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的男孩》书评

出版日期:2016-9
ISBN:9787540476877
作者:[尼日利亚] 奇戈希·奥比奥玛
页数:312页

兄弟,我们将以何种方式作别?

读这本书的前半部分的时候,我觉得这就是一本普通的畅销书,后悔自己花钱买了这本书,因为作者就像是在记叙流水账一样记叙着他的童年故事。坚持读下去,到中间的时候,故事的第一个高潮到来了,兄弟残杀,这确实给了我很大的触动。故事继续发展,越来越引人入胜。很快,第二个高潮,兄弟复仇出现了,阅读这一部分的时候心情是很激动的。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作者描述阿布鲁身上的味道那一段,非常精彩。故事的结局让人有点沮丧,人的命运往往跟社会和局势牵连在一起。看似描述人生的故事,实际上蕴含了作者想要表达的对战争和侵略的愤怒。

真正无限的不是死亡,而是生命

假如明天你就要死了,今天你会做些什么?我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第一次我想,如果明天我要死了,那我一定要吃好多好吃的、直到吃不下为止。第二次我想,如果明天我要死了,那我一定要把所有的钱都花掉,反正以后也花不了。第三次我想,如果明天我要死了,那今天还是这样过吧。既然人生的每一天都是独一无二的,那我为何要费尽心思去想一天该怎么过。过好每一天就好。死亡是一个我们永远无法逃避的问题。从我们出生的那一瞬间开始,我们就在一步步靠近死亡。这并不是一个悲伤的现实,而是我们人生必经的路程。说起死亡,似乎和青春毫不搭边。死亡的气息是灰暗的、孤寂的。青春的气息是五彩的、热闹的。然而在《悸动的心》的中,死亡与青春交织,两种不搭边的东西却演绎出了别样的意义。 电影的主人公伊诺是一个有点奇怪的年轻人,他对生活毫无兴趣,喜欢在陌生人的葬礼上游荡。在一次葬礼期间,他邂逅了一位独特的女孩、安娜贝尔。两人渐渐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两人关系日渐亲密,生活的乐趣也慢慢复苏之时,安娜贝尔告诉了伊诺一个事实——她是一个将不久于世的癌症病人……青春本该是洋溢着活力与激情的岁月,充满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然而电影中的两位主人公,一个对生活并无期许,一个因为癌症即将不久于世。他们的青春、注定与旁人不同。成长的无可奈何和生命中难以面对的伤痛都无法逃避。既然如此,就让生命中的每分每秒都充满它的意义。在安娜贝尔的葬礼上,伊诺站在台上一言不发,脑中浮现无数与安娜贝尔在一起的回忆。我曾终日游荡,我的世界乏善可陈。然而因为你,我的世界有了光亮、有了色彩。所以、我没有什么话要说。我知道,你会永远在我的记忆中闪闪发亮。有时会想,葬礼的意义也许并不仅仅是对逝者的安葬,更是让生者得以回忆逝者,并带着对逝者的追思好好活下去。在《钓鱼的男孩》也有一段关于葬礼的故事。男主的大哥十五岁时因为意外离世,父母带着男主与其他的兄妹一同参加大哥葬礼。对于不过九岁的男主来说,死亡并不具有什么具象的概念。他只知道,哥哥就这样睡过去了。再也不能带他去河边钓鱼、去操场踢足球。正是这份孩子的天真更让人心痛。 最让人难以释怀的是哥哥的墓志铭。哥哥的照片下面写着:“虽然你过早离开了我们,但我们深深地爱着你。希望届时在天国再见。”十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如此猝不及防的结束。造成这个悲剧的,竟然是一个疯子的预言。不可避免地与命运狭路相逢,少年最终走上了死亡之路。不由得让人惋惜与感叹。十五岁的时候我在干嘛呢?还在上初中,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年。最困惑自己的问题不是生死,而是课本上的习题。同安娜贝尔和钓鱼的男孩相比,我们之间俨然天然之别。伍尔芙说“真正无限的不是死亡,而是生命。”人生坎坷重重、困难无数,我们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什么。但生活的每一天,我们都应该尽力过好。

如果你相信命运,那这就是你的命运

曾有人说,如果你怀疑你的男朋友劈腿了,不管那是不是事实,你都能找到他劈腿的“证据”。虽然这本书讲得不是爱情而是兄弟之情,但仍然适用于这句话。曾经像父亲般守护着弟弟妹妹们的大哥艾克,某日听闻某个疯子预言自己将死于自己的兄弟之手之后,开始疏远、怀疑甚至不断去激怒弟弟们,直到有一天弟弟波贾真的如预言中的一样砍死了他.....很多时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为真相是什么。在武志红老师的《你就是答案》里有个案例,讲得是一个贤惠又漂亮的女公务员,嫁了两次都因为家暴离婚了,于是她认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准备这辈子再也不结婚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一个好东西,那个男人非常爱他,而且性格很好,甚至从来都没有跟女人吵过架。最后,女公务员经不过这个男人的追求,和他结了婚,但是结婚两个星期后,女公务员给她的朋友们打电话说,她又被打了。看到这里,按照逻辑性推理我们大概也能猜测的到是这个女人有问题,但是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呢?女公务员的心理医生朋友追问了他们的吵架细节后才知道,他们起初只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了争执,然后女公务员就开始追问男人是不是想打自己了,就像某某某打自己一样。即使男人一再否认自己没有这种想法,女人还是坚定地认为男人就是想打他,最后男人终于在女公务员歇斯底里的“你不打不是男人”的喊叫声中一拳挥了过去。“其中的道理如果细致解读的话,那相当复杂。最简单的解读可以借用【自我实现的预言】,她已经预言了男人不是好东西,但现在,她眼前就有了一个好东西,这个好东西的存在颠覆了她预言,令她感觉不自在。是改变自己的预言去过幸福的生活,还是改变这个好东西去过自己早已习惯的生活并维护自己的预言呢?这个女人选择了后者。”正如艾克选择了相信疯子的死亡预言,而不是家人爱的表白。中国有句话叫做人定胜天,其实不过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战斗,是拼命打破预言、扭转既定命运的结果,但前提是你愿意去追寻那新的命运!

钓鱼的男孩

《钓鱼的男孩》是一部纠结着背叛、宗教、救赎、人生与价值的小说,作者通过本杰明一家兄弟之间的亲情与反目,讲述了尼日利亚的社会政治形势的大背景下人民面临的苦难,以一种悲悯之心承载了这片土地上人们的欢笑和悲伤,弹奏了一曲关于信仰和亲情的哀歌。——令人扼腕的情节本杰明和他的哥哥们在其父亲因为工作调动离开阿库雷以后组成了“钓鱼兄弟帮”,他们常常背着家人来到被人们视作“邪恶之地”的奥米-阿拉河边钓鱼,兄弟之间亲密无间。一天,善于预言的疯子阿布鲁对“钓鱼兄弟帮”的大哥伊肯纳预言他将会被渔人杀死:“在你死的那天,你会像鸟一样被人绑起来,你会变成哑巴,你会变成跛子,你会像饥饿的野兽一样舌头伸到嘴巴外面,再也缩不回去,你会高举双手想抓住空气,但你什么也抓不到。到了那天,你想开口说话,但你什么也说不出来,你将在一条红河里游泳,但你永远游不出那条河。你将像公鸡一样死去。”这个预言粉碎了他们兄弟之间的信任,并彻底将伊肯纳击垮。他怀疑杀死自己的渔人就是自己的弟弟波贾,在愈演愈烈的恐惧中,伊肯纳被波贾杀死,波贾也在悔恨中投井自尽。——令人感叹的伦理这是一个可以媲美《追风筝的人》、令人伤痛却终获救赎的故事,其悲剧情节给人带来极度震撼的效果。作者通过对父母之爱、骨肉亲情、邻里之间的怜悯等情感解读,表述了心灵解救的途径,彰显了家庭的力量和亲情的永恒。小说散发出生命的活力,负载着死亡的重量,不论是文字风格还是故事的原始力量,都让人目眩神迷,将尼日利亚这一神秘国度的虔诚愚昧的宗教信仰和血浓于水的人间亲情赤裸裸地展示出来。通过这些复杂而又模糊难言的家庭伦理困境,作者深刻地揭示了贫穷与愚昧对伦理道德的扭曲与摧毁。——令人尖叫的暴力《钓鱼的男孩》是一部大胆的小说,无论是伊肯纳和波贾之间的斗殴场面,还是疯子阿布鲁对母亲的所作所为,亦或是奥班比和本杰明为哥哥报仇杀死阿布鲁的过程,描写中充斥着暴力、惊悚和乱伦等描述。这些暴力元素在作品中无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修辞作用,巧妙地控诉和鞭挞了人们面对恐惧所产生的自然反应以及愚昧民众的生活常态,同时又表现了对人性中勇敢和正义这一恒久主题的坚守,将暴力的议题上升到了“人性哲学”的高度,从而制造出更大的荒凉感,撞击读者心灵,使读者获得更为新鲜和深刻的阅读感受。——令人无奈的信仰作者以1996年的尼日利亚为背景,在亲情、友情、宗教、政治等主线的相互交融下,讲述了一家人的骨肉亲情、生活的苦难和个人的挣扎等,并以着重的笔墨对尼日利亚人民的精神生态观为基础进行渲染。“在西非各地,像阿布鲁那样被遗弃的人可以在街头游荡,如同野狗般觅食。他们中有许多人遭到汽车碾压,死在公路上。”作品中的尼日利亚人民生活艰辛、居无定所、迷信愚昧,受此种生存环境的影响,他们无法健康成长,更无法看清自身混乱的人生前景。只消一个疯子随口说出的疯言疯语的所谓的“预言”就可以轻易击垮一个人,拆散一个家庭,破坏亲密无间的兄弟手足之情。因此可以说,作者写这部《钓鱼的男孩》也是试图唤起人们的生态危机感和生态意识,呼吁人们团结一致,共同缔造一个生态美好、安定和谐的世界。没有虚矫赘文,没有无病呻吟,细腻勾勒出家庭与亲情、恐惧与仇恨、背叛与救赎。毫无疑问,《钓鱼的男孩》是一部极为动人的作品,一部壮丽的杰作。

动人心魄的故事

读这本书的时候内心常升腾出一股念头,好像是在看马尔克斯那本《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亲眼见证那看上去荒谬、绝不可能成为现实的想法是如何成真的,人物如同作者手中的牵线木偶,一步步走向最终的毁灭,但偏偏这个过程无比焦灼,每一个细节合情合理又扣人心弦,却铺垫出荒诞而精妙的结局,让我沉迷在这个故事中,紧张不已。阿格伍一家原本紧密团结,但父亲的一个工作调令改变了这一切,趁着父亲鞭长莫及时,四兄弟跑到已是禁地的大河边钓鱼,不料遇上了疯子阿布鲁,阿布鲁做出了一个令人惊怖的预言,长兄伊肯纳将会死于自己兄弟的手上,这成为伊肯纳挥之不去的心魔,故事以四兄弟中的幼弟本杰明的视角展开,一点点描摹这个家庭是如何分崩离析的,让人看得心惊肉跳。《钓鱼的男孩》可以分为几个层次,兄弟间的深厚感情、政治背景和宗教隐喻、民间传说和神话中展现出的尼日利亚的历史文化,以及这个悲剧引发的哲学思考,整个故事饱满有力,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紧张感,我就像追逐饵的小鱼,被这个故事牢牢钩住。这本书虽是奇戈希•奥比奥玛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但他的文字风格与叙事节奏极富魅力,就拿故事中出现多次的类比来说,每一章节以对一个人的类比展开,像聚焦镜头,挨个移到不同人物上来展现阿布鲁的预言对这一家的毁灭性影响。用动物做类比既符合孩子的视角,又充满野性的张力,如《变形》一章中第一句话就是“伊肯纳在经历变形。”简简单单的叙事,却有着风雨欲来之势,让我这旁观者屏息以待。从政治层面上来看,奥比奥玛将故事背景设立于1990年代阿巴查统治下的尼日利亚,阿布鲁就如同横加干预尼日利亚内政的欧洲殖民者,而阿格伍一家代表了因此受尽苦难的尼日利亚人民。在这里大河的意向十分有趣,奥米-阿拉河在阿库雷原本的传统文化中是被奉作神袛的,但殖民者和《圣经》的到来让这条大河走下神坛,甚至变得臭名昭著,当地人也遗弃了这条大河,这不正象征着殖民者对当地文化乃至生活的毁灭性影响吗!阿格伍一家的悲剧是整个尼日利亚的缩影。抛开故事的政治隐喻,单就这一悲剧本身来探究也是极有意思的事。伊肯纳的一系列反应让我想到所谓的“自证预言”,当我们相信一件事会发生,最终这件事也真的发生了,但实际上这件事真的必然会发生吗?还是我们在心理诱导之下做出的自我选择?奇怪的是,我们的相信一般都落在坏事上,对好事将信将疑,反而任何坏的消息,即使看上去多么荒诞不羁,都会成为我们心头极重的负担。这也许是人的恐惧心理在作祟,本能地想要规避危险和伤害,而这种恐惧驱使下做出的决定往往与我们所要达成的想法背道而驰。奥比奥玛将伊肯纳的心理变化描摹得入骨三分,也因此这个故事牵动人心。读完这本书仍意犹未尽,可惜奥比奥玛只写了这一本,只能翻来覆去回味内心的激荡。

以你本来面目来,离去时已获新生

能够读到这本小说真的太好了。实话说,我对标榜有“治愈”神功的故事有种条件反射般的排斥,和已经被用滥的“正能量”归为一类。加之英文标题the fishmen在我脑内被自动翻译为“渔夫”,还是非洲某国的渔夫,感觉和我的喜好简直八杆子打不着。不过幸好下定决心想要尝试新的阅读主题,才能够跟随着动乱时代尼日利亚一个小镇上的普通人家的悲欢离合,与那个充满新奇与残酷的世界近距离接触。跟着一个十岁男孩的叙述,感受到了惊险、喜乐、悲恸和平和,并且在故事的最后,被他们的信仰与荣光深深感动。这几个平均年龄只有十来岁的男孩一时兴起,不顾父母劝诫,在充满危险与恶意的河里钓鱼嬉戏而已,并不是职业的渔夫。也正是因为钓鱼,他们才遇上了一个被迷信的村民奉为“先知”的疯疯傻傻的肮脏流浪汉。明明只是一个恶心的混蛋,他的预言却给大哥伊肯纳带来了无尽的恐惧。他预言有一个弟弟将会成为他的敌人,并最终给他带来惨死。伊肯纳如此相信这个恶毒又无从说起的预言,他迅速疏离了几个弟弟,并将看待敌人的目光投向他们,不断挑出背叛的鱼刺。延绵不绝冲突最后导致了不可挽回的局面。命运的风暴席卷了这个曾一度充满喜乐与希望的家庭。整个故事出自十岁的三弟本杰明,一个对动物充满兴趣,整日跟在哥哥身后嬉闹的小男孩。孩童平实简单的表达和动物拟人的修辞有天真又直指事故本质的力量,孩子的问题简单却难以回答。给人无尽的心酸。就如作者在后记中所说的,除开政治隐喻(有一些,但即使不去深究也不会影响故事的吸引力),他还想探讨恐惧对人精神内核的侵蚀,人们内心的恐惧对自己与他人生活的破坏。的确是这样,某些想法我们明明知道是荒诞的,然而在特定的时间与空间,你会眼睁睁看着它成为不可避免的事实。冷静的客观与公正值得不懈追求。它是标尺,能够度量与拯救。亲情的羁绊如此重要,值得我们花费足够的时间维系与培养。复仇的场面充满想象力,紧紧呼应了主题,紧张的气氛拉长了我的呼吸。足足看了三遍。精彩。然而作者才刚满30岁。我需要合上书冷静一下。

人心中的恐惧,是根深蒂固的存在

尼日利亚作家奇戈希·奥比奥玛是个语言文字的魔法师。在他的处女作《钓鱼的男孩》一书中,他对语言文字的运用可以称得上是千变万化、引人入胜。这个伤痛与救赎的故事,原本可能因为主题过于沉重,令人望而生畏,但作者的才华却把这个故事讲得深刻细腻且深入人心。这个故事里,无处不弥漫着一股恐惧的气息。在故事开头,作者讲述的故事洋溢着家庭生活剧的气息:调皮的兄弟们,对子女们严厉管教的父母,多嘴多舌的邻人。但是,自从长兄伊肯纳开始出现令人恐惧的蜕变之后,这个故事的画风就开始向着幽微的黑暗开始转变。本来只是兄弟间的矛盾,最终却酿成了两个男孩先后死亡的惨剧。死亡的元凶是兄弟两人心中那根深蒂固的恐惧,而这个恐惧的种子其实早已埋藏在我们的内心中。只是,有些人比较幸运,并没有因为恐惧而迷失本心。但很显然,伊肯纳和波贾这两兄弟心中的恐惧,被一个先知预言家一般的疯疯癫癫的人完全给激发出来,这恐惧的程度,甚至不断地增强、扩大,以至于影响了整个家庭。这个家庭不再平静,尤其是两兄弟死后,很多奇怪的事情出现了,这些都把本杰明一家拖入到无底洞一般的恐惧之中。恐惧就如同毒草,可毕竟人们对它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办法。对治恐惧,靠的是爱。不必耗尽心力把恐惧的毒草拔起,因为爱能够疗愈一切,自然也能够清除掉恐惧的阴影。只是,爱的光芒实在稀有难得,于是恐惧这种人类最为原始的情感之一便成为了每一个人心头的巨石,搬不动,也挪不开,只能听凭恐惧的折磨。当恐惧滋长到一定程度就会生出仇恨。于是,这个世上的大多数更为悲惨的故事便有了一个开端。在两个哥哥死后,排行老三的奥班比被仇恨冲昏了头,他固执地认为,都是因为疯癫怪人阿布鲁,两个哥哥才会先后死去,可怜的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父亲辞掉了工作,原本幸福的家庭因此而支离破碎。奥班比决心要杀了阿布鲁,这是复仇,是必须要做的事。也正因此,奥班比承受着因仇恨而带来的痛苦。只是,复仇带来的不是快感,反而更加剧了心中的恐惧。用极端手段对付恐惧,恐惧的力量反而更增强了。最终,本杰明和他的三哥因为恐惧、仇恨做出的事情而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但他们还只是孩子。其实,当故事进行到一半时,我们已经能够嗅到本杰明兄弟的结局了。可在作者魔幻一般的文字的牵引下,我们还是读到了故事结尾。人性中自有其光明,也有其黑暗,那些根深蒂固的情感,真的很难靠着外在力量来净化。作者对人性的把捉和描写,是这个故事之所以引人入胜的最大原因。

与其说命运逃无可逃,不如说人性避无可避

在河边钓鱼的男孩们偶遇臭名昭著的疯子,疯子随口预言伊肯纳将死在弟弟手里,这个预言在他心里发芽生根,最终让兄弟俩白刃相见。这让人想起《圣经》中亚伯和该隐的故事。上帝更中意弟弟亚伯献上的供物,哥哥该隐忌妒得发狂,失手杀死了兄弟。而预言导致预言结果的实现,又让人不由得想起希腊悲剧《俄狄浦斯王》。与其说命运逃无可逃,不如说人性避无可避。永恒的嫉妒,永恒的恐惧。一起疯玩游戏,一起脱裤子挨揍,一起偷偷溜去河边钓鱼,一起逃学去见偶像,一起在政治暴乱中逃命。那时候没人告诉我,有一天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告别。偶然播下的种子,不知何时已长成了狰狞的怪物。没人说得清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欢快的笑声还依稀可闻,我们却已失去彼此。

这苦难的众生 !

用不到三天的时间读完了这本让人“酣畅淋漓”的小说,里面的情节还依然历历在目,一帧又一帧今人震撼的画面还在向大脑袭来…… 想来真有必要写一篇书评了。这是笔者读过的第一本关于尼日利亚这个苦难的西非国家的小说,着实被里面一波三折的故事情节深深吸引,真得为它的作者奇戈希·奥比奥玛竖一个大拇指!在豆瓣一次偶然的闲逛中看到了这本《钓鱼的男孩》,刚开始没去关注过小说内容什么的,而是被它的封面吸引到了。露出不到半张脸的男孩让我感到好奇,于是就简要的看了下介绍,甚是牛逼的推荐语还是抓住了我的眼球,当时什么也没想的就下单买了一本,接着坐等,然后,几乎是屏住呼吸的开始了阅读……刚开始的情节波澜不惊,讲述了尼日利亚一个普通家庭的日常生活。爸爸是尼日利亚中央银行的一名员工(这得是中产阶级了吧

钓鱼的男孩:三大哲学问题的逻辑推演

从哪儿来当我翻开《钓鱼的男孩》这本小说,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一组年份1996年1月,没有作者会无缘无故的在作品的开篇就详细的表述一个年份,他一定是有特殊用意的,于是我决定去查一查,这个年份之前或者之后尼日利亚这个非洲国家都发生了什么,鉴于我对尼日利亚历史的不熟悉,于是上网搜罗了以下材料,用来支撑我后文索要架构的逻辑链条,以及之后的推演和分析。14至16世纪,桑海帝国统治尼日利亚北部。1472年葡萄牙入侵。16世纪中叶英国入侵。1914年沦为英国殖民地,称“尼日利亚殖民地和保护国”。1947年英国批准尼日利亚新宪法,成立联邦政府。1954年尼日利亚联邦取得内部自治权。1960年10月1日宣布独立,并成为英联邦成员国。1963年10月1日成立尼日利亚联邦共和国。独立后多次发生军事政变,长期由军人执政。尼日利亚尼日利亚1993年11月以阿巴查为首的军政府接管政权,组成临时领导委员会和联邦执行委员会行使国家权力。1998年6月8日阿巴查猝死,9日国防参谋长阿布巴卡尔接任国家元首兼武装部队总司令,确定1999年5月29日向民选政府交权。从历史来看尼日利亚是先天不足的,整个国家前半段的历史是被英国侵略、殖民,后半段为军政府执政伴随的是暴力和独裁。解读尼日利亚的历史自然避不开英国。从小说的各个角落我们都可以看出英国对尼日利亚的影响,大到基督教小到消毒用的滴露消毒液都不断的提醒着我们英国对于尼日利亚这个国家的渗透已经遍布各处,殖民统治自然是非正义的,充满盘剥的。但英国人带去不仅仅是一个殖民制度,它带去的是文化,是先进的技术,是一流的人才,作为一个第三世界的国家,尼日利亚自然是不及的,当一种制度和文化失去活力,另一种文化和制度是天然的会进行补位的。很明显的一点小说主人公本杰明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的形象,为什么说他典型呢,原因在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作为一个中产,他的认知是一个精英阶层的认识,为儿女们规划的道路是教授、医生、律师。要把子女送到加拿大去。包括他崇拜的尼日利亚总统阿齐克韦,阿齐克韦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人类学系,是个受西方教育的尼日利亚民族主义者。写到这儿一条逻辑链已经若隐若现。前现代的国家凝聚力是不强的,过的是宗族制、部族制的。但如果引入西方的现代民主政治制度来管理一个前现代国家,如果玩不好,只有分裂,很不幸,尼日利亚的历史进程向着一个不良的方向在发展。到哪儿去谈到到哪儿去的问题,举一个中国的例子,北伐战争死伤并不大,大家沾亲带故,也就不会下死手,一旦“主义”这个词一来就完全不同,不同派别的人很容易被一个大词感召,从而坚定不移的以为信仰,国共内战就是势不两立了。另外得到理论指导的尼日利亚各派,博弈的手段,所有的斗争将更为残酷,尤其是再大英帝国衰弱,撤出尼日利亚后,表面上英国人走了,尼日利亚人民得到了独立自由,实际上尼日利亚丧失了强有力的主导者,而上层精英们又深受民主思想的影响,但一个前现代的国家转型尚未完成,是玩不好民主政治这个很高基础协调度的制度的,阿科维奇本身是文官,最终被不同部族的少壮派军官所推翻,原因在于军队没有还是没有国家概念而制度已经先行,基本概念没有建立,制度就是成为一个装饰物,而没有实际意义。比如小说中阿巴查杀M.K.O总统实际上是同一个逻辑下的产物,从具体结果上来看就是民众遭难,成为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而四个兄弟驾车逃亡就是一个缩影。在探索国家现代化的道路上,这毋庸置疑是个悲剧。这样民主制度的悲剧无独有偶,于此可以参照的对象有拉美诸国,温和派上台,无法控制局面,军政府上台残酷镇压反对者,又因为民主制度,人们不在安于一种部族生活,意识到了自己手中是有权利的,很快独裁者会下台,一轮新的死循环又开始,小说中提到时断时续的电力供应,这和动荡的时局不无关系,在一个基础设施都没有完善的国度,上层的肉食者们忙于党同伐异,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呢,也就可想而知了。我是谁以上谈的都是国家层面的大问题,现在我们把眼光拉回主角一家人的生活,从微观的角度看一看,尼日利亚这个国家,何以会成为上文所说的样子,文章中四个男孩的父亲就开始怀念阿齐克韦而诅咒阿巴查早死,一个中产阶级趋向保守的对于政治的态度跃然纸上,对比四个男孩的邻居们,这显然是一个层级高出许多的家庭,两个显著的标志,准备移民加拿大,拥有一辆标志504小型皮卡,这个年份是1996年,二十年前拥有这样的生活水准是相当不错的了,但矛盾在于主人公一家虽然有着这样的生活水准,周边人家却显然不如他们,而且是远远的不如,比如和四个男孩一起玩的卡约德是个赤贫人家的孩子,还有为四个男孩的妈妈通风报信的女人也属于极度贫困的,以及四个男孩开车路过的贫民窟都在昭示这个国家贫富差距之大。一个中产家庭照常理推论,周边应该也是中产,但很不幸从小说里看主人公一家生活在一个与他们所处阶级完全不相配的地方。多数人是没办法出淤泥而不染的,四个男孩出生于中产之家,但身处的环境却是市井和底层,这里不光是说经济条件的差距,更重要的是环境本身带来和诱导而出观念和认知的差距。以上所谈的是第一对矛盾。这第一对矛盾中最后环境因素占了上风,四个男孩去河边钓鱼,听到了疯子阿布鲁的预言,这里显现出三种信仰的交织,信仰类似巫卜的原始宗教也就是阿布鲁的预言,信仰基督教,信科学,当然我以为伊肯纳对科学的理解是有偏差的,四个男孩的母亲也片面的以为科学就是无神论的。前面说到当一种文化失去活力,另一种文化会适时的进行补位,在没有外来强势文化挤占本土文化的时间段,文化作为动态的事物也会进行更替。而尼日利亚所处的后殖民时代,就好比站在一个三岔路口,这一点大部分后发现代性国家都经历过的。这是一个十分复杂且纠结的状态,绝不是简单的说迷信或者不迷信,选择相信哪一方,开端往往是一次争吵或者不和,但当这类小事和外因联合起来,冥冥之中就赋予了事件一种合理性。人心的恐惧由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小说里父亲以鹰的特质出现守护着一个家,而父亲出差了,带来是一种缺位,家中缺乏一种事件平息缓和的力量。而恐惧本身在伊肯纳身上生根发芽,当他伤害到波贾,波贾势必要反击,流血的冲突往往让人记忆深刻,在个人或群体身上都是一样,伊肯纳被波贾杀害,波贾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对不起家人而投井自杀,此时小说中的我变得身不由己,最后杀害一个疯子是毫无道理的,但最后一步,奥班比与我已经有点别无选择的意味,他们必须杀死自己恐惧的来源,以使自己免于恐惧。小说的主人公最后大概是获得了新生的,他才十八岁,他可以去加拿大,可以远离满目疮痍的国家,最后不再恐惧。然而作为一个国家的尼日利亚却很难从泥潭中脱身:长期以来,尼日利亚政府一直在追讨阿巴查家族在萨尼·阿巴查执政期间(1994-1998)的非法所得。据悉,阿巴查家族从尼日利亚国库侵吞的资产总数高达50亿美元,其中相当一部分赃款被转移到包括瑞士在内的海外国家。所有的一切都还远没有到终结的一天。一些题外话——鸡贼的英国1946年丘吉尔说:“在欧洲大陆上不设立任何边界……在这辽阔的领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真正地感到‘我在这里很自由自在,我也是这个国家的一个公民。让我们合到一块儿来吧。丘吉尔的态度是一贯的英国式的保守主义均势外交政策,即保持周边国家不一家独大,也不过于弱小,一个过于强大或弱小的国家容易让整个战略态势失去平衡,二战英国打德国,冷战联合美国压制苏联。在尼日利亚实行的是间接殖民统治,所以小说作者基戈泽·奥比奥玛 才会说至于更为宏大的主题,我希望通过这部小说对非洲,尤其是对尼日利亚的社会政治形势加以评论。从这个角度来看,“疯子”是英国人,而神智清明的是尼日利亚人民(三个没有共同之处的族群同居一地,形成一个“国家”)。英国人参与了非洲领土的争夺,将撒哈拉以南、西非尼日尔河附近地区据为己有。他们无视原住族群的利益,一心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到了一九六○年英国人离开、尼日利亚独立建国时,三大族群立即认识到他们之间的差异,并且认为无法共处一国。然而,这种认识来得太晚。尼日利亚境内发现了石油,南方想独立,但资源匮乏的北方不愿意放手。一九六六年,伊博人试图脱离尼日利亚,结果导致了非洲历史上最为血腥的战争。接踵而来的是北方地区的种族大清洗。于是,独立不到三年,整个国家就分崩离析。如果当时伊博人独立成功,那么今天尼日利亚这个失败的政体就可能不复存在。然而,战争期间,疯子再次干预,帮助北方打赢了战争,将在比夫拉搞分裂的伊博人拉回了尼日利亚。有鉴于上述历史背景,我将阿布鲁比作这个渗透他人生活、动动嘴皮子就造成混乱、让人民苦难不堪的实体,又把那有四个儿子的一家人比作尼日利亚的主要族群。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印度、巴基斯坦,印度和巴基斯坦相继独立后双方矛盾不断,穆斯林和印度教徒纷争不断,无独有偶两边的领袖甘地和真衲也是留学西方回国后领导民族解放运动,最后英国派出蒙巴顿调停,调停未果,双方爆发了激烈的流血冲突,有统计称双方死伤五十万,而英国政府早已撤出,功成身退的典范啊,均势外交玩得溜,蒙巴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毕竟早前已经赚得盆满钵满,这是曾经日不落帝国永远无法抹去的原罪。本人公众号本人公众号,扫码关注。

2015年新兴之声小说奖得主 神秘特质剖开尼日利亚社会乱象

2015年新兴之声小说奖得主神秘特质剖开尼日利亚社会乱象(出自《金融时报》)鲜有处女作能像奇戈希•奥比奥玛的《钓鱼的男孩》这样激动人心的了。一经出版便引起大西洋两岸强烈反响,这部作品不仅荣获首届新兴之声非洲和中东作品奖,而且入围了包括英国布克奖在内的其他四个文学奖的终选,《纽约时报》甚至将它28岁的尼日利亚作者视为钦努阿•阿契贝的继承人。我在爱丁堡国际图书节的外围遇到他时,奇戈希•奥比奥玛正柔声平息他人对《钓鱼的男孩》和钦努阿•阿契贝的《瓦解》(1958)的比较。“事实是这样:我首先将自己视为一个伊博人”,他提及尼日利亚的民族,“阿契贝第一个真正将我们的故事讲给世界听,他的影响是无可避免。”但对奇戈希•奥比奥玛影响最大的尼日利亚小说当属阿莫斯•图图奥拉的《棕榈酒酒鬼》(1952),这部小说讲述了前往死后世界的旅途,汲取了大量的神话传说。“我对神秘的一面最感兴趣,他用这种方法将超自然世界和现实世界天衣无缝地接合在一起。”《钓鱼的男孩》讲述了四个兄弟趁严父不在,无视警告去奥米-阿拉河钓鱼。这条河流曾经是圣河,现在却塞满垃圾,污秽而危险。他们在那里遇见了一位疯子,阿布鲁,疯子预言最大的孩子,伊肯纳 ,将会死在他其中一个弟弟的手中。怀疑的种子被种下,信任破裂,兄弟们被无情地分离。奇戈希•奥比奥玛解释这个故事的灵感源于2009年与父亲的一通电话。身在异国,思念家乡,他得知两位哥哥的关系越来越好,而他们在少年时常常争斗不已。“我不禁去想若是他们一直争斗下去的话会发生什么”,他说,“于是我决定写一个家庭的团结被外力摧毁的故事。”从《钓鱼的男孩》小说设计中我们最能感受到这种神秘特质:生动的形象常源于自然世界,借此叙述者回忆起了童年。“父亲是头老鹰。这威猛的大鸟把它的巢筑在众生之上,像国王守卫宝座那样在空中盘旋看护它的小鹰们。”然而这本小说也根植于特殊的时间和地点。他们玩《真人快打》,卷入1993年M.K.O•阿比奥拉总统竞选的乐观情绪中,随后又挤在电视屏幕前为尼日利亚足球队在亚特兰大奥运会上的进步赞叹不已。水中浮尸、烧死在市场上的小偷等等浮现在叙述边缘,这些稍纵即逝的细节营造出了一种社会正在瓦解的印象,似乎在邀请读者对男孩们应对阿布鲁诅咒进行现实解读。作者在封二上将此书描述为“对一个正在萎缩的国家的警钟”,视其为对尼日利亚历史的评论。“从收入上来看,我们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但这些财富全来自石油,我们从未从中创造出什么。”病灶存于国家根基之中。“这不是我们的选择。是一种外力,就像疯人的预言,告诉我们:‘走这边。’”自从2003年Chimamanda Ngozi Adichie的Purple Hibiscus大获成功,尼日利亚涌现出了一大批有才华的小说家,比如Helon Habila, A Igoni Barrett, Teju Cole and Chinelo Okparanta等等。毫无疑问,奇戈希•奥比奥玛可与他们相提并论,但是,正如他自己强调的那样,他的道路有些奇特。奇戈希•奥比奥玛1986年出生于尼日利亚西南部的阿库雷,他将自己中产阶级的童年之家描述为《钓鱼的男孩》中那个家庭,融于小说化的阿库雷中。男孩们的父亲,他说,“有60%和我父亲一样”。2007年,在尼日利亚学习经济之后,奇戈希•奥比奥玛被位于塞浦路斯国际大学录取,学校位于土耳其控制下的尼科西亚。“我觉得这真是一段有趣的经历”,他说,“我在那里学习语言,拿到了一个学位,写完了《钓鱼的男孩》。”奇戈希•奥比奥玛自2012年起住在美国,获得密歇根大学创造性写作硕士学位,八月在内布拉斯加找到一份教职。有评论说写作课程使其驳杂的小说材料找到了巧妙的统一,如果这种说法有道理,很明显奇戈希•奥比奥玛的学生在寻求微弱、小众的理念时会被鼓励不要压抑自己的声音。“我喜欢读他们的作品,并被他们惊艳到”,他说,“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遵照‘少即是多’的金科玉律来写作呢?”并不是每个人都应如此,《钓鱼的男孩》可以证明——而且,如果这个奖项多少有些影响性,这将是个反驳“少”的绝佳案例。(出自《金融时报》 作者:洛瑞安•凯特Lorien Kite 聂涵今译)https://next.ft.com/content/53572aca-670d-11e5-97d0-1456a776a4f5

悲剧的另一重向度

四个男孩本不该去那条被诅咒的河边钓鱼。如果没有去那里,这场古希腊式的悲剧或许永远不会揭开序幕……小说《钓鱼的男孩》以一个悬念开场。这是一部非常罕见的小说,它的文本是一个矛盾体,在构建闭合的、自成一体的古希腊式悲剧的同时,又试图找到一个古典悲剧和现代世界的接洽点。这两种努力向着不同方向撕扯文本,让解读这个故事的人感到一筹莫展。年轻的作者,尼日利亚小说家奇戈希•奥比奥玛冷峻地将古典悲剧放置入一个现代的、失范的社会环境里,并力求给出不同以往的阐释。小说中,在不详的河边被预言将会死于兄弟相残的少年伊肯纳就像俄狄浦斯王的翻版,即逃避命运,又无法避免地屈从于命运。因为父亲被调到遥远的约拉驻勤,失去管束的少年伊肯纳与自己的三个弟弟波贾、奥班比和本杰明迷上了钓鱼。他们钓鱼的那条河藏污纳垢,为人所不齿,更是孩子们坚决不可涉足之地。就是在那儿,一场噩梦开始了。四兄弟碰见了当地尽人皆知的疯子,他也是一位不可挑战的预言者。疯子向伊肯纳泄露了他的命运:伊肯纳将被自己的弟弟所杀。与命运突然的狭路相逢,令少年伊肯纳猝不及防。在他和弟弟们生活的尼日利亚,1996年的尼日利亚,情况要比被执掌在诸神手中的古希腊复杂得多。这里没有手握至上权柄的神祇和公正的复仇女神来统管人类的生命,命运这种带着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东西早该从人世遁形。在这样的背景中,小说涉及的所有问题注定不再是单纯的、一元的。这就好像一项精密的实验忽然失去了实验环境,纷至沓来的一切都变成了干扰项,很难说清它们对实验结果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故此,命运这个主题,在小说里就出现了好几个层次的变奏:第一重变奏是少年伊肯纳从疯子口里听说了自己的命运,在这时,伊肯纳和兄弟们面对的是非常传统的问题——命运是否不可改变;第二重变奏出现在伊肯纳被他的命运击垮之后,他的弟弟奥班比开始思索命运本身是否就是一个伪命题,经过一番思索,他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故事进入第三重变奏,究竟谁该为命运这个谎言带来的巨大伤害负责呢?奥班比认定罪魁是说出预言的疯子。以自己和弟弟本杰明的前程和幸福为代价,他完成了复仇。可是,当命运这个主题被孩子们以一种可怕的执著层层拨开之后,真正的意义和真相并没有显露出来,出现在孩子们面前的是更加难解的问题和更加空旷的虚无——有绝对正义的复仇和绝对的善恶吗?说出预言的疯子是先知还是恶鬼?他预言了悲剧还是制造了悲剧?他是像动物那样无知的可怜人还是一个恶贯满盈的罪人?奥班比和本杰明对他的复仇有合理性吗?在小说中,即便是像牧师、律师这样握有权威的人,或是像父亲和他的朋友那样有钱有地位的“成功人士”,也无法公正地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而复仇的实施者之一,小说的叙事主角本杰明的态度更加明确,他对疯子的看法摇摆不定,有恨,但更多的时候是同情,他并不认为复仇是惩恶扬善的争议,而把这看作一种向哥哥和家庭宣誓效忠的方式。在这场摧毁了一家六口人的残酷试验中,恐怕连作者也不知道自己要验证的究竟是什么。面对自己笔下发生的连环悲剧,他也表现出无所适从。很明显,他不确定应该怎么评判这一切,尽管他留了一个小小的包袱(父亲眼睛受伤的秘密),在一定程度上赋予了复仇行为合理性。这也拓展了小说另一个向度,让它从一个简练的古典悲剧故事便成了隐喻性的现实故事。在男孩们与命运孤独缠斗的同时,作为局外人的我们却隐隐看到另一些东西。与其说他们被命运操纵,倒不如说他们的心被一种恶侵染了。《钓鱼的男孩》的故事发生在1996年,彼时尼日利亚时局动荡、人心惶惶、城头变换大王旗的时期刚过去,迎来的却是漫长的独裁统治。社会正处于一种失范状态。这看似与书中的四兄弟无关,他们的家庭环境非常优渥,几乎和周围的同龄孩子生活在两个世界:父亲在银行工作,开标志汽车,穿范思哲皮鞋,反对节育,轻轻松松养活六个活泼机灵的孩子;母亲在露天市场卖生鲜食品,同时尽职尽责地拉扯孩子。然而,从叙述主角本杰明的只言片语里,我们却得知他们的经历决不像看似那么简单,虽说父亲刚刚离家,变成了缺席的一家之主,但在这之前,混乱的环境中,父亲这只雄鹰也常常有无法荫蔽四个孩子的时候。卷入M.K.O.的政治事件也好,在暴动中死里逃生也罢,他们把这些看成过关打怪般的游戏,但父辈的缺位、秩序和道德良知的缺失不可避免地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孩子看世界的眼光,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只信任血缘纽带,也是为什么看似牢不可破的纽带因为一句预言就分崩离析。在小说里,广袤的社会场景一直兢兢业业地充当着远景,不抢镜,但一直都在。它时时提醒我们这不是一出孤独地发生在个人世界和心灵的悲剧。故事的必然性并不一定来自不可信的命运,也可能源自动荡时代里人心的某种共性。这种一近一远的双重景观非常符合故事那相互撕扯的双重向度,它们创造了具有层次感的透视效果。《钓鱼的男孩》绝对称得上是故事和形式高度统一的作品。这令整本书显得格外完整、格外圆融。故事里,生活在多元文化环境里的人物用不同的语言来表达不同层次的情绪;他们的语言中有着许多原生态的表达,他们也有着许多“原生态”的情绪。它们的存在令小说鲜活,在真实的维度里具有了可信的纵深感。小说的内部逻辑也是贯穿始终的,就像故事的一根脊椎。小所有章节几乎都以一个判断句开始。“我们是钓鱼兄弟帮。”“父亲是只老鹰。”“蜘蛛是哀恸的动物”……在小说中,每一人每一物都既是他们本身又变形为另外的事物。它好像一部现代的《变形记》,虽然基督教已经统治了人们的信仰世界,但生机勃勃的接触魔法仍有着巨大的力量,它使得世间的人和事之间都产生隐性的联系。疯子的不可破解的预言、种种不祥的预兆,母亲和兄弟的可怕梦境,在充满联系的世界,这些都有着必须遵循的内部逻辑。在最后,我很想谈谈这部小说的结局,我认为它几乎是完美的。开放性的结局让人浮想联翩,可以做出各种解读,但无论从何种意义上讲,结尾都是一次完美的回归:奥班比和本杰明或真实或象征地回归了自己破坏过也守护过的家,故事完成了它自己的轮回,它结束的地方正是它被开始叙述的地方。小说里所有离我们而去的人都响应语言的魔力召唤,再次回到人间;钓鱼兄弟帮再次团结成一个不可摧毁的整体;所有已经失落的安宁和温暖也随之再次上演。故事循环往复,轮回永无休止,死亡是短暂羁留的驿站,而生命,奔腾不息,滚滚向前。

杂感

这本书是留言点赞最高者的奖励,而我是从来都没有什么运气的人,书寄到的时候很高兴,然后就让他躲在书架上了。十一的时候闲来无事,打算用一天的时间把它看完,从早上一直到傍晚,一如我之前担心的:还是没有看懂作者的那些隐喻,只是在后记里才有所醒悟。这是一部不错的小说,但终究是比不上《追风筝的人》,小说的细节描述详尽,令人印象深刻,冲突和人物性格也是刻画到位,但是隐喻的意味太过浓烈,即使深知语言的威力,但对于书中的主要矛盾点,因为一则寓言而导致的变形,还是觉得有些过于夸张,在那样的生存环境下,对于不好事务的抵抗应该更强,不致于会到如此极端的地步。读这本时候的思绪有些跳跃,书中的男孩在最后一度想立即前往加拿大,逃离家乡的一切,而在2016年的中国,移民潮热度不减。西方世界,这4个字的魔力没有因为时间、地方的变动而使其魅力降低。很庆幸,书中的一家有那么多孩子,母亲会因为一些孩子流泪,也会为另外的一些开心,而背负着所有家庭责任的80后们,承载着母亲所有的喜怒哀乐。任何时代都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谁都可以向不好的人与事复仇,但总要有人愿意回到母亲身边,一如书中的主角,面对他恐惧的未来,这就是生活的全部。

且做我的國外文學處女秀

不相信這是我自己拍的我身邊有很多釣魚的人。週末開著自己的小車,或遠或近,在省境內各大大小小的河流、水庫,安營扎寨,好不悠閒。叔伯裡,釣魚上癮的,後備箱一直放著漁具,帳篷都是標配。提到魚鉤,尤其奧班比跟本傑明用魚鉤行兇的場景,身上會不自主的扭曲。不相信兩個半大孩子會做出這麽兇殘的行為。會想到國內各種校園暴力事件中的孩子。隔著屏幕都感受到疼痛小說要給我們講述的故事——合作、內鬥。一起釣魚時,我們是玩伴,有說有笑有驚險有傷痛;稍有隔閡,之前的一切都被推翻,可以很久不說話,絕交,交流困難甚至動不動就出手。小時候挨揍的畫面一下子就回到眼前,那天兒廊全是瘀血,大人問話也不多言語。阿布魯的野蠻狀這個外因,作者明確指出,阿布魯這個人物的出現,具有象徵性質,陷入小說人物的矛盾中,可以得到作者虛構的故事,對尼日利亞土地的瞭解,也因為其中不時穿插的歷史事件。軍政府統治作者奇戈希·奧比奧瑪對我來說只有陌生,以至於整個尼日利亞,都是因為這本書才進入我的視野。當然96年8月3日亞特蘭大奧運會足球冠軍,在軍政府把持政治的情況下,真令人詫異。因為作者創意寫作碩士學位的身份,不得不提小說中大量的比擬。十三種動物,九個人物身上,至少有一種或多種動物的特性。對小說大致的回顧,讓我回到對書的看法。一個將歷史揉碎放進故事的小說,是很多小說固有的處理。作者是新生代職業作家,沒有故作宏偉,寫了個家庭矛盾的故事。書衣上印有媲美《追風箏的人》是為了吸引顧客,因此我回顧一遍電影,這是兩個不同的故事,後者走贖罪路線,而本書給我們講是兄弟之間的難捨難分。兩本書都有禁忌部分,《釣魚的男孩》觸及到未成年犯罪這個話題,我對這個話題是不能釋懷的。內容有過於殘忍的部分,是否能放在中學圖書館我不是很清楚,但值得家長們去閱讀。尼日利亞日常

十六岁,我已老去

坐了六年牢出来,本杰明也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少年。但他描述弟弟妹妹的语气就好像他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他说,他们是暴风雨过后掠过天空的白鹭,纯洁无暇。他爱他们,他们也爱他,但往事和时间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父母当然记挂他,但他们已经从往昔的伤痛中恢复过来,面容衰老,日子过得不大如意,但自有安稳平和的心境。只有本杰明,当年那个九岁的小男孩,哥哥们的小跟班,杀过人的小复仇者,仍旧被囚在他的身体里,也许永远都不会离去。

无处不在的预言,无法挣脱的命运

手足同心亲密无间的兄弟在疯子的预言下心生猜忌,最终原本幸福团结的一家一步步分崩离析,所有预言一一应验……尼日利亚作家奇戈希·奥比奥玛处女作《钓鱼的男孩》,似乎是同希腊神话中俄狄浦斯一样的因果倒置,关于命运不可抗的悲剧故事。小说的叙事并不同一般小说那种按时间顺序一路下来,读起来有些绕。后来第二次读的时候发现之前许多地方都或明或暗的指引着故事的走向。大河是可怕的,邪恶之地。而游荡在河边的疯子如同邪恶的利维坦,他的预言精准、强大、无法抗拒。被预言的伊肯纳因此变得敏感、暴躁。这个预言如同一道阴影侵入这个家庭,随之而来的疯狂、争吵、肢体冲突最终发展到手足相残。一语成谶。但大河原本是母亲河,美丽而富饶。当人们改信基督后这条河才变成了邪恶之地,名声遭到玷污,谣言四起,而后不断的有人在这失踪死亡,最终真的变得恶臭而污浊。所谓的预言成真只不过是之前大河命运的一次小小投影。疯子是海怪,破坏惊人,他的预言带来了恐惧,恐惧入侵了这个家庭,带走了两个孩子,变成了灾难。而灾难带来的则是仇恨,当仇恨再次入侵的时候,又带走了两个孩子。疯子被比作利维坦除了破坏力惊人更主要的是他顽强的生命力,无论毒药亦或是车祸都无法将之杀死。最终杀死他的是钓钩。而当兄弟们第一次碰到疯子的时候,孩子们因为害怕想要逃离,然而伊肯纳因为坚信手中的钓钩可以保护自己和兄弟不受疯子的伤害。钓钩是力量,命运却是虚无。父亲的梦想是希望孩子们受西方的教育,脱离野蛮,成为飞行员,律师,医生,教授。成为”主宰世界,令人敬畏,能够捕获命运的渔人“。 只是捕获命运还是被命运捕获,却未可知。『跳吧,尽情地跳,挣扎吧,尽管挣扎。我们抓到了你。你逃不掉了。我们是不是抓到了你?你怎么也逃不掉了。我们,渔人们,抓到了你。我们,渔人们,抓到了你。你逃不掉了!』

荒诞是来自现实的残酷

1996年8月3日,有“非洲雄鹰”之称的尼日利亚男子足球队,历史性地闯入了奥运会的决赛。亚特兰大的现场观众挥舞着这个国家的国旗,而在相隔遥远的尼日利亚阿库雷市,人们也在为心中的民族英雄加油呐喊。然而,大洋彼岸的体育场是艳阳高照,此岸的阿库雷却是大雨滂沱,并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停电。尽管如此,体育带来的欢愉还是让他们暂时忘却了这眼前的遭遇。在得知球队获胜的那一刻,人群几乎沸腾起来,一股莫名的喜悦席卷了尼日利亚,从晚上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像蝗虫夜间肆虐,日出时销声匿迹,只留下一地的断翅那样。然而,这样的时刻,对于尼日利亚的民众来说,是那般珍贵。在军政府糟糕的统治下,此时的尼日利亚陷入了发展的困境。作为一个部落众多、资源丰富的国家,如何处理部落矛盾,调节利益分配,始终是困扰这个国家的难题。后殖民时代的非洲国家普遍面临着这样的困局,宗主国可以一走了之,而未来的道路,还得靠领导人自身的智慧,只是这又谈何容易呢?政客永远只会考虑眼前的利益,普通人却需要为这肮脏的利益买单。炮火,饥饿,疾病,一切的一切,受苦的永远是沉默的大多数,他们的生活状况,或许只是正史下的单调数字,那背后的冷暖人生,又道何人说?还好我们有作家,这群以文字为生的人群,终究能让人间百态,变得动人。奇戈希·奥比奥玛就是其中杰出的代表,其新作《钓鱼的男孩》,以上世纪90年代的尼日利亚时局为背景,讲述了本杰明一家兄弟之间的亲情与反目。这不是一本可以一口气读完的小说,它充满了悲伤与愤怒的元素,仇恨、死亡、暴力,以一种画面感的形式介入到作者对情节的设置中。悲剧的力量,在于将美好的事物撕裂给人看,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突变,靠的多是平常的细节,然而这些细节,却有可能致命。一纸调动通知,让本杰明和他的哥哥们形成了“钓鱼兄弟帮”,他们在奥米·阿拉河玩耍,却被一个疯子阿布鲁留下了诅咒。不幸的事接连发生,因为一个诅咒,兄弟们互相攻讦,以致撕破脸皮,反目成仇。伴随那些古老神秘的谚语,故事的气氛一步步走向紧张,甚至让人感到窒息。钓鱼兄弟帮没有足球队员们的运气,他们的人生因为愚昧,因为战乱而走向末路,而这也是当时尼日利亚的世相。活不了当下,看不见未来,回想的只是平静的过去。时间不会倒流,每时每刻都在做着圆周运动,它无声地向前,见证着一个个生命体的诞生与死亡。正是因为这种不可逆的前进,才给人以世事流转的感叹。在与命运的角力中,钓鱼男孩们输了,输的彻底而悲情。我们对此应有份同情之理解,在那个战乱年代,个人被时代所裹挟,钓鱼男孩的悲剧,不仅是家庭的悲剧,也是国家乱局的写照,看似荒诞,却真实地让人哽咽。

迷之节奏

小说的节奏让我有点晕炫,总觉得没按我预期的来,以致读完会立刻想要重新来一遍。男孩的视角与口吻很容易构成奇特的魅力,催泪的同时,也激发了一时说不清道不明的内心震荡,除了陌生的非洲文化对这个悲情故事的加持,肯定也与作者别致的叙事方式有关。 至于怀疑会凭空酿出什么样的恶果,这主题绝对有古典悲剧的分量与气势。         

追逐命运的男孩呀

“时间,季节和过去都变得重要了,我们对过去的渴望甚至超过了当下和未来。”《钓鱼的男孩》——这个名字完美的把我骗住了,让人以为这是一出轻松,幽默的文学小品,故事里有追逐嬉闹的男孩,清晨阳光照耀的溪流河海,一起钓鱼度过夏天或者假期。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不是什么青春成长故事,反而充斥了沉重与哀伤。开篇即是一个父亲突然的工作调动,打乱了一个家庭正常的生活节奏,却又正好给调皮的男孩们一个不守规矩的突破口。十五岁的男孩伊肯纳带着弟弟们去水边和邻居的孩子们一起钓鱼,几个星期的时间里,几个男孩享受了自由和快乐,变成了一个“钓鱼兄弟帮”。与此同时,伊肯纳的行为举止却愈发奇怪。钓鱼的事情被母亲发现后,男孩们被回家的父亲一顿痛斥。在母亲的追问下,“我”和哥哥奥班比讲述了在水边遇见疯子阿布鲁的经过。那个传言总是用疯言疯语预言别人命运的疯子在水边突然唤起哥哥伊肯纳的名字,说他会死在一个渔人手里。而伊肯纳则认定,这个渔人就是自己的弟弟波贾。从此之后,伊肯纳生活在恐惧犹疑之中,越来越反常,给家人带来了伤害。而这个家,再也找不回原来的生活节奏。作者说,这本书的灵感来源于幼年时两个哥哥的激烈矛盾,加入疯子阿布鲁的角色让这个失去理性的事件变得理所应当,恰如其分的成为导火线引发了亲情断带。作为读者,看多了推理小说,总觉得事情需要来龙去脉,难免觉得伊肯纳的执念太深。认定疯子阿布鲁所说的预言就是自己的命运,他就像一个追着命运跑的男孩,一心去验证预言中的死亡,弟弟们为了将哥哥拉出越陷越深的泥沼去拉他,却也不自觉的追逐起命运。最让人难忘的还是作为故事讲述者的“我”,故事发生时才九岁,作者借他的口吻把人物通通做了比喻,是我最喜欢的地方。【父亲是老鹰,伊肯纳是蟒蛇,阿布鲁是疯子,母亲是驯鹰人, 伊肯纳是麻雀, 波贾是真菌,奥班比是搜救犬,阿布鲁是利维坦,“我”和哥哥是公鸡,“我”和本杰明是飞蛾,戴维和恩肯是白鹭。】这样的比喻就是孩子眼里的世界,本应妙趣横生,但是放在这个故事的气氛之下却有了一种老成的魅力。就像“我”虽然只是九岁的孩子,却在不该经历的时候经历了一切。为了承担后果,坐牢出狱后的十六岁少年,却像活了一辈子。腰封上说这个故事媲美《追风筝的人》,读完这本书觉得不是噱头。读《追风筝的人》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真的不大擅长去记住一些故事情节,只能记得读完书那个下午的心情,难以名状,就像现在。很久不喜欢沉重的故事了,《钓鱼的男孩》让我喜欢。最后说一句无关痛痒莫名想到的话:有时候,我们谴责鸡汤无用,但我们确实需要“命运是狗屁”这样的言论来坚定信念。

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背叛与救赎、辛酸与无奈、温暖与悲伤

题记:在翻开这本书之前,很习惯的先搜索了这位[尼日利亚] 作者奇戈希·奥比奥玛,对非洲每一个国家的印象都是电视里放映的那么穷苦(就如国外还认为中国是几十年前那个生活撂艰苦的国家一样),对每一个非洲人民的印象都还停留在“秃鹰与小孩”这个普利策获奖作品上,直到前几天在江苏卫视“一站到底”中见到了被主持人誉为“非洲王子”的钱多多(来自尼日利亚)在场上用知识连斩三元猛将的情形后,便渐渐意识到尼日利亚并非我想象中那样,特别是在文学知识水平上有着非同寻常的底蕴,翻看完《钓鱼的男孩》这部作品后这种感觉更加深刻了。——命运无奈之夜——命运总是在你出生之前便如一张大网将你即将面对的人生所笼罩,从你出生后命运的齿轮开始运转,齿轮机械地运动着,发出熟悉又陌生的摩擦声,没有生命、没有感情,却无时不刻影响着你要走的路。世间,有人信命,有人不信,但归根结底,命运其实就是由你所在的环境、历史、家庭、自身所决定,前三者在你出生前便出现,由不得你,只有最后一项给予了你希望,之所以命运难改就是如此。腐败的环境无法更改,殖民的历史无处可破,温暖而悲剧的家庭无可避免,而自身,除了随着前三者流动,改变这个词太过沉重,从撕毁M.K.O日历,到水中浮尸,再到烧死小偷,一件件事情的发生推动着四兄弟的命运一步步走向毫无扭转之地,直到兄弟反目、父亲离去、母亲发疯,人生再也回不去了。——殖民历史之症——《钓鱼的男孩》显然是一部隐喻尼日利亚在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等方面之间的矛盾,而这一系列的矛盾都逃脱不开殖民历史。尼日利亚是非洲古国,就如世界四大文明古国里的中国当时各个方面的繁盛一样,早在两千多年前尼日利亚就有了较之周边国家更深厚的文化。追溯尼日利亚的历史也是相当波折:公元8世纪扎格哈瓦(Zaghawa)游牧部落在乍得湖周围建立了卡奈姆-博尔努(Kanem-Bornu)帝国,14至16世纪,桑海帝国盛极一时,1472年葡萄牙入侵,16世纪中叶英国入侵,1914年沦为英国殖民地,称“尼日利亚殖民地和保护国”,1947年英国批准尼日利亚新宪法,成立联邦政府。1954年尼日利亚联邦取得内部自治权。1960年10月1日宣布独立,并成为英联邦成员国。1963年10月1日成立尼日利亚联邦共和国。独立后多次发生军事政变,长期由军人执政。1993年11月以阿巴查为首的军政府接管政权,组成临时领导委员会和联邦执行委员会行使国家权力。1998年6月8日阿巴查猝死,9日国防参谋长阿布巴卡尔接任国家元首兼武装部队总司令,确定1999年5月29日向民选政府交权。在1999年2月举行的总统选举中,人民民主党候选人、前国家元首奥巴桑乔当选第四共和国总统,并于5月29日就职。从这里我们便可以看出,尼日利亚的殖民历史可以追溯到15世纪末,之后就开始经历着本国内部和葡萄牙、英国等国的长期压迫与掠夺,直至1960年10月1日国家独立,殖民者退出也依旧改变不了殖民历史对这个国家的摧残。小说就是在这殖民历史为背景进行构思与描述的,而书中主要的人物四兄弟就是生存在这么一个殖民历史影响下的时代中,他们的一生也成为了暖而悲的化身。如果可以回到当初,他不愿做一个懵懂而无知的孩子,他将不再去河边钓鱼,阻止哥哥相信疯子,充当兄弟间的磨合剂,只为简单而温暖的生活持续着、持续着,直到家人满头白发,度过余生。——辛酸独白之殇——“每当我想起我们的故事,想到从那个早晨开始,我们这从未分离过的一家人分开了,我真希望——即便过了二十年也是如此——希望他不曾离开,不曾收到那封调动通知。在那个通知到来之前,一切井然有序:父亲每天早晨出门上班,在露天市场摆摊卖生鲜食品的母亲照料我和我的五个兄弟姐妹。而我们就跟阿库雷大多数人家的孩子一样,得去上学。万事都顺其自然。我们很少去想过去的事……我将成为飞行员,或者是尼日利亚总统,或者是个大富翁,买得起直升飞机——因为未来在我们手中。未来是一块空白的画布,一切都有可能。然而,父亲调去约拉这件事改变了这一切:时间、季节和过去变得重要了,我们对过去的渴望甚至超过了当下和未来。”只有当悔恨和向往缠绕交织,才能让人最终走向无奈和回忆。希望回到四兄弟外出钓鱼时,父亲的青筋爆出;希望回到四兄弟玩《真人快打》时,感染1993年M.K.O·阿比奥拉总统竞选的乐观;希望回到四兄弟嬉闹时,将医生、律师的伟大职业规划抛出脑后。再回首,却发现再也无法回头;再回首,却发现回忆是现实无尽的折磨;再回首,却发现我们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奥比奥玛:我试图捕捉我对尼日利亚困境的终极感受

合上《钓鱼的男孩》,我对Cheer说,这本书一定会火。不止是因为它入围布克奖短名单,被美国国家公共电台、加拿大广播公司、《纽约时报》、《经济学人》等17家媒体评选为“年度最佳图书”。从翻开它的那一刻起,读者就再没办法掌控自己阅读的节奏。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深深的爱是如何滋生出深深的痛苦和恐惧;而在耗尽了所有的眼泪、鲜血和灵魂之后,整个故事又是如何艰难地重现生机。 对于大多数国内读者来说,本书作者即尼日利亚作家奇戈泽·奥比奥玛(Chigozie Obioma)无疑非常陌生。事实上这位当代非洲文学中最具原创力的新生代作家,已经被《纽约时报》视为齐诺瓦·阿切比(Chinua Achebe)的继承人。《钓鱼的男孩》是他的首部长篇作品,甫一面世便引发给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而此时这位年轻的作家还未到30岁。事实上尼日利亚文学也拥有着相当优良的创作传统,特别是从上世纪50年代末开始,黑非洲各国先后独立,黑非洲英语文学由此获得了迅猛的发展,其中,西非的尼日利亚文学和加纳文学尤为突出。1986年诺贝尔奖得主沃莱·索因卡(Wole Soyinka)首次将尼日利亚文学纳入世界文学的讨论范畴,1991年布克奖得主本·奥克里(Ben Okri )和2007年百利女性小说奖获得者奇玛曼达·恩戈齐·阿迪契(Chimamanda Ngozi Adichie)等则延续了现代尼日利亚文学的发展势头。而奥比奥玛所承袭的齐诺瓦·阿切比,更是被誉为“非洲现代文学之父”。其代表作《分崩离析》(《Things Fall Apart》)被认为是非洲文学中被最广泛阅读的作品。对于一路溯流而下的奥比奥玛,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本《钓鱼的男孩》会给读者带来非比寻常的阅读体验。故事发生在20世纪90年代中叶,尼日利亚小镇阿库雷上生活着主人公四兄弟。因父亲被调离工作,摆脱约束的四兄弟为寻乐趣偷偷外出钓鱼,意外遭遇有先知能力的疯子阿布鲁,后者说出了“老大必将为兄弟所杀”的预言。这道预言撕裂了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纽带,并随之引发了一连串不可控制的、具有悲剧和拯救色彩的,乃至超自然的神秘故事。“我想讲述一个普世的有关亲情纽带的故事”好的作品往往具备多维度的解读方向。对于《钓鱼的男孩》,首先映入读者眼帘的是一个有关家庭和成长的故事。因为父亲被突然调离到“阿库雷以北以一千多公里以外的约拉”,意味着传统父权对子女的日常训诫开始淡化,而作为长子的伊肯那开始扮演起承担家庭责任的主要角色。变动迫使伊肯那过快地长大成人,因为弟弟们“都指望他解读世情”。这场变动是之后所有情节的伏笔,在此之前,一切井然有序,孩子们很少回想过去,做着成为飞行员、尼日利亚总统和大富翁的美梦。“因为未来在我们手中。未来是一块空白的画布,什么都有可能。”而在这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未来似乎不再那么光明和值得期待了,孩子们对过去的渴望甚至超过了当下和未来。于是,注定要发生些什么了。奥比奥玛在采访中提到,故事的灵感源于2009年与父亲的一通电话。当时他身在塞浦路斯,思乡成疾,他得知两位哥哥的感情日益深厚,而他们在少年时期“从小到大什么都要争上一争”。“我不禁去想若是他们一直争斗下去的话会发生什么”,他说,“于是我决定写一个家庭的团结被外力摧毁的故事。”而这个“外力”,就是疯子预言家阿布鲁。威尔·杜兰特在《文明的故事》一书中强调文明的毁灭只可能从内部发生,而非外部的作用。但奥比奥玛尝试走向这个观点的反面,来构建一个关系亲密的家庭,并探索来自外力的这个主题,探索这种来自外部的力量是如何毁灭了一个团结美好的家庭。这个以作者自己在上世纪90年代的童年经历作为叙事蓝本的故事,记述了四兄弟在遭遇了来自“外力”的耸人预言之后,各自的友情与雄心是如何在命运大潮中被迫浮沉,尼日利亚后殖民制度下的成长经历也由此成为盘踞主人公一生的姿态。“我希望通过这部小说对非洲,尤其是对尼日利亚的社会政治形势加以评论。”《钓鱼的男孩》是一部隐喻尼日利亚在政治、经济和宗教方面种种矛盾,以及非洲文化内在美的小说。这也是奥比奥玛试图表现的“更为宏大的主题”。尼日利亚的殖民历史可以追溯到15世纪末,葡萄牙、荷兰、英、法等国开始对非洲海岸进行骚扰和掳掠,至19世纪末占领整个大陆,非洲文化的发展几乎陷于中断。即使到了1960年,殖民者退出,尼日利亚独立建国之时,殖民历史留下的后遗症仍旧在很大程度上伤害着这个国家。小说中的四兄弟也被视为尼日利亚后殖民时期里腐败制度遗留下的悲惨一代。而疯子阿布鲁,则被作者比作是英国人,那个“渗透他人生活,动动嘴皮子就造成混乱,让人民痛苦不堪的实体”。小说中最重要的地点,奥米---阿拉河在民族文化里曾被尊为神圣之地,许多其他的非洲河流也是如此。但自从西方的殖民主义进入西非,英国文明的介入,几乎是自然而然地被认为是高非洲文化一等。而凡是非洲的本土事物,来自原始祖先的民族文化,都遭到贬低,奥米---阿拉河失去了原有的神圣地位,成为了一处危险的,几乎被人遗忘的禁区,也成为 四兄弟一步步走向分崩离析的诱因之一。殖民主义的价值观绑架了当地居民原有的生存理念,比如职业。父亲对四兄弟外出钓鱼的行为勃然大怒,不允许孩子们成为“奥米---阿拉这种脏水潭里钓鱼的渔人”,而是“在知识宝库里探宝的渔人”,成为医生、飞行员、教授、律师。而基督教文明作为外来殖民者的主要文化来源,也与当地的伊博族文明穿插交织,构成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就连故事本身,伊肯纳最终死于兄弟之手的情节也是借用了《圣经》中该隐与亚伯的譬喻。这一切无不提醒着读者,这块非洲大地,尚未抹平殖民历史留下的巨大伤痕。与此同时,这本小说也根植于“特殊的时间和地点”,是一个拥有着政治主题的寓言故事。“四兄弟玩《真人快打》,卷入1993年M.K.O·阿比奥拉总统竞选的乐观情绪中,随后又挤在电视屏幕前为尼日利亚足球队在亚特兰大奥运会上的进步赞叹不已。撕毁M.K.O日历、水中浮尸、烧死在市场上的小偷等等浮现在叙述的边缘。这些稍纵即逝的细节营造出了一种社会正在瓦解的印象,似乎在邀请读者对男孩们应对阿布鲁诅咒进行现实性的解读。”(《金融时报》,洛瑞安·凯特)“我玩着语言游戏,因为语言有深深的政治隐喻。”写作语言是非洲作家必须面临的问题。想要作品走向世界,作家必须就使用英语等通用语言写作,但英语并不是他们真正的母语,里面会无可避免地混杂进大量的当地语言。这种语言决定了他们写作的形态,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限制,也是一种优势。奥比奥玛具有富有想象力的语言运用是全书无法忽略的亮色之一。吵闹的呜呜引擎,牛羊牲畜,伊博人的咆哮,约鲁巴语和洋泾浜混杂语言的使用……奥比奥玛关注伊博人的传统、基督教的影响、以及殖民和后殖民时期的文化碰撞,并非常细心地从伊博人传统的口头文学汲取营养,直接引用民间故事、谚语和名句。“尼日利亚人一出生就是多种语言者,至少是两种。对这片国土做个巡览、体现语言多样性的最好方法是让每一个角色与一种主要语言联系在一起。”在接受采访时奥比奥玛解释说:“书中的父亲是西方文化的爱好者,说一口标准英语;母亲更加传统,总是说伊博语;孩子们和当地小孩一起玩耍,说约鲁巴语。使用英语时,家人与朋友之间像是隔了一个个陨坑,英语人为地创造了距离。所以父亲或母亲生气时便改说英语。杂语式英语是没有文化的人说的大众“官方语言”。它是一种具体的语言,然而拥有当地各种主要语言的所有特征。”而提到那些深入肌理,令人痛心的完美比喻,奥比奥玛抛出了他的哲学思考。老鹰父亲,蟒蛇伊肯纳,真菌波贾,搜救犬奥班比,飞蛾本杰明,翅膀纯洁无暇、生命安然无恙的鹭鸶大卫,鹭鸶凯姆……都涉及到一个“共生隐喻”的问题。“有两只鸟栖息在树上,紧密得好似在交尾。我想要我的读者从远处看着它们,由距离的混淆将它们视为一体。本杰明也许是只蛾子,但在那一天的 最后,我想要读者们看见他就是本杰明。” 根据以往阅读经验,非洲文学的故事总是很遥远,所以非洲以外的读者包括国内读者会感觉陌生以致难以入手,无法产生阅读上的共鸣,导致非洲文学的阅读时常呈现出被动状态。但《钓鱼的男孩》没有这个问题,这部卓越的处女作小说结合了童年时期的斑斓回忆,近代政治历史宗教的情况和超自然现象,是一盘颇令人眼花缭乱的大杂烩,所有人都能在其中寻找到自己最想品尝的那一杯羹。我找到了,你也一样。

使然,必然。

恐惧、仇恨、痛苦这些负面的情绪可以将人逼迫到怎样的程度?可以如伊肯纳和波贾一样兄弟阋墙,可以将奥班比和本杰明拉入复仇的深渊无法自拨。世间丑恶的化身阿布鲁,他只是信口开河,推波助澜,却轻易将温暖、希望和未来全数摧毁。书中最出色的应该是各类隐喻,麻雀、病菌、搜救犬、飞蛾、白鹭,精妙地堆积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我们都像不同的生物,性格使然,结局必然。会在事件发生之后做什么决定,成为怎样的人,都是来自性格的选择,所谓命运翻云覆雨手,亦是如此。也许故事与政治隐隐相连,但无论是命运还是政事,暴风雨一般的苦痛结局后,总该有新的蓝天。

无知是最强烈的愤怒

小说地图《钓鱼的男孩》是尼日利亚作家奇戈希•奥比奥玛的处女座长篇小说,说是尼日利亚,其实是个地道的英语作家(尼日利亚官方语言就是英语),而且奇戈希•奥比奥玛是在美国拿过创意写作课硕士学位的。熟悉美国文学的读者知道,很多美国作家都是从这种写作班里出来的(远有雷蒙德·卡佛,近有伍绮诗),而所谓的创意写作课,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有一套很完整的训练方法和评价系统,你甚至可以说它像一个标准化的流水线,未必能出精品,但起码保准出的不是次品。同时去年(2015年),《钓鱼的男孩》还入围了布克奖(布克奖是一个可读性很高的文学奖),也为作品很高的关注。尼日利亚是非洲第一人口大国和第一石油出口国,经济、文化各方面在非洲都算是首屈一指,值得一提的是,尼日利亚的“瑙莱坞”(Nollywood)年产电影两千多部,仅次于印度宝莱坞,世界第二多产。不过,瑙莱坞的电影制作成本极低,观感粗糙,且内容多以非洲盛行的巫毒文化(Voodoo)为卖点,难以被非洲以外的文化所接纳,没有对外输出的能力。《钓鱼的男孩》这本小说,其实说的就是生活在这种原始信仰文化阴影下尼日利亚人民的恐惧。故事发生在1996年,那一年的亚特兰大奥运会上,尼日利亚足球队打进决赛并最终赢得奥运会冠军。远隔千里、电视机这头的尼日利亚首都阿库雷,此时已经洪水泛滥,成了鱼乡泽国。人们从井里捞出了阿格伍先生的二儿子波贾的尸体,在这之前,人们以为他趁着混乱离家出走了——几天前,他失手打死自己的哥哥、阿格伍先生的大儿子伊肯纳。他们原本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好兄弟。伊肯纳是家中长子,他明晓事理,勇于承担责任,是弟弟妹妹们的可靠领袖,波贾比哥哥小一岁,一直对哥哥尊敬有加。他们底下还有老三奥班比、老四本杰明以及更小的老五老六。父亲阿格伍是一名银行职员,在当地算是中产之家,他让几个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希望他们将来有机会移民西方,从事受人尊敬的工作。九十年代的尼日利亚动乱频仍,出于安全考虑,父亲一向禁止孩子到离家太远的地方玩耍。但因为工作调动,父亲去了外地,于是,疏于看管的孩子们偷偷溜到外面钓鱼。有一天在河边,孩子们戏弄了当地的一个叫阿布鲁的疯子,疯子便“预言”伊肯纳将来会惨死于兄弟之手。阿布鲁的预言被伊肯纳当做一种无法逃脱的诅咒,他从此落下心病,把跟自己相差一岁的弟弟波贾视为最有可能杀死自己的假想敌,并不断疏离家人,和波贾的关系也日趋紧张,两人最终因为一次冲突而打起来,波贾失手打死哥哥,应验了“怕什么来什么”的古话。在内疚和惶恐之中,波贾选择了投井自杀。接着,老三奥班比和老四本杰明打算杀了疯子,为他们的哥哥报仇。杀害疯子的事很快暴露,奥班比和本杰明不想连累家人,打算连夜逃走。但本杰明感到内心纠结,经过一番思想争斗,他最终放弃逃走,决定自首,拦下罪状。奥班比则逃亡外地。六年后,本杰明刑满释放,奥班比如约回家,一家人终于团聚。小说的高潮出现杀阿布鲁那一章。奥班比复仇心切,但本杰明隐隐为这事感到不安。奥班比用他们昔日钓鱼的鱼钩做了一个杀人的凶器,两个孩子拿着鱼竿,在河边发现疯子,怀着恐惧和愤怒,冲他挥舞着鱼竿:> 我们一边哭一边疯狂地用鱼钩招呼他的胸口、脸、手、头、脖子和其他所有我们能够到的部位。疯子既愤怒又茫然。......他无助的叫喊震撼了我,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像笼子里的鸟一样,一次又一次愤怒地、狂乱得扑向他。......我们不断地甩竿、拉回、击打、尖叫、哭喊、抽泣,知道阿布鲁越来越虚弱,哭得像个孩子,浑身是血。故事到这里变成了一出无法收场的残忍复仇,奥班比和本杰明狂热的复仇让人想起联想到非洲部落之间世代绵延的恩怨战争和灭族屠杀。即使隔着书页,也能感受到那种盲目愤怒的杀意,我想如今的博科圣地里一定不乏这类热血冲头的年轻人。随着两个小孩不断的甩竿、拉回动作,阿布鲁正遭受凌迟酷刑,他身上的肉随着鱼钩的撕扯而在空中翻飞,如血红的鱼鳞,直到阿布鲁彻底成为一条死鱼。真是不寒而栗!——但阿布鲁真的是凶手吗?阿布鲁对孩子们的攻击毫无还手之力,他只是一个不对任何人构成危险的疯子,一个生活绝望到没有尊严的人,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他的“预言”不过是他唯一能做出的自我防卫,一个口头的防御行为,类似于弱者被欺负的嘬骂,人们本可以一笑了之。但是它发酵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它混合了这块土地的黑暗传统,被高高架起来制作成了一面免责的诽谤武器,成为谣言的出口和怨毒的暗门,阿布鲁的疯人疯语成了另一种巫毒,被人们有意无意地添油加醋、传得越来越神乎其神,被任意解读和附会。父亲含辛茹苦建筑的文化高墙,无法抵挡这些奇谈怪说对人心的侵蚀,他敬仰的西方文明只停留在教室黑板上,而那些迷信的空气却时时刻刻包围着他的孩子。当这戾气在伊肯纳身上孕育杀意时,它就成了野蛮的实体。伊肯纳和波贾的手足相残是出于无知的恐惧,奥班比和本杰明的谋杀是出于无知的愤怒。无知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换句话说,这不是无知构成悲剧的理由。面对这样一幕惨景,我们想追溯它背后的深层原因,对此,作者在后记里有一个说明,他认为造成尼日利亚这出悲剧的真正的“疯子”是西方势力,西方人干涉尼日利亚内政,是尼日利亚族群间兄弟失和的幕后魁首,这是一个说得通的解释,某种程度上,正是西方尤其是英国搞的部落自治为当年的尼日利亚内战埋下了火药桶,据相关资料的记载,该内战最终造成了将近有200万-300万人的死亡:> 我用阿布鲁暗指这个渗透进他人生活、通过言语混乱、给人民带来苦难的实体,那个四个儿子的一家人则暗指尼日利亚的主要族群。

我不喜欢这个故事,但作者真的厉害。

作为一个资深傻白甜(不),对于本书关于恐惧、政治纠葛、人性、死亡等内容,我是拒绝的。起初是。就算是二刷了也很不适。但是就一部小说来看,此书带给我的阅读体验真的是,酣畅淋漓,极其畅快。这真的是作者的处女作??在此膜拜大神和译者。《钓鱼的男孩》作为小说具有极强的可读性。叙事节奏相当好,代入感强,高潮迭起,可谓一浪接一浪。开头关于钓鱼兄弟团的叙述娓娓道来,是一个略显平淡的前奏,对家庭的日常描写并不引人入胜,在我感到平庸乏味的时候,第一个故事节点出现,即阿肯纳的反常转变。在处理这一情节时,作者采用倒叙手法。先以孺慕兄长的弟弟角度不断写阿肯纳的反常,将在平凡日常中渐渐丢失的阅读兴趣一点点又重聚起来,恰到好处顺利引出一大线索——阿布鲁的预言。带有悲剧色彩的预言,似乎为接下来的故事预定好了结局。于是新的悬念又出现了:预言是否会成真。和阿肯纳一样,读者明明在质疑着这个预言,却又在心底深深相信着,是的,我的宿命就是死在波贾手里,是的,这个角色后期会死在弟弟手里。好像预知了未来,绝望地相信接受,绝望地又想改变什么或者改变一点点可能性。煎熬。不得不以行为的改变缓解愤怒、无助、焦躁、痛苦和绝望。不得不继续读下去迫切地验证自己对情节的猜想。相当矛盾的心理。我也说不清自己读到此处到底是期盼着预言的不灵验还是在为男孩的命定结局提前悲哀。这是阿布鲁的预言情节带来的,一口气方舒,心又揪了起来的体验。阿肯纳和波贾的矛盾愈发激烈,直到全面爆发,来到第二个节点,兄弟之死。阅读这一部分对应心是越揪越紧,真是挤到了嗓子眼儿。叙事节奏随着矛盾的深化而激烈化,如海浪愈卷愈高,但到了最高点,却不是猛然落下爆开无数水珠。因为作者在写兄弟之死时,狡猾地跳开直接的最终决斗场面,仅写死亡结局和众人反应,而具体当事人的心理和行为变化,留下了很多想象空间。波贾自杀的真正原因?阿肯纳和波贾之间还存留些感情吗?很多很多的疑问,很多很多的解读。阿肯纳死说明阿布鲁的预言到底是灵验的,承不承认,也是所有人的内心预料之中。凭什么阿布鲁的疯言疯语决定这可怜少年的命运?水到渠成,前半部分一直悄悄积蓄着的弟弟的愤怒爆发了。奥班比的复仇计划,杀死阿布鲁。有意思的是当我读到这儿,就和读到阿布鲁预言一样,摇摆在确定这个计划会实施和怀疑搁置失败之间。另一处矛盾暴露了,弟弟奥班比本杰明和疯子阿布鲁之间的矛盾。明显,矛盾中的一方阿布鲁自己是不知情的。这种不知情为结局带来更多悬念。一次又一次筹划,本杰明的不断挣扎,失败的尝试……一点点把故事推向第三个节点,阿布鲁之死。前文埋下的叔叔的伏笔横插一脚,作者为少年设置了个去加拿大的美好可能。而读者都知道,很奇妙,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故事会以悲剧收场。那么和阿布鲁的预言一样,“去加拿大”作为一个渺茫的“预言”又把主人公和读者均置于一个期待和怀疑的矛盾心理中,置于焦灼和迫切的“继续往下读”的渴望里。结局终究还是印证了读者猜想,阿布鲁死了,加拿大去不成了,杀人少年进了监狱。意料之中,却那样惊险刺激。出狱后的开放式结局处理,巧妙至极,使得这个跌宕的故事不是戛然而止,而是意犹未尽,余音袅袅,别有他意。动物隐喻和单元时间顺序都挺好,不细谈。作者最厉害的就是始终用“预言”的形式直接告诉读者角色的结局,却让读者不断怀疑,摇摆,纠结……因为人的思想本就是不安的,充满恐惧。信仰会瓦解信任,也会瓦解自身。

四个少年的童年与未来,同时瓦解

四个少年的童年与未来,同时瓦解撰文|于是尼日利亚的故事要怎样讲?上世纪六十年代才宣布独立的年轻国家直到现在仍在摸索国家和民族的整合方式,因由漫长的殖民历史,西方文化和宗教留下了深刻印迹,但原生态的部族文化和信仰始终未曾褪尽。虽有198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沃莱·索因卡、盛名不衰的钦努阿·阿契贝,浸淫在纯粹西方文化环境中的八零代移民作家又会如何表述尼日利亚的故事?1986年出生于尼日利亚的奇戈希•奥比奥玛现居美国,毕业于密歇根大学。《钓鱼的男孩》是他的长篇处女作,讲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一个尼日利亚中产家庭的悲凉故事:因为父亲工作调动,在露天市场摆摊卖生鲜食品的母亲独自照料六个孩子,四个男孩放学后无事可做,结伴去钓鱼,但在河边听到疯子先知的预言,大儿子伊肯纳性情大变,二儿子波贾忍无可忍……最终,赔上两条年轻的生命还不够,三儿子和四儿子的命运也因此彻底改写。“我将成为飞行员,或者是尼日利亚总统,或者是个大富翁,买得起直升飞机——因为未来在我们手中。”和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他们对未来的期许是无条件的美好,但从愿望来看,丝毫没有尼日利亚的特色:因为那是一个深受西方文化影响的基督教中产家庭,家境不错,孩子们理应移民北美,接受教育。这是九十年代尼日利亚社会的一个缩影。另一方面,他们却始终生活在极富民族特色、部族传统文化的村落语境中,导致一切悲惨事件的源头有两样:一是被贬黜的奥米阿拉河,几可视为非洲文明的缩影,古老的河流起初是神圣的,承载了生命、自然的信仰,但在殖民者介入后,逐渐被废弃、被遗忘,甚而变成危险的禁区,只有疯子和邪教组织才愿靠近河边。这群男孩去钓鱼,无意间接近了本土文明昔日的核心地带,但毫无自觉。这时,第二个源头戏剧化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无意识:疯子在飞机轰鸣声中预见了兄弟残杀的画面。熟悉基督教的读者一眼就能看出,这其中有该隐和亚伯的隐喻。一则无来由的预言,激发了什么,何以让顺其自然的中产家庭生活脆弱的瓦解?故事以家庭人物为章节支线有条不紊地展开,或者说,有条不紊地瓦解。这不禁让人想到阿契贝的名作《瓦解》,书名来自叶芝《基督重临》中的诗句:“一切都瓦解了,再也保不住中心,世界到处弥漫着一片混乱。”叶芝暗喻了西方现代文明的衰落,阿契贝喟叹非洲土著社会传统文化的瓦解,而在这个故事里,一个接一个的儿子的命运和预期截然相反,如同一块一块揭去美好未来的屋瓦,不真实的幸福散架了,所有人都暴露在旷日持久、引而未发的深层矛盾中。疯子的预言带有魔性,恰如非洲大陆上绵延千年的传统文化,其形式和理性的科学是完全对立,甚而无法相容的。但奇特的是,正处青春期的伊肯纳仿佛天然地接受了传统的暗示:荷尔蒙带来了叛逆和变形,巫言加剧了恐惧和多疑,就在这个男孩身上,本土文明的深邃影响力已无需再证明。母亲是笃信基督教的,父亲是虔信西方文明的,弟弟们懵懵懂懂,贫穷的邻居们疯狂迷信,被预言的男孩极端孤立,无人能进入他的灵魂。他被孤立在每一种不完整的文明的边缘,也就是后殖民时代的尼日利亚所携带的旧日伤痕中——西方文明和本土文明极力相斥,因而,对他的救赎无法达成。更耐人寻味的是,作者刻意将这个故事设置在阿比奥拉总统竞选后,兄弟们的日常生活也关注了尼日利亚足球队在亚特兰大奥运会上的出色表现……伊肯纳撕掉了M.K.O日历,显然是有寓意的:盲目崇拜偶像般的政治人物或许能让几个涉世未深的孩童有膨胀的满足感,但对于社会变革并无助力。他们是在政治暴动时开车逃亡的幸存者,他们是尚不明白政体为何动荡的孩子,父母只能告诉他们:与其当废弃河边的渔人,不如当“在知识宝库里探宝的渔人”。然而,即便是知识和文明的浓缩象征物:语言,在他们的世界里也是分裂的:父亲是西方文化爱好者,说一口标准英语;精神上依靠基督教,生活中崇信传统的母亲总是说伊博语;孩子们和当地小孩一起玩耍时说约鲁巴语;使用英语时,就像人为制造距离、改换语气,让家人与朋友之间立刻出现隔阂。就是这样支离破碎,表面融合。语言如此,政治环境更是不容乐观,殖民时代留下的伤痕累累没有愈合,而仿照欧美国家的政体根本无法兼容由部落文明构成的本土非洲的复杂状况,国家的自我救赎也仍需努力。因而,在这个向往移民北美的家庭的周围,还有烧死在市场里的小偷、水中的浮尸……等等原始暴力的社会现状。奥比奥玛的书写也显然带有西方教育的痕迹。他写了四个少年的童年和未来同时瓦解的悲剧,精心选择了最富隐喻性的近历史时期,将文化、信仰和人性的冲突浓缩在家庭内部,并以极富非洲特色的动物比喻为明线串起所有人物的故事,几乎可以说是小说范本:无论从情节构思、还是结构布局上看,都呈现出工整的优雅,作者不愧为创意写作课硕士、创意写作课助理教授。难怪《纽约时报》不吝美词,称其为阿契贝的接班人。事实上,奥比奥玛的文学作品比阿契贝更具有普世的感染力,换言之,更能让非洲大陆以外的读者感同身受,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书中那些充满书写潜力的比喻:父亲像老鹰,伊肯纳像蟒蛇,波贾是真菌,奥班比像搜救犬,本杰明像飞蛾……保留非洲风土质地的同时,他有化繁为简的西式笔法。

悬疑向解读:最后奥班比是真的回来了吗?

我捋一下线索哈:奥班比和本杰明杀人之后,风声越来越紧,兄弟俩决定连夜逃亡。半路上,本杰明觉得不能让父母一次失去两个儿子,坚持要回家,于是被捕。之后本杰明坐牢的六年间,前面三年经常收到奥班比的信——由奥班比的朋友伊巴夫转交的。在最后一封信上,奥班比说他跟一位年长的寡妇住在一起,不便回家。后面三年奥班比再没有信寄来。出狱后,本杰明得知伊巴夫两年多以前死于车祸。再后来就是本杰明出狱那天。在回家的路上,父亲跟他说,四年前,母亲相信奥班比已经死了,还为他举行过葬礼。到家之后,本杰明觉得自己看见了奥班比,家人的反应比较诡异。我抬起头,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跨过井边的院墙。许多年前,波贾就是从那口井里被拉上来的。我吓了一跳。“那里有人。”我指着那块黑乎乎的地方说。但他们谁都不动,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他们都站在那儿看着,父亲用手臂圈着母亲,戴维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们好像在用眼睛叫我去探明那到底是什么,或者他们觉得我看错了。可是,当我再次朝我的哥哥们多年前打过架的那个方向看过去时,我隐约看到有两条腿爬上了院墙。我一步一步挪过去,心怦怦乱跳。 一个想法慢慢升起。“谁在那儿?”我大声问。一开始,没有人搭腔,没有动静,什么都没有。我扭头问身后的家人,到底谁在那儿,但他们全都盯着我,一言不发。夜色笼罩了他们,他们变成了背景幕布上的剪影。我再次回头看向那里,结果发现那个身影靠着墙站起来,然后就不动了。之后本杰明听到奥班比回答说:“是我,奥贝,你的哥哥。”没有再提家人的反应。转而说到当初庭审时,他幻想哥哥会出现。家人的反应当然是最大的问题。奥班比信上所说的事情,由于伊巴夫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们甚至不能证明奥班比真的写过那些信。四年前母亲为他举行葬礼这件事表明,奥班比似乎直到那时也没跟父母联系过。而那之后一年,他跟弟弟本杰明就彻底断了联系。如果之后他跟父母联系过,父母总能想办法叫小儿子知道哥哥的消息。他们完全没必要瞒着他。基于以上理由,我强烈怀疑最后奥班比并没有回来,黑暗中那个影子只是弟弟本杰明的幻觉。许多人说中间太虐了,结尾总算温暖了一把。我这样解读结局不知道会不会被打。

沉重的复仇

又是一部叩问人心的佳作,其中包含了太多沉重的话题、人性的矛盾,使阅读并不轻松:我不止一次地为伊肯纳与波贾因猜疑与愤怒滑向毁灭而揪心,之前兄弟间有多么亲密,梦想有多么美好,结局便有多么惨烈;急切期待着本杰明与奥班比复仇成功,可理智又要求复仇的正当性。阿布鲁固然可憎,然而他只是说出诅咒的疯子,将诅咒变为现实的是伊肯纳心中的恶意,还有将其逼成如此的强大的舆论压力。当亲密的哥哥们生命已逝却难寻公道时,疯癫的始作俑者阿布鲁的确该死。母亲还之以诅咒;父亲在儿子们的祭仪中发现了闯入的阿布鲁时也试图复仇,因为社会、法律都袖手旁观;最令人震撼的是两位才十来岁的弟弟们,当意识到不杀死阿布鲁哪怕移民到了加拿大他们都无法开始新生活,他们,尤其是奥班比的恨意、冷静与决心是我难以想象的。兄弟俩最终在污秽的河边将阿布鲁杀死,鱼钩勾出血肉,残忍而畅快。我无法清晰理性地判定究竟谁、从哪些方面该为悲剧负责,但从情感上——也许是受了写作视角的影响——我最终已与兄弟们复仇的心情认同了。有些原因不需要从法理上说清,只有你身处其中时才能做出决断。决断如何,都是为了问心无愧,足矣。无论如何,这种复仇还是太具争议性,我也不打算接着来场人性探讨。撇开这些沉重的因素,如果离开了独特的背景设定与巧妙的写作手法,小说也难以像现在这样迷人。尼日利亚,一个动荡不已、在新旧之间摇摆的国家。西方文化成为人们的向往,传统在消亡,但又幽灵般地游荡着。河边疯子的死亡预言,是否沾染了已失去信仰、污秽不堪的神河奥米-阿拉的恶毒?否则那一个接一个灵验的诅咒,就连最虔诚的基督信仰也无法驱除?还有遍布全文的不祥预兆,不知是冥冥中真有怨念的神明在设计,还是作者在设计?文中各种变形的隐喻也充满了自然的灵性,如鹰一般的父亲,搜寻犬般的奥班比,因年幼而如白鹭般安然度过风波的小弟妹,如蛇般恶毒却如麻雀般脆弱地死去的伊肯纳,还有泡在井中,似霉菌遍身的波贾。文中的父母都是接受了西方文明的人,或用西式教育描绘着孩子们未来图景,或用基督教洗涤心灵,而除了无处不在的传统幽灵的影响,所谓文明在这个离乱的国度也不堪一击。直接或间接地,暴动的危险,政坛的恶斗,军方的一手遮天,一个不正常的国家被描绘出来,人心亦是惶惶。这一切,都是以一位十来岁孩子的视角叙述的。他无助、懵懂、胆怯,但哥哥们经年的影响与亲近、对所有残酷事件的亲历,使他无法置身于风暴之外。相对于奥班比,他显得太不坚定,但他在这些经历中成长了起来,害怕、动摇过,却最终在审判时道出心声:“我们是钓鱼的男孩……”过程太过苦涩,结局算是给了些许希望。本杰明提前出狱,逃亡的奥班比也回到家中。这一段写得颇为动人,在本杰明对现实的观察与审判时的回忆相互交织中,我已说不清是苦涩还是喜悦,惟愿这个家庭能真正有个新开始。

殖民者的原罪

这本畅销书买了三次才买到,总是缺货。现在凡是打感情牌的小说,书腰上都要有<追风筝的人>的对比宣传,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的时候就感受到深深的政治隐喻,非洲受殖民的荼害太深了,不知道要多久的疗伤才能走出来。看完后心情很沉重。
因为一个迷信的预言,兄弟相残,相残的结果是带来新的仇恨,让善良天真的孩子变成杀人犯。这就是非洲几百年来的历史缩形。无知跟愚昧的原罪就是殖民者为了统治,强加给他们的。

悲伤的离别之《钓鱼的男孩》有感

兄弟,尤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或者是亲兄妹,这对于现在国内的独生子女来说可能是非常遥远的事情。可能有的人会说我有关系很好的朋友与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比亲兄弟还亲。但是别忘了,朋友或者兄弟都有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反目成仇,但是亲兄弟不一样,因为是亲兄弟所以即使再有争执因为血缘关系,即使谁都不想理谁,都无法否认彼此之间是兄弟的这一层关系。那么亲兄弟之间的关系会有什么特点呢?当一个家庭中的兄弟姐妹们超过两个以上这个家庭的父母们又是如何来井井有条的打理这个家庭的呢?在这本由尼日利亚作家奇戈希•奥比奥玛所著的《钓鱼的男孩》一书中就通过尼日利亚里面一个还算比较中上层的大家庭里面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男孩本杰明的角度来写其哥哥们的各种关系以及在孩子们眼中的父母。在这部小说开篇作者就用了“钓鱼帮兄弟”为第一个章节名,在这个章节中为我们读者展开的是一幅家庭和谐共处,经济也相对宽松的幸福场景。书中的主人公本杰明和奥班比,伊肯纳,波贾等虽然在父母的严厉管教下失去了很多同年龄孩子的乐趣,但是放在他们所处的国度来看的话,这也是很符合逻辑的。在尼日利亚这个贫富非常悬殊的国家,主人公所在的家庭就注定了这些孩子的玩耍圈子就比较小,因为周围的孩子和他们没有处于同一生活环境。如果他们的父亲的工作没有变换,他们的父亲没有离开他们到外地工作的话,他们的生活可能也就这么一直在严加管教之下平淡无趣但是平安的长大。但是事情都不是这么顺利的,本杰明的父亲外出了,由于其母亲白天要在外面摆摊回家还要操持家务,就注定了无法每时每刻看着自己的孩子们。这也就让这些孩子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活。作者在通过本杰明这些孩子从爱好踢球,结果球技不好造成很多破坏,这些孩子就最后选择了钓鱼。而选择钓鱼虽然乐趣更多,但改变也就开始了。尤其是当他们碰到了有名的‘疯子’阿布鲁,听到了阿布鲁的疯言疯语,如果换做大人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些孩子们本来就比较害怕阿布鲁,居然就有点听进去了。而这一切在本杰明的眼中都渐渐的变成了现实。本杰明的哥哥伊肯纳慢慢开始改变了,后面钓鱼的行为被父亲发现后被惩罚也开始有了逆反心理,慢慢的开始对母亲的话也开始反驳,与自己的兄弟们也开始起冲突,这究竟是阿布鲁的‘预言’成真,还是伊肯纳青春期到来的正常反应,这些问题都是作者留给我们去思考的。我通篇看完本书之后发现在本杰明的眼中的母亲是非常关心自己的孩子的,虽然方法有一点可笑,当母亲发现伊肯纳开始对自己不礼貌时,与其他孩子开始打架时母亲坚持了传统的方法来为伊肯纳驱除恶灵,但即使这样也没办法改变伊肯纳,伊肯纳的兄弟们也对伊肯纳日益疏远,最后伊肯纳会怎么样?伊肯纳会给这个家庭造成什么影响?这种种的一切都值得我们去慢慢品读,当然我希望这本书的结局在现实生活中永远不要上演。

这是一场和命运的角力。

【纵使命运有一双翻云覆雨手,神让我们彼此相爱。】谈及命运,总会和逃脱不开这个词一起出现。命运似乎天生就是逃脱不开的,似乎在和我们平行的世界里,命运像是有一双可以翻云覆雨的大手,超越人类的能力。面对命运,人类显得毫无还手之力,似乎只是一根苇草。“人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用不着整个宇宙都拿起武器来才能毁灭。然而,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却仍然要比致他于死命的东西更高贵得多;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亡,以及宇宙对他所具有的优势,而宇宙对此却是一无所知。”这是帕斯卡尔的回应。在风靡全球的《哈利波特》系列故事中,哈利头上的闪电标记就是命运之神最好的“眷顾”,这标记给了他命中注定的天赋以及命中注定的敌人,也给了他巨大的使命。这标记是一种祝福,更是一场逃脱不掉的诅咒。对,阿瓦达索命咒。JK罗琳的笔下,哈利波特变成了天煞孤星,孤独而勇敢,从魔法石到火焰杯,穿过密室,大战过阿兹卡班囚徒,直到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法师,在伏地魔面前无数次倒下,又无数次站起来。在哈利波特的世界里,他真正的敌人从来都是那个诅咒。他要克服的敌人从来不是伏地魔,而是对于所谓命运的恐惧和退让。幸运的是,他的身后有邓布利多教授坚定的眼神、赫敏和罗恩从没放下的双手,还有小天狼星和许许多多的正义和支持。而真正恐惧命运的一直是那个不可言说的人——“伏地魔”,命运对哈利的标记也是烙印在伏地魔心里最大的一场诅咒,他恐惧、害怕以及失去了自我,任由命运吞没了自己,最终只能面对失败的结局。在这一场博弈中,命运对他们二人是公平的,他们都是被诅咒的一方,也是被眷顾的一位。命运给了他们均等的输和赢的机会,就像一场势均力敌的拔河,显然,勇敢坚定的哈利紧紧握住了自己的那一端绳子,拉过了中间线。这一类和命运博弈的故事在所有的英雄世界里其实屡见不鲜。《绝代双骄》是古龙在1966年至1969年发表的武侠小说,也是古龙单个故事里篇幅字数最长的武侠小说。《绝代双骄》以双胞胎兄弟小鱼儿与花无缺为故事主线,讲述了一段爱恨情仇的故事。这部经典小说改编的影视作品,光我记忆犹新的就不止两个版本,苏有朋、林志颖,张卫健、谢霆锋,甚至刘德华和林青霞都一起演过小鱼儿和花无缺这两个武侠世界的经典角色。在古龙笔下,小鱼儿和花无缺这两个双胞胎兄弟在出生后便被命运安排了一场迟早的残忍对决,他们接受完全分开的抚养和教育,被灌输不同的世界观,视彼此为不共戴天的仇人,生活在非此即彼的生死决斗命运中。然而古龙先生对他们是善良的,他们最终相认,最终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最终消灭了一切的恶人。命运对他们满怀恶意,他们却用“兄弟情深传四海”化解了这个悲剧。大概所有的皆大欢喜的英雄主义故事里,亲情或者是友情都是万能的,它甚至可以戴上万能的光环,像是美剧里的超能量和韩剧里面的都教授,给主角增添打败所有命运和诅咒的能量。就像《圣经》故事里,亚拉伯罕对罗德说的“你我不可相争,因为我们是骨肉,神让我们彼此相爱。”然而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哈利波特一样的大英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直面命运的无形大手,挑战它并战胜它。在和命运的角力里,输甚至具有更加震撼人心的力量。命运的故事里有赢得人生的皆大欢喜,就有一败涂地的悲剧。正是因为很多人输给过命运,才有人类无法阻止的眼泪、才有歇斯底里的后悔,才会存在一辈子的遗憾,人类才能更加勇敢地直面死亡,直面所有的不堪和痛苦。尼日利亚作家奇戈希•奥比奥玛的处女作《钓鱼的男孩》在最近一个年度的时间里迅速地轰动了文坛和媒体,也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小说类奖项和提名。这本书以它直面命运的罪与罚,以及所迸发出的震慑人心的力量,被称为“所有时代的写给男人的最好的书“,小说逆英雄主义而行,讲述了一个没能摆脱命运之手的操控的故事,故事里的主角是四个亲兄弟。作家在开头写道:“每当我想起我们的故事,想到从那个早晨开始,我们这从未分离过的一家人分开了,我真希望——即便过了二十年也是如此——希望他不曾离开,不曾收到那封调动通知。在那个通知到来之前,一切井然有序:父亲每天早晨出门上班,在露天市场摆摊卖生鲜食品的母亲照料我和我的五个兄弟姐妹。而我们就跟阿库雷大多数人家的孩子一样,得去上学。万事都顺其自然。我们很少去想过去的事……我将成为飞行员,或者是尼日利亚总统,或者是个大富翁,买得起直升飞机——因为未来在我们手中。未来是一块空白的画布,一切都有可能。然而,父亲调去约拉这件事改变了这一切:时间、季节和过去变得重要了,我们对过去的渴望甚至超过了当下和未来。”这段动人的独白中,叙述者是最小的九岁的弟弟,在悲剧和现实的人生里,因为一个疯子疯言疯语的诅咒,兄弟之间的信任和友爱日渐瓦解,毁灭崩塌。他几乎失去了最亲爱的三个哥哥,也失去了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人生毁于一旦。弟弟所说的“对过去的渴望甚至超过了当下和未来”就是他对于命运最无力的反抗。在没有大英雄拯救的世界里,他不渴望当下和未来多么美好,只剩下无尽的后悔,窝在墙角里默默地企求命运可以掉转头,可以回到过去,让一切重来,那么他一定竭尽所能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他一定不去河边钓鱼,一定不让哥哥相信疯子的鬼话,一定不让哥哥们相互记恨和怀疑,一定不让爸爸离开、哥哥复仇、妈妈失望和发疯……然而时间没法回头,命运的大手已经把一切都撕碎了。在这一场和命运的角力中,他们输了。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哥哥们,我们一定彼此相爱,永不背叛。

兄弟

关于一个国家的文学作品往往是对这个国家风貌的综合性重现。在我不算甚多的外国文学的阅读体验中,胡赛尼的《追风筝的人》及《灿烂千阳》使我看到了阿富汗这个特别国家的痛与坚韧,而首次阅读尼日利亚文学,也将我引向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作为非洲古国的尼日利亚,是非洲最大的石油生产国和世界第六大石油出口国,也是OPEC成员国之一。历史上尼日利亚自1900年便沦为英国“保护国”,虽然六十年宣布独立,但仅仅三年政局便又开始动荡不安。故事建立在这样的背景下。开篇就是“我们是钓鱼兄弟帮”,这也是结尾时书中的叙述者“我”在庭审中的开场白。一切早已在开始便埋下伏笔。一张网在读者面前由四个孩子缓缓拉开。 (自己画的简略人物表)……第一章为全书作了铺垫,父亲被调派到家长阿库雷一千公里以外的约拉,脱离管束的几个孩子在尝试了种种玩耍方式均以失败告终后,在大哥伊肯纳的提议下开始去被当地人称作邪恶之地的奥米―阿拉河钓鱼。人们对大河的态度值得玩味。原本被奉为神祗的大河在欧洲殖民者到来后,随着宗教信仰的改变,从神祗之位坠入了罪恶的深渊。然而河水始终静默流淌,灌溉两岸土地,不曾斥责抛弃她的儿女。那么河流何罪之有?罪恶源于何处?同样的问题,钓鱼何罪之有?罪恶源于何处?几人在一次钓鱼后被河边天国教的祭司发现并斥责,“我”在描述祭司时,连用了三个“太可笑了”,这是少年的反叛,对成人世界虚伪的嘲笑。被发现的男孩们也受到了卖花生的女人伊娅·伊亚波的告密,并因此受到了母亲的责骂,父亲的鞭打。在此过程中,身为长子的伊肯纳受到了最严重的责罚,尽管他曾多次劝阻弟弟们。在此之后,伊肯纳开始“变形”,成为一条巨蟒。他开始善变,暴躁,像一颗随时会被引爆的炸弹,威胁着最亲近的家人,尤其是曾经亲密无间的弟弟。我曾以为这样的蜕变源于家庭教育的弊端,后来意识到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疯子阿布鲁的预言―伊肯纳将被自己的兄弟杀死,这份恐惧摧毁了他。兄弟是一种极为微妙的关系,所谓至亲则至疏。它也许在抵御外敌面前坚不可摧,却常溃于内心的一个个小疙瘩。当这份由血缘所连接的关系被某些因素入侵,这条纽带还是否牢固?当它断开,纽带两头的人又该何去何从?从书中不难看出,作为长子的伊肯纳,始终在矛盾中成长。他一方面深深明白照顾弟妹的责任,另一方面,在面对兄弟的伤害―二弟波贾曾经为了不和他分开撕碎了他去加拿大的护照,既感到悲痛又无法怪罪自己的兄弟,努力原谅他,却在心中埋下了怨恨的种子。因此当他得知阿布鲁的预言后深信不疑,患上“被害妄想症”,以自我的封闭和狂躁伤害着家人,一步步把自己和他的兄弟逼上了不归之路。作者善用暗示和隐喻。一、他把伊肯纳比作蟒蛇,后来伊与波贾争斗时出现的死蛇暗示着伊之死。二、阿布鲁预言伊会如“公鸡”般死去,这条公鸡既指被波贾砍头的真正的公鸡,也指后来文中提到的“奥班比和我是公鸡”。死去的不止是伊与波,还有无忧无虑的奥班比和“我”,二人从此背负着不为哥哥报仇就无法获得自由的枷锁,一步步走上杀人之路。三、作者在书后自己说疯子阿布鲁暗指英国这个渗透进入他人生活,通过言语造成混乱给人民带来苦难的实体。伊肯纳一家则是尼日利亚的主要族群。他们曾团结,互相爱护,有坚定的信仰,知道有一天被一颗叫做恐惧的毒瘤侵袭,毒液蔓延于每个人的血液中。多少纯洁的灵魂如“伊可纳”一样被污染、砍伤、抽空、死去、消逝,鲜血在尼日利亚的地面汇成一条“红河”。“每个人都是你的兄弟,你也是每个人的兄弟”,可是多少人却在战乱和死亡的恐惧中忘却了兄弟的意义所在―互相扶持前进。好在这个家庭始终有温情,每个人也都深深爱着这个家。父亲在母亲精神错乱时也如“守护珍稀鸟蛋”一样守护着她,“我”在面临逮捕时为了母亲放弃了逃跑。而最终十八岁的本从监狱出来,在曾与哥哥波贾死亡相关的水井后看到了久别的奥班比,亦虚亦实的回归,一切如那句“我们是钓鱼帮”一样回到了原点。这不是一次完全舒适的阅读体验,却用每个微小的细节抓住你的心灵,散发着扑朔迷离又令人深思的魔力。奥班比与本这对兄弟做了真正的大卫,击败了阿布鲁代表的歌利亚,获得了灵魂上的救赎。而歌利亚仍在别处,大卫仍在崛起。

小说背后的故事

2009年,我身在塞浦路斯,远离尼日利亚,思乡心切。一天,父亲给我打了个电话,在电话中他提到了我的两位哥哥。在成长中他们总是不停较劲,有时甚至大打出手。父亲说,现在他们三十出头了,关系变得很好。在这通电话后,我开始设想在他们在不和的日子里争斗时,可能发生的最坏的事情是什么。在那些天,我刚好读到威尔•杜兰特的《文明的故事》,他在书中强调文明的毁灭只可能从内部发生,而不是外部的作用。我想写一个关系亲密的家庭,想探索来自外力这个主题,探索这种来自外部的力量如何毁灭了一个团结的家庭。第二层意思上,这篇小说也是对尼日利亚这个国家的评论。这个国家是英国的造物,是一个无法持久运转的装置。尼日利亚是个不同小国的蒙太奇。比如,伊博国有四千万人口,这只是一个部落地区。新兴的民族国家带着不同的身份印记,混合在一起。因此,正如民族国家屈服于外力,男孩们也屈服于疯人的外在权威,由此疯人的预言的改变了他们家庭的活力。这篇小说的结构基于如下两个哲学思想:首先,孩子们大多用联想的方法来记住他们感兴趣的事物。当一个孩子在学校里遭到欺凌,他回家后会说一个“壮得像狮子”的男孩打了他。当你把兄弟的死和麻雀联系在一起,死亡也没那么悲剧性了。第二,我想要本杰明相信平行宇宙的存在——在这个意义上,生灵们互相依赖存在——人的故事能从一棵树的角度讲述,一个国家则是一个虫穴,女人则可以当做鸟。为了体现出这种记忆的本质,我创造了两个叙述者。因此故事是线性发展的,但不一定完全按时间顺序。故事结束了,再被捡起,重头开始。我想写这样一个故事,让长大后的本杰明回到法庭来回忆他的童年,就是在这个法庭上,他第一次讲述了他和他兄弟们的故事。因此,我有两个同时在讲故事的叙述者。情节围绕着伊博族对命运的看法展开。人的一生中会发生些什么?这些是我们能控制的吗?我们是一个很迷信的民族,在伊博人的眼中,世上没有巧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因此,我们的一生与迷思交织在一起,这种力量穿透了我们的分分秒秒。一个人也许会努力工作来使自己过得好些,但恰恰这样工作可能最后会杀了他。悲剧性的缺陷是古希腊悲剧和莎士比亚悲剧的中心概念。(来源《卫报》 聂涵今译)

致敬<动物庄园>之作

标题是读完本书的感觉,不一定对。动物庄园讲的是拟人化的动物,而与之与恰恰相反的是,作者给他笔下的每一个家庭成员们一个动物,或与动物有关的皮囊。父亲是老鹰,高大威猛,守护着他的巢穴和小鹰们。一旦老鹰离巢时间过长,失去庇护和铁拳管理的雏鸟们开始没了管束,逐渐滑向悲剧的深渊。大儿子是蟒蛇。如同蛇会脱皮蜕变,经历了"预言"的他也从爱护弟弟们的好哥哥,努力向上的好儿子变成暴躁、疑神疑鬼、被"预言"缠身而惶惶不可终日的悲剧。父亲多年来为儿子打造的西方教育梦最终也只是一个梦,梦是虚无的,远赶不上周围挥之不去的迷信那般真实。梦想是蟒蛇那层蜕去的蛇皮,而"预言",则是蛇的骨血,蛇的肉。蜕变远没结束。曾经父母的小鹰,成了被预言折磨的蛇,最终又成了小麻雀,拍拍翅膀,生命转眼间飞走永不回。母亲是驯鹰人。她熟知自己的小鹰们脑子里的每一个想法,直到几个大点的孩子慢慢长成了另一种动物为止。二儿子是真菌。即便不在了,还能悄无声息地占据家人的精神,使得母亲发狂,父亲即将崩溃,下面的兄弟姐妹们无所适从。三儿子是搜救犬,时刻不忘搜集各种状况和知识。对书本的提炼让他认为找到了两个哥哥为何会死的解答,自此将悲剧一路扩大,不可挽回。同时,三儿子和叙述故事的四儿子又是公鸡。之前孩子们报复性地斩首了邻居的一只公鸡,某种意义上似乎也印证了他们将来的轨迹。而最终,故事叙述者成了被扯走翅膀的飞蛾。父母给了他翅膀,让他有机会飞往彼岸,接受西方的良好教育,而最终,他连起飞的机会都被剥夺。然而,希望仍然是有的。在面临家庭巨变时仍是幼儿的弟弟妹妹,长大成了白鹭,一种熠熠发光,成群出现在暴风雨之后的鸟儿。他们代表未来,他们的翅膀年轻而有力,即将飞向几位哥哥都不曾到达的全新世界。全书充斥着各种让人不舒服的动物,带来各种的凶兆:蝗虫预示灾难,蜘蛛表示哀伤,蚂蟥为仇恨。然而,代表希望的蝌蚪尽管死了一批又一批,到了春天仍然会生出新的;年幼的白鹭们,也没有被过去阴影里变形的动物们所影响。但愿未来对于这家人以及故事的发生地,不再那么苦涩。因为白鹭,是好时光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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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作者:店长K(来自豆瓣)来源: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review/8078248/读这本书的时候内心常升腾出一股念头,好像是在看马尔克斯那本《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亲眼见证那看上去荒谬、绝不可能成为现实的想法是如何成真的,人物如同作者手中的牵线木偶,一步步走向最终的毁灭,但偏偏这个过程无比焦灼,每一个细节合情合理又扣人心弦,却铺垫出荒诞而精妙的结局,让我沉迷在这个故事中,紧张不已。阿格伍一家原本紧密团结,但父亲的一个工作调令改变了这一切,趁着父亲鞭长莫及时,四兄弟跑到已是禁地的大河边钓鱼,不料遇上了疯子阿布鲁,阿布鲁做出了一个令人惊怖的预言,长兄伊肯纳将会死于自己兄弟的手上,这成为伊肯纳挥之不去的心魔,故事以四兄弟中的幼弟本杰明的视角展开,一点点描摹这个家庭是如何分崩离析的,让人看得心惊肉跳。《钓鱼的男孩》可以分为几个层次,兄弟间的深厚感情、政治背景和宗教隐喻、民间传说和神话中展现出的尼日利亚的历史文化,以及这个悲剧引发的哲学思考,整个故事饱满有力,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紧张感,我就像追逐饵的小鱼,被这个故事牢牢钩住。这本书虽是奇戈希•奥比奥玛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但他的文字风格与叙事节奏极富魅力,就拿故事中出现多次的类比来说,每一章节以对一个人的类比展开,像聚焦镜头,挨个移到不同人物上来展现阿布鲁的预言对这一家的毁灭性影响。用动物做类比既符合孩子的视角,又充满野性的张力,如《变形》一章中第一句话就是“伊肯纳在经历变形。”简简单单的叙事,却有着风雨欲来之势,让我这旁观者屏息以待。从政治层面上来看,奥比奥玛将故事背景设立于1990年代阿巴查统治下的尼日利亚,阿布鲁就如同横加干预尼日利亚内政的欧洲殖民者,而阿格伍一家代表了因此受尽苦难的尼日利亚人民。在这里大河的意向十分有趣,奥米-阿拉河在阿库雷原本的传统文化中是被奉作神袛的,但殖民者和《圣经》的到来让这条大河走下神坛,甚至变得臭名昭著,当地人也遗弃了这条大河,这不正象征着殖民者对当地文化乃至生活的毁灭性影响吗!阿格伍一家的悲剧是整个尼日利亚的缩影。抛开故事的政治隐喻,单就这一悲剧本身来探究也是极有意思的事。伊肯纳的一系列反应让我想到所谓的“自证预言”,当我们相信一件事会发生,最终这件事也真的发生了,但实际上这件事真的必然会发生吗?还是我们在心理诱导之下做出的自我选择?奇怪的是,我们的相信一般都落在坏事上,对好事将信将疑,反而任何坏的消息,即使看上去多么荒诞不羁,都会成为我们心头极重的负担。这也许是人的恐惧心理在作祟,本能地想要规避危险和伤害,而这种恐惧驱使下做出的决定往往与我们所要达成的想法背道而驰。奥比奥玛将伊肯纳的心理变化描摹得入骨三分,也因此这个故事牵动人心。读完这本书仍意犹未尽,可惜奥比奥玛只写了这一本,只能翻来覆去回味内心的激荡。

即便面对的是死亡,我也绝不离开你

哥哥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成长中如果有一个比你大那么一点,又大了不是很多的人,我觉得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这是造物主在向你表达她的关怀呢。在写下这些文字前的20多年里,我其实搞不懂“哥哥”这个词代表的究竟是什么的。责任?陪伴?还是可以分享很多父母不能知道的秘密的人?直到我看到一段话——“我从未和哥哥们分开过,在成长的过程中,我总是观察他们,听他们指挥,重复他们小时候的生活。我从来没有在他们——尤其是奥班比(主角的三哥)——缺席的情况下做过什么事。……我和他们一起生活,依靠他们,没有哪个具体的想法不曾先掠过他们的脑海直接在我这儿成形。伊肯纳和波贾(主角大哥和二哥),我的生活依然照旧,好似没有受到影响。这是因为奥班比填补了他们留下的空白,解答我的各种疑问。现在他也走了,留下我独自站在这扇门前,一想到要进去,我就不寒而栗。并非我害怕独立思考和生活,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摘自《钓鱼的男孩》)我是独生子,但是还挺幸运的,我有一个哥哥,是我舅舅家的孩子,比我大24天。童年的时光有很大一部分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多了许多光彩。我一个女孩子——对的我是女孩子,在8岁的时候就开始学骑自行车。那时候家里的自行车跟我本人也差不多高了,但我还是生生学会了,因为我特别害怕以后他和表弟一人一辆自行车闯天下,就再也不带我玩了。现在想想,我还能回忆起我们当年的样子,我小小的身板硬凹着姿势蹬着两个脚踏板,我哥在自行车后面扶着后座,在姥姥家的院子里,一圈一圈不知疲倦地转啊转啊。后来我们相继离家,隔着几百公里的距离,我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强忍着泪意喊了声“哥”,他愣愣的不知道接话——因为他只比我大24天,我很少承认他比我大,自然也都是连名带姓地喊他。算起来,那还是我第一次喊他哥。那时候根本就想不明白,最舍不得的是对哥哥的依赖。我还记得冬天暖炉上他给我和表弟煮的红灿灿的面,辣椒油漂在面汤的表面,即便到了现在,也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就像《钓鱼的男孩》里面说的那样,我重复的是我哥小时候的生活,我每一个具体的想法,都有过他的实践,没有哪个想法不经过他的脑海就落到我这儿。这本书里面有一个场景,描写男主独自一个人坐在家里的橘子树上,回忆近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想回到从前,却无力逆转。也难怪,兄弟四人在父亲调任、母亲疲于管教的情况下着迷于钓鱼,他们在河边玩耍,彼此守护,直到遇到一个疯子。疯子预言大哥会被渔人杀死,从此恐惧吞噬了原本闲适自由的生活。与其说恐惧是来源于未知,不如说恐惧是来源于深爱。被预言死亡,而且凶手可能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对一个15岁的少年来说何其残忍?他越是想挣脱这种不幸的悲剧,越是被悲剧紧紧捆缚。就像俄狄浦斯一样,永远也摆脱不了已经被设计好了的命运。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弟弟,不再跟他说话,不让他进两人共同拥有的房间,疏远所有亲近的人,甚至撕掉代表兄弟情谊和共同经历的日历。因为一个预言。谁还记得当初父亲想让四人分别成为飞行员、律师、医生和教授?大哥有机会去加拿大的时候,二哥藏起了他的护照,只因不愿意离开他。他也护着二哥,对父母说藏护照是他自己的意思。多希望厄运从未降临在兄弟四人的头上,这样的话,他们几个一起坐在橘子树上,想的就该是去了加拿大之后生活会变得多么绚丽多彩了。害怕死亡,害怕被最亲近的人杀害,所以他向原本自己最疼爱的二弟拔刀。得是什么样的恐惧,才会让有着骨血之亲的人拔刀相向?得是多失望,才能背对自己的亲兄弟,不惜决裂,从此以后再无瓜葛。命运一直在笑看人间,不经意的一个挑拨就把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搅得支离破碎。此刻一起嬉闹玩耍、彼此守护的兄弟,有一天会以何种惨烈的方式诀别?一切无法重来。暴风雨过后,是崭新干净的世界。院墙的老井边,再也没有生离死别和背叛无助。哥哥对我来说意味着全部的信任。钓鱼的男孩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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