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慈悲》章节试读

《正义的慈悲》的笔记-第11页 - 引子 更高之处

我第一次去死囚区是在1983年12月，那时的美国正处于种族变革的早期。在之后的一段时间，美国变成了一个残暴、嗜刑程度前所未有的国家，而由此导致的大规模监禁更是史无前例。今天，我们依然有着世界上最高的在押率。在押罪犯从1970年代初的30万人增加到今天的230万人。此外，还有近600万人处于缓刑期或被假释，没有收监。按这样计算，2001年出生的美国人，每15人就有一个将会进监狱，而每三个在21世纪出生的黑人婴儿就有一个将成为在押犯。

《正义的慈悲》的笔记-第247页

恐惧与愤怒是正义的威胁，它们可以感染一个社会、一个州甚至一个国家，它们会使我们盲目、非理性和危险。
宽恕只有植根于希望和自由意志，才是正义的。当宽恕给予了不值得宽恕的人，它才是最有力量、最开放和最具变革性的。那些不值得宽恕、甚至不追求被宽恕的人，正是同情心最有价值的部分。

《正义的慈悲》的笔记-第122页 - 第八章 都是上帝的孩子

P122 2010年，佛罗里达州以非杀人罪判处一百多名儿童不得假释的终身监禁，其中有一些在犯罪时只有13岁。其中，所有年龄最小者——13或14岁——都是黑人或拉美裔。佛罗里达州以非杀人罪判处儿童死刑的人数在世界上是最多的。
P123 在美国广大的贫穷城市社区，黑色和棕色皮肤的男孩通常都有很多次遭遇警察的经历。尽管他们中的多数人没有做错任何事，但还是会成为警察的目标，执法人员还是会假定他们有罪，怀疑他们有危险或参与犯罪活动。随机检查、询问和骚扰大大增加了男孩们因轻微犯罪被捕的风险。他们中有很多人因为小事而背上犯罪记录，而对于家庭富裕的孩子来说，这些事情根本不会让他们遭受任何惩罚。

《正义的慈悲》的笔记-第220页 - 第十五章 伤痛

现代美国共执行近1400次死刑，其中有近40%发生在德克萨斯州。即使是在这个州，死刑判决率也大幅下降，死刑执行的步伐也减缓下来。阿拉巴马州的死刑判决率自从1990年代末开始下降，但它仍然在美国最高。截止2009年底，阿拉巴马州的人均死刑执行率居于首位。

《正义的慈悲》的笔记-第149页 - 第十章 减刑

今天，美国监狱和看守所在押的囚犯中有50%被诊断患有精神疾病，这个比例是普通成年人群的五倍。有近五分之一的监狱和看守所囚犯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事实上，在监狱和看守所里，严重精神病人的数量是医院的三倍多；在有些州甚至高达十倍。对于精神病人或神经失调者来说，监狱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因为狱警根本没有接受过理解他们行为的训练。

《正义的慈悲》的笔记-第240页 - 全书

# 引言
《Just Mercy》是美国公益律师Brian Steveson先生撰写的一本非虚构文学。Steveson先生记叙了从1983年到2013年，他在美国阿拉巴马州的执业情况。他主要为美国南方的黑人嫌疑犯提供免费刑事辩护，并通过向社会募捐收集办案经费。他的工作重点对象是：死刑犯、未成年犯人、女囚、患有精神病的犯罪嫌疑人。除此之外，还接手一些对警察滥用权力的申诉。他于2002年创建了公益性法律援助组织Equal Justice Initiative of Alabama，以便他退休后（他今年已经56岁了），这份事业能传承下去。
虽然他反对死刑、反对对未成年人犯人施行终身监禁的观点值得商榷，但他的志向是可嘉的。首先他是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本可以成为成功的富律师，但选择了为穷困的黑人辩护；他本可以在风气更为开放的西部、东北部乃至中西部执业，但他选择了思想保守、种族歧视气氛浓厚的“Deep South”。他三十余年的作为，称得上“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主要内容
本书涉及到美国刑法的很多问题。由于美国施行的是普通法系（案例法、陪审团制度），又有州权与最高法院的管辖权等种种问题。所以看上去是一本畅销书，真要读明白是要有较好的法学基础的。我没有这样的知识结构，我只是把它当故事书看。各位如果真想看懂，可以看这本书的中文版，并参考高分子怪物先生的解说。
本书谈论的案件将近10个，有代表性的有如下几个：
##死刑犯—— Walter McMillian冤案
Walter McMillian先生原本一名成功的木材商人。他素喜拈花惹草，40多岁时和一位白人少妇有了一段风流韵事。1986年时镇上一位白人少女遭人枪杀。警方缉凶不得，已成悬案。最后警方罗织罪证，将Walter打入死囚。
Brian Steveson律师顶住电话恐吓、邮包炸药等压力，最终推翻伪证，坐实Walter先生的不在场证明。用了将近10年的时间，将Walter从电椅上救了下来。
## 少年犯——少年理查德枪杀母亲男友
优秀少年Richard新交一位男友。男友为警察，经常动手打他母亲。一晚又将母亲打得血流如注、晕倒在地。少年以为母亲遇害，枪杀警察。少年方入监狱，即遭鸡奸。
Brian Steveson律师向检方申诉，使其转入少年专门监狱。并通过成功的辩护，使少年仅服了几年刑即告释放。
## 女囚——妇女因死婴被诬告杀人
一名黑人妇女于2004年产下一名死婴，私下将其埋葬。法医误判其生下时尚是活着的，后因未得到妥善医疗而死亡。此女被押入狱，惨遭狱卒蹂躏。
Brian Steveson律师请来了各位产科、儿科专家，做了专家证言。最终法院判定谋杀罪证据不足。此女脱罪。之后EJI推动州司法部门通过法令，禁止男性狱卒随意进出女牢盥洗室、浴室。
## 精神病患者——爆炸求爱记
被告是一名美国越战退伍老兵。回国后，因PTSD住入纽约一家精神病院。住院期间得到一位护士照顾。两人相爱。老兵追随女友来到Alabama州。女友觉得和有精神病史的人结合不合适，于是提出分手。被告制作了炸弹放置在其前女友门口，意图恐吓。结果炸死了女友的小侄女和另一名五岁的小朋友。
Brian Steveson律师以被告曾受过战争精神创伤。他其实是打算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他对两位受害者平素均十分友善等理由为其辩护。法庭未予采纳。
#我的一点感想
## 阿拉巴马州真可怕
年轻的时候看电影，看《阿甘正传》、《情归阿拉巴马》，觉得阿拉巴马是民风淳朴的好地方。听完这本书，我觉得民风淳朴可能不假，不过对一部分人来说就是炼狱了。
## 入国问禁
在美国，警察拿着枪指着你，千万不要有跑的念头。要真正做到Freeze。要认真学习法律。
## 平凡的人给我最多感动
Steveson先生从事的事业极为艰难。阿拉巴马州对黑人刑罚颇重，草菅人命之事常有。他的客户都无钱无势，筹措办案经费也非常困难。但还是有人从不同的角度给予他支持：
——他在一家黑人教堂演说时，一位老人用自己在民权运动时期的经历激励他；
——为Walter先生辩护时，法警不让黑人入场，一位牧师号召全镇黑人第二次庭审时更早地进场。一位老妇人因害怕门口的警犬而不敢进入。最终为了支持Walter，克服恐惧还是进去了。
——一位白人狱卒原本极为歧视黑人。Steveson先生在为一位智力较低的犯人当辩护人时，此人负责在旁监视。犯人一直嚷嚷着要吃奶昔。只有奶昔经过两年多的观察，狱卒觉得黑人也是人。最后在送这名犯人去庭审的路上，给他买了一杯奶昔。
——一位老妇人因年幼的孙子被三名未成年人殴打致死。她常常坐在法院门口，给受害人和嫌疑犯的家属一个拥抱。
## 这不是什么心灵鸡汤
虽然，我对上述内容很感兴趣，可这本书并不是歌颂人间真善美的。他是要唤起人们对严刑峻法所引起的种种问题的关注：
（1）大量青壮年劳动力被关押至监狱，使其家人生活无着、社区衰败；
（2）对未成年人刑罚严苛，往往些许罪过毁其一生；
（3）女囚在狱内惨遭侮辱：
（4）死刑犯尚多、时有冤案其间；
（5）警察随意滥用武力，枉杀黑人青年。
总之，作者希望司法、立法共同努力，改善目前的情况。例如，他积极推动一起未成年杀人案进入最高法院，希望引用宪法第8修正案，形成“不对未成年人判无法保释的无期徒刑”。
#附言
本书听自audiobook，感谢小城畸人女士。

《正义的慈悲》的笔记-第231页

我明白了，即使是我们陷于伤与痛之网，我们也同享治疗与怜悯。
正义的慈悲的力量在于，它给予了不配享有它的人。在人们最不期待宽恕的时候，它最为强大。它能够治愈灵魂的伤害和痛苦。

《正义的慈悲》的笔记-第15页

回避痛苦是人类的本能，但人却从来没有真正掌握这种能力。
人类从来就不能从同胞身上感受到痛苦，也从来不能从别人的痛苦中学习到避免痛苦的方法，直到自己成为那个受苦的人。
人类从同胞的苦难中感觉到的是兴奋，而非痛苦；人类从自己的苦难中学习到的不是同情，而是仇恨。
人类历史便是在这苦难与复仇中经历着循环，不管多少同胞倒在血泊中，也并不影响站起来的那些少数人重拾刀枪，走向下一次更大规模的屠杀。
如果每个受难者在强势时都奋起报复，没有人可以幸免。
真正的宽恕是宽恕那些不值得宽恕的人。慈悲不是简单的施舍，而是体会别人心中的痛苦。所以，正义不仅存于“以眼还眼”和冰冷的法律，更存于每个人心中的仁慈和悲悯。只有正义的慈悲才能使人类社会真正少些愤怒与仇恨，每个人在其中才能得到真正的救赎。

《正义的慈悲》的笔记-第227页

所有人都受过伤，我们都伤害过别人，并被别人伤害。我们都有受伤的体验，即使我们所受的伤并不相同。
正是受到的伤害让我们可以被称为人。我们受伤都有自己的原因。有时我们做错了决定；有时伤害我们的是我们无法选择的东西。但我们的伤是普遍人性的来源，是我们追求舒适、价值和治愈的基础。我们脆弱和不完美，而正是这些特质才培育和维持了我们的同情心。
我们可以选择。我们可以拥抱自己的人性，这意味着我们拥抱自己的痛苦和同情——得到治愈的最大希望。或者我们可以否认自己的痛苦，放弃同情，最终否认自己的人性。
如果我们不能以人性互待，所有人终将体无完肤。

《正义的慈悲》的笔记-第113页 - 第七章 正义无处寻觅

莫泽尔和昂泽尔发现，受害人地位的提升称为刑事司法制度压迫一部分人的另一种方式。贫穷和少数族裔的犯罪受害人经常经受着制度本身的二次伤害。最高法院在佩恩案之前不久裁判了一个案件——麦克莱斯基诉坎普案（McCleskey v. Kemp），该案提出了有说服力的经验证据，表明受害人的种族是决定被告在美国是否被判处死刑的最大因素。
对此案件的研究揭示，在乔治亚州，如果受害人是白人，被告被判处死刑的可能性为受害人是黑人的11倍。这一研究结果得到了其他州关于种族与死刑关系研究的印证。
在阿拉巴马州，尽管65%凶杀案的受害人是黑人，死囚区在押的罪犯却有近80%是因针对白人犯罪而获刑。黑人被告与白人受害人的情况更增加了判处死刑的可能性。

《正义的慈悲》的笔记-第214页 - 第十四章 残酷和不寻常

我告诉法庭，美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对儿童适用不得假释的终身监禁的国家。我解释说，国际法禁止对儿童适用这种刑罚，对儿童做这种判决违反了国际法。我们向法庭说明，这些判决被不适当地强加在有色人种儿童身上。我们认为，终身监禁是一种为成年职业罪犯创设的严厉刑罚，根本就没有适用在儿童身上的意图。

《正义的慈悲》的笔记-第232页 - 第十六章 接石者的悲歌

2010年5月17日，我坐在我的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联邦最高法院宣布了它的判决：不得假释的终身监禁适用于非杀人罪的儿童犯身上是残酷和不寻常的刑罚，在宪法上是不允许的。
P235-236
美国历史上的四种制度形塑了我们处理种族和公正问题的路径，但它们都没有得到很好的理解。
第一，当然是奴隶制。
罪犯租赁（convict leasing）在19世纪末引入美国。
第三种制度“吉姆·克劳”法是将种族隔离和对基本权利的限制予以合法化，而这两者正是美国种族隔离时代的基本特征。
种族评判（racial profiling）传统同样导致了很多并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