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章节试读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258页

平常我醒来，总要迷失了自己。总要问：我在哪里？我是谁？（PS，其实我每天睁开眼，也在想这个问题，然后挣扎一下，又充满热血的开始新的一天。）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214页

明天醒来时，这世界将是什么样子，现在我不想知道。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357页

凡是有东西腐烂的地方都会有新的东西生长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页

·为什么宗教没有教会我们爱，而教会了我们恨。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是这样,你不要它,他就好好的在那里,保持着他的完整,它的纯粹,一旦到了手中,你就会发现,自己没有全部得到.
·大家散去时,哥哥拉住我的手臂: 你要毁在这女人手里,父亲却说,住口吧,人只能毁在自己手里.
·一个傻子，往往不爱不恨，因而只能看到基本事实。这样 一来，容易受伤的心灵也因此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是的，上天叫我看见，叫我听见，叫我置身其中，又叫我超然物外。上天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让我看起来像一个傻子的。
·做一个傻子真好，做错了事情，想一想自己是傻子，心里就释然了。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427页

中国这个偌大的国家，已经很少有真正涉入现实的作品。记得有前辈作家说过，文学有着游戏的层面，但那只是一个层面，是在达成了历史与道德（人性）这些更重要层面上的探求后展开的一种智力与幽默的华彩。我想，不管市场提出怎样的要求，比如假批判现实之名行黑幕的窥视；比如借想象之名而逃避沉重的现实去致远致幻，我的写作之路已经选定，我还将在自己的道路上摸索前行。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76页 - 第六章 麦子

我们的人，都躺在草地上，学起布谷鸟叫来了。这可是个好兆头。所有人都相信，一年之中，第一次听见布谷鸟叫时，你的情形就是从现在到下次布谷鸟叫时的情形。现在，我们的情形真是再好不过了。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07页

我家一个祖先有写作癖好。他说过，要做一个统治者，做一个王，要么是一个天下最聪明的家伙，要么，就干脆是个傻子。

《尘埃落定》的笔记-人物 - 人物

“我”
妻子：塔娜（茸贡土司的女儿）
塔娜的母亲：茸贡土司
邻居：汪波土司
邻居：拉雪巴土司
侍女（后来的厨娘）：桑吉卓玛
侍女：塔娜（尔麦格米）
奶娘：德钦莫措
哥哥：旦真贡布
行刑人：小尔依
小厮：索郎泽郎
父亲：麦其土司
喇嘛：门巴
活佛：济嘎
书记官：翁波意西
银匠（桑吉卓玛的丈夫）：曲扎
头人（央宗之前的丈夫）：查查
麦其土司的第二个妻子：央宗
头人的管家：多吉次仁
多吉次仁的儿子：多吉罗布
土司——头人——百姓——科巴——家奴
第31页
我摸了摸他杀过人的手，那手是那样温暖，不像是杀过人的样子。
第47页
一个傻子，往往不爱不恨，因而只看到基本事实。这样一来，容易受伤的心灵也因此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PS 这就是不着我相吗？这句话回过头来看有点意思。
第49页
在我看来，聪明人就像是山上那些永远担惊受怕的旱獭，吃饱了不好好安安生生地在太阳下睡觉，偏偏这里打一个洞，那里屙（ē）一泡屎，要给猎人无数障眼的疑团。可到头来总是徒劳枉然。
第54页
“我听见他们诅咒你了呢。”
——“难道你以为仇家会歌唱？”
第55页
土司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这一阵疯狂过去，就什么也不会有了。
第72页
以前有人说汉人是一种很吓人的人。……她不吓人，只是有点她的民族不一样的脾气罢了。……哪个人没有一点自己的毛病呢。
第85页
大家如果都能有所妥协，就和平共处。
PS 想起谢耳朵说，一切社交的本质都是妥协。
第91页
房子里有（金子）算什么呢，地里有才是真有。
第94页
他们不好的时候，对对方特别礼貌，好的时候，才肯这样斗嘴。
第106页
男人为什么要女人，女人能叫男人变成真正的男人！他自己把自己的毛病治好了。
第107页
一个人在人们已经将她忘记时回来，是非常不明智的。
第110页
我只想叫自己和百姓富有，没有称霸的想法。
对一个巨人来说，没有一道河流是跨不过去的。
第111页
去提一件我们没有办法的事情，除了增加自己的痛苦外，没有什么用处。
第114页
聪明人就是这样，他们是好脾气的，又是互不相让的，随和的，又是固执己见的。
第117页
我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应该显出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叫小瞧我的人大吃一惊。可是当他们害怕了，要把我当成个聪明人来对待的时候，我的行为立即就像个傻子了。
第122页
【耳朵里开出花】
我真有点可怜哥哥。他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他的弱点是特别怕自己偶尔表现得不够聪明。平常，他对什么事都显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那并不表明他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那是他在表现他的聪明——毫不用心也能把所有事情搞得清清楚楚，妥妥帖帖。
第132页
没有什么意思了，一场大火已经烧过了。
第138页
为什么宗教没有教会我们爱，而教会了恨？
第151页
人家带着仇恨竟然打不痛我。
第161页
身上有这种味道（羊的味道）而不掩饰的是野蛮人，比如我们。有这种味道而要用别的味道镇压的就是文明人，比如英国人。
第175页
最好的准备就是叫他们以为，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
第176页
所有人都相信，一年之中，第一次听见布谷鸟叫时，你的情形就是从现在到下次布谷鸟叫时的情形。
第186页
没有人能替代那个姑娘。我并不是马上就想跟那个姑娘上床。我只想跟她说说话。
第198页
衣服穿在她身上，不是为了包藏，而是为了暗示，为了启发你的想象。
第200页
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这样，你不要它，它就好好地在那里，保持着它的完整。它的纯粹，一旦到了手中，你就会发现，自己没有全部得到。
第202页
“告诉我爱是什么？”
“就是骨头里满是泡泡。”
“你这个傻瓜，是泡泡都会消散。”
“它们不断冒出来。”
第204页
他给了我一个耳光。他打痛我了，所以，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恨我的人打不痛我。
第218页
看看吧，拉雪巴土司的百姓是多么好的百姓。在这样绝望而悲惨的境地里，他们也一声不吭，只是对另一个不是他们主子的好心人充满了期待。
第228页
一个骄傲的人不容易意识到自己正在犯下什么样的错误
第240页
看看吧，这些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漂亮，自以为有头有脸的人要体面而不要忠诚。
第242页
这人只让我感到他的存在，却不叫我看清脸。这是一个公式，这是复仇者出现时的一个公式。
第246页
我听人说过，历史就是由好多的第一个第一次组成的。
第259页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奇迹出现，也从来不是百姓的奇迹。这种疯狂就像跟女人睡觉一样，高潮的到来，也就是结束。激动，高昂，狂奔，最后，瘫在那里，像叫雨水打湿的一团泥巴。
第262页
想事情就是自己对自己说悄悄话。
第266页
人病的时候，手放在哪里，哪里就有毛病。
第274页
风吹在河上，河是温暖的。风把水花从温暖的母体里刮起来，水花立即就变得冰凉了。水就是这样一天天变凉的。直到有一天晚上，它们飞起来时还是一滴水，落下去就是一粒冰，那就是冬天来到了。
第284页
楼上的经堂里，喇嘛们诵经的声音嗡嗡地响着，像是从头顶淌过的一条幽暗河流。牛皮鼓和铜钹（bó）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着，像是河上一朵又一朵浪花。这片土地上每出点什么事情，僧人们就要忙乎一阵了。要是世界一件坏事都不发生，神职人员就不会存在了。但他们从不为生存担心，因为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不好的事情不断发生。
第287页
历史就是从昨天知道今天和明天的学问。我说，那不是喇嘛们的学问吗？他说，不是占卜，不是求神问卦。
第292页
我看到这张脸，被仇恨，被胆怯，被严寒所折磨，变得比月亮还苍白，比伤口还敏感。
第293页
复仇不仅是要杀人，而是要叫被杀的人知道是被哪一个复仇者所杀。
杀手逃出了屋子，他手里的刀让血蒙住，没有了亮光。
第299页
怎么会有不死的肉体？
第300页
有人对你歌唱，唱你内心的损伤。有人对你歌唱，唱你内心的阳光。
第301页
我不用去看管家的脸，他的话是真诚的，何况是在这样一个月光如水的晚上，人要撒谎也不会挑这时候。
第303页
什么事一想通，走起路来也轻松多了。
第304页
所有这一切，都是过去历史的重复。
第313页
她还在望我的眼睛，好像能从那里望见我身体内部。而我只感到她肉体散发的气息。
第315页
他认为时间加快，并不是太阳加快了在天上的步伐，要是用日出日落来衡定时间的话，它永远是不变的。而用事情来衡量，时间的速度就不一样了。事情发生得越多，时间久过得越快。时间一加快，叫人像是骑在快马背上，有些头晕目眩。
第330页
谁都不会喜欢那个自己看不清楚的未来。
第332页
她的目光表面上是挑衅，深藏其后的却是害怕。
第333页
高高在上的土司们其实都十分寂寞。
银子有了，要么睡不着觉，要么睡着了也梦见有人前来抢夺。女人有了，但到后来，好的女人要支配你，不好的女人又唤不起睡在肥胖身体深处的情欲。最后，土司们老了，那个使男人充满自信的地方，早就永远地死去了。
第355页
银匠前后的反差。
当初，他是为了桑吉卓玛而失去了自由民身份的。这回，他又要为了桑吉卓玛而去讨回自由民身份了。
第356页
桑吉卓玛和银匠的爱情故事的结局。
第357页
妓院的女人毁掉了他的身体，朋友的妻子毁掉了他的心灵。
谁见过人活着就开始腐烂？过去，人都是死去后，灵魂离开之后才开始腐烂的，但现在，他们还活着，身体就开始从用来传宗接代，也用来使自己快乐的那个地方开始腐烂了。（梅毒）
第359页
大家都想保持一个彼此感到安全的距离。
距离是并不彼此了解的人呆在一起时必须的。
第368页
“可我们少爷不是土司啊。”
“不是土司吗？他是土司们的土司！”
第374页
我没有想到，人在死之前，会看不到这个世界，但我们确确实实在死去之前就看不到这个世界了。
第376页
但尘埃毕竟是尘埃，最后还是重新落进了石头缝里，只剩寂静的阳光在废墟上闪烁了。
第377页
尘埃落下来，融入大地。
第381页
现在，上天啊，叫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神灵啊，我身子正在慢慢地分成两部分，一个部分是干燥的，正在升高：而被血打湿的那个部分正在往下陷落。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59页 - 第五章 英国夫人

叔叔那张脸叫我喜欢。他的脸有点像父亲，但更圆，更有肉，更多笑意。照我的理解，他不是什么都要赢的那种人。不想凡事都赢的人是聪明人，说老实话，虽然我自己傻，但喜欢聪明人。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28页

总而言之，我们在那个时代订出的规矩是叫人向下而不是叫人向上的。骨头沉重高贵的人是制作这种规范的艺术家。骨头把人分出高下。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八章 世仇 - 第八章 世仇

塔娜说：“你真的不怕?”
我说：“我只怕得不到你。”
她说：“可你已经得到我了。”
是的，要是说把一个姑娘压在下面，把手放在她乳房上，把自己的东西刺进她的肚子里，并使她流血，就算得到了的话，那我得到她了。但这不是一个女人的全部，更不是一个女人的永远。塔娜使我明白什么是全部，什么是永远。于是，我对她说：“你使我伤心了。你使我心痛了。”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343页

当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就会发现，人家已经准备下一大堆规则。有时，这些规则是束缚，有时，却又是武器，就像复仇的规则。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23页

说老实话，我不会看女人漂不漂亮，要是这样就是傻子，那我是有点傻。我只知道对一个人有欲望或没有欲望。只知道一个女人身上某些部位的特别形状，但不知道怎样算漂亮，怎样又算不漂亮。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八章 南方的消息 - 第八章 南方的消息

一见塔娜的面，她的美又像刚刚出膛的滚烫的子弹把我狠狠地打中了，从皮肤到血管，从眼睛到心房，都被这女人的美弄伤了。把我变回为一个真正的傻子很容易，只要给我一个真正的美丽女人就行。
塔娜这样子，使我的心隐隐作痛。我走到外面走廊上，眺望远处的青山。正是太阳初升的时候，青山在阳光的纱幕后若隐若显，就像突然涌上我心头的悲伤。同得到了东西时的悲伤相比，得不到东西时的悲伤根本算不上是悲伤。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76页

我好久没有笑过了，好久没有笑过的人才知道笑使人十分舒服。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七章 命运与爱情 - 第七章 命运与爱情

她只哭了几声，半倚半靠在我身上，说：“你不是使我倾心的人，你抓不住我的心，你不能使我成为忠贞的女人，但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了，抱着我吧。”
她这几句话使我的心既狂喜又痛楚，我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像紧抱着自己的命运。就在这时，我突然明白，就是以一个傻子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也不是完美无缺的。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这样，你不要它，它就好好地在那里，保持着它的完整，它的纯粹，一旦到了手中，你就会发现，自己没有全部得到。即便这样，我还是十分幸福，把可心可意的美人抱在怀里，把眼睛对着她的眼睛，把嘴唇贴向她的嘴唇，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了。我说：“看，你把我变成一个傻子，连话都不会说了。”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71页

看吧，想从过去日子里找点回忆有多么徒劳无益。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227页

我突然明白，就是以一个傻子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也不是完美无缺的。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这样，你不要它，它就好好地在那里，保持着它的完整，它的纯粹，一旦到了手中，你就会发现，自己没有全部得到。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27页

一个人在人们已经将她忘记时回来，是非常不明智的。因为以前的一切都已经在遗忘中给一笔勾销了。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31页

而就在舞场背后的房子里，两个阵亡者的亲人们在尸体旁哭泣。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69页

没话可说时，傻笑是个好办法。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40页 - 第五章 舌头

刀光一闪，那舌头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从受刑人的嘴巴和行刑人的手之间跳出来，看那样子，它是想往天上去的，可它只蹿上去一点点，还没有到头顶那么高，就往下掉了。看来，凡是血肉的东西都难于灵魂一样高扬。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03页 - 女人

滚到我怀里来的是个滑溜溜凉沁沁的小人儿：小小的腰身，小小的屁股和小小的乳房。过去，我整个人全都陷在卓玛的身子里，现在是她整个地被我的身子覆盖了。我实岁十四，虚岁十五，已经长大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我问她还冷不冷。她嘻嘻地笑着，说很热。真的，她的身子一下变得滚烫滚烫了。在桑吉卓玛身上，我常常是进去了还以为自己停在外边。在塔娜身上，我就是进不去。刚要进去，这个小蹄子她就叫得惊心动魄。我要离开，她一双手又把人紧紧拥住了。这样一来一往，一来一往，山上、河边、树上的鸟儿都吱吱喳喳叫起来了，天快要亮了。塔娜叫我不要管她，我这才一狠心进去了。我感到了女人！我感到自己怎样把一个女人充满了！！小女人真好！小女人真好U！我感觉到自己在小女人里面迅速地长大。世界无限度膨胀。大地在膨胀，流水滑向了低处。天空在膨胀，星星滑向了两边。然后，轰然一声，整个世界都坍塌了。这时，天亮了。塔娜从身子下面抽出一张白绸巾，上面是鲜红的斑斑血迹，塔娜在我面前晃动着它，我知道那是我的功绩，咧嘴笑笑，心满意足地睡着了。而且一觉就睡到了晚上。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57页 - 第五章 聪明人与傻瓜

母亲总是喜欢说，你伤了我的心。父亲说，你的心又不是捏在别人手里，想伤就可以伤吗？哥哥说女人就爱讲这样的话。他以为自己跟好多姑娘睡过，就十分了解女人了。后来，他去了一两次汉人地方，又说，汉人都爱这样说。好像他对汉人又有了十分的了解。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54页 - 第五章 我该害怕什么

我想，人其实害怕真实的东西。不然，我就不会大叫着从梦里醒来。是女人的手使我安静下来。我有点高兴，因为我至少有点可以害怕的东西了。这样活着才有了一点意思。你知道我害怕什么吗？
我害怕从梦里，那个明明是下坠，却又非常像是在飞翔的梦里醒来。如果一个人非得怕什么才算是活着，我就怕这个。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89页

以前有人说汉人是一种很吓人的人。我是从来不相信的。父亲叫我不要相信那些鬼话，他问，你母亲吓人吗？他又自己回答，她不吓人，只是有点她的民族不一样的脾气罢了。哥哥的意见是，哪个人没有一点自己的毛病呢。后来，姐姐从英国回来，她回答这个问题说，我不知道他们吓不吓人，但我不喜欢他们。我说他们吃老鼠。姐姐说，他们还吃蛇，吃好多奇怪的东西。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201页 - 第七章 命运与爱情

我也后悔把塔娜放走了。要是她不回来，这些该死的粮食又算什么？什么也算不上。真的什么都算不上。我的心变得空空荡荡。晚上，听着风从高高的天上吹过，我的心里仍然空空荡荡。我为一个女人而睡不着觉了。
我的心啊，现在，我感觉到你了。里面，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思念。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页

1、奶妈把我从母亲手中接过去。我立即就找到了饱满的乳房。她的奶水像涌泉一样，而且是那样的甘甜。我还尝到了痛苦的味道，和原野上那些花啊草啊的味道。而我母亲的奶水更多的是五颜六色的想法，把我的小脑袋涨得嗡嗡作响。
2、即使是奴隶，有人也有权更被宠爱一点。对于一个统治者，这可以算是一条真理。是一条有用的真理。
3、总言而之，我们在那个时代订出的规矩是叫人向下而不是叫人向上的。
4、汉族皇帝在早晨的太阳下面，达赖喇嘛在下午的太阳下面。
5、人们之所以还这样关心麦其土司的感情生活，纯粹是因为巨大的惯性要带着人们继续关心。看看聪明人傻乎乎的劲头吧。
6、要做一个统治者，做一个王，要么是一个天下最聪明的家伙，要么，就干脆是个傻子。
7、我真的有点可怜哥哥。他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他的弱点是特别怕自己偶尔表现得不够聪明。平常，他对什么事都显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那并不表明他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那是他在表现他的聪明——毫不用心也能把所有事情搞得清清楚楚，妥妥帖帖。
8、由于我们的领地是那样宽广，时间也因此显得无穷无尽。是的，宽广的空间给人时间也无边无际的感觉。是的，这样的空间和时间组合起来，个人的感觉是麦其家的基业将万世永存，不可动摇。是的，这一切都远不那么真实，远远看去，真像浮动在梦境里的景象。
9、最后他问：“为什么宗教没有教会我们爱，而教会了我们恨？”
10、父亲知道，真正有大的变化发生时，一个土司，即使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土司，如果不能顺应这种变化，后果也不堪设想。
11、亲爱的父亲问我：“告诉我爱是什么？”“就是骨头里满是泡泡。”
12、都说，人的口水是最毒的，鬼魅都要逃避。
13、大家都想保持一个彼此感到安全的距离。大家都尽量在那个适度的距离上微笑，致意，但从不过分靠近。距离是并不彼此了解的人呆在一起时必须的。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426页

我相信，书和人一样，都各有其几乎命定的运道。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65页 - 第五章 英国夫人

父亲伸出手来，抚摸我脑袋。我心里很深的地方，很厉害地动了一下。那个很深很黑暗的地方，给一束光照耀一下，等我想仔细看看里面的情景时，那光就熄灭了。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07页

一个人在人们已经将她忘记时回来，是非常不明智的。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79页

两个小厮一个胆大，一个会说话。胆大的目中无人，会体贴上意的胆子又小了一点。我只好两个都喜欢。
莫名想到所以其实就像爱情。没有人能完全满足另一个人的设想和喜好。所以才横生出那么多的移情别恋会两个都爱。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七章 订婚 - 第七章 订婚

远处的蓝色山谷，吃肉的飞禽在天上盘旋，越来越多，肯定有很多人死在了那里。
我熟知那些山谷景色，这个季节，溪水一天比一天丰盈，野樱桃正在开花。他们在归路上就饿死在那些树下。不知花香会不会帮助他们进入天国。既然他们的主子不能使他们走入天国，他们当然有理由请花香帮忙。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372页

银子有了，要么睡不着觉，要么睡着了也梦见有人前来抢夺。女人有了，但到后来，好的女人要支配你，不好的女人又唤不起睡在肥胖身体深处的情欲。最后，土司们老了，那个使男人充满自信的地方，早就永远地死去了。麦其土司被一身肥肉包裹着，用无奈的眼睛看着曾跟自己有过云雨之欢的茸贡土司。他们都老了。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25页

现在想来，照相技术进到我们的地方可真是时候，好像是专门要为我们的末日留下清晰的画图。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31页 - 17、罂粟花战争

也是第一次，土司家的信件是太太用汉子写的。母亲还要把信封起来。这是，送信的哥哥说：“不必要把，我不认识汉人的文字。”
母亲非常和气地说：“不是要不要你看的问题，而是要显得麦其家懂得该讲的规矩。”
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汉人女性，在封建藏族家庭中凭借自己的忍耐与聪明彰显自己的地位，当然，谈及一个女人，她的忍耐成为一种值得被夸赞的品质的时候，她是可怜的。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233页

同得到了东西时的悲伤相比，得不到东西时的悲伤根本算不上是悲伤。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47页

一个傻子，往往不爱不恨，因而只看到基本事实。这样一来，容易受伤的心灵也因此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93页

不要告诉我明天是什么样子，现在天还没有亮，我却看到自己比天黑前过得坏了。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203页

当我不想看什么时，我就会抬眼望天。

《尘埃落定》的笔记-第159页

不想凡事都赢的人是聪明人，说老实话，虽然我自己傻，但喜欢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