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士王世襄》书评

长见识 ——读《奇士王世襄》

长见识——读《奇士王世襄》“砍柴还须十年功”。《奇士王世襄》，为窦忠如积十年时间而成著的，而在这之前作者已获“中国最具独立精神和践行能力的学者型青年传记文学作家”之评。作为传记文学，最难的收集、阅读相关传主的所有资料。选择文物与民俗大家王世襄作为传主，因其经历与学识的复杂与驳杂，所付出的将是更多。面对浩繁材料，为了建构、还原传主的物质空间与精神时间，作者建构了自己的“三重证据法”，在这55万字的传记中，有日记摘录、档案选用、图片采用、学术摘要、口述材料、田野调查等等，“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材料”（傅斯年语），几乎接近了历史学家的考证功夫。图文并茂，材料翔实，引证可信，而且具备学术实证性的解读，此为这部砖头式的传记著作的一个显著特色。传主的成长、交往、命运、性格与心理，为传记文学必不可缺的呈现。作者不仅谙熟于插叙、倒叙、追叙等西方叙事学的方法，而且还有明显的中国说书人的叙事风格，如从另一个人物口中、眼中、心中讲叙传主的形象。又以园林建筑的“借景”手法，将传主置于特定的时代背景中，以同时同代人物的处世态度与行状，反衬传主的处世态度与行状，从而呈现出传主的人生性格与心理。王世襄与著名学者陈梦家的交往，两人命运的呈现，而为互镜，让人喟叹、唏嘘。再如，当叙述到王世襄与京城名人的交往时，其笔墨更为潇潇洒洒，其原因为在撰写《奇士王世襄》之前，作者已出版了《王国维传》、《梁思成传》、《罗哲文传》、《北京清王府》等，还撰写了“画说汉唐文化丛书”之中的《惊世奢华——解读满城汉墓》卷等等，挟如此文威而深积学识，更不用说将许许多多逸闻趣事信手拈来的令人解颐一笑的说书本事了。读完《奇士王世襄》后，颠覆以往的误解：玩物丧志。无论是架鹰逐兔，或是驯狗逛獾，还是飞鸽传音，兼玩范匏火绘，葫芦蛐蛐，专营家具收藏等等。所谓“八旗子弟”的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玩赏方式，到了王世襄那里均能解读成为文化与学术的一门传世绝学：《明代鸽经 清宫鸽谱》、《北京鸽哨》、《蟋蟀谱集成》、《说葫芦》、《中国葫芦》等，而矗立其中的《明式家具》与《明式家具研究》两部鸿篇巨制，更是获得广泛隆盛的世界性赞誉。比如 谈到“范匏”葫芦的培育时，作者叙述说：不仅果蔬植物离开阳光雨露不能成活生长，一切有机生物皆不能例外，而范制葫芦却能够在封套模具内依照人们意愿长成千姿百态，这不能不说是中国独有之绝艺。亦引用王世襄专论到：范制葫芦者，当其幼小时，纳入有阴文花纹之范，秋老取出，形状图文，悉如人意，宛若斤削刀刻而成，诚天然与人工之巧妙结合。《奇士王世襄》在此方面的叙述，亦为倾心尽力，图文并茂，津津乐道，言说解释，游刃于通俗与学术两个层面，让人读后大长见识，以为此即承太时代的诗意生活。冷板凳最难坐，尤其面对当下社会转轨时期的喧嚣而困惑。读完《奇士王世襄》后，以为书内的传主与书外的作者，实为坐得住的忘年之交。2015/9/9于锦城清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