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通俗文学翻译对译者的挑战 作者: yilin 发表于:2006-7-13 13:39:50 通俗文学翻译对译者的挑战陈小慰 长期以来,在外国文学的研究和翻译中,通俗文学一直被许多人认为是一种档次低下、不可登大雅之堂的文学种类。这些看法所导致的通俗文学内容简单、缺乏艺术性,因此没有翻译挑战性的误解使一些严肃译者不屑于涉及此领域,国内的外国文学翻译研究也大多围绕经典名著进行,很少有学者关注并对通俗文学作品的翻译问题展开专门研究。但目前这一现象正在逐步改变。因为不争的事实是,改革开放以来,通过国内著名大型外国文学杂志《译林》翻译介绍进来的外国通俗文学作品,为我国广大读者打开了一扇了解世界的窗口。这些作品中不乏思想内容深刻、反映当代国外社会现实,高层次、高品位的上佳之作。而当代通俗文学作品追求创新性、可读性、多面性、全方位性的特点也给翻译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挑战。如何客观认识外国现代通俗文学,如何在翻译中忠实准确地传达这些作品追求创新突破的特点,是译者和翻译研究者有必要面对的一个重要课题和研究内容。 本文结合作者对网络惊险小说《蓝色虚拟空间》(The Blue Nowhere,《译林》2003年第5期;译林出版社,2004年6月第1版)的翻译实践,分析通俗文学对译者的挑战,以期引起人们对通俗文学价值和翻译的重新认识,承认并重视通俗文学的翻译。一、题材的挑战 题材的标新立异是当代通俗文学的特点之一。相应地,为使故事真实可信,通俗小说家们致力于以其专业细节的真实感营造烘托小说独特的氛围,并在书中大量插入医学、法律、军事、网络、遗传学、天文学等各种专业知识。这些专业知识的大量引用,对通俗文学的翻译无疑是一个严峻的挑战。 在《蓝色虚拟空间》中,作者杰弗里·迪弗选择了电脑和因特网这个新潮领域,以紧贴时代的题材和全新表现方式,讲述了一个别开生面的惊险故事。由于题材的关系,小说用大量篇幅描写了两位黑客高手在虚拟网络世界中展开的生死较量,电脑专业知识与故事情节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基于这一题材特点,要求译者必须对相关领域和相关专业知识有详细了解,尽量以通俗到位的译语语言将其传递给中国的普通读者。 首先是网络语汇和计算机相关内容的处理。译者必须了解、熟悉和掌握网络语汇,注意译文的术语化和时尚化,充分考虑行业特点,使用业内普遍接受的通称,说“行话”,避免生搬硬套相关词语的普通意义。如: Wizard网络高手,网络奇才;Geek电脑和网络高手,吉客;Civilians 非电脑专业人士; Message短讯;Machine计算机;Code软件;Freeware 免费软件;Trapdoor “隐秘门”;Packet 信息包;Demon守护神;seize root取得网络控制权;Route 路由器;Script 软件;Shareware 共享软件;Source code源代码;Sysadmin系统管理员;blue screen of death蓝屏锁机画面;chainer资讯链接公司,等等。 由于这类词本身对译者来说都是熟词,稍有不慎,缺乏对相关专业领域知识的了解就有可能在翻译时误入歧途。例如,OOP (Object-oriented programming)(第28章)这个词。最初的译文“物件导向程序”是译者根据一本因特网字典译出的,字面上也都是熟词,并未多加质疑。但行家指出,OOP的正确译文应为“面向对象的编程方法”,它是近年来的一种时尚的编程方法,相应地“面向对象”已经成为其他一些领域的时髦技术和用语。它与紧接的下半句“这是近来的时尚,用C++语言编写”相呼应。因此,对待通俗文学中涉及的专业知识,译者要慎之又慎,多查阅,多请教。 在表达方面,要求译者在努力了解计算机网络专业知识的基础上,根据语境,给出正确得体的译文。所谓得体,即按照业内使用习惯和接受习惯进行翻译。如Hack 这个词。在电脑业内,它褒贬相兼,既可指快速编写创新软件,也指恶意侵入电脑系统。译者需根据具体上下文,正确翻译。如: 例1: hacking together script (Chap. 5) 编写创新软件(第5章) 例2:Initially they traded phone phreaking information. They then put theory into practice and pulled off what they declared to be some “totally moby” hacks. (Chap. 18) 起初他们相互交换侵入电话系统的信息资料。随后把理论付诸实践,成功地侵入太平洋贝尔电话公司、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以及英国电讯公司的交换台系统,完成了被他们称为“一级棒”的黑客攻击。(第18章) 由于题材的关系,网络语汇的翻译有时还必须借助一些与传统翻译方法背道而驰的处理手段。众所周知,所谓翻译是要“译”的,但网络语汇的特殊性要求有时必须以不译代译。所谓网络语言,既指网络技术中产生的术语、行话;又指人们在网上进行交际的特殊用语,如缩略语等(1)。如聊天室的玩家们为了节约敲击键盘的时间和精力,逐渐形成一套自己的首字母缩写速记网语,分别代表不同短语,这些缩写速记网语如今已为不同语言的网民所普遍认可、接受、使用。对这些应根据习惯,保留原文缩写,以不译代译。如MUD(虚拟环境实时游戏);ICQ(供私人交谈的即时信息);IRC(在线实时交谈)等。它是一种业内的使用习惯,约定俗成,译者对此应有充分了解,以免白费工夫,吃力不讨好。 同样根据习惯,另外一些词的翻译则需沿用其习见的音译名,如hacker(黑客)、cracker(骇客)、phreaker(飞客)等。而modem,在语体和语境允许的场合下,可译为颇受网民垂青的“猫”。当然,在与语体和语境不相符的情况下,还是应该舍简就繁,用“调制解调器”这个正式译名。以下是在同一段话里对modem一词的两种翻译处理: 例3: He keyed some commands and with an excited churning in his groin he heard the rising and falling whistle of his modem's sensual electronic handshake (most real hackers would never use dog-slow modems and telephone lines like this, rather than a direct connection, to get online. But Phate had to compromise; speed was far less important than being able to stay mobile and hide his tracks through millions of miles of telephone lines around the world). (Chap. 3) 他敲进一些指令。随着腹股沟处一阵激情翻滚,他听到调制解调器用先高后低的鸣叫声通过令人兴奋的电波向他握手问好。(多数真正的黑客根本不用这种慢吞吞的“猫”和电话线上网。他们通常是直接连网。但菲特只能忍痛割爱。对他而言,能够闻风而动,并且在全世界蛛网交错、长达数千万里的电话线中藏匿自己的行踪,这远比速度来得重要。)(第3章) 不仅这些,该小说题材还决定了译者必须面对各种黑客用语以及网络游戏名称。如luser(蹩脚的用户)就是一典型的黑客用语,从网上查找得知,该词于1975年在麻省理工学院首次使用,它与失败者发音类似,在黑客中被用来贬称老是失败的用户。 dumpster diving是另一黑客用语。网上《黑客技术》中有这样的解释:“‘垃圾搜寻(dumpster diving)’,它基本上就是一个攻击者把垃圾搜寻一遍以找出可能含有密码的废弃文档。”书中出现的以下例子使用了这一词语: 例4:“Maybe he went Dumpster diving outside her house and got the information that way. ” Anderson explained to Bishop and Shelton,” He means going digging through trash bins to get information that'll help you hack—discarded company manuals, printouts, bills, receipts, things like that.” (Chap. 5) “或许他在她屋外进行垃圾搜寻,靠这种方法获得信息。”安德森向毕肖普和谢尔登解释:“他是指在垃圾箱的废纸堆里寻找有用信息,帮助黑客侵入电脑——如丢弃的公司手册、打印的文件、帐单、收据之类的东西。”(第5章) 电脑游戏名称更是五花八门,如:Mortal Kombat 《真人快打》;Doom《毁灭战士》;Tomb Raider《古墓丽影》;Animorphs《蚂蚁雄兵》;Earthworm Jim《蚯蚓吉姆》等等。 所有这些用语和名称的准确翻译对营造烘托小说独特的氛围,使故事真实可信起着重要作用,来不得半点马虎,要求译者认真查找、请教。二、新词的挑战反映现实,具有时代感是当代通俗文学的特点。这一特点决定了这类小说中常使用大量素有“时代晴雨计”之称的新词汇。《蓝色虚拟空间》也不例外,主要表现在新造词和旧词新义的使用上。新词给翻译造成的困难显而易见。众所周知,在一种语言转换成另一种语言时,新词往往是最难以跨越的障碍,因为很难有现成译文可供参照。它要求译者借助各种信息工具,多方查询,结合语境,努力弄清这类词所代表的确切含义,给予得体的翻译。以下略举几例。例5:He wore combat fatigues and, despite the overcast and misty rain, sunglasses. (Chap.1)他身着迷彩作战服,尽管是阴天,还下着蒙蒙细雨,却戴着太阳镜。(第1章)其中,字面义为“作战疲劳”的combat fatigues一词无从查询,最后是在网上一张图解照片上大致了解到该词的含义,结合语境,译为“迷彩作战服”。同样,新词Chip-jock为仿照disc-jock(唱片骑师,音乐制作人)而来,试译为“芯片骑师,从事硬件制作或销售的电脑公司员工;电脑专业人士”。翻译时则根据具体语境,给予不同译文,如下列例句:例6: ...ignoring the two young chip-jocks, standing nearby, casting flirtatious glances at her. (Chap.1)……完全不理会近旁站着的两位小伙子投来的挑逗目光。这两人都是被称为“芯片骑师”的专门从事硬件制作或销售的电脑公司员工。(第1章)例7: and...the squeaky-clean chip-jocky costume...(Chap.3)以及那套挺括崭新的典型电脑专业人士的装束。(第3章)再如,body piercings是反映美国20世纪一种通俗文化现象的新词,它指在面部、身体上穿刺孔眼,挂上饰物。例8: The other was dressed more conservatively but did have extensive body piercings and his crew-cut hair was green.(Chap.33)另一个服装倒还算保守,但脸上、身上到处穿了孔眼,挂满各种饰物,小平头染成了绿色。(第33章)dead tree字面义为“死树”,该新词是环保主义者的杰作,指纸制品,翻译时既要保留该词的独特新颖,同时要明晰、达意,照顾可读性。例9: Usually disorganized and slovenly in many ways, all serious hackers kept pens and battered steno pads or Big Chief tablets-any type of dead-tree stuff-beside their machines every minute they were online.(Chap.36)虽然所有认真的黑客在许多方面显得凌乱懒散,他们在上网时却每时每刻都在计算机旁放着笔和皱巴巴的速记本或是“大亨”牌拍纸簿——任何一种被称为死树的纸制品。(第36章)half-pipes字面意为“半管(式)的”,实际上指的是一种新出现的滑雪技巧名称,其正确译名为“U型滑雪板项目”。例10: He'd represent the latest generation of hackers: athletic risk-takers, equally at home hacking together script at a keyboard and skateboarding half-pipes at extreme-sport competitions.(Chap.5)他可以代表最新一代的黑客:热爱运动、敢于冒险,不论是在家中键盘上编写创新程序脚本还是参加飞扬起落、惊险刺激的U型滑雪板项目竞赛都一样得心应手。(第5章)新词的另一个表现是旧词新义。它指随着时代的变迁,一些字典里有现成释义的词原有意义发生了变化或生成了截然不同的新义而成为一个新词。正如布赖恩·福斯特所说,“语言忠实地反映出时代精神,长期以来使用着的词会随着某一社会中新出现的观点而变更其含义。”译者需结合小说背景,了解词义的变化,否则就可能误译、误导。如:例11: As the hard drive moaned, Phate stood and fetched a Mountain Dew from a cooler sitting on the motel room floor.(Chap.24)Mountain Dew在字典中的释义为“山民私酿的威士忌酒”,但此义在整个语境中显得格格不入。经查询,它如今还是美国百事公司饮料产品的牌名,可译“山露”或“激浪”。该句译为:在硬驱动器嘎吱嘎吱开始运行时,菲特站起身,从立在旅馆房间地板上的冰箱里拿出一罐山露饮料。(第24章)social engineer/engineering原指“(应用社会学原理达成某种特殊或认定的社会目标的)社会工程”,现常指一种网络黑客攻击行为,攻击者利用人际关系间的互动特性假冒某人或某机,如给用户发送一个邮件声称自己是系统管理员等,进行人为欺骗或攻击,引诱用户透露个人密码或其他敏感信息。也指假冒他人或扮演伪社会角色。如:例12: “He social engineered her,”...(Chap.2)“他利用社交工程,扮演伪社会角色攻击了她,”……(第2章)例13: “The best social engineer I've ever heard of.” (Chap.10) “他是我所知道的最高明的伪社会角色。”(第10章)三、相关社会文化背景知识的挑战就这点而言,通俗文学的翻译困难更是丝毫不亚于纯文学。由于通俗文学多以现实为题材,反映现代人的生活状态,往往涉及英美社会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些内容字典一般不会收录,需要译者多方查找,勤于求教,切实了解和掌握原文中包含的有关背景知识,并采取各种手段,将文化背景知识带来的伴随信息在译文中加以有效传递,帮助读者克服由于缺乏原语文化知识而可能引起的理解困难。在《蓝色虚拟空间》一书中,社会文化背景知识突出体现在大量带有特殊文化内涵的专有名词及表达的使用上。如:例14: She'd been in the press a lot and was on Larry King.(Chap.2)她在媒体上经常出现,上过有线新闻网大牌节目主持人赖瑞·金的访谈节目。(第2章)Larry King是美国CNN(有线新闻网)著名访谈节目主持人,在美国可谓家喻户晓,看到这个名字,原语读者自然会对其内涵心领神会。但在翻译成汉语的过程中,如果译者缺乏对这一文化现象的了解,用直译简单处理,语境因素的改变和背景知识的不同就可能阻碍汉语读者对“赖瑞·金”这个名字引起相关联想,原文信息就会因此流失缺损。这里要求译者对该人名有充分了解,在译文中增补必要信息。例15: (She) Pulled the nail polish out of her Louis Vuitton purse again and opened it.(Chap.14)(她)从法国名牌路易威登手提包里再次拿出指甲油打开。(第14章)这里除了purse一词在英语中的文化内涵(不仅作“女式钱包”解,还有“女式手提包”之意)外,同时要注意的还有专有名词Louis Vuitton的翻译。它是法国皮包名牌,在国内已有广泛接受的译名“路易威登”。为了使原文信息得到有效传递,译者必须在了解和掌握该专有名词所指意义的基础上,在采用广泛接受的译名的同时,揭示“法国名牌”定一相关伴随信息。例16: As in every parking lot in Silicon Valley there were dozens of Saabs, BMWs and Lexuses.(Chap.1)这里同硅谷的所有停车场一样,停着许多名牌车,有瑞典的绅宝、德国的宝马、还有日本的凌志。(第1章)以上译文的增补部分对读者全面体会原文信息具有重要意义,但它们必须以译者对这些专有名词的了解和掌握为前提。此类带有特殊文化内涵、在一般辞书和参考书中难以查阅的专有名词在书里还有很多,都需要译者多方查询(包括利用网络引擎),充分了解它们代表的含义,采取各种方法进行处理。这里再略举几例:例17: He was the wise man who dies but whose spirit lives on. Obi-Wan Kenobi.(Chap.34)他是一位智者,虽死犹荣,他的精神将世代长存。就像电影《星球大战》中的绝地大师欧比-旺·肯诺比。(第34章)例18: Bishop seems to have given up trying to rein in the aspiring Eliot Ness...(Chap.36)毕肖普似乎已经不打算再管这位壮志满怀、颇像电影《铁面无私》中联邦探员艾略特·内斯的年轻人。(第36章)例19: It was named Yeats Hall, after the poet, who undoubtedly would've had little time for machines and what they represented.(Chap.38)那座宿舍起名“叶芝楼”,用的是那个著名爱尔兰诗人的名字,毫无疑问,他是没有时间摆弄计算机或计算机所代表的一切的。(第38章)其他还有如:Apple苹果电脑公司;Sun太阳微系统公司;Econoline福特伊克诺莱车;Acura Legend本田阿库拉里程运动跑车;the volvo富豪车;the Porsche保时捷;Ford Explorer“探险家”福特汽车;Jaguar美洲虎车;Vogue Bambini意大利《童装时样》杂志;Nation of Islam“全美伊斯兰联盟”组织;Victoria's Secret“维多利亚的秘密”女性内衣专卖店;Goodwill Store“善意”旧货零售店;JC Penney or Sears彭尼百货公司或西尔斯百货公司等折扣商店;Herr Mein Fuhrer Booty铁靴子元首大人(注:原文为德语。“元首”为纳粹统治时期对希特勒的称呼。因校长管得严,杰米这样叫他。)等。除带有特殊文化内涵的专有名词之外,书中还涉及大量的英语国家历史社会文化现象,需要译者以负责的态度以及大量精力认真查找,并采取不同翻译手段予以传达。如Nine-one-one在美国不是普通电话号码,而是火警、急救、报案的共用电话号码,这一点与我国火警、匪警、急救电话分别为119、110和120不同。为尽量充分传达原文信息,加字译为:911报警求助电话。这类例子很多,由于篇幅关系,在此仅举几例:例20: I'm taking Alpha up the operation-side right of the house...On the third bang Bravo goes in the front, Charlie in the back.(Chap.44)“我现在把一号小组带到房子右侧行动地点,……到第三响时,二号小组打前,三号小组殿后。……”(第44章)例子中Alpha, Bravo, Charlie三字在英语中来自希腊语,分别指希腊语的第一、二、三个字母a,b,c,也指序列中的一、二、三。如果在翻译时将它们直译为“a小组,b小组,c小组”,会因为与汉语表达习惯相左而显得突兀别扭。以上译文将Alpha, Bravo, Charlie归化为“一号小组,二号小组,三号小组”,在语言表达层面上照顾了可读性。例21: (This is) The land of King Midas, where the golden touch, though, isn't the sly trickery of Wall Street or the muscle of Midwest industry but pure imagination.(Chap.15)这里就像传说中点物成金的迈达斯国王的国土,尽管这里的点金术靠的不是华尔街的狡诈伎俩,也不是中西部工业的雄厚实力,而是纯粹的想象。(第15章)这个例子中涉及的西方文化背景知识是“点金术”的传说。原文用暗喻的手法,把赚大钱的网络业发源地硅谷比作传说中点物成金的迈达斯国王的国土。由于该典故是西方文化的一部分,原文只给了King Midas,与紧随其后的“the golden touch”相呼应,其内涵被认为“不言而喻”而没有明示出来。为了帮助不谙西方历史典故的译文读者在前后文中找到关联,更好地理解,译者必须在了解原作意图的基础上,在必要时扩大作者话语的信息内容,填补作者认为“不言而喻”而留下的信息空白。以上译文通过必要的增益和明晰化处理,较好地解决了这一问题。例22: Then Anderson realized that he'd forgotten the Miranda warning. He didn't want to blow an arrest like this by making a technical mistake.(Chap.9)这时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忘了宣读米兰达原则(注),他可不想因为技术性的错误使这次逮捕行动功亏一篑。注:米兰达原则,指美国最高法院规定在讯问在押的嫌疑分子之前,侦探人员必须告知对方有权保持缄默,不作自证其罪的供词,并有权聘请律师,要求讯问时有律师在场等。米兰达为1966年一案例的被告,最高法院在该案中实施此规定。(第9章) 译者如果对该例中the Miranda warning的内涵不予深究或不考虑读者拥有的背景知识,直译为“米兰达警告”,必然会造成缺乏相关文化背景知识的读者在理解上出现盲区,阻碍信息的接收。以上译文通过加注,交代了相关背景,使读者在了解的基础上,同时获得了新知。四、对译者创造性的挑战翻译既是一门科学,又是一门艺术,之所以称它为艺术,就因为它是一种以分析原文为基础,同时具有高度创造性的工作。这一点在文学翻译中表现得尤其突出,体现了译者在译语语境中,“以自己的艺术创造才能去接近和再现原作的一种主观努力”。通俗文学一样,也有许多考验译者创造性、需要译者付出创造性劳动的地方。如:例23: Wyatt Gillette was very pale-he had a “hacker tan,” as the pallor was ironically called-and quite thin. His hair was filthy, as were his fingernails. Gillette apparently hadn't showered or shaved in days.(Chap.2)怀亚特·吉勒特面色苍白——这种白被讽刺地挖苦为“黑客特有的黝黑”(被电脑“晒”出来的)——而且身材削瘦。头发和指甲一样都是脏兮兮的,显然许多天没洗澡也没刮胡子了。(第2章)该译文通过保留tan的原意“黝黑”,与“黑客”照应,同时加上符合语境的必要增补“被电脑‘晒’出来的”。如引号的“晒”与“黝黑”形成自然搭配,也使前文的“白”顺理成章,原文中的挖苦口吻得到了较好的传达。例24:“I wouldn't even call him that,” Gillette said “Crackers maybe steal and vandalize but they don't hurt people. I'd call him a `kracker' with a k. For killer.”“Cracker with a c, kracker with a k,” Shelton muttered. “What the hell difference does it make?”(Chap.6)“此人还不止是骇客,”吉勒特说。“骇客只是偷窃盗取资料,他们并不伤害别人。要是我,我会把这个人叫做‘害客’,杀人害命的盗贼。”“骇客,害客,”谢尔登咕哝道,“读起来都差不多。到底有什么根本不同?”(第6章)在这句话里,kracker是一个有特殊语体标记的词。作者巧妙地利用英语中c与k读音相同的特点,通过改写一个字母,将一般的骇客cracker与杀人夺命的黑客败类区分开来。这一语体特征构成了信息的重要组成部分,翻译时应尽量予以保留。以上译文通过使用一个同音词“害客”,将killer稍加补衬,处理为“杀人害命的盗贼”,与前文相呼应,较好地在传达其内容的同时,保留了原文的语体特征。例25:“Hacker's revenge is patient revenge.” (Chap.34)“黑客报仇,十年不晚。”(第34章)这是一句菲特实施攻击时关于报复的话。如照字面译为:“黑客的复仇是耐心的复仇。”原文通过重复手段达到的强调和意味深长的效果在译文里完全得不到体现。而在以上译文中,译者套用了汉语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现成口语说法,将该句用两个四字结构译出,在译语语境中较为自然,有力地传达了原文信息。从以上例子我们可以看出,通俗文学的翻译并不像传统上所认为的那么简单,那么缺乏挑战,相反,要译好一部通俗小说,需要译者像对待严肃文学的翻译一样,倾注全身心努力。我们正处在一个多元化的时代,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的界线正在渐渐模糊 。有社会责任感的当代英美通俗作家在提供娱乐、消闲的同时,也力求在高雅与通俗之间取得平衡,不仅关注社会热点问题,还追求可读性与艺术性的完美结合。这一点突出表现在新颖且多样化的题材和艺术表现手法的不断创新上。在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面前,我们没有理由厚此薄彼,应该用客观的态度,从理论和实践上对通俗文学的翻译予以同样的重视。(摘自《中国翻译》)------------------------------------------------------本贴回复: 主题: Re:通俗文学翻译对译者的挑战 作者: cyberwar 发表于:2006-7-13 17:58:10 终于在这个栏目里看到这篇文章了,发在图书评论栏目中的同名文章因为限制不能跟贴,所以本来想在那里说的几句话也放弃了。 因为这是自己喜欢的题材,所以就把全文细看了一遍,觉得其中仍有值得商榷之处。 下面列出本人直接从上述介绍文章中看到的原译中的不正确(或不妥当)译法及其正确译法,仅供参考。1。Code,这个词被译为“软件”显然是不妥的,正确的译法应是“代码”。虽然代码跟软件有密切联系,但二者实际上并不是一回事。我记得我曾在评《猎物》译文的那篇文字里谈起过。2。Freeware,原译为“免费软件”,正确的译名应是“自由软件”。因为Freeware并不总是免费的,随着发布时间的不同,它可以向收费软件甚至商业软件转化,当然也可以始终是免费的,这取决于开发者的考虑。3。Trapdoor,,原译为“隐秘门”,正确的译名应为“陷门”,就是类似陷阱一样的一个活动门。4。Demon,原译“守护神”,这种说法既不确切,也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实际上这种程序并不神秘,正确译名应为“守护程序”。5。seize root,原译“取得网络控制权”,网络一词用在这里太大了,而且既也不确切,针对性也不强,root就是一个特定系统的管理员权限,因此,译为“取得系统控制权”才对。6。Script,原译“软件”,正确译名是“脚本程序”。凡真正的黑客都应该熟悉脚本程序,它也是网络编程的基础。只简单地译成“软件”是不恰当的。7。原文:hacking together script,原译为“编写创新软件”,因为没有看到原文上下文,不好做出判断。但“创新”二字,我以为不妥。这个词一听就是那种表意不确切的外行话。但凡写软件的人,大概都从没听说过、自己也不会去说什么“编写创新软件”,我想即便是黑客弄出的一个很离奇的东西,也不会有这样的说法吧。你尽可以说软件设计上的“思维创新”、“设计理念的创新”,但是你却不会说编写什么“创新软件”。在原文的例10中再次出现了这一译法,个人觉得在那里可改为“摆弄脚本代码”或更通俗直接的“修改粘贴脚本代码”,它的意思是指黑客们在目标网站的脚本文件上挖挖改改,桃李代僵,以此达到或黑站点、或使前来访问的人中招的目的。8。原文:He keyed some commands and with an excited churning in his groin he heard the rising and falling whistle of his modem's sensual electronic handshake... 原译:他敲进一些指令。随着腹股沟处一阵激情翻滚,他听到调制解调器用先高后低的鸣叫声通过令人兴奋的电波向他握手问好。 改译:他敲进一些指令,随着腹股沟处传来一阵因情绪激动引发的痉挛,他听到调制解调器发出了先高后低的电子握手鸣叫信号。 说明:那种因激动而从腹股沟处传来阵阵痉挛的体会,我想不单单是写程序的人有过,任何因激动而发颤的人大概都有过吧?原译把它说成是什么“激情翻滚”,起码是表意不确吧?另外,调制解调器发出的先高后低的鸣叫声,是一种表示个人电脑跟网络连通的讯息,它的名称就叫握手信号。不应该把它译作电波,当然,它也不会跟人握手。^_^9。原文:Chip-jock,原译为:“芯片骑师”。个人觉得在这里译成“芯片设计师”或“芯片制造工程师”较好。而“芯片骑师”,嘿嘿!把娱乐圈内以俗和故作惊人语为要旨的术语搬到属于精密制造加工的芯片设计与制造上来,你难道不觉得有一种华而不实的油腔感觉?10。原文:As the hard drive moaned, 原译:在硬驱动器嘎吱嘎吱开始运行时, 改译:在硬盘吱吱地飞速旋转时, 说明:硬盘如果“嘎吱嘎吱”响,那它保准是坏得很厉害了,即使运行也不会有好结果了。^_^-----------------------------------------------主题: Re:通俗文学翻译对译者的挑战 作者: joychen 发表于:2006-7-16 12:07:08 (译者回复)首先,感谢发帖子的朋友对“通俗文学翻译对译者的挑战”一文的兴趣,同时也对这些朋友就该文中的一些译法(特别是关于计算机术语的)提出的中肯意见表示衷心感谢。现就其中的一些译法进行必要的说明:1、关于Code,Freeware,Script,Hack together,Trapdoor的译法:《蓝色虚拟空间》的原著The Blue Nowhere是2001出版的,可能考虑到普通读者对书中具体语境中的一些计算机术语不熟悉,原著中专门附上了Glossary(注释词表),以下摘录相关部分的注释:Code: Software.Freeware: Software made available by its developers at no charge.Script: SoftwareHack: Originally this word meant to quickly write a software program for a limited purpose though it evolved mean the study and writing of innovative software programs. Increasingly the term is used by civilians to mean breaking into computer systems for malicious purposes, a practice more properly referred to as cracking. The word is also used as a noun to mean a clever piece of programming.文中列举的几个词语均根据以上注释译出。Code作为“代码”义,应该是比较普通的,但作者在书中有时确实将其作“软件”解。如Code cruncher,作者用它来指“日复一日从事简易、单调的编程任务,缺乏想象力的软件程序编写员”(An unimaginative software progrmnmer who performs simple or mundane programming tasks.)当然,译者也并没有把文中所有code译为“软件”,而是根据具体语境给出不同译文,包括译为“代码”。Script一词也一样,它可以指“软件”(如英文解释),但译者在文中也还是根据具体语境给出不同译文。如例10中hacking together script就译为“编写创新程序脚本”。至于Hack together原译文的根据,见以上英文解释。至于Trapdoor(字面义为“陷阱门”)的原译文“隐密门”,应该是可以接受的业内译名,当时根据的是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一本英汉因特网常用词汇手册的译文。2、关于Chip-jock和Demon的译法:这个问题应该属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范畴。《蓝色》是一本通俗文学作品,而不是计算机教科书。作者用Chip-jock(A computer industry worker who specializes in hardware development or sales).而不用chip engineer,用Demon而不用guarding program自然是想表达生动,获得某种修辞效果,吸引大众眼球。作为译者,要尽可能保留原文的文体特色。直译加上必要的解释以及书中电脑专业知识与故事情节有机结合的巧妙安排,相信普通读者不会有阅读上的困难。3、其他:《蓝色虚拟空间》是一本切中时弊的通俗小说,它在展现计算机世界神秘独特的魅力和几乎无所不能的神奇的同时,揭示了网络的另一面以及人类对计算机的爱恋中可能隐藏的种种凶险。有兴趣的读者不妨可以去买一本或借一本看看,同时也看看书中译者的评论文章“网络的双刃剑——析《蓝色虚拟空间》”。发帖子的如果是年轻朋友,去读读这本书吧,有刺激也会让你有思考哦!再一次感谢发帖子的朋友。作为译者,有机会和读者在网上近距离地交流,确实感到高兴。都说翻译是一门遗憾的艺术,尽管译者近4年前翻译该书时抱着同翻译严肃文学一样的认真态度,对里面出现的电脑术语也充分调动了当时一切可能的信息资源(包括上网查询、查找相关专业辞典、请教玩电脑的朋友等),毕竟随着时代的进步,相关译文也会得到不断优化和更新。由于译者本人能力有限和各种客观因素的制约,加上对文本不同人不同的解读,书中肯定还有许多可商榷之处,欢迎读者读完全书后继续提出善意批评! 《蓝色虚拟空间》译者------------------------------------------------------主题: Re:通俗文学翻译对译者的挑战 作者: cyberwar 发表于:2006-7-17 11:49:37 谢谢译者的发贴回应。讶然和惊喜之余,也看到了原译者对自己的翻译作品所持的认真负责态度。比之那个粗制滥造、恶俗到了极点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译林新版)的译者,真可谓有天壤之别。 译者上面列出的那个原书中的注释,的确可以被视为最好的依据了,而要把专业知识浓厚的故事用通俗文学的形式表达出来,的确需要照顾大众的阅读习惯和爱好。不过,这个度的把握却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及则嫌生涩,过之则容易闹笑话。为译者自当勉之、勉之。就我个人的观点,窃以为作为译者,在迎合读者的同时,我们也不能完全被社会和大众牵着鼻子走,而应该是尽可能地把科学知识通俗化而非粗俗化、清晰化而非神秘化,在不知不觉中把读者迎进异彩纷呈、引人入胜的科学殿堂。 废话少说,回到正题。就拿Code和Script这两个词来说吧,在有些地方的确可以含糊地称之为软件,例如你可以说“写代码”和“写软件”事实上就是一回事,但是在很多情况下二者却又不同,尤其是后者。 再来看hacking together script的译法,尽管朋友joychen给出了上面的“mean the study and writing of innovative software programs”的解释,但是请注意,那并不意味着它的意思就是什么“编写创新软件”(或“编写创新程序脚本”)。结合后面的英文释义,我们知道这种软件其实是软件中的“另类”、“捣蛋鬼”和“作恶者”,既然如此,你难道不觉得称它为“创新软件”,其含义并不确切?------------------------------------------------------主题: Re:通俗文学翻译对译者的挑战 作者: cyberwar 发表于:2006-7-17 16:16:04 另外,hacking together script之所以不宜译为“创新软件”,就如我上面所强调的,是因为它不仅事实上与其本意并不符合,而且在我国的专业人员中,对这样的表述也是闻所未闻的。可能joychen认为那是来自于彼岸的称呼,不为国内的专业人员所熟识。恰恰相反,如果说有哪个专业最没有国界上的限制,这个专业必定非计算机莫属;而在整个计算机行业中,又非计算机软件莫属;在写软件的人员当中,十之八九又非黑客莫属。软件人员通过网络与国外专业人员的交流,尤其是阅读国外最新计算机学科和技术文档的数量和速度,在所有学科中,可能都称得上是叹为观止。 至于Chip-jock和Demon,就算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不过我还是认为Chip-jock译为“芯片技师”比“芯片骑师”要好;Demon译为“守护程序”比“守护神”要好。因为我认为,在表意并无困难的前提下,清晰比刻意去营造一个生动的修辞效果更为重要。但愿我下面续完的罗嗦评论不会让原译者生厌吧?11。原文:“He social engineered her,”... 原译:“他利用社交工程,扮演伪社会角色攻击了她,”…… 改译:“他利用社会工程学的方法使她上当就范,”…… 说明:原译在这里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不过“社交工程”、“扮演伪社会角色”这样的说法比较生疏和少见。因为如果有“伪社会角色”这个词语存在,就必定还应该有一个对应的“正社会角色”存在,而这样的说法,确属鲜见。相应地,下一句“The best social engineer I've ever heard of.”译成“他是我所知道的最高明的伪社会角色。”,就不如译成“他是我所见识过的最高明的社会工程学大师(专家)。”好。12。原文:“Hacker's revenge is patient revenge.”原译:“黑客报仇,十年不晚。”按题头“通俗文学翻译对译者的挑战”一文的解释:“如照字面译为:‘黑客的复仇是耐心的复仇。’原文通过重复手段达到的强调和意味深长的效果在译文里完全得不到体现。”而我的理解却恰恰相反,我认为:译为‘黑客的复仇是耐心的复仇。’才最贴切于原意。因为一则译者忽视了计算机业界所特有的一日千年的时效性,二来黑客的报仇,确实也不是什么时间选择早晚的问题,而实实在在是一件比耐心比恒心比定力的问题。原译者如果与一名真正的黑客有过接触,或者只需与一名计算机系统管理员有过接触,就会明白道理何在。就罗嗦到这里。不当之处,敬请原谅。------------------------------------------------------主题: Re:通俗文学翻译对译者的挑战 作者: yrj_2001_0000 发表于:2006-7-18 23:41:28 今天无意间看到这里如此精彩的帖子,觉得自己不得不要来说几句了.首先,很感谢陈教授数年前翻译了《蓝色虚拟空间》,就我阅读后的感受来看,我觉得译者是下了很大的功夫了,译作在《译林》上发表的长篇中来看,属于上流之译品。我现在还记得文中所提到的,黑客用ph 代替 f , 从fish 中衍生出了 phish 这个词。真是很有趣。在cyberwar 大哥所指出的“翻译不当”中,我比较支持hacking together script这处的说法,翻译成“编写创新软件”确实有点不妥,因为原意很明显是摆弄现有的脚本,达到自己的目的的意思。陈教授能够如此真诚和正面地对待读者的批评,这点就足以令许多其他文学翻译家们羞愧了。在此再次谢谢陈老师在翻译《蓝色虚拟空间》上的辛勤努力。
例2:Initially they traded phone phreaking information. They then put theory into practice and pulled off what they declared to be some “totally moby” hacks. (Chap. 18)
例3: He keyed some commands and with an excited churning in his groin he heard the rising and falling whistle of his modem's sensual electronic handshake (most real hackers would never use dog-slow modems and telephone lines like this, rather than a direct connection, to get online. But Phate had to compromise; speed was far less important than being able to stay mobile and hide his tracks through millions of miles of telephone lines around the world). (Chap. 3)
例4:“Maybe he went Dumpster diving outside her house and got the information that way. ” Anderson explained to Bishop and Shelton,” He means going digging through trash bins to get information that'll help you hack—discarded company manuals, printouts, bills, receipts, things like that.” (Chap. 5)
例8: The other was dressed more conservatively but did have extensive body piercings and his crew-cut hair was green.(Chap.33)
另一个服装倒还算保守,但脸上、身上到处穿了孔眼,挂满各种饰物,小平头染成了绿色。(第33章)
dead tree字面义为“死树”,该新词是环保主义者的杰作,指纸制品,翻译时既要保留该词的独特新颖,同时要明晰、达意,照顾可读性。
例9: Usually disorganized and slovenly in many ways, all serious hackers kept pens and battered steno pads or Big Chief tablets-any type of dead-tree stuff-beside their machines every minute they were online.(Chap.36)
例10: He'd represent the latest generation of hackers: athletic risk-takers, equally at home hacking together script at a keyboard and skateboarding half-pipes at extreme-sport competitions.(Chap.5)
social engineer/engineering原指“(应用社会学原理达成某种特殊或认定的社会目标的)社会工程”,现常指一种网络黑客攻击行为,攻击者利用人际关系间的互动特性假冒某人或某机,如给用户发送一个邮件声称自己是系统管理员等,进行人为欺骗或攻击,引诱用户透露个人密码或其他敏感信息。也指假冒他人或扮演伪社会角色。如:
例12: “He social engineered her,”...(Chap.2)
“他利用社交工程,扮演伪社会角色攻击了她,”……(第2章)
例13: “The best social engineer I've ever heard of.” (Chap.10)
例14: She'd been in the press a lot and was on Larry King.(Chap.2)
她在媒体上经常出现,上过有线新闻网大牌节目主持人赖瑞·金的访谈节目。(第2章)
Larry King是美国CNN(有线新闻网)著名访谈节目主持人,在美国可谓家喻户晓,看到这个名字,原语读者自然会对其内涵心领神会。但在翻译成汉语的过程中,如果译者缺乏对这一文化现象的了解,用直译简单处理,语境因素的改变和背景知识的不同就可能阻碍汉语读者对“赖瑞·金”这个名字引起相关联想,原文信息就会因此流失缺损。这里要求译者对该人名有充分了解,在译文中增补必要信息。
例15: (She) Pulled the nail polish out of her Louis Vuitton purse again and opened it.(Chap.14)
例21: (This is) The land of King Midas, where the golden touch, though, isn't the sly trickery of Wall Street or the muscle of Midwest industry but pure imagination.(Chap.15)
这个例子中涉及的西方文化背景知识是“点金术”的传说。原文用暗喻的手法,把赚大钱的网络业发源地硅谷比作传说中点物成金的迈达斯国王的国土。由于该典故是西方文化的一部分,原文只给了King Midas,与紧随其后的“the golden touch”相呼应,其内涵被认为“不言而喻”而没有明示出来。为了帮助不谙西方历史典故的译文读者在前后文中找到关联,更好地理解,译者必须在了解原作意图的基础上,在必要时扩大作者话语的信息内容,填补作者认为“不言而喻”而留下的信息空白。以上译文通过必要的增益和明晰化处理,较好地解决了这一问题。
例22: Then Anderson realized that he'd forgotten the Miranda warning. He didn't want to blow an arrest like this by making a technical mistake.(Chap.9)
例23: Wyatt Gillette was very pale-he had a “hacker tan,” as the pallor was ironically called-and quite thin. His hair was filthy, as were his fingernails. Gillette apparently hadn't showered or shaved in days.(Chap.2)
例24:“I wouldn't even call him that,” Gillette said “Crackers maybe steal and vandalize but they don't hurt people. I'd call him a `kracker' with a k. For killer.”
“Cracker with a c, kracker with a k,” Shelton muttered. “What the hell difference does it make?”(Chap.6)
7。原文:hacking together script,原译为“编写创新软件”,因为没有看到原文上下文,不好做出判断。但“创新”二字,我以为不妥。这个词一听就是那种表意不确切的外行话。但凡写软件的人,大概都从没听说过、自己也不会去说什么“编写创新软件”,我想即便是黑客弄出的一个很离奇的东西,也不会有这样的说法吧。你尽可以说软件设计上的“思维创新”、“设计理念的创新”,但是你却不会说编写什么“创新软件”。在原文的例10中再次出现了这一译法,个人觉得在那里可改为“摆弄脚本代码”或更通俗直接的“修改粘贴脚本代码”,它的意思是指黑客们在目标网站的脚本文件上挖挖改改,桃李代僵,以此达到或黑站点、或使前来访问的人中招的目的。
8。原文:He keyed some commands and with an excited churning in his groin he heard the rising and falling whistle of his modem's sensual electronic handshake...
原译:他敲进一些指令。随着腹股沟处一阵激情翻滚,他听到调制解调器用先高后低的鸣叫声通过令人兴奋的电波向他握手问好。
改译:他敲进一些指令,随着腹股沟处传来一阵因情绪激动引发的痉挛,他听到调制解调器发出了先高后低的电子握手鸣叫信号。
说明:那种因激动而从腹股沟处传来阵阵痉挛的体会,我想不单单是写程序的人有过,任何因激动而发颤的人大概都有过吧?原译把它说成是什么“激情翻滚”,起码是表意不确吧?另外,调制解调器发出的先高后低的鸣叫声,是一种表示个人电脑跟网络连通的讯息,它的名称就叫握手信号。不应该把它译作电波,当然,它也不会跟人握手。^_^
《蓝色虚拟空间》的原著The Blue Nowhere是2001出版的,可能考虑到普通读者对书中具体语境中的一些计算机术语不熟悉,原著中专门附上了Glossary(注释词表),以下摘录相关部分的注释:
Code: Software.
Freeware: Software made available by its developers at no charge.
Script: Software
Hack: Originally this word meant to quickly write a software program for a limited purpose though it evolved mean the study and writing of innovative software programs. Increasingly the term is used by civilians to mean breaking into computer systems for malicious purposes, a practice more properly referred to as cracking. The word is also used as a noun to mean a clever piece of programming.
文中列举的几个词语均根据以上注释译出。Code作为“代码”义,应该是比较普通的,但作者在书中有时确实将其作“软件”解。如Code cruncher,作者用它来指“日复一日从事简易、单调的编程任务,缺乏想象力的软件程序编写员”(An unimaginative software progrmnmer who performs simple or mundane programming tasks.)当然,译者也并没有把文中所有code译为“软件”,而是根据具体语境给出不同译文,包括译为“代码”。Script一词也一样,它可以指“软件”(如英文解释),但译者在文中也还是根据具体语境给出不同译文。如例10中hacking together script就译为“编写创新程序脚本”。至于Hack together原译文的根据,见以上英文解释。
这个问题应该属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范畴。《蓝色》是一本通俗文学作品,而不是计算机教科书。作者用Chip-jock(A computer industry worker who specializes in hardware development or sales).而不用chip engineer,用Demon而不用guarding program自然是想表达生动,获得某种修辞效果,吸引大众眼球。作为译者,要尽可能保留原文的文体特色。直译加上必要的解释以及书中电脑专业知识与故事情节有机结合的巧妙安排,相信普通读者不会有阅读上的困难。
废话少说,回到正题。就拿Code和Script这两个词来说吧,在有些地方的确可以含糊地称之为软件,例如你可以说“写代码”和“写软件”事实上就是一回事,但是在很多情况下二者却又不同,尤其是后者。
再来看hacking together script的译法,尽管朋友joychen给出了上面的“mean the study and writing of innovative software programs”的解释,但是请注意,那并不意味着它的意思就是什么“编写创新软件”(或“编写创新程序脚本”)。结合后面的英文释义,我们知道这种软件其实是软件中的“另类”、“捣蛋鬼”和“作恶者”,既然如此,你难道不觉得称它为“创新软件”,其含义并不确切?
另外,hacking together script之所以不宜译为“创新软件”,就如我上面所强调的,是因为它不仅事实上与其本意并不符合,而且在我国的专业人员中,对这样的表述也是闻所未闻的。可能joychen认为那是来自于彼岸的称呼,不为国内的专业人员所熟识。恰恰相反,如果说有哪个专业最没有国界上的限制,这个专业必定非计算机莫属;而在整个计算机行业中,又非计算机软件莫属;在写软件的人员当中,十之八九又非黑客莫属。软件人员通过网络与国外专业人员的交流,尤其是阅读国外最新计算机学科和技术文档的数量和速度,在所有学科中,可能都称得上是叹为观止。
至于Chip-jock和Demon,就算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不过我还是认为Chip-jock译为“芯片技师”比“芯片骑师”要好;Demon译为“守护程序”比“守护神”要好。因为我认为,在表意并无困难的前提下,清晰比刻意去营造一个生动的修辞效果更为重要。
但愿我下面续完的罗嗦评论不会让原译者生厌吧?
11。原文:“He social engineered her,”...
原译:“他利用社交工程,扮演伪社会角色攻击了她,”……
改译:“他利用社会工程学的方法使她上当就范,”……
说明:原译在这里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不过“社交工程”、“扮演伪社会角色”这样的说法比较生疏和少见。因为如果有“伪社会角色”这个词语存在,就必定还应该有一个对应的“正社会角色”存在,而这样的说法,确属鲜见。相应地,下一句“The best social engineer I've ever heard of.”译成“他是我所知道的最高明的伪社会角色。”,就不如译成“他是我所见识过的最高明的社会工程学大师(专家)。”好。
12。原文:“Hacker's revenge is patient revenge.”原译:“黑客报仇,十年不晚。”按题头“通俗文学翻译对译者的挑战”一文的解释:“如照字面译为:‘黑客的复仇是耐心的复仇。’原文通过重复手段达到的强调和意味深长的效果在译文里完全得不到体现。”而我的理解却恰恰相反,我认为:译为‘黑客的复仇是耐心的复仇。’才最贴切于原意。因为一则译者忽视了计算机业界所特有的一日千年的时效性,二来黑客的报仇,确实也不是什么时间选择早晚的问题,而实实在在是一件比耐心比恒心比定力的问题。原译者如果与一名真正的黑客有过接触,或者只需与一名计算机系统管理员有过接触,就会明白道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