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鸟行状录》书评

《拧发条鸟年代纪》读后谈

病中读的，连续两天低烧加感冒，再加上病中第二天是我的生日，不妨给自己放个假，两天读完。第一感觉，《奇鸟行状录》易读，故事连贯，讲故事各时空线不凌乱，比《海边卡夫卡》和《寻羊冒险记》易懂。也可能是在进入主要剧情之前，村上花了很长篇幅铺垫背景。第二印象，异空间，奇特体质，暗中影响联通现实。世界观让我联想起《虫师》《xxxholic》那一类的日本灵异漫画，但是有三次元的人文关怀，如暴力，都市人生存状态。隐约摸出了村上君小说的某个套路（我读的少，未必准确），一个男主，“不太地道”（引），自由职业或即将辞职或失业，身边没有女朋友或妻子，即使有也即将离开；一个萝莉，多少有点灵异体质，和男主维持着一段奇特的友谊；一个谙熟世禄的男二。男主总在寻找某样东西。有一些共鸣，但不如与《舞！舞！舞！》共鸣得厉害。

村上的灵异空间

我想大部分读者可能跟我差不多，最早接触村上春树是因为他的《挪威的森林》吧？在我还是高中生的时候，班里就有不少同学在谈论《挪威的森林》，他们是把它与郭敬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等言情小说相提并论的。我心理成熟时间较晚，似乎压根就没有经历过青春期，以致于我对言情小说不感冒，直到大学毕业，我依然认为村上春树是一位类似于郭敬明的言情小说畅销书作家。大学毕业之后，大羊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挪威的森林》，并且还买来给我看。我只好耐心读了一遍，的确很吸引人，迷雾般的执恋、哀婉的爱情、逝去的青春、迷惘……再加上后来看新闻，村上春树多次成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也就差不多明白了，村上是一位挺不错的作家。言归正传，这本《奇鸟》很难看，作为阅读者，我不认为这是一本成功的小说。首先从结构上来说，很松散，拉拉杂杂，拖拖踏踏，随心所欲，冗长乏味。作者有意的打乱叙述顺序，故意将一个故事没说完发在一旁，然后再插入一些不相干的东西成为下一章，然后再返回上上一章继续将前一个故事讲完，让读者根本不明白中间插入这些东西到底有何作用？村上的这种有意插入方式不同于昆德拉的复调式叙述结构，怎么读，怎么觉得懒散。第二，故事中的人物个个都莫名其妙，神神叨叨，所有的说话方式都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说半截，留半截，故弄玄虚，真让人恨不得抽几大巴掌。别告诉我日本人就是这么说话的！村上的其他小说人物对话也并非如此呀。《奇鸟》中一开始，电话中的女郎莫名其妙的说辞，然后九美子给主人公冈田亨打电话，让他寻找猫，然后又是一些不清不楚欲言又止的话。给人以诡异的感觉，让人惊恐，小说随后出现的两个通灵人更加重小说的诡异气氛：加纳马耳他和加纳克里他。她们姐妹俩打扮也很诡异，就连笠原May都觉得加纳克里他不是现实生活中的人，而是从过去走过来的人。事实也是这样，加纳克里他可以进入到冈田亨的意识中去与他交媾，并且可以让冈田亨梦遗，实在很诡异。第三，这篇小说虽然想象力丰富，但是关于灵异空间的想象实在是落入俗套了。现流行的网络恐怖小说都有类似的描述。记得大学那几年很喜欢深夜听收音机播放鬼故事，其中就有不少是类似于这种的，比如有一篇叫《高校惊魂三天四夜》，主要就是讲述一个男生高考结束之后，暑假里做梦梦见几个同学一起结伴去考入的大学报到，然后经历了很多恐怖事件，其中有好几个同学丧命了，然后他梦中醒来，按照梦中的电话号码给那些同学打电话，果然，在梦中死去的同学，在现实中也死去了，只是以不同的方式死亡而已。正如，冈田亨在潜意识中以棒球棒打死了绵谷升，而现实中，绵谷升是脑溢血而失去意识的。这本书拉拉杂杂写了这么多，我实在没有看出其中的玄妙之处来。即便是控诉“暴力”，也觉得很苍白无力，没有历史的厚重感。可能是村上长期执着于自己的私人世界，猛然来一场宏大叙事，有点掌控不了吧！

对村上的阴谋论猜想，秃头感

断断续续读了近一年，这本书对我来说真不是可以顺畅的读下去的。读完感觉很怅然，总感觉一顶秃头悬在眼前。于是又看了遍林少华先生的序，试着理解所谓“暴力”的概念，却觉得还是有些牵强附会了。或许我还没能理解村上构建故事的方法，或许我在漫长的阅读过程中忘记了一些关键的节点，但这却实又是我读完一遍后的真实感觉。在我看来，这本小说略显琐碎——寻妻人的故事，加纳克里它姐妹的故事，井和208房间的故事，间宫先生在中蒙俄的故事，笠原与死去的朋友以及和假发的故事，肉豆蔻母子的故事，中国的动物园的故事……这所有，我都不理解。感觉有一种倾向是，冈田与间宫先生是一类人，而绵谷升与剥皮鲍里斯是一类人，它们之间产生了某种对抗关系，即普通人对暴力的对抗——一种毫无由来，毫无理由的，嗜血的暴力。但我不懂的是，如果这是想表达的核心，其他人物的存在又算是什么？围着火光跳大神的人么？还是秃头上修饰的那几根毛呢。看完《奇鸟》和《1Q84》后的感觉有些类似，后者显得更完整。但不能否认的是村上的文字存在某种蛊惑性，容易让人惦记。我甚至猜想那些符号化的表达——如井，月亮这种具象——起到了某种催眠的作用（呵呵哒我在说什么……），将“另一个”世界带到现实之中，所以会让一些情感丰富又好奇心重的人沉沦不已。但不可否认，村上对人性的关注度越来越高。打四分，是因为我觉得我可能还是没读懂他，而因为我对他的偏爱，故觉得他值得被读懂。

读《奇鸟行状录》

中学和大学时代，我看过很多书。称为世界名著的，大多从图书馆借来读了，如今全已忘光，且当时完全是囫囵吞枣。其他未许多冠以“名著”入库落灰的作家的书，有同学拥有，我常借来读。现在想来，小小年纪就可以拥有那么多小说书，可说是富家了吧，至少是自由和精神上的。村上春树也在其列，但我总记得我中学时完全读不懂。如今倒真的是懂了，时间真的会说话。过年带了《奇鸟行状录》回家，想利用长假看完。大年初三初四时在家狠命读，想在众人进入工作状态前偷懒读完。家人对子女的冷漠、溺爱及高要求，我读了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这之前因为屋外绵延不绝的鞭炮声，集中力十分受影响。——虽然其实不一样，那是日本的铁腕家庭，然而只坚固信念不看内心，这却是相似的，令人疲惫。我是看了几年“最新作品”后再去翻看村上春树的早年作品，看到《奇鸟行状录》时恍然，哦，原来这“伎俩”他那时已用过了，难怪有人不买《1Q84》的帐——我指冈田亨与加纳克里他的梦中相会。总的来说，岗田亨我并不是十分喜欢，他几乎是十足的陷于困局却无所做为放弃努力的男人形象，坐吃山空，如此一年两年不劳作不思考，生的意义何在，钱倒是其次。相比之下，我更喜欢青豆，纵然不得已是杀手，然而认真凛冽，她的体能锻炼和武术锻炼，坚强冷静，不带任何温度，但对我来讲，好迷人。这么多村上的书里，我最喜欢的角色就是青豆。书里有一个叫牛河的男人，我记得1Q84里也有，原来这男人早年便已出现，经年之后，死在了1Q84的世界里，想到同一个作家的不同作品却是一个世界，觉得很有趣。这本书写成已有些年头了，所以站在现代的我，反而有点无法理解为何需要告诉对方自己电脑的密码才能在网络上接通，对话。书中的文字，总之比日常用语更刻意些，所以确实不好懂，读起来速度也快不了。这些文字，令人觉得，不亲切。到了结局处开始紧张丰富起来，而这之前，也许书太长，总觉得有些慢，不紧张，急死人。关于村上春树，我更喜欢他的散文，因为那是人间烟火，而他的小说，通常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文艺。

从三星到五星的心路历程

用《甜牙》女主角赛琳娜的方式速读完最后一百页，我的拧发条鸟编年史之旅算是画上了句号，正正好好一个星期。读完不免有些许怅惘，我读村上的好几本小说读完后都会有这种心情。就是觉得明明可以好好说清楚的事情，他就是不肯说清楚。所以打了三星，然后说自己要去看看解读。可是刷刷评论，有不少人列举了令他们印象深刻的情节和人物，这倒提醒了我这部长达710页的大部头其实涵盖的东西非常之丰富。我看这本书的前半段的时候还摘录过三小段认为极佳的段落，虽然很短小很少，但是也可以认为读这本书是不会一无所获的。“描写生动、想象奇特，除此之外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看完本书马上给一朋友微信，不过还没来得及回味的时候就脱口而出实在是有失偏颇的。本来看小说就是一种“浪费时间”，我又何苦去控诉《鸟》浪费了我的时间呢？之所以说村上描写生动、叙述流畅，可以从当冈田·亨从井底再次到达208房间那片区域，众人看了一则年轻男子棒打绵谷·升的新闻后向他追来，之后的一系列逃亡，梦的中断，等等这里窥见一斑。但是村上这流畅的叙述，被笠原May的信和间宫的信打断，也是我的感觉之一。为什么追寻失踪的妻男主就要下到井中，还要把那口井买回来？绵谷升“玷污”他的两个姐妹，既然并非肉体，那么又是何种形式？肉豆蔻她们的公司究竟服务客人是怎样的一种服务？难道是让冈田·亨卖身吗（就像他从肉豆蔻那里得到第一笔钱的方式那样）？这些地方我都没有看懂。也是我打三星的源泉，呵呵。然而书中有很多小故事与小故事之间有互相相同点和关联点的地方，比如青痣、发条鸟、科西嘉等等，虽然读来令人心头一惊或啧啧称奇，但是却倒也无伤大雅，反而增添了一种圆满的感觉。不过，序言里解读为历史不容隔断也不容忘记，是不是牵强附会了呢?总之，后来之所以改成五星力荐，也是因为这部大部头内容丰富，是可以看到集大成的迹象的。小说细细想来，令人回味无穷。拍成电影怕也是不错的。 时至今日，我对村上春树的阅读怕是要告一段落的。其实贵圈早就不太有人热衷于讨论村上春树了，（居然还有人认为读村上是没有文化的表现，其实我发微信的那朋友也认为村上和郭敬明等人差不多），也许总有一天他老人家终于拿了诺奖，才会重新热起来吧。到那时，希望再读到更多有价值的评论，和再获得重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