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奥登到叶芝：30诗选的批判性分析》书评

沙漏之吻

奥登有一首著名的诗歌《我们的偏见》：沙漏对着狮子的爪低低劝告，钟楼无日无夜不向花园吐诉：时间对多少谬误都耐心等待，他们永远正确是多么错误。可是不管时间流得多么快速，也不管它的声音多么洪亮或深沉它从没有阻止过狮子的纵跃，也没有动摇过玫瑰的自信。因为他们要的仿佛尽是成功；而我们在措辞时，总是量音取舍，判断问题也总怕把事情弄拙；时间对我们总是多多益善。我们几曾愿意笔直地走到目前的处境，而不是兜一个圈？我爱奥登，爱沙漏，爱狮子的爪子。沙漏在不停地流淌，狮子的爪子象征着守护古老的秘密。玫瑰花、花园、情人的天真。“明天，对年轻人来说：诗人们像炸弹爆炸，湖边的散步和深深交感的冬天；明天是自行车竞赛，穿过夏日黄昏的郊野。但今天是斗争。”奥登与布莱克很像。在《最后审判的幻景》中，布莱克写到：“凡人得以进入天堂，并非由于他们约束和驾驭了激情，或是毫无激情，而是由于他们培养了思维能力。天堂的宝藏不是激情的反面，而是智力的客观存在，一切的激情都从中无拘无束地散发出永恒的光辉。蠢人进不了天堂，就任其永远供奉上帝吧。供奉上帝并非进入天堂的代价。逐出天堂的人正是那些由于毫无智力才没有自己激情的人，他们约束和驾驭他人的激情，通过各种各样贫乏和残酷的不同计谋，他们的生命就是如此度过的。”奥登的诗就像激情燃烧的岁月，永远共振着，这就是沙漏的含义。沙漏流淌完了，生命就结束了。永远燃烧，持续流动。沙漏就像人的青春一样，充满着无限的力量。“星辰都已消失，野兽不再张望：只剩下我们面对着今天，时不待人，历史对于失败者可能叹口气，但绝不会支助或宽恕。”我还不曾爱过，但我愿意去爱……我在寻找我所爱慕的事物，怀着深沉的爱。仍然抱着那不可征服的强烈希望，仍然坚守在不可侵犯的林莽岩洞。下决心当好你自己，要懂得只有发现自我价值的人才不会苦恼。别人都受我们质疑。你却无忧无虑。我们问了又问——你微笑而无言，耸立在知识之巅。我是怀疑者，同时也是那疑团，而且也是那婆罗门唱诵的圣诗。遥远的，被遗忘的如在我眼前；阴影与日光完全相仿；消失的诸神在我面前再现；荣誉与耻辱对我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