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鱼》章节试读

《刺鱼》的笔记-第1页 - 爱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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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小孩子了，可爸爸处处把我当成小孩子。
在我面前，他装出一副雄赳赳的样子，好像他是世上最勇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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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脸上闪现出全然绝望的神色，是那种饱经风霜、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有的表情。
熬过黑夜就会迎来白天，但时间对每个人并不都是公平的。有时候一夜也许会比整个一生还要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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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频频往返于儿科病房和癌症中心之间的人来说，这片蓝天早已是他人的天空，谁还会关心它是下刀子，下雨，或是风和日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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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是他生命的中心，他就像绕着太阳转的行星。他深知，孩子一旦有什么好歹，他就会被离心力远远甩出这个世界。既然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几乎全部理由，又怎能融进人群，欢笑放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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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银美摸着花发卡跟我打招呼时，我这心啊，仿佛变成花粉随风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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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银美一字一句说出正确答案，我心里好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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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不治之症……
这已经是听过多少遍的老生常谈了，耳朵都该磨出茧了。可他的心还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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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往日记本上记真正的心事以及只属于自己的秘密了，谁记谁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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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还说，要是爱的话，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对方，连性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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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尚未消失，像遥远的灯塔般闪光的时候，他坚信，他们能在灯塔的照耀下斩恶浪劈狂风，平安抵达希望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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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像有一块巨石砰地掉落下来，仿佛有人把我所有的想法都偷走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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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浩的妈妈站住了，却没有回头，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怕我看见。
我有许多话要说，跟成浩，还有跟成浩妈妈。可我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结结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告诉成浩，谢谢他的船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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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根儿就不认为成功的人生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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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银美她永远不知道我为她买了花发卡。
天长日久，她会连我的名字、我的脸都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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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不得捶碎那紧闭的铁门，豁出去把掌骨砸成碎片。冲着孩子的命运，冲着这世界，不，冲着当爸爸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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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被抛弃的灵魂过着孤独艰难的人生。可他不想随意糟蹋人生，随便傍上什么人。与其经历许许多多爱，不如深深地爱上天给自己的唯一。
他深信，这世上总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果真遇到了妻子，他发誓，假如妻子给他五分的爱，他会回报十分。接着，有了孩子。三十五年来，他就这样只爱过两个人。
当妻子离开时，他仿佛变成了被驱逐到茫茫宇宙间的一颗流浪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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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病人遇到剧烈痛苦时，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会产生对痛苦的抵触情绪，譬如拒绝使用语言等。这是出现于某些年幼病人身上的一种自闭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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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是体味过的感情了。就像用锤子锻造烧红的铁块，冤屈和痛苦积淀下来就会接近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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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爸爸心里在想什么，得瞅他的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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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使生命疲惫的大部分理由出自人的奢望一样，父母过度的期盼会毁了孩子的一生。就算真的成为什么天才，但要是被迫选择，孩子在遥远的将来也免不了会后悔地审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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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这么美，是因为它从东到西走过了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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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记得在自己不算长也不算短的生命中，如此疯狂地渴盼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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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一条路可走的人是别无选择的。
他和儿子定定地对望着，须臾不肯把目光移开。偶尔被挡住视野时，两道目光就会彷徨，心急如焚地寻找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