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

出版社:山东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1-3
ISBN:9787532918805
作者:韩少功
页数:274页

作者简介

收有《回声》、《爸爸爸》、《女女女》、《暂行条例》四部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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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7条)

  •     《爸爸爸》以冷眼者的口吻讲述了一个发生在封闭村落的现代传说,刻画了一个畸形智障的侏儒以及一堆保守愚昧的村民。小说凝重的氛围隐藏着嘲笑,原始的舞台包裹着现代的思索,猥琐的行为和淳朴的骂语裹着黑色幽默的情调。丙崽,是“病崽”的谐音,位于整个滑稽舞台的中心,鸡头寨的村民则是周围的看客。如果说丙崽是种低级趣味,那么文中这些拿低级趣味取乐的人未必就显得高尚。丙崽并非正常人,却与正常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是众人精神内核的浓缩,他是一个怪胎。尽管丙崽是个异数,但若真想在丙崽与鸡头寨之间划一条本质上的界限,却纯属徒劳。因为丙崽就是鸡头寨的村民,鸡头寨的村民就是丙崽,不同的只是皮囊的差别。丙崽是将鸡头寨的群体性格先提炼、再赋形的产物。且看,丙崽是个大头鬼,头重脚轻;鸡头寨的石仁尚空谈,“好像总是在开始”,雷声大雨点小,正好虎头蛇尾。丙崽一不快就翻白眼来躲避灾祸,鸡头崽的人亦不停地忽略丙崽这个他们眼中的妖怪。丙崽掉头费力,转身困难,“须沿着一个大大的弧度,才能成功地把头稳稳地旋过去”;鸡头寨的人保守愚昧,思想转向无望。丙崽跑步时“找不到重心,靠头和上身尽量前倾才能划开步子,目光扛着眉毛尽量往上顶”,“一步步跨步很大,像在赛跑中慢慢地作最后冲线”;鸡头寨的人做事不踏实,只凭莽劲往前冲,眼高手低,妄想一步登天,纯属“大跃进”。看看他们共同的祖先刑天,明明是“他杀”,却被自己的子民认为是“自杀”——这个自欺欺人的故老相传的“事实”造就了鸡头寨人性格的封闭性和内指性:他们倾向于一种变相自虐——丙崽抓狂了就“咬自己的手,揪自己的头发”,鸡头寨的人打败了要迁徙就集体自戕,他们对丙崽的总结也同样适用于自身:“哎,真是死了好。”丙崽有搓米田共,戳蚯蚓的游戏天赋,鸡头崽的人也有戏弄丙崽的传统。丙崽的时光大部分在被戏弄中度过,鸡头寨村民的人生也被历史和他们自身“混合双打”且浑然不觉,他们把自己玩进了一个死胡同,玩到了一个绝路口,仍然不醒悟。他们被迫集体迁离,还高唱着那只被粉饰的古歌。他们的脑袋里或许有战争的概念,却没有战争的影子。他们把“苦乐”精神创造性地升华为“惊人的忘却”。相信历史不如相信谣传,真实跟他们永远平行。丙崽被仁宝打,仁宝是什么身份?仁宝的父亲与丙崽的父亲是亲兄弟,他与仁宝便是堂兄弟关系,那么两人纯属“窝里斗”。鸡头寨的人跟鸡尾寨的人打,就像狗追自己的尾巴,煮豆燃豆萁,相煎怕不急。这内讧,俨然是对山上人家“大团结”面具的绝情撕毁和无情讽刺。丙崽被欺凌尚晓得“以牙还牙”,他懂得“阴险地把一个小娃崽的斗笠狠狠地踩几脚”,母亲失踪后也试图“报复那个人”,在家里一通撒野,“颠覆了一个世界”。鸡头寨以石仁为代表的后生们难道不也是将丙崽视作出气筒和报复工具么?复仇,是人的共性啊。丙崽思维混乱,不懂思考,“不知道人们笑什么,也笑起来”;鸡头寨的人没有主见,他们爱听新闻,却从来不去求证,以至于有没有“三阿公”都无关紧要。他们对有“话份”的人恭谨万分,尽管话份是一个很含糊的概念,所以有时候人们根本搞不懂在为什么而崇拜。他们把思维含混看作一种“温暖”“幸福”,从没想过需要区分“难得糊涂”与“糊涂”的差异。遇上大事,他们也爱求助于砍牛头这种掷硬币的占卜和各种莫名其妙的征兆,不曾信赖过自身的力量,心甘情愿地相信看不见的空气中存在着一个伟大的神。他们同样喜欢攀附,时时想着沾点光,也不怀疑别人的方向是否能够通向罗马。丙崽的痴呆导致他只会说“X妈妈”和“爸爸”,鸡头寨的无主见则滋养了他们的二元逻辑。他们居然相信丙崽的无心之语便是传说中的阴阳二卦,于是酿成了一个荒唐的错误。丙崽是外地娘和本地父亲的结晶,结果父亲跑了。妈妈象征外地,而爸爸象征根。丙崽只会说“X妈妈”和“爸爸”,“X妈妈”自然来自文化的熏陶,而“爸爸”怎么来的?鸡头寨人的词典里没有“爸爸”这个词,只有“叔叔”,因此他只可能从外地的妈妈那里学得了“爸爸”这个词。这隐喻了什么?隐喻了鸡头寨人对根的不自觉,隐喻了有对外沟通才有了根的觉悟。就像丙崽叫很多人“爸爸”,却没见过真实的爸爸;鸡头寨的迁移过很多地方,却从来没个真正的归属。他们永远把自己封闭在井里,没有见过其他的青蛙,也就不知道自己也是青蛙。小说中凤凰引路的传说在他们身上应验过一次,将来还会应验千百次。他们的悲剧还会应验千百次,因为他们的固有弱点已经浓缩成一个基因,会代代传承。“婆娘欠下的债,让小崽子一笔笔领回去,从无其他结果。”石仁的这种心态可以以小见大地反映这一特点。他们的粗线条思维,也让他们把传统立于不可撼动的地位。“既是鸡头寨的儿孙,岂有不吃之理?”这是铁一样的强盗定律。丙崽是“永垂不朽”的,他有大难不死的必杀技,不是鸡头寨人舍不得而是天要留他。鸡头寨人的劣根同样也是不灭的,他们有过一次一次地对自身腐朽灵魂的背叛,却一次一次无辜地被灵魂拉回。因为他们只有一个灵魂,没有了灵魂,人怎成为人呢?围绕丙崽这个劣根性的图腾,小说塑造了四个人物,分别体现了他们对古老图腾的不同态度。石仁尽管好色,喜欢装渊博,也梦想“来世投到千家坪去”,这是对“地缘”纽带的否定,而他拿丙崽出气,亦可视为对“血缘”关系的反逆。但是,他虽然进步地主张用白话、用公历、搞签名,却又不得不表现出妥协的态度,他在为自己争取话语权的同时也似主动非主动地符合主流观点。他渴望走出山去,却打算的是做上门女婿,不小心给自己的理想打下了一个带攀附性质的烙印。第二个有所动作的人物是丙崽娘。丙崽娘在鸡头寨有着双重身份,她是丙崽的母亲,又是无数后生的接生婆。而她跟丙崽的关系,也俨然有表里两层涵义。当丙崽作为一个儿子,她完完全全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她养他,她陪伴他,她维护他,几乎耗尽了一辈子精力。当丙崽作为一个象征,她也表现出两种有象征意义的态度:一是容纳,她无条件地选择了照顾丙崽,就等于选择了背负“劣根性”这个负担,由此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对根的继承就像母亲爱子一样是种无法抹去的本能。她甚至陶醉于模仿这种劣根性,正如文章所言“这种关起门来的模仿,是一种谁也无权夺去的享受”。丙崽娘的另一个态度是离开,她长期背着丙崽这个包袱,后来终于愈来愈觉沉重。在两次撕心裂肺地嚎哭之后,她决绝地选择了离开,选择了摆脱“劣根性”——这种义务一般的束缚。她最后不知所终,文章也暗示她不会获得一个善好的结局,这显示了对根的反叛依然前景迷惘。丙崽娘也留下了一个光明的希望,她叫丙崽去找他的爸爸德龙。德龙唱了十几年的山歌,终于奔到山外去了,意味着他终于同旧根有了一个了断。在鸡头寨这个古老的大监狱里,他是一个成功越狱的例子,因此他的形象并不好(起码在鸡头寨人的视野里),因为他手术做得太彻底。在鸡头寨里,个人和个性就像总是被压抑和忽略着的树苗,一旦膨胀成参天大树,便被以为是妖魔。仁宝的父亲仲裁缝则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人物。他是传统因素的集大成者,恨女人,有话份,爱说书,重气节。只不过他不明白任何东西摄入过量都是有害的,在自己的家里,他带着对卧龙先生的敬仰对屋里的老鼠上演了一次堂吉柯德式的疯狂,他向往坐桩而死的史诗般的惨烈,虽然暂时被发现了,但后来仍然带领族群成全了未遂的心愿。他在心里也许无数次感叹“一代不如一代”,但无奈的是,他却没发现自己也是同样中毒已深。“先人一个个身高八尺,力敌千钧”,仲裁缝这样总结,但事实真的如此?即使祖先只是战败者,那又怎么样呢,关键是这个古村落的蒙昧性已经开始病发了!假如我们模仿村人的征兆崇拜,便会发现病发的重要标志就是丙崽头上生了个脓疮。“鸡头寨要炸鸡头”,这个搞笑的行为宣告了鸡头寨人自绝的开始。他们开始一点点感到困顿,疲乏,以至于他们把丙崽,这个他们曾经唾弃的对象,捧上了神坛。劣根性的发作由此步入了高潮。面对逆境,他们似有发现,似又仍在糊涂,他们互相责怪对方身上的臭味,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空气早就臭了”。可是这种非条件反射又证明什么呢?丙崽要去寻他出走的母亲。在那一段中,“妈妈”这一词出现得空前频繁,似乎预示着一种觉醒。可是最后,他却找到一个不是母亲的母亲靠着入眠。这个安排在大背景下被烘托得尤为悲凉,无论如何奋斗,他终究找不到目标,找不到出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种宿命。鸡头寨也要举寨迁移,除了实践了悲剧性格的那些老弱病残。伤痛之后,矛盾依然。因为根之所以根,在于它会永远扎根。“人们原来活在这样小的圈子里吗?”他们以为发现了真理,却并未思变,经历了一场空间上的变迁,他们照旧会把自己修在一座监狱里。丙崽没被毒死,自然。最后一个场景布局得很具象征意味,几个小娃崽,模仿丙崽说着“爸爸爸”,两个妇女,照旧忽略着丙崽。两代人,一条路。模仿与忽视,劣根的宿命。他们“向更深远的山林里去了”。向里去,永不是向外突围。
  •     转贴一靠谱评论http://www.xici.net/b12679/d2655922.htm愚陋无奈“爸爸爸”讲到新时期文学,不能不提到八十年代中期异军突起,别开生面的“寻根文学”,讲到“寻根文学”,就不能不提到韩少功。“五四”一代作家如鲁迅、周作人甚至更晚如巴金、许多都右手著述、左手译介,有时还主办杂志,另辟阵地。在编者、译者、作者分工愈益精细的八十年代,韩少功在某种程度上继承了文坛“多面手”的角色,他翻译,从昆德拉到佩索阿,“媚俗”一词即是他在翻译中的创造,他编辑,现在还主持着高品位的学术文化杂志《天涯》,也许正由于此,他才有更广阔的眼界,更全面的认识、理深刻而独到的思考,才自学地树起“寻根”的大旗。“寻根”最早由韩少功在《文学的“根”》中明确阐述。不久,他即发表了《爸爸爸》,在理论上、实践上宣告了“寻根文学”的崛起。与汪曾祺,、邓友梅等民俗作家不同,韩少功所倡导的“寻根”并不是简单地复归传统、阐释民俗,而是在承认现代化乃大势所趋的同时,站在西方现代文学的基础上,从传统的“根”中寻求新的对应物。韩少功不是像同属“寻根作家”的阿城,张承志一样在面向现代生活时偏于正面地发扬阐释传统,而是更多地将目光投入传统中为现代所容,应为现代抛弃的东西,更多地从负面审视传统,批判传统,力图寻找一条可能的改造传统之道。一、 愚陋的人物他生下来时,闭着眼睛睡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一个死人相,把亲人们吓坏了,直到第三天才哇地哭出一声来,能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时候,就被寨子里的人逗来逗去学着怎么样做人。很快学会了两句话,一是“爸爸”,二是“×妈妈”……三、五年过去了,七、八年也过去了,他还是只能说这两句话,而且眼目无神,行动呆滞,畸形的脑袋倒很大,像个倒竖的青皮葫芦,以脑袋自居,装着些古怪的物质。小说设置了这样一个意味深长且有些荒诞意味的开头,一开始就将这个先天的白痴,丑陋的侏儒——“丙崽”推到读者面前,着实打破了读者长期以来形成的某种审美定势。从此后,没有父亲的丙崽便成为鸡头寨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因为他先天性几乎不具备任何防卫能力,便使得任何人都可以嘲弄他、欺侮他、凌辱他。一旦不受约束也不需付出任何代价,人性中恶的一面便开始疯狂滋长。凌辱他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而凌辱仍然没有尽头。丙崽对于这样的欺侮和凌辱仍然只有木然的承受和丝毫无用的发怒。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凌辱可以结束,也不知道应该怎样避免,只是偶尔吐出换来更大凌辱的“×妈妈”.与别的小说不同,丙崽作为一个受害者几乎得不到读者的任何同情,只能引起厌恶。究其原因,除了作者故意在描写其外貌中凸显令人厌恶之处,还在于丙崽于完全的蒙昧之中就显现同甘显出一种萌芽状态的人性恶。如果说小孩由于无知强迫丙崽吃牛屎,读者在类似作品中已司空见惯,那么当小孩一哄而散后,丙崽“爬起来朝四下看看,咕咕哝哝,阴险地把一个小娃崽的斗笠狠狠踩了几脚,再若无其事地跟上人群,看热闹”的描写尤其让读者不能接受。是什么让对于任何事物都拒绝接受信息的丙崽在“恶”的方面无师自通?一个连翻白眼都要“胸腹和颈脖一起用力”的只会说两句话的侏儒对于如何报复却深得其中要领?在受欺时,他自知毫无反抗之力,因此毫无反抗之举;直到别人散了,他“还在那里跪着,半天发现周围已没有人影”;在报复之前“他爬起来朝四下看看,咕咕哝哝”;在报复之后,他“若无其事地跟上人群,看热闹”。此种恶正因是在白痴状态下几乎纯自发的产生,才更可见丙崽身心的丑陋。丙崽实际上是人类自身顽固不化、浑浑噩噩的象征,他的丑陋愚昧实则是人自身丑陋愚昧的缩影。而当寨子里的人或死或迁之后,唯独本已喝下毒药的丙崽幸存,执著而顽强地喊着“爸爸”,似乎意味着传统文化的陋习是极难根除的。在他喊出“爸爸”后,几个小孩因为见到他如铜钱的肚脐,便十分崇拜,随着喊出一连串的“爸爸爸爸爸”,这似乎又意味着经过涅盘后民族再度腾飞的艰难。仁宝是另一个主要人物。作者在描写丙崽时淡化了情节,更多地是将之作为一个象征,一个鸡头寨不可缺少的部分,一个谁也不能忽视的存在。而对于仁宝,作者则安排了一系列有叙事功能的情节,使之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是仁宝同丙崽构成了作品中相互对应富有张力的两极,他的所作所为实际意味着传统中富好奇心、生命不息的另一面,虽然这也是蒙昧而没有方向的。仁宝的游手好闲、不安分、性的苦闷与渴望、自欺与欺人、言语大于行动、蒙昧状态的不满现实等等特点均能看到阿Q的影子。他的不满——出走——返回的变化使他始终没有走出大山,但也始终对寨子中的人保持适当的疏离。和丙崽的白痴呼应的是他对外界也近于白痴,只是凭模模糊糊的憧憬才有了纯粹感情的对山寨的反抗。他对外界的膜拜只停在皮鞋脚掌和橡皮筋上,一句句“就要开始了”,吊足大家的胃口,却在实际行动中异常低效。就仁宝的主观动机,他是起劲地想改变什么,但却对改变本身十分迷惘,而他的所有提议最终都无不有所折扣(事实上,他提议的性质无关紧要,提议的范围也很有限)就仁宝的实际生存状况,他是一个边缘人物,理性上的缺失使其必然无法彻底反抗,而不彻底的反抗又使他无法真正进入外界。另一方面,他在寨子中也是被作为异类来看,根本没有希望去得到理解和有效支持。所以,仁宝虽然说了一遍“改变”,又说一遍,但他事实上还是被动等待改变。仁宝的地位不像阿Q一样被鄙视,他使族人对他既敬且畏,仅仅他的存在就可以对既成秩序构成威胁。仁宝出走之后的回归源于他想讲和鸡头寨、鸡尾寨的原始血腥打杀,这表明他开始用外界的眼光看待山寨事务;但他刚一回来就比任何人表现得都好战,又表明他立场的不坚定和传统强大的同化力。仁宝的父亲仲满裁缝是寨中的权威人士,也是原始民风最完整集中的体现。他不欺女子与小孩的淳朴诚拙与崇古拒变的保守思想奇妙的结合,以致于一面他从拒绝变化、仇视变化的角度鄙夷可能发生的任何变化,即拒绝将来,一面又从原始古风衰颓不振着眼,哀叹现在。所以,他在选择死亡时,坐桩而死的勇敢是与希望载入族谱的愚陋相结合的;他率领山寨老弱集体服毒时,为种族生命献出个人生命的泰然自若是与对生命意义的认识缺失分不开的。他的诸般不如意也凸显出真正原汁原味的传统所面临的挑战和尴尬。与仲满相似,丙崽的父母也好同时具有可怜可悯、可悲可叹的两方面。“眉淡如水,是孤贫之相”的德龙出走山外既是反抗也是逃避。丙崽母亲一边满足毫无目的的飞短流长,极端愚昧地以此为乐,另一方面她对丙崽的喃喃自语“是一种谁也无权夺去的享受”,使人可怜的同时又能感觉母爱的无处不在。二、 原始的部族“寻根作家”所强调的“根”并不仅仅是相对外来文化的中国传统文化,还指其下所涵盖的各种地域的传统文化。所以,“寻根作家”大多带有极其浓郁的地域特色和乡土风情。荆楚文化在汀籍作家韩少功的笔下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作者在叙述之中故意淡化情节,以散文化的叙述配合作品的总体范围。第一节叙述丙崽的丑陋,第二节宕开一笔先铺陈山寨位于深山,云雾缭绕及各种原始风情,后叙述丙崽之父德龙。第三、六节和第四节叙述仁宝和仲满,第五、七、八节借丙崽叙述山寨打冤、集体自杀,迁徙等事。这种散漫的情节和看似不经心的叙述看起来不像传统的小说笔法,却在最大程度上塑造了小说所要表达的原始风情。作者是一名学者型的作家,不仅从文学,而且从文化学、语言学、历史学、民俗学、人类学各个角度渲染铺陈,直使得鸡头寨若有若无、煞有介事。鸡头座落在云雾缭绕的深山中,“出门就一脚踏进云里”,周围是极其奇特的自然环境,蛇虫瘴疠肆虐。“蛇性好淫”,取蛇胆要“把草扎成妇人形,涂饰彩粉,引蛇抱缠游戏,再割其胸,取胆”人误食“挑生虫”后,“吃鱼会腹生活鱼,吃鸡会腹生活鸡,”要解毒须“喝生牛血,还得对牛血学三声公鸡叫。”接下来从语言学的角度切入,介绍了大量的方言词,如“看”说成“视”,“说”说成“话”,“我”说成“吾”,“父亲”称作“叔叔”,叔叔称作“爹爹”,姐姐说成“哥哥”,嫂嫂说成“姐姐”。中国的现代白话文是以此方言为基础,这使得其他方言极难被活灵活现地再现,而作者在人物对话中游刃有余地用活了方言,宛如一个语言大师。山人关于远祖的神话传说及对刑天神话的无意识篡改又体现着远离主流文化的独特历史视角。作者还将山的各种原始风俗以几乎原生态的方式展现出来,看来或淳朴或残忍,或洋溢着追求生命的欢快感(如唱山歌),或充满扑克对祖先的崇拜,或表现对敌人的憎恨。  从总体风情到主观用意,从具体人物到群体性格,这篇小说都渗透鲁迅的影响。作者对原始风情的刻画背后,其实渗透着严峻理性的批判意识。这种批判的锋芒所指,与其说是本文第一部分所言的各个人物,不如说是群体性格中理性的缺失,心智的蒙昧。以山间的争斗——“打冤”为界,可以看到山寨居民群体的愚陋。争斗之前,人们以丙崽为象征,在行为层次上活得浑浑噩噩,外界有汽车的时候仲满在怀念水牛流马,外界用白话的时候,寨中用文言。寨中人的日常生活也不过是欺负弱小者,谈论家长里短和古人今事,抚养孩子和种地。在精神深处,他们则是无比愚昧的、迷信的,如认为丙崽是蜘蛛精所生、上窑时禁女子和污言秽语、杀人祭谷神等。“打冤”的起因是巫师说鸡精作怪,鸡头寨要炸鸡头,鸡尾寨不许。“打冤”之中,毫无人性地吃死人(称为“吃‘枪头肉’”),病急乱投医,将丙崽称为“丙相公”、“丙仙”,连“爸爸”、“×妈妈”也看作阴阳二卦。争斗之中,毒死老弱毫无目的的迁徙,这一切的一切均深刻反映山寨最根本的理性缺失。不可否认,理性缺失正是我们这个民族传统文化中的痼疾。在批判锋芒的背后,作者在生命的层次上对鸡头寨的存在从个体生命和种族生命的两个方向作了剖析。比如丙崽仅会的两句话实际包含着人类生命繁衍的最基本信息。丙崽母亲用“剪鞋样、剪酸菜、剪指甲”的剪剪脐带为人接生,“也剪出山寨一代人,一个未来”似乎意味着生命延续的顽强坚韧和无理性。鸡头寨遇丰年就多生孩子,人多粮少一遇荒年就面临饥饿,然后又老弱集体殉死,这种循环往复暗示着生命延续的荒谬。殉死的老弱面向东方集体而坐,虽然是本部族的风俗,但也让读者联系到个体生命与种族生命间生命本体的神秘感应。而鸡头寨人们对历史富有特色的处理,以及他们被迫迁徙前唱的欢快的歌曲,又让读者感到无论外界的磨难,还是生存的荒谬,生命本身总是川流不息的。原始风情——文化批判——生命本体存在的探索这三方面构成了《爸爸爸》 的主要意蕴,这样一个完整而有深度的意象世界,一层比一层深,一层比一层更耐咀嚼,让人挥之不去,无法忘怀。《爸爸爸》在含蓄的意蕴上,是诗化的小说,在情节结构上,是散文化的小说,在象征意味上,是哲学的小说。其中有几千年绵延至今的传统文化,有“五四”作家孤独呐喊前仆后继的启蒙精神,也有八十年代引入的现代主义艺术手法。进入九十年代以后,面对知识分子对八十年代精英意识的集体放弃及市场经济大潮的猛烈冲击,韩少功走的更远。在96年出版的长篇《马桥词典》中,他在对民间陋习批判审视的基础上,致力于对民间世界的创造性重建,更进一步地表示了对“民族传统”的重视以及对“人文精神”的坚守。
  •     《爸爸爸》中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浓厚。小说主要描写了一个近似原始村寨的鸡头寨的人们的迁徙史。文中对鸡头寨人民的封闭、落后、保守、愚昧、迷信有露骨的披露。这种披露主要是通过鸡头寨人民祭祀鬼神采用头发浓密的男人和牲畜和打仗前煮人肉和猪肉分给村寨中的人吃以及打仗时残肢断体的描述来表现的。这样一个原始落后的村寨我们称之为近似原始的原因在于,寨子中不全是野蛮荒夷,还提到过报纸和汽车等现代文明的产物,作者的这种有意为之,旨在借助这种混搭模糊时间,以便给读者反思提供了一条提示,促使读者思考,发掘其中的内涵:现代文明下民族文化的劣根性和国民愚昧、落后、迷信的病态心理。从一个侧面表现出魔幻现实主义的一个特点:以现代文明视角去领略古代文明,从中发掘现代文明的糟糠,反射现代文明中的渣滓和病态现象。总之,不论是其中的人物,故事情节都透露着一股浓厚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精彩短评 (总计50条)

  •     原始风情,文化批判,魔幻现实主义,一个小鸡粪男。。韩少功写荒诞文学的笔触比莫言还要厉害啊
  •     有着西方式文学作品的魔幻色彩,却面向着中国传统文化、典型的寻根文学
  •     寻根文学之作,丙崽的形象深入人心。
  •     读不懂
  •     自己能力有限,读起来不是太舒服。但是文字的魅力依然展露无遗。以后再看希望能有更好的体会。
  •     荒诞
  •     太喜欢韩少功!
  •     乡土文学与寻根文学的代表作
  •     于衰败中走向重生。在批判中看到深爱。屋角的凤凰永远盯着天空中的星星与云,终将在涅槃中重生。
  •     原始、粗糙、野蛮、纯真,在凤凰古城读完这篇小说,总觉得这说得便是湘西的某个小寨。与沈从文先生对边城无尽的美和善所不同的是,少功先生对这山寨是既爱又恨的态度,寨民们既纯真无私,为了保护青壮年的生命甘愿赴死;寨民们又是愚昧粗鄙的,食人尸,好迷信。少功先生这种态度倒有点像我对于商业化的凤凰古城的态度,我既恨它早已没了边城的风韵、大街小巷都是售卖同质化商品的店铺,又爱它的古建筑为我们带来的无尽遐想和商业化为游人们带来的便利。
  •     《爸爸爸》这部小说真是令人感觉到人性的最纯粹的一面,被分为寻根文学的他,让人看到了最激烈的斗争,对神的祉仰,群族之中的分裂和再和,他们相信未来,也相信过去,这是最纯真的中国的过去,却总是让我感到一些悲哀,再深层次的内容我可能还需要再对其研读。
  •     应该是有深意,可惜我没读懂。
  •     震撼!
  •     不对民俗了解得那么透彻,写不出这么具体的文章。同样,正是了解得那么深刻,才有必要写文批判。但是那些落后的民俗绵延上千年,就像丙崽一样生命力顽强,难以消失。
  •     寻根文学,却寻到民族的劣根
  •     很多湘西生活描写和俚语,充满野性与乡趣,还有历史。
  •     寻根小说
  •     联想到了管虎拍的《杀生》,这部中篇小说地方特色极浓,在作品中人物的对话作者也是颇下功夫,意欲还原楚巫方言。不过很多地方读后还是不是太懂,有待继续思考。
  •     旧风俗有旧的味儿,乡土也有旧的好闻的味儿。“爸爸”和“X妈妈”两句就够了,丙崽大难不死必能娶个老婆。
  •     没有喜欢这种的
  •     还是娓娓道来来得顺畅
  •     尋根問學代表作,但不是我喜歡的風格,似乎尋根的意味也沒有很明顯
  •     老师讲说是中华文化劣根性的展示,但是我还是看得很震撼 sad
  •     野蛮而有生命力
  •     原始的罪恶和愚昧啊
  •     邪恶与圣灵
  •     另一种世界。荒诞吗?只能活一次的话,荒诞的也是合理的
  •     读来沉重
  •     乡土文学
  •     爸爸爸。 乡土文学总是看得我莫名其妙的,不过韩少功的文笔真像把刀子。
  •     看过《爸爸爸》
  •     寻根?
  •     原始山寨似乎已与现代文明无关,但是它从本质所体现的集体无意识中的理性缺失,实际上也就是隐喻着本民族文明中来自源头的痼疾。需多读多体会。
  •     整部小说充满着荒诞的气息。一个被父亲遗弃的畸形痴呆儿,只会说两句“爸爸”和“X妈妈”,不着边际的蠢话。鸡头寨的生活是乏善可陈的,或许正因为此,村中人的冲动一旦爆发就是那样的猛烈。仲满的自裁、血腥的祭祀、族斗后蛮荒的葬礼、结尾处村民壮烈的赴死,这一个个的动作是那样的激烈震撼,而它们背后的动机却又是那样的愚昧可笑!可是细细读完,这荒诞背后却涌动着那样强烈的生命力。
  •     新奇的画面和写作。丙崽和鸡头寨,画面一一呈现,跃然纸上,愚昧和落后,似有似无的光明,似存在不存在的千草坪。下蛊、吃人肉、人与人的互相残杀。看到的是一幅黑暗的画,是渗出血的画。
  •     拙劣的模仿,堪忧的叙事...
  •     没看进去
  •     在文化的绞杀对撞中,探寻民族之根,并未建立起适应性的文化模式,留下来的反而是精神痼疾。这是一个现代性的深刻悖论。
  •     爸爸爸
  •     《爸爸爸》是寻根文学的代表作。然而个人认为,若将其放在整个当代文学史上,定位还有待考量。
  •     第一遍看不出很深刻的含义。丙崽 仁宝 仲裁缝都是很鲜明的角色,吃人肉的地方很震撼,落后与迷信真的很可怕,再读!
  •     寻根小说,好难读
  •     看着有点恶心。
  •     一般
  •     奇幻的湘人世界,诡异的巫术气氛
  •     因为要来学校演讲就赶紧找来读。爸爸爸这个还是不错,其他收入的小说并不是很好
  •     丙崽是一个历史的集合体在时光的漩涡打转
  •     粗略翻阅
  •     愚昧、蛮荒、冥顽不化的初民思想,飘忽不定、扑朔迷离的神秘感,看起来野蛮夸张,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     所有人简单的生死之下,是从上古开始就喷涌不息的生命力。丙崽的畸形,或许也是乡土社会的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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