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的主人》书评

北京人、山顶洞人、尼安德特人，你还知道什么人？

北京人、元谋人、蓝田人、山顶洞人、尼安德特人……我以前应付人类学考试时，最讨厌的就是记诵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名。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当初一样，被这些人的来龙去脉搞的一头雾水。许多年过去，当我终于搞明白“山顶洞人”不仅住在“北京人”楼上的山洞里，他们之间其实分别属于智人和直立人两个不同的系统。然而，那些露西古猿、爪哇直立人，以及尼安德特人隔壁的克努马农人，又属于何种序列。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些永远散发迷之魅力的人类起源问题粗粗弄懂，有一本不很厚的科普书可以读下：《地球的主人——探寻人类的起源》。书的作者伊恩·塔特索尔是美国自热历史博物馆人类学部的荣休主任，他谈起地球上曾经出现的各种“人”，完全是简单粗暴直接。他首先告诉我们，现在发现“最早的原始人类”是“阿法南方古猿”。其中最著名的一具化石名叫“露西”，顾名思义，这是一具女性骨架，距今大约318万年，已经具有了双足直立行走的能力。所以，被划入人类范畴始祖的就是这些“南方古猿”（逻辑上讲，好像总有点什么不对劲。）接下来的200多万年中，这些会直立行走的古猿多次走出非洲。率先在欧亚大陆形成的种群是“直立人”，相对较晚在欧洲形成的是尼安德特人。塔特索尔用比较浪漫地笔调把那些史前人类作了大开大合的分类。“生活于酷热的亚洲东部地区的直立人、生活于冰河时代的欧洲的尼安德特人，以及生活于非洲的智人种的先驱，在这三个谱系都独立地‘发展’出了较大的大脑。”可以说，这是直立人、尼安德特人、智人先驱“三分天下”的时代。我们迅速明白，生活在史前亚洲的北京人、元谋人，以及爪哇人化石属于一类，他们都叫直立人。会使用石器，据说还会用火。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直立人是一个已经灭绝的人种，和今天在中国、东亚的现代人没有一丁点儿血缘关系。更晚的尼安德特人同样起源于非洲，比直立人晚一点进入北方。在西亚、欧洲寒冷多变的环境中，他们发展出身材矮小、四肢粗壮、额头宽广、一头红发的特点，电影《疯狂原始人》基本就是按照尼安德特人的外形设计的。很遗憾，无论是直立人还是尼安德特人，这些早批次离开非洲的先驱，都被我们的直系祖先，智人取代了。“最晚在距今不到6万年以前，认知意义上的现代人就已经出现在欧亚大陆了。”这些后起之秀在极短的时间里抵达了东南亚最远端的新几内亚、澳大利亚。替换了过去百万年中生活在欧亚大陆上的直立人、尼安德特人。换一种说法，后者很可能是被智人们消灭的。所以，今天世界上所有的人类，无论肤色是红、黄、黑、白，说什么语言，信什么不同宗教，其实都是同一人种，都是6万年前离开非洲的最近一批智人的后代。当然，关于人类起源的问题还有很多没有解开。比如，人类是怎进化的。书中倒是透露了一点线索。考古证据显示，现代智人离开非洲进入欧亚大陆的道路并不是一帆风顺。在早期“走出非洲”的尝试中，智人曾多次被尼安德特人赶跑。“这些人就撤回了非洲大陆（或者，更加可能的是，他们都死在了‘远征’过程中）”，“直到我们这个物种已经拥有了以往明显缺乏的认知能力和技术优势之后，才重新回到了这里”。显而易见，人类的进化似乎和迁移有着密切关系。人类的发展并不是从非洲出发后，就前往目的地的康庄大道，而很可能是周而复始的探索之旅。正是这样从热带前往温带，或从寒带返回温带的循环之路，使人类发展出了智慧——比如，在寒冷地带“迫不得已”发明的用火技术，让那些“盗火”的人群在不会用火的温带人面前，仿佛天神下凡。说到底，在迁移过程中基因和文化的交流，让最后一批走出非洲的智人成为了我们共同的祖先。现在，我们复习一下功课，教大家一个最简单的考试技巧。东亚历史上基本可以分成两种人，先来住在楼下的北京人是直立人，后来住在楼上的山顶洞人是智人。他们的分界线是6万年前，比这个日子早的都是直立人，比这晚的都是智人。中国史前古人绝不超出这两类，搞不清也可以蒙一个。凭这两点，就可以任你在任何博物馆的人骨化石展区装装大咖了。本文来源于南都周刊2016年度第15期 发行日期：2016年8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