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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0-6
ISBN:9787020080892
作者:淳子
页数:176页
作者简介
上海是一座绝无仅有的城市,文学在这座城里宛如一道重要的景观,张爱玲就是其中的一棵树,清贞冷艳。
这本书里的文字是关于一个女人与一个城市的邂逅,是一张百转千回的城市地图。
留下来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建筑也好,岁月也好,千疮百孔的感情也好……就像张爱玲写的:“这一切,在着的时候也不曾为我所有,可是眼看它毁坏,还是难过的 ——对于千千万万的城里人,别的也没有什么了呀。”
总有一天,我们再也牵不到张爱玲的手了。
书籍目录
地点:江苏路285弄28号
一个墓穴。父亲,继母,弟弟,都死在这里,死在旧上海大律师吴凯声家的客厅里。死了,都死了。比如荣宁二府,落得大地白茫茫一片好不干净。干净是干净了,悲凉却是散不去的。
地点:康乐村(今延安中路740弄10号)
温暖的日子。父亲的书房和下午的阳光。在《孽海花》里寻找家族的轨迹,恋父情结像梅毒一样,静静的滋长,蔓延。
地点:白尔登公寓(今陕西南路213号)
法租界最著名的地段。与逸园跑狗场一墙之隔,阳台上,可以看见逸园夜总会的灯火和女人手腕上的钻石。
这个时候,母亲和姑姑还很富有,俄国司机,法国厨子,欧洲车子。在这里,她看尽上海的繁华与奢靡,也听到了一生中最坏的一个消息:父亲要结婚了。
地点:圣玛利亚女中(今长宁路1187号)
没有声音的花季。最自卑的是穿继母的旧衣服,最痛恨的是有才华的女生忽然嫁了人,最常用的口头语是:“我忘了呀!”最喜欢的食物是叉烧炒饭。最喜欢的人物是温莎公爵。
地点:伟达饭店(今淮海中路993号)
惘惘中的一个楔子。这是一个精致优雅的地方,坐落在充满异国情调以及白俄国罗宋汤的气息中,张爱玲的命运因为这里的两个星期被彻底改变。
地点:老宅,李鸿章给女儿的陪嫁(今康定东路87号)
旧的家。这是一个会闹鬼的房子,原本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里面种了许多的树木和花草。寂寥的夜里,草木纠缠在一起,在暗的地方生发出一片无可明状的模糊和暧昧。好像狐仙居住的场所,天一亮就不见了。
地点:开纳公寓(今武定西路1375号)
命运的一个界碑。院子里有一口井,跳下去,是中国老式女人的宿命;夜晚,张爱玲在袒露的屋顶阳台上徘徊,被母亲也被自己折磨着。
地点:圣约翰大学(今万航渡路1575号)
稍纵即逝的舞台。从香港回来,这样的人家,自然是选择圣约翰大学。开口问父亲要钱,给是给的,但是要看脸色,要听继母的闲话,苦痛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坚定,竟就是退学,做起了公寓里的作家。
地点:常德公寓(爱丁顿公寓,今常德路195号)
公寓作家的华彩段落。但也是有惊心动魄的。比如宣纸上的墨迹,原来的一点湮染开来,成为一片。连门上小小的猫眼也是故事。她在这里成名,这里恋爱,在这里秘密结婚,亦在这里黯然离婚。
地点:温州城里窦妇桥
乱世不了情。胡兰成逃到这里。危难中,一样的偷闲偷香。张爱玲辗转来探望,竟只能以表妹相称。大冷的天气里,坐在柴房泥地的小凳子上,看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依靠在一起。
地点:美丽园(今延安西路379弄28号)
她在这里遇见胡兰成。她只住了一夜,付出的是一生的劫难和孤独。即便如此,她也无话可说。只好由了胡兰成去说。
地点:重华公寓(今南京西路1081弄8号)
人生苍茫的一段日子。命运像耗子,在暗的洞穴里咬啮,颤抖。母亲回来,想和她相依为命,她拒绝了。她无法与母亲牵手,里面有一种凄厉的刺痛。
地点:卡尔登公寓(黄河路65号)
在上海的最后的证据。她是坐船走的。开船的时刻到了,惯常的汽笛,整个城都可以听到,即便没有什么可思念的人,听了也会落下泪来。没有送别者,没有。她戚然而决绝的离去。从此上海,是她越来越稀薄和不可触摸的影子。
地点:《金锁记》里曹七巧的家(今威海路598号)
写不尽的家族故事。因为有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群亲戚,张爱玲写出了自己家族里的《红楼梦》,更彻底与凄凉地表现了人性中的冷峻和不堪。
地点:苏青的家以及煤球炉(今自忠路244弄7号)
苏青住的地方现在是“新天地”边上的一块绿地,也种了杨柳。有风的日子里,柳枝飘啊飘,有思念在里面的。
地点:香港浅水湾,《倾城之恋》的舞台
中国版的帝国大厦,一群上海人在那里进进出出,战争让他们变得极度单纯,只要活着,只要快乐。没有内疚,也没有前途。那一切,全是传奇故事的内核。
地点:择邻处,继母的家(今常德路771-781弄)
择邻处,典型的上海石库门建筑,取“孟母迁,择邻处”的意思,有中国儒家的意味在里面。
择邻处是张爱玲的继母孙用番娘家的住处。孙用番的父亲是国民总理孙宝琦。孙宝琦有五个太太,二十四个子女。孙用番是姨太太所生。
地点:虹桥路沙逊别墅和《半生缘》
虹桥路1901年筑建,为租界越界筑路之一。张爱玲说,有人发了财,就到虹桥路上买地盖别墅。《半生缘》前半部,在石库门里,后半部,在虹桥路上的别墅里。
后记:想不想去看看她住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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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船的时刻到了,惯常的汽笛,整个城都可以听到,即便没有什么可思念的人,听了也会落下泪来。没有人来送别,没有。她戚然而决绝地离去,从此上海,是她越来越稀薄和不可触摸的。
前言
记不清是怎么跟淳子女士认识的,好像她邀请我到东方广播电台做节目,内容自然与张爱玲有关。在这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这位有名的节目主持人还是不折不扣的“张迷”。“张迷”实在太多了。 我们不常见面,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约了喝杯咖啡聊聊天,在上海虹桥路的“老树咖啡”、衡山路的“凯文咖啡”、长宁路的“真锅”咖啡馆,等等。话题仍然围绕着张爱玲。淳子谦虚,总说要向我请教。前些年的一天她欢欣地告诉我,她已写了一本《张爱玲地图》,我真是又惊又喜,不能不对她刮目相看。 众所周知,张爱玲是与上海结下不解之缘的。她的少年和青年时代在上海度过,她的文学生涯在上海起步,她的电影创作在上海发端,她的初恋也是在上海开始和结束的……总而言之,张爱玲的文学史地位、声名和深远影响都与上海息息相关。从某种意义讲,上海成就了张爱玲,没有上海也就没有张爱玲。也因此,原本要举行的内地首届张爱玲学术研讨会就以“张爱玲与上海:国族、城市、战争、性別”为题,上海是应该引张爱玲为自豪的,就像她引鲁迅、巴金为自豪一样。
内容概要
淳子,上海女作家,著有散文、小说、剧本二百多万字。
一九九三年,跟随电影《红玫瑰与白玫瑰》剧组,遍寻张爱玲在上海的足迹,进而发现张爱玲的作品竟是一部自我扩充、仿制、挪用的城市地图。于是,兴兴轰轰,把张爱玲与城市的关系作为一门显学来把玩。因为玩得认真,倒也自成一派。
章节摘录
江苏路285弄的形状像英文字母L,据房产档案记载,这一排小洋房建于1925年,50年代还非常偏僻,附近有大块空地,有人种菜,甚至有人养羊。因为是一条死弄堂,洋房的篱笆非常低矮,周围有几株大桑树,初夏,桑果满枝头,紫沉沉的,又大又甜。 “无巧不成书”,中国人的一句老话。 大约是在1966年前后,清朝邮传大臣盛宣怀的孙女盛佩玉不得不离开自己在淮海路上的房子,暂住女婿家里。女婿的祖父吴凯声在老上海为著名律师,亦做过联合国的外交官。当年外交界名女章含之的母亲为抚养章含之打官司,吴凯声亦是当事律师之一。 抗战胜利,国民党枪毙了陈公博后,吴凯声也被投进了监狱。吴公馆一大群曾经前呼后拥的仆人被遣散了,吴凯声的妻子爱伦则带着三个男孩子,用自己的积蓄,在江苏路买了这幢花园洋房,与吴凯声脱离了关系。 张爱玲的父亲张廷重死在这栋房子的一个小客厅里。 邻居回忆,那是1957年某日,周围的人突然神色怪异,小孩子挤在玻璃窗下看热闹。挤在前面的人说:“死掉了,死掉了。”又有人说:“看,看,给死人换衣裳了!” 屋里传来声音:“压一压,压一压,让肚皮里东西吐出来。”一阵静穆,突然只听得仆人拍手拍脚大叫起来:“老爷升天了!老爷升天了!” 孙用番的身体随之衰弱下去,家具也越来越少。她一直是靠变卖家产来维持生计。早先,她的房间虽逼仄,家具都是值钱的老货,座钟、照相架子都精致美观,连盛芝麻糊的碗盏、调羹都是古董。半盲以后,五官在脸上都走位了,手里拐杖依然是老货。还是一口标标准准的北京话,非常标准,不是那种胡同串子的京腔。当年,她嫁给张廷重时,张爱玲的父亲还有19处不动产。 弄堂里的小孩子都叫孙用番姑姑,说她是一个非常高雅的老太太。用高雅一词,尚觉无力。姑姑极有风度,面容端庄,皮肤是那种几代人过好日子积累下来的白皙。她孤身—人,却把日子过得稳稳当当。和邻居合用一个保姆,冲冲热水瓶,磨磨芝麻粉。她很喜欢弄堂里乖的小孩,把他们叫来,给他们吃蜜饯,糖果,还冲芝麻糊。 那个时代,每个人的命运都发生着深刻的变化。盛佩玉来到女婿家,惊讶地看见了张爱玲的继母孙用番。孙用番的眼睛已经失明,想来应该是白内障,现在很容易医治的病,因为那时被延误钙化了倒成了不治之症了。人依旧还是白皙,到底是享过福的人,身段还是摆在那里的,脑子亦是清楚的不得了。一口的京片子,又是票过京戏的人,很有一些舞台的味道。孙用番会打针,吴家的小孩子生病,就请孙用番过来打针。 盛佩玉是大人家出来的女子,做人很有分寸,不愿意说长道短的,只简约道:“孙用番一直照料着张爱玲的父亲,替他送终,这已经足够。”语气里是悲悯。 她死在1986年。 我寻找这个居所,亦是不易,一开始甚至是毫无线索。 云云,云云。只知道在江苏路,没有具体地址。又是无数的转托,终于在吴凯声的孙子吴教授那里问得地址,直奔过去。 早春,一些人家的院子里,有腊梅开在墙头上,虽是几近花靡,不过花枝里,花韵还是有的。 曲折的弄堂,房子隐在一个角落里。我敲了门,无人来应,但见门边的墙上歪歪斜斜地挂了几个牛奶箱。 吴教授说,张爱玲的父亲住在他们家的一间小客厅里,大约14个平米。先前,若是来了客人,把客厅中间的移门推开来,就是一个派对的舞厅了。平日里,这个小客厅并不待客,女主人只管往里面摆放一些时鲜的瓜果与点心,谁饿了,谁自己去那里觅食。逢着节日或者生日宴,院子里停满了各色车子。待到酒足饭饱,兴意阑珊,客人们寒暄着出得门来,招呼自己的司机回府;司机赶紧灭了嘴边烟卷,从下房里出来。地方到底还是小,等着车子一辆一辆倒出了院子,怎么着也得两三支烟的工夫。逢到这个时刻,小时候的吴教授最兴奋了,爬到大树上看热闹,反正那会子,大人来不及教训他的。后来吴家也是不济,把房子分租出去,才有了张爱玲家族最后的故事。 房子小,张爱玲的弟弟张子静—直住在同学家里。父亲去世,继母搬来娘家的人,劝说张子静放弃对这个小客厅的处分权。张子静向来不懂得聚财敛财,只是那时自己也艰难,念及晚年的处境,竟是没有答应,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子静一直在郊区的中学教英文。玻璃窗碎了就用报纸糊了起来,一只黑白电视机,一件牛灰灰中式棉袄。常常抄着一只空瓶,到弄堂口小店换一瓶低价的红葡萄酒。 邻居说,张老师(张子静)很胆小,人也怪怪的,不敢正眼瞧人,是躲在窗后或者门后张望的那种。他经常来问继母耍零花钱,大约觉得应该的,因为父亲的遗产都是继母收在那里的。 虽然家已经败掉,还是大少爷的做派,袜子脏了,不愿意洗,扔掉了事。实在饿的不行了,拿一个托盘,里面搁一些调料,去吴教授家的厨房里做一点东西果腹。 郊区中学教师,微薄的薪水。退休后,找几个学生教教外语,钱是没有的,只是逢年过节,学生的家长送一点礼物来表心意。 弟弟以为姐姐在美国,总归应该富的,又听说母亲把遗产给了张爱玲,便写了信去。张爱玲回信道:自己也是勉强度日,实在无力帮助弟弟。后来读到张爱玲在香港写给赖雅的信,张爱玲岂止勉强度日,实在是泣血挣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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