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空地》章节试读

《林间空地》的笔记-第24页

现在关好窗
现在关好窗，使整个田野沉静。
若树必须摇动，让它们默默摇动。
现在没有鸟叫，如果有，
权当是我的损失。
还要很久湿地才能恢复，
还要很久最早的鸟儿才会出现；
所以关好窗，不要听风，
但请看万物在风中摇动。

《林间空地》的笔记-第345页 - 雪尘

一只乌鸦
从毒芹树上
踢飞一团雪尘
洒到我头上
让我的心情
为之一变
部分地挽救了
我痛悔的一天。

《林间空地》的笔记-第387页 - 忠诚

心想不出有什么忠诚
比岸对海的忠诚更大——
守住始终如一的曲线，
数着无穷无尽的重复。

《林间空地》的笔记-第376页 - 我们歌唱的力量（新罕布什尔）

我们歌唱的力量
春天的雪落在太干、太暖和的地上，
雪花找不到可降落的地方堆积。
一团团雪花耗费了自己，只把大地变湿变冷，
还是不能形成持久的阵地。
它们没能在黑色上造成白色印象。
它们消失了像大地将它们送回。
直到夜里它们从零星的雪花
变成参差不齐的条条片片，
才让草地和园地承认下雪，
除了道路，全都返回了冬天。
第二天就是堆雪、肿胀和死亡的景象。
伏地的草如同被宏大的脚步踏过。
修长的树枝探到地面，直到
差不多扎了根，每个开口的骨朵
都附着了雪球，以此期待果实。
只有道路自己继续泥泞，
不管它的秘密，是否来自内火，
或过往脚步摩擦产生的，更大的热。
春天，不止一处的
会死的歌手用歌声把我们覆盖。
画眉、蓝鸟、黑鸟、麻雀和知更鸟群。
有些再往北到哈德逊湾，
有些飞得太靠北因此回返，
只有极少的留在这里筑巢。
现在就能看出它们是否喜爱这迟来的雪了。
田野里没留下任何地方供它们栖息。
它们很快就会耗尽所有飞行的乐趣。
它们也受够了那些树，试着踩上去
卸下它们粉状积雪的重担却徒劳。
除了路，它们发现不了任何地方开放。
所以只好让它们的生活压缩在那里，
坏天气让成千上万的它们共命运。
道路变成了一道沟渠，流过一群群
光亮的鸟儿像流过岩石的波浪。
我的脚步把它们惊起，
贴地乱蹿，像是厌烦了使用翅膀，
要跟我争夺路权，
它们唯一会唱的歌是叽叽喳喳。
有几只肯定被我赶得绝望了
跳到一旁，刚还扇翅
盘旋在大小不等的枝条间，
像进了一座全是大理石雕刻的殿堂，
翅膀稍微动一下就会轰然倒塌，
现在却温驯地回道我这驱赶者的面前，
再次忍受被驱赶的噩梦。
一辈子只一次的风暴教不会它们
只要躲在追寻的后方就不会遭受影响。
但还是没一只飞到我后边忍受孤立。
哦，需要一场暴风雪才显示出
如此积聚起来的乡村的歌唱力，
虽然被天气压迫而阴郁
却在那里准备好了，一旦解脱
就把野花从根和种子唱上去。
首节写雪景，此节写鸟在雪后的处境。唤起了在南方城市看到的雪景，非常贴合描述，到处是雪，除了融化而出现的黑泥水的路面。进而转念再想，北方的城市也是这样的，或许城市的雪景都类此吧。因为有人车频繁行经的硬化路面下雪时，往往无法积存雪。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乡村的雪，只要一下，到处白茫茫，路面也不例外。泥土路的雪如果不及时清扫铲除，经往来脚步踩实，容易打滑，仍然是白色的。

《林间空地》的笔记-相会并错身而过 - 相会并错身而过

我沿墙走下斜坡
斜倚着一扇门在那儿看风景，
然后转过身来，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
你正从山坡下往上。我们相遇了。
但那天所有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在
夏日的尘土中混淆一大一小的
足印，像是画了一幅我俩小于二
但多于一的形象。你的阳伞
在地上深深戳了一个小点。
我们谈话时你总是盯着尘土
似乎在对里边的生命东西微笑。
（哦，并不是对我有偏见！）
后来我经过我们相遇前
你走过的路，你经过我走过的路。

《林间空地》的笔记-第187页 - 雨蛙溪

六月，我们的小溪耗尽了歌和速度。
自此被极力追寻，它被发现
不是钻入地下顾顾求索
（带走了所有繁殖的雨蛙，
一个月前还在雾气中鼓噪，
像雪的幽灵里雪橇铃的幽灵）——
就是随珍珠草拱上来盛开，
细弱的叶子被吹拂、压低
甚至顶着水流的方向倒伏。
它的河床只剩下一层褪色的纸
由酷热粘在一起的枯叶构成——
除了记忆久远的人谁都认不出是小溪。
它如此的呈现，将比歌中传唱的
他处的溪水流得更久。
我们热爱事物是因为我们爱其所是。

《林间空地》的笔记-第422页 - 满抱

我弯腰每取一个包裹
就从臂弯和膝盖掉落另一些，
整摞东西松脱下滑，瓶子，圆面包——、
太难而无法同时驾驭的极端，
但我在意的东西一件都不能丢下。
我用所有的，包括手和大脑，如果必须，
还有心，转载它们，我尽最大的努力
在胸前维持它们的平衡。
我屈膝防止它们继续滑落。
终于坐倒被他们围在中间。
我不得不在途中把怀里的扔掉
试着把它们摞成更稳的一堆。

《林间空地》的笔记-第193页

生活太像一片无路可走的林子
在那里你的脸穿过蜘蛛网
被它弄得又红又痒，一只眼睛
在睁开时被纸条甩到而流泪。

《林间空地》的笔记-第387页 - 忠诚

心想不出有什么忠诚
比岸对海的忠诚更大——
守住始终如一的曲线，
数着无穷无尽的重复。

《林间空地》的笔记-？ - ？

《现在关好窗》
现在关好窗，使整个田野沉静。
若树必须摇动，让它们默默摇动，
现在没有鸟叫，如果有，
权当是我的损失。
还要很久湿地才能恢复，
还要很久最早的鸟儿才会出现：
所以关好窗，不要听风，
但请看万物在风中摇动。
（《林间空地》杨铁军 译，上海文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