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贝娄访谈录

出版日期:2015-6
ISBN:9787508650182
作者:[罗马尼亚] 诺曼·马内阿
页数:156页

作者简介

◎两位大师级作家、犹太人、流亡者的对话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索尔·贝娄自传式生平回顾
◎以色列国家图书馆“文学与图像:耶路撒冷文学计划”之一
【内容简介】
如果停止写作,我可能会停止呼吸。
——索尔·贝娄
1999 年,波士顿大学,两位当代最重要的犹太流亡作家索尔·贝娄与 诺曼·马内阿之间展开了一场对话,内容涉及贝娄的家庭、成长、信仰、犹太人的美国化,以及创作、阅读、爱情、友情等诸多方面。某种意义上,它成为了一部索尔·贝娄自述的珍贵个人传记。
两位背景相似、惺惺相惜的犹太作家在长达6 个多小时的对话中,回顾了贝娄作为犹太人与移民两重身份在美国的经历、创作与犹太家庭生活,以及美国街头经历,留下了一组生动而珍贵的时代剪影。
本书属于“文学与图像:耶路撒冷文学计划”的一部分,致力于记录并保存我们时代最主要的犹太作家和思想家的访谈,作家与思想家受邀谈论他们的作品和个人经历,以探索他们一生的著作与其犹太人身份间的关联。
【媒体推荐】
贝娄以汉娜·阿伦特可能无法想象的方式,设法坚持了犹太人生活和美国街头生活。
——诺曼·马内阿
这一代美国作家中,贝娄是唯一吸收传承了整个欧洲经典遗产的人。
—— 克里斯托弗·希钦斯,《争辩》
在贝娄的都市世界中,犹太精神找到了自己新的、自由的、美国的声音,找到了其新的安宁与新的不安,找到
了一种新的幽默、新的悲哀,最后,还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提出生活中无法解答的问题。
——诺曼·马内阿
贝娄会不顾政治正确或者当下潮流说出他的想法,而这些想法,至少在文学范畴上,时常有对女性主义、黑人作家和后现代艺术家激烈的探讨。
——《纽约时报》

书籍目录

序:有关索尔·贝娄的一些思考
第一部分:“别再像个移民那样行事”
第二部分:“在写作中,我的工作是做我自己”
第三部分:“唯一的解决之道是快乐地死去”
第四部分:“犹太人与其戏谑之间没有前途”
文字与图像:耶路撒冷文学计划

内容概要

诺曼•马内阿(Norman Manea)  1936 年生于罗马尼亚的布科维纳,五岁时随家被遣送到特兰西瓦尼亚集中营。1986 年,离开罗马尼亚前往西柏林,后定居于美国纽约至今。马内阿是当今世界上被翻译得最多的罗马尼亚作家,被认为是诺贝尔文学奖的有力竞争者,曾获意大利诺尼诺(Nonino)文学奖、西班牙《前卫报》最佳外文著作奖、美国全国犹太图书奖、美国麦克阿瑟天才奖、法国美第奇外国作品奖、德国奈莉·萨克斯文学奖等。
索尔·贝娄(Saul Bellow) 美国作家。1915 生于加拿大魁北克省的拉辛,在蒙特利尔度过童年。1924 年,举家迁至美国芝加哥。索尔·贝娄被认为是继福克纳和海明威之后最重要的小说家。作品包含了丰富的社会内容和深邃的哲理思辨,是一个具有现实主义倾向的现代派作家。曾三次获美国全国图书奖,一次普利策奖;1975 年,还以“对当代文化富于人性的理解和精妙的分析”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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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书评

 
 


精彩书评 (总计9条)

  •     《索尔•贝娄访谈录》的出版,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贝娄无自传和回忆录的遗憾。这份访谈录是1999年12月在犹太作家诺曼•马内阿与索尔•贝娄之间展开的一次6小时对话,其中不少内容关涉贝娄的家庭环境、生活经历和犹太信仰。对于那些想在作家身上寻找普通人影子的传记读者而言,这份访谈录似乎能满足获得不少自我比对的愿望。但对于那些想要探究贝娄作品的读者,这本书的重要性恰恰不在于贝娄已经说出的部分,而在于他想要隐藏的部分,或者是半遮半掩的部分。现代唐璜和他的女人们在《索尔•贝娄访谈录》中,贝娄不无动情地讲述了一些家庭往事,关于一家人怎样从彼得堡移民到加拿大,关于生意一再失败的父亲、患癌垂死的母亲、辍学的姐姐和每年穿哥哥的旧衣物的自己,总体来说,这是一个家道中落的故事。对贝娄来说那段岁月虽不无艰辛,却又充满迷恋,他说:“我天生依恋情感和家庭。”但对当时已84岁的贝娄来说,它只是吐露了自己作为儿子的家庭,而关于那个作为父亲和丈夫的家庭,他几乎只字未提。因为在后者那里,衔接起来几乎就是一连串的家庭悲剧。美国内华达州的里诺镇(Reno)被视为“世界离婚之都”,人们只要在那里住满6个星期就可以申请离婚,对任何急于摆脱棘手婚姻的人,那都是块福地。1956年,为了尽快离婚,并和新结识的亚历桑德拉•切克巴斯夫结婚,贝娄就曾赶往那里住了6星期。此后,他也许还成了那里的常客。因为4年之后,贝娄就再次离婚,一名叫做苏珊•格拉斯曼的女人成了他的第三任妻子。紧接着,第四次婚姻在维持了12年之后,也终于在1986年惨淡分手。1989年,74岁的贝娄娶了比自己小43岁的杰妮斯,这是他的第5次婚姻。频繁的婚姻给他的家属们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他的儿子格雷格在贝娄去世后曾写下《索尔•贝娄的内心》,在这本书中,格雷格表达了对贝娄的不满和埋怨:“我希望自己有勇气用雪球去砸自己的父亲。……在8岁时,我就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割掉了氧气瓶的深海潜水员。”贝娄的孙子安德鲁也说:“为什么他们都说我爷爷改变了美国文学?他只是一个坏脾气老头。”索尔•贝娄长相英俊、博学善谈、有名望,且善于冒险使用那些“直接的、美国式的、和蔼可亲的求爱用语”,这使得他很容易对女性产生诱惑,进而成为她们的魅力骑士。贝娄的朋友和出版人乔治就曾提到:“每次我遇到贝娄,他总在妻子们或情人们之间摇摆。”确实,贝娄毕生都在纠缠这类情感上的风流韵事。热衷于搜寻丑闻和秘密的媒体报刊,也得以迅速而持久地在这位文化大亨身上大做文章。在詹姆斯•阿特拉斯(James Atlas)写的贝娄传记中,贝娄因此成了一个玩弄女性者、一个糟糕的丈夫和一个碰巧写了几本好书的作家。贝娄作为“现代唐璜”的名声日渐变得家喻户晓。当然,这个唐璜是经过拜伦修正后的唐璜:一个不无魅力的博爱者。最初的唐璜想要跟众多女人睡觉,只是因为他想保留一份她们的名单,因为他的宏愿是去做世界上所有女人的第一个情人。但贝娄不一样,他太易于动感情,排除性的元素,他更像是大观园里的贾宝玉。在一定程度上,人们会厌弃那个沉迷于女人算数法的唐璜,却可以理解像贝娄这样的现代唐璜:追求一个女人是因为她吸引人,之后抛弃她是因为他遇到更吸引人的。这些家庭悲剧后来一一出现在贝娄的小说里,从《赫索格》开始,小说的主人公都成了贝娄“分身”一样的知识分子——赫索格是历史教授、洪堡是出色的诗人、科德是文学评论家、贝恩是植物学家、拉维尔斯坦则是哲学家,可他们置身于各自的家庭悲剧中总是显得束手无策。毕竟,对敏感的贝娄而言,他自己才是这些失败婚姻的最大受害者,但他对自己经常地陷入爱情并不感到后悔,他说:“我试图证明的是什么?证明我不是个畜生,证明我拥有的毕竟是一颗心,而不是一个包裹在陈年坚果壳中的干瘪、酸腐的坚果。”来自女人的报复在这几次失败的婚姻中,和亚历桑德拉的离异无疑对贝娄的伤害最大,因为在这次婚姻中,他的妻子和自己的朋友好上了,这使它看上去更像是一次双重背叛。这样一个不无羞辱的故事最后被贝娄写进了自己的小说《赫索格》。  在小说中,赫索格——被视为贝娄的小说化身——是个有才华的、前途光明的大学教授,在经历一次失败的婚姻后,他娶了玛德琳——一个专制而有力量的女人——为妻。正像现实所发生的那样,赫索格的妻子很快和他的朋友瓦伦丁勾搭成奸,最后赫索格还被那位妻子扫地出门。作为整个交际圈中最后一个真相获知者,赫索格在缓过神后深感羞辱,他突然发觉这一整个过程根本就是处心积虑安排好的。他不断回忆过去的每一个细节,回忆他的妻子怎样冷静而有步骤地将他陷于毁灭的境地。他不断在想象中的每一个枝节重新去构建新的可能,却又无处验证。所以,他发疯地给所有他认识的人写信,给活着也给死去的人写信,给所有认识他妻子的人写信。这些信件一方面近乎哀号,一方面又近于愤怒。为此,菲利普•罗斯将这个故事比作查尔斯视角的《包法利夫人》或是卡列宁视角的《安娜•卡列宁娜》。《赫索格》一向被公认为索尔•贝娄最出色的作品之一,在他整个创作生涯中也起着核心作用。可在谈到《赫索格》时,贝娄却说道:“我再也不读它了。我有点儿恨那本书。也许是因为,它使我着实地暴露给了自我批评。……它提出了我至今仍未找到答案的问题。”在这份长达一百多页的谈话录中,我想正是这一句打开了贝娄和他的创作之间最直接,也是最隐秘的大门,但这道门并没有全部打开,而是停在了半掩的状态,贝娄几乎未做任何说明就转向了其他话题。而富于耐心的读者不得不去寻找这个问题。和赫索格一样,贝娄通常被视为美国智识生活的代表。在马内阿的记叙中,年老的贝娄在聚会中容易显得疲倦和冷淡,但当菲利普•罗斯用古典的中世纪英语诗句向他问候时,他会立刻清醒过来,并用另一些摘自《坎特伯雷故事集》的诗句作答,这令人称奇的、兴高采烈的诗歌背诵比赛在两人间能够持续近十分钟。这个细节给我留下如此深的印象,不单是因为它呼应了一整个古代中国的传统,也因为其中得以展现的智识的光辉时刻。但这个时刻在战后通常也带上了一些疑虑和嘲讽之音。在《语言与沉默》中,斯坦纳提出的问题是智识和教养能不能避免大屠杀的发生。而在《赫索格》中,问题似乎要小得多,智识和教养能不能解决绿帽子的问题?这位受到奇耻大辱的赫索格先生,尽管博览群书,才智超群,却发现此刻他的智识和教养毫无作用,在他熟识的文化中,他根本找不到出路来解决这种来自身体本能的困境。和哈姆雷特面临他母亲的不贞以及叔父的阴谋一样,赫索格也经历着解决的延宕,这种情绪的“蓄水的阀门”一天天递增着重压,使他近乎神经错乱。最终,哈姆雷特和赫索格在痛苦中都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智识的无效,于是,哈姆雷特选择用敌人的血,也用自己的血来使一切安歇。被愤怒折磨的赫索格,一度也试图像哈姆雷特那样,怀揣着他父亲留下的手枪和两发子弹去找他的妻子和情敌报仇,可当他趴在敌人的窗口,却又下不了决心扣动扳机。在赫索格这里,男人被女人挫败后产生的怨恨,最终因为找不到宣泄口而只能一天天自我内伤——贝娄后来用此结局命名了另一部小说《更多的人死于心碎》。值得一提的是,曾致力于研究美国文学的劳伦斯,就为此嘲笑过美国人的这种智识向往,智识似乎成了沙龙里漂亮耀眼的羽毛装饰,却无法解决任何来自古老血液的困惑,哪怕只是一顶绿帽子。赫索格致力于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处境,因为他相信理解一切就是原谅一切,但来自血液的愤怒、嫉妒告诉他,这是头脑无法理解和化解的。在劳伦斯看来,头脑的知识(自我观看、理智)是从魔鬼手中递过来的苹果,用以毒害人原有的来自血液的认知(本能、直觉)。人在接受了头脑的知识之后,就开始了自我作对,理解就是要把血液智识化,是想用自己的头脑控制自己的肉体,然而这种胜利总是以另一种更深的伤害为代价的。小说家对女人的反击在贝娄最后一部小说《拉维尔斯坦》中,贝娄把自己生前最亲密的朋友艾伦•布鲁姆最不可告人的隐私——同性恋、患有艾滋病——全抖搂了出来,这让很多尊敬布鲁姆的亲友感到愤怒,而作为读者的我们则深感当小说家的朋友很危险。但我们的贝娄先生在自己的小说里,不仅没放过自己的朋友,更没有放过自己众多的情人们。小说里的赫索格虽然没有找到解决愤怒和怨恨的途径,但在现实中,贝娄却找到了有力的反击,不是通过扣动手枪的扳机,而是把她们写进小说,让她们扮演充满心机、冷酷又无耻的施虐者。继把亚历桑德拉写进《赫索格》施加诋毁之后,第三任妻子苏珊•格拉斯曼也被写进了《洪堡的礼物》,在《更多的人死于心碎》中,贝娄更是用极其刻薄的音调向书中的女人们发起了总攻,那些女性人物总是显得非常灰暗、阴沉。正因如此,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认为,贝娄书中的女性角色看起来总像是荒谬的、凭空捏造的蹩脚货色。另一位批评家辛西娅•欧芝克也一再劝诫读者,不要把小说人物扯进现实生活:“一部小说,即使它是自传性的,也不是一部自传。假如作家本人放出话来,说某某人物实际上是真实生活中的某某人,读者依旧有义务——小说的‘入魅义务’——捂住耳朵,充耳不闻。”可我们的贝娄先生却乐于人们拿他的小说和现实比附,他声称自己的小说就是最高级的自传,有时他甚至亲口指认人物的具体原型。于是,这些不堪的人物角色被一一确定好原型之后,在报刊媒体中被大肆比附、攻讦,无疑这给他的情人们造成了巨大的负面影响。 事实上,只要稍加留意美国作家和女人的关系,就会发现贝娄绝对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干的,这其中还有很多奇妙的偶合。比如海明威就一直在伤害女人和被女人伤害,菲茨杰拉德一度也被认为是被他的妻子珊尔达毁掉的作家。而且有趣的是,他们都用了小说的方式反过来“羞辱”她们。相比《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黛比的虚荣、浅薄,《赫索格》中的玛德琳和《弗朗西斯•麦康伯短暂的幸福生活》中的玛戈则显得冷酷,甚至于残忍。她们一方面被视作是迷人的,另一方面又是最狠心的和最掠夺成性的,她们善于挑选能控制的男人做自己的丈夫,然后又用轻蔑和性来伤害自己的丈夫,性在她们那里成了一种阴谋、一种羞辱、一种用以施加伤害的武器。于是小说家们也纷纷操起了对抗的武器——在小说中为自己设置不存在反方的辩护席。然而,即使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总有那么一点儿不堪,贝娄本人却并不因此受到女性读者的讨厌。一方面,聪明的贝娄几乎从不泛泛地攻击女性,另一方面,他在小说中为自己安排的角色总是才华横溢、单纯却又显得可怜兮兮。如赫索格就被描写成一个善良、温情的人,他把自己交出去献给女人,却在女人的挤压下成了承受痛苦的专家,而这恰恰有力地激起了女性读者对他的怜悯和保护欲。而这个不无狡猾的贝娄,在这份睿智的访谈录中却是看不到的。(工作文,原载腾讯文化,勿转。)
  •     索尔·贝娄生于1915年,逝世于2005年,享年90岁。《索尔·贝娄访谈录》(以下简称《访谈录》)是1999年作家诺曼·马内阿对84岁高龄的贝娄的访谈记录,访谈全程共历时6小时。1999年是个比较重要的时间节点:在此之前,索尔·贝娄的重要作品几乎已全部创作完成。只在一年之后的2000年,他创作了一生中最后的一部长篇小说《拉维尔斯坦》。该小说因为以去世的友人艾伦·布鲁姆为原型且暴露了对方过多个人隐私,在美国评论界和媒体圈引起了极大争议。    那么基本可以说,这本访谈录是贝娄对自己的生活经历、社会交际、文学创作和文学点评的一次小型总结。尽管在贝娄其他的回顾性文章和采访之中,可以了解到有关索尔·贝娄其人、其事、其创作更为全面的资料,但这本薄薄的访谈录依然对研究贝娄的文学思想和小说创作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    众所周知,索尔·贝娄是一位犹太裔美国籍的英语作家。访谈录第一部分记录了贝娄的父母由于生活的变故从俄罗斯彼得堡移居加拿大,随后又举家迁至美国定居的全部过程。文化差异对贝娄的家庭生活和他的成长经历产生了不可忽视的碰撞与影响。家庭环境为贝娄造成的创伤记忆在他的作品中不时闪现,甚至《赫索格》中的人物形象可以与贝娄的家人对号入座到分毫不差的地步:彼得堡革命期间,贝娄的祖父曾在冬宫寻求避难,《赫索格》中则写道“赫索格的祖父一九一八年时竟避难到冬宫去了”;贝娄的父亲是个性格强硬的人,待人严苛,如果孩子犯了错,会“得到一个抡圆了的大嘴巴,左右开弓”,《赫索格》对主人公父亲的描写则是“(父亲)易于激动。生起气来时,会双手齐下地刮儿子们的耳光,出手奇快”;贝娄的母亲年轻时与丈夫从埃及向彼得堡进口洋葱,靠做生意发家,他们“有很多的钱……住在首都,去有音乐表演的餐厅”,但由于遭遇生活和生意一连串的变故和打击,全家的物质生活每况愈下并最终陷入贫困:“(母亲)得自己在水槽中刷洗一切。没有仆人,无疑也没有钱来雇人做事……那是段非常艰难的时光……我母亲会向自己的孩子讲述自己从体面沦落的故事”,而《赫索格》主人公的母亲“常露出一种凄然的、迷茫的神情,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已成过去的世界……她在彼得堡的衣物和仆人,在芬兰的别墅(这些都是靠做埃及洋葱生意赚来的)。而现在,她是贫民窟拿破仑街上的厨娘,洗衣婆、女裁缝。”贝娄的亲身经历与小说人物经历高度吻合,可以看出家境的败落与生活的不幸,对贝娄造成了难以磨灭的深远影响,虽然把小说解读成作者的自传绝不是理想的读书方法,但读者依然可以猜出,家庭环境是贝娄小说创作中至关重要的文学素材,将家人的遭遇与性格融铸在流传于世的文学作品中,或许是对家人最好的怀念。,也是对少年时光最亲切的抚慰与缅怀。    在《访谈录》的后三个部分,贝娄分别谈论了自己的创作、与其他作家的的交往经历以及前辈与侪辈作家的经典作品。这三方面内容是对贝娄传记的最好补充,也在解读他提及的其他优秀作品时为读者提供了一位顶尖作家的视角与眼光,更可以凭此对贝娄以往的作品产生更为深入的认识和理解。    贝娄很少重读自己的作品,唯一偶尔阅读的书是《雨王亨德森》。在他看来,这是一本非常好玩的书,它可以给他带来许多喜剧性的缓解,重温那些滑稽段落中的荒谬,会给他一种“喜剧的提升”。为他带来巨大声誉且最为人熟知的长篇小说《赫索格》,虽然花了三年时间、写了“十或十五稿”,他却再也不愿重读它,甚至恨它——因为《赫索格》所提出的问题让他在此后的生命中依然无法找到答案,甚至对自己过于暴露的批评使他与自我之间产生了疏离。虽然贝娄终其一生创作了十几部长篇小说且青史留名者甚多,但他却自言更依恋创作过的中短篇小说。他认为在有限的篇幅中创作小说可以让作者更自由,而这些作品也的确大多产生于他的高峰期。       贝娄不仅谈到自己的作品,也用了较多时间来谈论他交往过、认识过的作家,对其人其事生动的描绘将是对那些作家的生平、传记甚至文学史最生动的补白。他喜欢写过《秃头歌女》的荒诞派剧作家尤内斯库,将他称为“古里古怪的宝贝儿”,但却不喜欢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样子;他喜欢尤内斯库自我解嘲的幽默感,却也观察到尤很怕妻子,甚至妻子是在欺凌他。贝娄眼里的艾·巴·辛格,是个非常奇怪的家伙,有一副货真价实的奇怪头脑,并以自己的才智为傲,可他并不迷人,是个老谋深算的Ganev(意为贼,不诚实的人)。这位写出过《泰贝利与魔鬼》那般深情哀婉的短篇小说之王,同样作为美国犹太作家且在1978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大师级人物(贝娄在1976年获得诺奖),却在生活中显得过于乖僻,处处与人结怨。甚至对他的名篇《傻瓜吉姆佩尔》因贝娄的努力而首次被翻译为意第绪语毫不领情,然而贝娄欣赏他的创作天赋,仍然原谅了他那些恶劣的甚至呆头呆脑的行为。贝娄为美国著名的黑人作家拉尔夫·埃里森感到巨大的遗憾,后者因为创作过著名的长篇小说《隐形人》而享誉美国文坛,却因为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为了下一部小说能迎合读者的口味却又迟迟无法创造出理想的结局而耽搁了四十年!在四十年中他受阻于这个瓶颈而没有创作任何其他作品,贝娄悲伤地哀叹拉尔夫对文学史做了太多的让步。    此外,索尔·贝娄还谈到他对莎士比亚和托尔斯泰的喜爱,康拉德对他产生的深远影响,塞利纳作品的迷人之处,福楼拜带给贝娄的沮丧,巴尔扎克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却在论及思想时是个傻头傻脑的浪漫派。贝娄在课上为学生讲解托翁《伊凡·伊里奇》的美妙之处,对里尔克的《布拉格手记》大加赞赏,而在卡夫卡的《变形记》中,却以犹太人的敏感视角读出了“大屠杀”的隐喻,导致他再没有翻开这部传世之作。    尽管通过采访人诺曼·马内阿的描绘可以知道索尔·贝娄具有魅力十足的举止风度和使人印象深刻的诱惑力,但通观整部访谈记录,却能够在他数度欲说还休的言词中看出他内心深处的波动和隐衷,能够感到他从未对犹太同胞罹受的深重苦难有过片刻的忘却和释怀。他并不美好的成长经历为他的文学创作积淀了打动人心的灵感和素材,他在与其他作家的交往中尽量去贴近和接纳对方良善、优秀的一面。他不愿沉浸在往日的成功中因此很少翻阅以往的作品。他会怀念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喜悦之情却也对族人倾巢而出随同领奖时暴露出的穷酸与丑态而倍觉羞耻。他也会像普通人一样为死亡所困扰,甚至羡慕动物们“不会去想象死亡”。    这本《访谈录》呈现给读者的是一个作为“人”的索尔·贝娄。在他的作品中我们以仰望神的姿态去崇拜他,解读他,理解他,而在时空交错的此时此刻,贝娄晚年的这一席谈话仿如留给世人的最后一份礼物,让读者从他对自身的审视中得到启迪,去审阅茫茫宇宙中沧海一粟的自己,并在大师的怀抱中得到醍醐灌顶的点化。发表于《深圳晶报》2015年8月9日,转载请告知。
  •     文 / 王志军索尔·贝娄说过:“文学始于秘密。”一位作家的秘密,在我看来通常包含两种:一种是由他的成长、情感、交游等等构成的人生经历,包括那些激发他写作的决定性事件和许多灵光闪现的隐秘时刻;另一种是他写作中隐藏的技艺和思想,虽然读者会在阅读时自行辨别,但实际上常常和作者所想相去甚远。关于前者,大部分现代作家希望能够让自己的作品和生平区分开,尤其反对读者从小说中去辨认作者形象,哪怕许多作家最开始写的常常是包含自传因素的小说。不管怎样,很多作家并不愿过多谈论自己的过去,特别是那些可以称为“秘密”的事件。关于后者,技艺和思想是写作的独创性保证,有的作家将其视为自己的核心机密,有的不愿意谈论这些,仅仅是因为这会让人显得自大——比之和盘托出,他更愿意让作品本身去说话,让读者自己去发现。因此,当我们有幸听到作家自己谈论他的秘密时——他总会在某些时刻吐露心声——那将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时刻。索尔·贝娄,1975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三次获美国全国图书奖,一次普利策奖,作品在全世界享有盛誉,在国内也有很多忠实读者。他的小说总体来说呈现的是现代派面貌,充满思辨色彩,涵盖了庞杂的现实,并且,他的句式是一种和海明威式简洁对立的繁复句式,这都让读者理解起来不那么容易。这本访谈录的翻译出版,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更真实的索尔·贝娄。洞察世事、谈论创作、评点作家,对于一个立场鲜明又过于耿直的人来说,这样吐露“秘密”似乎并不是“稳妥”的选择,但正如访谈标题所说:《在我离去之前,结清我的账目》,接受访谈时贝娄已84岁了,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第一种秘密文化和身份的冲突赋予了他不同视角索尔·贝娄的父母是在彼得堡经商的犹太人,在俄国生活富足安逸。移居加拿大后一切重新开始,后来又举家迁往美国的芝加哥。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父母彼此说俄语,和贝娄说意第绪语,而贝娄同时也要说英语、法语,并学习希伯来语,他就是在多种语言的交汇中开始领悟世界的。由于忙于生计,父母对孩子无暇顾及,他自己找到的解决办法,用他的话说,“碰巧是阅读”,除了大量阅读英美文学作品,他还读了很多俄罗斯小说,因为他觉得那里是“故乡”。欧洲传统,犹太人身份,美国的开放精神,这就注定了索尔·贝娄一出生就处在一个剧烈的冲突和矛盾之中,既有现实生活的,也有思想、信仰上的。他在访谈录中透露,8岁时曾因病住院,周围都是信仰基督教的人,除了《新约》没有任何读物,于是他感到自己“爱上了基督”。考虑到他身边的孩子不断病死,自己也病得很重,福音书带来安慰是可以理解的。可对一个犹太家庭来说,这可有点离经叛道。这是他第一个大秘密,他从来没敢告诉家里人,因为那会吓坏他的母亲。直到晚年,他仍对此无法忘怀。高中之后贝娄是个让家里担心的“问题青年”,他着迷于当时的流行思想,有一阵成了威廉·莱希的信徒,“在沙发上进行裸体治疗,为了成为我的动物自我。”但问题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因为他的叛逆,更多体现在追求思想的层面,这种荒唐、盲目的探索,让他收获了宝贵的经历,并逐步形成健全成熟的自我,“目睹生活是如何形成的,是件令人着迷的事”,以至于后来存在主义这样的新潮思想,再也不能轻易影响他了。为了读大学,他到父亲的煤场赚学费,他和经商格格不入,上大学后就彻底和家里生意断绝了关系。也正是在大学期间,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要成为职业作家,并用一生的实践不断坚定这一信念。他自己说过:文学始于秘密。的确是这样的,在他的成长中,身份的疏离和精神的孤独,以及对其寻根问底的过程(这种向内的探寻包含着对更广阔世界的渴望),是他投身写作一个显而易见的根源。也正是因为从这种动荡冲突中走出来,锻炼了他清醒的头脑,让他对时代有着敏锐的观察和判断。20世纪,许多大艺术家、作家都是犹太人,并不是一种巧合,身份赋予了他们不同的视角:他们会不由自主地从外部观察自己生活的环境,也会从内部探究生存的根本问题。动荡的生活和多舛的命运赋予了他们表达的渴望和勇敢面对真相的气质。体现在索尔·贝娄身上,正是通过一个“外来人”的体验,美国巨大的包容和基本价值观中偏重理想主义的部分才让他有了更深的体会,也让他能够从美国社会“野蛮的实用主义”之平庸中挖掘出自己的故事,并保持“适度的乐观主义”。第二种秘密他的工作就是做他自己由于文化上先天的联系,他很自然把欧洲的传统植入了美国文学。有评论家认为,他是这一代美国作家中,唯一吸收传承了整个欧洲经典遗产的人。但他也是非常美国化的,他发明的新的“美国句式”,他关注的美国知识分子和美国生活,都表明每个作家只能在自己的范围内才能达到深刻。索尔·贝娄认为,关于世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版本。从睁开眼睛开始看到这个世界,到每时每刻不同的经历,每个人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对个体的注目,对独特性的探求一直贯穿在他的写作中。他说,他的工作,就是做他自己。在对世界进行观察和感受时,他觉得自己终生保持了孩子似的直觉,也一直无法摆脱从儿时起就有的对死亡的恐惧。前者是他观察世界的方式,后者是他对世界的深沉之爱。他非常看重真实,认为如果不是表现真实,那么所写的东西就不值得任何人关注。作为一个小说家,他找到了自己表现真实的方式。在他深入喧嚣的时代深入探讨人性时,他不再试图给出终极答案,他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不再努力使一种立场尽善尽美,而是正在容忍你不知何故就是无法摆脱的秘密偏好或秘密的解决之道。在访谈中贝娄还有很多关于写作的经验之谈。比如,他谈到了严肃写作中的游戏体验,作品中人物的观点和作者的观点是两码事,把写作当做一个具有自身规则的工程,等等。对自己的作品《赫索格》《洪堡的礼物》等也都有问必答,可以说坦率到了可爱的程度。关于《赫索格》写了十到十五稿的问题,他说,那只是为了不让它毁于严肃。他得意地宣称,自己“在荒诞的人物中放置了某种价值观”。思想不应该是严肃的吗?不。索尔·贝娄清楚地道明了这一切:“存在另一种被我们所忽略的现实,真正的现实。这另一种现实总是在向我们传递着暗示,如果没有艺术,我们便接受不到这种暗示。”不管受采访者马内阿(当今罗马尼亚被翻译最多的作家)友谊的激励,还是年老后看透世事,索尔·贝娄在访谈中不仅讲出了许多自己的秘密,对朋友、同道也直言不讳地加以褒贬,对许多严肃的事,甚至可能触碰美国主流社会“政治正确”的事也心直口快,不做保留,这都让这部访谈录更为真诚有趣。若说从读者角度还有什么缺憾的话,那就是访谈录的篇幅还是有些短了,让人意犹未尽。不过还是让我们以在生活中应有的态度来结尾:珍惜已经有的,而不是遗憾那些没有的。对真正的作家来说,他的一言一行,哪怕日常的聊天也有助于提高我们精神生活的纯度,我们可以借此更清楚地审视自我。毫无疑问,在当代精神生活是隐秘且被潮流所抗拒的,当贝娄的编辑问他对美国文化的衰落和他自己与它的关系持何种看法时,他回答:“当我决定了自己的生活方式时,我知道,社会将不容于我。我也知道我会获胜……那将是次小小的胜利。”这种孤独的勇敢和自信,对每个依然坚持珍贵的精神生活的人来说,都是最好的激励。原文刊载于新京报 2015年9月26日原文链接:http://www.bjnews.com.cn/book/2015/09/26/378906.html

精彩短评 (总计22条)

  •     打破了我对贝娄的憧憬,本人真的是犹太人的特质,自信炫技,夸夸其谈……不是说这样有什么错,只是和看他书留下的印象差别太大
  •     贝娄先生写小说故事,一贯以沉得住气著称,到这会儿的访谈里也脾性依旧。端的耐嚼。去年有名的书,拖到今天才看,未想字数不太多,行间距也大。
  •     样书已到
  •     翻译差,内容也有点水。
  •     真的完全看不进去
  •     感觉翻译得不太舒服
  •     心思不在写评论上。
  •     翻完
  •     两位文学大家关于家庭、创作、流亡经历与犹太人双重生活的对话录。索尔·贝娄的一生以及一代人的记忆。
  •     很有帮助。对谈深刻
  •     未读其作先闻其言,大作家的访谈往往是精彩纷呈的,民族记忆的部分代入进去有些迟缓。
  •     犹太人时刻。
  •     唔...可能问题出在提问人...
  •     我觉得人生一大幸事莫过于在对的时间碰上对的人。访谈开头就已经深深吸引了我。
  •     翻译很拗口,减一星
  •     不是很对胃口,大概跟翻译不佳也有关系
  •     如果停止写作,我可能会停止呼吸。-索尔贝娄
  •     2016年12月11日读毕,贝娄生于犹太教家庭,自小接受旧约的教育,认为旧约是圣书。后来也喜欢读新约,认为新约是英雄会死的故事。贝娄一生养成习惯,每天要读旧约的摩西五经,也坚持每年重读莎士比亚。与之相比,德鲁克是每五年要重读莎士比亚,这可能是伟大人物的通常作法,从经典中吸取思考的力量。贝娄也让自己的儿子在3岁时读《圣经》,并且他认为世间的那么多小概率偶然事件背后必有必然。贝娄作为作家的过程,就是在不断追寻自己眼中的世界,他是在为自己写作,也是在为读者写作。另外,贝娄对阿伦特不感冒,认为她有反犹太倾向,原因就是和海德格尔的恋情,使其对德国高端知识分子有好感。
  •     【2015.7.27~7.28】关于本书的读后,详见书评。不知是不是由于翻译的原因,读起来非常吃力。在所能理解的段落和句子里,可以确信这本应是本轻松的小书,虽然谈话内容并不轻松。尤其是有不少贝娄谈自己作品的段落,可惜读起来在字面上仍然有些难以理解。
  •     翻译不到位,勉强还是能感受到贝娄想要表达的内容
  •     我不想被我看不上眼的人膜拜,我就是不想玩他们的游戏,因为在任何程度上,我太了解他们了。 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他在玩某种游戏,我不十分清楚,这些游戏是什么。 唯一的解决之道是快乐地死去。 纪德曾经说过,他去找一位天主教神甫,一位老人。他说:看啊,有那么多人来向你忏悔——你从中学到了什么?那个人说:我会告诉你我所学到的东西——没有长大的人。没有一个人会长大!
  •     贝娄贝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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