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十年目睹记》书评

出版社:文化艺术出版社
出版日期:1984-04
ISBN:SH10228-084
作者:龙公(姚鹓雏)
页数:296页

诗歌之别

出自第三回 秦和尚食糖成癖 郑诗人罢酒无家敬斋道:“我前天遇到颜仲实,他是个会念西洋诗的,他同我讲了一大篇关于新旧诗的话,我如今学说出来,在你们俩诗伯词人面前,领教领教。仲实他说,诗的分别,完全不在什么白话文言,从根本上讲起来,这两个名词就不能成立。古人作诗,有所谓出口成章,可见不过是拿要说的话整理出来,成了条理,便是文章。决不是要离开语言,另造一种称为文章的。不过后人拿现在通行的语言,谓之‘话’,拿过去时代的人讲的语言,谓之‘文’。这其间止有过去与现在之分,实没有文言与白话之别。但是中国文人有一种重古轻今的习惯,不肯拿现在通俗的语言放在文章中,强造出一个雅俗之分,便就有文白之判。其实‘雅’乃‘夏’之转音,夏即中夏,雅言便是中国的通行话,也是要讲普遍流行的,并不是不通俗的谓之雅。至于诗,是从来不禁用俗语的,如何能有文言白话之分呢?还是称为新体诗转为妥帖些,然则不过是体制的变迁罢了。诗体有数百年而一变,也有百年数十年而一变。从古以来,就是如此的,有什么稀奇。风雅颂时代的四言,变而为苏李时代的五言,苏李时代的五言,变而为李杜时代的七言,不但是章句的不同,便是作风也完全两样。中国人虽好古,依旧逃不出时代变迁四字,不然则近代的诗人,还是要模仿着‘关关雎鸠’‘出其东门’了,那有此理?清初袁简斋诗话中说古体之不宜拘泥不变,他引了一节笑话说道:《诗经》上的‘采采卷耳,薄言采之’,如果现在有人模仿着作道‘点点蜡烛,薄言点之’,那还成其为诗吗?在二三百年以前的诗人,早已知道诗体之不能不变。现在潮流激荡,推陈出新,比从前还要加倍的迅速,加倍的厉害则有之,这完全是风气的推移,思想的转变,也决非一人一集之力。这武式之不过做了现代新体诗的陈涉罢了。至于新诗要破除旧有一切音韵格律,这也还要商量。旧诗的不好地方,第一在模仿古人,变成古人奴隶,不能表现个性。从前往往称赞这人的诗好,说什么‘逼近李杜’、‘神似苏黄’,其实你生于今世,时代环境,名物制度,完全与李杜苏黄不同,哪有作的诗会一模一样,不差稷黍之理?就如现在京戏行中,黄三名为活曹操,三麻子称为活关公,究竟曹操、关公真如黄三、三麻子扮演的样子吗?试问赞叹的人,究竟何处会见过关公?几时遇着了曹操?也不过人云亦云,瞎说一声罢了。更进一步说,即使作的诗完全像了古人,但不知你自己到哪里去了。真如《笑林》上讲的,一个解差押解一个和尚,那和尚乘解差熟睡,将他剃光了头,加上枷锁,自己便连夜逃去。解差醒来,不见和尚,摸一摸头,惊道:‘和尚在这里,我到哪里去了?’再则,如果你的诗果然像李杜苏黄,李杜苏黄的诗集现在没有禁止翻印,人家也只消拿他们本集来研究,决无须乎请教到你的大作。这便是作就是的只知拜古,不能表现个性的坏处。第二是偏重描写外境,讲究虚伪的色彩,不能深刻的写出内心。石遗室论诗说得好,明人诗:‘留客山中生桂树,怀人江上落梅花’最为清俊。但还是着眼于以‘桂树’‘梅花’而不能舍尔。从这一段话看来,可知现在作旧诗的人,已然觉悟到偏重外境,耽着色彩之无谓,而着眼于挥发性灵。所以清初 的袁子才、赵云崧,艺术手段虽不高,却实在要想脱去旧的一切陈腐色彩,实行诗界革命。现在的同光体诗派诗人,也是厌弃色彩,注重内心。不过与最近新派诗家不同之点,是在同一描写内心,而同光诗派还是以个人之感想咏叹为主体,最近新诗则更多数着眼在一社会、一时代,描写群众的心理和痛苦。旧诗之为人诟病,大约不外乎上面两层原因。至于声韵格律的枷锁,旧诗作家也早想脱除。沈约的四声八病,现在还有人提起吗?不过没有如此刻作新诗的连韵也可以不押,破除的赤裸裸的一无存留罢了。其实诗之所以为诗,毕竟要声韵和谐,带些听觉的美感,不然,便与短文有什么分别?西洋英法诗体,没有不讲声韵的,英诗尤其谨严。虽是晚近盛行的新浪漫派诗人,确有破除音律的作品,但究竟尚非是诗坛定论。。。。。”按:敬斋:指梁公约。武式之:指胡适。颜仲实:指曾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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