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匣》书评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5年8月第1版
ISBN:9787806578506
作者:(美国)苏珊·桑塔格
页数:328页

有关时间不朽的厚重的灰尘

苏珊*桑塔格被誉为当今美国知识界“全才”和“良心”,2004年12月28日卒于纽约。她有着有别于寻常女作家的文风,并不纠缠于软绵绵的感情问题,她的目光更长远敏锐激越,她关注着越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用真心说话,也是颇受争议的女权主义评论者(现在我都不敢提女权主义了)。她最有名的几部作品是《论摄影》、《反对阐释》、《疾病的隐喻》、《重点所在》、《恩主》和《在美国》,但我最先接触的是她的第二部小说《死亡之匣》,它对我有重要意义,因为,它是在2006年1月20日买的。这是一个亦真亦假的故事,宛如在黑色梦境中的孤独旅行,呼吸到的是有关时间不朽的厚重的灰尘,它让人窒息,让人紧张,像在一首长达20分钟充满戏剧张力充斥嘶叫游移的无浪潮风格噪音,使你辗转,使你质疑,生死的界限本来就很模糊,或许他从未经历过后面的任何情节,或许一切都是幻觉中的否定与乖张,他只是在逃避着生的沉重,妄图在死亡中寻找平静。有评论说:“《死亡之匣》是苏珊·桑塔格写的一部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小说,卡夫卡式的寓言给人以强烈的冲击,令人心神不安。”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效果在《死亡之匣》的末尾得到了典型体现:主人公迪迪在幻觉想像中来到了一连串的墓室。墓室里尸体堆积成山,而迪迪却“达到了一种几乎无情无欲的境界,沐浴在这样一种朦胧的彩虹般的心境中” ,获得了精神上的解救,因为人生的本质实质上是死亡,最终迎来的的确就是死亡,死亡像经过锤炼敲打修补过的明亮而纯净的网,过滤掉了他的焦灼与失意,在阴影的笼罩下,他达到了幻觉中的平衡。故事大意是这样的,一个有主流精英特性的、自杀未遂的青年迪迪在一次列车旅途中,停车时下到黑暗隧道中探视,误杀一名修路工人,他自己也无法确认这件隐匿平静谋杀的虚实,负罪感的重压促使他逃离真相,转向一个偶遇的美丽盲女寻求爱情,也曾试着和被杀工人遗孀谈话以求转嫁心灵的负荷,但短暂而看似和谐的同居生活无法抵挡双重折磨,他再次来到黑暗的隧道中……小说充满跳跃性词句,是不压韵的诗行,清晰的单线情节在黑暗里匍匐直行,勾勒出一个暗色惊悚故事,边缘舞动着犀利锋芒与颠覆力量。迪迪至始至终活在彷徨忧郁中,对生命无法把握的游离感使得他急于抓住攀附鲜活的实体,盲女赫斯特有幸符合他所有想象的条件,正因为她失去了视力,所以世界对她来说,是有无数可能的,她也不会挑剔存在,她有平静坦然的异赋,像镇静剂让趋于绝望毁灭的迪迪重新审视世界,获得生的力量,但她毕竟是凡人,她的能量不足以把他拉回来,她也害怕自己的热量(生命的热量)被这个无底黑洞吸走,争吵不能解决问题,似乎惟有性将他们拴在一起来面对死亡这个共同敌人。爱情的确是发生了,不管多么脆弱,不管能否渡到彼岸,是抵挡黑暗隧道里最后一丝光芒。

寻找自己的死亡,看到世人的归宿。

较之苏珊·桑塔格的第一部小说《恩主》,这部《死亡之匣》延续了梦境与现实交织、甚至超越现实的主题,但是在关于人生的意义、生活的本质方面的探索,显然更进了一层。整部小说可以看到桑塔格游刃有余地控制自己的笔触,展现了巨大的才情和强大的叙述能力。在这里她是全知的,她看似随意然则精准地掌握故事的走向;从这个方面而言,《恩主》第一人称的叙述角度虽有另一种魅力,却少了强大的裹挟读者的思维的力量。简单地说,《死亡之匣》看似是个讲述一个“平凡的好人”误杀了一个铁道维修工之后一连串的经历,但事实上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这是关于生命的意义的叩问。那些曲折的故事,高潮迭起的经历,那么多的迷茫和痛苦,那么多性的欢悦和爱的迷离,都只是那个昵称迪迪的年轻人在选择自杀后弥留之际的幻觉,或者说是精神的最后跋涉。这里不禁要感叹桑塔格的强大叙事力,她不缓不急却恰好合上你的心跳节拍的节奏让你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或是混淆颠倒你关于真实和臆想的观念。真实的故事在全书第6页,迪迪吞了安眠药后就结束。“他被粗鲁地扔进一辆卡车的后车厢。一个年轻的黑人,看上去干干净净,身穿白色夹克衫,白裤子,身上散发着呕吐物的气味……”压抑性的气氛笼罩下开始了全书看似真实的迪迪的经历的描写,但到了迪迪“再次”(事实上第一次去也是幻想)回到那个隧道时,那个稳定的强大的虚拟世界开始被撼动,想象和梦境的泥灰开始剥落、砖石开始崩塌。“但是迪迪听不到赫斯特在喊什么,更不要说理解她的意思了。她的喊叫似乎同一些意义不明的喊叫、劝告和命令浑成一团,例如,‘醒来!’‘嘿!’‘吸氧!’”直到全书最后,让全部的精神跋涉戛然而止,整个她所精心构建的那个存在于弥留之际的迪迪幻想中的、平行于现实世界却又荒诞不经的虚幻世界瞬间崩溃。“一个穿着白衣白裤、身材苗条的年轻黑人推着一辆病床车来到他的床边。一股呕吐物味。是从谁身上发出来的?是从迪迪身上。”如此有力简短,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不愿意用所谓的魔幻现实主义、黑色小说之类的标签来定义这篇小说,剥去一切界定和符号,这不是小学作文里所谓的首尾呼应,这是作者在指示迪迪焦躁奔跑于臆想世界精疲力竭之后,面对整个世界,面对生活的全部意义的傲慢宣告——现实与虚幻本无界限,我们存活着寻找生命的意义,却同时也是在走向死亡的归宿。尽管在阅读过程中,可以时时感受到桑塔格有意的跳跃,有意地将梦境的虚幻纳入所有当下的现实之中,但直到最后才能感受到,全书压抑的黑色氛围和死亡气息之下,所有看似隐没、波澜不惊的平静下,这个真正的故事是有多么恐怖惊悚和震慑人心。这本书标题为“死亡之匣”,纵览全文,虽然没有出现明确的指向,但是似乎在最后情节中,迪迪在不断相似而延伸的空间中看到棺材和尸体,那么匣子指代的是死亡者的最后归宿,也就是棺材?抑或是人的皮囊本身。我们从一出生便不容置疑地走向死亡,而我们的生活本身也像是在生活中逐渐丧失对生的迷恋而转向死的渴求。全书并不分章节,看似跨越很长时间段的故事情节连贯地、流水般地延伸下去,这显然是作者有意为之。在迪迪自杀后弥留之际的漫长(也许很短暂,毕竟意识空间的时间维度和现实空间并不一样)时间内,发生在迪迪身上很重要的两件事是寻找是否谋杀了工人的真相以及与美丽的盲女赫斯特的爱情,而与赫斯特的爱情很大程度也来源于关于谋杀事件的探索。于是从迪迪明明在列车停下时下车杀了个人却被盲女认为从未下过列车开始,这个故事看似有意思的悬念也在暗示着一切现实的虚幻性。“我觉得必须得跟人说说这事。否则,这太不真实了。”“对我来说,即使你说了,还是同样不真实。”迪迪与赫斯特在列车厕所里做爱,他在几次坚定地重复“我想和你做爱”后,却在关键时刻畏缩。他去寻找被杀工人的遗孀,在询问情况时却似乎被那个醉酒的女人引诱。后来他找了应召女郎。再后来他与赫斯特结婚,两人在信任和真实的问题上发生争执,却在融洽的性爱中前嫌冰释。在迪迪濒死的幻觉中,他几次蓬勃而奇特的性欲似乎也印证了垂死的真相。跟着迪迪寻找真相,慢慢看到生活在迪迪身上的印记。他确乎是个好人,从全书一开始便有所描述。他也是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人士,年轻而英俊,有稳定的工作,良好的家庭教育。但是,他常因钢琴家弟弟的出色感到压抑,因离婚一次而对爱情无措,在日复一日按部就班的工作中感到倦怠。书中对于迪迪童年的布娃娃以及关于狼孩的处女作小说都在透露他的茫然无措,长久以来在安分的外表下那颗斑驳溃烂的心。他找不到生活的意义,他找不到这个世界对于他这样一个平凡的好人的肯定,他看不到生的希望。衣食无忧的有为青年的自杀,在排除现实物质的压力可能外,便是精神的流离失所。这不是迪迪一个人的创伤,这恰是一个群体的病症。这个世界如同机器一般井然有序地运作,仅需要你在自己的位置上机械地重复手头的工作,磨蚀了所有的年轻和梦想,所有的信任和肯定,所有的等待和希望。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绝望中,每个人坚定地走向各自的死亡归宿。“更多的房间。迪迪往前走着,寻找自己的死亡。迪迪画出了自己最后一页路线图,勾勒出自己最后一张地图。迪迪看到了世人的归宿。”

关于桑塔格的小说<死亡之匣>

谋杀之后,爱上一个女人,从此摇摆于生活的噩梦中,桑塔格的小说不可避免的走入哲学的氛围中去.其实故事并不十分晦涩,但由于萦绕着死亡,而充满了深刻的“进入”和“回避”.对于回忆来说,我们往往应该知道回避了什么,而在这篇小说中,我们看不到回避什么,只有回避本身的形式,这形式恰恰又指向了“回避”的反面--进入与揭露.迪迪杀死英卡多纳不能算是“谋杀”,或是说故意杀人,可是说成是出于自卫,也显得牵强.毕竟铁路工人英卡多纳并没有要和迪迪动武的想法,只是开了玩笑而已,在英卡多纳承认与其打架只是玩笑之后,迪迪却还陷在一种紧张的状态中,自己把这玩笑当真,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而杀死对方.这只是噩梦的开始.他开始寻找自己的谋杀意识的根源.童年的迪迪曾把布娃娃毁坏的不成样子.如果仅仅把这样一个故事与谋杀动机想联系,只能成为自我折磨的根源.回忆过去是没有用的,对于杀人后的现实生活来说,迪迪面临的是自首与不自首之间的困境.不去自首内心总是生活在一种无法自拔的灰色的阴影中,自首只有两种可能,生活毁于一旦,即使不偿命,也要在监狱中度过很长时间;另一种情况就是警察会把他当成神经病,因为报纸上登载英卡多纳的死亡是死于意外,并没有人知道他是被迪迪杀害的.这样一来,警察会把迪迪列为那些承认自己是谋杀犯的神经病患者的行列中去.迪迪还是选择了保守这个秘密,除了赫斯特.敏感而心神不定的迪迪在刚刚杀死英卡多纳,就想在车厢中把这件事告诉身边的陌生人,最后他选择了盲女赫斯特.话到嘴边的时候,他改了口,说是自己在下火车的时候想自杀.这突如其来的“虚假的坦白”却激起了赫斯特爱意,并要求和迪迪在火车的卫生间内做爱.迪迪正好将自己未使完的“暴力”用在了赫斯特的身上,欲望得到了及时的发泄.生活有太多种可能性,一次肉体接触之后,不一定就要和这个人继续交往下去.但基于太微妙的复杂性,迪迪开始走进赫斯特,以至于到后来提出结婚,并要求赫斯特的姑妈内伯恩太太离开,他想要和赫斯特单独生活.迪迪感觉到赫斯特虽然眼睛看不见,可内心的眼睛却十分的敏感,明眼人只能看到“琐碎的片段”,而赫斯特却能洞察生活的真实面貌.死亡的阴影时刻提醒迪迪去不断进入这个本来可以回避的事件中去.迪迪竟然把自己装扮成铁路系统的领导去看望英卡多纳的妻子和孩子,没想到的是英卡多纳的妻子甚至希望他的丈夫死去.这不但没有减轻迪迪对谋杀的恐惧,反而让自己更加无助.这只能导致绝望,使处于混乱中的迪迪在弟弟保罗突然的拜访而与赫斯特争吵起来.赫斯特从某种意义上成了迪迪的安慰自己内心生活的“工具”和“手段”,仿佛在杀人后的生活中,迪迪需要这样一份爱情的依托来冲淡生活中灰色的部分.而矛盾的是,他也总是要让赫斯特确信自己的谋杀.他不但让赫斯特相信了,并最终带领她来到当时案发的现场.在那里,另一个“英卡多纳”(接替英卡多纳的铁路工人)出现,是为了向赫斯特证实也好,还是迪迪仍然没有改变面对这种处境的紧张感,他再次将这个工人杀害.而这拙劣的“模仿”还没有结束,像上一次谋杀结束一样,他又和赫斯特做爱,这次地点就改在离“犯罪现场”不远的隧道里.而过了隧道,迪迪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或者是桑塔格安排的形式中)走向墓地,在那里,他看到各种人的尸体.最后的一幕,我们感知到他好像是选择了自杀,而这是不是他对自己的一次“自首”呢?用自杀作为自己的自首,让这样的自首杂终身监禁和偶然再回到生活中徘徊着,一如这始终摇摆的生活.

“痛苦”的困惑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又是一篇充满“死气”的小说。如果说卡夫卡笔下的自我格里高尔的悲剧是源于外部世界人性的畸变,而迪迪的悲剧则更像是一种自我内心价值的塌垮。外部世界的冰冷可以透过文字触及读者的内心,于是有那么一刻,格里高尔的世界变成了“我”的世界,“我”为格里高尔而痛苦,“我”为“我”的痛苦而痛苦。但自我内心世界的扭曲却只能停留在书中人物的躯体深处,迪迪寄居在自己的生命里,他的生命不同于我的,于是我读了、惑了、算了,一笑而过。人们似乎总是倾向敏感于他人的幸福和自己的痛苦而麻木于他人的痛苦和自己的幸福。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虽然我也曾一度纠结于沃特金森金顶与“海洋的荣耀”的隐喻,纠结于安迪与狼孩的隐喻,纠结于迪迪与英卡多纳间关系的隐喻,纠结于迪迪与赫斯特间爱情的隐喻,可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分析的再多,我无法共鸣于主人公哪怕最为强烈的心绪,一切文字都只能是虚伪的证言。不过我还是愿意同情迪迪,但不愿被迪迪同情。他在干尸的世界里找到了精神的宁静与世人的归宿,我讨厌这种从寻求精神家园到归于地狱的灵魂蜕变。我不愿谴责什么,因为想起了伯林先生的自由选择。叹口气,把一切推给箴言——“参差多态乃是幸福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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