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相送》书评

南方人

这是读苏童的第……3本书？有点不太清楚了 一个月之内 读的都是他的短片小说《十八相送》 正在读 上个礼拜从那个破破的图书馆借的短片的故事比较过瘾 看的就是一个个故事玩笑般的喜剧像 或是无奈的悲剧结尾《花生牛轧糖》里的女孩 最后在店里找到妈妈的时候还有人介意那个神秘的跟踪人在哪里么妈妈的温暖几乎穿过纸张难得的南方男作家那些精炼又短促、繁杂又拗口的句子隐隐约约地透出婉约的气流

看不懂

说实话，真有点儿看不懂，太意识流，还有一些光怪陆离的鬼故事。看了一大半，没有耐心继续下去，准备这么放弃了。

“过路”的花朵——读《西窗》

对西窗想象的起点是对苏童笔下的南方的想象。南方一改往日的温润娴淑，变得市侩并且躁动。就连往往牵动着少女情怀的小桥流水也变得世俗起来。那个少年坐在骤雨初歇后炙热灼人的阳光下的房顶，右侧是护城河，左侧是香椿树街。从西窗里，可以看到什么呢？从西窗里是看不到香椿树街的，因为西窗就是一只香椿树街人们看世界的眼睛。人们无法用自己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但是他们可以从西窗下的护城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那浑浊宽阔的护城河是一面镜子，把洁净和清新过滤掉，所以人们也不太喜欢镜子里的自己和他人。我不敢说我读懂了《西窗》。香椿树街上的所有人、所有事，在苏童笔下那个潮湿的南方里发生的所有都让我迷惑。像作者以那个少年的口吻说的那样：“根据我以往的经验，香椿树街居民是经常生活在谎言和骗局之中的。”那个叙述的少年其实也很困惑，他一样看不透街上的各种人，我大胆地猜测或许我不懂、那少年不懂、其他人不懂,那故事的书写者苏童，他同样不懂。或许苏童根本没有想表达一个完整清晰的故事，或许那故事中的主人公压根就没有被设定一个既定的结局，或许苏童只是带着一个和我同样的疑问去描述了一个他眼中的南方。我好像有点理解了从老师那里听来的概念——零度叙述。或许那个好奇红朵命运的少年叙述者，就叫做苏童。我也不敢说我从《西窗》里读到了什么。我能说的是，认识这个叫红朵的女孩。挺高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喜欢她。红朵应当长什么样子呢？一定是苍白、纤弱，说起话来软软糯糯的，只有这样的女孩才有歇斯底里爆发的力量。她的眼睛一定氤氲着一层湿润的水汽，凝视西窗的时候是绝对没有准确的定焦的。在苏童笔下看不到幸福的女子，她们不幸的起始几乎都是家庭，从小就得不到爱的人长大了就不大相信爱了，而往往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又有些不顾一切忘乎所以。十四岁的红朵也许不懂得什么叫爱，但是她给了那个少年比清晰明确的爱更加宝贵的东西——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的——信任。我相信红朵出走的根本原因不是撒谎，不是祖母的三个巴掌，不是舆论导向的逼不得已，而是因为少年的背叛。红朵自己说的：“这条街上没有一个好人”，所以她走了。我相信红朵没有说谎。至少在老邱偷看她洗澡这件事情上没有说谎。红朵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怕被老邱偷看，她也怕被外婆出卖。我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因为恐惧是伪装不出来的。红朵反复求证老邱和祖母还在不在的行为惹恼了少年后，她说：“我要是有一杆气枪就好了。”那一瞬间她的眼睛亮了，那一亮毫无疑问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欲望，是对生活中恐惧的抵抗。那是无法被伪装的。可是没有人愿意相信她，人们宁愿去相信自己臆造出来的事实。香椿树街上的人们有一种本领，让好的事情更好，坏的事情更坏，一切都是靠嘴。所以老邱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话里被表扬的那一个，成了夫妻吵架时女方的有力例证，而坏女孩红朵毫无疑问以同样的方式被人们所知。也正是因为如此，红朵说出的话总是轻飘飘没有任何分量的。我总觉得红朵这个女孩身上积蓄着一种力量，我说不好那是什么。但是我想“红朵”这个名字应该不是苏童随意拈来的。因为在整篇灰色调的小说里，在整个灰色调的香椿树街上，只有红朵是有颜色的。她像是一朵开在青灰色石板路缝隙里的红色花朵，很突兀。她又像是人们嘴角上一枚总也擦不干净的小小血渍。在转冷的潮湿的南方式的秋天里，她像是一颗跳跃着的微弱的火种。而最后她消失的姿态，特别像是秋天里无声无息掉落下的火红枫叶，谁都无从猜测那些离开了树的叶子的命运。我相信老邱偷看红朵洗澡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我并不觉得他就是一个坏人。一个人是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的。欲望是无罪的。我想象过老邱那个患病妻子的身体，干瘪，枯黄，甚至还散发着难闻的气息，并且在每一个夜里用整条街巷都听得到的咳嗽声刺痛着老邱的神经。长年累月对着一具毫无生气的肉体，老邱唯一做的，就是去偷看了少女洗澡。我自己觉得老邱即使偷看了少女的身体，也仅仅是出于对年轻美好的身体的渴望，对红朵本身没有什么侵犯的欲念。他也并不希望红朵看到他自己。况且他付了钱，这没有什么不对的。而对于后来在房顶上发生的一幕，大概也是因为红朵的外婆在收了钱之后有过保密之类的承诺吧，他的谎言听起来更像是反复说给自己的，我也相信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是在欺骗自己，以免让自己太难受。我们本来就不该期待苏童的笔下会出现十全十美的人。老邱有良心、有欲望，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少女红朵则注定是一个异类。因为她是一枚香椿树上的枫叶，她是一个怪诞的生物，所以她不属于香椿树街，但是她身体里流淌着香椿的汁液，她是命运奇怪的交合。她同样是被月光扑灭的火种，是缺乏呵护的被遗忘的红色花朵，是嘴角上始终愈合不了的小伤口。她是香椿树街上一代又一代人们同命运奇怪的交合。红朵走了，留下一个孤独的洗纱盆。那的确是红朵无意间丢弃的累赘，但是红朵丢弃的，又何止纱线和手套。香椿树街上的人们生活还在继续，人们仍旧需要给养。红朵的祖母大概需要自己在河边洗纱来维持生计了，再也没有少女可以在洗澡的时候为她带来一元钱的收益了。老邱应该仍旧拉扯着他半死不活的女人，人们的称赞多多少少鼓励了他的坚持，哦对了，当初他不敢承认他偷看女孩洗澡或许也是因为害怕失却人们对他的尊重吧。“我”的父母大概松了一口气，因为红朵终于不会在黄昏时再度光临了。而大多数香椿树街上的人们，依旧像往常一样按照各自的节奏生活，继续寻找各式各样的谈资，继续用嘴让好的更好，坏的更坏。。那么那个少年呢？他真的相信了香椿树街上关于红朵的普遍说法了吗。“据说有人把红朵抛给一条过路的货船，有人把红朵出卖给一群过路的陌生人。”不管怎样，再没有人氤氲着一双眼睛望着西窗了。不管怎样，都证实了，红朵“过路”的命运。少女红朵从此变成了一朵消失掉的花，没有人知道她究竟绽放成了什么模样。那么，“你从西窗里还能看见什么呢？”西窗的外面是一条街巷的荼糜。是一群人灰色调的悲喜。四季轮回，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