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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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2-5
ISBN:9787508633091
作者:陈嘉映
页数:233页

作者简介

生活不是科学。我们通过求知领会人生的意义。
哲学解答“什么生活是良好的生活”。要是不知道人这样做那样做的道理,我们就无法理解人类行为;要是不区分有道理的行为和没道理的行为,我们就失去了判别是非曲直的基础。
本书作者陈嘉映被称为中国最有可能接近哲学家称号的人,影响力巨大,铁杆粉丝众多。本书是他的散文结集,分为三辑。第一辑是从社会热点出发,用思辨的方法探寻如何定义自我、认清自我,比如《就黑熊重要吗》一文,就是从救黑熊这个事件发散开来,探究人的价值观。第二辑关注更多的是人的心理层面,比如快乐,比如宗教观念。第三辑主要是一些采访、演讲。
整体而言,本书探讨的问题是为了达到这样一个目的:认清你自己,追寻生命的意义,明白什么生活是良好的生活。
思享家系列:
乡关何处 http://book.douban.com/subject/10569855/
半生为人 http://book.douban.com/subject/10570586/
旧山河 http://book.douban.com/subject/10597973/
问道者 http://book.douban.com/subject/10597972/

书籍目录

前言
辑一
救黑熊重要吗?
跳水救人时想什么了?
哲人不王
人是自私的吗?
人之为观念动物
事实与价值
事实的说话方式
说理之为教化
说与写
民主作为“价值083 / 哲学何为
我们这一代
辑二
快乐三题
快乐四论
我们身上的感应思维
在后现代思想
普世宗教与特殊宗教
近代科学是如何兴起的
辑三
东西文化思想源流的若干差异
欲展清商曲,念子不能归!
服从自己还是服从真实?
两位哲人的对话
哲学家与隐居生活
信仰是与生活方式联系在一起的

编辑推荐

  生而为人,追求的是什么?生活的价值何在?  面对虐心事件层出不穷的迷茫世界,我们该怎么做?  中国唯一够得上“哲学家”这一称号的学者陈嘉映最新作品,认清你自己,明白什么是良好的生活。

前言

  前言  2010年夏天,应徐晓之邀,为《新世纪》写一年专栏。  不久前,徐晓建议把这十二篇文章结集出书,是为本书第一辑。其中多数文章,成稿时都比发表时长不少,由于专栏字数所限,在发表前删削而成。原打算结集时把删削的文字拣一些回来,但手头正在做别的事情,来不及做,于是就照发表时的模样入集了。  这几年另有一些零星的文章,一并发给徐晓。她除去几篇,把剩下的编为第二辑。  我偶尔也接受采访,徐晓从采访稿中选了两篇,连同一些演讲和序之类的文章收为第三辑。  老友赵越胜读了清样,写下几句话,是知我者言,抄在这里:别害怕“哲学”。《世说》载阮光禄云:“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车为?”遂焚之。哲学亦如车,乃手边用器,这个“用”就是讲道理。一个时代,一种制度,或见“不讲理”,但生而为人,却永远离不开“讲道理”。套用《世说》的话,为人而不讲理,何以人为?嘉映爱“讲理”,乍看有点儿“绕”,但读进去便知全是日常道理,只是日常看不见它,哲学来帮忙,便有了《价值的理由》。嘉映思得深,讲得巧,短章中能见出他几十年的殚思竭虑。真希望读者不同意他,和他“讲道理”,讲来道去,就涵养出智慧与自由的心灵。那儿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  陈嘉映

内容概要

陈嘉映,哲学博士,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长期从事西方现代哲学研究,著述颇丰,其中尤以研究与翻译海德格尔的学说著称。因其才华横溢的教学风格而拥有为数众多的拥趸。

媒体关注与评论

  生而为人,永远离不开“讲道理”。为人而不讲理,何以人为?  嘉映爱“讲理”,乍看有点“绕”,但读进去便知全是日常道理,只是日常中看不见它,哲学来帮忙。  思得深,讲得巧,短章中能见出作者几十年的殚思竭虑。  真希望读者都来和他“讲道理”,讲来道去,就涵养出智慧与自由的心灵。那儿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  ——赵越胜《燃灯者》作者

章节摘录

  救黑熊重要吗?  我做的事情重要吗?  一次,跟几个救助黑熊的朋友聊天。他们说起常听到的一个质疑:你们为什么花那么大力气去救助黑熊?你们为什么不去救助失学儿童--人更重要还是熊更重要?听到这样的质问,朋友们有点儿困惑--是啊,为什么?难道儿童失学不比黑熊受苦更要紧吗?救助黑熊是不是有点儿中产阶级的矫情?事实上,我不止一次听人这样评论动物保护人士、四合院保护人士。  我不是特别肯定,救助失学儿童一定比救助黑熊重要,但我这种看法说来话长,放过不表。就算救助失学儿童更重要,似乎还有些事情比儿童失学更更重要。艾滋病村里的孩子不仅失学,还面临生命危险。那里的成年人也在等待救助。  流浪汉无家可归缺衣少食,被拐卖的孩子沿街乞讨还受到帮主虐待,为自己的最低权利抗争的百姓被投入牢房。如果可以问救助黑熊的人士为什么不去救助失学儿童,能不能问救助失学儿童的人士为什么不去救助艾滋病患者呢?  当然,如果连救助失学儿童的人士都该受质问,天下人谁还不该受质问?索马里的孩子在受难,这个法国人却跑到北京来为四合院奔忙;艾滋病人在受苦、在死去,有人却还在书房里写研究海德格尔的论文,有人在反复训练以把百米成绩提高0.01秒,甚至还有人在花前柳下谈恋爱,在音乐厅听歌剧,在饭馆里嘻嘻哈哈喝酒。环境保护、动物救助、失学儿童资助,这些活动,我自己东一点儿西一点儿参与过,可我大半时候在写论文、带孩子,时不时到饭馆里跟朋友喝酒。  我们问救助黑熊的人士而不问在饭馆喝酒的人为什么不去救助失学儿童,也许是因为救助动物和救助失学儿童这两件事离得比较近,这两种人都在做好事,有可比性,在饭馆喝酒的人已经无可救药了,懒得去质问他。可是,问题还是摆在那儿:音乐厅里的听众为什么不去救助失学儿童?我在饭馆喝酒的时候,可曾想到艾滋病人在受苦、在死去?我写论文的时候可曾考虑过,世上有比写论文更重要的事情?  我跟我周边的人与事融合为难解难分的命运  一起聊天的朋友中,有一位本来不知道黑熊胆汁的营生。有一天她去会两个朋友,他们正要到一个黑熊养殖场去,试图说服老板不要再做从黑熊活体抽取熊胆汁的营生。她跟着去了,第一次看到黑熊的悲惨境遇。这个养殖场养着上百头黑熊,它们被一头头分别关在自己的囚牢里。囚牢用水泥砌成,装着厚厚的铁栅门,囚牢很小,黑熊在里面几乎不能转身。这些黑熊每天被抽取一次胆汁--把导管插入熊胆,胆汁顺导管流出。黑熊各个可怜无助,有些在插入导管的操作过程中伤口感染,痛苦异常,有些奄奄一息。这位朋友初次见到这个场面,深受震动。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黑熊,可从那天开始,她投入了救助黑熊的活动。  把这位朋友牵入动物保护的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而不是对世上林林总总事业的全盘衡量比较。回顾我们行来之路,哪件事情没有几分偶然?你大学进了化学专业,因为你中学第一次知识竞赛化学卷拿了满分;她后来研究宋词,因为教语文的中学老师长得又帅又特别喜欢讲李清照;并不是,至少主要并不是因为化学比物理学更重要,宋词比《离骚》重要。我们是些偶然在此的生物,作为偶然在此的生物爱上这个,做起了那个。  百八十年来,"选择"一直是个时髦的词儿。婚姻自由允许我们选择老婆或老公,自由报考允许我们选择上哪所大学,自由迁徙允许我们选择到上海工作或者到兰州工作。当然,选择差不多总是双向的。我成绩平平,我倒想报考北大清华,人家不选择我;我不爱说谎,倒想当政府发言人,人家不给我这个职位。不过,我这里要说的不是对选择的这类限制,而是要说,即使在我的选择中,也有我的不选择。救助黑熊是我自己的选择,没谁强迫我去,然而,我为什么不选择救助艾滋病人?当然不是因为艾滋病人不如黑熊重要。我被牵进了救助黑熊的活动,我被带到了黑熊养殖场,我看到也感到黑熊可怜,我的好朋友在做这件事,就这样,我被牵进了这个活动。我们并非既站在事外又站在自己之外,一方面计算自己的种种条件,一方面计算候选之事的种种利弊,然后作出理性的决定。我也许可以这样刻画我买股票时的情形,这样刻画我在婚姻介绍所挑肥拣瘦的情形,但有血有肉的生活不是这样。  不时有年轻人问我:天下学说林立,哪些是最重要的学说?我该选择研究哪种学说?尚未入门,或有此一问,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待你入学渐深,这个问题就越来越不相干,你不再是做你选择做的,而是它不由分说地卷着你去做。在婚姻介绍所里,你东张西望挑挑拣拣,找一个你的条件够得上的最佳候选人,这时候,婚姻生活还没有开始。你们结婚十年,对方的优点、缺点、相貌、性情,一切都不再是你站在对面权衡评价的东西,它们成为你自己的一部分,你欢喜、埋怨、珍惜。生活深处,世界不是分成你和你要选择的东西,你跟你周边的人与事融合为难解难分的命运。如果只关心选择,不妨说,随着生命的深入,一个人的选择余地越来越小,然而,生命不是一道关于选择数目的数学题。布里丹的驴子总保留着选择的权利,结果饿死了。与命运为侣一道浮沉就好些吗?我觉得比总站在外面好些,虽然命运本身不是什么甜美的东西。  我们可以把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放到对面,然后按重要性加以排列。在这个表格里,救助艾滋病人也许比救助濒危动物要紧,救助濒危动物比在饭馆喝酒要紧。我们该请哪位理论家来做这个"价值排序"游戏呢?好,辟划天下的理论家为我们排出了次序。我们该按照这个次序先做最重要的事情,做好之后再做次重要的事情?大家都先来救助艾滋病人,然后再考虑黑熊?大家都来解决无房户问题,等天下寒士都有了地方住,再来建歌剧院?谁会依照这个影子次序生活?如果一个社会里,人人都按照一套固定的价值排序来生活,人人都争做影子次序里最重要的事情,在尚有孩子失学之前就无人去救助黑熊,那会是一个多么让人丧气的社会。  有些事情只可感召无可谴责  保护黑熊要紧还是救助失学儿童要紧?保障房要紧还是歌剧院要紧?这些问题当然会成为问题。它们总是在特定环境下成为问题。因此,答案不会注定是:在尚有孩子失学之前先不管黑熊,在尚有无房户之前就不建歌剧院。  一个决定去做一年志愿者的青年,也许正在考虑他去做动物救助还是失学儿童救助,对他来说,这是个真实的问题。它是真实的问题,因为它是我们自问的问题,而不是别人加到我们头上的问题。若他饫甘餍肥,既不关心动物保护,也没打算去帮助失学儿童,只是质问你为什么不去救助失学儿童而去救助濒危物种,那他提出这么个问题是啥意思呢?  那么,只有对我重要的才重要?这里没有任何客观标准吗?不,正相反,只对我重要的事儿一点儿也不重要;救助黑熊当然不是对我重要,是对黑熊重要,救助失学儿童不是对我重要,是对失学儿童重要。我只是说,无论它多重要,都要跟我相关,不仅要跟我的能力相关--制止霍乱重新泛滥极其重要,但我对此无能为力;而且要我有那种缘分去跟它相关。道不远人。  画家并不每次站到画布前都自问:我做的事情有多重要?倒可以说,他总在考虑怎么把画画好。他并非总是自问:我怎样把画画好,而是他在构图时、在着色时,在所有时间里,都在做着怎样把画画好这件事情。我们的一切品质、一切愿望都在从事情本身中获得意义。当然,在特定的情况下,他可能停下来问自己:我真该一直做这个吗?我不该离开画室去做个流浪歌手吗?与命运为侣并不是说我们不能主动改变习惯,改换追求,不可以离婚或剃度出家。然而,这一点应该是很明显的吧--这时,你不是站在各种选择外面计算利弊,绘画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家庭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你在你自身中选择,不,选择这个词太轻了--你要从你自身挣脱。你与自己的生命对质。实际上,一辈子嘻嘻哈哈喝酒,一辈子研究海德格尔而从来不质问自己的人,从来不与自己的生命对质的人,已经丧失了意义。即使你在做通常认为有益的事情,例如救助黑熊,你就不曾自问过:这里有没有中产阶级的矫情?但在这里,也只有自己能够质问自己。在该自己质问自己之际,你却闪了,别人的质问又于事何补?  我们做一件事情,尤其是从事某项有益的事业,难免希望有更多的人参与。我认识不少投身或参与各种公益事业和正义事业的朋友,有扶贫的,有资助失学儿童的,有救助黑熊的,有维权律师,有人权斗士,他们用各种方式号召、感召人们参与他们的事业,但他们并不质问更不谴责谁。不像从前的传教士那样,用"不皈依就下地狱"来吓唬咱们。为了感召更多的人参与扶贫事业,他提供关于贫困人口各种情况的惊人数据,拍摄贫困地区悲惨图景的照片,讲述贫富巨大差距的危害,但他不谴责。当然,他谴责花天酒地为富不仁。我说的不是这个,不从事扶贫事业的人也谴责花天酒地为富不仁。  我们谴责眼见幼童落水不施援手,但我们不谴责没有积极投入扶贫活动或救助艾滋病人的人。幼童在你身边落水,那不是发生在你身外的一件事,那是你不能不全身心感到的事情,那是你铁定的"缘分"。我们并非遇事才作选择,我们的基本"选择",是把自己培养成什么样的人。我那些从事公益事业和正义事业的朋友,他们做那些事情,体现了高于常人的德操,但他们并不是因为这些事情体现了更高的德操才去做的。他们被牵进了这些活动。你培养自己的德操,你就被牵进有德的活动;你放纵自己的恶习,你就被牵进恶俗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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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8条)

  •     跟陈嘉映聊天是一件再惬意不过的事情,那些细细密密的道理就在琐琐碎碎的对话中,依循着生活的地势和历史的脉络次第展开。在这个过程中,陈嘉映从不承诺“道理”必然会变得晶莹透明、森然有序,他更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探路者,引领着我们“纵横交错地向四面八方穿越一个辽阔的思想领域”。他会尝试告诉我们哪条道路是死路,哪条道路是活路,哪片风景值得驻足,哪座森林暗藏杀机,但是他绝不会代替你做出最后的判断,因为归根结底,哲学是一个动词,而真正的哲学家不是使人免于思考,而是激发人们思考。需要不断辩护的现代生活周濂:您在《价值的理由》一书中谈到“虚假观念”时说:“事事都要显得合乎或明或暗的意义才是当代生活的重大疾病。我们倾向于把平平常常、琐琐碎碎的动机欲望上升为观念。”这是您所观察到的当代生活的一个重大病症,这背后关联到什么是良善生活的整体图景,能不能对此稍做一些解释?陈嘉映:一时也不知道从哪解释起,咱们这样先说着。这跟我的那种观察连在一起,就是前人的生活总的说起来比较直接。他碗里吃着饭他知道是从哪来的,他手里用的工具是他自己做的,或者他看着邻居给他做的。一样一样东西,他从头到尾大致见着是怎么回事。现在的人,基本上所使用的所有东西都是终端产品。我从这个角度讲过现代人特有的风险感。实际上要是从终端产品来说,我们的生活比以前要安全得多,各方面都安全得多,但是现在的风险感却比以前重很多。我个人当然只是从一个方面解释,我觉得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身边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不知道它的来历,除了终端摆在你面前,其他的都在你的感知范围之外,所以你老觉得不确定。你在感知中找不到确定性,你就倾向于到观念那里去找确定性。观念的分量越来越重,这大概是一个原因吧。另外一个原因,人人都知道,就是现在观念传播特别快,可供你选择的观念特别多,你很容易找到与你的感觉接近的观念。你接受什么观念,由很多因素决定,但是比较明显的,你会选跟你自己的感觉比较接近的。现在,可供你选择的观念那么多,你不难选到你比较中意的那个观念。当然,更大的背景是,现代是一个高度反思的社会。周濂:对,是一个全面反思的社会。陈嘉映:对,是个反思无所不在的社会。这意味着,无论你做什么,人们都要问你道理何在。以前,我们就这么做了,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嘛,现在就得说得出个一二三来。有益处也有害处,益处大家说得比较多,害处值得特别说一说。伯纳德·威廉斯认为,这种无所不在的反思会威胁和摧毁很多东西,因为它会把原本厚实的东西变得薄瘠。我们是否能够以及在什么程度上以何种方式不陷入过度反思,这是当代生活面临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常对学生说起这个——因为我正好教哲学、教反思——我会跟学生说,他们要尽可能地去做实际的事。这实际的事什么都包括,包括生产劳动、养孩子、踢足球或打篮球。要靠比较厚重一点的生活把反思托起来,否则,反思会飘起来,我们会飘在反思里。我跟童世骏不止一次交换过一种忧虑,就是我们教哲学教得起劲,到底是起好作用还是坏作用,自己还没明白呢。周濂:可以从很多角度切入您刚才的话。一开始您谈到古代人的生活方式跟现代人的区别,能不能这么说,古代人的生活更多是直接的经验,而非间接的经验,所以他们对于生活的其来有自了然于胸,脉络感非常清晰,所以相对来说,他们的生活状态会更加简单并且扎实。当然除了直接经验这个元素,我们也知道,在古代社会,无论东西方,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都是被包裹在所谓的整全性观念之中。这种观念不仅与人们的生活经验紧密结合,而且赋予生活以整体感。日常生活的全部——从吃喝拉撒睡的生活细节一直到超越性的精神追求和宗教信仰——全被包裹在一个融贯一致的体系当中。这与我们现代人的生活状态有很大的区别。陈嘉映:对,谈这种事的时候,我觉得很难撇开自己的好恶,我只是想能把这个好恶表达得清楚一点,并且不是太强加于人。总的说起来,我觉得前文字时代,也就是上古时候,生活是质直的。但对我们来说,至少对我来说,过于质直了,一个人没有什么选择,他是什么就是什么。周濂:他不需要选择,选择这个观念还没进入他的意识当中?陈嘉映:对。然后在文字时代,你看,我这就说到自己的好恶了。我觉得那时的人有一个好处,一方面,他有比较稳定的生活方式,另外一方面,他也有比较和鉴别。文字把古代的东西传下来。这传法与口传传统不一样,口传下来的东西其实只有一个版本,是不是?就是传到他那里的最终版本。在这个意义上他是没有传统的,没有从前版本与当前版本的区别。只有有了文字之后,我们才真正有传统,比如说我们既知道今天的新新儒家说些什么,又知道宋朝的新儒学以及原始儒家的文本。它们之间的一贯性,尤其是其间的种种差异,构成了一个传统。既有比较稳定的生活方式,又有反思的空间,所以比较均衡。这是个好处。当然我不是说当代生活总体上不如那时候。我在这种事上总这么想:多去谈当代生活是好还是不好,这没有太大意义,它就是我们的生活。我只是想,用我朋友周展的一句话来说,当一切都朝一个方向进行时,最好朝相反的方向深深地看一眼。我只说今天我们面临的一些问题、一些困境。同时,你看到以往时代里有些东西挺好的,有些可能性会在这种眼光下浮现出来,让过去的时代来帮助我们。是批判性的,是怀旧的,但不是单纯批判的眼光或怀旧的情绪,这里有某种建设性的因素。周濂:当然可能问题在于,我们一方面看到古代生活的某些好的东西,但与此同时我们也意识到,因为整体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结构的变迁,使得一些好的东西,它只是博物馆里的好,而不再可能成为我们日常生活当中的好。陈嘉映:那当然,一般说起来,绝大多数东西都是如此。而且没有一种简单的办法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精华它是精华,你觉得好得不得了……周濂:但就是无法得到它。陈嘉映:对,它过去了,它不会再回来。天下那么多好东西,有几样能落到我们自己头上?但我也不是说我们只能远远观赏,或者说,学会欣赏好东西这本身就是提升当下生存的一个重要方面——只要我们别弄到见月伤心见花落泪就好。我们不能过于直线地理解继承传统。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提法有点儿太干脆了吧。整个复古就更不靠谱了。现在有些新新儒家,穿唐装,谒孔庙,作为个人的修养和爱好,当然没有任何问题,我觉得还挺好的,至少,生活更丰富多彩。鼓励下一代多读点儿古书,我个人很赞成,很多好东西呀,放在那里没人读太可惜了。但要全盘复古,我觉得完全不靠谱,别说全社会,就是一个人自己也做不到。再说,复到哪里算复古?古代不也一直在变吗?周濂:对,这点我也特别同意您,我觉得包括儒家在内的传统文化有很多优秀的表述,作为个体的心性修养、生活取向我觉得完全无可厚非,甚至作为一个小共同体的价值取向也无可厚非。但要是作为一个整体的政治社会框架,就显得有些时代错乱了。陈嘉映:对。而且你还得表明古代的那些好东西不同时生产出那些任性残暴的君王,那种对人民的压迫和剥削,那种对女性的压制欺凌。古代生活可并不只是产生几个温良恭俭让的读书人。周濂:像做外科手术一样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整体。陈嘉映:对。刚才只是一个设问,其实大家都明白,古代生活中包括那些我们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东西。比如,那时有忠君观念,臣僚坚守这种信念,单看其中的忠诚,挺让人佩服的,挺感动人的。但是这种忠诚生长在其中的那种制度,皇帝一高兴把我九族都杀了,那种忠诚再让人佩服,这种制度我要是躲得开我还是躲着。周濂:回到最初那个问题,您认为当代生活倾向于把平常琐碎的动机和欲望上升为观念。在我看来,在这个全面反思的时代,我们的生活不断受到来自不同观念的挑战和质疑。所以个人必须要对自己的生活做辩护,必须要为自己的生活提供一个理由,解释生活的合法性。我们能说这是现代人特别突出的一个特征吗?陈嘉映:对,我同意这是现代人特别强的一个特征。当代人广泛地受到教育,一种狭义的教育,智识的教育。当代社会的方方面面都跟这一点有联系。当代人喜欢“文明生活”,这当然跟教育有关系。讲文明,讲道理,跟受过教育连在一起,不文明,不讲道理,就说:没受过教育啊你。什么都可能会做过头,讲道理,可能变得太喜欢为自己辩护或者要求别人做出辩护了。周濂:但您身边经常围绕着一些——我用一个词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就是边缘人,一方面他们生活急需得到辩护,但是另一方面好像从您跟他们的交往,包括您平常的一些写作思考来看,您又觉得他们无须辩护,好像有这个意思?陈嘉映:你说到的这个话题也有意思。我觉得边缘人有时自我辩护的冲动如此之强,辩护的做法如此之普遍,即使他们需要某种辩护,那也都过了。没有谁的生活需要那么多的辩护,这在“边缘人”那里尤其突出。你的辩护太成功了,就丧失了“边缘”的一部分意义。周濂:明白您的意思,最理想的边缘状态应该是自足的,而不是明确地意识到自己的缺损,并且作为一个挑战者的形象出现。陈嘉映:边缘人的种种内涵里有很重要的一个是,我不跟你玩,但这辩护就是在跟你玩。周濂:换言之,我还是接受了你的游戏规则,我还是要以你作为一个坐标,然后来判定我的价值。陈嘉映:对。周濂:那就是另起炉灶了,各玩各的游戏。陈嘉映:对,这点的确是跟那个以前的cynical——我叫做嘲世派,不太喜欢“犬儒”这个词——我觉得跟嘲世派行动者比,这点……周濂:差了好远。陈嘉映:是的。周濂:这种影响的焦虑对他们来说深入骨髓。陈嘉映:我们为自己辩护的冲动已经过强,但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更容易有过强的辩护冲动,因为咱们随大流的人毕竟辩护起来比较容易嘛。总之,像阿坚那样的朋友,抵制主流生活方式,抵制常人的生活方式,这样的朋友一定会让你换个角度来思考生活。有这样的朋友,对拓宽思考的视野是件幸事。周濂:我读您跟向京的访谈,您曾经对比过身边的一些朋友。我认为您有一个很好的观察,那些接受了现代社会游戏规则的主流写作者,恰恰因为这种外在的约束和要求,反而能够让他成就作品,做出有价值的东西;相反,那些完全脱离了这种外在约束和压力的人,恰恰可能处在一种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状态。陈嘉映:是啊,对位法是一种束缚还是给了作曲家一个舞台?格律呢?这很难说。打破格律,产生出新型的诗歌,但格律诗的那种美妙就没有了。当然,要创作出好东西,某种约束总是在的。“边缘人”也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规矩。周濂:您还有一个表述与我们今天的谈话相关。您谈到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发现与美国人无法交流托尔斯泰的作品,因为他们很难理解托尔斯泰作品里复杂的、深刻的情感。您说这是因为现代化让生活变得简单了、容易了、轻松了。于是就存在这样一个疑问,是不是有些深刻的东西好像就跟那些坏事连在一起的。这个说法我觉得就很有意思,有两方面的考虑,一个就是联系到你的那些边缘人物朋友,如果他们真的另起炉灶了,某种意义上就是让自己的生活变得简单和容易了。这是不是就让他们与产生出好作品的复杂的、沉重的、压力性的东西脱钩了?陈嘉映:单单这个话题我觉得就够我们谈好几个小时。那几个美国文学系的女孩子说,像现在这样离婚自由,安娜就不用那么纠结了。十九世纪小说里很多很多复杂的情感故事都跟当时的婚姻制度连着。就像荷马的伟大史诗跟邦国的征服连着。回过头来说拒斥主流生活的朋友。你看啊,在一种意义上他们变得更容易了,很多约束他们摆脱了,但我会说,他们是变得更难了。他们的存在提醒我们,我们自己过得太容易了。周濂:我们需要说清楚在什么意义上他容易了,在什么意义上他难了。陈嘉映:还是先笼统说吧。社会是为大多数人设的,真正的与众不同总是难的。但另一方面,这些朋友多半是写诗的,或艺术家,一旦脱离了社会的要求,如果不是从内部对自己提出要求,就可能太飘了,没有着力点,创作不出有力度的作品。周濂:没错,是这样。陈嘉映:我的印象呢,自打十九世纪末以来,多数伟大作品都不是主流生活中的人创造出来的。我想这后面有某种值得探究的东西。不管怎么说吧,在当代,我觉得有力度的东西跟另类生活有强的联系,当然,我不是说你走上另类道路就能出好作品。我的老朋友静之不另类,但他写出了很多好作品,他也许是当今中国最优秀的剧作家吧。他的成就很大,但他不满足,他希望更加深入到当代生存的根本困惑之中。他写《操场》,就是想要表达当代人的那种深层困惑,但我觉得还是隔了一层,可能,那种困惑,他看得多,感受得不够。周濂:您是说他生活得太优裕了?陈嘉映:大概不能这样直接联系。不过,谈论你身边的作家,你很难不把他的作品和他的生活连在一起来看。这有帮助,但也常常妨碍你对作品的判断。周濂:是。当代人们的生存困惑在您看来是什么?陈嘉映:这肯定一言难尽。在咱们这个上下文中说,比较明显的一个是,是在主流世界里,过上好日子这样一种生活理想覆盖了所有其他的理想。人当然一向想过好日子,但它不一定覆盖一切。比如在基督教时代,像人们常说的,人们需要信仰不亚于需要过好日子。比如ISIS,过上好日子就不是他的主要追求。当然你说那就是他的好日子,这就没意思了,我们先假设过好日子有一个……周濂:世俗的解释。陈嘉映:对,也是平平常常的解释。在一个基本意义上,古希腊是个世俗社会,对希腊人来说,过好日子这个想法没什么不对头的。但也不单单是好日子,希腊传统里有很重的德性观念。两者之间是有张力的,因为有德性的人不一定就能过上好日子,反过来,没德性的人往往日子还过得挺来劲的。亚里士多德的伦理学里就有这个张力。那当然是德性论的伦理学,但另外一方面,亚里士多德不愿意像苏格拉底那样说德性压倒一切,就不想过好日子了,或者说有德性本身定义了好生活。所以他尽可能要把德性跟好日子结合起来——是否做到了这一点另当别论。在亚里士多德之后,比如斯多葛派、嘲世派,重新把德性放到第一位,我们所说的过好日子这个事放在第二位,甚至要有意抛到一边。现代生活中,过好日子这个想法占的分量太大了,大得让有些人受不了。我举个例子,可能不合适,最近一段时间,一些中产阶级的子女去投奔ISIS,对他们来说,仅仅好日子满足不了他,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说,人性中有某种东西是好日子不能满足的。与世俗意义的好日子相关的配套设置周濂:您的说法让我想起亚里士多德对三种幸福生活的区分,他认为大多数人想要的只是快感人生,少部分人想要过政治生活,只有极少数哲人把沉思的生活视为幸福生活。所以这么看来,所谓“过好日子”这种需求,从古至今都是绝大多数人的向往。现在的问题可能在于,整个现代社会的基本取向,无论是制度安排也好,或者整个的政治文化心理,都是向下看齐或者倾斜的。陈嘉映:对。周濂:所以您会觉得,现代社会对快感人生意义上的好生活的追求,就有点遮蔽或者说侵吞了其他几种对好生活的理解,而在古典社会,虽然像伯里克利这样的卓越之士在数量上不占多数,但他们以少数就足以压倒大多数了。陈嘉映:大面上我很同意你的想法,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把这大面上讲完之后可能还有一些可以再……周濂:再细化?陈嘉映:调整。比如基督教世界,好生活之外还有信仰。但今天这种情势很大程度上又是基督教带来的,现代世界的核心内容是平民化,这个平民世界还不只是民主制带来的,在观念层面上好多是基督教带来的。周濂:对,平等这个价值就是源自基督教的。陈嘉映:对,虽然基督教一千多年也没带来一个平等的社会,相反带来了一个封建等级制的社会,但是从观念上来说,它的确为近代的平民化世界做了重要的准备。但在基督教世界,过好日子不是唯一的追求。我不是说中世纪的人不想过好日子,但若把好日子和信仰分开说,信仰占的比重很大——我们这里必须把好日子跟信仰分开来说,否则就没意思了。周濂:这就是所谓世俗化意义上的好日子。陈嘉映:而且好日子压倒一切的情势本来就是世俗化的结果。绝大多数人永远有过好日子这样一种愿望,但是好日子是跟其他东西配合在一起的,比如信仰,比如德性,比如某种社会理想;今天好像好日子就是好日子。周濂:我觉得您说“配合”挺好,换一个词就是“配套设施”。从古至今,普通人当然都是想过好日子,但是笼统地说,古代人那种好日子的配套设施还是连着向上的东西,而且上面的东西始终不仅是一个价值上的优位,也是一个事实意义上的优位。到了现代,它的整个配套设施完全是平面化的,而且是为这个好日子服务的,不是凌驾于其上,无论是建筑、音乐、艺术、哲学、制度安排都是这样子。这个配套设施的中心是普通人的好日子,是为它而配套服务的。陈嘉映:说得好,我们仍然有艺术、哲学、社会理想,但它们似乎失去了提升生活的作用,它们都与好日子在同一个平面上。有一次我对西川说,你们艺术圈,西川开玩笑说,不是,是我们娱乐圈。不完全是玩笑,报纸版面上,艺术圈、娱乐圈排在一个版面上。只剩下过好日子,这比较简单一点,但这时候,整个生活中缺了一种张力。这种张力在多大程度上真的是我们人性中的一种需求?我想,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没有这种张力,历史当真就终结了。在各种乌托邦里,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然后,生活就变成平稳的不断重复。在另外一方面,平民化是不可逆的,这就要求我们去设想,在现代生活里,有益的张力在哪里。周濂:没错,不可逆这一点必须要明确,我们刚才所说的其实是一个事实描述,而尽可能少地做一个价值评判。陈嘉映:对,尽可能少。周濂:因为的确不能武断地说,当整个社会开始为普通人的好生活做配套准备的时候,就是一个坏的社会,或者像尼采说的是一个末人的社会,我不太认同这种说法。陈嘉映:我在这一点上也不同意尼采,关键在于我没觉得过去的社会那么好。周濂:我觉得我们不认同,一个是首先承认历史是不可逆的。陈嘉映:对,这是首要的。周濂:然后是评价的坐标系不一样,就会得出一些非常不同的结论。就拿刚开始我们谈到的风险这个概念,我觉得其实古代人的风险意识也很强。比如说你要进京赶考你得配剑吧,你投宿打尖的时候会担心这家店是不是人肉包子店吧,这些风险我们今天是不用去考虑的。陈嘉映:是的,从前的生活远不如现在安全。不过,风险这个词,跟危险这个词不太一样。古代人面对很多危险,但他大致知道危险从何而来,现在人的麻烦是,他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危险会从哪里冒出来,所以我们更多谈论风险。周濂:对,因为生活的可能性彻底敞开了嘛。陈嘉映:是的,所以我并不是说古代人生活在一个安全的社会,我只是说危险的性质以及我们对风险、危险这类东西的感知发生了变化。周濂:我明白您的意思,就是古代人对危险的对象,其实相对来说是比较明确的。陈嘉映:对,比较具体。周濂:比较具体比较明确,或者只有ABC这么几种选项,而现代社会因为生活方式的改变,危险的对象可能是全方位的,是有这么一个大的区别。陈嘉映:对。周濂:回到您刚才谈到的一个很有趣的想法,比如法国的或者是英国的一些中产阶级的孩子,去投奔ISIS,您当然可以做出一些非常轻而易举的判断,比如说他们被洗脑了,但是另一方面,您也不能够完全地抹煞他们对一种更超越的精神生活的向往。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西方虽然已经高度世俗化了,但还是有各种各样的信仰、教会,给你提供备选方案的,为什么会有人这些都不要,就要那一个?陈嘉映:这个我没好好考察过,这些青年不少是出生在中产阶级家庭的。所以,我不是说他们加入ISIS只是出于厌倦平常生活,也不是说厌倦了平淡生活就要上ISIS去。他可能有好多选择。我一个好朋友的女儿,辛辛苦苦把她培养了,最后上的是牛津吧。去了之后没多久就信基督教了,这没问题,信了基督教没多久,她就决定到非洲去做义工。家长当然非常非常心疼,这两位家长人非常好,思想也很开阔,但是无论如何还是希望孩子能够过好日子。周濂:当了父母以后就特希望孩子过普通的好生活。陈嘉映:对,是这样子的。那你看她这也是一条不去过平庸好日子的路嘛。有人去天涯海角旅行,有人去做极限运动,当然不一定要去加入ISIS。现代社会里,有志之士没有一个公认的发展方向。在以往的社会里,对有志向的人来说,往往有一种比较公认的努力方向。在中国的皇朝时代,一般来说,目标很明确, 就是读书做官。这既是他个人的实现,也是社会理想的实现。他个人出人头地,但并不只是要过好日子,治国安邦的理想对他来说是一种可靠的精神寄托。在其他的社会中,比如对希腊人来说,你刚才讲到亚里士多德所讲的一种最好的生活,即积极参与城邦生活;这跟我们现在来说的从政的意思不一样,他所讲的政治生活不是投身于一个职业,而是人的本性的实现。读书人金榜题名,这当然让他过上了好日子,但是他不只是过上了好生活,他有了为社稷黎民做一番事业的舞台。他参与到一个道统里,有一个道统,有一个精神实体在那儿。现在没有这样一个东西。周濂:就是政道和治道的区别。陈嘉映:没错。以前的社会,提供了一个、两个、三个比较稳定的方向,能够让优异人士去追求的这样一种方向。在西方,你努力进入教士阶层,一方面是要过上好生活,同时,你也实现了自己的精神理想。就像路德,他家里让他读书,成为教士,是想从此改变社会身份。路德一个小孩子,他懂什么?但在修道院学习的过程中,越来越坚定了他的信仰,丰富了他的信仰。明治时期的日本,做好一个企业是一种精神追求,做成卓越的企业,这个理想是一个精神实体。你看,大公司的企业人传记,这一点很突出。现在,对卓越的追求非常个人化,好像没有一种精神实体摆在那里,提供努力的方向。反倒是ISIS那样的东西,充当了精神实体。周濂:我觉得当代世俗主义版本的自由主义所构想的生活,其实是有一个解决方案的,在一个政治自由主义的框架下面,不同的宗教信仰、价值取向或者说趣味偏好的人,可以自由地结成大大小小的共同体。我不在政治社会中追求至善,而是在特定的共同体内部追寻至善。陈嘉映:我刚才讲的意思是说,在传统社会里,人们对优异的追求,跟自由主义式的追求有个重要的区别,就是有一个现成的方向。你加入了文官集团,一旦在朝堂上一站,治国也有了,为百姓做事也有了,也跟高层次的文化人唱和了。这是一个比较现成的精神结构,是个全社会公认的实实在在的结构。这东西在那,你不用个人那么操心去界定它。你个人的成功跟社会公认的精神价值合拍。自由主义一般不太强调要有那么一个上层的精神结构。周濂:尤其是精神谱系,有历史纵深感的精神谱系。陈嘉映:对,它不只是一个精神结构,也是一个社会结构。你来加入文官集团,这个文官集团可不只是给你来实现精神理想的,它是一个统治集团,这个统治集团要做很多统治的事。刚才我们说到路德,他也不只是进入了一个精神的caste,而是进入了一个社会-政治结构,各种理想和权力斗争交织在一起。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在自由主义之上建立一些小型的精神共同体,无法替代一个大的精神-社会共同体的功能,而且,自由主义也不会支持那种大型的精神共同体,因为它是由自由主义所反对的那种等级制的社会结构托着的。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困难在里头,眼下我也只看到你说的这个解决方案,就是从一些小型的共同体做起。一面做起来,一面继续思考。周濂:你刚才说的观点我觉得非常好,就是精神结构不完全是一个封闭在精神世界当中的结构,它会外化成社会结构,一旦落实在社会结构层面上,冲突就不可避免。因为它会带来一系列经济的、政治的、社会的后果。陈嘉映:就是我们不喜欢的那些东西嘛。周濂:对,它们会不可避免地勾连起来,而这时候冲突、矛盾也就不可避免地到来了。诺齐克在《无政府、国家与乌托邦》中构想了一种乌托邦的社会状态,他觉得不同的精神结构可以和平地生活在一起,但其实这是不可能的。你还是必须要把权力、强力这些我们不喜欢的东西引进来,但是一引进来,你又得面对那个相对来说不那么可爱的世界了。陈嘉映:对,我觉得现在批评启蒙,批评自由主义或者批评什么,说有些重要的方面自由主义没看到,或者没有给予充分的重视。你说现代生活有问题,其实不像当初想象的那么好,这些都可以批评,只要是认认真真地讨论,怎么说都行,只是别忘了,现代生活是当初的人们一点点争来的。当初有很多东西是无法忍受的,人们于是从思想上、行动上一点点去克服,一点点去改变。最后,当然,改变的结果,不像改变者所设想的都是好东西。谁都没有全盘预见、全盘设计美好生活的能力。你东一点西一点消除了一些无法忍受的东西,新的东西加起来,又有新的让人不满的东西出现了,是这么一回事。
  •     陈嘉映老师是国内搞哲学的重量级人物,也是我很尊敬的一位先生。西方20世纪哲学的两大重镇(海德格尔与维特根斯坦)的主要著作他都翻译过(《存在与时间》和《哲学研究》),虽然他纯理论性的著作并不多,为人也比较低调,但他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陈嘉映先生不喜过于玄奥的文字和故弄玄虚的理论,他的文章亲切可读,深入浅出,说理明晰,是国内做哲学的人里比较少见因而也显得比较珍贵的一种文体。陈嘉映先生有着良好的哲学素养,因此他对日常问题的观点,也常常是釜底抽薪,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效果。比如本书开篇的第一篇,久为读者所激赏的《救黑熊重要吗?》即是一例。实际上,这篇文章在黑熊问题在网络上引起舆论热潮之前就已经写出来了。陈嘉映先生讨论这个问题,并不是从一般人所关注的伦理道德方面去着眼,而是从“选择”“偶然此在”“命运”这些具有浓厚存在哲学气息的角度切入。“我们是偶然此在的生物,作为偶然此在的生物爱上这个,做起了那个。”“生活深处,世界不是分成你和你要选择的东西,你跟你周边的人与事融合为难解难分的命运。……与命运为侣一道浮沉就好些吗?我觉得比总站在外面好些,虽然命运本身不是什么甜美的东西。“世界是丰富的,多彩的,道并行而不悖,救助黑熊、救助失学儿童、救助艾滋病人这些需要,好像能排出一个顺序来,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列表上最”重要“的一项未完成就不去做另外的一项,而这些活动由谁来做,他们为什么选择做这个而不是做那个,是由他们自身的经历,或曰“命运”所决定的。“你为什么救助黑熊而不去救助失学儿童?”这一类的责问实际上是似是而非的。这本集子中另一篇我个人比较喜欢的文章是《在后现代思想》。陈嘉映先生不像一些学者那样热衷于“解构”,也不像另一些学者那样热衷于复活“传统”,他像许多人那样认为这世界上不再存在着永恒不变的“真理”,但是同时他并不否定或放弃对“真理”的追求,前者是对历史现实的清醒认识,后者是哲学家的本色,这种态度是我十分欣赏的。这篇文章里我最喜欢的是以下几段话:“‘真理’不是某种东西的名称,我们最好把它理解为成就动词,真理是此际的最高成就,不是一旦发现就永恒不变的东西。所谓绝对真理,所谓不易之理,就是哲学中的上帝,西方哲学一向与神学紧密纠结,乃至海德格尔用‘存在论-神学’名之,说‘永恒真理’乃‘哲学中尚未肃清的基督教神学残余’。天理并不写在天上,写在天人之际;所需通者,古今之变,而非致万世太平的灵丹妙药。……对于思想者而言,没有定于一尊的至道。渴求一尊至道的人,须得把眼光转向信仰。思想的求道者须始终培育承受不确定的勇气,一如信仰者须始终培育承受确定性的勇气。没有确定的终极真理作保证,所有的道理不都断了根基吗?我们不知道终极的冷有多冷,终极的热有多热,但我们都知冷知热。我们没见过终极真理是什么样子,这完全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分辨真道理、伪道理,不能确切分辨真伪。拒绝定于一尊的真理,并不意味着没有真理。”陈嘉映先生的文章里没有狂热的感情、激烈的观点或华美的辞藻,有的只是平和的语气,实事求是的态度,明晰的说理和偶尔冒出的小幽默。陈先生哲学素养深厚,看待问题的角度和思维新颖,却并不让人觉得他认为自己掌握真理,他所创造出来的话语场是思辨的,开放的,平等的。和很多中国知识分子不同,陈先生虽也关心社会现实政治,但并没有那种欲为“帝王师”的味道。他只是一直待在自己所感兴趣和擅长的哲学领域,沉思着。这样的态度,与这本集子里一篇文章的标题暗合:哲人不王。“不王”,不仅意味着没有欲为“帝王师”甚至“哲人王”的政治雄心/野心,也反映在学术上实事求是、有一句说一句、非独断的风格。这本集子有一点遗憾的是,第一辑所收录的文章是在《新世纪》杂志上刊发出来的、因为版面关系作了一些删减的版本,陈嘉映先生的原文应该会更加精彩。
  •     没有《从感觉开始》那种感觉了,这书主要从“为什么去救黑熊而不去救那些饿死的儿童”这个问题出发,探讨什么是价值,价值=意义=有用=有利的?人的意义就是追求快乐?那快乐是一种价值吗?事实上为恶的人能占到更多的便宜,这样就满足了某种欲望,就能产生快感,这种快感可以算得上没良心的快乐吧,这种快乐的价值不是普世意义上的价值。价值虽然多元,这是个人选择的问题,就像我去救动物而没去就那些受难的儿童,我不道德吗?我所做的事情的意义就微不足道吗?这就让我想起了最近神十升空,有人说还有这么多人挨饿,你飞上去关我什么事。我们并不是为了某个伟大的使命而生,因此不能像功利主义者那样,事情按照价值(某一标准)的大小排序,我们每一天的工作都很有计划,大家一起奋斗不许自私地干别的。那么我认为这样的世界就没有意义了。价值,既是个人的也是社会的。说到这份上自然而然就牵扯到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强调个体的重要性的同时也要关注整体,回到了民主制度。什么是民主,我们把民主定义为是一种可以让社会经济效率增大的制度,就是一个好东西,可以让我们活得更舒适更有意义。有些人在某种运动或体制中获得了利益,他们感到满足,正在试图让自己保持这一优势,因为这样才有优越感,这样就有价值了,他们的这种价值是庸俗的,也是从别人身上找到的价值,他们从来没关注过自身,这些人的自私其实丧失了自我。那个价值的理由,必须是从本心出发,而不是他心,这样的“价值”才符合题意

精彩短评 (总计101条)

  •     喜欢琢磨事儿的,可以看一下,都像是论文。我就暂时先不看了
  •     上半部分较好看…
  •     部分思想可以接受。
  •     人世间最难的事情,就是能够客观的认清楚自己!每个人,人生的价值是什么?需要我们大家都能够思考明白!这套书,是我今年阅读过的最好的一套书,值得大力推荐!~
  •     在老师的介绍下知道陈嘉映,买一本他的书也看看,触摸一下大师的精神
  •     《价值的理由》仿若小吃,思想的小吃,能给这个浮躁的时代添加一点镇定剂。
  •     让人自省,价值的取向
  •     终其一生,我们都在询问事物的价值
  •     少一颗星归结给语言。
  •     学会说理,懂得思辨,会让生活有价值。
  •     哲学功底强劲,前半部绕,后半部通。
  •     读这本书,正是获得平静与深刻的途径。现实生活如此喧嚣,关照内心如此困难,读此书吧
  •     在每个选择面前,人看似可以平等的考虑,但是其实我们是处在我们的生活中做决定,我为什么不去救助失学儿童而去救助黑熊?也许只是因为命运偶然让我看见了黑熊的悲催遭遇。由此看来,每个决定,都不单单只是理智决定的。
  •      “但是太阳,它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它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那一天,我也将沉静地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有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腾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
      “当然,那不是我。
    引用史铁生的话,我们都在寻找一个真正的我,我的价值是什么?存在着天地人生的困惑!
  •     陈嘉映喜欢说理,也长于说理。他有一本书,书名就是《说理》。读过他的书,你就会发现,说理真的是一种智慧。
    这本《价傎的理由》,一仍其旧:通过说理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保持说理的风格。
    我喜欢读说理的书。希望有更多这样的“说理者(哲学家)”。
  •     一个有趣的地方就是第三辑中收录了两篇访谈。从二者沟通可见出一些有意思的地方。《生活》杂志明显做过很多功课,可是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犯了很多媒体人急功近利的错误,以为扯一两个哲学家的名字就能和哲学家对话终极问题。凤凰网的记者则好一些,问题很简洁却也一脉相通。
  •     之前是买了野夫的书 所以才买这个系列的第二本书——价值的理由 还没看 包装一如既往的好
  •     哲学并不多么高深,就在日常生活中,只不过我们思考过后,没有上升到哲学的高度罢了。比如救黑熊、小悦悦事件等,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思和拷问,想追寻自己的生活意义。
  •     写的有点枯燥,还不够深刻。
  •     生命的意义在于你自己
  •     徐晓老师推荐的当然值得看看
  •     很有意思的务虚谈,其实很多问题都该好好想想,很多问题和做记者太相关了。
  •     哲学的书这本太次;了还是我水平太低?
  •     访谈,随笔结集。生动有趣通俗易懂,然而,对大众除了以“常识”度之,似乎没有更多的“思的新鲜”
  •     人活着要明白自己的价值,追寻生命的意义
  •     只有搞懂了自己生存的价值,才能够知道自己应该要创造什么样的价值。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他人或是社会,都要义无反顾地尽自己最大的力量。
  •     如果只有辑一辑二应该会更好
  •     追寻生命的意义
  •     感觉为了讲哲学而讲哲学,为了讲道理而讲道理,相信作者是个善于思考的人,可是似乎没有将自己对人生的思考形成比较可读性的文字,看起来比较枯燥。
  •     对社会的一些有争端的事情做了解释,倒是很像如「中国新闻周刊」类杂志的评论员的文章
  •     救黑熊重要还是救失学儿童重要?跳水救人时你在想什么?人是自私的吗?事实与价值如何区分?快乐好不好?……这些问题像是辩论赛的选题,但是讨论这些问题与辩论赛的目的是一样的:结论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探讨的过程中提升自己的思想深度。
  •     周期拉得太长,读起来晦涩
  •     哲人不王
  •     从概念思辨入手理解自我。
  •     “生活深处,世界不是分成你和你要选择的东西,而是你跟你周边的人与事融合为难解难分的命运。与命运为侣一道浮沉就好些吗?我觉得比总站在外面好些,虽然命运本身不是什么甜美的东西。”
  •     給我一個方向
  •     补标。
  •     道理浅显易懂,
  •     价值的理由,理由的价值 书不错
  •     其实我就是一个时常纠结有用没用、有价值没价值、重要不重要这种问题的人,看到这本书是真的豁然开朗的感觉,很不错。
  •     陈嘉映一向能用平实生动的语言叙述玄奥的哲学,不过此文集中体现一般。可作茶余饭后的闲书~
  •     唠叨
  •     举例说理通俗直白。前半本的几篇很不错,后半部分有些累赘。
  •     追求自己生命的意义。
  •     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匆匆翻过,从中寻找对自己有意义的文字
  •     今天刚收到这本书,希望我读完此书可以对自身价值以及社会价值有一个重新的定位。
  •     慢慢来能明白讲的事什么意思
  •     第一辑写得不错,让人很有读下去的欲望。但第二第三确实和第一辑相比就没有那么吸引人。总体还是不错,是值得读两遍的书。
  •     有几篇非常好。目的不在说理的《我们这一代》一篇同样动人至极。
  •     学某鲜的做法。这本书列入“给儿子/女儿的书单”,小学或初中读
  •     什么才是有价值有意义的?告诉你。
  •     陈嘉映的文笔一如既往的好,探寻人生意义,是最有意义的哲学话题和人生话题
  •     没啥劲
  •     我的马克思老师介绍过陈映嘉这人
    我是冲着陈嘉映这名字去的 还么看
    但想必受益匪浅
  •     陈老师的论说方式与论述内容都太糟糕了。如果陈多写几本回忆录我还是会看一看的,可这文章实在是不用心。
  •     把握生命,实现生命的价值,很深刻。
  •     关于价值的思考,在这样一个社会显得如此的重要,此书值得一阅
  •     价值的理由:认清你自己,追寻生命的意义,版本很好,内容简洁,明了。。。
  •     非常好!解答了我的很多困惑!有很多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去考虑,可以看看他
  •     上学时,读过一本陈嘉映老师的书,虽然看的艰难,但啃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收获感。这本书读的轻松一点,但还是有所得的。
  •     陈嘉映老师过于平白通俗的时候就不那么有趣了
  •     触发人深思
  •     认清自己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     评价为唯一的哲学家,其书如何需要看完再评?
  •     读了几篇,喜欢。在不清醒的世界里保持清醒,思考价值和理由。继续读……
  •     哲学家写的书,很有深度
  •     有两句分散在不同篇章里的花给我的触动最深,试着串联起来:“你跟你周边的人与事融合为难解难分的命运”,“你正好生活在中国,正好有这样的经历,碰到了这些人而不是那些人,这些并非完全必然的东西,这些带有偶然性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是最深刻的东西,是你要执守的东西。“——这才是你全部意义的来源。
  •     在中信出版社的官方微博上看到了这本书的简评,当即产生很强的好奇心。这究竟是本什么书??陈嘉映又是谁呢?带着疑问去搜索了一下。原来是个当代哲学界的牛人,用平实无华但鞭辟入里的文字写了当下一些现实问题和人生感悟。作为哲学初学者,我只能为自己的无知表示遗憾,但也庆幸。因为我可以不带任何主观情绪,试着用批判的态度、用更加客观的眼睛静静地品读这本书。
    至于是产生共鸣还是不屑一顾,只有读过了才可见分晓。
    就本书的装帧设计而言,非常欣赏!作为同行,中信出版社的设计装帧非常值得我们学习。这本书的封面设计以及用纸很大气也很有韵味,内文版式和用纸恰到好处,不易产生视觉疲劳,很为读者着想,也为这本书的整体气质有很好的提升。
  •     看了第一篇,解决了我先关注救“动物”和关注救“人”的矛盾
  •     是买来送人的,还可以。
  •     关于为什么救熊的那一篇尤其喜欢
  •     哲学让人聪明,这本书又不止讲哲学。文化,历史,读书,政治皆有涉猎 。辑一读来痛快,辑二辑三有些拗人。不过收获颇丰。
  •     基本读完,很多的赞同 不过最后几章意思不大了
  •     无知而据傲,实在可笑。
  •     文章都不长,但是能看出作者在思考,我们该怎样看待我们的生活。
  •     陈嘉映老师的作品非常深刻 而且细致 能扑捉到思想中被洗脑的原因以及应对办法 哲学不就是教人怎么过得更好吗 这本书非常好
  •     略杂,不能称上著作,有些可惜。但仍然不乏闪光的思想,或者说,思考的方式和途径的价值。可能由此观照了本书的题目
  •     就是太散了,一两篇文章也说不清许多论题,但作为随笔作品,也算是上乘之作。
  •     哲学,没用的到想要的答案
  •     我们并非靠一成不变保持本性,而是借由教化、生长和创造达乎本性,或者说德性。
  •     在中国,大概极少数称得上哲学家之一的陈嘉映写的
  •     读的时候很有感触,读完之后却感觉跟没读一样
  •     感于说理与达成一致的局限与关于中西方文化的选择
  •     多少篇说理,醍醐灌顶
  •     因为价值不同,所以有选择,但一物对你有价值的理由是什么?
  •     老师推荐买这本书,说是有空可以慢慢琢磨这本书,很棒!
  •     追寻生命的意义,发现生命的价值
  •     殊为可惜的是,可能限于篇幅或者体裁,很多问题常常点到即止,并未展开。
  •     不乏洞见,短文专访合集
  •     书架上有好多旧书,,年底就是用来还债的,,,
  •     这是一本好书,能让我们认清自己。
  •     把生活中的事情,用哲学的观点分析~
  •     之前一直关注政治哲学和教育哲学的关系,哲学不王一文让我对两者的关系更为清晰
  •     【只读了差不多1/5】 感觉还不错,但是跟我现在的生活、想法关系不大,先不看了。
  •     还未看完看了一半,对自己什对价值有了更多的看法,谢谢
  •     选择的理由是价值,价值的理由是缘分。
  •     朋友推荐,从序开始便深得我心.....“思想花开花落,这是思想的真义”。三辑,虽然内容,文章较为杂乱,但是正如本书的书名“价值的理由”,陈嘉映先生向我们展现了一种思维,一种哲学家式的看待问题的视角。
  •     语言简单,思想深透。让人受益匪浅,决心追读嘉映老师的作品
  •     我觉得我的理智在指引我看这本书
    我喜欢这种让我豁然开朗的思辨
  •     书很不错啊,还是喜欢看纸质书籍,寻找自己的价值所在
  •     哲学随笔集,有些文章非常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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