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高等教育》书评

我们究竟能观察到什么，取决于我们从何处着眼

格兰•琼斯教授所写的“中文版序”和译者林荣日教授所写的“前言”对加拿大高等教育有很好的概括性介绍，如格兰•琼斯教授将加拿大高等教育的特征总结为：1.软联邦制；2.学位授予权的公共垄断；3.大学的高度自治；4.大学层次的有限差异；5.社区学院层次的日益分化；6.高入学率和合理的质量等。林荣日教授则重点介绍了加拿大学院的类型，尤其是极负盛名的加拿大社区学院的发展特色。在此不再重复此类介绍，仅就本书的研究视角稍作评论和延伸讨论。虽然本书副标题指出是基于不同视角研究的成果，但全书仍然存在一个总体性的独特视角。相对于其他论述加拿大高等教育的著作，本书独特之处无疑是它完全是从行政辖区的视角来组织其内容，而不是着眼于高等教育领域的某些具体的内容或问题。从最后的成书来看，这种写法在展现各个行政管辖区高等教育的发展特性及其独特的主旨和重点的同时，也凸显了某些共同关注的议题，并通过对各行政辖区高等教育经验的比较引发一些有待继续研讨的问题。因此，本书确实如作者之一迈克尔•斯科尼克在十五章结尾的评价：“为加拿大高等教育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野，同时也是对其他一些根据某种主题而组织的著作的一种有价值的补充。” （P375）其实不单是加拿大，各国乃至全球的高等教育都有来自历史、政策环境、地方差异、文化传统所造成的复杂性与独特性，这种复杂性与独特性理应成为高等教育研究的起点，因此研究视角的选取在有关现代高等教育问题的研究上就显得至关重要，我们对于研究视角的选择，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此类复杂性与独特性最终以何种方式呈现，正如格兰•琼斯在本书中文版序言中所说：“在高等教育问题上，我们究竟能观察到什么，取决于我们从何处着眼。”（P2）在有关中国高等教育的研究视角方面，本人认为本书中译者林荣日教授的著作《制度变迁中的权利博弈——以转型期中国高等教育制度为研究重点》也极具代表性，林荣日教授认为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的关键性因素在于高等教育制度的变迁，而中央、地方政府、高校和社会四方的权力博弈方式又对这种这种制度变迁起决定性的作用，因此，“权力博弈”成为该书剖析转型期中国高等教育发展的独特视角。一个研究视角的有效性与重要性不仅反映在提出该视角的研究议题中，还体现在这一视角对于高等教育领域内其他研究问题的规范性或启发性的价值；本人认为《制度变迁中的权利博弈》一书所提供的“权力博弈”正是这样一种视角。事实上，现今高等教育领域许多问题的讨论之所以有隔靴搔痒之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将高等教育的诸多相关主体的关系及其互动方式简单化或静态化了。以高等教育评估为例，倘若脱离这一活动实际运作的“场景”，我们很容易将其核心要素视为高等教育的质量保证（许多研究正是着眼于此），而事实上，不论是从它在历史上产生的最初动因，还是从它在目前中国具体运作的“权力场”及其影响来看，高等教育评估似乎更多是一个涉及多主体的权力博弈过程，而非一场目标一致的保证或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