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的祠祀信仰》章节试读

《北朝的祠祀信仰》的笔记-第30页 - 祠祀信仰概说

自道武帝至明元帝时期（386~423），宗庙与胡天神祭祀有大规模的扩张，切大部分以宗庙为主，胡天神配祀。此句后有作者注释，以《魏书·礼志》中所记道武、明元立先帝庙于宫中、白登山，明元帝并以日月之神与诸小神二十八所加置太祖庙的相关文字为佐证。后文并有直言胡天神为鲜卑旧俗天神之语。
可是，日月与诸小神是胡天神么？鲜卑旧俗天神是胡天神么？答案显然为非。
胡天神一词在《魏书》仅见一次，《魏书·灵皇后胡氏传》中载“后幸嵩高山，夫人、九嫔、公主已下从者数百人，升于顶中。废诸淫祀，而胡天神不在其列。”此处胡天神据陈垣先生考订为火祆教之神，见氏著《火祆教入中国考》，《陈垣史学论著选》，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P111~112。
其余言胡神处皆是指佛陀，如《崔浩传》“浩既不信佛、道，模深所归向，每虽粪土之中，礼拜形象。浩大笑之，云：’持此头颅不净处跪是胡神也。‘”又如《释老志》中载太武帝灭佛诏书：“其一切荡除胡神，灭其踪迹，庶无谢于风氏矣。自今以后，敢有事胡神及造形像泥人、铜人者，门诛。虽言胡神，问今胡人，共云无有。皆是前世汉人无赖子弟刘元真、吕伯强之徒，接乞胡之诞言，用老庄之虚假，附而益之，皆非真实……有司宣告征镇诸军、刺史，诸有佛图形像及胡经，尽皆击破焚烧，沙门无少长悉坑之。”
实则胡天神、胡神、胡经等言胡者皆从西域而来，不可能为鲜卑旧俗所拜之神明矣。蔡氏之论大谬。
但我一直对胡天神是否确为祆神有所怀疑。胡太后为安定临泾人，父司徒国珍，母皇甫氏。其姑为尼，入禁中为宣武帝讲法，推荐胡氏入内廷。胡氏对佛教颇有了解，“太后性聪悟，多才艺，姑既为尼，幼相依托，略得佛经大义。亲览万机，手笔断决。”又“太后父薨，百僚表请公除，太后不许。寻幸永宁寺，亲建刹于九级之基，僧尼士女赴者数万人。”则胡氏当为佛教徒。陈垣先生以胡氏一句“化光造物含气贞”为据论胡天神为祆神，我稍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