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个故事》书评

出版日期:2015-6
ISBN:9787532156818
作者:[英]格雷厄姆·格林
页数:237页

荒诞人生

读格林的小说,与魔都七月少有的寒流极为相配,仿佛身处下着细雨的英国小镇,阴冷的感觉渗入肌肤与灵魂。《二十一个故事》虽是一本轻薄的册子,却收录了格林的21个短篇,可谓短小精悍,并在有限的文字空间之中张力尽显。格林的文字节俭而克制,更多的力量则蕴藏于故事之外。虽然读了不少存在主义甚至是荒诞派的小说,但很少有像读完格林短篇小说后的体验,那种荒诞感几乎达到极致,灰得彻底,毫无希望。故事中的人物几乎找不到性格与身份上的闪光点,刻画的是名符其实的小人物的琐碎生活,小说中虽然囊括了暴力、死亡、宗教等诸多元素,却皆被灰色氛围所笼罩,使故事本身亦没有表现出高潮迭起。由此,作者的悲观厌世、灵魂挣扎从几乎每篇小说文字中透露而出,而这种荒诞与腐朽甚至从来都没有出口。格林将自己的作品分为“严肃小说”和“消遣小说”两类,《二十一个故事》则更偏向于前者,展现了一群小人物的挣扎众生相,表达了内心的悲悯与矛盾。如他自己所言,“我所写的都是普通的状况,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人类的普遍状况,我的主人公们都深陷其中,只有信仰能让他们获得救赎,尽管真正的救赎过程并不会那么迅速显露出来。”在救赎未达成之前,一切均显得荒诞,而格林非常擅长于表现这种荒诞的状态。这是一种中空式的腐朽,如《毁灭者》中的那幢历史悠久的房子,从内部肢解一切,最终灰飞烟灭。而且,在毁灭发生的那一刻,华丽丽的倾覆场景竟产生了一种充满讽刺的幽默感。除了灾主本人,没有人对损失与毁灭投以同情,相反怀着一种旁观“滑稽”的心态。而在《情色电影》一篇中,爱情与婚姻的神圣感被全然颠覆,与妻子的亲近,却是对爱情的背叛,让婚姻契约精神的意义摧毁殆尽。格林擅长将痛苦与幽默杂糅在一起,创造出强烈的反讽情状。在《哎,可怜的马林》,马林的“腹鸣”之病最终被隐性揭穿:“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品位,可怜的马林的肚子卓有成效地学会了空袭警报的声调,但不知怎的,这肚子从没学会警报解除信号。”格林先生喜欢用形似的双胞胎作为故事的主人公,并将其不同的命运推向极致。在《辩方有利》中,一对双胞胎,一个无罪释放,一个遭遇惩罚、当街死亡,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接连发生,却无法分清罪恶与无辜。而这种生之莫名、无助到了尾篇《散场》可谓达到极致,双胞胎之一的死亡,另一个的心灵感应,遗忘与恐惧,茫然与无措被刻画得入木三分。在巨大的荒谬之下,人们全然没有安全感,但却仍然依赖于虚妄的外在,就像《逃夜》中的姑娘,自欺欺人,“满怀柔情地低头看着从六便士店里买来的不堪一击的插销,任何人都能破门而入。”如扎迪•史密斯所言:“在格林那里,通往善的道路并不真实存在,通往或多或少的邪恶的道路倒有千百万条。”救赎是否能达成,人性之善是否能重见天日,读完格林的小说,多少悲观了一些。

二十一个故事

二十一个故事,格雷厄姆.格林著,李晨 张颖译,上海文艺出版社,2015年6月第一版。二十一个短篇小说,看了推荐的几个,实在感觉有隔膜,遂罢。今年需更多跳读,泛读。二十一个故事,格雷厄姆.格林著,李晨 张颖译,上海文艺出版社,2015年6月第一版。二十一个短篇小说,看了推荐的几个,实在感觉有隔膜,遂罢。今年需更多跳读,泛读。

《二十一个故事》:在绝望的黑夜,拾到一根火柴梗

火焰已经燎了他们一下,现在越过这块烧焦的空地继续向别处蔓延;在这块燃烧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一种责任感和一种孤独感。——格雷厄姆•格林《问题的核心》读格雷厄姆•格林,对于读者而言,向来不会是皆大欢喜的体验——他压根不会去写那种结局圆满的简单故事,恰恰相反,他的故事大多极尽周折之能事,“心灵的拷问”直至焦灼。而结局,往往是败者一无所有,至于胜者,亦无所得。这是我在读过格林的几部长篇代表作之后的看法。对于多数读者,对格林的了解,大概也就止步于他的长篇代表作《问题的核心》、《人性的因素》;他的故事往往与宗教有关,充满了背叛和“惨胜”;以及他曾做过间谍这样的“花边信息”之上。因而对于他的短篇集《二十一个故事》,读者还是好奇多过于确信的。《二十一个故事》是格林创作于1929年至1954年的短篇作品结集。尽管是长篇作品为他赢得了他一生中大多的赞誉,但作为一位高产的作家,格林尝试过许多不同类型的文体。而透过《二十一个故事》我们不难发觉,至少对于短篇小说的驾驭,格林是娴熟且精湛的。谋篇轻巧,结局富于想象力,最重要的,是格林自己最擅长的主题“背叛与忠诚”,在这些短篇故事里,得到了进一步的呈现。作品集的首篇作品,恰恰是全书创作时间最晚的一篇。格林用一个明显具有黑色幽默风格的、关于孩童的“毁灭故事”作为开篇,其实早早地敲定了剩下的故事所要勾勒的主题。而这个开头虽然最晚才被创作,却也像一切的“毁灭故事”一样:一切其实早已注定,只等那致命一击,和瓦砾旁的哄笑。“背叛与忠诚”是格林恒久的主题。而这一主题在小说里,往往被实在化为“偷情”这一具体的行径。评论者往往愿意把这种处理的缘由,归结到格林的生平经历:他27岁时结婚,因为婚姻而改信了天主教。对于天主教徒而言,离婚是莫大的罪恶,因为人——包括当事人——没有权力把一对由神许诺而结合的伴侣分离。但实际情况是,大多数婚姻都并非如神所愿那般完美。而人的欲望,又是最微妙的发明。所以偷情成了某种“折中”的手段,而渐渐变得普遍,甚至是日常化了。《二十一个故事》里的许多故事都与偷情有关,这里面最“重头戏”的,要数小男孩菲利普的故事——因为“不幸卷入”管家的偷情事件,小男孩不得不早早地“结束童年”——懦弱、虚伪、扭曲、残虐共同谱写的大人的真实世界,猝不及防地展开在男孩眼前。他无处躲藏,直到六十年后,老朽的肉体不再足以支撑精神的体面有礼,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童年终结的时刻……就像是写《出轨》的威廉•特雷弗并不打算写出轨的“趣味”,格林也对“偷情”的快感并无兴趣。他要展现的,是人自己在足够理智状态下,不自知的堕落。很多读者会忽略掉这本短篇集里很短的一篇作品《铁证如山》,讲的是一位疲惫的演讲者慷慨激昂的胡言乱语。灵与肉的不可分离与不可调和总是相向而生的——肉体如何腐朽,精神如何不再纯粹圣洁,只会发生在不被察觉的瞬间。没有征兆地,人堕入黑暗的夜,或是一个梦,一个无色无光的,薄雾似的寐景。从文本的角度来看,尽管是一本短篇小说集,《二十一个故事》至少有三篇可以称得上是“主题性”的作品。所以即使情节彼此独立,往往擅长以“说理”取胜的格林,还是在尝试完成一个有趣的构架——毁灭与希望,如果嘲笑生于轻蔑,那么光明该从何处寻起呢?格林写了《二十一个故事》,像是丢进夜里的一根火柴梗。被拾起了,可究竟给那人带来了光明,还是绝望里微不足道的失望?无人知晓。

小故事里的人生百态

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但有时候往往一件小事,一个决定也能看到人的本质,就如同短篇小说中的一个个小故事,也许只是一个生活片段,却能展现激烈的冲突矛盾或者是深刻的寓言意义。格雷厄姆•格林的《二十一个故事》一书中,作者用巧妙的构思,在小人物的故事里讲述着人生百态。 格雷厄姆•格林1904年出生于英国中部。曾在牛津大学贝利奥学院攻读历史。当过记者,信奉天主教,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作为军情六处的官员被派往非洲。他的人生经历应该算是相当丰富,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当过间谍,所以创作过许多间谍类的长篇小说,而这本《二十一个故事》收录他从1929年至1954年间的短篇小说,让我们看到作者在短篇小说上的深厚功底,故事虽然简短,但风格鲜明独特,为我们展现了特殊历史时期的人性纠葛。 作者似乎异常偏爱孩子的世界。《地下室》中的男孩儿目的了一场偷情与意外,导致他悔恨、疑虑的一生,作者用这个故事描写了人性中的恐惧、遗憾、暴力和背叛,这种灰暗的基调笼罩着整本小说。而《散场》里的双胞胎兄弟,让我们再次反思孩子的世界。弟弟对黑暗的恐惧,只有哥哥明白。小伙伴的嘲弄,大人的无所谓,构成了悲剧的发生。在又一次黑暗捉迷藏游戏里,只有哥哥感应到了弟弟的恐惧,他的陪伴和安抚却仍然没能阻止恐怖的发生。这又是谁的错,因为年幼所以被忽视,因为恐惧被嘲弄,孩子的世界为什么不能被理解呢?那个小小的世界里,再微小的事情也能造成巨大的影响,在今后的人生中留下深深痕迹。关爱他们的童年,才能给他们一个健康的人生。 在战争时期的人性,都是躁动不安的吧,所以《毁灭者》中作者为我们描写了这样一群极端空虚的少年帮。新入伙的小子,默默无闻,却因为一个提议成为了少年帮的老大。因为他提出了无人敢想无人敢做的一件事,毫无缘由的去拆一栋房子。看完这个故事,会叹息,愤怒,但也有那么点情理之中的感觉,在那有一个特殊时期,人心惶惶,无所事事的一群少年,荒废的时光里,躁动的心很容易被蛊惑,一点点刺激都会令人兴奋,不计后果无所谓畏惧是他们的标志。 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作者用《剖白之暗示》中展现了信仰的力量。在十二月末的一列火车上,“我”与一个陌生人展开了一场关于暗示的谈话。陌生人讲述了他小时候的故事,从小他就生活在一个信仰天主教家庭中,所以被大人教着做弥撒的助祭。忽然有一天,镇子里特别的、思想自由的人开始引诱他去做一些背叛信仰,背叛主的行为,因为玩乐的欲望,他接受了诱惑,但一直受到良心的拷问和谴责,最终在最后一刻,他醒悟了,得到了来自他的主的“暗示”,让天主教成为了自己终身的信仰,做了一个神父。其实作为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有时候很难理解基督教、天主教等等信仰的来源,但在这个故事里,我看到了信仰带来的安心和平静。正如故事中神父最后所说:“我是个非常幸福的!” 作为军情六处的间谍,在这部集合中,作者用了一个特殊的视角构筑了《我是间谍》这一小小的片段。在孩子半夜的冒险行动中,揭开了父亲作为间谍的身份。短短的几页纸,一个简单的片段,几句含糊不清的对话,却生动的刻画了一个间谍的两面性和对家庭与生活的无奈。 在这二十一个故事中,有贪婪的秘书、曾经背叛爱情的丈夫、因为地下室而终身不安的孩子和忘不了纯真年纪的成熟男人等等各色各样的普通人,在作者巧妙的设计下变为了一个个不同寻常的小故事。短小精悍,诡异新奇,聚焦着是人性与道德。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但这些故事终未逃出现实中的人生百态。

空荡房间里的那幅油画

短篇故事对于作家来说,更考验其叙事和文章架构的能力。运用有限的篇幅为大家讲述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或者勾勒一个棱角分明的人物,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将我国古代的诗词比作带着镣铐在跳舞的话,我则喜欢将这些短篇故事比作空荡房间里的一幅油画。它并不像长篇小说那样,作家可以先请读者坐在沙发上,端上一杯茶,甚至先殷勤的同你讲几个无伤大雅的笑话,这样的时光大抵每个人都会感到愉悦。短篇小说就像把你直接请进了一间空荡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幅画,你也只能去看这幅画,而你一切的观感都在这幅一眼看到的画作里。如果运用这个比喻的话,本书的作者格雷厄姆.格林,相当于给了读者二十一幅自己的画作,其中有的表意悲伤,有的基调诙谐。读完本书,我不得不赞一句,格雷厄姆先生确实是一位在短篇小说创作方面的顶尖画匠。对于短篇小说,非常重要的就是它的架构。如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是一个短篇小说叙事成功的关键所在。如书中的《尔虞我诈》一篇,一方是办虚假大学的一伙骗子,一方是想给儿子弄个文凭的假冒贵族。两家都希望能攀上对方这个高枝儿,于是两条线也很自然的就因为一对年轻人交合在了一块儿。双方尔虞我诈的演着拙劣的骗局,最后可笑的是两个年轻人其实早就看穿了这把戏,只想拿到双方家长的彩礼远走高飞而已。文章寥寥几页,但将两条线都叙述的非常流畅,并且勾勒了五位个性迥异的出场人物。足以见得作者其运用文字的炉火纯青。 如何在简洁的叙事中获得点睛之笔,也是短篇小说中的一大亮点,而本书的《情色电影》,显然在最后给了读者一个极大的反转。文章讲述了一对中年夫妇在旅行中,由于无聊就去看了一场三十年前的情色电影,却意外的发现丈夫竟然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妻子虽然出言讥讽,却也与丈夫找到了久违的激情。而故事的最后一句:“卡特静静地躺在黑暗里,有一点孤独和内疚。对他而言,那一夜,他背叛了他唯一爱恋的女人。”却将故事完全反转了,原来丈夫一直爱的都是那个与自己只有露水之缘的妓女。明明简单甚至有些乏味的故事却因为这最后一句变得如此的精彩,这时我们才发现,其实前面平坦的叙述,正是作者为了抛出这最后这一句所带来惊艳效果的手段而已。在赞叹着文字的奇特魅力之余,也可以深感作者创作思维的独具匠心。运用有限的文字,展现出生动的人物,也是一篇成功的短篇小说必备的要素。大家熟悉的一个例子,便是红楼梦中对于王熙凤的未闻其人、先闻其声的个性勾勒。《唉,可怜的马林》一文中,文章开头便交代了马林最大的特点:腹鸣。故事讲述了围绕着他的这个毛病,所产生的一系列的趣事,也是全篇少数的喜剧故事。落笔于这一个典型特点,而不横生枝节,让这篇文章轻松诙谐,又不产生审美疲劳。这篇文章非常的短小,却不会让读者觉得故事单薄,正是作者将整篇的亮点聚焦一处所带来的效果。本书的二十一个故事,涉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西方社会的方方面面,并且并不局限于英国,也包括了美洲等地的背景。这有赖于作者四处旅行的益处,所以作者写起来各地的风土人情,都贴切到位。这些故事多以阴暗背景为主,也是代表了当时大环境的悲观情绪的蔓延,本书可谓是当时西方社会对于价值道德思考的佳作。

被遗忘的“灵魂”作家格雷厄姆·格林

格雷厄姆·格林是谁?这位上个世纪曾经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二十一次的小说家,好像始终都不被更广泛的中国读者所熟知。而说起另一位英伦作家毛姆,在中国却拥有大量忠实的读者。阅读格雷厄姆·格林时,我总是联想起毛姆。格林在生活和创作上与毛姆很像:两人都曾经在战争期间从事过情报工作,并在卸任之后根据各自的生活经验,写成间谍题材的小说,两人皆是那种爱好四处旅游的人,因此小说的故事背景也被设置在世界各地;还有两者也都不是那种“有灵感才动笔”的作家,他们生前著作等身,而且作品题材几乎都涵盖小说、剧本、散文游记等,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都不同程度的被评论家们言之凿凿地确定为“模糊了严肃文学与通俗文学边界”的代言人。可为何毛姆在中国家喻户晓,而格林的作品却乏人问津呢?毛姆除了是一位优秀的小说家,其实还是一位商业头脑相当发达的“产品经理”,他熟知读者在特定阶段内的阅读口味,而格林却不精此道。当然,更重要的是,人们似乎也很难从他的小说作品摘抄出如毛姆一般对人物角色的“毒舌”点评来,就像我们可以毫无顾忌把毛姆的经典句子都冠以“毛姆X大毒舌语录”的标题,同样的情况放到格林这里却行不通。或许通过今年6月最新出版的格林短篇小说集《二十一个故事》(中文版),我们能如打开一个重新被发现的保险箱一样,破解这位上世纪英国小说家的写作密码。格林这本短篇集是那种擅于捕捉瞬间感受的小说,通过突然发生某个事件、某种状态,小说主人公的心灵世界被缓缓呈现出来。在他的笔下,很多故事往往以轻松舒展、快意恩仇似的姿态开始,却结束于尴尬甚至窘迫的时刻。在开篇小说《毁灭者》中,格林讲述了一个“发条橙”似的少年故事。一群带有暴力倾向的街头小混混,碰到了一个比他们更狠的少年T,在T的带领之下,他们的胆量也变得愈来愈大——从以前常玩的“逃票坐公车游戏”上升到拆除街区附近托马斯先生的房子。可正当拆除工作行将结束时,在外出差的托马斯先生突然提前回家,这群孩子们变得慌乱起来,而T在紧张片刻后,又进一步展示了自己作为小头目的庞大野心和领导力。他们将托马斯先生引到厕所旁,锁起门来,继续完成拆除任务。小说虽然是以第三人称起笔,但格林通篇没有对角色做出任何道德置评,他只是非常细腻地描绘着这群少年那强烈的几乎如鲜血般,从身体内喷射而出的暴力欲望。格林还擅于将小说中的主人公置于道德困境,他甚至从来不想给小说中的人物指出一条明路。在短篇小说《辩方有利》中,杀人犯在法庭上接受询问,多位证人指证其为杀人凶手,这时,法庭后面出现一个与嫌疑人一模一样的人。嫌疑人因证据不足获释,当两人从法院门口出去的时候,其中一人却被汽车撞翻在地,当场死亡,证人见到这一幕后,已经不知道死去的人是无辜者还是嫌疑人。格林在结尾巧妙地让读者换位思考,见到此情此景,“你晚上还能睡得着觉吗?”格林的小说故事情节其实非常简单,他将叙事的力度更多集中在对人物的心理剖析上。这种简单的叙事并非是要营造一种文学风格而刻意为之,而只是植根于格林身上涌动着的强烈的道德激情。说起道德激情,就不得不提下格林的天主教背景出身,在他的长篇小说中,格林都对宗教表达出一种强烈的疏离与厌恶——虽然他终身都是天主教教徒。现实中的格林患有躁郁症,这类疾病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或许会是一桩不幸事,但是放在作家身上,反而是一项宝贵的无形资产。陀思妥耶夫斯基、弗吉尼亚·伍尔夫都是躁郁症患者,他们的作品中,一个重要的主题就是个人与自身多重人格的不断抗争。如果说毛姆与格林都是“模糊严肃通俗文学”的代言人,那可以十分确定地说,毛姆的严肃成分比重明显要少于格林。伍尔夫曾评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里“有灵魂”,在她看来,这是一部作品的头等大事。事实上,格林的小说也带有一种强烈的精神性,这样的精神性被他巧妙得包裹在表面看来极其通俗甚至有些猎奇的故事背景下,获得了恒久的文学价值。本文首发夏花APP,转载请注明出处

悲剧之毁灭

“‘所有这些恨与爱,’他说,‘都是愚蠢的,是胡说八道。’”在短篇集《二十一个故事》中,格雷厄姆·格林借男孩之口,淡淡道出生活的真相。“我所写的都是普通的状况,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人类的普遍状况,我的主人公们都深陷其中,只有信仰能让他们获得救赎,尽管真正的救赎过程并不会那么迅速显露出来。”格林曾如此评价自己的作品,而这二十一篇小说,正是如此描绘着普通人的戏剧化分镜,以《毁灭者》里的闯入开头,到《散场》的灯亮时分结束,虽是按年份倒序排列,却正恰似一场人间百态的大型舞台滑稽剧,阴谋、背叛、意外、出走和回归应有尽有。像《尔虞我诈》里互相欺诈的校方和学生家长,自以为是地谋划着一切,却不想自己也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另一边,可怜的马林先生苦于腹鸣症的折磨,被迫制造出各种各样的麻烦和意外。戏剧与现实重叠,悲剧与喜剧并行,在这些故事里,格林静静地拨开戏剧化场景的幕帘,为他们寻找合适的终幕,说书人的竹板这么一响,便又是一个好故事。然而故事若是仅止于你说我听的范畴,想必对不起格林的二十一次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说书人的冷眼旁观里,既要有无情刻薄的讽刺,也要有不能言说的无奈。一方面,格林抓紧童年阴影的话题,在《地下室》和《散场》里为我们构建出黑暗中本能地因缺乏安全感而惧怕、颤抖不已的男孩,以及他们身后已经或者即将延伸到未来的无法磨灭的伤害。相似地,《情色电影》里卡特先生带妻子去消遣,无意间撞见情色电影中年轻时的自己,一时竟被羞愧与背叛所淹没。我们年少时有意无意地遭遇的一切将如何改变我们的现在、过去和未来?颤抖的男孩一辈子逃避生活,或许正是作者本人的生活写照,也未可知。关于格林给出的答案,小说家扎迪·史密斯如是说:“在格林那里,通往善的道路并不真实存在,通往或多或少的邪恶的道路倒有千百万条”。或许纯真,或许无意,这些“或多或少的邪恶”却无疑通通源自格林的暴力美学。这些邪恶,包含了男孩的拆屋计划,包含了卡特太太的讥嘲,包含了侦探和狗联手造成的车祸,甚至也包含了男孩无意识的告发。暴力本身并无有意无意的区别,我们只是无法阻止互相伤害。生活的黑暗本源深植于我们记忆的某处,仿佛那张带着纯真、炽烈的情感画下的不堪入目的纸片——“岁月嬗变,季节更替,在这个安全的庇护所里,纸片安然无恙”。生活本身,即是暴力。我们曾相信美好和纯真,直到生活打破梦境,为我们展示现实真相。难道我们只能相信“我们无根据的乐观主义,较之我们的绝望,要骇人得多”,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这暴力下被碾成粉碎?难道只能等待故事散场,再无救赎?二十一个故事,二十一种答案。于是在暴力背后,我们仍可以看到神父说,“你瞧,我是个非常幸福的人”;于是离家出走的女孩在亲历了生活的丑恶后,断然回家,深感家之温暖与自身浅薄;于是女孩和男孩快乐地想着,“世界一直向年轻人敞开着大门”……格林给他笔下的舞台织起浓重的黑色大网,以暴力回应暴力,以背叛反对背叛,以绝望打击绝望,却仍不忘为生活寻找另外的出口。没错,生活是悲剧,是喜剧,是滑稽剧,不能以偏概全,不能一言以蔽之。但最终,我们应当相信,“这根本算不上是悲剧”。

多元的味道

一个作家写的小说会有各自的风格,王安忆在“短经典”短篇小说系列总序中提到,欧亨利小说甜美伤感,契科夫小说饱含现实人生,伍尔夫的小说近似散文……但读英国作家格雷厄姆•格林的小说,却是一种多元的味道,当你刚刚适应了他的讽刺,小说风格一转,又变得阴郁,你认为他描写的是现实生活,到结尾却又变得荒诞不经。格林的短篇小说集《二十一个故事》正如书名一样,由他的二十一个短篇小说组成,每篇小说各有特色。在《尔虞我诈》里,芬尼克假借牛津大学之名号招摇撞骗,自诩为校长对外招生骗取学费,而德莱弗冒充贵族,让在监狱服刑的儿子去读芬尼克的“函授学院”,两个骗子各有所图,小说的结尾却令人忍俊不禁,两个老骗子被两个小骗子所骗。这篇小说读起来很有俄罗斯作家契科夫小说的味道,人物滑稽可笑,现实讽刺意味浓重,同样的讽刺意味小说还有《哎,可怜的马林》、《上班的男人》。在《逃夜》里,格林刻画了一个偷偷跟着男朋友弗雷德约会的女子心理变化,短暂的半个夜晚,弗雷德逃避现实的懦弱,让女子突然长大,对待“男人”这个概念的定义也发生了变化,格林对女子在短时间内的经历和心理活动刻画得细致入微,隐忍节制,很难想象出自一个男作家之手。《地下室》、《散场》两个短篇也是如此,用细致入微的笔法刻画人物心理活动,使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体验着人物的恐惧、惊惧。而《毁灭者》、《情色电影》、《剖白之暗示》则注重用人物语言和叙述来推动故事情节发展,通过人物间的对话展开故事,故事的结尾戛然收笔,让人意犹未尽。一个好的厨师会有自己最擅长的菜肴,创造也是如此,但是格林绝对是一个例外,他的创作非常多元化,他不但写小说、剧本、评论、传记、甚至也写诗,写儿童文学,他被21次提名诺贝尔文学奖。格林的创作灵感大概来自于自己丰富的生活经历,他一生都在旅行,前往“世界上最原始和偏远的地区”,加上自己日苏联双重间谍的身份,使格林的内心更加敏锐多感,思想也更为深刻。短篇小说集《二十一个故事》就是格林作品多元化的合集,在这里,读者可以品尝各种味道,甚至怀疑这些小说真的是出自同一个作家吗?

标记

《毁灭者》讲述那种原始而纯粹的恶,无政府主义男孩。《情色电影》带着一点黑色幽默,夫妻在东南亚旅行,无聊的夜里在小影院看情色电影,却发现有一部的主角是年轻时的丈夫和一个妓女。而《艾奇维尔路的小地方》更是用一种混沌的叙述讲述了一个谋杀案,充满焦虑与恐惧。《多省下的一天》是一个跟踪杀人狂的自白。《我是间谍》以一个深夜下楼偷香烟抽的男孩偶然间窥视到自己父亲秘密的故事。《第二次死亡》充满了刻薄与悲伤。最爱这几篇。

深层的了解人性是为了让救赎的道路更明朗宽阔

文/柒月暖阳人性有光亮的一面也有灰暗的一面,不管“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哪一种说法我都不赞同,我以为的人性本是善恶并存,每个人因环境的不同学会了不同的过滤能力,有的人学会了过滤坏的,人性逐渐趋于光亮,而有的人更多的是吸收坏的,所以人性趋于灰暗,但这都不是某个人本身的过错,是整个人类社会在几千年的发展中形成的一种生存本能,每一种人性都在社会中扮演者不可或缺的角色。曾看过一句话:永远不要考验人性。人性的灰暗有时甚至可怕到了让人不敢直视的地步,而格雷厄姆•格林是一个敢于直面人性灰暗面的“猛士”,他的作品几乎无一不是对人性的深层拷问,每一部作品都在揭发人性的“恶”,暴力、犯罪、背叛、堕落、恐惧、遗憾,他悲观厌世到了极致,却又希望这个他所厌弃的世界能够得到救赎,所以他作品中的人物,虽然猥琐、恶劣、绝望,却又总是有着一种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奋力的往泥地外拔的力量,然而这种力量却并未能真正使他们得到救赎,他们大多都在挣扎、怀疑、厌世中越发沉沦,而格雷厄姆•格林说:“只有信仰能让他们获得救赎,尽管真正的救赎过程并不会那么迅速显露出来。”《二十一个故事》是格雷厄姆•格林的短篇小说集,收录了1929至1954年间创作的二十一个短篇作品,王安忆说:“短篇小说往往是在偶然上做文章,但这偶然却集合着所有必然的理由。”这是对经典短篇小说的总体概括,也是对格雷厄姆•格林短篇作品的完美诠释。“短篇小说有些像钻石,切割面越多,收进光越多,一是要看材料的纯度,二是看匠人的手艺如何。”格雷厄姆•格林几乎可以说是20世纪最严肃最悲观最具宗教意识的作家,可同时他又是一个最为优秀的“匠人”,在他的作品中,悬念和惊险是情节的助推器,而人性和道德拷问则是故事的叙事动力,他的小说往往开篇平淡,平常的日子、平常的地方、平常的人,然而这些所谓的平常,却在他精心设计的叙事结构中逐渐透出惊险、恐怖、滑稽、荒诞。在《尔虞我诈》中,老芬尼克以无需上课就可以获得牛津学位为诱饵,企图诈骗那些渴望得到牛津学位的人的钱财,然而却遇到了明明是个穷光蛋却冒充贵族的劳德•德莱弗,他以贵族身份得到了记账的特权给自己在监狱的儿子弗里德里克拿到了假牛津学位。但这却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攀上“院长”芬尼克的外甥女伊丽莎白,而芬尼克也企图让自己的外甥女与“贵族”德莱弗的儿子联姻。但结局却是讽刺性的又一个滑稽骗局的开始,伊丽莎白和弗里德里克决定结婚,骗取两个老骗子的钱财并把假学院这个买卖接手继续做下去。也许这就是现实生活,处处充斥着骗局,人与人之间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而更多的人却深陷其中不自知,以为自己是最后的那只“黄雀”。这个世界的力都是相互的,你给予世界的是一个欺骗、利用的力,世界也必然会返还你一个同样的力甚至会比你给出的更加强悍。整本书中,最让人心痛的是那些以儿童为主角的故事,如《地下室》中的菲利普,在目睹男管家贝恩斯偷情之后却没能如自己许诺的为他保守秘密,而贝恩斯太太的尖刻、凶恶又让他恐惧到了极致,最后当贝恩斯失手错杀妻子之后,菲利普幼小、羸弱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他在贝恩斯祈求的目光中用颤抖的声音向警察和盘托出命案真相。他以为只要不再保守秘密就可以与成人世界做个了结,然而余下的六十年他却都在这种背叛的悔恨和孤独中度过。《散场》中,双胞胎弟弟弗朗西斯惧怕黑暗,为了逃避黑暗捉迷藏的游戏,他不惜撒谎装病,然而因为软弱因为怯懦,尽管他使劲了浑身解数,尽管哥哥也因为感应到他的恐惧而帮他求情,可最后他没能逃脱这场游戏,恐惧的脉动还在继续,然而他的身体已经冰冷,在被告知没有恐惧、没有黑暗的地方,他的生命却被黑暗、被恐惧吞噬了。大人总是以为孩子们天真无邪,可其实有时候孩子的世界比成人的更可怕,因为他们的心脏弱小,一点点黑暗都会让他们恐惧到难以承受的地步,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摧残和折磨从孩提时期就已经开始。在《里弗先生的机会》中作者写道,“当你深陷丛林,满目枯草,被死亡重重包围,无人还会抱有坚定的精神信念。”也许这就是他对这个世界、对人性的理解,世界就是一座满目疮痍,无处不充斥着黑暗、死亡的丛林,而我们身陷其中,即便想要自我救赎,却被逐渐被侵蚀了信念。 读完《二十一个故事》,对人性的理解更复杂了一些,但这并不使我对世界悲观,深层的了解人性是为了让救赎的道路更明朗、宽阔,我依然相信“人应该自己成全自己”,即便人性灰暗,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我依然会坚定的信仰着、爱着,依然要不断的直面黑暗、克服黑暗。让自己的灵魂越来越圆满,那将是我一生中高于一切的成就。

格雷厄姆•格林的梦境置换器

亲爱的膀友们?如果你最近做过的梦,都是关于上班累成狗,或者是购物买不到称心如意的衣服,又或者是朋友圈里的小婊砸又在晒她的新包包, 总之梦境跟生活一样平淡无奇,甚至枯燥乏味。那么,是时候来一本格雷厄姆•格林的《二十一个故事》提神醒脑一下了。虽然叫格林的人很多,但是并不是每一个都喜欢讲大团圆的《白雪公主》,格雷厄姆•格林的笔下,到处弥漫着“恶”的气息,暴力、犯罪、背叛、堕落随处可见,他创作的人物,卑琐、绝望至顶点,但污泥中往往能绽放出人性中最光彩和最伟大的一面。很多时候,有的小说家的文字一旦被我们读到,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非常震惊甚至愤怒的感觉:“怎么可以这样写?”“我去,这也可以?!”类似于某个天才在你眼皮子底下展现他的超能力,更让人气愤的是,他自己完全不以为意。格雷就是这样一个天才,他的短片小说简直像一个万花筒,无数个世界重叠在一起,旋转一次,出现一个新的,再旋转一次,又有一个新的。甚至同一篇小说,也能品味出完全不同的味道。他称得上20世纪最严肃最悲观最具宗教意识的作家,可同时又是讲故事的圣手。他的小说浑然天成到让你察觉不到任何刻意谋篇布局的味道,仿佛只是他目睹了一个真实的故事,将它们诚实地搬到了稿纸上而已。而他本人的一生,实在也是一个精彩的故事,他曾在英国情报部门工作,算得上小说家中的“007”,来自中情六局的训练,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在他的小说语言中。知道了这些,我们也许能够弄清楚格林小说中那种随处可见的对白,一个看似自然的停逗,一个瞬间闪逝的失神,甚至一块晚餐桌上的无辜牛排,是如何层层叠叠地包藏着猜测、怀疑、嫉妒和怨怼等等奇怪的心思。不管琐碎的鸡毛蒜皮,或者是让人忧伤到蛋疼的事情,又或者任何凡庸、肮脏的气味,格林都有办法让它们体面地出现在自己的小说中,这已经超出了刻苦训练的范畴,只能归结为一种天才。在如何讲好一个故事这个问题上,没有人比格林更有发言权,他的语言非常简练,却能直抵故事的内核,让所有的读者产生一种感同身受的幻觉。你可以觉得他的语言风格和故事情节让你觉得不舒服,但是别忘了,当你因为小说产生一种类似于恶心、痛恨的强烈感觉时,就应该知道,你遇到了以为多么出色的高手。对了,最后播送一条关于格林的八卦:这位仁兄一生曾21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结果呢,套用时下流行的一句话: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最终也没有拿到诺奖。(村上君看到这里,会不会觉得心里好受一点了?)

故事之外的故事

里弗先生为解退休后的赤贫,千方百计才谋得个苦差。好容易历尽万难深入非洲腹地,只消对方一个签名就能柳暗花明,偏偏对方已染疫病垂死。里弗先生不甘功亏一篑,在旁模仿对方签名达旦。油尽灯枯,逝者已矣,里弗先生满心喜悦功成而退,却不知那只叮过尸体的蚊子悄悄爬上他的脚踝。故事至此戛然而止,格林将镜头定格在里弗先生的兴高采烈上,读者却能窥见其后的剧情。格林短篇小说中诸如此类故事之外还有未尽剧情的篇目不胜枚举,恰如真实人生也是一个故事紧接着一个故事,剧中人不知何往,登高会重跌,平淡有惊喜,蛰伏的线索非细留心不能洞见。《二十一个故事》是格雷厄姆·格林的短篇小说集,兼剧作家、小说家、文学评论家于一身的格林糅合自己所长,书中既可看到他精于舞台戏剧性效果的设置,又不乏对人生、对道德、对宗教的拷问。擅讲故事的格林会用睡前故事一般的叙事语言把读者快速带入剧情,按照通常阅读小说的思路,读者心里会对接下来的剧情有预判,刚开始剧情也确实在我们掌控之中,但用不了多久,意外就会出现,往另一个方向推进剧情,到了结局,故事之外的故事又如影随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令人疑惑,故事之外的故事是否才是作品的重点?以《情色电影》为例,丈夫为满足妻子生活情趣不足的抱怨,决定带她去看情色电影,两人意外发现影片男主角竟然就是丈夫。妻子咄咄追问,丈夫不停招架,这是通常婚姻的救火模式。但是最后,这不是一出感情忠贞的道德范本,对丈夫往事的盘剥唤醒了妻子的欲望,索求无度,反倒是丈夫忆起尘封的挚爱,颇感孤独。读者的想象自然也跳跃到了文本之外。最后一篇《散场》也很出彩,双胞胎哥哥心存善意,想要陪伴胆小的弟弟捱过恐惧的游戏。然而游戏的散场亦是弟弟生命的散场,弟弟的恐惧装满整颗心,连丝毫容纳善意的空间都没有。不得法的帮助纵使心灵相通也无济于事。作者的拷问常以主人公梦呓般的疑问表现,如《艾奇韦尔路附近的小地方》这则鬼魅的故事最后,主人公不住发问“这种事为什么发生在我身上?”。《地下室》结尾,刑警“她是谁?”的拷问深植少年的心,在六十年后依稀时空交错,归途即是坦白。《辩方有利》是一则欧·亨利式的小故事,剧情逆转后,作者发问:“倘若你是萨尔蒙太太,你晚上还能睡得着觉吗?”生活中常有自问,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倘若连埋藏在记忆里的诘问都迸出来了,大概就是我们不得不严阵以待的时刻吧。在这些故事之外还能瞥见作者的缩影,格林无意隐瞒自己的心路历程和他的价值观。譬如《地下室》那篇,贝恩斯出轨,他的妻子明明知情却佯为不知,两人都把少年菲利普夹在中间,让他保守秘密。为什么这对夫妻要勉力维持这样名存实亡的婚姻呢?从格林的婚姻似能看出一二,他不忠于妻子,却没有离婚或再婚,因为那是违背天主教教义的。作为一个天主教徒,宗教是格林擅长的主题,他写过多部宗教题材的小说,这本集子里的《剖白之暗示》就是很有格林特色的宗教题材作品,表现了少年在诱惑与教义之间的犹疑,甚至在心理斗争之后,将命运归结于宗教的暗示,这其中是否也暗含格林二十多岁改投天主教的某些契机?格林患有躁郁症,青春期遭人欺负几度欲举枪自尽,虽被心理治疗唤回,《逃夜》中暗藏枪管的弗雷德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逃避的问题尽管各异,格林想必是很能够理解弗雷德的心理吧。还有经历逃夜后成长起来的少女告别了她疯狂的叛逆,对以父亲为代表的成熟男人的认同和理解是蜕变的根基。以格林的特殊阅历为背景的作品就更显见了,二战间谍、潜伏非洲、甚或还有双重间谍的身份,非同寻常但也遭人诟病。格林将这些背景融入了故事中,如《哎,可怜的马林》中的空袭警报,《里弗先生的机会》中横跨非洲的种种细节,还有《尔虞我诈》这种“谍中谍”式的逆转剧,讽刺性被喜剧效果掩盖,可读性很强。沉浸于格林小说中的精彩故事,探索着故事之外的无垠世界,也难免会牵挂自己生活之外的那一线念想。生活未必要辩得个孰是孰非,但总有一天,我们会慢慢理解与我们不同的那些意见,更有洞见力地生活。我们没有留心的线索,可能已经昭然若揭了呢!

完全不喜欢。

我非常喜欢格林的长篇,权力与荣耀,自行发散的病毒。几乎所有的长篇都极好。但是,短篇。。。啊啊啊。。怎么可以这么差。。。比毛姆和奈保尔的短篇差太多了。。。惊骇。。。。惊骇同楼里写好评的同学,咦,这么多人都看进去了呢。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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