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变形记》章节试读

出版日期:2013-10
ISBN:978710009237X
作者:唐克扬
页数:362页

《纽约变形记》的笔记-第25页

将评说我们的,不是那些我们所建造的纪念碑,而是那些我们所毁弃的。----《纽约时报》福斯特:建筑事关需求----人们的需求----这个项目始自本地社区的需求,然后,它向外转至它从属的城市,然后扩展到全球的尺度。你如何丈量公园中婆娑的树影?你如何丈量不可见之物?你如何丈量空洞?丧失?记忆?你如何在生命和苏醒之间取得平衡?“整齐而纷繁”加上“杂乱而有序”,或许才是这个大都会的更适当的概括。类似地,那四面八方涌入的视觉越是冲击得厉害,就越难以形成一个鲜明的、非我莫属的形象。让人抬不起头来的空间的深渊,时间在此像灌了铅的雪片一样,无声地,却是沉重地坠落……想法设法提高容积率,减少单位建造成本的“效率”,并不一定意味着高质量的生产,盘剥压榨出来的空间里的高收益,把“人”放到了末位。无论空间或时间都缘自于差别,缘自于清晰的单一主体对于世界的感知。要更新,不要撕裂,要微小的变化,不要粗暴的系统菲茨杰拉德说,他可以在心里揣着这座城市上路周游世界,但是在梦里,他会时不时地想要把它扔出去。症状一是拥堵。……第二是速度。……第三,也是最后,是疏离。由“疏离”而来的“异化”是20世纪初文人们时常挂在嘴上的一个话题,它在纽约的表现是成千上万人的“一起孤独”----仅仅是关切于交通的效率,都市里看似泛滥成灾的“连接”不一定能帮助人们更好地沟通,却往往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割裂。放弃自由的决定恰恰是那个追求自由的人做出的。文化无能为力之事,建筑也一筹莫展。----库哈斯托马斯·科尔《建筑师之梦》私属公共空间
私人开发具有公共开发所不具备的效率和积极性,同时,由于它的本性所致,私人开发又往往罔顾公共利益,对城市发展有着潜在的破坏作用。
为了调和这两者间的矛盾,在纽约有所谓私属公共空间的说法,它的兴起源于1961年的分区规划决议,在那项决议之中,纽约市决定给予那些愿意将自己开发产业的一部分转化为准公共空间的业主以额外面积和特殊优惠的奖励,据称,在这项决议通过的若干年后,已经在私人地产密集的纽约产生了350万平方英尺的公共空间。
在近年来的项目之中,纽约城市规划局和市政艺术学会与哈佛大学的教授杰洛德·凯顿合作进行了一项纽约私属公共空间的研究。他们描述和分析了纽约320所建筑所提供的503处私属公共空间。研究结果表明,即便有普遍的奖励制度,这种私人转属公共的空间往往集中于像中城和下城这样的商业中心,另外中城东区和上城东区这些居住区也有可观的私属公共空间。
在私属公共空间发展的初期,它仅限于街边广场和人行廊道,但是近年来,鉴于产权、使用权和设计的不同组合,这种公共空间则发展出了更复杂的形式。由于缺乏宣传,少有市民意识到这部分公共空间的存在,大部分私属公共空间的设计和使用状况也不够满意,在整个纽约大约只有16%的私属公共空间时常有人光顾,21%私属公共空间过路行人的休憩偶尔一见,18%只和抄近路和交通相关,剩下的可用性则微乎其微。戈山(Gotham或Gotam),起源于中世纪英语里一个真实的英国城市,它的居民因为举止乖张而常常被人们用来打趣。华盛顿·欧文在19世纪早期第一次用“戈山”来指代他的出生地纽约。到了后来,随着纽约流行文化的发展,戈山逐渐有了双重的含义,它既可以指称如同纽约贫民窟那样无可救药的黑暗处所,也可以用来比喻一个奇想之中的所在,那里的居民并不生来就是疯子和小丑,他们“只是大智若愚而已”。

《纽约变形记》的笔记-第251页

混合使用
在人类都市的历史上,大型开发的“混合使用”本是件不可避免的事。由于技术条件(出行、生产方式等等)的限制和政治气候(统治、行业管制等等)的原因,居住、工作和交流往往是混杂的,并且有类似于现代建筑的使用模式,例如高层建筑的底层常用作商业和生产用途,上层则用来住人。早期垄断资本主义却打破了这种常态,大规模生产所需要的效率导致了功能主义的“分区”,从此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一切似乎井然有序,可长此以往,工作空间之中没了人味,而过于宁静的生活之地也令人昏昏欲睡。
正如我们上面所分析过的那样,典型的早期摩天楼里包含着一种“城中之城”的孤立,单一的联通方式使得拥堵和疏离同时成为问题;而这往后发生的“都市蔓延”,则在水平方向上带来了另一种祸患,郊区购物中心的模式,在后工业社会里造成对于汽车的高度依赖,中心城市由此渐渐破败萧条。像雅各布斯那样的城市捍卫者,由此开始呼吁混合使用。面对这种机械分区所带来的弊病,现代主义者的功能调配大多补益甚微。基于欧式几何的静态形式,“分区”和“混合”本质上水火不相容。
尽管在20世纪末的新城市主义者那里,混合使用炙手可热,若干“瓶颈”却妨碍了混合使用在北美城市之中的流行:在防火、隔音、通风和逃生方面,混合使用设计的工作量成倍地提高,从而使得投资者望而却步;除去相对较高的资金投入,在短期效益方面,混合使用常常不如那些单一使用的开发项目来得快;混合使用的商业项目里,入驻商家通常是那些小生意人,能够提供巨额开发资金的大开发公司往往对这样的项目缺乏兴趣;而对于混合使用的居住项目,设计师们也时常为这样的问题所困扰:在将居住单元连接向外部空间之时,究竟是该凸现“私人”还是“公众”?要知道,大多数独来独往的美国人已经习惯了孤芳自赏的田园。纽约宛如一团乱麻,但当你后退一步,它便成了一件艺术品。---托马斯·措伊默这城市不是一个混凝土的丛林,它是一个圈养着人类的动物园。---德斯蒙德·莫里斯从来都没有什么东西叫做城市。城市不过是某种空间的表征,这个空间产生于一系列东西的相互作用,这些相互发生关系的东西包括历史的和地理的专门机制,生产与再生产的社会关系,政府的操作与实践,交往的媒介和形式,等等。把这么一种多样性笼统称为“城市”,我们意味了一种统一的稳定的东西,在这个意义上,城市首先是一种再现……我得说,城市构成了一种想象性的环境。

《纽约变形记》的笔记-第309页

19世纪著名的文学评论家罗斯金说,所有西方风景都可以按颜色划为四类,绿荫丰美的伊甸园风景,蓝色的为文明所习染的风景,灰色的狂野的蛮荒风景,或者是褐色的峻嶒不平的山景。公园是城市的人们送给自己的一件礼物---一切并没有这么浪漫,因为这是一件无比昂贵的礼物,只要三天不经打扫,它就会沦落成让好龙的叶公们退避三舍的真正的“自然”。埃德蒙·斯宾塞:世界的一切荣耀不过是一片斑驳不洁。在这里的“自然”,是使人免生维生素缺乏症的阳光?还是未经机器通风设备过滤的花香?----其实,这滚滚车流后面的空气怎么也不能算新鲜,可是在曼哈顿,“自然”最终意味着“自由”。那是支配自己眼睛向何处看、屁股往何处坐的自由。罗伯特·史密森“大地艺术”今天的“都市景观”和真正的园林无关,它是日益膨胀的超级“建筑”的负像:与予取予夺、自大盲目的侵略性空间不同,新的建筑学试图用一种软性的力量,把凌乱的都市碎片重整成一个彼此有机渗透也绝不僵化凝滞的新的“系统”。如果纽约是一艘海上漂流的巨船,它便像库哈斯的寓言之中描绘过的那样,那些逃离前苏联去纽约寻求“自由”的人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游泳池,他们“前进”的方式,却是不停地在这个漂浮的游泳池里向后游泳。柯布说,在想起纽约的时候,一百次,它是一场灾难,五十次它便是一场“美丽的灾难”。欲望是一条头尾相衔的蛇。这座城市没有一座德尔法那样的神殿,然而,它依然是一个关于“我”的寓言。

《纽约变形记》的笔记-第275页

别以为他们真的有多少“文化”,“文化”其实更多是种仪式,动词而非名词,不知谁说过,一个正常人对博物馆的忍受时间只有45分钟。纽约市长科克所说的那样:“成为纽约客意味着你在这里至少要生活六个月以上,然后你就会发现,你会走路更快,说话更快,想得更快。你是一名纽约客:纽约是一种心灵的状态。”“自由”不是穷尽所有的可能,而是占有选择的权利。“都市闲游者”具有两种属性,他既是欢乐的都市话剧中的一个演员,又时常孤独地游离于人群之外,他的矛盾也是现代社会为个人和集体创造的龃龉。这个“人行道上的植物学家”,具有对于自我的高度意识,应对于大都市里令人束手无策的”集体“和”速度“,他赖以反抗的手段是一种本能的”腻烦心“-------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虽然对出名求之若渴,”闲游者“有时也不妨喜欢自己的这种匿名性,在想象之中,他们获得了所谓的自由和个性,至少是名义上,他们反对一切体制化之物:历史、文化、技术……”闲游者“的出行,既是一种对既成事实的依赖和欣赏,它同时也是一种个人重新解释集体的契机。意味深长的是,这个理论(小世界)的成功---我们姑且假设它的正确---其实只能映衬出一种反面的现实。如果人们之间其实原来是如此接近,那么这个城市里”一起孤独“的人为何却会长久地疏离?事实证明,人们之间的距离不仅仅取决于相识的意愿,他们占有的社会资源和与生俱来的背景差异,也早使得他们形同陌路。大多数时候,建筑”设计“或是行政”管理“的意义,让”物“的直接性淹没了,像火山一般爆发了的城市的质地,散落在格栅的万千小格之内,变得像罗马镶嵌画那般斑驳破碎。煞费苦心地,设计师和管理者祭出各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局部措施,比如通过商业改善区BID(Business Improvement District),来为那些病入膏肓的区域调养生息,可是,这种桎梏和屈从之间的张力,并不是一直都能维系着微妙的平衡。

《纽约变形记》的笔记-第203页

就像那些伪装成它们背景的昆虫那样,生物体并不“从属”于空间,也不踞于空间之上,它们的直觉,就是试图成为空间中混融的一部分----和那些个突出“主体”的冲动恰恰相反。黑夜是最密实的,被填充了的混沌大块。
“我爱上了纽约”,琼·迪迪翁的声音,“就像你喜欢那个第一个抚摸过你的人一样”,她说。纽约客是无可救药了,因为他们以直入云霄的罪恶为荣,但是,在布鲁克林你会感受到底层的智慧。----克里斯托弗·莫利缙绅化泛指都市改造之中,低地价的破敝街区更新、修复为高地价的时尚街区的现象。缙绅化通常伴随着新的高收入居民代替原有低收入居民的现象,产业税和生活维持费用的提高,迫使原有居民迁出改造地区,这常常成为缙绅化的反对者对其进行批评的理由。现代艺术家们高深莫测的“现成品”里,“生活”和“艺术”之间原本鲜明的“画框”突然踪影全无。现代主义之后的建筑师们则说:“程序”不再导致“形象”,现在“程序”本身就是“形象”。在文丘里那里被推崇备至的“闹哄哄的生气”,并不全然是一种向下看的文化修辞,它只是反映了建筑学自身顺应体制化的进程,一种和现代主义相比甚至更少个性的“自动化”的过程----在这种巨大的颠覆之中,个人所具有的抵抗力或是人文主义的最后一点理想,似乎都已经逐渐流失。

《纽约变形记》的笔记-第242页

从1970年代开始的自我更“新”虽然混杂纷扰,并不是没有一套可以清晰描述的逻辑。第一招依然是现代主义的老套路----让黑暗城市在物理和心理上同时“亮起来”,那既是19世纪奥斯曼一类政治强人“拯救”贫民窟的铁腕举措,也是朱利亚尼整治时报广场英雄般的振臂一呼,最简单的一招便是“换脸”,正名后不再低俗的商业符号,成为进步和文明的前导,重新包装后的商业区新潮亮丽,予人以一种“即时42街”的自豪感,让唐人街的商店和餐馆也开始吸引高端的顾客。1983年,当时的市长科赫更在纽约所有市有公共建筑上动了整容手术,这些廉价的新面孔里包括被人们挖苦个没完的仅作摆设的塑料花,还有装点路边的花盆和更换一新的百叶窗。建筑师们支出的第二招,是在“类型”的调配上下功夫,那就是在过去非“黑”即“白”的单调样式之间,创造更多的“灰色”区域,在公共和私人之间调剂更复杂的可能。
例如,私人产业适当让出公共街面,或是领头创造街道和私人空间的互动----这也是雅各布斯曾经呼吁的城市设计应注意的社区精神。最显而易见的,是一些巧妙地利用城市“隙地”的小公园,比如荣获多项大奖的帕里公园(Parley Park),在曼哈顿的密度之间,给路人提供一个“背心口袋”式的公共去处;或者,打散完整的格栅,在私人领地之间创造意想不到的公共通道。这种新的路径由洛克菲勒中心开启先河。“公共”不再是像流水般屈服于坚不可摧的私人边界,而是悄无声息地被多孔洞的边界所吸收了,例如市民准入的“冬园”,或是福特基金会室内花园,某种意义上就是纽约自己的市民广场,在公共空间依然稀缺的纽约,这些源于私人恩惠的室内空间,虽则有限开放,它们潜在的重要性实在和位于西区的杰维特会议中心不相上下。第三招就是“翻转”,那便是先前雅各布斯所看到的景象了,那是更彻底、更深刻的转化;美容院变成地下室,地下室变成俱乐部,酿酒厂变成剧院,学校变成商店……听起来,这种功能轮转很有点词语接龙或绕口令的意思,马厩变成住宅,住宅变成仓储,仓储变成工厂,工厂变成教堂,活脱脱正是后现代主义者心仪的语言学革命,能指和所指之间随意的“滑动”,让鄙陋变得时髦,“本质”受到了怀疑。
不管怎么说,这“翻转”显示了一种结构重组的努力,使得那些肠子瓤子都见了阳光,里外之间的区别变得微乎其微。即时42街!
一反传统规划的思路,罗伯特·斯特恩的都市设计方案提出了六个新颖的原则:层叠,反规划,矛盾-惊奇,行人体验,抢眼之物和招摇的美学。这个名为“即时42街”的设计,从这一地区亮丽俗艳的商业文化传统中汲取了灵感,在设计中,底层闲置的商业空间与天空中闪耀的霓虹光影层叠错置,物理使用和视觉经验并行不悖,它甚至也不忌讳为精英建筑师时常诟病的整体性的大型开发,在将郊区“销品茂”富有成效的商业原则搬到纽约市中心的同时,“即时42街”同时在其中注入一系列更大胆和切题的都市元素。例如,只是物理地“开启”的建筑并不一定都能成为公共空间,否则,波特曼绿树成荫的旅馆中庭就称得上是新时代的圣马可广场了。在库哈斯看来,作为一种伟大的人工制品,波特曼向内掏空的旅馆恰恰走向与生活沟通的反面:从罗马时期开始,中庭便是沟通建筑和自然的有效途径,而波特曼却反其道而行之,把它变成刻意避免日光的人工盛器,使得自然不再是城市生活的心理亟需。

《纽约变形记》的笔记-第293页

一位来自台湾的建筑师在自己的博客上写道:你置身在大厅内时,视线会不自觉的接受户外雕塑花园的邀请……我造访MoMA这天,正好是连日阴雨之后好不容易放晴的午后,光线里有一种含有水汽的象牙白的厚度,我站在大厅内向花园眺望,那一整片的玻璃墙仿佛不消多久就会被高密度的光线给熔化掉,但是当我身处花园朝耸立的建筑仰望,眼前的建筑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盒子,人们在这座玻璃房子里有的移动着、有的面窗而立……人、空间,以及空间里的人因为视觉的透明感而拉近了距离。梅尔·夏皮罗评说道:只有在纽约,蒙德里安才真正捕捉到了他作品的精神,像《百老汇的摇摆舞》(Broadway Boogie Woogie》那样,城市就是一种无休止地规律单元的重复,这貌似枯涩的重复里,开出了熠熠的花朵:
灯光,人影,车流。
金色:其实,这城市里人们所目睹的金色不多和金无关,它们是被波特曼和特朗普滥用的廉价的黄铜,不是埃及法老图坦卡蒙的黄金……纽约的金色并不因此掉价,可是它均匀的质地里却分明反射出一种非人的冷静,那种工业生产特有的咄咄逼人的“机器味”,一个不可进入的镜面。
银色……
石头:那被空气玷污了的混凝土,事实上是取自山谷中石灰化的凝固的尘土,这凝固、沉重而白皙的尘土绝不飞扬,它使得这个城市中间几乎不见真正的尘土----人们不禁会想起乔治·巴塔耶的悖论:童话里,千年后那个睡美人一觉醒来时,她的身上难道就没有厚厚的尘土?
玻璃:就像谷口吉生的作品那样,玻璃似乎是透明的,但玻璃又不可能完全是透明的,它们所反射的幻影和承载的进深,共同构成了柯林·罗所津津乐道的,那种不停地互相渗透和转换着的“透明性”。柯林·罗特意强调,这种“透明性”不是字面上的透明,换句话说,并不总是玻璃才能透明,它反映的其实是种错综复杂的社会运动、肉体官感和心理感受之间的关系,有些地方可达而不可见,有些地方,却可见但不可达……当身和心,心和眼分离之际,没有什么不再是人的经验不可穿透的了……这座城市,咋看起来充满魅力……但在这座城市中,人们看到囚禁在玻璃监狱里的光线时,他终将会理解,此处的光线,如同其他所有东西一样,是无地自由的。它们服务于金钱,它为了金钱而对人充满敌意地冷漠。----高尔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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