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六讲》书评

演技六讲：电影风云60年

听说《演技六讲》，源于看了竹聿名的文章《周星驰电影的十八个秘密》。文中讲到，周星驰的老搭档吴孟达当年在无线电视厮混，每天只是磨洋工，收工后就去喝酒赌博，直到遇到老戏骨关海山后才真的开了窍。在关海山的教导下，吴孟达明白了什么是演戏，当年虾叔不但亲自教了许多东西给吴孟达，还送给他一本《演技六讲》的影印本。吴孟达得到这本书后，如获珍宝，看完之后把这本天书送给了刘青云，刘青云看了之后又给了好友吴镇宇，吴镇宇看后又被周星驰要了去……就这样，这本影印本的《演技六讲》发挥了神奇的效果，教出了三位影帝（刘青云、周星驰为金像奖影帝，吴镇宇为金马奖影帝）和两位最佳男配角…… 2006年，关海山病逝后，向来以学生自居的吴孟达谈起了这段往事：“他（关海山）出演《书剑恩仇录》里的张召重，我很迷他，躲在旁边悄悄看他演戏。他发现之后，就把我叫过来，跟我讲：‘演什么都要靠自己的想象，大胆尝试。不要学人家表演过的东西。’后来，他借了很多书给我看，像《演技六讲》、《角色的诞生》、《梅兰芳》。从那以后，我一直称他作我的老师……”理查德·波列斯拉夫斯基写的《演技六讲》，以及在《喜剧之王》中不离尹天仇身畔的那本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著的《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都是郑君里所译。戏剧理论家葛一虹曾回忆说，郑君里在1937年就翻译了《演技六讲》，同时他还搞到一本《演员自我修养》(第一部)英译本，约了章泯和葛一虹合作译出，陆续在《新演剧》、《戏剧春秋》和《新华日报》等报刊上发表。直到1943年，《演员自我修养》才有机会成书出版，而《演技六讲》的正式出版则一直拖延到1948年。《演技六讲》的翻译出版，影响了大批的中国演员。吴孟达、刘青云、吴镇宇、周星驰这些后来人自不必说，连曾经当过演员的江青都对其青睐有加。在叶永烈著的《江青传》里，就有这样的描述：“她（江青）也细读着郑君里译的李却·波里士拉夫斯基的《演技六讲》，暗暗地捉摸着……”从历史记录来看，江青应当是第一时间就阅读了郑君里译本的《演技六讲》，在1937年5月25日的《光明》杂志上，江青发表过一篇名为《我们的生活》的文章，大谈演员的生活与演技的培养。波列斯拉夫斯基的《演技六讲》是以一个导演与一个初学表演的少女之间的对话的形式来写作的，江青在文章中将自己比作那个少女，说“我什么也不希望，只希望我能做一个演员!我还希望中国多产象李却·波里士拉夫斯基那样善诱，能启发演员的导演人!”江青倒是做了一辈子“演员”，把从《演技六讲》中学到的演技，在政治生活中发挥到了极致。而最可怜的是翻译者郑君里，这个把《演技六讲》带到中国、带给江青的导演，年仅58岁时就被江青为首的四人帮迫害致死。《演技六讲》完全是技术流风格，波列斯拉夫斯基的观点是演技是经过长期艰苦的训练而培养出来的，“演员的艺术是教不了的。他生来就得有才能；但是把他的才能表现出来的技术是可以教的，而且非经教导不可。所谓技术，无非是指完全实际的、人人可得而有的东西”。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对此深表赞同。2004年，黄霑在《南方都市报》发表文章《天分这回事……》，就认为演戏完全靠天分：“有些演员，磨练自己的演戏技巧，辛苦得很。又要找感觉，又要观察别人，又要细细体会大师理论。把史丹尼斯拉夫斯基全集啃完又啃，郑君理译的《演技六讲》翻了再翻，进度还是有如龟步。　　“可是有些天分高的人，什么理论不知不懂，想也不想，镜头前就挥泪自如。他们根本没有听过什么“方法演技”，也不明白如何去寻找角色，总之，自然而然，戏就好得不得了！　　“气死那些靠死功夫磨出来的人！”当年巩俐与张曼玉合作拍摄王颖导演的《中国盒子》，巩俐是典型内地科班出身的表演风格，需要事先熟读剧本、需要反复揣摩角色、需要与导不断沟通交流、需要时间来酝酿情绪，拍戏之前需要独处，否则好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就没有了……一板一眼，小心翼翼。而张曼玉则像个人来疯，拍戏之余与剧组人嬉戏谈笑，但是导演一喊“爱砢碜”，立马进入状态，该哭哭，该怒怒，就像上了发条。孰高孰低，一目了然。所以说，演技这回事，有时候真是很难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