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张旧书单》书评

出版社:浙江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4-1-1
ISBN:9787308127042
作者:俞晓群
页数:175页

他的欢喜和忧愁

我记得有人这样评价俞晓群先生,说他是左手出版,右手著文。我记得好像在哪看过他是左撇子,那应该是右手出版,左手著文了。不过不管是出版还是著文,每一样他都做得非常出色。且不说他主政辽教时那些大手笔,诸如新世纪万有文库、书趣文丛等等,哪一样不是书虫书痴们津津乐道之,就他到北京的海豚出版社后,精心引进出版的董桥的书,几米的绘本以及策划组编的那一套套精装小开本的海豚文馆以及海豚书馆系列,每一本的出版问世都引来一片惊呼和追捧。除了出版之外,他还在好几家媒体开设文化专栏,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每天工作之余,不写一些东西,就会产生某种抑郁的情绪,似乎工作与生活都会显得平庸许多。”周立民老师读到此话,笑言他“病得不轻。”他这种勤奋著文的结果就是一本本著作的出版。作为一个平凡的普通读者,我不大关注一个出版者,当然在选择书籍的时候,我会比较出版机构,比如在选择版本的时候,我会比较放心信赖几家比较有影响的出版社,但是对于社长是谁,责编是谁,实话说,我从不在意,你要是让我现在说出诸如广西师大、三联或者译文等诸出版社的掌门人,我一个也说不出。或许在出版界,他们的名字赫赫有名,可是从一个普通读者的角度去看,他们只是隐身在出版社背后的一个模糊不清的形象而已。另外一个原因,也许是他们不够勤奋著文,或者是他们即使写,也不像俞晓群先生这样写得有趣,写得即使不懂出版的人也喜欢读,文字中有那么多的真性情吧。我喜欢读俞晓群的文字,从他的《人书情未了》开始,一直到手边的这本《那一张旧书单》,他的每一本书出来,我都是追着读。他是有心人,文字记录的都是他从事出版时所遇所思所感,他对文化现象的反思,对出版前景的展望,以及对书籍和阅读的热爱之情,字里行间满溢着他的欢喜与忧愁。遇到一位好的作者好的选题好的策划,他的欢喜是那么的难以抑制,充溢在文字中,使得阅读的人也跟着一起开心不已。他对董桥的文字的喜欢和迷恋,不惜违反沈昌文先生给他的教诲,即出版商对于书做到“知道分子”即可,不要迷恋,而他却迷上了董桥,为了出版董桥的书,他是“不计得失,不计成本,不计盈亏,一定要把它的版权拿来,做成心爱的书,与读者分享。”在董书面前,他“签版权,不在乎版税;抢版权,不惜得罪朋友;印装精美,不在乎加高成本。”他把出版人的“商”字丢开,完全是痴迷的一枚“董粉”,而他的这份痴迷,却又让多少大陆的董迷惊喜连连追捧不已,这些仅从孔夫子网海豚版董书的高价拍卖可见一斑。对几米也是如此。他坦诚几米的绘本,是他心中一直的最爱,读他的《感恩几米》的文字,甚至难以想象这是一位粗犷豪放的东北汉子的文字,那么细腻婉约,真切动人。因着这份对几米绘本的爱,从辽教到海豚,经他之手引进和出版了几米的很多很多绘本。他的欢喜还表现在对民国童书的发现挖掘和出版上。他到海豚出版社后,在对“民国童书”的调研工作当中,发现了这一宝藏。他发现在上世纪的二三十年代,民国的童书出版就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但是经过近百年的风雨,这一历史的辉煌凋零湮没,当他在历史文献的搜索和梳理中发现了这一宝藏时,既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在民国时期所出版的童书,不管是从文字还是绘画上都品质高,很多教育的理念对当下的教育现状不无借鉴。忧愁的是很多童书都难以寻觅踪迹。于是,不惜大海捞针般的搜索寻访,终于出版了《幼童文库》,市场和社会反响都很好。随着对民国童书这一板块的逐渐深入的调研和挖掘,“结果,越找好东西越多,越看越让人痴迷,在一段时间里,我们几乎陷入不能自拔的程度。”于是就有了“百年钩沉——民国儿童教育大系”的选题方案。对民国童书的喜欢,有怀旧的意味,但更加有着对当下的反思,这也让我看到了一个出版人的情怀和社会担当。他的欢喜是浓烈的,让读者在阅读时不自觉受到感染,而他的忧愁虽然是淡淡的,但却更震撼人心。印象中他好像在某篇文章中说尽量不在文字里表露一些倾向,但人毕竟是感性的,即使再克制,难免也会有蛛丝马迹,比如关于阅读、关于出版、关于文化价值与市场生存的矛盾、关于国学等等,都会看到他在思考中的迷惘以及迷惘中的思考。在《迷失在读书日》一篇中,他认为之所以要设立这么一个读书日,是因为阅读遇到了危机,而阅读的危机并不仅仅在于“读书”问题,更重要的还在于“怎样读书”的问题,《圣经》的疯狂传诵曾经在中世纪更加促成历史的黑暗,而“文革”时期,“语录”、“红宝书”是泛滥更是表现了那个极端时代的本质,所以他说,“阅读”是一个饱含歧义的名词,如果解决不好“怎样读”的问题,就可能在朗朗读书声中,发生对人类文明更大的挑战!这样的思考不可谓不是振聋发聩,体现的不仅仅是一个出版人的思虑,更是一个文化人的忧虑。而在《淘民国童书杂记》中,他说在这一淘书的过程中,不断有两个历史景象在他头脑中萦回,一是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一是汉武帝的“孔壁遗经”。他幻想着也能发现一堵今日的“孔壁”,但是毛泽东写给郭沫若的那首“劝君少骂秦始皇,焚坑事业要商量。祖龙魂死秦犹在,孔学名高实秕糠。”还犹在耳畔回响。而他引用鲁迅的这段话结尾:“杀了‘现在’,也便杀了‘将来’。——将来是子孙的时代。”虽然他没有明确点明什么,但这样的引用,在在触目,也更是惊心,他的态度也毋庸多言了!并不多说些什么,但会让你明白些什么,这就是作者和读者所达到的一种共鸣一种默契了!俞晓群先生是一位真心热爱出版事业的人,也是一位真心热爱阅读的人,这些从他的出版事业中,从他的书中都能清晰地看出来。他也是一位真性情的人,他毫不避讳他的喜爱,在表达兴奋时的雀跃,像个孩子一般,他也极其认真地思考着很多问题,也并不避讳在思考时或许会有的肤浅、碎片和茫然,但就是这样真实的欢喜和忧愁,才会令一个普通读者敬佩并喜欢吧!

读俞晓群的《那一张旧书单》

日前获得俞晓群签名赠书《那一张旧书单》,很珍贵的礼物。书中“新老年沈昌文”一段中,谈到了俞总如何“勾引”沈昌文并把他“搞到手”的过程,我很感叹他对文化人的尊重,现在这样的领导不多见。也只有做到对文化的尊重,他之前所领导的辽宁教育出版社才敢于和商务印书馆、三联书店等大牌叫板。俞总的书按惯例还是由沈昌文老先生作序,“‘穿帮’的愉悦 ”之前已经公开发表过,大家可以参见《东方早报》的如下地址:http://www.dfdaily.com/html/1170/2013/10/27/1082114.shtml我很佩服沈老笑对人生的幽默感,能与羞辱他“不要脸”的人交朋友,其实那人看上去更不要脸。没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和人文情怀,一般人很难有如此的修养。非常喜欢图书的设计,书中谈的不少都是我熟悉的人和事,甚至还提到我多年前有关孔子的文章,怪不得那天见面的时候还提到这个事情,令我很吃惊!我也很喜欢书中的插图,是康笑宇先生的作品,随意中蕴含了深刻的道理。没有想到俞总对阅读也很有见地,例如“阅读是个人的事情,自由的、个性化、小众文化的”。书腰上有启真馆的的“守书人 / Philobiblon”字样,感觉不太熟悉Philobiblon这个词,牛津字典(OED)里没有查到,但是网上查有不少人用的,也许是一个生造的词,OED里对应的词为Philobiblian或者Philobiblist。俞晓群的书中还多次提到牛津大学出版社的林道群先生以及海豚出版社与牛津的合作。我大概10年前见过林先生,好久没有再见面了,没有想到他与大陆出版业有那么多的合作。

书单的定义

书是布面的,有点做旧的感觉,书里记录了很多出版人的小故事,“书单故事”。但是从看书的时候,我就特别标记,总结的时候,希望能记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关于书单的。书单是个纲,纲举目张。是指人们为了选书而开列的书目。由于选书的目的不同,书单又有“读者书单”与“编者书单”之分。一般来说,前者的目的是为自己阅读所用;后者却是为别人阅读提供可以选择的书目。书里列举了很多名人的书单和书单的故事,大部分还是出版人的,写了出版的技巧,出版人列书单,做选题的技巧。对于出版人来说,可以看到那些好书都是怎么完成的,那些优秀的出版人都是怎么工作的,相信有心的出版人看完这本书能总结出很多工作的技巧。而对于我们除了通过那些故事,感悟阅读和知识,更多的是通过这些出版人的书单,看出那些我们读过的书里面有那些人的智慧。而从书里的出版史,也能看出国内文化中心的转移,前四十年出版中心在上海,而现在有统计说全国一万多家民营图书公司,有半数在北京。而关于阅读的变革讨论,也涉及了一些新的见解“就阅读而言,网络对纸质书的冲击,不是表面的替代,而是本质的颠覆。”我想这也是新的出版人应该对图书出版的思考。

那一张旧书单

绒面精装,封面设计素雅,腰封没有必要,内页字体稍微有点小,纸张有点透,定价有点高,这时总体印象。作者俞晓群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几位真正爱书的出版人,本人所知的另一位是张立宪,国内的出版不遵循国际惯例,只遵循特殊国情,所以爱书的出版人很难立足,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作者在《天上掉馅饼》一文中说海豚书馆做了三年,只有蓝色系列海外文学的几册有再版,其余个系列的销量都不足万册,海豚书馆销售不理想,原因可能有很多,就本人而言,海豚书馆在内容方面是没有问题的,即使不比其他书好,至少也不会差,但这套书的装帧实在是让人不能恭维,号称是精装,但完全没有一点精装的好,很普通的纸面硬壳装而已,第一印象非常不好,完全没有收入的兴趣,还不如做成平装或许更好。《董书的迷恋》一文,作者讲《小品》两册封面材料手感极佳,胜过真皮,材料商说事因为合成时加入天然橡胶,作者称做出版几十年,头一次听说和使用这样的材料。其实封面材料现在真的能有很多选择,不用说别的,看看建材市场上的墙纸种类,就会发现要挑个好的封面材料是多么简单,这只能说明出版人还视野不够。前几天在Q群里闲聊,聊到《邓小平时代》的删改问题,本人未曾读过此书,不过断言此书国内版必定有删改,Q友有不同意见,认为既然没读过,就不能擅下结论,本人坚持己见,认为实际为一常识问题,国情就是如此,此事后来自然是各有各的坚持,不了了之。又有Q友认为即使有删改,也不影响阅读,认为删改对书的整体影响不大,此观点本人同样不认同,删改很可能导致与文章原意恰恰相反。《删改的艺术》一文讲到了一些有关删改的人和事,有意思,作者说董桥《这一代的事》一书有香港牛津全本、北京三联本和广西师大本,这三个版本中,书中《马克思先生论一九九七》一文,三联、广西师大版均删去。还有《马克思博士到海边度假》一文,作者当年读三联本时,总觉得看不懂,后来才知道删除了一百五十一个字,而广西师大二零一一年新版,还好,只删除了十一个字。为什么国内很多人原意花高价收港台书,港台书的质量较大陆书更好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港台书更能接近作者的原意一些,经过阉割的男人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男人了,那经过删改的书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书吗?

出版人的书香人生

第一眼看到《那一张旧书单》这本书就被它的装帧吸引了,绒布质感的材料,昏黄黯淡的米白色,放在如今众多大红大绿令人血脉喷张的书封中的确貌不惊人。但却很对我的胃口,拿在书里柔柔的,古旧的,仿佛在触摸那过往的时光。这是一本关于书的书,按所谈论的对象,这本书可以分为四个部分,书单,出版人,作家,出版和阅读的故事。首先是书单,很多好学之人喜欢请名家大师开书单,也有很多人乐为人师喜欢给人开书单,但你肯定没见过这样营养丰富无所不包的书单了:”光绪皇帝的书单,南洋公学译书院的书单,胡适的书单,金克木的“人物书单”,“美国文库”的书单……近代的,现代的,民国名士,西方经典,无所不包。但这不仅仅是书单而已,作者通过这一张张书单展示了近代中国如何在文化领域去旧迎新,进而影响到近代风云变幻的时代进程。作者俞晓群是资深出版人,透过他的文字,认识出版界的名家前辈是一件极为愉悦的事。沈昌文三个字,此前对于我,只是如雷贯耳的三个大字,但通过几篇小文,作者把一个快乐随和、谦逊有礼、德高望重的老顽童沈昌文先生最大限度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特别喜欢他写沈昌文先生的那些文字:”一年四季,清晨四点,无论是天光微露的春夏,还是晨星闪耀的秋冬季节,沈先生遵时走出家门,在冷清的街市上、胡同中踽踽独步,向他那座“精神的书房”走去。一年年,一天天,他的步履日渐平缓蹒跚,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轻松稳健,但脸上依然挂着恒常的、温和的微笑。“此外,从著文的数量上即可看出作者对沈昌文先生的敬重至极,有的文章谈沈昌文先生删改的艺术,有的文章称其为”身段最低的出版家“在《大师的纠结》中,作者满怀深情地记述了商务印书馆创始人张元济先生伟大而矛盾的一生。作者写出版家陈昕,一句“一个人的可敬之处,在大事;可畏之处,却在细节“就让我记住了这位细微之处见涵养的出版大家。《心中的刘杲》一文以出版大家刘杲先生的一句话收束:”出版社不在大小,要坚持做下去,这才是出版人的正途。”无论是作为被称之为夕阳产业的出版界,还是作为刚踏入出版界的小编辑本人,听到这句话真是为之一振,信心倍增。是的,有益的事,不管外在环境如何,依然要坚持做下去。这本身已承载着无与伦比的意义。和作者打交道是出版人的天职,在《书香忆,最忆是董桥》和《董书的迷恋》两篇文章中,作者写到他对作家董桥的文章走火入魔般的迷恋。《感恩几米》一文中,作者讲述了自己初见几米绘本时的激动,以及将几米绘本引进大陆出版的诸多故事,读来感慨颇多。然而,给我最大收获的则是作者谈出版的若干文章,作为半生献身出版事业的出版名家,作者从自己的实际经历和体会出发,对出版界的历史变迁和令人忧虑的现状都有自己的真知灼见,一路读来常常让我有增长见闻,开阔思维之愉悦。从十年来参加法兰克福书展来看中国出版界的进步;从出版中心的南北变迁看中国百年文化出版史;对民国童书的发掘与介绍;对阅读的前生今世的梳理与思考,对实体书店存亡的忧虑及对网络书店和电子书的思考,等等。对于出版从业人员以及一切爱书爱知识的读者而言,这本书如一杯上等好茶,香醇典雅,品之怡人增益。而对于作者本人来说,这本小书是描绘其书香人生的一幅素描小画,笔淡情浓,读到深处,是一生。

我对董桥没感觉

看到这本书时就让我想起赵家璧先生的《编辑忆旧》。里面有两篇文章在讲董桥,但其实我看过董桥几本书后就对他没什么感觉,不喜欢这种太休闲的书。不过偶尔还是会因为他的书包装实在是精美而忍不住买回家去观赏。而在这本书里俞晓群先生对董桥评价甚高,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是不是我修炼不够,还无法体会他的好。

迷失在书海的守书人

《那一张旧书单》是一本貌不惊人的小书,尽管是精装,但是个头小小的,不厚,颜色也不鲜艳夺目,封面设计在如今花花绿绿的各种书封中更是毫不张扬,然而正如它布面上凹印的小图案,乍看不起眼,却适于细读,越品越出味道。说这本书小,是因为它收入一篇篇短文,不费多时就可以读完。但这本书又不小,甚至可称得上广博——对读书人,尤其是对出版人而言。书里谈及多位名人开列的书单书目,出版人的大小故事和从业经验,出版业的历史、现状和发展形势以及对出版、编辑、阅读的思考,虽是只讲出版这“一行之言”,但行文洒脱不拘小节,调性轻松幽默,涉猎多处,引各名家事例与精彩语录,绝不是“一家之言”。可能它不够专业,没有枯燥的理论,但它仿佛一位出版人在茶余饭后与你闲谈打趣,无意中就扯出了与图书相关的明里暗里、七七八八,上至古登堡发明活字印刷机,下至如今的电子书与网络阅读,大到西方启蒙运动苏格兰的“文人共和国”,小到加泰罗尼亚“圣乔治节”以书相赠,内有对孔子学院兴盛的思索,外有德国法兰克福书展的经历,这对于喜爱沉迷于阅读的书迷无疑大有吸引力,对于从事出版的业界人士则是有杀伤力了。从它的内容来说,私以为书名稍不足以概括全貌,于是借其中一篇标题“迷失在读书日”与其所属丛书名“守书人”,胡乱起一个“迷失在书海的守书人”,想来既是作者俞晓群与书中众多出版人的写照,也符合这本书的读者的形象。一个“守”字,对图书、阅读的感情便无需更多表达,而给各位感到有所“迷失”的读者一点启发,也是这本书做到的。例如,书中多次写到的沈昌文先生,在《身段最低的出版家》一文里,作者将其个性色彩归为“灰色”。灰色代表低调、放低身段,这种模糊的色彩,不就是出版人身上应该具有的吗?人都说编辑是“为人做嫁衣”,其实不仅是编辑,一本书从生产到面市的各个环节的从业者,都可以说是这样的幕后“黑手”,要凸显书籍本身的色彩,就要隐藏自己的色彩,或者说将自己的色彩融于书籍。又比如,《DK,死在营销王手上》一文里,把DK作为典型的出版案例,既总结出其成功的经验——内容为王,风格鲜明,强调国际化、实用性等等,也写到其衰落倒塌的过程。对内容的坚持和对风格的革命是DK辉煌的法宝,也是如今我们的出版界仍需努力学习的。另外让我喜欢的是,这本书装帧精致,纸质和排版皆感觉舒适,还有一大亮点是书中朴拙而幽默的插画,精准地表现出文字的意境,更让人会心一笑,这样的插画配上或精辟或犀利的语录,共同成就了点睛之笔。“出版家的首义是为天才或才华服务。”“一个人的可敬之处,在大事;可畏之处,却在细节。”……作为迷失于书海的茫茫守书人的小小一员,能读到这本书,可谓幸事。

刚获得的俞晓群的《那一张旧书单》

刚获得的俞晓群的《那一张旧书单》的书腰上有启真馆的的“守书人 / Philobiblon”字样,感觉不太熟悉Philobiblon这个词,牛津字典(OED)里没有查到,但是网上查有不少人用的,也许是一个生造的词,OED里对应的词为Philobiblian或者Philobiblist。书中“新老年沈昌文”一段中,谈到了俞总如何“勾引”沈昌文并把他“搞到手”的过程,我很感叹他对文化人的尊重,现在这样的领导不多见。也只有做到对文化的尊重,他之前所领导的辽宁教育出版社才敢于和商务印书馆、三联书店等大牌叫板。俞总的书按惯例还是由沈昌文老先生作序,“‘穿帮’的愉悦 ”之前已经公开发表过,大家可以参见《东方早报》的如下地址:http://www.dfdaily.com/html/1170/2013/10/27/1082114.shtml我很佩服沈老笑对人生的幽默感,能与羞辱他“不要脸”的人交朋友,其实那人看上去更不要脸。没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和人文情怀,一般人很难有如此的修养。一口气读了俞晓群新书《那一张旧书单》的大半,非常喜欢图书的设计,其中谈的都是我熟悉的人和事,甚至还提到我多年前有关孔子的文章!也很喜欢书中的插图,是康笑宇先生的作品,随意中蕴含了深刻的道理。没有想到俞总对阅读也很有见地,例如“阅读是个人的事情,自由的、个性化、小众文化的”。

旧旧书单,赤诚之心——个出版人的守望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抚摸书的封面,感受书的装帧,便有暖心之感。不比当今夸张的封面,淡淡驼色中,只有一竖行的繁体字:“那一張舊書單”,就如一个孩童藏着红扑扑的脸蛋,腼腆着,闪着亮晶晶的双眸,央求着和你一起缓缓前行。这绒布的质感,总想将脸蛋放上去蹭蹭。摸上去,真是太舒服了。这硬皮的封面,无论在哪,都方便我在阅读一篇篇散文时,随时在留白处做简短的笔记。  我一翻开,即便是慢慢阅读,也是记挂着,无法停下。  开篇列的便是书单。书单是什么?俞先生是如此说的:“指人们为了选书而开列的书目。”一种是读者书单,为自己阅读所用,另一种为选题单,为别人阅读提供可以选择的书目。而本文第一次所写的,便是各名家为选题而出的书单,譬如严复、张元济、胡适、陈独秀、林道群等。书单,是个人的智慧结晶,是时代的映射,也是读者的心中所求。此时,名家认真的态度,严谨的思考,已成了书单之外,第二个迷人之处。  书单之后,是做书的人,是关于书的变化,与出版社的故事。  为人,当为大家。大家,有宽度,有广度,也有深度。比如沈昌文先生,性格开朗,我最爱那几句调皮的话:“我读书是为了冒充知识分子。”在生日纪念会上,他发言,开口便道:“叔叔阿姨们,大家好!我现在是八零后了。”他如此开朗,实为难得!即使他已是“八零后”,哪怕步履日渐平缓蹒跚,也不曾闲下来。这样的前辈,能做到高职,能广交好作者,也是应得的。再如书中人物小记,陈昕、董桥、几米、刘杲等,作者从几件小事入手,正面或侧面描绘了他们的性格,原本远在天边的人物,一下子就走近了。  当今,读书的方式已发生了巨大变化。一方面是传统阅读,纸质书,一方面是电子技术的发展。传统阅读受到巨大冲击,就连今日的独立书店也少了许多。除了书店,还有书展的对比。各地的书展,与最负盛名的德国法兰克福书展,也被多次提及。  之前做读者,不知何为出版人。今日阅此书,方知何为出版人。俞晓群先生,不仅是个出版人,更是爱书人,守书人。  这本小书,体格确实小,肚量却很大。是字里行间的真情实感,更是作者在理念上、情操上、业绩上的敬业精神,深深打动了我。  如果你也爱书,不妨也读一读吧!

守书人的旧书单

一 “品蛋”与“观鸡”得知公司的发行新人是部甚中意的微电影导演的朋友,遂趁午饭之机表达了希得一见的想法。对方问为什么呢,什么为什么呢,这边紧着把饭咽下去:还不是那句老话儿,吃了蛋,味道不错,于是想看鸡咯~而得遇这本书的契机,也有点类似。 说起莫言、董桥、几米,大概即便不读书的人也不会陌生,而提起俞晓群,恐怕不是“吃了蛋,还要看鸡”的纠结主顾,就鲜有人知了。因为他虽是佳作等身人的背后推手,却不是站在潮头浪尖的那个亮相者。 说起“书单”,在这个体迷茫,集体将引导者奉为神明的时代,依赖评论来读书观影已成了很多人的强迫症。所以,资深书迷和“业余”作家都可以靠“读书单”来指点众生,指点大家该选择什么样的精神食粮,以此来混口饭吃。而本书因作者的出版人身份,却不是一般意义上购书指南性质的“读书单”,而是一本“出书札记”。二 心平气和裁嫁衣起先是对“下蛋的鸡”的好奇心而生起热情,不过拿到书时最先关注的还是“周(花)边”问题——到手的版本和网上图片有些微的不同。入手前知是布面精装,以为又是仿古籍那种精薄棉布。加上用了色调偏寒的浅棕,是要用正襟危坐来“供养”的那种调调。临到手中,才发觉是温厚的肉色平绒。少些学究气,亲近的体己感便浓了几分。腰封上标着一个漫味儿十足的“守书人”logo,一个如品珍馐的中山装眼镜男埋首书册,八零年代的质感扑面,顿生穿越之感。一个“守”字,道出了这个行业的坚持决绝与一丝清冷。遂想起电影《编周记》里孜孜矻矻的三代编辑,和一个评家十六字点评:“非生非灭,非色非心。浩如烟海,郁如邓林。”而对于编辑之道,作者用得是更轻松的解法。他多次引用业界老前辈——前三联书店总经理和《读书》主编沈昌文先生的话。说得简单些,是“知道”主义,讲得恣肆些,是老人家概括的二十字箴言:吃喝玩乐、谈情说爱、贪污盗窃、出卖情报、坐以待币。做编辑一行,说到底是为他人做嫁衣。“如此美妙的文笔,应该去写小说啊,干嘛来做出版呢?”这种自我嘲解的达然态度,或许正是“嫁衣裁缝”的必备素质吧。反观自己,活到将近三十,才稍稍平息了动不动就向人荐书荐影的热(毛)情(病)。想初来帝都时,一直围绕着编辑相关投递简历,只因“叫自己喜欢的书也叫他人看到”。那种“推荐癖”,骨子里迎合着炫耀欲。说到底还是种逃避,本身对名字变铅字很有情结,无奈又没那高密度的才气,遂退而求其次••••••自己不够强大,便踏在巨人的影子上。可若照此行事,哪怕攀到肩膀的位置,依旧是匍匐在地。索性老天给了这里几道梆硬的墙壁来撞,遂也绝了此念,少了一个祸害。三 拟态及其他扯了这许多闲话,接下来分析下文风问题。俞老师作为专业“书虫”,行文间有两个特点,一是 “拟态”——针对描述作者及书籍的不同,会有明显的语体变化。在讲述国内百年出版逸事时,作者的行文基本是冲淡克制的,几乎使自己透明那种氛围。但在《DK,死在营销王手上》一篇,俞大大一扫之前的矜持老成,难得有了欢脱的小放浪。谈及“目击者丛书”的出版人时,也像受了传染,喝高了“稀稀、暖暖、走味的威尔士苦啤酒”。概因DK的编辑,是在答作者(《美酒赏味》作者)问时,可以说酒的味道像“拉布拉多犬睡垫”的家伙吧(是真名士自风流~)二,任是说什么事,著者总能条分缕析,清晰地列个一二三四。可能稍显无趣,却体现了多年职业修养和惯性。面对这种规模化的缜密,不由庆幸自己当初的铩羽,现在才能享受单纯读书人的乐趣。(心心念念做个图书编辑时,也认识到自己逻辑性的薄弱,甚至头脑发热想回炉去报考图书馆学。)四 隐身插画家此外,文中插画逸趣横生,为配文升了格,且有了烟火气。令人想起《京派海派综论》里辑录的民国漫画。看得出画者不是直白地注解文章,而是自己也想说点什么。忙翻到封四去找人名,却没有标注插画者何人。遂向寄书人打听,答说“图上印章不是标了‘笑宇’嘛”?可键入这俩字,网上仍旧没有任何插画相关信息。后辗转责编,才打听到“康笑宇”的全名。想自己要是处在同样位置,恐怕会不平衡的吧。无他,画者或亦不在此间吧。 想俞晓群曾领导海豚出版社独辟蹊径,致力于民国时期童书的研究、整理和出版,能找到这样一位易趣相投,淡泊超脱的画者与自己在书中唱和,也是逸事一桩吧。

那一张旧书单

绒面精装,封面设计素雅,腰封没有必要,内页字体稍微有点小,纸张有点透,定价有点高,这时总体印象。作者俞晓群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几位真正爱书的出版人,本人所知的另一位是张立宪,国内的出版不遵循国际惯例,只遵循特殊国情,所以爱书的出版人很难立足,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作者在《天上掉馅饼》一文中说海豚书馆做了三年,只有蓝色系列海外文学的几册有再版,其余个系列的销量都不足万册,海豚书馆销售不理想,原因可能有很多,就本人而言,海豚书馆在内容方面是没有问题的,即使不比其他书好,至少也不会差,但这套书的装帧实在是让人不能恭维,号称是精装,但完全没有一点精装的好,很普通的纸面硬壳装而已,第一印象非常不好,完全没有收入的兴趣,还不如做成平装或许更好。《董书的迷恋》一文,作者讲《小品》两册封面材料手感极佳,胜过真皮,材料商说事因为合成时加入天然橡胶,作者称做出版几十年,头一次听说和使用这样的材料。其实封面材料现在真的能有很多选择,不用说别的,看看建材市场上的墙纸种类,就会发现要挑个好的封面材料是多么简单,这只能说明出版人还视野不够。前几天在Q群里闲聊,聊到《邓小平时代》的删改问题,本人未曾读过此书,不过断言此书国内版必定有删改,Q友有不同意见,认为既然没读过,就不能擅下结论,本人坚持己见,认为实际为一常识问题,国情就是如此,此事后来自然是各有各的坚持,不了了之。又有Q友认为即使有删改,也不影响阅读,认为删改对书的整体影响不大,此观点本人同样不认同,删改很可能导致与文章原意恰恰相反。《删改的艺术》一文讲到了一些有关删改的人和事,有意思,作者说董桥《这一代的事》一书有香港牛津全本、北京三联本和广西师大本,这三个版本中,书中《马克思先生论一九九七》一文,三联、广西师大版均删去。还有《马克思博士到海边度假》一文,作者当年读三联本时,总觉得看不懂,后来才知道删除了一百五十一个字,而广西师大二零一一年新版,还好,只删除了十一个字。为什么国内很多人原意花高价收港台书,港台书的质量较大陆书更好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港台书更能接近作者的原意一些,经过阉割的男人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男人了,那经过删改的书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书吗?

用心的出版人,有心的读书人

刚拿到书,就被小书精致的封皮迷住了。绒布面的包装,烫印的字迹。简单的封面却弥漫着书香。书里大多是作者关于人与书的随笔。讲老先生们的故事,讲作者自己的故事,讲编书的故事,讲搜书的故事,谈现在的媒体,谈现在的书市。引人深思,惹人垂爱。书的前22页是20位作家、学者或是书院开的书单,一张张书单,承载了出版人的全部心血和感情,和现在动辄就“30本值得看的书,50本名著,30本一生必读”比起来,这里的书单更丰富、更有文化的积淀,是真正的诸多大家、学者仔细斟酌的结果,是经过时间洗礼的结果。20页的内容,20个人的书单,上百本书。深深仰慕这些学者、文豪们,正是他们,才让我们有那么多书可看,那么多好书可看,也突然间对现在的出版工作者们肃然起敬。暗暗对自己说,这一年不愁挑不出书看了!看着平淡的文字,一点点的叙述。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作者对书的热爱,封皮、书脊,封面图案,每一个环节,每一处细节,无不透露着作者对书的认真和对出书的一丝不苟。想象着一页页优美的文字被作者这样一本本精致包装后,最终将有可能落到我的手里,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感动。我们只知看书,最多想到作者写书的状态,却很少知道出版人的辛苦。岂知若没有出版人与作者的一次次约稿,没有出版人对书的热爱,对出好书的执着,我们又怎能看到如此多本美好的小书。想象着蓝色方皮面上印的黄色丝菊,想象着淡色仿布面上镶着齐白石画的玉兰。如此想着就想把这书立刻收入囊中。这是出版人的有心,也是读者的有幸。是出版与印刷的配合,才能让我们看到如此惊艳的制作。细细看着作者的文字,想着一定要把海豚出版的董桥先生的几本书收入囊中一睹为快才好!想到这里,又再次摩挲这本书的封皮。正如开头所说,淡雅的绒布面,烫印的字迹和烫印的暗花,每一处都精致细腻,如兰花般高洁素雅。书中也记录了作者重组民国童书的辛苦,阐述了对波兹曼《娱乐至死》的认同,当今物质、媒体极大丰富的社会里纸质书的何去何从。以及很多先生读书的故事和方法,有人专、有人博、有人精。喜欢这本书,简单的随笔记录着作者的生活状态,思想状态。同时也体现着作者对老先生们的尊重和对好书的敬畏。董桥、沈昌文、以及民国书,书里最常提到的人名书名。想来他们对作者影响至深。读罢此书,意犹未尽,只想把书中提到的人们的书全都拿来赏读一番,只想把书中提到的所有书,哪怕是《幼童文库》、《小学生文库》也全都拿来赏读一番。

富有的旧书单

书生,泛指读书人,指封建社会的秀才。文人是现代词,是一个专有名词,指的是指会写文章的读书人。书生穷啊。书生穷词:“一片花开一地香,一阵清风一春凉,一句一词轻折扇,一个书生望东方。一笔温墨一纸张,一杯清酒一人尝,一箫一剑一身影,一度风流窃红香。一处江湖无人旁,一生留名谁与唱,一曲一词幽幽扬,一心逍遥尽痴妄。”黄景仁写道:“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风逢飘尽悲歌气,泥絮招来薄幸名。十有九八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莫因诗卷愁难成,春鸟秋虫自作声。”然而,“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啊。俞晓群就是这样的文人,自1982年从事出版工作至今,先后曾任辽宁教育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万象》杂志主编、辽宁出版集团副总经理,现任海豚出版社社长。先后策划和主编了“国学丛书”“书趣文丛”“新世纪万有文库”“万象书坊”等一系列广为书界赞誉的好书。著有《一个通才的绝唱》、《人书情未了》、《一面追风,一面追问》等书。曾在《光明日报》、《中国图书商报》、《辽宁日报》等报纸开设随笔专栏。 《那一张旧书单》这本书就是一张富有的旧书单。沈昌文、张元济、莫言、董桥、畿米……借由一个个名字,俞晓群追忆书香前辈、抒发出版情怀与爱书之情,写下一段段趣味十足的小故事。作为一个爱书、懂书的出版人,俞晓群在这本书中将过往的藏书记忆、阅读经验与自身的出版经历、前辈旧事结合在一起,为读者展现出一幅隽久、美好的书香绘卷。富有的“出版江湖”,富有的“文人江湖”。俞晓群自己说:“回顾这一段文字生涯,可以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近年来,我的写作愈加勤快,愈加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初是几年的文字积聚起来,才可以凑成一本小书,现在几乎是一年一本。比如本书所收文章,大多是二零一二年到今年上半年完成的,同时还完成另一本小书《可爱的文化人》。此时我的脑海中,经常会响起几年前一位朋友的告诫:‘文章不宜写得太多,否则会降低水准。’但是没有办法,到五十岁前后,我创作的驱动力越来越强烈,再加上读者和一些媒体编辑的鼓励,使我几乎将写作当成工作之外,另一个不可缺失的精神支柱。每天工作之余,不写一些东西,就会产生某种抑郁的情绪,似乎工作与生活都会显得平庸许多。当然,为了不落入朋友警示的处境,我只能落笔时更加认真,更加辛苦。”多么可爱的书生,多么可敬的文人!

书永远不会死

http://epaper.ntrb.com.cn/jhwb/20140422/index.htm知道俞晓群先生,是从辽宁教育出版社的“书趣文丛”开始,当时投契的同学几乎人手一册文丛中的图书,我有的一册是邓云乡先生的《水流云在琐语》,被强霸来读的有施蛰存先生的《沙上的脚迹》,汪晖先生的《旧影与新知》。那些文字是随着性子读的,现在能够记取的已经寥寥,但爱上书人书事却是从那时开始。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辽宁教育社在《光明日报》刊登广告,广告词是俞先生亲拟,“辽宁教育出版社敬告旧雨新知,我们的理念:为建立一个书香社会而奠基!”这不仅仅是一句广告词,更是一个梦想,一个目标,同时也是他做书的宗旨,以他为代表的出版人们一步一个脚印地筑就着这个纯粹的精神平台。书中的开篇之作《那一张旧书单》共收录25篇关乎书人书事的篇章,确切说绝大多数都是出版人的旧事轶闻。书中的首篇《那一张旧书单》,和我们现在目之所及的各类名家名人给出的五花八门的书单出自不同层面,作者开宗明义,直截了当地给出文章的重心:找寻出版的关键词,继而是书单的界定。下面读者有幸见到的有:光绪皇帝的书单,南洋公学译书院的书单,严复的译书单,张元济的国学书单,王云五的大书单,胡适的小书单,张元济请陈独秀开书单,梁启超为商务印书馆开的书单,胡乔木为“汉译名著”开的书单,金克木的“人物书单”,刘炳善为“新世纪万有文库”开的书单,林道群的“牛津书单”及其他,程千帆的“信中书单”,赵一凡、林载爵为“剑桥学术集萃”开的书单、刘雪枫“张松献地图”还有一位普通读者王有玉为“新世纪万有文库”开的书单。这一份份少则一二百字、多不过千字的书单并不是一纸纸偏于肤浅、流俗的、甚至商业味浓重的万事通式文字,而是从旧时代就有的一些肩负重任的、有良知的、社会责任感的大家、学者敞开胸怀、放眼世界、具有前瞻性的出书构想,用作者的话说,这是一份丰富、博采的“选题单”。《那一张旧书单》一书由沈昌文、张元济、莫言、董桥、畿米、陈昕、刘杲等一众普通读者或耳熟能详、或并不知晓的幕后英雄——出版家们的饶有意趣的小故事连缀而成,让读者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作者作为其中一员的责任心和自豪感。那一篇篇关乎藏书记忆、阅读与出版经验和深情描述前辈逸闻趣事的文章,为读者展现出一卷丰富、美好、纯粹的文字图卷。这不正是每一个爱书人追求的最高境界吗?俞晓群先生的主业是编辑,自1982年从事出版工作至今已逾三十年。他曾先后担任辽宁教育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万象》杂志主编、辽宁出版集团副总经理,现任海豚出版社社长。先后策划和主编了“国学丛书”“书趣文丛”“新世纪万有文库”“万象书坊”等一系列广为读书界赞誉的好书。但是,在有限的业余时间里,他又笔耕不辍,从一九九五年在《光明日报》开专栏“蓬蒿人书语”开始,一发而不可收。尤其是近几年,用他自己的话说,“到五十岁前后,我创作的驱动力越来越强烈……每天工作之余,不写一些东西,就会产生某种抑郁的情绪,似乎工作与生活都会显得平庸许多。”这发自肺腑的话语虽不华丽,却道出了一个出版人、一个写作者对文字的衷情与痴恋。值得一提的还有《那一张旧书单》的装帧设计:浅米色绒布封面,书名、作者名和出版社都是凹凸的竖排文字,书封上没有让人审美疲劳的各种推荐语,而是一句感喟“一个出版人一辈子走下来,何处最伤感?何处最留情?当然是书单了。”至于那个漫画形象logo“守书人”,埋首于一册大书中的眼镜男再形象不过地演绎了有良心、有责任心的出版人们苦心孤诣地坚守阵地的实景。也正因为有了这些可爱的、可敬的文化人,书永远不会死不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一纸书单,一个文化人的梦,一种文化的传承

这样子朴素的封面,繁体字的书名,凹印的文字,捧在手上,就感觉像是捧着别人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让人不禁静下心来,细细品味。书很小,也不算厚,这么小小的一本书,难免让人觉得内容单薄,甚至不足以说服我们。然而当我翻开这本小小的书,看着里面略带文言文的文章。那种与我们这个时代截然不同的情境仿佛出现在脑海,那些带着浓厚人文气息的前辈们或谈笑风生、或伏安疾笔、或双眉紧缩、或踽踽独行于清冷的街道,背影虽然孤单,但并不寂寞。我对出版行业没有了解,但是书中介绍的出版行业的大师们,以及关于大师们的一些逸闻趣事读起来却并不觉得生涩,反而仿似清风拂面般自然舒适。书中提到了多位出版界的人物以及他们所开的书单,如张元济先生、王云五先生、沈昌文先生、台湾的郝明义先生、香港的林道群先生等;所讲述的他们之前关于出版合作的一些往事,都让我对出版人有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认识。书中最爱的有三,一是沈昌文先生,二是董桥先生,三是关于搜集整理民国书籍的文章。全文下来,关于沈昌文先生的叙述,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句“我是八零后”。这样子一个博学强识、充满智慧而又幽默风趣的老人如何能让人不喜欢呢。从金银首饰店的学徒到一位一流的出版大师,期间的奋斗、苦难不言而喻,但沈先生仍旧保持着乐观、幽默的心态。即使是退休了,也在尽力地发挥余热,为世人编写图书,是出版人的骄傲于楷模。对董桥先生是一知半解都没有,但是书中提到的他的几段文字却深深吸引了我,特别是那段“中年是只会感慨不会感动的年龄,是只有哀愁没有愤怒的年龄,是吻女人额头不吻女人嘴唇的年龄。。。。。。中年是杂念越想越长,文章越写越短的年龄”。关于民国书籍的整理,让我感触最深也最伤感。书中提到的很多大家的书籍都找不到,如叶圣陶先生、郑振铎先生等。当他们的后代讲述文革时期被抄家、书籍被毁的情景时,内心真的很悲痛。在中国的近代史中,我最不愿意了解的就是文革那段时期的历史,那样子的颠沛流离的岁月。然而他们敢于面对这段历史、面对文化的断层,并且毅然决然的担子这个责任,收集民国书籍,将出现的残缺于断裂接续起来,我想这不仅仅是一个出版人该做的事情,而是全国人民都该做的事情。书中提到在中国都找不到《童话》丛书,而在日本的大阪大学图书馆中竟然有丛书九十多本,而我们只有少得可怜的5本,那种哀凉的心境真的不止一点点。所幸,还有这样的一群出版人,他们坚守着自己的梦,为此不遗余力,努力地在为祖国的文化事业、出版事业做着改变。书中所提到的那一张书单,不应该只是出版人的书单,而应该是每个人一生的书单。当然,书中也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我觉得关于西方启蒙运动的发动机一文条理清晰,不仅将出版的历史清楚地讲述出来,也讲述了关于英格兰、苏格兰之间的史实。《DK,死在营销王手上》更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不一样的出版社,一个以内容为王的、富有心意的出版社。最后,是本书的插图。让人有一种看《山海经》的感觉,很美好。下面是书中我比较喜欢的一些语句摘录:一个出版人一辈子走下来,何处最伤感?何处最留情?当然是书单了,它把你一生的心血都串联起来,甜酸苦辣、喜怒哀乐、胜败胜负、都在其中。因为缺乏真正的交流,我们都在妖魔化对方。—莫言一个人可敬之处在大事,可畏之处却在小事。写作是个人的事情,阅读是个人的事情;自由的、个性化小众文化的兴起才是阅读的正路,才是真正的社会进步。

沙漠绿洲的捍卫者

德国汉学家顾彬,在2006年接受媒体访问时的:“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的言论语惊四座,尽管后来他也做过一系列的解释,但是这一句话,被记在了每一个和书有关的中国人的心里,尤其是中国出版人,时常会看到有出版人引用这句话,有自勉的,有反驳的,也有警世的。但顺着这句话想下去,中国书的市场确实是一个神奇的领域,在领域的一端,新书成灾,几乎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新书问世,但在领域的另一端,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还是有很多人说我们这里是文化的沙漠,和书有关的原因,我想了想,我们所“禁”的内容过于宽泛一定是原因之一,更深层方面的原因当然还有很多:文革带给文化的毁灭性损伤,以及近几十年经济的迅速崛起,文化发展的滞后越发明显,连文化的代表事物——书的文化属性的比重都越来越小,利益与市场已经快要将出版业吞噬,畅销与否几乎成为了评价一本书的唯一标准,这是大部分人都看的到的事实。《那一张旧书单》是著名出版人俞晓群先生的文集,这是一本和出版人有关的书。书中所说的书单是指人们为了选书而开列的书目。由于选书的目的不同,书单又有“读者书单”与“编者书单”之分。前者的目的是为自己阅读所用,后者是为别人阅读提供可以选择的书目。而本书中的书单既编者书单,这类书单决定着将要面世的这一套书的内容与质素,甚至在某些年月,决定着当时的大部分读者一段时间内的阅读内容,这绝对是一件值得认真对待的事情。书中所介绍的和出版有关的人,对于“书单”的认真与执著让人感动,有两位让人尤其动容,一位叫程千帆的老先生,已经八十六岁高龄了,尽管已经提笔不动,但当他看到喜欢的丛书时,会让妻子代笔来信,告诉出版人对这套书的建议,并列出自己的书单,信中的真挚被收录在书里,读来让人感动不已。另一位是刘雪枫先生,他在1999年发给作者的邮件中的一段话说:“原本打算今年大干一场,但现实与思想的距离已非尺寸所能计算。有许多选题实际上是凝聚了我的心血的,我不忍心放弃它们,更不希望它们从此与我无关”——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那对书执著的热爱,让我有些不真实感,这坦露在外的赤子之心真的出自一个出版人么?出自那个被“集团化、上市、融资、造大船、多元化、做大做强、又好又快、跨越式发展、什么挣钱就出什么、怎么挣钱就怎么做”所占据的出版行业里的从业者么?我很快在作者的一段总结中找到了答案:“一个出版人,一辈子走下来,何处最伤感?何处最留情?当然是书单了,它把你一生的心血都串联起来甜酸苦辣、喜怒哀乐、成败胜负……都在其中。”所以他们就算是无法提笔让别人代笔也要写下自己的书单;就算是委托同行也要完成自己的书单,就算是远在异国也在关注自己在意的书单,因为书单里不仅仅凝聚着他们对书的挚爱,还有他们作为一个出版人对于文化的责任感以及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文人情怀。这样的一份情怀就像是一片绿洲一般飘浮在这片文化的沙漠里,读起来特别温暖,像是在阅读希望。《那一张旧书单》里讲述的并不仅仅只有和书单有关的故事,还有很多中国知名的出版人的故事,张元济、沈昌文、林道群、董桥……这一系列似曾相识的名字在这本书里呈现出他们不为人知的一面。在这本书里,张元济先生不再是那个曾经拒绝出版孙中山先生的《孙文学说》的“安身立命”的商人,而是一个“一人之力,可以抵国”的在政治与文化之间纠结不堪的大师;沈昌文先生不再是那个争议非常的删改大师,而是一个坚持文化精神,力挺书香社会的文化活动家;林道群先生不再是那个严肃的学术书籍出版人,而是一个热爱文学,对书籍精益求精到有些固执的文化人,他觉得一本书的藏书票印的不好,用纸太硬,便立刻提出在香港重做。主导者本书作者俞晓群同意了,工序则极为麻烦,他要先将原有的藏书票封存,等新的寄过来后,分别送到工厂,请工人放入书中,才最终成品;而那个原本狂野又傲气十足,甚至有些离经叛道的董桥先生说“我平生原本最想做个出版人,出精致的书,出好书。”这个完成不了的愿望如此朴实无华,却让人觉得异常耀眼。书里有一段写了陈昕先生在上海出版集团的精品图书展厅的讲解:“一是这里所摆放的书,都是有文化价值的好书,它们可卖可看,不是摆样子的形象工程,不是印出来糊弄领导的‘假书’。二是那些没有原创成果的所谓学术书不能进来。三是商业化媚俗的书,绝不出版。”——这是一个出版人的态度,在这本书里类似的态度被用不同的方式记录下来,尽管我深知只有缺乏文化氛围的社会,文化才会变成一些人的理想或者梦想,才会反复被强调,才会把这样的理想或者梦想包装起来出版成书,但是这就像被冠以文化沙漠的城市或者地区,会用很多实际行动来拆掉这顶另人生厌的帽子一样,当这样原本应该是理所当然的职业目标成为了一种信仰和理想被写下来的时候,每一个与书有关的,与出版有关的人,也许都应该想想,我们是不是被戴上了什么我们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帽子呢?总的来说,我们现在的文化要素确实已经被商业化和市场化冲击的七零八落了,我们对于“文化沙漠”的标签就算不认同但却无力反驳,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还拥有一批有理想、有梦想,把“书”的地位放在很高的位置的出版人,在帮我们捍卫着一块绿洲,他们对“书单”的认真,以及他们为中国文化和出版业所做出的贡献让人感动,看完《那一张旧书单》,我觉得我们是幸运的,因为我们尽管生活在这片沙漠里,但是我们却能够时常看到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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