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书评

终于出来了，有人提供和岳麟版本的对读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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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见到的陀氏长篇

《少年》是市面上最难见到的陀氏长篇。你看完就知道为什么了。这里有的东西，几乎在他其他的作品里都出现过。在别处已经各自表现得很突出，很到位的人物，在这里似乎都住在一个大杂院里，在错综复杂的生活中各种纠结，让作者也难以掌控。我们看到《地下室手记》和《双重人格》的主人公，在韦尔希洛夫父子身上如一卵双生；看到德米特里卡拉马佐夫，心地洁白的高尚的混蛋。看到伊万卡拉马佐夫——理论上无法爱他人……看到彼得维尔霍文斯基，他的前身是拉基金，在这里是兰伯特。看到卡嘉，看到纳斯塔霞菲力波夫娜，这里是安娜安德烈耶夫娜和卡捷琳娜尼古拉耶夫娜，绝非一一对应，但你能看到她们的碎片。看到佐西马长老，看到《白痴》里的将军夫人，看到自杀的基里洛夫，看到没出场的“魔崽”丽莎，看到上吊的少女，看到被虐的男孩，看到致命的信件……但是你不知道作者想让你看到什么。兴许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会写着写着把前面埋好的伏笔忘了，把已经出场的人物名字改掉了……好像他对作品的掌控已经力不从心。他向来是想到什么写什么，越来越不在乎结构的完满，不在乎情节的推进，于是有冗长的延宕，有突发的插曲，有不圆满的解释。就像海明威说的，他搞不清楚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写得那么坏，坏得令人无法置信，怎么又能这样深深地打动你呢？”他其实可以用最简洁的笔触直接触动你。比如婴儿的眼泪，比如这篇里“那就没有暗了吗？”这篇小说里还是充满了这样的时刻的。有这样的东西在，无论如何杂乱如何啰嗦如何狗血如何认为简直是对叙事的亵渎，也不想给三星以下的评价。这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除此之外，不同于他其他作品的是，《少年》里展示了最多的依靠普遍的爱而达成的和解。不是救赎，是和解。而且那种自我人格的紧张感，也由于少年的家庭背景和他对父亲人格的寻找，而显得不那么惹人烦。这显然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最好的作品，如果你都看过了其他的，这篇可以不看。但是如果你都看过了其他的，这篇也一定想看一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