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收获中篇小说精选》书评

李冯的卡门

05年《收获》最后一期的头条是李冯的中篇《卡门》，我在飞机上一口气看完了，看完后，一下飞机就很兴奋的给李冯发短信，说这个小说不错，没敢太夸他。不过，现在，我仍然忍不住想说两句。如果说谈戏和编剧是李冯的正经营生，小说则从他的本行变成旁门左道了，反而是这样一变，他写小说就没有什么名利心，变成了一件漫无目的若有若无的事情。《卡门》正是一个漫无目的小说，男主人公甚至不是漫无目的的恋爱，他是叔本华哲学的一个变种，他结过婚、又离婚，逃脱人生的正常轨道，置自己于漫游和浪荡的境地，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总之他是在“去社会化”、“去感情化”，直到他遇到给他“帮助”（只能用帮助来形容，用爱或感情来形容都不恰当）的女主人公卡门，他又想“去卡门化”，甚至不惜与别的女人滥交来促使卡门的离开，而卡门仍然“帮助”他去“猎艳”。这是一个奇特的文本故事，比起法国作家梅里笔下的卡门来讲，这个卡门的故事重心说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性的卡门，中国的男性卡门的形象是没有真爱也没有如果爱，有点像罗大佑重复的歌词“就这么飘来飘去，就这么飘来飘去”。中国的男性卡门彻底否定了人生的意义，但又不是及时行乐，他依然苦闷，无法改变，这是一种没有出路的内心的逍遥游。由于服从自己内心的写作，李冯将卡门形象植入男性的身躯之内，而卡门只是男性的一个假想（她当然不是巫昂），一个映射，一个幌子。所有尝试之后呢？仍然是虚无。李冯的笔法散淡、优雅而从容，漫不经心的叙事朝向一个漫无目的的终极目的插入，他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