里。阿努比斯和欧西里斯害怕托特归来，分别训练了仆从赛特（赐名沃金）和儿子荷鲁斯，派他们去杀托特。在此特殊之时，泰丰从遥远的宇宙之外归来，流放的红女巫伊西斯也借助魔镜关注着事态。沃金先来到极乐世界，勾搭了女汉子护士梅格拉，梅格拉因为沃金表现出对生命的漠不关心而非常生气，在牧师迈德拉和诗人魔术师弗莱明的帮助下逃跑，沃金被二人阻止并和钢铁将军大打了一战，二人大战差点毁灭世界，围观的迈德拉和弗莱明开了任意门想跑路，结果不小心把这两个人也传送到了世界中心马拉切克。荷鲁斯按照预言师给出的信息也来到了马拉切克。在这里他们见到了托特，托特说服了所有人暂时站在他这边，并派出三组人拿回了赛特的各种装备，以此唤醒了赛特的记忆。一群人浩浩荡荡改剧本去打boss，把夜哭之物囚禁在了泰丰的自带黑洞里。阿努比斯和欧西里斯被干掉，托特重新成为世界之主，世界太平了。作者的某些桥段，比如欧西里斯把仇敌的神经编织进地毯，被群嘲了就扑过去拼命跺地毯，伊西斯把梅格拉做成通过性爱来获得天启的占卜机器之类的，真是脑洞又大又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