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云南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4-1-1
ISBN:9787222039506
作者:王朔
页数:281页
作者简介
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爱情故事。一对普普通通的青年男女,普普通通地相识了,又顺顺当当地结婚了,婚后便开始吵吵闹闹地过日子了,发展到动绳子动刀后便离婚了。离婚后两人又受不住了,男主人公就旧情复燃了,女主人公也就怀孕了。 但这却是一部令人鼻子发酸,更令人感叹不已的小说。
“就像童话中两个贪心的人挖地下的财宝,结果挖出一个人的骸骨,虽然迅速埋上了,甚至在上面种了树,栽了花,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底下埋的是什么。看见树,看见花,想的却是地下的那具骸骨。”一想到“骸骨”,这日子也就没法消消停停地过下去了,剩下的便是由原汁原味的日常生活细节所催发出来的那种五味俱全的感觉了――绝不仅仅是令人辛酸。 这是王朔的经典作品之一。也是最为广大读者所喜爱的作品之一。
根据其改编的电视剧一经上演,立刻风靡了大江南北的各个阶层的观众,作者对众人心中所渴望的甜蜜的爱情作了一个让人叹气再叹气的诠释,其贴近生活的语言,让人在苦痛中再去思考爱情,无奈而酸涩,相信你合上书卷的同时一定会附上深切的感叹!
书籍目录
1 过把隐就死
2 一半是火焰 一半是海水
3 浮出海面
4 空中小姐
编辑推荐
《王朔自选集》(精华小说7篇)“调侃”,成为王朔语言是最大特色。而调侃本身则是一种不硬也不软的语言形式。这种语言形式与其说王朔是把它当成了工具,还不如说王朔把它当成了武器。
内容概要
王朔,1958年出生于南京。曾用名王岩。1965—1969年就读于北京翠微小学。 1971年就读于北京东门仓小学。1972—1975年就读于北京164中学。1975年借读于太原5中。1976年毕业于北京44中学。1977—1980年在海军北海舰队服役。 1980—1983年在北京医药公司药品批发商店工作。 1983年辞职从事自由写作至今。中篇小说:《空中小姐》1984年第2期《当代》,曾改编为电视剧。《浮出海面》1985年第6期《当代》,曾改编为电影,有日、德文译本。《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1986年第2期《啄木鸟》,曾改编为电影,有英、法瑞典文译本。 《顽主》1987年第6期《收获》,曾改编为电影,有日、德文译本。《一点正经没有》1989年第4期《中国作家》。 《永失我爱》1989年第6期《当代》,曾改编为电影。《动物凶猛》1991年第6期《收获》,曾改编为电影,有英、意大利文译本。《你不是一个俗人》1992年第2期《收获》,曾改编为电影,有法译本。《许爷》1992年第4期《上海文学》。
章节摘录
玩的就是心跳 一 夜里我和几个朋友打了一宿牌。前半夜我倍儿起“点”,一直浪着打。后半夜“点”打尽了,牌桌上出了偏牌型,铁牌也被破得稀里哗啦,到早晨我第一个被抽“立”了。我走开想眯一会儿,可脑子乱哄哄的既清醒又麻木,一闭眼就出现一手手牌型,睡也睡不着。这时院里收发室打来一个电话,说有我电报叫我去取。我懒得去就叫他在电话里把电报念一遍。电报是从南方一个城市打来的,内容是“我友某某偕某某乘某日某次列车到京新婚旅行望接望热情款待如款待我本人”,落款“明松”。 我撂下电话就冲拿着一手“拒人”牌美滋滋地边喝茶边劝要“推”牌的庄家“打下去”的吴胖子抱怨:“准又是你干的好事,你在外地诱完妞儿,全留我的地址,你踏实了人家有事全扑我来了——我受得了么?” “别赖我,啊,”吴胖子问清了电报落款说,“我哪认识过什么叫‘明松’的人。你自己一出门就瞎套瓷,逮谁给谁留地址,是人不是人就跟人家拍胸脯:以后北京有事尽管找我。得,人家真找来了——你又傻了。” 我问在座的几位谁还记得“明松”是谁,大家都说不知道。 “哪有好人叫这种名字。”刘会元一边搓着牌一边说,“明松不认得,‘明灯儿’倒认识几个。” 大家乐:“爱谁谁吧,甭搭理他完了。” “那哪成?”我说,“还不知道新娘子长什么模样哪能就完了?” “黑心!”大家说,“——狠!” 我乐着去找列车时刻表,查出那次列车到站时间——还有一小时就到了,我忙去穿鞋换衣服。 “要是有人或电话找我就说大帅府临时有个会我去了,有事到那儿找我。” “皮裤衩穿了么?别到那儿警卫不让进。” “要是男的我们给丫打出去,要是女的我们可就当场没收。” 我在鞋盒子盖上写了几个粗字,全是方言。举着它迎着人流站在车站出站口。出站的和接人的路过我身边都看我,就像看傻子。实际上,我也的确傻,顶着凛冽的寒风在车站广场站了两个小时也没人前来相认。车站的秩序比我想象的还要混乱些,很多列车晚点,那些早晨就该到站的列车这时正陆续到站,和中午正点到达的列车混在一起。各车次的旅客潮水般地同时出站,根本没法根据车站预告判断哪些人是你要接的那次车,只好一拨拨地问。我把鞋盒盖举到每一对看上去比较体面的青年男女面前,并用热切、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们,最后我甚至不再挑剔他们的长相,就是女的丑些也凑上去,可仍然一无所获。我已经精疲力竭了,这时遇到一个朋友,他来接女友。他指点我去看一下车站悬挂的到站列车时刻表,我才发现我在家看的那本列车时刻表是过期的,按新的时刻表,我接的那班车还有两个小时才到站。 两个小时比较讨厌,如果回家的话到家喘口气儿就得往回折,如果站在广场干等又实在漫长不堪忍受。我出来穿得很厚,这时已被寒风吹透,脚指头都麻了。我得找个暖和的地方吃点东西。彼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车站附近所有的饭馆都挤满了人,嘈杂喧嚣抢饭似的。桌上堆着一摞摞油腻肮脏的剩碗盘,汤菜汁漫席横流,那股味一掀棉帘子能顶人一跟头。于是我坐了一站车,到崇文门一带的繁华街面找馆子。这儿的馆子这时候人也很多,但秩序井然,餐具和食物也还大致干净,价格稍贵但看上去起码不恶心不熏脑浆子。我在一家店堂明亮温暖的快餐店吃了盘所谓的意大利面条,喝了碗所谓的美国汤,然后买了罐真正的中国啤酒坐在靠窗的座位泡时间。邻座一伙也在喝酒泡时间的男女中的一个男的冲我点头,我也冲他点头,他拉开一张空椅请我过去,我端着自己的酒笑着走过去坐在他们一桌冲所有人点头。 “你最近干吗呢?”那男的笑着问我。 “没干吗,没事。”我也笑着问他,“你干吗呢?” “也没事。”那男的说,“好久没见,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南边。” “哦。”我含糊其辞地应着,盯着同桌一个颇有姿色的姑娘看,她正跟旁边一个大胡子男人调笑。 “听说你发了,大把的钱。” “没有没有。”我看第二个姑娘,觉得她长相一般。 “发了就发了嘛,别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发了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倒想发,发了我还在这儿坐着?”第三个姑娘像个冻柿子霜里透红。 “你这人没劲,跟哥们儿不说实话。” “真的真的。”我收回目光,看那男的。 “人家都看见你了,拎着一皮包钱在广州开房间,就上个月,是不是谭丽?”那男的对那个颇有姿色的姑娘说。 那姑娘正眼瞧瞧我:“你就是方言。” “这倒没错。”我嬉皮笑脸。 那姑娘没笑,挺正经地问我:“你认识沙青吧?” “不就是那老爷们儿吗?” “你,他净打岔。”那姑娘笑着对其他人说,“我没法跟他说话,人家是女孩子,什么老爷们儿。” “你净打岔,忒不地道。” “不是不是。”我盯着谭丽笑着说,“怎么着,她说她认识我?那你带她来找我玩呀,我们熟人也好见见面。” “你们那么熟还用我带?你要真想找她我倒是可以告她一声。”谭丽暧昧地冲我笑。 我也暖珠地冲她笑:“你不一定非得叫上她,自己来也行。” “哟,这就直接开诱了。谭丽你小心点这人比较坏。” 谭丽笑着瞟大胡子一眼,大胡子正跟冻柿子说笑。“我去你那儿干吗?我又不认识你。” “一回生二回熟,认识起来还不快?别那么见外。你瞧我第一次见你,没说几句,我从心里就觉得咱们跟亲人似的。” “嘻,真可怕。” “可怕什么,咱们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咱俩走,他们爱干吗干吗去。”谭丽笑得什么似的,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蛮有致地跟我逗,我们逗了一会儿,又聊了会儿别的,那帮人起身要走。谭丽站起来冲我笑着说:“走了,以后见。” “不跟我走了?不走算了,回见,别忘了我,每天睡觉前闭眼想想。” “你这是一套固定路数吗?跟谁都这么说。” “没错,真让你猜着了。”我笑着冲她摆摆手。那帮人走后,我也忘记了自己到这干吗来了,百无聊赖地又坐了半天,喝光啤酒捏扁啤酒罐出了快餐店。 街上刮着强劲的风,路面被刮得干干净净,行人都穿得很严实,捂着帽子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匆匆走着。冬日苦短,天已经昏暗了,路灯未亮但街边的商店都开了灯。我在街上顶风走了会儿发觉坚持不了,便拐胡同去找一个朋友。朋友不在家,敲了半天门没人答应。我又出了胡同,钻进街边一家个体饭馆用很长时间吃了碗面疙瘩,他们管这种面疙瘩叫“水饺”。 我再次来到大街,天已经完全黑了,一些商店的霓虹灯远远近近地闪烁,更多的商店关了门。下班的人潮已过,街上很冷清。我步行到东单路口,这儿热闹些,长安街上灯火通明,数条车龙相对川流。我看到一个大房子的门口张灯结彩,人头攒集,便信步走过去。我记得这是家菜市场,心里纳闷离春节尚有二月余,为何此刻便通宵抢购年货。待走上近前,看清那些衣着华丽的男女并听到音乐传出才明白过来这儿改舞场了。我看到一个朋友正站在菜场门口一边大声和把门的小伙子说笑一边数着人往里带朋友,我忙凑上去眼他打招呼,他在我背上拍了一巴掌把我拍了进去。 菜场里那些水产品的白瓷砖的池子和水泥肉墩已撤去鱼、肉,摆上饮料在卖。乐队坐在蔬菜框台后面演奏。菜场上空拉了五彩纸带,悬了一些灯泡,倒也喜兴。成对的男女穿梭在鱼池子之间翩翩起舞,表情幸福。旁边的熟食罐头柜台外水泄不通地挤着一大圈或站或坐观舞的人,大都文质彬彬、气度非凡。我在舞场里遇到不少熟人,他们都喜洋洋的,一见我就问我是不是“发了”。我初还解释“哪里哪里”,后来便有些焦躁:怎么谁见我都说我发了,这不是害我么?我把里外衣服的兜儿全掏出来,对那些人说:“你们搜我得啦,再不成到我家搜去,谁搜出来归谁。”大家这才无话。 我和几个没舞伴的朋友结伙满场找单身姑娘搭讪,见一个袅娜些的就说:“你太不讲理了。”若那姑娘回头,我们就接着说:“你长成这样还让不让我们这种相貌的人活了?”一般姑娘听到这么漂亮的恭维很少有不动容的,特别是那些其实长得并不必然性的姑娘,会格外含羞带笑,如果我们再跟上一句:“我也豁出去高攀一回。”十个有十个立马起身扑过来,随你带她到哪个柜台旮旯去,怎么下套怎么钻。我们转了一圈,颇有斩获,大伙儿全找到了称心如意的舞伴。我虽不跳舞,也玩得蛮高兴,和一个胖姑娘打了半天岔,说她特像赫本。一帮自带舞伴其中不乏漂亮妞的熟人舞罢一曲坐到附近。我走过去想碰碰运气擗出个把,连说带笑哄了半天,那帮男的没一个凑趣的,都挺冷淡,我看没戏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走开。刚走开,听到一个女的问一个跟我说过话的男的我是谁,那男的对她说:“傻×知道他是谁。”我顿觉颇受刺激,情绪一落万丈,胖姑娘笑吟吟地迎上来我也看她不顺眼了。我一个入躲到一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闷闷地抽烟,透过站在面前的人群身体缝隙看着舞场中移来移去的各种大脚、纤脚,深感人生无常、盛宴必散。 ……
图书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