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孙佩苍》书评

出版日期:2014-4
ISBN:978754955126X
作者:孙元
页数:304页

客从何处来

1月24日。这一学期的最后一天。下午,在办公室里读《寻找孙佩苍》。从图书馆里借出来几天,都没有去翻。到时陈丹青的那句“凡民国有为之人,莫不身后留祸,及至湮灭无闻。”让人触目惊心。其实,对于这本书而言,我几乎是用一个下午就翻了一遍,大体知道,这是一个叫孙元的人,在自己61岁的那年,开始寻找自己爷爷的故事,以及在这个寻找过程中的一些际遇。他的爷爷叫孙佩苍,这个名字对我而言是陌生的,对其他读者来说,想必也是如此。这本书封面“孙元著”的下面是“陈丹青序”这四个字,的确,这本书的前言有陈丹青的一个序言,通过序言能大致了解孙佩苍是怎样的一个人,以及后面要发生的一些故事。在刚刚过去的2004年,央视播出过一档栏目,叫做《客从何处来》。易中天、马未都、曾宝仪、陈冲、阿丘等五位嘉宾,走访各地,探访家族故事。说的是“奔波万里百年,去认领尚未启封的血脉遗产,心底的疑问将要面对,家族疑团将被解开,谁会在远处,等你的到来?在历史的倒影中看清自己……”这其实是幸运者,可如孙元等人而言呢?基本上是找不到了,即使找到,也可能是一些当时报章上的只言片语。当然,孙元也是幸运,毕竟,孙佩苍还有一些故事和一些藏品,可对于更多的人而言,他们对于一个家族的历史谜团,往往是云深不知处。这本书中,很多地方都提到蒋碧薇,因为,在蒋碧薇的回忆录中也多次提到了孙佩苍的这个名字,但对于他人而言,也是很少会面对一本书去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的,除非这个人是你刻意寻找的。蒋碧薇的回忆录,大陆的两个版本我家里都有收藏,我也都读过,但对于孙佩苍这个名字却全然没有印象。但对于另外的人而言,却完全不是如此,他可以为此两岸三地的奔波,这是对于家族的重新认同。而这也估计是理想国出这本书的意义所在。当然,家族认同在很长的时间内,被打的七零八碎。除了时间将记忆风化,还有国事更迭,世事如棋,到头来,只记得谁的江山,马蹄声慌乱。上学,先去学习别人家的家谱,却忘了自己出身何处,其实,你我可能都不是洪洞县大槐树下的人,孙元如此,你我亦是如此。如今,笑问客从何处来。

陈丹青:只有一位孙佩苍

代序:只有一位孙佩苍 (收录《草草集》)  美院两年学业期间,有一项经历至关重要:1978年秋,某日,全班同学被领进陈列馆仓库,观看三十余件19世纪欧洲油画的原典,除了欧美常见的沙龙作品,其中竟有一件早期的库尔贝—“文革”十年,所有国外来华展览中止。运动甫歇,罗马尼亚画展、加拿大画展、法国乡村画展,相继来华,是为“文革”一代画家首次得见欧洲油画真迹,而能在美院居然亲见中国收藏的欧洲绘画,委实大出意料:此前,我们从未听说国内哪家美术馆或学院藏有欧洲油画真迹。真迹从哪儿来呢?不记得哪位老师告诉我们:并非老院长徐悲鸿留法期间所购,而是一位军阀时代出使法国的官员在巴黎自费买下,携来中国。此后的故事不难推想:1949年之后,洋画不得展示,到了1969年秋,即进入“文革”动乱的第三年,形势更其无情,那位官员的遗属被迫将私藏移交中央美院,封尘九年,延至1978年底政治管制解除,方始见光,我们正是头一批得以亲见的幸运者。那年代,我们对油画的购藏、民国的历史,统统无知。十年荒废,众人只顾凑近画幅仔细探看色调、笔触、肌理,谁也不曾介意画的来路。以惯有的政治概念,既是“军阀时代”的财物,理该归属国家,存在中央美院,更是天经地义。我记得那天没人追问这些画的来历,更未起念询问藏家的名姓。真迹可贵,这是谁都知道的;中国全境没有西画真迹,这也是谁都知道的,亦且不以为怪。中央美院享誉国中,这份收藏却是罕有人知,岂不可怪?然而我们确凿看见了,不但看见,每幅画依次靠墙放着,容我们亲手拿起,捧着,好生端详。我不禁想:做一个中央美院的学生,到底不同啊。那天,众生还有幸目睹五十年代第一批留苏学生临摹的欧洲与俄罗斯经典。然而奇怪:此后各届教学,就我所知,不再循例安排学生入库观看真迹,知晓美院有此收藏的学生,也很少,便是知情者,大致淡然说起—名校的师生,大抵是不肯错过可资炫耀的一切的—正式讲课、私下闲聊,鲜少有人谈及这批包括库尔贝早期作品的珍藏。尤可怪者,当年“文革”甫过,条件寒碜,日后,美院与国家眼看一年年发达富裕,百业更新,既有这等宝藏,早该专辟一馆,长期陈列,给历届学子匡正眼界,提升教养,便是仅仅为了显示“中央”的优越,也拟定期挂出来,以便观瞻,毕竟,全国还有哪家美术院校亮得出这么一份西画的原典?!三十六年过去了,没有这回事。其间,中央美院被迫两易其址,怨声不断,而也不听人说起那批收藏的下落。当我八十年代初远去纽约,目击域外美术馆无边无际的典藏,常会念及母校那可怜的、从未展示的独一份。偶或问起院内来人,十九漠然,年深月久,我也淡忘了。但我从未忘记那位“军阀时代的官员”:旧社会,战乱中,居然有过这么一位爱绘画而好兴致的中国人,亲自收购洋画!上百年了,哪位国共大员做过这风雅而积德的事?出洋艺术家,自是不一样的,早年留欧画家带回不少宝贝:刘海粟、颜文樑,买了欧洲雕刻的翻制石膏像和精美画册,供在上海美专和苏州艺专,“文革”间砸了、毁了、流散了。徐悲鸿买过不少中国古典真迹,但未闻藏购欧洲油画。民国年间私人收藏欧洲绘画的个案,另有一例,是经美院老校友万青力先生撰文披露:上世纪二十年代,蔡元培先生游学德国期间,值立体派盛行,他曾购藏十余件立体派版画,当然,如多数民国遗事中的遗物,早已不知所终,无从追觅:那是我十多年前读到的文章,就中详细,记忆不确了。总之,近百年,中国境内,我所闻知而亲见的欧洲油画真迹收藏,便是在美院陈列馆仓库内的那几十件。三年前,2010年冬,杨飞云主掌的中国油画院美术馆举办大展“面对原典”,搜拢民国留欧一代、共和国留苏一代,及我辈出洋面对欧陆经典的临摹品,凡百十余件,允为近百年来是类作品的首次展示。其中最可珍贵者,当然是徐悲鸿、吴作人、颜文樑的手笔,虽说是临摹,因临者的资望,距今也近九十年了,望之形同古籍,直可视为“原典”吧。吴先生的几份临摹早先见过,而徐悲鸿临摹伦勃朗的名篇《参孙与大莉拉》,却是初识,全篇画艺工整,气息端凝,保存状况亦极良好。我问飞云如何得到这宝贝,他便介绍站在画侧的孙元先生,说,此画就是孙先生家里慷慨出借的。我上前握手,才几句话,竟恍然得知:原来孙先生的祖父孙佩苍,正是那位“军阀时代的官员”,而当年在美院库藏亲见的三十余件真迹,全部是孙家的私产。是夜倾谈,我粗粗得知了这批藏品的由来,又两年,孙先生苦心写成此书,我一字字阅读,总算得知了这份收藏背后的故事—这故事,实在是民国的传奇,是画界的美谈,是一份迄未明了的家族疑案,更是中国近代史屡见不鲜的糊涂账。为什么呢?请诸位读孙先生的书。而这迹近湮灭的故事,我的感慨,却是好不难说,今受孙先生之托,试着说说看—说是历史的糊涂账,单看孙先生书名便知。序言头一句:  孙佩苍是我去世七十一年的祖父,寻找他的历史痕迹始于2007年,那年我已经六十一岁。  一个孙儿,逾花甲之年,犹不清楚祖父是为何人,做了何事:这是无数民国隔代晚辈的普遍真实。而祖孙之间的那位父亲,如千千万万“解放后”的父母,为避祸端,不敢、也不愿向下一代告知祖辈的身世:  他们讳莫如深的做法还是有效的……父亲生前单位办我与爷爷的亲属证明时,发现他档案的履历表没有写上爷爷。  刻意抹去上一代,刻意隐瞒下一代:六十多年来,无数家庭三代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然而,“血浓于水”,孙元先生在这部书中详细交代了自己往来两岸档案馆及东京、京都国立国会图书馆苦苦追寻祖父的漫长旅程。祖父的收藏,孙元先生倒是在三十九岁那年,豁然见到了:  随着拨乱反正形势的发展,经数年周折,在尊敬的习仲勋先生的批示下,这批画终于在1986年得以落实政策。在中央美术学院陈列馆归还藏品现场,一件件美术品包括油画、国画、铜器、石膏像、瓷雕梦幻般地展现在我眼前。  其时距我在美院目击真迹,已过七年。换言之:当时孙元先生也在北京,却是既不知详细,更未亲见。即便孙元先生同在现场,他也和我们一样,完全不了解这位神秘的藏家,更别说藏品的由来与命运—中国收藏传统讲究“流传有序”,欧美收藏家族的谱系则如军事档案般,保有精密准确的产权与记录,可是现代中国唯一拥有洋画真迹的收藏家族,其孙辈晚年的志业,竟是寻找祖父:这不是一笔不折不扣的糊涂账么?为什么糊涂?谁使之糊涂?这是孙家迄今难安的疑案。在追寻过程中,经反复求证,孙先生逐渐拼凑了祖父的生平:原来这位“官员”不是我们想象中那类横霸四方的“军阀”,而是:  北洋师范优级博物科毕业生、东北某段铁路局秘书、公派赴法考察教育六年、毕业于巴黎美术学校、与徐悲鸿林风眠等是为挚友,曾任里昂中法大学校长,曾接待旅法访问的程砚秋,归国后曾任东北大学教授、抗战时期东北党务办事处主委、国民参政会参政员、国联(联合国前身)宗旨教育青年委员会中国委员、教育青年专家委员会的东方委员。1942年,在陪都公开展示这份收藏,而在展示期间,这位收藏家竟离奇猝死……  在艰难寻获的历史碎片中,仍有重要的空白,其中,或以下面两点最令后辈疑惑:其一,祖父的死因。其二,藏品散佚。其间,一次经孙佩苍生前至友过手,若干藏品下落不明,一次,是经两次程序暧昧的交公,归还后,又遗失若干,包括我们那天尚未见到的名家作品—普桑、德拉克洛瓦、列宾,以及一幅库尔贝的风景画。孙佩苍的名字,在民国史早已消失;五十年代,他在四川的墓园因建设之名,夷为平地。以上疑点、盲点,凭孙元先生一己之力而能水落石出,意恐渺茫。说句残忍的话:相较六十年来无可计数的冤案,南北各省更其曲折惨淡,以至渺无人知的例,委实太多太多。历史无情,人于是变得无情,无知于历史,则人也无知:当年外人看画,如我辈,不过听进“军阀时代出洋官员所购”这一句,便再不追诘,可在孙家后代,此书每一问,非仅是讨还血肉至亲的家族史,也是为捡回起码的真相与自尊。可告慰者,是孙家葆有的这份遗产,虽经掠劫缺失而安然俱在,也算中国现代收藏史足可骄傲的一份孤本。念及此,我曾信告一位研究国学的长者牛陇菲先生。陇菲先生回信中写道:  一九四九年以来,私有财产一直不得保护,公私档案要么篡改,要么损毁殆尽,历史成了残片断环,几乎无可补缀。中国向来有历史书记传统,正史、野史、方志、家谱、传说、演义,成一完整系统,可相互参照,证实证伪。就连周边国家、民族历史,也要靠中国史书恢复。如此有典有册的中国,到了现在,则只有谎言和遗忘,只有匆忙与速朽。当代中国人,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仅仅苟活在现在。  苟活者中,总有不甘遗忘、不肯糊涂的人与事。今孙元先生初步寻获的孙佩苍故事,又以我所亲见的真迹,便是中国画界一份迟到的美谈—。今天,遍中国有得是艺术学院、油画教学、研究机构、美术团体,更兼火得离谱的拍卖业,可是百年过去,没有一座收藏西洋画真迹的美术馆—美国各大美术馆收藏之广、之富,不必说了,俄罗斯自十八世纪末大肆收购西欧绘画文物,乃有冬宫博物馆,也不必说了。其中,仅印象派到毕加索马蒂斯的收藏(其质量足与纽约现代美术馆相诘抗),便是两位旧俄年轻伯爵往来法俄的大手笔。便是邻海对过的小小日本,也竟有三十多家洋画美术馆,均为民间私人收购,或自建美术馆,或捐献国家,收藏所及,自古希腊到印象派,每一时段均有若干作品。梵高总共画过六幅向日葵,其中一件即为日本人购藏,二战毁于美军轰炸,上世纪八十年代,日本某公司斥资八百万美元又买了件梵高回来,一时轰动西方拍卖业。是故,日本画家,日本国民,无需出境即可观看为数可观的西洋画真迹,把握古今绘画的文脉。中国向来是看不起东瀛岛国的,日本西洋绘画收藏一节,就不见专家认真提过,便是介绍了,国中美术界也不会在意,比之欧美收藏,日本人并不吹嘘—中国怎样呢?百年以还,只有一位孙佩苍。只有一位孙佩苍,不足羞,唯其仅止一位,格外难得,格外可敬:以一国之收藏论,孙佩苍此举固不足引以为傲,以近世国运之艰困论,却是足可传为美谈。然则小到画圈、同仁,大到社会、国家,若果然尊崇艺术,志在文化,早该给这批收藏好好保管了,建一座小小的美术馆,虽与美俄日本无可比,也算有过这么一份收藏,有过这么一个人。或曰,中国巨变了,孙家不捐政府,也可自建私人美术馆,可是想想吧,孙佩苍的儿子长期不敢在履历中填写父亲之名,孙佩苍的孙子年逾花甲始得找寻祖父,而祖父的全部收藏,迄今不完整,也讨不到清楚的说法:这样的“私人”恐惧,这样的“藏家”命运,何谈自建美术馆?无怪如今市面上层层迭迭的所谓中国现代美术史,就我所见,没有一书、一页、一句,说到这份珍贵而离奇的收藏,说到孙佩苍。不说也罢,便是孙元先生,也是这两年这才渐渐看清祖父是怎样的人物:所以我愿将孙佩苍尚未公开的故事,忝为民国年间的又一传奇。分裂、离乱、争战……从来是民国叙述的主项,随着近年民国档案与相关回忆的渐渐展露,有头脑的年轻人,不免惊讶被涂黑被贬损的民国,竟有那么多人做成今日政府与社会、家庭与个人万难做到、万难想象的奇事,之所以奇,是奇在全凭主事者自己的意志,自己的能量,自己的梦。例子太多了。单说民国人的忠勇壮烈、奋身爱国,如八·一三淞沪战争,沪女杨慧敏只身泅渡过江给临阵守士送国旗,并非政府安排;有抗日将领抬着棺材上阵,对左右说:若退却,你们先打死我,也非国军的命令;小小艺术圈学术界,张大千去敦煌临画,王洛宾去新疆采民谣,梁思成林徽因探寻古建筑文脉,未必是、也不必是政府的“文化项目”。话说孙佩苍而立之年,有家有口,决意求艺法兰西,公家批了,但既没要他收购洋画,也根本没资金,可是孙先生单凭一股子激情与热心,自己办了这件事。他是为自己吗?抗战烽火,他在成都展示私藏,死在展期间;他是为家族吗?他从未出售一份珍藏给后代换钱,倒反不明不白散佚不少,子孙过着平民日子,哪像个富有收藏的家?今日有权有钱的腕儿,何止百千,投资艺术品,动辄论亿。投资、收藏,不是一回事,这是都该知道的;今官家有钱了,斥巨资各地建造美术馆,窥内情,十之七八不过是借机圈地,兼以吹嘘政绩;私人美术馆倒也竞相起造,固有良性营运者,其多半,或动机有诈,或想当然耳,或空空荡荡,或滥竽充数,也早是广为人知的通病。所谓美术馆,首要看在收藏,收藏,又须看在藏品的精当。论资财、论权力,论满世界花钱的豪阔,论政商两界的硬背景,孙先生哪里可比当代的豪阔,可哪位巨富做过孙先生当年做成的事,又哪位藏家拿得出这份收藏单?说回来,以孙佩苍之酷爱艺术,若亲睹今日中国收藏界景象,必神旺而欣快,也必为早年巴黎搜画的滋味,感慨万端:游走于二战前法兰西画市与行情,孙先生如何起搜购的一念?他如何选择画作,又如何度量财力?凡收藏,得手失手,巧遇或错过,必有故事,这些故事,我们都无从得知了—孙元先生苦心追觅,迄今唯获祖父生平大概,其中最是传奇的一笔,即如上,而他不知,他父亲也不知。今世,中国民间已有若干心存抱负的买家,出手惊人,藏购二十世纪欧美著名艺术家作品,若论这辈藏家的先驱,无疑,是孙佩苍;若论目下中国人藏有十九世纪大师作品者,则唯孙佩苍一人而已。今要在欧洲市面得一件德拉克洛瓦或库尔贝,便是西人,亦属妄想了,一如张大千徐悲鸿过手五代北宋的真迹,已成传说。孙佩苍不曾错过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游学,独自做了决断。他靠的不是聪明、财力、背景,而是民国人做人做事的憨—凡民国有为之人,莫不身后留祸,及至湮灭无闻。所幸孙佩苍留有这批珍藏,而他的孙子,正以手中撰写的这本书,走在找寻父祖的路途中。孙佩苍生平,是一回事,美术收藏,另是一回事;三十多年前得缘亲见那批真迹,三十多年后,得识孙元先生,在我心中,二者于是合而为一,成为传奇。我于孙元先生的追踪,无可作为,谨以这篇文字,向孙佩苍先生致敬。    2013年8月12日写在北京

路漫漫其修远兮

很高兴并祝贺《寻找孙佩苍》成书面世!此书的部分内容我曾有幸先睹为快。2012年6月孙元老师从台湾回来,把“台湾纪行”的日记发到搜狐网上。阅读时觉得他此行寻找档案发现重要线索的过程犹如电视台看到的“档案”节目,期间跌宕起伏、柳暗花明,不禁暗暗叫绝,同时也为他的执着感动。2013年8月一天早上,收到孙老师发来的“明尼苏达文件”,他说昨天从出版社签约后,等地铁时忽然想起书中所写与中央美院的纠葛那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话会让读者不解甚至误会,干脆单写一章,说个透。途中腹稿已有了八九成,到家立刻拍摄文件,接着打开电脑猛敲键盘,直至午夜一气呵成。我为他那不眠之夜起伏波澜的心绪情感所感染,竟有一种为他送去一杯咖啡的冲动。漫漫寻找是个苦旅,幸然,我们也能看到其间的快乐和收获。用他的话说,找到的记录没有成为证据链。遗憾的同时,也相信他还会继续寻找下去。孙老师要用《寻找孙佩苍》作为在与爷爷天国相见时的礼物。书的最后两句充满伤感,令人潸然。血脉之情飘荡在阴阳两界,他在遥望彼岸的祖父,似聆听嘱托。路漫漫其修远兮,汝将上下而求索。孙老师,我们期待真相大白之日!加油!

寻找更多的孙佩苍

寻找更多的孙佩苍“孙佩苍是我去世七十一年的祖父,寻找他的历史痕迹始于2007年,那年我已经六十一岁”——《寻找孙佩苍》这本书的开头,短短的一句话,已经暗示了记忆的断裂,预示了寻找的艰难。《寻找孙佩苍》的作者孙元,本来只是断断续续从父辈那里听到一点祖父的故事,退休后读到《蒋碧薇回忆录》里对祖父的记录,“他一生俭约,省下钱来专门搜购艺术作品。所以他的收藏极为精美丰富,如今异地身亡,他的家属还在陷区,这样的结局,实在太凄惨了……”,他感到自己越来越放不下祖父的生活、事业、理想、遗憾以及死亡的真相。于是,孙元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辗转沈阳、台北、日本、美国,探寻祖父孙佩苍人生,寻找已经堙没的真相,并对孙佩苍的离奇死亡和藏品的消失提出质疑。“爷爷,请告诉我,除了留学你还做过什么?民国史中的你是善是恶,是忠还是奸?你到底死于何因?在成都收藏品丢失是真的吗?”孙佩苍是谁?孙元的寻找大致拼凑出了他的一生。“孙佩苍,曾任东北大学教授、里昂中法大学校长、国民参政会参政员,民国第一收藏家。旅欧期间凭一己之力搜购了包括库尔贝、德拉克洛瓦、苏里科夫作品在内的大师原典,徐悲鸿是其至交好友,吕斯百王临乙以师相称,于1942年在成都举办画展期间离奇猝死,从此在历史中消失,大量藏品也不知下落。”和大多数那个年代出国学习艺术的人不同,孙佩苍去往法国留学时已经三十多岁,那时他已有三个孩子,且妻子正身怀六甲,他自己又完全不懂法文。这是一条备尝艰辛之路。在法国期间,他节衣缩食,收藏了大量西洋画。他和徐悲鸿成为挚友,后者也赠送了他诸多画作。孙佩苍回国后曾经从政,但曾对自己的儿子说后悔卷入政治,台湾“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的档案里说他 “沉默寡言,崇尚道义,长于美术,有学者风,惟魅力较小,缺乏政治兴趣,对党忠实”。孙佩苍的死因至今未明,不知道是疾病还是暗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的暗杀、是谁下的手,孙元也只是根据找到的线索提出一些假设。孙佩苍去世时,留下了大量的极有价值的美术藏品,但经过他生前一些朋友代为保管“一段时间”后,几乎全部凭空消失。另外一部分寄存在上海沦陷区的藏品,1949年后在政治风波中被“交公”,80年代归还时家人又发现有不少缺失。作为中央美院的学生,陈丹青1978年曾看到部分孙家人“交公”的藏品,多年后依然赞赏不已。但这两次藏品的遗失,真相至今不明。齐邦媛曾写给孙元:“您在这断裂漂泊的世界寻找祖父孙佩苍的踪迹,即是历史的延续”。但从成果上来说,孙元的寻找说不上是“成功”,隔着漫漫几十年,隔着社会的动荡与巨变,尽管已尽了全力,他能找到的只是散落世界各地图书馆档案袋的只言片语,所呈现的史实或许只是历史的很小一部分。他未能找到自己一开始想要的“真相”,也未能解开孙佩苍死后身边藏品的下落。但那些只言片语已印证了这位民国时期大收藏家一生的凄凉。孙元凭着个人的力量,孤独地寻找祖父孙佩苍这件事本身也让我感慨,探究历史真相的路费时费力费心,需要极大的勇气。陈丹青在序里写到:“说句残忍的话:相较六十年来无可计数的冤案,南北各省更其曲折惨淡,以至渺无人知的例,委实太多太多。历史无情,人于是变得无情,无知于历史,则人也无知:当年外人看画,如我辈,不过听进‘军阀时代出洋官员所购’这一句,便再不追诘,可在孙家后代,此书每一问,非仅是讨还血肉至亲的家族史,也是为捡回起码的真相与自尊。”历史需要这样的真相与尊严,可仅仅这100多年里的战乱、动荡、分离、强权又掩盖了多少人事的真相。有时想起中国近现代史上一些的我感兴趣的人和事,一方面常常有一种无法抵达他们的无力感,一方面又不屑于那些通常的偏见,极希望有更多的档案被人发掘。孙佩苍本身还有太多谜团待解,更多的孙佩苍也等着有心人去追寻去探究。

尋找孫佩蒼的民國史:真相是否依舊引而不發?

一口氣讀完理想國的這部《尋找孫佩蒼》,值得強推一下。說心裡話,這是一部幾乎不可能的書,外圍的,少的可憐的線索,強烈的猜疑和推理,依舊隱蔽在歷史真相裡的迷霧。這部書到底為我們提供了神秘硬“八卦”?但是透過這一切,透過似乎沒有說服力的尋找。我們還是感受到了作者--這位退休電氣工程師的文筆下巨大的回憶的力量和呼喚。值得深思的和警覺的是1,孫佩蒼的真實的死亡到底是被暗殺,還是意外。2,孫的收藏是被哪一位美術界大佬給“合法性洗劫”。讀過此書似乎依舊明白作者的暗示所在了。3,孫家和美院的恩怨。4,孫是否被地下黨所“策反”,以致有了後來的殺身之禍。這是一部值得引起進一步深究的書。而書中彌漫的人文氣息也彌補了書的史料的不足。

读后感

严重的好奇心使我用三天的时间读完《寻找孙佩苍》这本书。一位年逾花甲老人的寻找,支离破碎的记录,书山文海的搜寻,两岸三地的奔波,只为寻得呈现其祖父的历史真相,还历史人物的本来面目。一个人的离奇死亡,一批西洋艺术精品的失踪,一群知名艺术家的哑声,使三代人蒙受不白之冤,背负历史的沉重。孙佩苍作为中国美术史上西洋油画第一收藏人,亦或国民政府要员,没有完整的档案,实在离奇。孙佩苍三十出头时,或许是出于对艺术的执着,远涉法兰西实现自己追寻艺术的梦想,亦或出于政府委派研习西方艺术振兴华夏之目的。在异国他乡勤工俭学、紧衣缩食实现其对艺术的追逐,回国后投身教育,并担当国民政府要职,足见其对社会、对国家的责任心。孙佩苍在艺术上的造诣从其论述“中国和西洋美术关系”的鲜明观点中一览无余,在当时能够提出“若能固有之风味,兼西方之良法,必可得美术之大观也”,这不就是鲁迅先生的《拿来主义》吗?。关于孙佩苍的死因,个人猜测是图财害命,因为结果是人死了东西没了,估计在死后还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以至于其生前的挚友不敢做声,解放后,由于孙佩苍的国名党身份也使其艺术知音不敢为其正名。这本书好看在于,其一:作者凭一己之力未能寻得其祖父完整的历史记录,留下诸多悬疑;其二:孙佩苍作为中国西洋美术收藏大家亦或是国民党要员,死因不明、藏品丢失以及档案记录的缺失使得其身世扑朔迷离,给读者留下悬念。读完这本术后有一种强烈的想法,希望有关部门能够承担解开其中的谜团的责任,如果能够完整呈现孙佩苍的个人历史,其结果将对艺术、收藏、教育等领域具有极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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