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本无碍》书评

出版社:光啟文化事業
ISBN:9789575462789
作者:肯恩.威爾伯
页数:200页

一本用思辨的方法传达生命真谛的书

首先感谢大红包的赠与,让我有机会看见了这本书。一本很棒的书,大概是比较适合我这样的书虫看吧,对于布什很适应阅读哲学书对新时代的观念不是很了解的人来说也许会难以下咽。我感觉这是一本针对习惯于用逻辑思考,司徒通过思维来解决问题的人比较适合,虽然他最终的路是指向对思维虚幻的认知和对自己内在灵性力量和直觉的确认和认可。现在距离看这本书的时间已经过去近一年了,书中的内容记忆已经g不是很清晰了,但是他采用了严密的逻辑引用了各种经典的观念和语言来表述他们最终指向的只是同一个事物,通过对他数的阅读了领悟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去体味传统经典和各种宗教试图传达给我们的内核,帮助我们看见世界的真相和真实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

由「亚当、亚里士多德、毕达哥拉斯、牛顿」回归

我要到对岸去   河水涂改着天空的颜色   也涂改着我,我在流动   我的影子站在岸边   像一棵被雷电烧焦的树   我要到对岸去   对岸的树丛中   惊起一只孤独的野鸽   向我飞来——北岛《界限》在人类生存的时空领域里,似乎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界限:事物间的分界,性质之根本区别,矛盾之对立面,时空的差别等。此书英文名叫“No boundary”,本意就是无界限,而中文译名显得相对狭隘。所谓“碍”仅是人类所不期望的一方面,而界限两方在宇宙范围内都是存在的,从本书立场出发应该在本质上属于同类,并且是无所谓“有无”的。本文仅仅是想想通过一些琐碎的笔记和思考整理一下头绪。实际或许逻辑不严谨,看上去漏洞百出,再等候的实践检验和不断升华的领悟,慢慢补充修改。一 灵与肉亚当划分一切。他将人类和完美的神隔绝,这样的界限被称为“原罪”。神起初创造人的完美结构灵、魂、体,其中灵起着主导地位,魂与体伏在灵的掌控之下。灵里可以与神有着完美的交流和想通,从神得着智慧、能力、权柄、荣耀、平安、亮光。亚当的罪使其灵性当即死亡,失去了与神交通的能力,魂与体不再受灵力约束,自我不断膨胀,造成人性的坠落。失去灵的魂与体在身与心上产生了一条裂谷。意识层次不同界限的表现也不同。有人将人与外界区分开来,正如弗洛伊德所说“陌生人就是敌人”,所拥有与非拥有便是其内心的界限,这属于“皮肤界限”;有人将体看做魂的载体,正如圣方济所称“可怜的驴子兄弟”,自我的意识和肉体便是内心的界限。在历史的洪流中人性是不断发展的,必须不断愈合意识和潜意识的过度分裂,愈合自我与身体的分裂,重塑有机生命体,才能进一步自我解放,破除心障,与真我、他人、天地相合,以求得真正的人性解放。二 自然界与人类社会亚里士多德使分类更加精密。他把科学分为:理论的科学(数学、自然科学和后来被称为形而上学的第一哲学);实践的科学(伦理学、政治学、经济学、战略学和修饰学);创造的科学,即诗学。科学的划分让我们进一步确信,每一种存在都是思考与分析的客体,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不被神、机会和幻术所控制,而是遵循着一定的规律运行。学科划分的世界观给我们的方法论是,在不同的思维界限学科界限之中,理所当然我们应当通过实验和逻辑分析,得出自己的结论,这样便可加深对人类周围环境的了解,进一步趋利避害。这种做法其实从科学的角度,在自然界与人类社会中划出重重界限。例如在微观经济学范畴中,因为资源有限我们必须最大化效用,由此从供求两个截然不同的方面出发进行分析,使生产者和消费者采取合理的决策,让市场有序地运行。而今表面上人们的生活水平进一步提高,我们似乎觉得科学极大的推动了整个自然结合社会的进步,实际上天平也在往另一段倾斜:人类社会结构更加复杂,非理性行为越来越难以得到控制;自然界资源锐减环境不断恶化,气候变化、疾病出现、地理结构改变也超出自然科学理论范围。再例如在哲学范畴中,消弭对立的方式,不是否定一方就是将一方归结到另一方之下:唯物论者将意识置于物质之下,一元论者把多元纳入一体之中。我们总是骄傲地认为,我们进一步了解了自然,进一步的提高了控制自然的能力。我们赞美科技,歌颂进步与发展。如果以幸福感作为标准,从始存的700万年以来,人类到底进步了多少?我们总是想,消除不快便能活的美好,但在这个焦虑的时代,承受着未来的震荡,感染了疏离症与挫折感,人们在满足的生活中反而失去了本来的目的。三 思维与存在毕达哥拉斯划分的界限更加复杂抽象。无论是解说外在物质世界,还是描写内在精神世界,都不能没有数学。数学便可概括万物。毕达哥拉斯学派从数学的角度,即数量上的矛盾关系列举出对立的范畴,其中有限与无限、一与多的对立是最基本的对立,并称世界上一切事物均还原为所列出的十对对立。数学是界限中的界限,属于形而上范畴,而发展的代数更是形上的形上范畴。除了最基本的计算、衡量,还能够推断出原理和定律。例如,黄金分割点便是代数中的精华成果之一。它使人们通过较少的实验就能找到更有的选择,在建筑、医学、文艺、工农生产和和科学实验中都被广泛地应用。这样看来,思维似乎能够解释、分析一切存在。我们都知道思维和存在是哲学的基本问题,它产生了物质和意识何者为第一性的争论并导致不同思想流派的形成,为我们认识和改造世界提供了原则,引导我们不断更新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和审美意识,现实地变革自己的生存状态和生活方式。我们连想都不去想,但界限就一切冲突与不和谐的根源,这是事实。形而上的思维方法,无非是把思维与存在割裂开来,通过抽象的界限重新处理界限,以抽象思维解释一切所产生的科技的潜力并没有使人类成功驾驭世界,而是增加了与世界的疏离感。四 统一牛顿形成了更加抽象的原理和定律。在《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里,牛顿用数学方法阐明了宇宙中最基本的法则——万有引力定律和三大运动定律。这四条定律构成了一个统一的体系,被认为是“人类智慧史上最伟大的一个成就”。由此奠定了之后三个世纪中物理界的科学观点,并成为现代工程学的基础。牛顿为人类建立起“理性主义”的旗帜,开启工业革命的大门。在天文学上,他通过论证开普勒行星运动定律与他的引力理论间的一致性,展示了地面物体与天体的运动都遵循着相同的自然定律;在力学上,牛顿阐明了动量和角动量守恒之原理;在光学上,他发明了反射式望远镜,并基于对三棱镜将白光发散成可见光谱的观察,发展出了颜色理论;在声学上,他还系统地表述了冷却定律,并研究了音速;在数学上,牛顿与莱布尼茨共同提出微积分学说的理论,他也证明了广义二项式定理,并为幂级数的研究作出了贡献。各种各样的新定理、新公式被不断确立,数字开始了向定理的转变,整个世界掌控在原理、公式之下。十七世纪牛顿建立的基础学科为近代经典物理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人们以力学模型认识各种物理现象,随着新数学方法被广泛引进物理学,波动光学、热力学和分子运动论、经典电磁场理论等完整的、解析式的理论体系的不断建立,经典物理学不断趋于完善,更加能够解释自然界中的统一性。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建立,克服了经典物理学无法适应更高速更微观更深入研究的危机,完成了从经典物理学到现代物理学的转变,使物理学的理论基础发生了质的飞跃。量子力学基本观点正如斯坦普所言“每个粒子并非独立实体,其基本上是一群关联作用,不断伸向其他实体。”这改变了人们的物理世界图景,引起了人们对物质、运动、空间、时间、因果律乃至生命现象的认识的重大变化,对物理学理论的性质的认识也发生了重大变化。量子物理学的发展进一步证明了:界限并非真实存在,只是为了方便人累计量。正如爱丁顿说说:“认为自然率能解释一切现象,其实只能解释我们所假设出来的界限而已,并未触及现象本身。”在纽约滨州的大学中传授藏传佛教的张澄基居士说,无法边界中,每一样东西都同时包含了其他,圆满无缺,通达三世。不同于西方物理学,大乘佛教早就提出了“一切即一,一即一切”的观念。万物皆属于一个大体,例如我们所称之“一体”、“宇宙”、“大我”、“道”,这帮助人们从复杂的冲突中解脱、悟道、涅槃。西方现代物理学和东方哲学告诉我们,公认的世界不是由无数个独立个体组成,而是整体的一个不可分割的形态,对立的事物便相互依存,彼此交融。宇宙中所有客体,不过是统一能量的不同形式,界限只是人制造的分离、冲突、妄想而已。从宇宙时空整体的范围看来,界限中的我们仍在不断发展。马克思主义定义发展为“事物的前进与上升,即新事物的产生和旧事物的灭亡”,宏观上看只是事物的组合架构在不断变化罢了。我们分析界限并非否定界限,否定科学成果和社会发展,而是看到事物间内在的统一性,而打破不切实际的幻想,认识到一切福利终究伴随着损失,在瞬息万变中保持自我,进一步提升心理层次,解放人性,最终实现成长。

第十章 意识的终极境界

第十章 意识的终极境界即无创造,也无毁灭;即无命运,也无自由意志;即无修持,也无成就;这便是最终的真理。——拉曼那•马哈希正因一体意识是〔非时间性〕的,是纯粹的现在,因为无境可至,它就在这里。马哈希说:一体意识是无法可修的,这便是他对真理的最后表白。我们花了这么多时间,一路寻找深入意识层次的具体办法,到此却听见这莫名其妙的结论,岂不令人灰心丧志?上述几章都至少具体地提出了某些治疗或修行方法,协助我们深入每一层次,那是因为它们仍属于尚未圆满的局部意识,彼此各异,才有个别发展的余地。正因它们各有界限,不论多么明显或隐晦,我们才能找到攀登的途径。可是到了一体意识,情形就不同了。因为它不是局部的境界,它像是一面明镜,无所不容,无法将它与其他意识层次分开,它是所有层次的真正本质及基础,如果它和任何境界有所不同,〔例如说,它和你此刻的意识有所不同〕,这便表示它有所界限,才能与你当前的意识分开。然而一体意识并没有界限,故无法与任何东西分离。人们必须在每一个刹那中悟出这究竟的道理来。也许我用个简单的比喻,会有助于你的了解。种种层次犹如海面的浪花,彼此互异,靠近边的浪花比较强烈,远处的浪花就比较平缓;每一朵浪花力道,形态皆不同,如果你喜欢冲浪,你知道如何选择某一个波浪,施展你的驾驭本事。每一意识层次,就好比是某一种波浪,容你施展出正确的技巧来操纵它。一体意识却不象某个浪花一般,它是海水本身,在海水与波浪之间并没有区分的界限,海水在所有的波浪中,因此没有哪一个波浪更湿、更咸一点。如果你想找出波浪的湿性,从一个波浪跳入另一个波浪,并无济于事。同样的,追寻一体意识的人就好像想从一朵一朵的浪花中寻找海水。因此马哈希说:〔即无修炼,也无成就。〕日本普严禅师也有一段类似的比喻:“多么可怜阿 !真理就近在眼前,人们却往天边去寻;他们好像立于水中,却向人祈求水喝。”由此可见,一体意识是无法可修的。他不属于相互对立的某种特殊经验,而是当前每个经验的真相。当前除了现在以外,别无他物,它就在眼前,哪里需要任何方法和途径?如果你整个人已经浸在水里,还需另找个弄湿身体的方法吗?因此古今得道者都一致强调,绝对本体是无径可至的,一体意识也是无法可得的。断济禅师云:〔无所得之说乃是真理,绝非戏言。〕基督教的厄卡特大师也说:〔你们若不藉著意象,不执著任何方法,你们将会认识天主。〕近代的哲人克里希那摩提也说:〔一切的真相就在眼前,你用不着到处寻求。凡有心寻找真理的人绝对找不到它。〕正如厄卡特所说,没有任何方法,技巧,途径能够抵达绝对之境,因为它在本质上是无时无处不在的。我们正和那穿梭在浪涛中,想办法找出湿性本质的人一样,无法静止片刻认为近在眼前的真相。我们总是东奔西走,离答案越来越远,如果我们仅知引颈眺望未来,哪能真正看见当前的现状。我们的寻求及愿望本身遮蔽了我们的眼光。总而言之,当下的这个经验本是我们寻求的捷径,我们却想尽办法逃避它。我们并不真想找到答案,我们是在逃避答案。那么我们是否应该什么也不做,只是尽量面对当下片刻吗?听起来很有道理,事实不然。什么也并不是解决办法。为什么我们什么也不做呢?不正是想躲开眼前的波浪,去寻找一个更〔湿〕的真理吗?不论我们做或不做,都是一种造作行为,这第一步棋就走错了。这就是一体意识的一大厄诡:我们都很清楚,你无法靠任何做为去获得它;我们又发现,如果什么也不做,我们永远都是这副德性。马祖禅师说的极其彻底:〔人在道中是无法可寻的,如果有法可修,则法成而道亡。〕道中即无法可修,行者只需保持天真一片。至此,我们开始进入了神秘传统的智慧精髓。想要证悟一体意识,确实需要某些特殊准备。它们却不是必要的因素,而且这些预备本身即是一体意识的流露,而非引入一体意识的途径,它们只是那根本悟境自然现出的喜悦而已。一体意识并非靠任何方法所达成的未来境界。如果它有未来,也必有一个开始,那么好似它现在尚未存在,才需等到未来出现,如此将一体意识放在时间的框架中,是极大的错误。它是永恒的。无处不在的一体意识,就是根本的悟境,是当下此刻与一切时间的根源。故禅师常说:〔悟后方是真修〕,修行法门无法产生悟境,悟境却能生出真正的修行。我们的修行也无法带来一体意识,因为它始终就在一体意识中。基督教神秘学派就有如是的论点:真正的祈祷,并不是你在寻找天主,而是天主在向你祈祷。或是〔安心吧!除非你已先被我觅得,你是不会寻找我的。〕由此可见,我们的修持本身即是目标。目的与手段,过程与终点,起点与终点原是一回事。那么我们不禁会问:如果我们已经拥有佛性或无形的基督或是原始的慧根等等,为什么还要修行?正因为某些修持的心境乃是一体意识的表达,修又何妨?无价的珠宝除非你使用它,炫耀它,本来是没有世俗的价值的。同理,修行的真谛乃在于充分发挥出纯洁无染的灵性悟境,虽然外表看来,修行好像是为了悟道,就像在禅七中,我们并不是想变成佛陀,而是表现出我们本是佛陀,让我再引述一段铃木大佐的话:“当我们开始坐禅时,无矣修行,悟境就已存在其中了。不论你坐不坐禅,你早已本具佛性。我们所以继续坐禅,是为了效法佛陀而已。因此,我们坐在这儿,不是为了成就什么,只是表现我们的本性罢了,这就是修行。禅坐本身即是本性的当下流露。我们甚至可以说,禅坐乃是人类唯一的修持,这种生活方式乃是唯一的生活方式。”铃木禅师并非指佛教为唯一的生活方式,而是指一体意识或〔大心〕,也就是在每个刹那活出悟境的喜悦及满足,才是唯一的生活之道。由此观之,痛苦的形式虽有万般,生活方式却只有一种。如果我们了解了修行的真谛,行住坐卧便都是修行,都是悟心的流露,从那无界限之永恒境界生发出来,成为终极一切的圆满表达。因此我们的祈祷修行,不论是坐禅,念短诵,行圣事,读经,甚至连洗碗,缴税都成了我们的修行。洗碗时,我们无需努力意持悟境,洗碗本身就是悟境。因此我们可以采用不同的灵修法门来呈现我们的一体意识。本书由于篇幅所限,无法一一介绍东西方的修行方法,只能概括描述一下修行所能带给我们的智慧及改变,让你至少对灵修的作用有些概念,然后自己作最明智的选择。当一个人认真修行一阵子以后,便会发现一个严重的现象:根本没有人稀罕这个一体意识。事实上,我们一直在抗拒一体意识,逃避天主,背道而行,我们忙着从一浪越过另一浪,就是不肯停留在当前这浪中体验一下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体意识就是当前这一刹那,罔顾其一,便会两头并失。若套句神学术语:你是在抗拒临在于一切的真神。如果你还嫌弃生活中的一部分,你就是嫌弃的某一部分,因此间接否认了一体意识。识破内心暗藏的抗拒心理乃是悟道的关键所在。我们知道,这并不是我们初犯的毛病,每一意识层次实际上就是靠某一形式的抗拒否认心态所造成的。如果我们想由角色层次深入自我层次,首应化解的,便是对阴影的抗拒。难怪弗洛依德说:〔心理分析的整个理论都是建在认出患者对自己潜意识时所生出的抗拒心理上。〕当我们深入自己的阴影时,便会看到抗拒心理俯拾即是。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排斥角色形象难以接受的想法或冲动,于是这被抗拒的东西便转为阴影,在这身上留下某种伤痕或症状,使得此人不得不与焦虑或恐惧挣扎不已。直到他把这阴影投射出去,被投射之人便成了问题症结,冲突的根源。最奇怪的是此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抗拒。表面上他会想,如果一切都按他的意思去做,他便不至于受苦或惹上麻烦。这想法只对了一半,因为陌生的另一半(阴影)乐于修理他一顿,他不自觉地伤自己。正因他不觉,因而不知该如何解决,他根本不承认问题在于他自己,还会反过来为自己的受苦而辩护。除非他肯面对自己对阴影的排斥心理,成长几乎不可能,因为抗拒耗尽了他成长的精力。因此,角色层次的心理治疗家的首要任务,便是协助个人了解并化解他对自己的阴影的排斥心理。心理学家并无意除掉这抗拒或不加理会,他只是帮助此人认出他为什么,又如何排斥阴影,只要当事人具体看出自己的抗拒才是症结所在,便自然而然地开始放松那抗拒,而面对他的阴影。如果这人不知道问题的症结在于他的排斥,却一味想解决阴影所带来的问题,他便会使劲打击这阴影,使问题更加恶化。心理分析学早已发展找出阴影的一套办法。他们用自由联想的方法,让当事人想到便说,不论多么语无伦次或荒谬离谱都不要紧。话匣一开后,一连串的联想,记忆,幻想都跟着出来了。突然,当事人会触到一个死结似的,脑子里立刻呈现一片空白,或感到羞愧,或感到僵化。这是因为藉着自由联想之故。他稍微放松了抗拒心理,阴影中的念头或冲动便会趁着比较自由的机会,逐渐现身。阴影一现身,此人便会生出自卫及排斥的反应,使大脑一片空白,迫使自由联想暂时中断。心理辅导并无意促使当事人立刻面对阴影的念头,他只是设法找出此人所排斥的某类感觉,让他看到自己否定逃避的各种花招,进一步帮助他自在地面对自己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念头。渐渐的,此人对自己的冲动,念头,阴影,不再有排斥之心,得以发展出一个较正确且容易接受的自我形象来。这是第一种抗拒心理,排斥那阴影,不让真正的自我形象显露出来。到了下一层次,我们发现自我也开始排斥〔人马座〕的整体觉受。由于〔人马座〕的觉受乃是建筑在每个刹那即逝的现在,而自我却不愿将注意力长久集中于当下的现实,遂构成某种排斥。由此可见,自我对〔人马座〕的排斥,其实就是当下此刻的抗拒心理。由于思想本身是在时空中运作的,审思过去,推想未来,成为〔人马座〕的主要障碍。治疗自我时,人们所要化解的乃是思想中的抗拒倾向,可是治疗〔人马座〕时,思想本身即是抗拒。若再往深处看,所有的治疗法也是另一种抗拒,〔人马座〕的心理学泰斗帕鸥斯曾说:〔由于逃避本身成了神经失调的病症,我不再使用自由联想的方式,而该用集中心思来对质逃避的倾向。〕也就是把心思集中在当前的一切以及身心的觉受上。帕欧斯后来改用〔当下之觉〕取代受人类误解的〔集中心神〕一词。他认为逃避〔人马座〕的当下现实,乃是真正的病根。在〔人马座〕心理治疗法中,以完形心理学为翘楚。它不再纵容思潮任意流窜,当当事人切断念头,集中心神于当下一刻。心理学家在旁边所注意的,不再是思潮的阻碍,而是当事人常不知不觉地离开当前觉识,而滑入思想的现象,使得当事人深切意识到自己如何想逃避当下的〔人马座〕境界而逃入自我层次里,自我层次的治疗法尽量帮助当事人发掘过去的往事,〔人马座〕的治疗法则阻止他回忆往事。由于每一层次的抗拒模式不同,所以处理得技巧也不同,各有它的理论基础及目的。我们已看见了每一层不同的抗拒或逃避模式。在角色的层次,我们抗拒与各种形式的阴影结合;在自我层次,我们拒绝与人马座的特质结合;最后,由人马座进入超人格层次时,我们发现最根本的抗拒心理,即是排斥一体意识。我们同时看出了,每一种抗拒心理都使一部分的自己被剔除出去,成为外在的客体,阴影变成了外面的陌生东西,身体又变成下面的陌生玩意儿,在意识层次底部,我们也同样把周遭的一切整个剔除身外。草木星辰这些外境本来和阴影,身体一般都是我们的一部分。这基本的排斥心理构成了我们的日常知觉活动,视一切客体为与我们毫不相关的外物。就像我们抗拒与这阴影合一,与身体合一一般,我们也对一体意识境界抗拒到底。现在我们再回到我们的主题上:透过相关的灵性修持,我们逐渐认出自己如何抗拒这一体意识,灵修迫使抗拒心理现出原型来,使我们看到自己并不想要一体意识,我们想尽办法逃避它。这个认识是一切的转折点,如此我们才有机会面对面处理它,撤去自由解脱的最后一道的障碍。这些灵修方法究竟有何奇特之处,能揭露我们对一体意识的排斥心理。我们终日忙着各式各样的活动,为什么独由此类称为〔灵性〕的活动?究竟静坐,默想,献身于天主或追随师父有何独特的地方呢?他们真的有效吗?想要了解这些,我们必须先对大彻大悟之境有所知解才行。首先,我们知道每一层次都有它特殊的抗拒心理,而每一层次的心理治疗也都有其方便法门,帮助个人突破成长;虽然方法各异,我们仍可追问:他们成功的秘诀何在?答案是:每一种方便法门能突破某一类的抗拒心理。我们不妨再举些例子来说明这点:心理分析法使用自由联想的方式来帮忙个人深入自我,在自我层次中的人,较容易自由联想,因为被自我压抑或排斥的念头并不多。但在角色层次则很难,因为许多他不想面对的念头都趁自由联想的机会,冲破理性的防线频频探头,使得自由联想进行得时而滔滔宣泄,时而欲言又止。有经验的心理辅导便会认出这些障碍便是抗拒心理的作祟。这些治疗法提供了特殊氛围,使抗拒心理易于现身。除此以外,自由联想同时还有化解抗拒之效,因为你无法一边抗拒又一边自由联想吧!只要当事人能够安心处于自由联想的氛围中,此疗法的绩效便显示出来了。〔人马座〕的方便法门也是同样的运作方式。例如:辅导者让当事人放下昨日及明日的念头,只纯粹觉于当下这一刹那,这就是制造特殊氛围,使有机生命能整体地呈现,反之,囿于时空的自我则无法现身。难怪自我会不断排斥现在这一瞬,设法溜到昨天及明日的思想里。心理辅导会鼓励当事人尽量存留于那氛围中,使得不断像逃离当下一刻的排斥倾向知难后退。若非亲身试过那些方法,一般人根本不会觉察自己在排斥什么。总之,每一层次的方便法门在显示抗拒心理之余,还有吓阻的作用。若非你的抗拒受到抑制,你根本不会觉察它的存在。那些方便法门,不仅有抑制作用,还为你启示了更深的无抗拒之境界。其实这一层次的方便法门,正是下一层次的自然心境。也就是说,这一层次所修的境界,正是下一层次的生活特质,藉着实习那些特质,突显出使你无法深入的排斥心理,然后化解它,你便能重新回归更深的自我。至此,我们便可以再回主题,讨论灵修所反映出来的最基本的抗拒形式,以及化解方法。请记住,我们所针对的,乃是对一体意识的排拒心理,而非一体意识本身。除非你先具体认出自己排斥一体意识的手段,否则所有的修行只是徒然而已,因为你所修养的很可能是你潜意识所要逃避的。就像在其他意识层次一样,许多问题都是我们制造出来的,在这最深层次,我们也偷偷制造出〔未开悟〕的许多症状。如我们好似渴望它,内地里我们想尽办法阻止它,这种抗拒心理便是症结所在。所以我们无需努力争取一体意识,只要我们能看出自己是怎么逃离它的,就够了。一看破此点,自己也瞥见一体意识的本来面目。因那能看破抗拒的本身就是从不受束缚的整体。这根本的抗拒,就像其他意识层次中的抗拒一样,绝非毫无原由,未经你同意,就掉在你头上,或发生于过去的不速之客。其实,它是你现在正不知不觉地在做,在进行的一种活动。简言之,就是当今人类不愿面对现实真相的心理阻碍了一体意识,再讲的露骨一点,就是因为此刻你不愿去看现在的真实面目。整体而言,全世界都弥漫着一种气氛:不愿面对,也拒绝接受当下经验的整个本质,不只是拒绝面对某一部分的本质或某一特定范畴,某一明显层次的本质,而是拒绝它整体性存在。我们将会看出,人类所逃避的不只是瞬间的现在,而是永恒的现在,那就是一体意识。由于这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因此你若将这种排拒视为天经地义,也很难显出任何毛病。只有较浮面层次的抗拒才会显得古怪神经,这最根本的抗拒形式却极其隐秘,可是我们的内心仍不难直觉到它。我们不知何故,就是无法接受整体的境界,好似内心有种紧张,将我们由普遍性的存在推开。我们总是东张西望的,好像故意不容自己的意识安处于当前的一切之上。我们就是喜欢东张西望地避开当前的形形色色,因为那微妙的抗拒心理,我们逐渐表现在行动上。因而远离了一体意识,于是我们好似迷失了自性。一旦〔失去〕一体意识,我们立刻堕入充满界限,时空,痛苦,死亡的世界中。可是我们在界限与冲突的挣扎时,却又渴望重回那无限的一体境界。我们所有的欲望与抱负不过是那已失去的一体意识的替代品或安慰剂罢了。但它只能满足部分心灵,另一半仍感到失落。总而言之,人生最基本的欲望却乃是一体意识,可是他一生都在排拒它。我们虽然不断寻求一体意识,却又不明究理地故意不让自己找到,因为我们不断逃避现在这一刻。我们总是感到现在有些不对劲,还不够好,所以不肯安适其中,不断向前探寻梦想中更新更好的现在,于是我们跃入浪中,浮浮沉沉,在时光中追寻最终极的大浪,解除我们对真理的饥渴。我们从不正视眼前的浪花,却期待着一个浪花为我们启示潮湿的意义。我们永远在追寻,也永远地失落。你愈由现在撤离,愈强烈地暗示你身处于现在之外。你愈远离当前的世界,愈表示你与那世界互不相属。于是,你与世界的界限便出现了。因此我们可以说,视世界为外在的客体,实际上就是对当前经验的一种抗拒及分化作用。我们一由现在抽身,于一体意识分立,意识层次的种种界限就展开了。我们在第六章所提到的第一因,就是这个抽身撤离之举,它形成了人生最根本的界限。因此我们说:〔这最根本的界限就是生生不已的第一因,隐藏在我们当前的每个行动中。〕只要我们拒而不看当前的经验世界,向他处不断张望及移动,我们便分裂了世界。内在的经验,我们当做旁观者,经验者与行动者;外在的经验,我们视为被观察,经验与行动的对象。一条虚妄的界限,就在你——经验者,与它——经验的对象之间分开为两个世界。意识层次由此界限而展开,冲突也随之而起。除此以外,我们的世界还承受了另一种分裂:我们不断由普遍的现在逃离出来,期待有个未来能吸收这个现在我们幻想除了现在以外,还有另一种时间会收容我们。时间观念就这样形成了。当我们由〔非时间性〕的现在经验脱身后,便会误以为经验本身也同样前后移动,于是永恒而非时间性的现在,便沦为无常的一瞬间了。经验也好似擦身而过,一个个排列为一直线,其实都是因为我们一次又一次地从现在逃离之故。是我们在移动,而非经验本身的移动。于是我们便难免害怕死亡,害怕没有未来,害怕无路可逃。当我们离开当前的世界而去时,显得世界好像也弃我们而去。永恒的现在似乎被限制束缚了,夹在我们所经历的过去以及即将逃入的未来之间。过去成为我们逃离的起点,未来则是我们逃离的终点,于是在逃来逃去之际,我们制造出以前及以后的幻相。〔现在〕则成了逃避的本身,静静地在消逝之中,我们才会感到时光的流逝。总之,逃离现在,即是切断我们当前的经验,而将自己投身于时间,历史,命运及死亡中。我们不愿面对当前经验的整体性及真实面目,普遍一致地想抽身而出,这是我们最根深蒂固的抗拒心理。某些灵修方法就是企图揭开它的真相,抑制它的气焰。当人们开始修行时,便很快看出自己逃离的行动,自己不仅一直在逃,还不断抗拒一体意识〔或是天主的旨意,道,师父或悟境〕。他在各种借口的掩护下,排斥现在回顾过去,迈向未来,烦恼及痛苦随之而起。可是,这却是进步的现象,因为只要他看见了自己的根本抗拒,这抗拒的倾向自然松弛下来,就和所有的心理治疗法一样,修行也有一段〔蜜月期〕,他会感到十分喜悦,修行的法门坚固了他,因他看见了终极的希望,彻底地解脱。他也许还会享有〔超人格〕的智慧〔见上章〕。又因为他看到了根本的抗拒,开始了解自己的障碍。他知道自己应该舍弃不断想逃离的冲动。紧接而来的便是无情的打击,蜜月期突然被打断了。因为他怎么可能停止逃离?譬如说:此刻他看到了自己正有此意逃离现在,他便决定不让自己离开,可是这个不让自己离开的举动,却是另一个行动,他必须付诸下一个行动才能制止这个行动,因此,他并没有制止住逃离的行动,他只是设法从逃离中逃离出来而已,这只是一个比较细微的抗拒来压制较明显的抗拒心态而已。换一个角度来讲,他也许会试着将注意力集中于永恒的现在之真相,可是就在你企图集中心力时已经制造出下一刻以及下一个行为,他仍然无法活在那个现在,即使他有心如此。因为你所能把握的现在,永远只是转瞬即逝的现在,也就是〔人马座〕所致力的那一层次。可是在一体层次,我们所追求的乃是永恒的现在,而非无常的现在。想要把捉永恒的现在,最多只能找到一连串的无常刹那而已。当我们注意力集中于无常的现在时,好似在追逐时间每一刹那的光彩,我们便又逃离了永恒。因为永恒的现在是你起第二念去把握它以前的第一念。它是你起知道之念的第一念,当你一想去把捉它时,已沦为第二念了。即使你想不去把捉它时,仍是另一念的行动,你已离开了现在。于是人们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想停止抗拒,本身又成了另一个抗拒;想要追求时间性的现在,却又陷入了时间的刹那;想不再逃离现在,本身又成了另一种逃离。他逐渐发觉,不论他做什么,都成了一种抗拒,只要他接受时间,自认为一个独立的自我,他就不断在抗拒及逃离之中。事实上,他每个行为都是抗拒,因为每个造作本身就是抗拒。在较表层的意识层次中,总有某类行为不至构成抗拒作用,例如自我层次的自由联想以及〔人马座〕层次的专注于当前之一瞬。在它们特有的氛围中,不至形成排斥的心境,因此人们尚有抗拒或不抗拒的选择余地,他可以站在个人,自我或超人格的一边,或是站在抗拒的那一边。可是到了意识层次的最深层,便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其余层次的治疗法尚可强化较细微的抗拒来取代较粗显的抗拒;然而至此,却没有细微的抗拒可以替代了。人们不再有选择余地,他所造作的一切都成了抗拒,他一路上将抗拒围剿直至意识的底线,却发现自己反被它重重包围了。他逐渐开始明了,与世界分立的自我感原来和抗拒心理是同一回事,难怪自我始终在抗拒之中。由于自我分立的感觉就是逃离,抗拒,招惹,旁观,张望,执著。当他感到自我时,就已囿限于自我了。因此,他做也错,不做也错,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他的自我,而他的自我本身就是抗拒的表现,因此所做的一切,也逃不了抗拒的阴影。人到此地步,可谓处境堪怜,如落深井动弹不得,于是心灵的黑夜来临了,意识的光明逐渐暗淡,直到消失无踪。一切都感到如此失落,黑夜愈来愈深沉,似乎永无破晓之时,无尽的空虚,长夜漫漫。可是正如禅润所形容的: “在幽冥中,金鸡报晓,夜半时分,阳光遍照。”就在走投无路之际,突然柳暗花明,当此人彻底看出,不论他做什么都是造作,都是抗拒,则整个抗拒的反应便自动停缓下来。因为他知道无法可施,干脆就放弃一切造作与抗拒,就在此刻,一体意识的境界便开启了,证入无界限的大觉。他好似大梦初醒,顿见他一向肯定的独立自我根本不存在,他的真我,也就是终极整体,即不生也不灭。就是这个〔本来如是〕的大觉,遍存于一切,光照一切存有。它是一切生生不已的根源,先存于世界,又与世界不二。世间万物只是湖面的一个涟漪,所有的存在都是这个整体的流露而已。至此,我们已看清了,灵性的修持法门及情境,为我们揭露了心灵深处所隐藏的抗拒心理,使其阴谋难以得逞。最重要的关键在于个人确实见到自己所作的一切,只是盲目的追逐,抗拒,逃脱而已,一心只想追逐更湿的浪花。每一种正统修持,不论你已否定这般印证它,都建立在这枢纽上。除非他真的看见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抗拒的表现,否则他还会暗中继续玩弄逃脱,执著,追逐的伎俩,使自己永无见道之日。离道日远,却以为自己正在迈向一体意识的途中,庆幸自己找对了方向,而精进修持。望能早日脱离苦海。他不知道,愈造作,离道愈远,因为每一番造诣都是在一体意识中建造藩篱。他无法达到一体意识的原因,即是有求之心太切之故。可是就在他看出自己所作只是抗拒之造作而已,他在技穷之际,只有完全屈服,不再造作,也不再不做。于是一体意识便自然生出,因为他始终就在那儿。所以当你看透自己的抗拒之刻,抗拒便化解开来,你便在那一刹那顿见浑然一体之境。随着根本抗拒的消失,个人的自我也随之化解。先前,你是以一个独立的自我,冷静观察你的抗拒行为。当你逐渐体会出,你所有的活动都是抗拒时,便顿时明白,连你内在感到的那个独立自我原来也不过是种抗拒的表达而已。你所感到的自我,不过是内在的一股紧张,一边招惹,一边逃脱的把戏而已。自我的感觉和脱身的感觉本是一个。但是,一旦它明朗化,经验者与所经验之抗拒感,便浑然而为一体。你不再感到抗拒,因你就是那股抗拒,于是凝固的自我感便融入抗拒感,最后一起化解。这根本的抗拒心理化解后,你与世界的隔阂也随之消失。你会自然地放下一切抗拒,不再避不正视当前的一切现象。于是,内心与外境的界限也不复存在。你即不再抗拒当前的经验,就不会费尽心机地与它划分界限,于是世界与自我融为同一个经验,我们不再为逐浪而疲于奔命,因为真正的海浪只有一个,而且无所不在。如果我们不再逃离当前的经验,经验也不会弃我们而去。当前的经验就是一切,无始无终,无前无后。过去的记忆与未来的期待,既然都是现在的造作,于是挡在现在前面的遮板顿时坍塌下来,围绕在四周的界限也融入此刻之中,于是一切都不存在,只有现在,你无处可逃。正如一位老禅师所说:“那古老的自我,本来就不存在,死时也无处可去,本来空无一物”我们不难看出,为什么追寻一体意识之境,常将人逼入山穷水尽的绝路,举手投足都是错,原来本来的一切一直是完美无缺的,即使对大我的根本抗拒也只是大我的一种表现而已,除了大我以外,空无一物。除了现在以外,什么也不曾存在,连逃避此刻的造作也是此刻的一种跃动而已。永恒的现在就是所有生生不已的现象,浩瀚的大海自由自在地拍打着暗礁,湿润着五光十色的贝壳与沙石。

文摘5、The No-Boundary Moment无界限的时刻——No BoundaryBy Ken Wilber[事事本无碍].(美)肯·威尔伯.

【无界限的时刻,(当下的时间)可是,好像很少人真正活于现在。我们活在昨天的梦魔及明日复明日的幻境里,他把我们牢牢栓在时间以及假象之内。我们的精力都耗在回忆与期待上,使得活生生的现在变得虚有其表,薄弱得只剩下一,二秒,成为永恒现在的一幅空壳而已。我们既然无法活在非时间性的现在,不得沁润在永恒的愉悦里,我们自然会在空虚的许诺里寻找补偿,不断期待未来将弥补当前的缺憾。这种受时间限制的生活,乃是痛苦的根源。古今得道者已经看透,我们所有的问题都和时间脱离不了关系。也许你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但只要反省一下,便不难看出,我们不是为过去烦恼,就是为未来操心,后悔过去的种种,害怕未来会自食其果。罪恶感更是属于过去的阴魂,它使我们变的十分消沉而刻薄,生活充满了遗憾。如果你看不出来,不妨假想一下,没有过去任何伤痕的生活将会如何?同样的,过去的焦虑都系于未来,使我们活在杞人忧天的阴影下。过去与未来,确是我们痛苦的枷锁。印度经典有段警世之言:”我来到人间,成为时间,为了荒废人们的生命,当时刻一至,便毁于一切。”真正的现在,是没有时间性的,自然没有烦恼。如果你感到仍有的话,再仔细分析一下,它都和过去的罪恶感及未来的担心纠缠在一起。由于所有的罪恶感都是因为迷失于往事而不可自拔;焦虑的心理也是由于迷失于未来而不可自拔,因此宗教家们才会提醒我们,我们所有的问题都是出自于对时间的执着,史地芬在希腊史诗尤利西斯中哀叹到:”我一直试着从历史的梦魔中清醒过来。”爱莫生也以优美的文笔,描写出我们真正活于现在时心灵清醒的情形:”我窗下的玫瑰,既不与过去的玫瑰相比,也无意与任何花朵争艳。它们甘于本来的模样,与上帝共度今朝。时间对它们而言根本不存在只有玫瑰而已,它存在的每一刹那都是最圆满的……可是人类却会记忆或拖延,他不活在现在,频频回首,过去丝毫不知珍惜周遭的美好,只知掂着脚尖眺望未来。除非他有一天也和自然一起活于现在,超越时间,否则,他永远也快乐坚强不起来。永恒的真谛与一体意识的本质,就是”活于现在,超越时间”,成为”此刻之子”。超越时间的现在,乃是”由时间通往永恒,由死亡进入永生”的窄门小道。此处,我们应该分辨清楚,活于非时间性的现在,专著于当下此刻,和一般心理学劝人暂时忘掉过去及未来,不可混为一谈。神秘学家并不是为了活于现在,才纵恿你忘怀过去与未来;他们一口咬定,没有过去与未来这一回事。过去与未来只是人们枉加在永恒的现在之上的界限而已。他象征性地把永恒暂分为昨天-今天,以前-以后,过去-未来。时间只是永恒上的一道界限,我们不用去除掉它,因为它只是个虚相,根本不存在。因此,我们必须格外小心去体会永恒觉识的真谛。许多人在理性上已了解永恒不是无止无尽的时间,而是超越时间的当下一刻,便是将注意力集中于现在以及未来以及当下的经验,冀能经验到那超越时间的一刻。这种漠视的方式虽然在理论上不错,但你心中若有冀求那一刻之心,便制造出另一刻来。换句话说,你一开始想要活在那超越时间的现在时,你已经在时间中了。努力专注于现在,便影射出你对未来的冀望。总之,人不可能在时间内超越时间,我们愈想努力去克服它,愈强化它的作用。这实在令人不知如何是好。我们自知并为活于永恒的现在,才死心踏地地遵循各种修行法,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活于永恒中,如此,我们又肯定了时间,才会想要克服它,开始不论我们如何努力,只是徒忙一场而已。有经验的修行者从不鼓励我们去和时间的幻影缠斗,只需加以观照。因此在我们设法克服时间以前,先试试找出它来。如果我们根本找不到它的踪影,我们不是已经瞥见了那无始无终的现实了吗?经验已经告诉我们,并没有一个与经验界对立的自我这么一回事,我们也将同样地透过经验,去探讨时间的踪迹,究竟有没有从过去到未来的时间之流?我们还是由感官开始吧!我们曾经感觉出时间吗?感觉出过去与现在吗?我们不妨由听觉入手。将你的注意力集中于听觉的范围中,留意各种声音的起伏变化,可能你听见人们谈话,孩子嬉闹及狗吠之声,或是风声雨声水声,或是房子吱嘎作响,车子,喇叭响。你可曾注意到,所有的声音都是现在的声音?你听不见过去的声音,或未来的声音。你所能听见的,仅仅是现在的,听不见过去及未来。同样的,所有的滋味,气味,景色都属于当前的。你无法看到觉出或触及任何属于过去或未来的东西,也就是说,你当前的直接知觉,是没有时间性的,既无过去,也无未来,只是变化不已的现在。虽然比毫秒还短暂,却永无止境的直接感受都是那”非时间性”的一觉而已。那么那个紧迫盯人的时间观念又是从那来的呢?尤其是过去,我的整个历史背景究竟算什么?即使我明白了经验是没有过去与未来的,只是无尽的现在;可是我十分清楚自己过去的一切,无人能抹去那个现实。有个东西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几分钟前,几天前,甚至几年前所发生的事,不容置疑。那又是什么?你怎能否认它的存在?过去的一切,若非它,我根本就不会意识到时间,而且我发觉到,他人也有记忆,类似地纪录着往事。于是我断定,即使我无法直接经验到过去,记忆却能提供我过去的一切资料,这正是我们关键性的错误。许多得道之士都一致指出,当我想起过去时,它的内涵虽然是记忆,可是这记忆本身却成了当下的经验。亚伦,华特对此番精辟的解说:”究竟记忆是什么?记忆真的能告诉我过去的一切吗?也许能记得某些事情吧!当你记起你曾看见一位朋友走在街上那一回事,究竟意识到什么?你并没有真的看到朋友走在街上,你不会走向前去与他寒絮,也不会去问他上回忘了问的事情。因此,你并非真的看到往日的那一景,你只是看到过去所遗留到现在的痕迹……记忆告诉你过去的事情,可是你所经验的并非往事,你所记得的往事都成了现在,变成现在的一部分。”因此,我永远无法知道过去的具体经验,只有记忆中的往事,而且它必须透过当下的经验才能重现。当它重现时,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经验。因此,我们绝不可能直接体验到过去的往事。同理,我也永远无法体验到未来,我们知道的只是预测或期盼而已。它们都和记忆一样,实际上是当下的一种经验。(Thus, I never know the actual past at all, I know only memories of the past, and those memories exist only as a present experience. Further, when what we call the "past" actually occurred, it was a present occurrence. At no point, therefore, am I ever directly aware of an actual past. In the same way, I never know the future, I know only anticipations or expectations—which nevertheless are themselves parts of present experi¬ence. Anticipation, like memory, is a present fact.)若能看出过去只是记忆,未来只是预期,它们都是当下的经验而已,(To see that the past as memory and the future as anticipation are both present facts is to see all time existing now.)我们便能了解所有的时间原来只存在于现在,所有神秘学家对时间及永恒的观点便不彰自明了。例如厄卡特大师就曾论及圣经中两种观念:”日子不只一种,有属于灵魂的日子,有属于天主的日子。有的日子千年如一日,为什么?因为所有的时间包涵现在这一刹那中。灵魂的日子则轮于时间和范畴内,在它的自然光照下,我们认出事物的林林总总。然而,天主的日子却是完整的,包涵了日夜,是真正的现在。在他那是没有过去与未来的。”尼古拉`库沙也曾说过:”所有延续性的时间都辐辏为一个永恒的现在,没有过去与未来。”我们便逐渐了解但丁所提到的那不可思议的”一刻,所有的时间都变成现在。”由此可见,时间的束缚所带来的种种困扰,都不过是幻觉而已(So it is that our bondage to time and all its problems is a vast illusion.)。除了现在以外,并没有时间。你所能经验到的,不论呈现何种相貌,都属于永恒的现在。可是我们很少人能感觉到当下一刻的永恒性,它是如此虚无缥缈,瞬间既失。基督宗教的神秘学家称此为”无常的现在”。总之,我们体验到当前这一刹那的限制与束缚,我们像夹心面包一样被挤在过去与未来之间。这是因为我们把记忆和现实混为一谈,硬在本无时间性的现在上划条界限,还分出过去与未来,还把时间视为由过去经过现在,奔向未来的时间之流。我们是在永恒之境内制造种种界限,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于是,现在那一瞬间似被困锁在过去与未来之间,每当我回顾往事,过去是那么真实地躲在身后。许多人甚至的过去不只在身后,简直就在身边。由于我们把记忆当成现实,他好像就躲在现在的背后,处处与它作对。而未来那一边也是那么真实,虽然不象过去那么固定,因为我们只能凭想像去预测它的模样,可是它却千真万确地在我们前面束缚着我们。由于我们把误当成真的未来,它便横梗与现在之前,成为我们的枷锁。我们的现在好似临于四面楚歌之境,到处受制受尽排挤,成为匆匆的一瞬间而已。过去与未来反而变得如此真实,三明治中间的夹心被压得扁扁的,我们的生活好像空心的三明治。当我们认出过去的记忆,其实是属于现在的经验,则躲在现在后面的那条界限就不攻自破了,现在之前原来空无一物。同样的,未来的期待也属于现在的经验,那么梗在现在的前面的那条界限也云消雾散,于是压在我们左右前后的重担顿时消失。现在突破了重围,向所有的时间伸展,”无常的现在”变成了”永恒的现在”。它不再只是现实的某一部分而是充满宇宙时空之间。这种永恒的现在,是无界限的一刻。因记忆中的过去以及期待中的未来不再对立,一并包容在现在之内,故现在已经无界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绝对经验不到他的开端以及终点。正如六祖所云:“一时端坐,但无动无静,无生无灭,无去无来,无是无非,无住无往,坦然寂静,既是大道。自古得道者并没有死盯着当下这一刻来逃避时间以及世间的责任,否则他们最多只能驻守无常的刹那里。事实不然,他们的觉识弥漫在永恒的现在中,他们丝毫无意逃避时间,相反地,他们包容所有的时间。他们能自由自在地回顾过去,瞻望未来,心里却十分明白,回顾瞻望都是现在的作为,因为不受他们的束缚。过去的记忆无法催逼他,未来的期待也无法拉扯他,一切都包涵在他的现在内,故分毫动他不得。他不在时间内,可是所有的时间都包容他在内。最后我们也许会问:永恒的现在又和一体意识有何关系?我的答复是,它们没有关系,因为它们根本是同一回事。阿道斯`赫胥离就曾说过:”永恒的现在就是一种意识境界”,我们称之为一体意识。一体意识就是彻悟出无界限的自我,像明镜照映万物一般地涵容宇宙。前章已经讨论过,我们如何误取部分的小我,与外界对立,这条根本界限遮蔽了我们的一体意识。克里西那摩提也曾形容:孤立的自我,像”内在的一个小人”,原是所有的记忆组成的。你总为正在谈这书的人是个观者,其实他不过是一堆记忆的组合而已。你的好恶愿望与畏惧,你的各种观点及原则,全都建筑在记忆之道上。当别人问你,”你是谁”时,你总会进入那记忆库,搜寻你多做过,看到,感受过的一切资料。克里西那摩提说的很对,你此刻感觉到的那个独立自主的自我,完全建筑在记忆群中。如果你好好透视一下自己,你除了记忆以外,一无所有。克氏也附加声明了,记忆过去的经验,本身并没有错,日常生活却忘不了它。可是当我们与这群记忆认同,自视为与现在这一刻分力的某种主体,而且把记忆凝固为属于过去的具体知识,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因为我们相信记忆不属于这个当下经验,它变成现在以外的一种经验,于是自我成为经验的主体,两者分立为二。只要你觉得记忆好似躲在现在之后,你自然会感到当前经验之后另有一个主体,二者是同一道理。当记忆变成过去的经验时,现在之外便生出了另一个旁观的主体,旁观者就是记忆。如果记忆与现在分裂,旁观者就会与现在分裂。反之,如果所有的记忆都被视为当下的经验,自我与当下现实的分界线就会消失了,你的”自我”(只不过是记忆而已)成了另一个当下经验而已,而不是另一个拥有某种经验的主体。过去一融入现在,自我那旁观者也融入了现在。你无法置身于那一刻之外,因那一刻已大而无外了。因此,看破记忆不过是种当下的经验,立刻化解了束缚现在的种种之界限,将它由过去及未来的虚妄限制中解放出来。你因而清楚看出,在此刻的前后,没有任何时间性的限制,你实际是在超越时间的现在之中,那就是永恒。】5The No-Boundary Moment"Need there is, methinks, to understand the sense in which the scrip¬ture speaketh of time and eternity." With those words, St. Dionysius put his finger on the whole crux of mystical insight, for the enlightened sages of all times and places agree that unity consciousness is not temporal, not of time, but eternal, timeless. It knows no beginning, no birth, and no ending, no death. Thus, until we thoroughly grasp the nature of eternity, the sense of the Real will elude us."Who," asks St. Augustine, "will hold the heart of man that it may stand still and see how eternity, ever still-standing, neither past nor to come, uttereth the times past and to come?" Who indeed? For grasping that which is eternal—if in fact such even exists—seems so weighty, mo¬mentous, and well nigh impossible a task that we are likely to shrink before it. Modern individuals seem so generally bereft of even the least mystical insight that they shrug off the notion of eternity altogether, or explain it away with a positivistic fury, or demand to know what it has to do with "practical reality."Yet the mystic claims that eternity is not a philosophical opinion, nor a religious dogma, nor an unattainable ideal. Eternity rather is so simple, so obvious, so present, and so straightforward that we have only to open our eyes in a radically empirical fashion and look. As Zen Master Huang Po used to repeatedly stress, "It’s right in front of you!"Part of the reason that "contacting the eternal" seems so awesome is that we generally misunderstand the true sense of the word "eternity" itself. We commonly imagine eternity to he a very, very long time, an unending stretch of years, a million times a million forever. But the mys¬tic does not understand eternity in that fashion at all. For eternity is not an awareness of everlasting time, but an awareness which is itself totally without time. The eternal moment is a timeless moment, a moment which knows neither past nor future, before nor after, yesterday nor tomorrow, birth nor death. To live in unity consciousness is to live in and as the timeless moment, for nothing obscures the divine light more thoroughly than the taint of time. As Meister Eckhart put it, "Time is what keeps the light from reaching us. There is no greater obstacle to God [unity consciousness] than time. And not only time but temporali¬ties, not only temporal things but temporal affectations; not only tempo¬ral affectations but the very taint and smell of time."And yet, we must ask, what is a timeless moment? What instant is without date or duration? What moment is not just quick or short-lived in time, but absolutely without time?Odd as these questions initially seem, most of us would have to admit that we have known moments, peak moments, which seemed indeed to lie so far beyond time that the past and the future melted away into obscurity. Lost in a sunset; transfixed by the play of moonlight on a crystal dark pond which possesses no bottom; floated out of self and time in the enraptured embrace of a loved one; caught and held still-bound by the crack of thunder echoing through mists of rain. Who has not touched the timeless?What do all of these experiences have in common? It seems, and the mystic agrees, that time appears suspended in all of these experiences because we are totally absorbed in the present moment. Clearly, in this present moment, if we would but examine it, there is no time. The pres¬ent moment is a timeless moment, and a timeless moment is an eternal one—a moment which knows neither past nor future, before nor after, yesterday nor tomorrow. To enter deeply into this present moment is thus to plunge into eternity, to step 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 and into the world of the Unborn and the Undying.For there is no beginning to this present moment, and that which has no beginning is the Unborn. That is, search as you will, you cannot find, see, or feel a beginning to your experience of this present moment. When did this present begin? Did it ever begin? Or could it possibly be that this present floats so above time that it never entered the temporal stream at any beginning? In the same vein, there is no ending to this present mo¬ment, and that which has no ending is the Undying. Again, search as you will, you cannot find, see, or feel an ending to your experience of this present moment. You never experience an ending to the present (even if you die—since you would not he there to feel anything end). This is why we heard Schroedinger say that "the present is the only thing that has no end." Granted that the outer forms of the present moment cascade by in bewildering succession, still the present itself remains inde¬structible, untouched by what we have been taught to interpret as "time." In this present moment there is neither past nor future—there is no time. And that which is timeless is eternal. Says Zen Master Seppo, "If you want to know what eternity means, it is no further than this very moment. If you fail to catch it in this present moment, you will not get it, however many times you are reborn in hundreds of thousands of years."So the notion of everlasting time is a monstrosity—impossible to actu¬ally conceive, grasp, or experience in any way whatsoever. But the eter¬nal now, this timeless moment, is as simple and as accessible as your own present experience—for the two are one and the same. Thus, said Wittgenstein, "eternal life belongs to those who live in the present."Because eternity is the nature of this present and timeless moment, the mystic tells us that the great liberation, the entrance to the Kingdom of Heaven, the very portal leading "beyond the pairs of past and future," exists nowhere and nowhen else but now. In the words of the Christian sage de Caussade, "O all ye who thirst! Know that you have not far to seek for the fountain of living waters; it springs close to you in the pres¬ent moment.... The present moment is the manifestation of the Name of God and the coming of the Kingdom." Hence, says the Muslim mystic Rumi, "the Sufi is a child of the Moment." Such quotes could go on forever, taken from the words of the great sages of every major religious and philosophical persuasion, but they would all indicate the same thing. Eternity is not, and cannot, be found tomorrow—it is not found in five minutes—it is not found in two seconds. It is always already Now. The present is the only reality. There is no other.And yet it seems—and for reasons soon apparent I stress the word "seems"—that so few of us live solely and completely in the now. We dwell in yesterdays and dream forever of tomorrows, and thus bind our¬selves with the torturous chains of time and the ghosts of things not really present. We dissipate our energies in fantasy mists of memories and expectations, and thus deprive the living present of its fundamental reality and reduce it to a "specious present," a slender present that en¬dures a mere one or two seconds, a pale shadow of the eternal Present. Unable to live in the timeless present and bathe in the delights of eternity, we seek as anemic substitutes the mere promises of time, hoping always that the future will bring what the slender present so piteously lacks.And this life in time, according to the mystic, is a life in misery. For the mystic claims that all of our problems are problems of time and problems in time. You might never have looked at it this way, but a moment’s consideration reveals the utter obviousness of it. All our prob¬lems concern time—our worries are always over the past or over the future. We lament many of our past actions and dread their future conse¬quences. Our feelings of guilt are inseparably linked to the past, and bring with them torments of depression, bitterness, and regrets. If this is not clear, then just imagine what it would be like to live without any of the scars of your past. So also, all anxiety is tied to thoughts of the future, and brings with it clouds of dread and catastrophic expectation. The past and the future! These surely are the links in the shackles of our misery. Warns the Bhagavad Gita:I am come as Time, the waster of peoples,Ready for the hour that ripens to their ruin.And yet, in the strict present there are no fundamental problems—for there is no time. No such animal as a present problem exists—and if there seems to be, a closer examination will inevitably reveal that it is really tied up with some past guilt or some future anxiety. For all guilt is a state of being lost in the past; all anxiety is a state of being lost in the future. It is in this sense that the mystic claims that all our problems are generated by our vivid sensation of, and bondage to, time. As Ste¬phen lamented in Ulysses, "History is a nightmare from which I am trying to awaken." And, as Emerson so beautifully pointed out, this awakening occurs only as we become present to the present:These roses under my window make no reference to former roses or to better ones; they are for what they are; they exist with God today. There is no time for them. There is simply the rose; it is perfect in every moment of its existence.... But man postpones or remembers; he does not live in the present, but with reverted eye laments the past, or heedless of the riches that surround him, stands on tiptoe to foresee the future. He cannot be happy and strong until he too lives with nature in the present, above time."To live in the present, above time" and to be a "child of the Moment" thus seems to be the crux of the whole matter of eternity and unity consciousness, for the timeless present is none other than the straight and narrow way which is said to lead "from time to eternity, from death to immortality."Yet we must be very careful at this point in our understanding. For this "living in the timeless present," this bare attention to the present momen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the common psychological trick of just forgetting about yesterday and tomorrow. The mystic are not saying that we should live in the present by forgetting about or trying to ignore the past and future. They are saying—and at first this will sound worse—that there is no past and future. For the past and future are simply the illusory products of a symbolic boundary superimposed upon the eternal now, a symbolic boundary which appears to split eternity into yesterday vs. tomorrow, before vs. after, time gone vs. time to come. Thus time, as a boundary upon eternity, is not a problem to get rid of, but an illusion which doesn’t exist in the first place.So we must, at this point, be very careful and proceed with utmost caution in order to understand this eternal awareness correctly. Many people, after theoretically grasping that eternity is not everlasting time but the timeless present, try to contact this timeless present by concen¬trating their attention on the now-moment, on whatever they are pres¬ently experiencing. They practice "bare attention" to the immediate present in an attempt to contact the timeless now-moment.But as reasonable as that sounds, it nevertheless is beside the point. For trying to contact this now-moment still requires another now-mo¬ment in which this contact might occur. In other words, trying to live in the timeless present requires time. Trying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present requires a future in which this attention might be paid. And yet we are not talking about some future in which this now-moment is grasped: we are talking of just this now-moment. One cannot, in short, use time to get out of time. By doing so we just reinforce that which we wish to uproot.This is exasperating only because we constantly assume that we aren’t already living in the eternal now, and that therefore we must take steps that will ensure, at some future time, that we will then live as the eternal now. In other words, we assume time is real, and then try to destroy it. Worse, we try to destroy time by time, and that will never work. So, as always, the mystics do not ask us to try to destroy illusions—they ask us only to carefully look for them. For if time actually does not exist, we needn’t worry about trying to destroy it. Thus, before we try to get rid of time, let’s see if we can find it first. But if we look for time and can’t find it, then we will already have glimpsed the timeless.We have seen that direct experience shows us that there is no separate self standing apart from the world of experience. Likewise, and in just the same way, we will now look to direct experience for any evidence as to whether or not time, the flow from past to future, actually exists.Let us begin with our senses. Do we ever sense time? That is, do we ever directly sense a past or a future? Start again with hearing. For the moment concentrate your attention on just your auditory field, and no¬tice the flux of sounds kaleidoscoping through your awareness. You might be able to hear people talking, dogs barking, kids playing; perhaps wind blowing, rain splashing, faucet dripping; maybe you can hear the house creaking, or cars honking, or someone laughing. But notice: all these sounds are present sounds. You cannot hear past sounds, nor can you hear future sounds. The only thing you ever hear is the present. You do not and cannot hear a past or future.Just as all sounds are only present sounds, so all tastes are only pres¬ent tastes, all smells are present smells, and all sights are present sights. You cannot touch, see, or feel anything resembling a past or a future. In other words, in your direct and immediate awareness, there is no time—no past, no future, only an endlessly changing present, shorter than a minisecond yet never coming to an end. All direct awareness is timeless awareness.And yet, what is it that gives me the overwhelming impression that I am aware of time, especially of time past, of my whole personal history, of all the things that were? For although I certainly understand that in my direct experience there is no past, only an endless present, I neverthe¬less am firmly convinced that I know something of the past. And no verbal sleight-of-hand can convince me otherwise, for there is something which speaks clearly and forcefully to me of things which happened minutes ago, days ago, even years ago. What is that? And how can it be denied?The answer to the first question seems obvious: it is memory. For although I do not directly see the past, nor feel it, nor touch it, I can remember it. Memory alone assures me that there was a past, and, in fact, were it not for memory I would have no idea of time whatsoever. Further, I notice that other people seem to have a memory also, and they all substantially report the same type of past that I recall.And so, I assume, memory gives me a knowledge of the actual past, even if I can’t directly experience that past. But right here, claim the mystics, I have made a fatal mistake. The mystics agree that when l think of the past, all I really know is a certain memory—but, they add, that memory is itself a present experience. Alan Watts elaborates: "But what about memories? Surely by remembering I can also know what is past? Very well, remember something. Remember the incident of seeing a friend walking down the street. What are you aware of? You are not actually watching the veritable event of your friend walking down the street. You can’t go up and shake hands with him, or get an answer to a question you forgot to ask him at the past time you are remembering. In other words, you are not looking at the actual past at all. You are look¬ing at a present trace of the past.... From memories you infer that there have been past events. But you are not aware of any past events. You know the past only in the present and as part of the present."Thus, I never know the actual past at all, I know only memories of the past, and those memories exist only as a present experience. Further, when what we call the "past" actually occurred, it was a present occurrence. At no point, therefore, am I ever directly aware of an actual past. In the same way, I never know the future, I know only anticipations or expectations—which nevertheless are themselves parts of present experi¬ence. Anticipation, like memory, is a present fact.To see that the past as memory and the future as anticipation are both present facts is to see all time existing now. With this understanding, the sayings of the mystics on time and eternity become much clearer. For instance, read Meister Eckhart’s famous statement on the two types of biblical days: "There are more days than one. There is the soul’s day and God’s day. A day, whether six or seven ago, or more than six thou¬sand years ago, is just as near to the present as yesterday. Why? Because all time is contained in the present Now-moment. The soul’s day falls within this time and consists of the natural light in which things are seen. God’s day, however, is the complete day, comprising both day and night. It is the real Now-moment. The past and future are both far from God and alien from his way." Or Nicholas dc Cusa: "All temporal suc¬cession coincides in one and the same Eternal Now. So there is nothing past or future." And we can understand why Dante could speak of that incredible "Moment to which all times are present."So it is that our bondage to time and all its problems is a vast illusion. There is no time but now, and the only thing you ever experience is the eternal present—whatever its outward forms may be. But most of us usually feel that our present moment is hardly an eternal one. We feel instead that our present moment is a slender present, a fleeting present lasting about one, maybe two, seconds. This is what the Christian mys¬tics call the nunc fluens, which means the "passing present." Another way to say this is that we feel our present moment is bounded and lim¬ited. It seems to be sandwiched in between the past and the future. For, through the confusion of memory-symbols with fact, we impose a boundary upon the timeless present, severing it into the opposites of past vs. future, and then conceive of time as a movement from the past through our "fleeting present" to the future. We introduce a boundary into the territory of eternity and thereby fence ourselves in.Our passing present, then, seems bounded on the one side by the past and on the other by the future. The past seems to be something real and substantial behind me, something real that I look backward to. Many people feel that the past lies not only behind them, but to their "left," probably because we read from left to right. At any rate, because we imagine memory to point to a real past, that "past" appears to lie behind our present. It therefore limits our present, and seems to stand against it from behind, from the left, from outside.On the other side of our passing present lies the future. It, too, seems very real and substantial—a little more uncertain than the past, of course, because we can only guess what it will be like. But that it is there seems certain. The future bounds our present in the front, ahead of us, to the right of us. Because we imagine expectation to point to a real future, that future seems to lie in front of my present. It therefore bounds my present.From all sides, then, our present is bounded, sandwiched in between past and future. It is limited, fenced, restricted. It is not an open moment; it is a squeezed moment, a pressed moment, and therefore a fleeting moment. It just passes. Since the past and the future seem so real, our present moment, the very meat of the sandwich, is reduced to a mere thin slice, so that our reality soon becomes all bread-ends with no filling.But when it is seen that the past as memory is always a present experi¬ence, the boundary behind this moment collapses. It becomes obvious that nothing came before this present. And likewise, when it is seen that the future of expectation is always a present experience, the boundary ahead of this moment explodes. The whole weight of there being some¬thing behind us or in front of us quickly, suddenly, and completely van¬ishes. This present is no longer hemmed in, but expands to fill all time, and thus the "passing present" unfolds into the eternal present, which the Christian mystics call the nunc stans. The nunc fluens, or passing present, returns to the nunc stans, or eternal present. And this present is no mere slice of reality. On the contrary, in this now resides the cosmos, with all the time and the space in the world.This now, the nunc stans, is a no-boundary moment. It has no bound¬aries because the past as memory and the future as expectation are in it, not around it. Because there is no past and no future outside this now-moment, there are no boundaries to this moment—nothing came before it, nothing comes after it. You never experience a beginning to it; you never experience an end to it. Says the Platform Sutra:In this moment there is nothing which comes to be. In this mo¬ment there is nothing which ceases to be. Thus there is no birth¬and-death to be brought to an end. Thus the absolute peace in this present moment. Though it is at this moment, there is no boundary or limit to this moment, and herein is eternal delight.Thus, it is not true that the mystics flee time by keeping their nose glued to the immediate present, thereby shirking their responsibilities in the pressing world of history. If this charge were true, then the mystics would be interested only in the fleeting present, the one- or two-second nunc fluens. But they are not. Their awareness floats instead in the eter¬nal present, the nunc stans. They do not so much flee time as embrace all time; they are perfectly free to ponder the past and the future, but through the realization that these ponderings, too, are but present events, they are never bound by the past and future. The past as memory does not push them, and the future as expectation does not pull them. For this present includes past and future and thus has nothing outside it which can exert a push or a pull. They arc not in time at all, for all time is in them.Finally, we might ask, what has the eternal now, the nunc stans, to do with unity consciousness? Is there any relation between them? The answer is that there is no relation between them because they are one and the same thing. As Aldous Huxley put it, "The eternal now is a consciousness." As we are referring to it, a unity consciousness.Unity consciousness lives as the realization that one’s true self is no-boundary, embracing the cosmos as a mirror its objects. As we saw in the last chapter, the major apparent obstacle to unity consciousness is the primary boundary, which leads us to erroneously identify ourselves with only the "small self" in here which, we fancy, has experiences of the world out there. However, as Krishnamurti has so often pointed out, the separate self, the "little man within," is composed entirely of memories. That is, what you now feel to be the inner observer reading this page is nothing but a complex of past memories. Your likes and dislikes, your hopes and fears, your ideas and principles—all are based on memories. As soon as someone asks, "Who are you? Tell me about yourself," you will begin to search your memory for pertinent facts of what you have done, seen, felt, or accomplished in the past. Indeed, claims Krishnamurti, the very feeling that you now exist as a separate entity is itself based entirely on memory. If you get a good grip on your¬self, you are holding nothing but a memory.Of course, Krishnamurti adds, there is nothing whatsoever wrong with remembering the past, for that is essential in this world. Problem¬atic, however, is the fact that we identify with these memories as if they existed outside or apart from the now-moment; that is, as if they embod¬ied a knowledge of an actual outside past.But look what this means. Because we believe that memory stands outside present experience, the memory-self likewise seems to stand out¬side present experience. The self then seems to have present experiences instead of being present experiences. The feeling that memory is a past experience behind the present moment is the very same feeling as the self being a separate entity behind present experience. The observer seems to stand outside Now only because memory seems to actually be a past experience. The observer is memory; if memory seems different from the Now, then the observer feels different from the Now.Yet, by the same token, when all memory is understood and seen to be a present experience, then the basis of a self standing apart from the present totally collapses. Your "self," which is just memory, thus be¬comes only another present experience—it is not something which has a present experience. As the past merges into the present, you as observer likewise merge into the present. You can no longer stand aside from this moment, for there is no place outside this moment.Thus, to see all memory as present experience is to collapse the boundaries of this present moment, to free it of illusory limits, to deliver it from the opposites of past vs. future. It becomes obvious that there is nothing behind you in time nor before you in time. You thus have no¬where to stand but in the timeless present, and thus nowhere to stand but in eternity.

第五章 无界限的时刻

第五章 无界限的时刻韦戴奥尼修斯曾说:”我们必须深入了解时间与永恒在圣经中的意义。”一语道破了神秘经验的精髓所在,古今中外的得道之士也都一致认为:一体意识不受时空的限制,而是永恒无限的,它无始无终,无生无死。除非我们领悟到永恒的真谛,否则那终极实相永远是个难解之迷。圣奥古斯丁也说:”有谁能将心境宁静下来,体会出那寂静而永恒的奥秘?”它本身无过去也无未来,却显示出过去与未来。谁能臻此境界?如果永恒真的存在,一般人对它也是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现代人大都已丧失了这种奥秘意识,连永恒的观念也一并抛掷脑后。最多用些现实性的论调来淡化它,或是硬把它拉到现实生活的层次去认识它。根据神秘学家的经验:永恒并不是一种哲学观念或宗教信条,也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理想。它实际上十分明显单纯,就在当前,你只需深入观察体验,仔细地看,真如断际禅师所言”它就在你的跟前”。我们常把永恒想成很长很长的时间,千万亿年无止境地延续下去。就因这层误解,我们通常对永恒这类观念抱着敬而远之的心态。可是神秘学家却不以为然。永恒的刹那既是”非时间性的”刹那,既无过去也无未来,无先后,无明昨,无生死。时间的阴影乃是遮蔽永恒之光的祸首,能活在无始无终的刹那时,就已进入一体意识。厄卡特大师这样说”时间是通往天主的最大障碍。不只是时间本身,连世事无常之感,甚至时间的任何一点阴影,痕迹及气味都能遮蔽那照耀我们的光明。”那么我们必须追问下去;”非时间性”的刹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种刹那真的没有时间性?那种刹那不会转瞬既逝,而能绝对地超越时间?这些疑问,乍听之下,好似很玄,其实我们都经验过某种无法磨灭的片刻,它真的好似超越了时间,过去与未来在那一刻好似融化得无影无踪。当我们出神地望着日落,或是被深潭映月所吸引,当我们在爱人怀中浑然忘我,或是被雷雨交加之景所震慑时,谁不曾有过这样忘却时间的刹那经验?这些经验有何共同的特色?当我们完全融入当下一刻时,时间好像顿时凝结了。那一刹那,时间根本不存在。当下的一刻,已超越了时间性。无时间刹那,便是永恒的刹那,它既无过去,也无未来,既无先后,也无明昨,因此深入当前这一刹那,既是深入永恒。透过这道镜片,便能深入无生无死的境界。当下这一刻是没有开端的。既无开始,便是不生。你不妨试试,能否找出或觉出此刻经验的开端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它究竟有没有开始?可能它根本漂浮在时间之上,不曾滑入时间的洪流中?同理,当下这一刻也没有终点。既无终点,便是”不死”。你不妨试一试,能否找出此刻经验的终点?你永远不会觉出此刻的结束,即使在死亡的一刻,你既已经死了,便不可能经验那个终点。难怪薛定谔说:”现在是唯一有终点的存在。”尽管在外表,现在不得不延续铺展下去,即使我们把它套在”时间”的框架中,但那一刻却是无法抹灭的。在当下那一刻,既无过去,也无未来。时间并不存在。时间一消失时,便是永恒。塞伯禅师说的好:”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永恒,只有在当下中去寻。错失了当下一刻,纵然轮回千百劫,你也找不着。”因此应无至尽的时间观念,是个既无法体会,又不可思议的大怪物;可是永恒的现在,这个超越时间的一刻,却和你当前的经验一样,这么单纯,亲切。它们二者实是同一回事,因此威根斯坦说”永恒的境界属于那活在当下一刻的人。”神秘学者一再强调,真正的解脱,或进入天国之门,或超越过去与未来之道,就在现在这一刻,因为当下这一刻的本质就是永恒,德柯沙曾有这么一段话”心灵饥渴的人啊!愿你们知道生命之泉就在你们身边,在这一刻,它从你身边涌出……这一刻就是天主圣明的彰显,天国的来临”。回教的神秘家鲁米也说:”回教的神秘经验者是此刻之子。”这类说法遍存于各大宗教中,不胜枚举。我们无法在明天或五分钟内寻到永恒,它永远都是现在。只有现在才是唯一的现实,没有其他的现实存在。可是,好像很少人真正活于现在。我们活在昨天的梦魔及明日复明日的幻境里,他把我们牢牢栓在时间以及假象之内。我们的精力都耗在回忆与期待上,使得活生生的现在变得虚有其表,薄弱得只剩下一,二秒,成为永恒现在的一幅空壳而已。我们既然无法活在非时间性的现在,不得沁润在永恒的愉悦里,我们自然会在空虚的许诺里寻找补偿,不断期待未来将弥补当前的缺憾。这种受时间限制的生活,乃是痛苦的根源。古今得道者已经看透,我们所有的问题都和时间脱离不了关系。也许你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但只要反省一下,便不难看出,我们不是为过去烦恼,就是为未来操心,后悔过去的种种,害怕未来会自食其果。罪恶感更是属于过去的阴魂,它使我们变的十分消沉而刻薄,生活充满了遗憾。如果你看不出来,不妨假想一下,没有过去任何伤痕的生活将会如何?同样的,过去的焦虑都系于未来,使我们活在杞人忧天的阴影下。过去与未来,确是我们痛苦的枷锁。印度经典有段警世之言:”我来到人间,成为时间,为了荒废人们的生命,当时刻一至,便毁于一切。”真正的现在,是没有时间性的,自然没有烦恼。如果你感到仍有的话,再仔细分析一下,它都和过去的罪恶感及未来的担心纠缠在一起。由于所有的罪恶感都是因为迷失于往事而不可自拔;焦虑的心理也是由于迷失于未来而不可自拔,因此宗教家们才会提醒我们,我们所有的问题都是出自于对时间的执着,史地芬在希腊史诗尤利西斯中哀叹到:”我一直试着从历史的梦魔中清醒过来。”爱莫生也以优美的文笔,描写出我们真正活于现在时心灵清醒的情形:”我窗下的玫瑰,既不与过去的玫瑰相比,也无意与任何花朵争艳。它们甘于本来的模样,与上帝共度今朝。时间对它们而言根本不存在只有玫瑰而已,它存在的每一刹那都是最圆满的……可是人类却会记忆或拖延,他不活在现在,频频回首,过去丝毫不知珍惜周遭的美好,只知掂着脚尖眺望未来。除非他有一天也和自然一起活于现在,超越时间,否则,他永远也快乐坚强不起来。永恒的真谛与一体意识的本质,就是”活于现在,超越时间”,成为”此刻之子”。超越时间的现在,乃是”由时间通往永恒,由死亡进入永生”的窄门小道。此处,我们应该分辨清楚,活于非时间性的现在,专著于当下此刻,和一般心理学劝人暂时忘掉过去及未来,不可混为一谈。神秘学家并不是为了活于现在,才纵恿你忘怀过去与未来;他们一口咬定,没有过去与未来这一回事。过去与未来只是人们枉加在永恒的现在之上的界限而已。他象征性地把永恒暂分为昨天-今天,以前-以后,过去-未来。时间只是永恒上的一道界限,我们不用去除掉它,因为它只是个虚相,根本不存在。因此,我们必须格外小心去体会永恒觉识的真谛。许多人在理性上已了解永恒不是无止无尽的时间,而是超越时间的当下一刻,便是将注意力集中于现在以及未来以及当下的经验,冀能经验到那超越时间的一刻。这种漠视的方式虽然在理论上不错,但你心中若有冀求那一刻之心,便制造出另一刻来。换句话说,你一开始想要活在那超越时间的现在时,你已经在时间中了。努力专注于现在,便影射出你对未来的冀望。总之,人不可能在时间内超越时间,我们愈想努力去克服它,愈强化它的作用。这实在令人不知如何是好。我们自知并为活于永恒的现在,才死心踏地地遵循各种修行法,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活于永恒中,如此,我们又肯定了时间,才会想要克服它,开始不论我们如何努力,只是徒忙一场而已。有经验的修行者从不鼓励我们去和时间的幻影缠斗,只需加以观照。因此在我们设法克服时间以前,先试试找出它来。如果我们根本找不到它的踪影,我们不是已经瞥见了那无始无终的现实了吗?经验已经告诉我们,并没有一个与经验界对立的自我这么一回事,我们也将同样地透过经验,去探讨时间的踪迹,究竟有没有从过去到未来的时间之流?我们还是由感官开始吧!我们曾经感觉出时间吗?感觉出过去与现在吗?我们不妨由听觉入手。将你的注意力集中于听觉的范围中,留意各种声音的起伏变化,可能你听见人们谈话,孩子嬉闹及狗吠之声,或是风声雨声水声,或是房子吱嘎作响,车子,喇叭响。你可曾注意到,所有的声音都是现在的声音?你听不见过去的声音,或未来的声音。你所能听见的,仅仅是现在的,听不见过去及未来。同样的,所有的滋味,气味,景色都属于当前的。你无法看到觉出或触及任何属于过去或未来的东西,也就是说,你当前的直接知觉,是没有时间性的,既无过去,也无未来,只是变化不已的现在。虽然比毫秒还短暂,却永无止境的直接感受都是那”非时间性”的一觉而已。那么那个紧迫盯人的时间观念又是从那来的呢?尤其是过去,我的整个历史背景究竟算什么?即使我明白了经验是没有过去与未来的,只是无尽的现在;可是我十分清楚自己过去的一切,无人能抹去那个现实。有个东西清清楚楚地告诉我几分钟前,几天前,甚至几年前所发生的事,不容置疑。那又是什么?你怎能否认它的存在?过去的一切,若非它,我根本就不会意识到时间,而且我发觉到,他人也有记忆,类似地纪录着往事。于是我断定,即使我无法直接经验到过去,记忆却能提供我过去的一切资料,这正是我们关键性的错误。许多得道之士都一致指出,当我想起过去时,它的内涵虽然是记忆,可是这记忆本身却成了当下的经验。亚伦,华特对此番精辟的解说:”究竟记忆是什么?记忆真的能告诉我过去的一切吗?也许能记得某些事情吧!当你记起你曾看见一位朋友走在街上那一回事,究竟意识到什么?你并没有真的看到朋友走在街上,你不会走向前去与他寒絮,也不会去问他上回忘了问的事情。因此,你并非真的看到往日的那一景,你只是看到过去所遗留到现在的痕迹……记忆告诉你过去的事情,可是你所经验的并非往事,你所记得的往事都成了现在,变成现在的一部分。”因此,我永远无法知道过去的具体经验,只有记忆中的往事,而且它必须透过当下的经验才能重现。当它重现时,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经验。因此,我们绝不可能直接体验到过去的往事。同理,我也永远无法体验到未来,我们知道的只是预测或期盼而已。它们都和记忆一样,实际上是当下的一种经验。若能看出过去只是记忆,未来只是预期,它们都是当下的经验而已,我们便能了解所有的时间原来只存在于现在,所有神秘学家对时间及永恒的观点便不彰自明了。例如厄卡特大师就曾论及圣经中两种观念:”日子不只一种,有属于灵魂的日子,有属于天主的日子。有的日子千年如一日,为什么?因为所有的时间包涵现在这一刹那中。灵魂的日子则轮于时间和范畴内,在它的自然光照下,我们认出事物的林林总总。然而,天主的日子却是完整的,包涵了日夜,是真正的现在。在他那是没有过去与未来的。”尼古拉`库沙也曾说过:”所有延续性的时间都辐辏为一个永恒的现在,没有过去与未来。”我们便逐渐了解但丁所提到的那不可思议的”一刻,所有的时间都变成现在。”由此可见,时间的束缚所带来的种种困扰,都不过是幻觉而已。除了现在以外,并没有时间。你所能经验到的,不论呈现何种相貌,都属于永恒的现在。可是我们很少人能感觉到当下一刻的永恒性,它是如此虚无缥缈,瞬间既失。基督宗教的神秘学家称此为”无常的现在”。总之,我们体验到当前这一刹那的限制与束缚,我们像夹心面包一样被挤在过去与未来之间。这是因为我们把记忆和现实混为一谈,硬在本无时间性的现在上划条界限,还分出过去与未来,还把时间视为由过去经过现在,奔向未来的时间之流。我们是在永恒之境内制造种种界限,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于是,现在那一瞬间似被困锁在过去与未来之间,每当我回顾往事,过去是那么真实地躲在身后。许多人甚至的过去不只在身后,简直就在身边。由于我们把记忆当成现实,他好像就躲在现在的背后,处处与它作对。而未来那一边也是那么真实,虽然不象过去那么固定,因为我们只能凭想像去预测它的模样,可是它却千真万确地在我们前面束缚着我们。由于我们把误当成真的未来,它便横梗与现在之前,成为我们的枷锁。我们的现在好似临于四面楚歌之境,到处受制受尽排挤,成为匆匆的一瞬间而已。过去与未来反而变得如此真实,三明治中间的夹心被压得扁扁的,我们的生活好像空心的三明治。当我们认出过去的记忆,其实是属于现在的经验,则躲在现在后面的那条界限就不攻自破了,现在之前原来空无一物。同样的,未来的期待也属于现在的经验,那么梗在现在的前面的那条界限也云消雾散,于是压在我们左右前后的重担顿时消失。现在突破了重围,向所有的时间伸展,”无常的现在”变成了”永恒的现在”。它不再只是现实的某一部分而是充满宇宙时空之间。这种永恒的现在,是无界限的一刻。因记忆中的过去以及期待中的未来不再对立,一并包容在现在之内,故现在已经无界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绝对经验不到他的开端以及终点。正如六祖所云:“一时端坐,但无动无静,无生无灭,无去无来,无是无非,无住无往,坦然寂静,既是大道。}自古得道者并没有死盯着当下这一刻来逃避时间以及世间的责任,否则他们最多只能驻守无常的刹那里。事实不然,他们的觉识弥漫在永恒的现在中,他们丝毫无意逃避时间,相反地,他们包容所有的时间。他们能自由自在地回顾过去,瞻望未来,心里却十分明白,回顾瞻望都是现在的作为,因为不受他们的束缚。过去的记忆无法催逼他,未来的期待也无法拉扯他,一切都包涵在他的现在内,故分毫动他不得。他不在时间内,可是所有的时间都包容他在内。最后我们也许会问:永恒的现在又和一体意识有何关系?我的答复是,它们没有关系,因为它们根本是同一回事。阿道斯`赫胥离就曾说过:”永恒的现在就是一种意识境界”,我们称之为一体意识。一体意识就是彻悟出无界限的自我,像明镜照映万物一般地涵容宇宙。前章已经讨论过,我们如何误取部分的小我,与外界对立,这条根本界限遮蔽了我们的一体意识。克里西那摩提也曾形容:孤立的自我,像”内在的一个小人”,原是所有的记忆组成的。你总为正在谈这书的人是个观者,其实他不过是一堆记忆的组合而已。你的好恶愿望与畏惧,你的各种观点及原则,全都建筑在记忆之道上。当别人问你,”你是谁”时,你总会进入那记忆库,搜寻你多做过,看到,感受过的一切资料。克里西那摩提说的很对,你此刻感觉到的那个独立自主的自我,完全建筑在记忆群中。如果你好好透视一下自己,你除了记忆以外,一无所有。克氏也附加声明了,记忆过去的经验,本身并没有错,日常生活却忘不了它。可是当我们与这群记忆认同,自视为与现在这一刻分力的某种主体,而且把记忆凝固为属于过去的具体知识,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因为我们相信记忆不属于这个当下经验,它变成现在以外的一种经验,于是自我成为经验的主体,两者分立为二。只要你觉得记忆好似躲在现在之后,你自然会感到当前经验之后另有一个主体,二者是同一道理。当记忆变成过去的经验时,现在之外便生出了另一个旁观的主体,旁观者就是记忆。如果记忆与现在分裂,旁观者就会与现在分裂。反之,如果所有的记忆都被视为当下的经验,自我与当下现实的分界线就会消失了,你的”自我”(只不过是记忆而已)成了另一个当下经验而已,而不是另一个拥有某种经验的主体。过去一融入现在,自我那旁观者也融入了现在。你无法置身于那一刻之外,因那一刻已大而无外了。因此,看破记忆不过是种当下的经验,立刻化解了束缚现在的种种之界限,将它由过去及未来的虚妄限制中解放出来。你因而清楚看出,在此刻的前后,没有任何时间性的限制,你实际是在超越时间的现在之中,那就是永恒。

【摘录】意识四层次

我们常把当下的生活经验,分解的支离破碎,还划定各种界限,不仅离间自我,也离间他人,甚至世界。“我是谁?”在认识自我的过程中,潜伏着某种相当原始的心理作用。就在你形容、解释、或者只是体会到自我时,你正在自己的经验领域中划分心理的界限。无论你意识到与否,在界限之内,你感到的是“我”,而界限之外,则是“非我”。你的自我认识完全根据自己所设的界限。意识的四个层次:第一层次,角色层次即大部分人所处之境。角色层次是相当扭曲而狭义的,因为个人有意抹煞自己的某些气质倾向,例如愤怒、武断、性欲、快乐、怨气、勇气、冲动、嗜好等;他否认它们与他的关系,自欺欺人的相信这些气质均属于“非我”,乃外来之力,为此不惜缩小自己的领域,非我的部分驱逐界限之外。被驱逐的气质便压抑于阴影之中或投射为外在心象。当代人的消沉、焦虑、无聊、畏惧、抑郁等等症状,都源自情绪投射。第二层次,自我层次自我常感到被困在陋质顽躯之中,受尽折磨。难怪他会开始渴望挣脱肉体,不是现在还是死后的将来希望灵魂能掌管一切,不再受脆弱的肉体所束缚,最好能羽化登仙,这也难怪人们常把肉体与罪恶联想到一块。当心理与身体,随意与不随意,意志或自由之间的裂痕弥合之后,人们对自我及外界的看法便大为改观。你会感到不由你做主的那一部分身体也是你自己,从此对于你无法操纵的人事,也较能顺其自然。因此你对更深的自我的信心,不在肤浅的意识中任自我作祟,对于非操之于我的种种,愈来愈随缘自在。你还会发现,接受自己并不需要先把自己控制住,那更深的自我,也就是人马座的自我,本来就不是你所控制的。它是半随意又半不随意,两者都能完美地表达出你自己来。第三层次,有机生命整体层次我有一个身体,可是我并不是我的身体。我可以看见并感觉我的身体,可是凡看得到的及感觉得到的,并不是真正的观者。我的身体也许疲惫或兴奋,生病或健康、沉重或轻松,却与内在的我毫不相干。我有一个身体,可是我并不是身体。我有欲望,可是我并不是我的欲望。我能够认出我的欲望,可是凡认得出的,并不是真的知者。欲望在我的意识中起伏不定,却影响不到内在的我。我有欲望,可是我并不是欲望。我有情绪,可是我并不是我的情绪。我能察觉出我的情绪,可是凡察觉得出的,并不是真正的觉者。情绪反反复复,却影响不到内在的我。我有情绪,可是我并不是情绪。我有思想,可是我并不是我的思想。我可以直觉得出我的思想,可是凡直觉得出的,却非真正的知者。思想来来去去,却影响不了内在的我。我有思想,可是我并不是思想。也许你会在心灵深处体会到某种自由,轻松,解脱,安稳的感觉,即使痛苦与焦虑的惊涛骇浪仍在周遭肆虐,这中心点却始终保持清明宁静。安处在这觉识的中心点上,就好像由惊涛骇浪的海65面,潜入安全而宁静的海底。起初,你也许只能潜入情绪的风浪下几尺的深度,只要契而不舍,必能潜入心灵的深度,自由地伸展,对周遭的骚动不安,虽保持极度灵敏,却不受感染。第四层次,一体意识【超人格层次】正如厄卡特所说,没有任何方法,技巧,途径能够抵达绝对之境,因为它在本质上是无时无处不在的。我们正和那穿梭在浪涛中,想办法找出湿性本质的人一样,无法静止片刻认为近在眼前的真相。我们总是东奔西走,离答案越来越远,如果我们仅知引颈眺望未来,哪能真正看见当前的现状。我们的寻求及愿望本身遮蔽了我们的眼光。总而言之,当下的这个经验本是我们寻求的捷径,我们却想尽办法逃避它。我们并不真想找到答案,我们是在逃避答案。每一意识层次实际上就是靠某一形式的抗拒否认心态所造成的。如果我们想由角色层次深入自我层次,首应化解的,便是对阴影的抗拒。难怪弗洛依德说:〔心理分析的整个理论都是建在认出患者对自己潜意识时所生出的抗拒心理上。〕当我们深入自己的阴影时,便会看到抗拒心理俯拾即是。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排斥角色形象难以接受的想法或冲动,于是这被抗拒的东西便转为阴影,在这身上留下某种伤痕或症状,使得此人不得不与焦虑或恐惧挣扎不已。直到他把这阴影投射出去,被投射之人便成了问题症结,冲突的根源。最奇怪的是此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抗拒。表面上他会想,如果一切都按他的意思去做,他便不至于受苦或惹上麻烦。这想法只对了一半,因为陌生的另一半(阴影)乐于修理他一顿,他不自觉地伤自己。正因他不觉,因而不知该如何解决,他根本不承认问题在于他自己,还会反过来为自己的受苦而辩护。除非他肯面对自己对阴影的排斥心理,成长几乎不可能,因为抗拒耗尽了他成长的精力。随着根本抗拒的消失,个人的自我也随之化解。先前,你是以一个独立的自我,冷静观察你的抗拒行为。当你逐渐体会出,你所有的活动都是抗拒时,便顿时明白,连你内在感到的那个独立自我原来也不过是种抗拒的表达而已。你所感到的自我,不过是内在的一股紧张,一边招惹,一边逃脱的把戏而已。自我的感觉和脱身的感觉本是一个。但是,一旦它明朗化,经验者与所经验之抗拒感,便浑然而为一体。你不再感到抗拒,因你就是那股抗拒,于是凝固的自我感便融入抗拒感,最后一起化解。这根本的抗拒心理化解后,你与世界的隔阂也随之消失。你会自然地放下一切抗拒,不再避不正视当前的一切现象。于是,内心与外境的界限也不复存在。你即不再抗拒当前的经验,就不会费尽心机地与它划分界限,于是世界与自我融为同一个经验,我们不再为逐浪而疲于奔命,因为真正的海浪只有一个,而且无所不在。

<第四章 无界限的大觉>摘选

......在深入主题以前,我们必须搞清楚,这种无自我,无界限并不是麻木不仁,也不是神入或狂喜时混乱失控的奇端异行,也不是我的身心气化,融入虚无缥缈的一团云雾里。它和精神分裂症更扯不上关系,因为后者并未超越自我与非我的界限,只是彻底的迷失而已。由于我们一向妄执孤立的自我,故[放下自我]只是解除这层误解罢了。我们都有这种感受,自己好似核心,孤立于所有经验之外,孤立于世界之外。如果我们仔细观察[在这儿的自己]以及[在那的世界],不难发觉它们实际是同样一种知觉。也就是说,我对主体之我的知觉和我对客体的世界的知觉,是同样的知觉,经验界与经验者之间根本没有界限,难怪你找不到它……乍听之下,实在荒谬,因为我们一向认为有界限的:我是听见声音的听者,感觉的承受者,看见风景的观众。可是为什么我会把自己当作听众或观众呢?我们的知觉真的如此复杂,必须包含观者,观看,所观三种互不相属的存在吗?它们当然不可能是三种不同的存在,世上可能既不在看,也没有观看对象的观者?可有既无观者,又无所观的观看?观者,观看以及所观对象不过是一个行动的不同角度罢了。缺一不可。可是我们却用观者,观察以及对象三个不同的词来形容观看这么简单的一个行为。我们何不称水流为[水流所流的流水]呢?不也多此一举吗?可是我们都受到了亚当的非蛊惑,非假定有观者,观看的过程以及所获得的观看结果不可;而且很自然地认定了自己是观者,和所观各据一方。我们的世界原本只是一个,如今一分为二,[观者在这边]虎视眈眈地与[那的东西]对峙着。让我们反过来注意一下经验产生的那一刻,观者是否真的与被观之对象有所不同?就从听开始吧!闭起眼睛来,仔细注意听的过程。注意四周所飘动的奇怪声音:鸟鸣车嚣声、蟋蟀声、孩子们的嬉笑声,电视的刺耳音乐。可是不论你怎么仔细去听,有一种声音绝对听不到,就是听者。你无法在声音之外,听出那个听见声音的听者来。正因为听者根本不存在,你才听不到听者,只有听的经验而已?在真实世界中只有一连串的声音,没有主客之别,没有界限。如果你肯定让你脑子里自命为听者的那个知觉化入聆听之内,你会发现你那个[自我]渐渐融入整个音界中。有一位禅师有过这种悟道经验:[当我听到寺里的钟声响起时,突然钟与我消失了,只有钟声响着。]观音菩萨就是透过听潮音而悟道的,他全神贯注于声音里,终于发现在在听的过程中,并没有一个对立的听者,不论你多么努力想听出那个听者来,你所得到的仍只是外在的声音而已。因此我们可以说,你并不是听到声音,你就是那声音。听者只是听到的种种声音而已,背后并没有一个独立的个体听见声音。看,也是同样的情形。当我仔细注视眼前的景色,它好像就悬在虚无的空间,充满了层层光谱,形色;这儿是山,那儿是云,下面是溪水。所有的景色中,你就是看不见那正在欣赏的景色的观者。我愈努力去看,愈惊讶地发现,那个观者根本不在。多年来,我很自然地认定我是那观看景色的观者,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它的踪影,我所看到的都是被看到的东西而已。因此,我们可以说,并不是我这[观者]在看景色,而是此刻,我这观者和所有景色一样临在而已。所谓的观者,和所有被观之物并无分别。例如当我看到一棵树,并非两种经验,一种叫做[树]的经验。一种叫做[看树]的经验。它只是一个单纯的[看-见-树]的经验。我看不到这个[看],我也闻不到[闻],尝不出[尝]的滋味。每当我们想找出和经验对立得主体时,最后总是消失在经验之内;我们想找出经验者,所找到的只是另一种经验罢了,主体与客体总是归为一个。这种思考过程可能令你愈来愈迷惘了,那么我们不妨再追究下去,当你在思考这一切时,你能找出正在思考的思考吗?当我们想:[我越来越迷糊了],究竟有没有正在想的一个思考者,还是只有这个想法:[我越来越迷糊了]?当然只有当下这个想法,否则的话,你会想这个主体正在想这个思想。于是我们不难看出,以前我们所认定的思想主体,是无法与当前的思想分开的。当[我越来越迷糊了]这想法出现时,你并没有同时想到那是一个思想者在想[我越来越迷糊了]。那时,只有一个思想,就是[我越来越迷糊了]。当你开始去追踪那个思想的主体时,你只找到另一个思想:[我想我越来越糊涂了]你永远无法在当前的思想之外,找到另一个思想的主体,我们最后只能说:它们本来就是一个。因此许多修行人常提醒我们,不用打倒自我,只需深入观察,你会发现它根本不存在。然而,即使我们已经逐渐了解,根本没有一个对立的听者,尝者,观者,想者,我们却发现自己仍然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个孤立而不同的自我,还是感到自己和外在的世界是分开的两回事,里面就是有一种[我]的感觉,即使我看不见,尝不到,听不见这个我,我却实实在在感到这个自我。然而除了当前这个你称为自我的感觉之外,你能够找到产生这感觉的另一个主体吗?其实好像是主体的那个感觉,也只不过是另一个感觉罢了。感觉者原来只是当下的一种感觉,就好像思想者只是一个思想,尝受者,只是一种尝受。同样的,在当前一连串的感受外,并没有另一个感受的主体,从来没有过。那么,我们便不难引申出这一结论:在这具体经验世界之外,并没有另一个对立的自我存在。虽然你一向认定自己是一个分开的经验主体,可是你认真地去找它时,它却销声匿迹了。亚伦.华特说:[这单纯的经验,并没有另一个东西或一个人在经验这一经验。你不会感到某种感觉,想出某个思想,觉出某个知觉来,就好像你不会听到听觉,看到视觉或嗅到嗅觉一样。(我觉得很好)只是显示此刻很好的感觉而已,并不是你把一个叫做(我)的东西和另一个(感觉)凑合在一起,变成我感觉到这个好的感觉。这个当前的感觉就是(我),并非两个东西。没有人可能在当下的感觉以外找出另一个我来,或是在我之外,找到某种感觉,它们两个其实是同一回事。]如今,你已经明白了,在你与你的经验之间并没有隔阂,那么你大概就不难了解,在你与你所经验的世界之间,有没有隔阂。如果你就是你的经验,你也就是你所经验的世界了。你并没有对于鸟的某种感觉,你就是感觉到鸟而已;你并不是有种对桌子的经验,你就是那个桌子的经验;你不会听到雷声,你就是那个雷声。内在所谓的你与外在所谓的世界本是同一个知觉经验,不同的名称而已。并没有人强迫你应该这样去感觉,这实在是你唯一能感觉得到的感觉。不论你意识到与否,这种意识境界就是一体意识,此刻你就是宇宙,你就是当前经验的总合。因为阻碍一体意识的那个对立的我,只不过是一种错觉罢了,因此我们可以说,你当下一刻的心境,始终就是一体意识。根本不必费心去销毁那个不存在的自我。你只需加以观察,在你遍寻不得的那一刹那,你就已经身处于一体意识中了。这种[无我]或[无自性]的慧见,不论听起来多玄,一直是古圣贤哲和[常青哲学]的精髓。佛经就有一段精彩扼要的开始:“只有苦,而无受苦者;只有一连串的造作在行,却无造作之人;道在眼前,终无行者。”这几乎是当今公认的解脱之道了。从正面来讲,当人意识到自己的自我原是那个整体便没有任何外物能带来痛苦,也没有东西能伤及宇宙。从反面来讲,这个慧见本身既是解脱,因为它认出了连受苦的自我本身都不存在。受苦的只是有缺的部分,而非圆满的整体。这种觉悟,修行者以[消极]的语气来说,便是[一旦你恍悟到那有缺的一部分只是幻觉,你便由痛苦中解脱了]以[积极]的语气来说,便是:[你一直是圆满的整体,它是纯粹的自由,解脱,光明之境。一旦悟入那圆满的整体,便自然由痛苦及死亡中解脱出来。]小乘佛学强调反面,基督宗教和印度教则比较强调正面,大乘佛教则有意平衡正负两面,毕竟它们所指的终极境界都是相同的。当我们识破部分的虚妄,便证入整体;当我们悟入[无自性]的当儿,我们的真我便成了大我。就在无界限的光明觉照之下,孤立的自我错觉,立刻融入宇宙整体中。如果你硬要指称的话,不妨视之为真我。不论你由哪个角度去看,面面都是本来面目。有位禅师分享他的悟境说:“我走回大殿,正要归座的当儿,外境突然改变了。本是多重而对立的宇宙,由上而下,顿时面目一新。我一向嫌恶的事物,刹时都好像由我的自性深处流出,是如此光明,洁净而真实。”历史上各宗教及玄学,曾采用各种不同的名字来称它:圣子,圣神,如来,宇宙人,婆罗门,大我等等。它们和另一座专有名词:法界,空性,如来,神圣本体,都是象征那无界限的真实世界,只是角度有所不同罢了。......

本无碍

读这本书市去年的事情了,还得感谢大红袍的赠与。写这个书评本来是半个小时以前的事情,书评已经写好,而且按了发布键,我甚至考虑是佛需要恬不知耻的给自己按一下对我有用这个按钮,终于还是忍住了,但是随后,很快我就发现我的文章不见了,总之关于这本书的评论还是两篇,并没有我写的这篇在内,原因不明,于是我在这个午后的空隙从新再写一次书评,这次是新的感想,老的感想已经随着消失的数据了无痕迹了,也许是在审查中? 会在某个昏睡的午后悄然的出现在豆瓣的某个角落,好言归正传。这本书是逻辑性很强的一本书,几乎是用西方的哲学思维方法来传递和解构一个思维及哲学无法说清楚的东西,可以说是用哲学的思辨来反对哲学,用思维来超越思维,如果你不习惯读西方的哲学著作或对新时代的观念没有多少了解和热情的话,估计会感觉这是一本枯燥的书。书中用严密的逻辑和对各种经典灵性语录的引用来说明所有的灵性典籍虽然文化不同、说法不同但是背后指向的那个方向是唯一的,那些前行者们认识到的通一样东西,他试图传递超越宗教的真相。通过阅读他的书籍,你会了解到思维的虚幻,和我们对真实世界的漠视,从而体会到生命的真实,开启自己内在的生命本质。再一次感谢大红袍送给我这本书。

no boundary

书名:no boundary,意指:事事本无碍。这本书同力克的《人生不设限》不同,那本书是从个人的生活经历谈起的,可算是励志书籍。而这本书,却是从构架了一个完整的理论,然后,对这个理论层层解析,以得出自己的结论,可谓是学术书籍。前五章:可以帮助了解语言哲学的部分概念。对于时间的此在性讲解很是清晰。后五章,进入“灵修”,就是超心理学部分的修持啥的,个人觉得无趣。这么说来,有点像是谁是谁的婢女了。有时间,整理出他的时间观念以及人生二分限制这两部分精华笔记来。

心无疆界事事无碍

一本充满着整合能量的书,将人的身心发展分层次来论述,令人意识清晰,即使对更高层次的境界还无法理解和领略,但逐渐明白了人的潜能是无穷,关键在于意识的超越,冲破现有的心灵格局的重重束缚,来到与世相融的一体状,如此大觉大慧的荣光自然散发。每一意识层次都有其泾渭分明的分界线,水火不容的,使得造成人内在的矛盾冲突和相应的心理病症,其对治法门来自于识破其层次中的对抗心理,那是矛盾的根源所在,层层剥离,心理症结得到医治的同时,一种慧觉之光也会随之笼罩。如此这般。角色层次,自我像一个貌似强大的铜墙铁壁保卫着自我领土,同时丝毫不松懈地自束着与外界世界发生的交互式反应。当我们存有压力、从他人那里寻找借口、有怒火爆发时,行经锐利的洞穿,这一切竟然来自我们内在的阴影部分,也就是潜意识部分,被我们强行压制和隔离的部分,是自己不愿接受的自己不喜欢的那一部分,当我们有所反应时,我们会变换了模样将其投射出去,使其变成了与己无关的外在因素。因此人会抗拒发火抱怨厌恶。“揪出败类”,其实就是还原我们的真实意图和想法。当认清了我们情绪反应的阴影投射性时,我与非我之间的割裂感便自然瓦解,这也就从角色层次提升到自我层次,对“我”将有个完整的描述,平衡的自我形象得以建立。再继续往深处走,“自我意识”又有相当的束缚性,狭隘片面。身心相融的“人马座”层次,乃为自我的进一步发展。从存在的深处重新认识自己,放松自我感,令身体的深处觉受浮现。凭借着深度呼吸的松弛内视性来觉察身体的阻塞不通畅处,面对疼痛肌肉下的那股情绪,那为淤积长久的情绪症结所在。身心融合,人的内在将涌现出源源不断的能量,自我将有个根植无限的深度,人格上的分裂自然消弥。马斯洛说:“自我实现与意义感是紧密相连的。”随着身心相融的自我拓展,“超人格”的我便应运而生,其缩影于我们意识的更深处,那来自于我们祖先从史至今的绵延不断的进化,一种常被遗失的人类共性中的神性,其涵盖了整体性的存在,一种完全的正视,大我的毕现,“我”无法成为被观之物式的客体,一种无法明确界定的存在,乃超然的光芒四射。意识的终极境界,便是至高无上大涵大容的一体感,无可修之境,完全的觉悟,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当下每一刹那的全然融合,全然的意识开启,不是造作,也不再不做,与世界没有了界分,完全地融在此时此刻。“当感到自我时,就已囿限于自我了。”悟道中,人将我与非我弥合,身与心融合,人与世界相融,无时间之念之界,完全地活在每一刻,而此刻即成永恒。“当前的经验就是一切,无始无终,无前无后。”人的存有自是一种浩瀚无边的实存,然应对之道又完全地受缚于意识上蒙昧状界分状,静观修持当是为了协助人意识的觉醒,层次上的划分只不过为了明确意识的沉潜层面,而终极境界的达成也会存有初级层次的表现,仅为某一时的,整体的局部,而人仅在局部生活时,一切充满着局限和冲突矛盾。化解之道实为超越之道,终极境界就是全然地放下,每一时刻成为永恒的现在。整体的能量潜能远远大于局部能量的相加集合。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

本书如同能够打开心锁的钥匙一般,在附带的说明书上我们能够清楚的分辨出一个个心锁的摸样和特点,剩下的就是耐心的找寻锁眼,遵循正确的方向和力度,轻松地释放长年被困的本心。当第一把锁顺利的打开后,我相信你会获得更大的勇气和信心来寻找剩下的锁眼,并向往去打开它来获得那一刻的清净。或许你在这其中又有所顾虑,恐惧那不曾经历的清净,你便是想着自己最快乐的一次,这清净远在此之上。

第九章 超越中的自我

第九章 超越中的自我现在我们要从”人马座”的层次,进入超人格的层次。它既是一个超越的境界,我们就须放下对自己及世界的惯有心态,才能领会得出超越个体、广阔无边的意识领域。这一层次的修持法是为了帮助个人体会到自己意识的深度及广度,进而提升至浩荡的超人格境地。这种论调只会让现代文明化所培养出来的西方人士感到困惑而已,再加上当宗教的极度贫血,不论在个人经验或群体组织中,我们早已失落了那种超越感。当我们指出每个人的存在深处都有个超人格的我,它不仅能超越自己的个体性,还能与超越时空限制的另一个世界相联系,大概会有不少对此论调嗤之以鼻。我们西方人过去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处心积虑地压制超越的观念,实是极为不幸的事。这种压抑虽然十分隐晦,影响却深远。它是促使当前文明感到不满足及不快乐的主要原因,它的遗害比上述意识层次中所谈到的性压抑以及暴弃、侵略个性的压抑等要严重得多。虽然角色、自我及〔人马座〕层次上的压抑,看起来复杂且神经质得多,却不至于影响到整个社会心态。当今的问题症结乃是出自我们对超越境界的心态,可是我们却异口同声地否认这一事实。由于被压抑下的渴望并未真正消失,只是潜藏一处,伺机乔装为其他形式出现,因此我们随时随地地都可看到它们的化身,例如热衷于静坐、通灵现象、瑜伽、东方宗教、生理反应、灵魂出窍,濒临死亡的经验等等现象。由于对超越经验的渴望被压抑了太久,一旦现身常表现得过于激烈而且变质,于是妖术、占星术、服用迷幻药以及登山拜师等大行其道。然而大部分西方人仍然对于超人格观念感到困惑。它既然超越个体,又超脱所有个人的问题及焦虑,怎么可能存在于个人之内?因此在直接进入超人格的主体之前,我愿意简略介绍一下荣格的观点。对超人格的认识通常会左右人们一生的成长方向。其他民族则常以某种宗教仪式,将这些基本观念灌输与襁褓的婴孩。荣氏与本世纪初从学于弗洛依德,被其师视为衣钵的继承者,但不到十年的光景,二人便因理论上的歧异而分道扬镳,从此不相问道。他们无法互容之处,正是我在第一章所指出的现象:致力于某一意识层次的心理学者,通常只承认比它更浅的层次,却不愿接受比它更深的层次,而且常视较深的层次为变态或根本不存在的幻想而已。弗洛依德的贡献被自己有限与自我、角色及阴影的范围内,荣氏也接受了上述层次,即犹不以为足,进而直探超人格的领域。他可以算是欧洲第一位研究人类意识内的超人格层次的心理学祖师。弗洛依德始终无法认出这一层来,两人只有分道扬镳了。究竟荣氏在人心深处撞见了什么,将他引进超人格的领域?它怎么可能即在人内,又超越个人?我们知道荣氏对全世界的神话都有深入的研究:包括了中国的寺庙、埃及、美洲大陆、希腊、罗马、非洲及印度的鬼神,图腾、万物有灵论、古老的象徽、神话观念。荣氏还发现,这些原始的神话象徵,竟然时常公然出现在文明欧洲人的梦境里、他们大部分人连听都没有听过那些神话,即使有所见闻,也绝不像梦中所显现的图像那么清楚真切。这些认识即不是此生得来的,荣氏便推测,这些神话概念必然是从人类祖先遗传下来,埋葬在我们的身体内。荣氏视这类〔原型〕为所有人类所共有,虽属于个人,同时又超乎个人,是一种集体而超然的存在。这个假设颇有它的道理,尤其当你读了荣氏极其详尽的研究资料及统计报告以后。例如,每个人都有一颗心脏、同时肾脏,十个手指,四肢等等,同样的,每个人的大脑也有普世相同的表达形式。就像人类的手因为要抓东西而发展出特定的形态;人类的大脑已有几百万高龄,它经过这么长久的进化,一定也发展出某种领会及掌握现实的基本模式;这种意象性的、神话性的模式,我们称之为原型。因为在每一个结构相似的大脑内,都藏有基本上极其类似的神话的原型。只要是人类的一份子,都享有此类原型,荣氏称这更深一层的心理现象为〔集体性的潜意识〕。它不再限于个人,而进入超越的境界。每个人内心深处都埋藏这这超然境界的神话,我们若忽略了这极富潜力的层次,可以说是虚走人生一遭了。潜意识中也与角色、自我以及人马座层次相应的部分,它包含了个人的记忆、心愿、观念、经验以及潜能。可是在你更深的〔集体潜意识〕之内,所包含的就不只是个人的东西了。它广纳了整个人类的集体意象,古代神话中的阴阳神祈、妖鬼神魔、英雄恶霸,都缩影在你的存在深处。荣氏认为,不论我们意识到与否,他们陆续在我们内不断创造,或不断破坏。像荣氏这类超人格层次的治疗法、就是帮助我们意识到这股潜力,且善加利用,以免它暗地里与我们作对。讲得神秘一点,它教我们如何活出一种充满神话的生活。许多人听了会感到刺耳,因为现代人对〔神话〕有很深的成见,认为神话这个字常隐含着荒谬、迷信、或痴人说梦之意。这绝不是我们论及神话的含义。活出一种充满神话的生活,意味着在自己的生活、工作、人际关系及环境中,体会到有股超然的存在。神话为我们打开了超人格的世界。古玛拉史瓦密曾说:童话故事里,一开头总是〔很久很久以前〕,它真的是在诉说一个超越时空以外的古老故事,在那里,一切只是游戏,什么事都变为可能。神话中的描述及想像,十分似乎无界限的真实世界,和我们当前抽象而推理的世界反而背道而驰。神话描述了时、空、对立的种种界限,我们可以说,神话意识其实与本来的真实世界更为接近。因此,活在神话里,世纪上是为我们开启了那浩荡无边的无界限境界。这并不表示,我们就该放下当前处处受限的俗世,而逃入神话幻想中。它是要我们向神奇的超越境界开放,将那种心境应用到我们的俗世中来,藉着与生命更深的根源相系,重整我们的生活。要人培养出神话境界的心胸,是言之有据的论点。根据荣格的研究,那些神话意象,也就是〔原型〕,早就深埋在每个人的心内,它很容易就被相关的外境所勾引出来。那些意象有时会轻微地影响到你的行为表现,有时会强烈到令你身不由己的地步。它还会现身在你的梦境、幻想、白日梦里。譬如,你会梦到类似的梦境,或是某种奇异的影像:也许是人面狮身、也许蛇发女、蟒蛇、飞马,或是其他神怪人物。只要稍微研究一下古代的神话,便会发现这些怪物对人类都具有某种特殊意义,因此,你也不难找出它对你自己的〔集体潜意识〕的象征意识,然后将此意义融入你的意识内,就不会再被它的魅影所缠绕了。于是,你的心灵深处逐渐放松,自我意识的表层开始崩裂,使得超性意识得以成长。这种成长虽然超越了你个人的层次,却仍属于更深更大的你。让我们再分析一下,这更深更大的自己,这超人格的自己,究竟是怎么由神话的意识中冒出来的。当一个人透过〔原型〕的眼光以及神话意象来反省自己的生活时,他的意识也会提升到放诸四海皆准的境界,因他不再受限于自己偏狭的眼光,而是透过人类共有的心灵之眼。这是多么不同的眼界!这人对自己的认识也会大为改观,现出世界人的胸怀及深度。他不再只是一个自我或〔人马座〕而已。个人的困难与际遇也打击不了他,他不再执著于自己的想法及感受,因他深切了解,他个人不论面对什么困境,那更深的〔我〕丝毫不受影响。刚开始时,他也许只能惊鸿一瞥那纯然无染的寂静根源,渐渐地便会安处其间,不论意识中翻涌着痛苦、焦虑、绝望的波涛,海洋的深处却仍然安详宁诣。属于这超人格层次的治疗法或是修持法门,主要就是想发掘出这个超人格来。透过神话意识的方法,只是其中一途而已。人类在每一意识层次上都已发展出许多不同的方法,每个人应该实验一下,找出最适合自己的方法。我面前已经介绍了透过神话意境,进入超人格层次的捷径。可是这种神话途径很复杂,需要专家学者为你分析各种神话象徵的意义,帮你找出自己的〔原型〕来。下面所介绍的方法比较简单,但也未必容易,只是不象神话那么玄妙复杂而已。没有他人的指导,你也可以自己练习。所谓超人格的心境,即是指不再执著于个人的身 、心、思,虑的广阔胸襟。如果你有此大志,下面的方法会帮助你在自我内超越自我。按照上一章所描述的方法,集中心神于人马座意识上约么二,三分钟的光景。因为你愈深入人马座,便与超人格层次更加接近。然后缓缓地默诵下面的句子,最好同时深入体会它的意思:我有一个身体,可是我并不是我的身体。我可以看见并感觉我的身体,可是凡看得到的及感觉得到的,并不是真正的观者。我的身体也许疲惫或兴奋,生病或健康、沉重或轻松,却与内在的我毫不相干。我有一个身体,可是我并不是身体。我有欲望,可是我并不是我的欲望。我能够认出我的欲望,可是凡认得出的,并不是真的知者。欲望在我的意识中起伏不定,却影响不到内在的我。我有欲望,可是我并不是欲望。我有情绪,可是我并不是我的情绪。我能察觉出我的情绪,可是凡察觉得出的,并不是真正的觉者。情绪反反复复,却影响不到内在的我。我有情绪,可是我并不是情绪。我有思想,可是我并不是我的思想。我可以直觉得出我的思想,可是凡直觉得出的,却非真正的知者。思想来来去去,却影响不了内在的我。我有思想,可是我并不是思想。反复默诵几便后,你便愈发可以肯定:我是它们之上的纯净觉诚,是所有、情绪感受以及愿望的见证者,丝毫不为所动。只要你肯恒心练习,很快便会生出来某种慧见,对自己生出极其不同的感觉。也许你会在心灵深处体会到某种自由,轻松,解脱,安稳的感觉,即使痛苦与焦虑的惊涛骇浪仍在周遭肆虐,这中心点却始终保持清明宁静。安处在这觉识的中心点上,就好像由惊涛骇浪的海面,潜入安全而宁静的海底。起初,你也许只能潜入情绪的风浪下几尺的深度,只要契而不舍,必能潜入心灵的深度,自由地伸展,对周遭的骚动不安,虽保持极度灵敏,却不受感染。我们目前只是讨论超人格层次,尚未涉及纯粹的一体意识。超智慧到了一体意识的境界,就会消融于一切之中。因此我们必须藉著于超人格的智慧做为越入一体意识的跳板。本章仍强调超人格的智慧,下一章则偏重〔消融〕于一体。我们必须看透所有的客体,不论是生理的、心理的、情绪的、唯有超越它们,才能生出超人格的智慧来。譬如,你若真能,它便无法动你丝毫。即使它千真万确地存在那儿,由于你不再和他粘在一块,它便无法打击你。你既无意招揽它,也不拒绝或逃避它,你只是彻底接受它,任它肆意纵行;它来也好,去也好,你无得也无失,只是注视著它擦身而过。除非你自己一时与那些情绪,感觉,记忆,经验认同,否则它们伤害不了你。因此消除烦恼的根本之道,便是不于它们认同,认出它们并不是你那个真正的觉者,没有什么好执著放不下的,它们便会自然消退。等你练习这〔不认同,不执著〕的法门一段时间后,你便会发觉,你一向忙著自卫的那个自我,愈来愈透明且逐渐隐退。这并不表示你被分解了,或飘在虚无缥缈中,而是你开始感到气质的变化,你的欲望或伤痛不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这些表面看来凶猛的波涛,只是纸老虎而已,丝毫动摇不了那更深的自我。因此,即使你的身心遭受痛苦,恐惧,或屈辱,只要你能保持观者的心境,它们便侵犯不了你。你不必与它们缠斗,就能超越它们。如果你的眼睛图上红色,你便分辨不出红色的东西来。你的眼睛必须先擦干净,至少没有红色,你才能看到红色。换句话说,当你能够审视自己的苦难,你便已摆脱了苦难。没有了苦难。但凡能觉察痛苦者,本身即无痛苦;但凡观照恐惧者,本身即无死惧;但凡能认知紧张者,本身即无紧张。正视这些处境,便已超越了这些处境,不受它们暗中骚扰。难怪印度瑜伽师帕腾嘉利说:将观者与观察的工具混为一谈,实是最大的无知。只要我们一开始执著自我,身体,或〔人马座〕,外界任何东西都会威胁到我们;如果我们执著于任何想法,感觉,或经验,它们便都变成了奴役我们的枷锁。前面几章所谈论的,都是扩展自我的〔治疗法〕,现在又要你放下自我,不是很荒谬吗?实际上这只是由两种不同的角度来论事而已。让我们再度回到〔表一〕上。当人们由角色层次向下发展至自我层次时,会有两种现象:一方面,个人与他的阴影认同;另一方面,他开始放下角色问题,于是角色于阴影结合为他的新自我。当他在向下进展到〔人马座〕层次时,也是同样的。他一面与身体认同,一面却也放下与身体认同的自我概念。由此可见,我们在每一层次上,不仅扩展新的自我,同时得割舍下旧的自我。超人格层次亦然,我们必须放下比较狭隘的〔人马座〕,才能扩展为宽广的超人格,就在割舍的那一刻,你已经迈向更深更广的境界了。当超人格的智慧生起时,我们自然会抛开个人的焦虑或问题、超人格层次最特殊的一点,便是我们不用象在角色,自我,人马座的层次那般辛苦的解决问题。我们只需关照它们仅单纯地觉察它,不批评,不逃避,不渲染,不辩护,只是明察每个感受或冲动的生起而已。如果我们对某种情绪生出厌恶之心,便观照那厌恶;如果厌恶那厌恶之情又生起时,在观那个厌恶,什么也不需做。如果我们生出某些行动,便观照那行动,始终保留在〔不加拣择〕的觉识之中。除非我们彻底识破那些情绪并非真我,否则,我们便会身不由己地又与它们交缠在一起。我们不需为它们定名,然后加以压抑或纵容;我们愈想去解决它,会使得〔我们就是那情绪〕的错觉更加强烈;愈想逃避它,它愈阴魂不散。真正使我们坐立不安的,并不是那情绪本身,而是我们死抓着它不放、我们的执著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只需以一幅纯朴无染的心态,与它划清界限即可。许多修道圣贤,常把这种观照的心境比喻为明镜。物来镜照,物去镜空,镜子丝毫不与往返不定之物认同。庄子也将真人之心喻为明镜,不厌亦不执,虽接受它,却不视为己物。如果你不投以时日来练习观照,你看自己的身心便会如观天上之浮云,溪涧中的流水,屋檐上的雨点一般无染无涿。于是你与自己身心的关系,便和你与外物的关系一般平等视之。以前,你一向视身心为认识外界的主体,才会这么执著它,承受它的限制以及随之而来的种种烦恼。一旦深入观察,才发觉它们原来也只是(超人格)觉识的对象而已:〔我有身体,心理及情绪,可是我并不是身体,心理及情绪。〕有一点我们相当肯定,当一个人进入超人格境界后,他并未失落较浮浅的意识层次;就好像当他由角色层次进展到自我层次时,他并没有失去角色层次,只是跳出它的限制而已。为了入境随俗,他还是可以为角色形象装扮一番,只是不再自限了。以前他会为了别人或自己的缘故,放不下角色形象,如今他能依情势所需,自由决定顺应与否。即使他决定为自己修饰门面一番,他便会暂时地警觉自己的阴影,不让负面的特质显露出来,但他仍能接受它们的存在,故不会随便否认而投射出去。由此可见,角色形象本身并非肇事的祸端,除非它成了你唯一的自我。然后当他一成了你唯一的自我,问题就大了。总之,当人们从角色层次进展到自我层次时,即不丧失角色形象,也不会丧失阴影,所失去的只是两者之间的界限与冲突而已。同样的,当你由自我层次进入〔人马座〕的层次时,你也没有消除自我或身体,只是消除了两者之间的界限而已。你处在〔人马座〕的层次中,仍然可以面对自我,身体,面子,阴影,但因你不再执著其中任何一方而引起冲突,每一层次便能融洽相处。你不仅接受它们,还能充分发挥其作用来。因此,当你进入超人格层次时,仍能拥有其他的层次,只是不再受它们所限制。它们都是你的发展工具,却不是构成要素。如果一个人有所醒悟,而不再视那孤立的生命体为唯一的自我,他并不会因此而忽略了自己的身心。他吃睡照常,甚至反会更加爱护,照料自己的身心,因为它们不再成为他的威胁,他的精力不至于耗费在压抑怒气或厌恶身体上面,使得整个生命体成为超人格意识的完美表达。我们在前面已经提到了,因超人格的智慧,我们将自己的身心与外界万物平等视之。听起来有点像我们以玩世不恭的心态来对待自己的生命,事实正好相反。我是以对自己的心态来对待万物。这种心态充分反应你已悟出万物与你一体的道理。古今圣贤就是因已经证得此境,才会大肆鼓吹〔民胞物与〕的慈悲。这种慈悲和其他层次之爱有些程序上的差别。在超人格层次上,我们去爱他人,不是因为别人先爱我们,或拥戴我们,或维系我们的幻觉,而是因为他们就是我们。基督并没有说:〔爱你的邻人如同你爱自己一般〕,他只说:〔爱你的邻人如你自己〕;不止邻人,还包括了你的整个世界。世界就像十字架的手脚一般,在这层次上,你与世界的关系,就如同你与自己生命的关系一样。在这层次上,超人格的智慧成了你典型的自我,你也许会重获孩童般的直觉能力。正因意识超越了个体的生命,因此它变得单纯而不朽。几乎每个孩子偶尔都会想过:〔如果我是其他父母生的,不知会是个什么模样?〕这个天真的想法显示出,小孩子已经能够体会到,他意识中的我未必限于当前这副身体。他们好像知道,即使换了不同的父母及不同的身体,那仍是〔我〕,即使模样举止完全不同,仍不失为自己。(因为我们知道,我有身体、心理、情绪,但我不是身体、心理、情绪。)当小孩子问父母:〔如果我有不同的父母,我还是我吗?〕他是在问那个超人格的问题,因为他似已感觉得出,即使父母不同,但内在的〔我〕还仍是一个。可惜父母通常早已失去了自己的超人格意识,不知如何作答。孩子的问话有时会惊醒他们:也许真的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在那儿,可是他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凡是对超人格能有些直觉的人,一致都会认出,在各种不同的外形下,其实只有一个大我。许多人都有类似的直觉:这同一的大我是超越身体的,也超越心理,芸芸众生其实只是一个,就好比一个人可以从这个房间走出来,再走进另一个房间,他内在的那个〔我〕并不受影响。同样的,如果他从一个身体换到另一个身体,且有着不同的感觉与记忆,他的〔我〕基本上仍不会改变。他是一切客体现象的见证人,却不受它们的约束。超人格的智慧不只能超越个体的生命,还带给人不朽的直觉肯定。大多数人内心都隐藏着自己是不朽的感觉,他们无法想像自己不存在的情形,没有人能够作此臆测。可惜一般人只活出〔人马座〕、自我、或角色的层次,因而误以为他这个个体生命将享有永恒,这是不可能的。身、心、自我就像所有合成物一般,迟早将归于虚无!它们现在就已经在死亡的过程中了,不可能永恒存在。所谓的轮回,并不是指你的自我透过不同的存在而延续下去,而是那个超人格的生生不已。因此,我们若向唤醒那不朽而超越的我,必须先死于那孤立而虚妄的自我。有句名言:〔如果你在死亡来临以前先死了,死亡来临时,你便不至于死。〕又有一位神秘学家也说:〔没有人比彻底死亡的人更能享有天主的满盈。〕许多勤修任何一种超人格法门的人都表示过,他们也不畏惧死亡了。我们还可以循其他途径来探讨得道者所共见的慧见,就是我们享有同一个不朽的大我。你也许和大多数人一样,感觉到当前的你和昨天的你基本上是同样一个人,你也许还感到你和去年的你基本上是同样一个人,你甚至感到你和你所能记得的自己基本上是同样一个人。换句话说,你根本想不起有任何一刻你不是你自己。你内在有个东西是时间所不能磨损的。可是你的身体绝对和一年前不同,今天的感觉也和以往不同,现在的记忆也和十年前大相迥异。你的身、心、感觉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你却意识到有一样东西始终不变,你对它始终保持同样的感觉,那是什么?一年前的现在,你正在操心其他的问题,你切身的经验以及想法也和当前的不同,这些问题如今已成过去,可是内在有样东西却仍一样。让我们再进一步推论,如果你移民到一完全陌生的国家,环境、朋友、经验、甚至想法都完全不同,可是你内在对自己的〔我〕基本上仍是一样的。再者,如果你现在失去了过去十年或二十年的记忆,可是你所感到的〔我〕仍是一样的,不是吗?如果你一时失去了过去所有的记忆,你内在单纯的〔我〕识,会有任何改变吗?总之,你内心有个很深的〔我〕识,它不会记忆、思想、心理、生理、经验、环境、感觉、冲突、知觉、情绪。这一切都会改变,却丝毫改变不了内在的〔我〕识。无情的岁月侵犯不了它,那就是超人格的智慧。想要悟出每一个意识生命都拥有同一的〔我〕识,而且悟出所有超越的我,追根究底只是一个大我而已,实际上并不如想像中那样艰难。前面已提出,即使你换了另一个身体,你仍会经验到同样的〔我〕识:而此刻其他每一个人也都有此感,我们不是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说:原来只有一个大我呈现出不同的观点、记忆、感受、知觉而已?不只此刻如此,过去与未来已然。你明知自己的记忆、身体、心理都和二十年前不一样了,却仍清楚意识到同样的一个〔我〕,(不是自我中心的那个自我),那么两百年后,你是否还会有同样的〔我〕感呢?既然〔我〕感不必依赖记忆、身体、心理,则它们又有何影响?在此我愿引述物理学家薛定鄂的话:〔那一向被你视为「自己」的知识、感觉及抉择这一整体,绝不可能是爱不久前的某刻,突然由虚无中冒出来的。这些知识、感觉,及抉择实际上是永恒不变的,而且存在于芸芸众生间,它只是不尽无法尽数的「一」而已。你的存在境遇和地球上的岩石一般古老。数千年来,男人们挣扎奋斗,经历生生死死:女人则在产痛中孕育生命。生命数百年前另外一个同样一处,和你一样怀着肃穆的心情瞻仰冰山的雪光,他和你一样也是由男女而生,和你一样感到苦乐,他是别人吗?他会不会就是你呢?〕我们也许会说,那不可能是我,我根本记不得那回事,这说法又把〔我〔识和记忆混为一谈了。我们已经分析出过了,〔我〕的觉识并不是记忆,只是记忆的见证人而已。即使你已记不得上个月所发生的事了,你仍然是那个〔我〕无疑。那么,即使你记不得上个世纪的事,又怎么样?你仍然是那个超然的我,宇宙内唯一不二的大我。同样的我在新生的婴儿中苏醒,同样的我在我们的祖先及后裔的眼睛中看这世界。我们感觉到它们是不同的人,乃是因为我们误把内在的超人格的我与外在的身体、心理以及个别的记忆混为一谈罢了。其实只有一个大我。就算有个内在的我吧!那又是什么东西?它即不随你的身体而生,也不因死亡而消失。它从不认识时间,也不受烦恼所扰。它无形、无状、无色、无味、可是它却能够透过你的眼睛观赏一切胜景。它看得见太阳、云彩、星月,却没有人看得见它;它听得间鸟鸣虫声,溪流瀑布,却没有人听的见它;它可以拾起落叶碎石,别人却把捉不到它。你根本不必企图去捕捉你那超然的我,那只是徒忙一场而已。你的眼睛看得到自己吗?你只需要努力放掉一向把记忆、心理、身体、情绪、思想视为自己的错误观念就够了。这种〔放下〕,无需超人般的能力或高超的理论,你只需记得一点:你所看见的一切并非那个观者,你所认识的自己绝不是那个真我。那个内在的〔我〕识,是无法察觉、界定的,它不可能变为客体,让你评头论足一番。人生的束缚便是来自于我们妄将观者与所观混为一事。我们只需将这妄见还原,就能解脱出来。你一开始把问题、焦虑、心境、记忆、欲望、感受本身误认为自己,便被枷锁、畏惧、限制和最后的死亡所套住了。它们都是可观察到的,因此并非真正的观者。反过来说,你若能不断自处于观者,见证者,大我之中,便越出了种种问题及限制,然后才可能超越它们。这种修行说来简单,实践时却十分艰难。然而它却是彻底解脱之道。古今圣贤都视此超然的为神圣本体的光辉,也就是说,你那超然的我分享了天主的本质。从最终极的角度来讲,我们可以说,只是天主本身透过你的眼睛在看,透过你的耳朵在听,透过你的舌头在说话。难怪圣克莱孟说:凡是认识自己的人,必认识天主。至此,荣格及古今圣贤或具有神秘经验者,不论属于印地安、道家、印度教、回教、佛教或基督教,都逐渐总结出同以结论:在你的心灵深处,是人性之灵,它也是圣灵,能将你由束缚导向解脱,由迷惑导向觉醒,由时间导向永恒,由死亡导向不朽。

读它,你会有突然明白很多事理的开心感

原来,世界是如此奇妙:事事本无碍。如果你以“事事本无碍”的精神去生活,你将发现,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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