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前传》书评

历史的仿真

清明节遇见鬼了，老是丢东西，最后的压轴大件是眼镜，我蛮喜欢的。假期最后一天去配了眼镜，转到逸夫舞台旁边的今声图书广场，忽然发现高阳的书打折，买了一大堆。连同以前看过的高阳，对他小说的一些心得大家交流一下。看过的：《高阳杂文——历史人物与历史杂谈》：内容很杂，有史实考证，也有一些应酬文章。《明末四公子》：资料杂烩，倒是后面的《上班考》可以看看。《慈禧全传：慈禧前传、母子君臣、玉座珠帘、清宫外史、胭脂井、瀛台落日》。这一系列是高考完看的，最早看的高阳。第一次看就领教了高阳的特点，关于慈禧的篇幅倒不是很多，官场文章却是主要。《大将曹彬》：曹彬是曹雪芹的远祖，就是替宋太祖收拾“卧榻之侧”灭南唐的那位。看到书中人物那种老张、小陈式的近代称呼，放在中古的宋代，感觉怪怪的，有点像小时候看陈思思的《三笑》里面石榴发着嗲叫唐寅。《红楼梦断系列：秣陵春、茂陵秋、延陵剑、五陵游》《红楼一家言》这两本书是体现高阳创作才华的代表作，对《红楼》他反其道而用之，将《红楼梦》作为小说的创作素材。利用王熙凤（震二奶奶）、平儿（锦儿）、 绣橘（尤二姐） 袭人（春雨）等若干人物重新熔炼组合，塑造出一个新的艺术形象，真正大家手笔。他的关于《红楼》文论也很有见地。《清末名妓小凤仙》名不符实，想看有关小凤仙和蔡锷的风花雪月的人要失望了，只是个药引子。主要讲的是袁世凯登基筹划一系列政治活动。《大清名妓李蔼如》笔力千钧，人生的悲剧，一个背恩，一个不肯屈就。男主人公就是后来赛金花的老公洪钧，所以传说赛是李重新脱胎给洪丢脸报仇的。《大清福晋刘三秀》也是文不对题，明末清初的兵荒马乱年月里的黑道交易。《再生香.醉蓬莱》（讲董小宛以及洪升）及格，清兵入关。以及董小宛为什么是董鄂妃的八卦。《八大胡同艳闻秘事》北洋贿选的内部，看了只让人觉得政治就是黑呀。《汉宫名媛王昭君》满纸的人情，但总觉得隔，上古的人情已经成熟到腐烂了，毫无一点高古韵味。《粉墨春秋汪精卫》买了还没看。《鸳鸯谱》《紫玉钗》两本短篇小说倒是颇有情致，相比较于他大而无当的长篇显得构思精巧，境界独到，意味恰到好处。历史感高阳的历史小说个人以为近古比中古远古要有感觉。大概因为明清以来，市民社会发达，小说里面的世俗感和当今社会距离比较近，有切肤的温度感，读起来亲切。而中高古望之渺渺，用那种家长里短的写法，总有看戏说版的电视剧的感觉。看他的慈禧等明清人物能间同身受，看他写王昭君都那么心思细密，总觉得大美人也俗了。人情事故这是高阳的最大特点，不论宫廷政变、黑道行径、官场勾结、家长里短都有俗世的悲欢打底子。像《八大胡同》里面就是贿选的一干人等，也都有头有尾的思维逻辑。而且，高阳擅长于细节勾画，在极细微处就能描摹出人物特点出来。这一点，个人认为，他的短篇比长篇更见功力。赝品总体来说，高阳的小说是史料性大于小说性，很多都是借着一点历史掌故借题发挥。高阳自称“野翰林”，杂学旁收，可谓丰富，但从我有限的一些历史知识也可以看出一些小纰漏，不知道真正治史的专家对此有没有评价？高阳的历史小说当史看不免落入一家之谈，当小说看优劣互见。就像一个赝品的古董，虽然价值不高，但也自有其审美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