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代思想家文库:瞿秋白卷》书评

瞿秋白卷／人的革命和文学的精神

《革新的时机到了》p6 他们不是不求普遍，他们所谓普遍，是偏重某一接机，是求普遍于某一阶级 ，或是某一滴雨，所以终归失败。我们所谓普遍是什么？是全世界，全社会，各民族，各阶级。我们所求普遍的是什么？是全世界，全社会，各民族，各阶级。我们所以求的普遍是什么？是求实现真正的民主，民治，民本的国家或世界。（of people，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这是什么？这就是"德谟克拉西"主义Democracy.《饿乡纪程》p27 经济上虽已和西欧物质文明接触了五六十年，实际上已遵殖民地化的经济原则成了一变态的经济现象，却还想吵欧洲工业革命的老文章，提倡"振兴实业利用外资"。——这是中了美国资本家新式侵略政策的骗，及听了罗塞尔偶然的一句"中国应该振兴实业"的话，所起的一种很奇怪的"社会主义"的反动。当然又因社会主义渐落世纪的运动，稍稍显露一点威权，而起一派调和的论调，崇拜"德国式"妥协的革命，或主张社会政策。——这又是一种所谓"社会主义"。《政治运动与智识阶级》p60 何以五四运动独能成一大高潮呢？学生！智识阶级！胡适之先生说得好：在变态的社会之中，没有可以代表民意的正式机关，那时代干预政治和主持正谊的责任必定落在智识阶级的肩膊上。（后期瞿秋白反对陈独秀的右倾并且公开批评，见《清校问题》；另《清校问题》篇中有不能显示的文字，如p291"xxx在一九二五年时曾经和康白情（洪章）组织过翻动的新中国党"，文中不止一处）p67 智识阶级只是社会的喉舌，无论如何做不到主体。当此社会中两种政治倾向的冲突，就可以知道确是两种经济制度的倾轧：——政客不过是军阀财阀的机械，代行帝国主义侵略诈骗的野心；学生不过是劳动平民的力气，表显中国经济要求独立的意识。（后从经济实力、历史的社会条件即政客现成的训练组织及日落渐死和学生散漫但日升的新生的、政客老练完备而学生畏缩不肯自信不敢自信来区分政客和学生的区别。）……然而军阀昏淫末日快到，平民觉悟自己的实力也就不容迟来。两军交战了，容不得犹豫怀疑。（瞿秋白对于平民及无产阶级的评价很高，并且认为中国革命胜利的关键在于无产阶级，而无产阶级必须革命。在《中国资产阶级的发展》《孙中山与中国革命》等篇中详细说明中国的军阀、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无产阶级与官僚地主、平民、商人等身份角色和地位之间的转化问题，并且指出各阶层的特点；《东方文化和世界革命》中指出帝国主义的实质是p65"一、投货，二、搜刮原料，三、投资，四、开发原料——凡此都是世界的资本主义于为王所必须的程序"）《东方文化与世界革命》p62 中国人，甚至学者，所心爱的东方文化究竟是什么？第一种元素是宗法社会之"自然经济"。第二种元素，是畸形的封建制度之政治形式。第三种元素是殖民地式的国际地位。p65中国的地位尤其可危，因有所谓"国际均势"，而成为国际的殖民地。p66 所谓"文化"是人类之一切"所作"：一、生产力之状态；二、根据于此状态而成就的经济关系，三、就此经济关系而形成的社会政治组织，四，依此经济及社会政治组织而定的社会心理，反应此种社会心理的各种思想系统，——凡此都是人类在一定的时间已定的空间中之"所作"，这种程序是客观上当有的。瞿秋白反对"东方文化派"还在尽力袒护宗法社会的文化，认为谈文化不应该追求繁琐细节，而应该从以上四个方向来进行考察，并且认为"然而最根本的动力，始终是物质的生产关系"。"宗法社会的思想代表还正在竭力拥护旧伦理，世界资产阶级也反过来否认新科学"，因为"一在殖民地，一在强国之中，都已游魂墟墓，看不见前途，所以不得不向后转。"当许多精工制造镇不住乱时便得出"科学无能"的论断。"其实哪里是什么'科学破产'，不过是宗法社会及资产阶级文明的破产罢了"。瞿秋白认为落后的宗法社会想方设法依靠旧势力维护自己的地位，否认新科学，新科学的失败和错误实际上不是真正的失败，而是宗法社会和资产阶级自身的失败的证明而已。p69 因此可见，颠覆一切旧社会的武器正是科学。科学只是征服天行的方法。等到私产绝对废除，阶级增进时，科学愈发明，则体力劳苦的工作愈可减少，全社会的福利愈可增进；物质文明愈发达，经济生活愈集中，则精神文明愈舒畅，文化生活愈自由，——为"求生"的时间愈少，则为"求乐"的时间亦愈多。那时，才有真正的道德可言，不但各民族的文化自由发展，而且各个人的个性亦可自由发展呢。（瞿秋白认为，科学推动社会进步、经济发展，同时推动人的精神文化发展，但是是否经济宽裕、生活状态平稳之时道德水平较高恐怕并不是正相关的关系。）《鬼门关以外的战争》1931年5月30日写，瞿秋白认为文艺革命理应且现实必须进行白话文对古文的颠覆。p302"文腔革命"——就是用现代人说话的腔调来推翻古代鬼"说话"的腔调，不用文言做文章，专用白话做文章。但是，从"五四"到现在，这种文腔革命的成绩，还只能够说是"鬼门关以外的战争"，……鬼话还没有被驱逐到鬼门关里面去！瞿秋白认为原因有：文艺里面所用的文腔不应当离开一般社会日常所用的说话腔调，而成为单独的简直是别一个国家的文腔似的东西。……现在没有国语的文学！而只有种种式式半人话半鬼话的文学，——既不是人话又不是鬼话的文学。亦没有文学的国语！而只有种种式式文言白话混合的不成话的文腔。现代的普通话是随着社会生活的剧烈变动而正在产生出来；文学的责任，就在于把这种新的言语，加一整理调节，而组织成功适合于一般社会的新生活的文腔。瞿秋白认为资本主义式的社会关系产生了新的阶级，不论这些阶级之间如何斗争以及斗争对文艺的反映，"共同需要白话文学和所谓'白话'和'新的言语'的完全形成"，即（一）笼统的"新的文学"的产生过程；（二）笼统的"新的言语"的产生过程；（三）现代普通话的建设。原来文学革命的发动，首先只限于文艺的内容，并不一定注意到文腔的改革。在最初的主要意义，都只在于借此宣传维新或者排满，反对官僚或者鼓吹爱国，传布当时所认为新的"新思想"pp305。主要的意义并不一定在于用白话做小说。中国"新的文学"产生过程的第一阶段——"第一次的文学革命"，也和辛亥革命一样，是流产了。如，林纾，吴稚晖等人的文章及《民权日报》的《民权素》，《申报》的《自由谈》，《新闻报》的《快活林》，瞿秋白称之为"报屁股"。古代文言和现代文言的小说，不但决不是国语的文学，而且也建设不成功文言的"新的文学"pp306。旧式白话小说建立了相当意义之中的"新的文学"，但是并非国语的文学。五四运动时代的第二次文学革命的意义，首先，在于他明白的树起"国语的文学"的旗帜，以及推翻礼教主义的共同清香这才是真正的要创造新的文学和新的言语。第二次文学革命才是真正的文学革命。但是，第二次文学革命只是建立新式白话的"新的文学"，而还不是国语的文学。由此可见，瞿秋白认为新的文学应当在语言上和生活相近甚至是统一，而在内容上也反映新生事物。他将中国言语和文字的发展过程起了绰号：pp313一、中国的所谓古文，可以叫做"古代文言"——这是上古中国文；严复的翻译智能证明古文的完全破产。pp316二、中国现在所用的文言（报纸、公文等），可以叫做现代文言……根本不成人话中国文言的文字，无论问题怎样比啊话，都是智能用眼睛，不能用耳朵。pp317三、中国的旧式白话——这是近代中国文四、中国的新式白话——这应该是现代中国文。但是，结果是既然不会运用现在人嘴里讲的话，又很不懂得利用和改良旧式白话，却只去因袭文言的文法和外国文的文法——所以是不人不鬼的话这种新式白话仍旧是只能够用眼睛看，而不能狗用耳朵听的，他怎么能够成为"文学的国语"呢？恐怕还是叫做新式文言妥当些。所以现代普通话的新中国文，应当是习惯上中国各地方共同使用的，现代"人话"的，多音节的，有语尾的，用罗马字母写的一种文字。创造这种文字是第三次文学革命的一个责任。《中国文和中国话的关系》中国的汉字是社会发展史上的僵尸。现在外面必须实行彻底的文字革命，造成一种真正用白话作基础的中国文，等于中国话的中国文，促进中国话发展的中国文。"中国人是没有舌头的"注释：1、地主贵族的舌头大概是不用来说话的，对付奴隶和贱民用得着皮鞭子和竹板子的时候多。2、中国"舌头文化"发达，就是吃菜的文化，因此很多字在欧美各国的文字中找不到，如"辣'"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