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大宗师:张彻》书评

出版社:复旦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3-1
ISBN:9787309093469
作者:魏君子 主编
页数:470页

古道可风:百万和京剧

百万片子的戏,最著名的无过于《报仇》,界牌关的主题和剧情水乳交融,这个也作为母题在百万自己向自己致敬的《八道楼子》闪回过。本书十三太保的回忆里零散有提及跟京剧,别人评价里也说到著名的白袍武生哏,而百万自己的旧文则是很认真梳理了自己和京剧的渊源,说自己可以票老生呢。百万说姜是短打狄是长靠,非深受京剧所化者不能言,看到时忍不住叫好三声。一代有一代之文学,虽然百万走阳刚凿实之风,和胡导形成鲜明对比,但我始终坚信其不能不受时代之曲所感,只是一个外化得更明显,一个埋得比较深而已,或者用百万自己的话来说,胡比他精致。看此书时这个判断不断得到印证,真是开心极了。还有一处印象深刻的,百万又说自己第五代弟子董志华不动的时候像高盛麟,懒洋洋的,一出手边式极了,好了知道了百万你对高盛麟是真爱。12月末的时候梅大一场纪高的演出,除了能说明高晚年魔怔一样地向麒老牌靠拢外,就是现在武生的一地鸡毛了。看刘子蔚洗浮山,虽然劲儿略嫌不足,但身上是真顺,当时心里就在琢磨董志华。二位改行时各自跟随的大佬已盛极而衰,成龙洪金宝故不可得,连求做陈慧楼于荣光亦不可得。书快结束处忘了是谁的文章提到,百万过大陆来拍片,去西安大叹果然是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其实我在看到《保镖》最后一幕空镜头时,斜阳下苇影蔽塔,当时脑子里也是这句词。受一种文化所化之同龄人,在审美的大方向和小细节上总有暗合之处,这大概是胡导、百万乃至李风月片子里总有或隐或现形散意不散的戏曲因子出没的根结。百万真古道可风。

众语喧哗说张彻

导演张彻自上世纪四〇年代末离开大陆,在香港从事电影工作三十多年,于八〇年代初回大陆拍片,第一次给人打电话,报姓名:“张彻。”接线生问:“彻字怎么写?”张彻愣了一会,才想出回答:“彻底的彻。”因为不知其名的情况,几十年没遇到过了。而转眼间,张彻已逝去十年,我们的时代与电影变异的速度及程度,似乎连我们自己也有些陌生了,此时若提起张彻,是不是也会有许多人要问:“彻字怎么写?”而张彻留于电影史与电影艺术的重墨痕迹是不会轻易抹灭的,无数电影人、研究者、影迷始终记得这位“暴力美学”的开创者,《武侠大宗师:张彻》这部纪念集即为一个好的“留影”。主编者魏君子是港片影迷都熟知的骨灰级“港片控”,为纪念张彻逝世十周年,联手香港导演徐克、李仁港,成果即2012年上海张彻影展,以及本书。做一册纪念集不易,因为要不重复前人,要出新,否则无太多意义,而《武侠大宗师:张彻》的做法极有意思,一望而知是内行与其事。不仅收录张彻自己写的谈电影的文章,戏说“张家班”的史之概述,更有重头的“十三太保说张彻”,十三太保自然是戏言(暗合张彻的同名影片),指的是大导演的门生弟子、忘年故交、后辈同行,尽为口述实录,可以想见采访者花的路程、时间和气力,即是很好的电影史料,更可使我们看到张彻作为导演的方方面面、里里外外,正所谓众语喧哗,形神毕肖。在听别人评说张彻之前,先听张彻对自己的说法,亦可看到其自知之明:“我这个人,一生常‘但开风气’,总是犯老子‘不为天下先’的戒条,什么都走早了一步,常须待我的后来者在条件成熟时完成……我的古装武侠片有时也颇见神采,但个中精品却出于胡金铨。我以《报仇》开始了民初装拳脚片,但其中高峰却来自李小龙。我用傅声在动作片里加入了喜剧成分,但‘谐趣打斗’片的完成,则尚待成龙、洪金宝。”话语中有自负,更有清醒的自知,说明影评人出身的张彻对自己的严苛。不过我们若规行矩步,按照这个话语逻辑推演,那张彻电影的价值岂不是更多的在于史料,未免有电影“化石”之嫌。但为何其作品仍能吸引数量众多的新一代观众(自然是通过录像或网络等渠道),且后辈导演如吴宇森、徐克、杜琪峰、陈可辛、李仁港等或重拍张彻作品,或融入其影像元素,至今不衰。这要归于张彻电影涵蕴的炽烈情怀,技巧一面或因粗糙而过时,但创作者施加作品的情感及独特的美学观念却历久弥新,这是其影片并未成为“化石”的根本所在。吴宇森是张彻之电影精神的全面继承者,这是众所周知的。他回忆,自己当初想演戏,张彻阻止了其试镜,并说,“吴宇森还是在幕后比较好一点,他将来会是一个导演。”没有张彻的提携,或许也就没有后来的吴宇森了。吴宇森评价张彻与胡金铨的创作特征,一是大开大合,一是工整写意,而他自己,显然承继了恩师的衣钵。徐克因拍过《新龙门客栈》、《龙门飞甲》及《笑傲江湖》,外界多认为他受胡金铨影响较深,不过徐克笑言:“其实张彻对我影响更大。”细想之,徐克作品中情感的浓墨重彩,显然与张彻的性情更加相契,自不必说他拍的《刀》,其创意就来自张彻的《独臂刀》,那种血性阳刚的气脉,可说是一种对张彻的致敬。而昔日温文尔雅的文艺片导演陈可辛,北上内地执导以来,制作的《投名状》、《十月围城》、《武侠》,均为动作片,且尽数来源于张彻电影,《投名状》翻拍《刺马》,后两者的创意分别出自《上海滩十三太保》、《新独臂刀》。陈可辛自言对张彻“其实是有点粉丝心态的”,这是来自幼时的观影记忆,长大后终于可付诸实现,而陈可辛将自己的气质与心境加诸《投名状》等作品中,其中与张彻相连和相异的元素,我们若根究,倒是大有意味的。晚辈同行说张彻是一种样式,而门生弟子对恩师的评说又呈现另一种样貌。张彻一生有六代弟子,贯穿了其整个电影生涯,而无一例外,张彻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对于张彻,他们感情复杂,多半有话要说,或恩情,或怨言。王羽作为首徒,中途离开张彻,有了芥蒂,但师恩仍在,张彻在台湾有困难时,王羽出手相助,“张彻只会拍戏,不会理财、不会发行,后来钱全被弄光了”。姜大卫、狄龙联手开创了张彻电影的“双生时代”。姜大卫有这样令人动容的话,“我这一生,除了生命是父母给的,其他的都是他给的。我能够有今天,也是他给的”。狄龙亦作如是观,但晚年的张彻和他发生误会令他至今不能释怀。但不管如何,几代弟子在纪念张彻从影四十周年拍摄的《义胆群英》中合作,一笑泯恩仇,是对张彻师恩的回馈。而最令人叹息的是第六代弟子,他们伴随着张彻晚年在大陆的电影拍摄,多数人已不愿回忆往事,但偶尔透露出的片言只语可管中窥豹,如“我们这么多人,就是他的大玩具”,风烛残年、创作力衰退的导演获得的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疑问,英雄迟暮的景象让人不忍言说了。每个人的人生向度都是多棱面的,有得意亦有失意,即使是叱咤数十年的大导演。张彻早年从政,随即转入电影行业,此后一生也未离开,这个离开是实实在在地没有离开,即使有人说他未保住晚节,但张彻之为张彻,“死不悔改”是其本色,就算遭人诟病亦在所不惜。而如今,一切的风云都已过去了,恩怨已淡,唯有盖着鲜明印记的血气淋漓的影像作品,呈现在影迷的目前。

最好的旧时光(For 复旦版)

香港地铁观塘线牛头角站下车出站往右走不远,在公交站坐104小巴,有一站名叫“邵氏大楼”。小巴开了好久还没到,竟一路开进山里,我在车上看着窗外越来越乡野的景色不禁感慨:邵逸夫老板当年为盖片场买的这块地离市中心着实不近。终于到站,下车一抬头,就看见邵氏新楼的大门,而这座大楼的旁边,就是邵氏片场。2012年炎夏,在香港短短三天的时间里,硬是挪出时间跑到这个旅游指南不曾提及的偏远之地来,唯一的原因,就是张彻导演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邵氏公司拍出的电影。而我把从豆瓣小组发言里大海捞针地找出来并亲身验证的交通路线详尽地写在本文开头,多少是抱着也许会对同道中人有用的想法。就像上译版《简爱》里罗彻斯特的台词:“那么早晚,有个傻瓜会找到你。”这次香港之行的另一项收获,是一本由香港三联书店当时刚刚出版的《武侠大宗师张彻》。时隔数月,这本书的内地版由复旦大学出版社推出。现在,两个版本的《武侠大宗师张彻》就并排放在我面前,而内地版从内容丰富到装帧精美都无疑更胜港版一筹:硬皮精装封面大红的色彩呼应着张彻“茄汁大导”的暴力风格,书名由徐克题字,而且内地版除了港版内容外,更收入130个页码的张彻旧作《张彻谈香港电影》,一本抵得过港版的两本书。话说回来,就算内地版和港版的内容毫无区别,我大概还是会尽力收齐两个版本——此所谓脑残粉。年龄渐长,犯傻的配额用掉一次,就少一次。张彻,香港电影史上第一位票房过百万的导演,他的电影四十年前曾红极一时,作品屡获大奖,1971年,香港票房排名前五的电影中,有四部都是他的作品……不能免俗地,我得像《小王子》中庸俗的大人,用上述这一连串数字介绍他。然而隔着四十年时光依旧夺目魅力未曾稍减的,却不是这些辉煌,而是电影中的少年意气和热血,以及由之而来的摧枯拉朽的感染力。借用吴宇森导演为2012年上海电影节“张彻与电影大工厂时代”研讨会所写寄语中的句子:“他热爱年轻人,他的电影就是年轻人的世界。”是的,少年的飞扬跳脱英气逼人,少年的锋利脆弱稍纵即逝,没有人比张彻先生拍得更好。拜高科技之赐,借助数码修复和网络,无须穿越回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香港,今天的观众也能透过四十年前的镜头,被光影中呈现的一切打动和深深吸引——那些江湖里的青春热血,江湖里的刀光剑影,江湖里的恩怨风雨,江湖里的伤痛决绝。而本书以“宗师”之名冠之,是因为张彻先生无疑是香港影坛最具影响力的一位前辈。他电影中浪漫夸张的暴力和对兄弟情谊的渲染深深影响了之后数十年的香港影坛,他亦是上海滩黑帮风云、功夫小子、少林电影、金庸武侠等等类型片的开先河者。就拿他最广为人知的弟子吴宇森巅峰之作《喋血双雄》来说,不但终场周润发被鲜血染红一半的全套白西服很容易让人想起张彻电影《报仇》中同样白衣赴死的关小楼,片中周润发李修贤当着盲歌女叶倩文语带机锋持枪对峙那场戏,也能在张彻1969年的《铁手无情》中找到源头。为纪念张彻先生逝世十周年而出版的这本纪念之作,有张彻二十部电影的逐一解读,有讲述“张家班”六代弟子旧事的《戏说张家班》,特别是借用张彻名作《十三太保》概念的《十三太保说张彻》一章,采访对象包括当年张家班成员,数代门生弟子中的代表,电影风格深受张彻影响的杜琪峰、李仁港,还有近年孜孜不倦用《投名状》《武侠》等作品重新解读张彻电影的陈可辛……同一桩影坛旧事,同一部电影的拍摄过程,可以从这里看到不同角度的看法和说法,是非常珍贵的影史资料。整本书洋洋近四十万字,全面梳理了张彻的生平、思想和电影风格。就算不是张彻先生的影迷,凡对香港电影有兴趣的人,都会开卷有益。而对一位导演的研究下这样的功夫,要天时地利人和,要不计时间金钱成本的全心投入,才能成就如此难以复制的盛况和豪举。用本书主编魏君子在序言中的话说就是:“于公于私,各得其所,岂不快哉?当浮一大白!”读毕整本书,附录中有张彻先生的全部作品年表。这样一张表,几年前我在刚刚看了两三部张彻电影后,也通过网络搜索找到并保存了一份,摩拳擦掌准备一部部看过来,像一幅长长的画卷正在眼前徐徐展开,青山绿水,风光正好,许多良辰美景,仿佛刚刚开始——正如张彻先生和他当时那些光彩夺目的电影正意气风发的四十年前,那同样是一段,最好的旧时光。

是女人乱我兄弟,还是兄弟乱我兄弟?

写此文前,换上一袭白衣,抱定干完这一票就自绝于人民群众的决心。友邻之中,参与编者甚多,如此狼心狗肺,不管不顾的吐槽,自己想来都该千刀万剐。但“一腔热血一把剑,与其老死发臭,不如趁着年轻,说一番轰轰烈烈的大实话。”本版较之港版,虽上市较晚,但打出了加量不加价的口号。吾辈残粉,虽有大把的机会入手港版,仍耐着心性,捂着钱包,翘首以盼。怎知,苦心等来的“加量”,无非是加印了张彻的旧作《回顾香港电影三十年》,最为期待的“十三太保说张彻”一段不增反减,多处“争议”内容惨遭删节。这就好比一盘回锅肉,非嫌刺激,把辣椒和豆瓣酱挑出去卖,就算装在个清官窑的五彩碗里,也稍欠味道!首当其冲的便是所有与张家班恩怨有关的文字全都删掉了,比总局删奶头还彻底。王羽一句“姜大卫可能也整过狄龙”,陈观泰那段以“我可能对狄龙有意见”为首的吐槽,统统归于无形。值得玩味的是,包不让吐,囧不让吐,张家班统统不让吐,所有的脏水竟分毫无差吐向了方逸华。什么“把钱都省进自己的腰包”“克扣员工逼死人”“对叛将恶意打压”云云!仿佛这女人不该姓方,反该姓段,叫个段延庆,吧恶贯满盈的旗号抗下来才恰当合称。红楼梦中,探春曾引过一句古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那张家班声势浩大,纵然是风光不在,到底气象不同。方一个外人,即便再用心歹毒,一时半刻又怎能将这群壮男杀的干净?我也是信佛之人,情愿拆庙,不拆婚。但这内里的争斗,不是粉饰就能太平的!说这话到不是要为方喊冤,只是张彻之起落,邵氏之兴衰,有关时局世事,苍生众人,涉及之广,许多叫不上名字的亦有参与,一个女人即便是再有手腕也扛不起这许多的黑锅。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是女人乱我兄弟,还是兄弟乱我兄弟?说到此处,突想起《鹿鼎记》中一段“什么妲己,什么杨贵妃,说这些美女害了国家。其实呢,天下倘若没这些糟男人、糟皇帝,美女再美,也害不了国家。大家说平西王为了陈圆圆,这才投降清朝,依我瞧哪,要是吴三桂当真忠于明朝,便有十八个陈圆圆,他奶奶的吴三桂也不会投降大清啊。”方自然不是陈圆圆一类,但即便她是个西太后,也扛不起亡清的大旗。不还有八国联军袁世凯,天平天国义和团吗?贪赃的大臣,枉法的太监,一个一个的都脱不了干系!可叹编者之心偏,从天灵盖偏到了脚后跟。这一番凋零枯槁,本能写成一出“亡天下”之大戏,最终却落得“恶婆婆蹂躏小媳妇”之态,着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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