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博士的魔鬼欲望机器》书评

出版日期:2015-2
ISBN:9787305141518
作者:[英] 安吉拉·卡特
页数:316页

安吉拉·卡特的“欲望世界”

文/严杰夫“首先,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名字叫德赛得里奥”。安吉拉•卡特以一个马尔克斯式的开头,开始了《霍夫曼博士的魔鬼欲望机器》(以下简称《霍夫曼》)这个故事。《霍夫曼》它出版于1972年,是卡特的第六部作品。在这位英伦鬼才作者不太长的创作生涯中,《霍夫曼》是一部典型的“安吉拉•卡特式”作品——用各种奇幻和诡谲的元素,拼凑出一段魔幻的冒险旅程。从情节来看,《霍夫曼》讲述了一个极其普通的探险故事。而且,乍看上去,整个故事仿佛是各种凶杀、魔幻、冒险题材组合在一起的杂糅。主人公德赛得里奥先是在午夜凶宅里经历了一起离奇的凶杀案,并沦为警察追捕的凶犯;而在逃亡途中,他又沦落到一个印第安部落里,被招为赘婿;在发现自己有可能在婚礼当晚变成印第安人的祭礼后,德赛得里奥再次逃亡,躲藏在一个流浪马戏团中,在马戏团他结识了各色奇怪的人物:鳄鱼人、长胡子的拉巴德女士,还有诡异的摩洛哥9人杂耍团;紧接着,马戏团突然被埋葬在一次泥石流中,德赛得里奥则被一个伯爵救起,却又鬼使神差地落入食人族部落的手中;经过一番搏斗后,德赛得里奥和伯爵的侍从死里逃生,却发现这位侍从就是自己内心爱慕的恋人、霍夫曼博士的女儿阿尔贝蒂娜;此后,在前往博士城堡的路上,两人又被人马兽族擒获,就在可能再度沦为异族牺牲品的当口,终于被博士的军队救起。最后,在博士的城堡里,德赛得里奥与博士之间发生了一场并不惊心动魄的较量。就这样,我们的“英雄”在经历千辛万苦后最终战胜了博士,并破坏了他征服世界的计划。可以说,卡特的这个故事确实同其他普通的冒险故事一般,并没有太多的特别之处。甚至于,与《指环王》、《纳尼亚传奇》这样的冒险文学经典比较起来,《霍夫曼》缺乏一个宏大的域外世界,也缺少正邪势力之间惊心动魄的斗争,读者更无法从中寻找到气势磅礴的史诗气质。但卡特的“冒险故事”却另有一番特别的风景。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个看似普通的冒险故事只是用来装下卡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的“皮囊”。表面上看,卡特在《霍夫曼》里进行了一场对经典冒险作品的拙劣戏仿,实则在字里行间却浮现出一个充满了欲望和暴力的黑暗世界。正如书名所写,《霍夫曼》讲述的就是一个理智与欲望斗争的故事。在故事里,“大反派”霍夫曼博士用来征服和控制世界的工具和元素,就是人类内心的欲望。“根据她父亲的理论,在松散模糊的馄饨时间中,我们所遇到的一切,无论是主体还是客体,都只有一个来源,那就是内心的欲望”。也就是说,德赛得里奥所经历的一切劫难、痛苦、甜蜜,都不过是他内心欲望的变形。所以,在这趟旅程里,德赛得里奥所进行的斗争和挣扎,其实就是自己内心中欲望和理智间进行的斗争。或许,我们可以说,作为“文科生”的卡特在这个故事里搭建的“万物理论”,远远比不上达尔文的“进化论”那般严谨;但作为一位风格独树一帜的作家,卡特却是构建了自己别具一格的世界观。在卡特在搭建的这个“哲学世界”中,镜像或许是最重要的基本概念。我们可以在故事里找出好几对拥有这样的“镜像”关系的人物,例如主人公德赛得里奥和他的恋人阿尔贝蒂娜、甄别部部长和霍夫曼博士、伯爵与黑武士,这些人物之间都存在着镜像关系。但最根本的还在于,“理智”与“欲望”这一对人类社会最基本的元素之间,恰恰也存在着这种镜像关系。在故事的开始,霍夫曼博士发起的战争让人类世界的理智与欲望“势不两立”,部长与博士作为两个概念最极端的代表各自为战。而故事之所以选择德赛得里奥为主人公,就在于他拥有一种特质,内心既没有完全的抛弃代表人性的那部分欲望,同时也没有丧失理智而被欲望征服。因此,德赛得里奥变就成为了理智与欲望之间的中介和沟通者,他可以成功抵达博士的城堡,也能够摆脱欲望而一举破坏博士的计划。就如德赛得里奥见到博士并决定破坏他的计划时所想的那样:“博士满口欲望,似乎把欲望贬得一钱不值。然而,经验告诉我,一旦解放出来,欲望要远比它的解放者强大得多。……我觉得,博士根本就不知道欲望为何物。”这样来看,与其说,是主人公德赛得里奥击败了博士,毋宁说是欲望本身摧毁了博士。安吉拉•卡特在《霍夫曼》中讲述的这个奇谲故事,恰恰与上世纪70年代的时代背景相契合。当时的西方社会就是夹裹在功利主义和放纵主义的两种思潮中而无法自拔,人们要么百般推崇物质为先的功利主义,要么就是沉浸在叛逆的波西米亚主义中不断放纵自己,理智和欲望分别从两端撕扯着人类社会走向分裂。卡特通过这个故事,想要反思的正是,在物质主义、享乐主义、社会的麦当劳化以及毫无节制的纵欲背后,被扭曲的不止是生存于其中的个人,而是蔓延到了整个人类社会。可以说,直到今天,卡特的这种反思依然值得我们每个人深思。我们面前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未尝不就是我们欲望本身的化身。所以,究竟是欲望最终掌控了人类世界,还是理智仍将赢回人们的心灵,这场战争在《霍夫曼》的故事里已经决出了胜负,但在现实世界里,德赛得里奥与博士之间的战争恐怕仍未结束。

有点乱、但是还是挺有意思的

我是因为这本书美美哒的装帧才去看的,虽然看了第一页就有点点看不下去了,原谅我才疏学浅,并不懂什么文学欣赏,反正第一次看还是有点奇怪的,人物、情节什么的都有点无厘头,sorry目前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文学体裁,我觉得我坚持下来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本书比较奇怪吧,所以里面很多故事都是很有意思的,先是一个一个故事的读,然后再把它们串联起来就可以看清整个故事大概进程了。反正一本薄薄的小书,准备看的同学们就坚持下来吧。你会发现有点意思的。

欢迎来到安吉拉•卡特的狂欢王国

“浪漫到令人眩晕,优美到敌我难分,同时又不乏严谨缜密的哲学沉思,精巧之程度超出想象。”苏格兰女作家阿里•史密斯在为安吉拉•卡特的长篇小说《霍夫曼博士的魔鬼欲望机器》(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所写的引言中,毫不吝惜自己对此书的推崇与赞美,称赞此书是“一部不折不扣的魔幻诡谲、奇思妙想的大全”,是卡特尚未得到应有评价的经典,其意义之重大,只怕卡特本人也始料未及。此言毫不夸张。虽然读过安吉拉•卡特所有中文版作品,有的甚至还不止一遍,熟悉辨识度颇高的卡特风,奇异诡谲华美彪悍暗黑重口之类的,都不在意料之外,然而阅读《霍夫曼博士的魔鬼欲望机器》,仍然让我不时瞠目结舌。在这部小说中,卡特几乎将整个欧美文学的传统一口吞下,处处是经典文学景观的回声——《圣经》、乔叟、莎士比亚、笛福、萨德、斯威夫特、爱伦•坡、弗洛伊德、马拉美、卡夫卡、卡尔维诺……却处处吐出一串绚丽精巧的焰火,足以闪瞎读者的眼睛。极端野心勃勃的写作,何其高蹈,何其疯狂,可是她真的做到了。如果你以为这部小说是个大杂烩,那又错了。安吉拉•卡特灵巧地编织了一张大网,除了浪漫到令人眩晕,优美到敌我难分,小说的结构和情节也是看似奇诡,实则井然有序,一切都导向了人物必然的命运。在小说狂欢式的面具下,卡特超前四十余年,在她的瞬间王国里,严肃地思考激情与权力的关系、社会政治理论、女性的身份特征、人类对时间和空间的理解与想象……这个彪悍的英伦女巫,始终是个坚定的社会主义者,其思索超越了她的时代。小说中的霍夫曼博士是个操纵时空如玩物的厉害人物,他大玩魔法,摧毁了时间和空间,让城市里充满幻象:烟囱咯咯笑,石头开口说话,别人的记忆在你的眼前飘来飘去,建筑物比例失调一会儿膨胀一会儿崩塌,河水倒流,道路没有方向……幻象如病毒疯长,城市陷入危机。受主管城市的部长的派遣,小公务员德赛得里奥踏上了寻找霍夫曼的旅途,浪荡四方。在英国式的海滩小镇,他被卷入奸杀少女的事件,仓皇出逃;在原始的水上部族,他体验到了认祖归宗式的温情,却也差点成为他们的盘中餐;在流动杂耍团,他遇见了各式各样的马戏团怪人,大胡子女士、鳄鱼人等等——这些人物在卡特其他小说中也曾出现……每一次都充满诱惑却又令人胆战心惊,每一次都危机四伏却又死里逃生;每一段旅程都如焰火般璀璨而不可思议,伴随着他对心中的女神、霍夫曼博士的女儿阿尔贝蒂娜的思念和追求。这是典型的流浪小说的套路,然而其中还掺杂了拼贴与戏仿,科幻与惊悚,后现代与哥特风,寻根文学与色情文学,甚至还有男人最感兴趣的权力与激情,女人最心动的浪漫与爱情。欲望与色情是安吉拉•卡特从不避讳甚至大书特书的领域,所谓的“重口味”,几乎成了卡特的标签。在《霍夫曼博士的魔鬼欲望机器》中,卡特阿姨几乎百无禁忌,其写作之大胆,简直是疯狂或绚烂至死的节奏。或许正因如此,欲望与色情在卡特的笔下,无论是充满柔情、充满暴虐还是充满原始意味,却都毫无猥亵肮脏之感,反而更像是一种充满象征和隐喻意义的仪式,自有其自然神圣的光芒。然而且慢,几乎在每一个酣畅淋漓之处,每一个璀璨而伤感的地方,卡特的鬼脸一闪,一两句戏谑和自嘲,便将这一切轰然消解,似乎描写的多高调,解构的就有多彻底。 在小说的最后,我们终于知道,霍夫曼博士是个不苟言笑严谨单调的物理学家,是个对世界的秩序孜孜探求的哲学家,是认为情欲是力量之源的浪漫主义者,也是试图通过释放人类的情欲来改变世界、解放人类的野心家。当博士操纵人类如同操纵机器,当正常的情欲成为野心家改造世界的武器,读者很难不去思考种种文化媒介所制造的幻象、欺骗和满足,与欲望的本质之间内在的联系,不去思索激情与权力之间的关系。可是,当霍夫曼博士的欲望机器轰然倒塌,当阿尔贝蒂娜的鲜血溅到德赛得里奥胸袋里洁白的丝帕上,宛如盛开的玫瑰,伤感还是漫溢开来。何谓真假?何谓爱情?何谓情欲?何谓纯洁?何谓淫荡?何谓艺术?安吉拉•卡特创造了一个超出想象的世界,建构一切,又亲手打碎一切,留给读者的,是想象和解读的无限可能。据拉什迪回忆,安吉拉•卡特在去世前仔细计划了自己的葬礼,分配给他的任务是朗读马维尔的诗作《一滴露水》,那是对不朽灵魂的沉思——“那滴露,那道光/自永恒之日的清泉流淌。”拉什迪表达了他的惊讶,他所认识的安吉拉•卡特是满口粗话、毫无宗教情操、兴高采烈不信神的女人,这或许是安吉拉•卡特最后一个超现实的玩笑,又或者是表达对语言风格同样高蹈并且充满象征意味的诗人的敬意。但是最终,拉什迪认为,散发光芒的安吉拉•卡特终将消溶在更大的辉耀里,成为艺术的一部分,成为永恒之日的清泉之上的,一道光芒。

绚烂过后的寂寞 ——读安吉拉•卡特

安吉拉•卡特在很多地方都说过,“我喜欢一切会闪烁的东西”。的确,这位英国女作家特别善于编织那些让人印象深刻的视觉意象,创造出一个璀璨耀眼的小说世界。在她的笔下,一群老虎会因为伤心过度,躲入雪地上破碎的镜子里,那金色的皮毛甚至让镜子散发出灼人的热度(《马戏团之夜》);美丽的少女爱上凶猛的老虎,随着后者用舌头舔过女孩的身体,人类的皮肤渐渐剥落,女孩竟摆脱了人形的束缚,变成漂亮的野兽(《老虎新娘》);孤女梅拉尼独自在昏暗的玩具铺里巡视货架,借着微弱的灯光,一个个精致华美的面具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露出或诡异或恐怖的笑容(《魔幻玩具铺》)……读安吉拉•卡特的作品,就好像置身于一场过于奢华的烟火晚会,我们为暗夜中那些层出不穷的美丽图案惊异不已,却也渐渐感到双眼刺痛、目迷五色。马戏团显然是安吉拉•卡特最为喜爱的意象,以至于读者可以在她的全部长篇作品中发现它的踪影。美女、野兽、小丑、空中飞人以及魔术师等汇聚在马戏团里,在聚光灯下的圆形舞台上演一出出人间奇迹,把欢乐和惊奇带给无数观众。在某种意义上,马戏团其实也是安吉拉•卡特对自己作品的定位,她的写作就是要用文字创造出一个个杂耍般的视觉奇观,让我们瞠目结舌、大呼过瘾。或许将这一特质发挥到极致的,是安吉拉•卡特出版于1972年的小说《霍夫曼博士的魔鬼欲望机器》。这部作品将霍夫曼博士和部长之间的对决作为基本的情节框架。前者试图解放人类的欲望与想象,释放出无数幻象颠覆现实秩序;后者则是科学和理性的化身,想尽办法抵制幻象的入侵,维护正常的现实生活。而小说的主人公德赛得里奥是一个小公务员,他在部长的命令下,开启了寻找霍夫曼博士的旅程。不过德赛得里奥刚一开始他的冒险,就陷入了霍夫曼博士为他设下的幻象陷阱。他先是在海边小镇被人陷害,糊里糊涂的成了杀人凶手;在逃亡途中,他被生活在河上的原始部落收留,险些成了婚礼上的大餐;此后,他随着一个巡回马戏团四处流浪,却惨遭九个高大威猛的杂技演员“强奸”;走投无路之际,他遇到一位来自立陶宛的伯爵,在妓院里进行S/M式的性游戏;转瞬之间,他又和伯爵一道被扣押在非洲的原始部落里;接下来,他和梦中情人阿尔贝蒂娜被困在了一个半人马的国度;直到小说的结尾,他才终于来到那个此前想进却总也进不去的城堡,见到了霍夫曼博士。阅读德赛得里奥的冒险,我们好像依次走进了侦探悬疑小说、非洲冒险小说、S/M小说、《格列佛游记》以及《城堡》所营造的文学世界中。安吉拉•卡特肆无忌惮地把上述这些文本拼贴在一起,使得阿加莎•克里斯蒂、萨德、斯威夫特以及卡夫卡被召唤到她的圆形舞台上,为读者奉上一场梦幻般的文学嘉年华。如果说马戏团可以概括安吉拉•卡特的风格特征,那么女性主义则是理解这位作家的另一个关键词。初潮、月经、初吻、婚礼、生育……这些女性生命中的重要时刻,被安吉拉•卡特反复书写。作为男性读者,我当然无法用身体去直接感知这些经验之于女性的意义。不过当我读到梅拉尼头一天晚上偷偷穿上母亲的婚纱,第二天就收到父母双双殒命的噩耗(《魔幻玩具铺》);飞飞在月经初潮那天,后背开始长出一对巨大翅膀(《马戏团之夜》)等情节时,却能从这些带有魔幻色彩的情景中体认到女性经验带给女性的创痛和对女性身体的改写。在安吉拉•卡特的作品序列里,《新夏娃的激情》显得极为特殊。正是在这部带有反乌托邦色彩的作品中,作家开始将其一以贯之的对女性经验的呈现,上升为对性别问题的思考。小说的主人公艾弗林是一位到纽约教书的英国籍大学教师。就像很多“渣男”一样,他抛弃了怀孕、流产的女友,独自驾车在美国中部游荡。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艾弗林在沙漠中被一股全部由女性组成的秘密部队逮捕,因为对女友犯下的罪行,他被改造成了一个有着完美女性身体的女人。有趣的是,当艾弗林趁机逃离“女儿国”后,却落入一个名叫零的男性暴君之手,成了他的第八位妻子,不仅每周要被零“强暴”一次,还要对零的临幸感激涕零。而更为扭结的是,寓居于女性身体中的男青年艾弗林见到了自己一向爱慕的“女明星”特丽思岱莎,并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她”——但随后他惊讶地发现,特丽思岱莎其实是一个伪装成女性的男性……在《新夏娃的激情》中,安吉拉•卡特将主人公安放在极端情景中,先是让他/她以男性的身份伤害女性,接下来又将他/她囚禁在女性的身体里,去承受男性的强暴与对男性的爱。于是,性别身份就好像被放置在两块相向而立的镜子中间,反射出无穷无尽的面向。似乎性取向问题的各种可能性都已经被囊括在这部小说中了。这就难怪《新夏娃的激情》在学院派研究者那里大受欢迎,成了讨论女性主义的经典文本。不过对于普通读者来说,这部小说多少显得有些理念化,有为了向传统性别秩序挑衅生造意象、情节的嫌疑。我虽然一向自诩为有着女性主义立场的男性批评家,但看到里面“纪念碑……雕成一根庞大勃起的岩石老二,睾丸等等一应俱全。但这根老二从中折断……”这类意象时,仍免不了皱皱眉头,心生不适。需要指出的是,《霍夫曼博士的魔鬼欲望机器》和《新夏娃的激情》创作于上世纪60年代末到70年代中期这段时间,作家肆无忌惮地在其中对传统的文学写作规范与性别秩序进行颠覆和挑衅,无疑带有鲜明的时代烙印。因为正是在那个时代,第三世界民族解放运动风起云涌,欧美知识界整体性地向左转,不断以新的思想、理论去冲击中产阶级传统的道德观念和生活方式。上述两部作品的风格特征正显影了那个时代的思想特征。不过伴随着新自由主义思潮莅临全球,这位女作家的写作风格似乎也有保守化的倾向。比如说,让安吉拉•卡特声名鹊起的中短篇小说集《染血之室与其他故事》便与此前的《新夏娃的激情》等作品不同,它们不再是极具原创性的故事,而全部改编自欧洲的民间故事和童话。特别是中篇小说《染血之室》,它的叙事节奏明显放慢,丧失了用五花八门的情节使读者目瞪口呆的泼辣劲儿,而是以舒缓有致的笔调来改写法国经典童话《蓝胡子》。安吉拉•卡特对小说中的每一个场景都进行极为细致的描绘,以至于时间在这部作品中被空间压垮,进而整个故事几乎成了由一个个画面连缀而成的连环画册。那梦境一般忧郁的小说世界固然令读者迷醉,但却难免让人觉得灰暗乏味。安吉拉•卡特的小说一向以喷薄而出的才气和纵横恣肆的想象闻名于世,不过最近在系统阅读其作品之后,我却觉得她的写作有不少单调的地方。几乎在她的每部长篇作品中,我们都能发现一场标识着主人公命运转变的大火、一次牵线木偶的表演、丽达与天鹅的故事……安吉拉•卡特实在是太执迷于这些意象了,以至于要让它们在自己的每一部长篇作品中上演。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反复出现,带有母题性质的意象,似乎也为我们理解这位女作家的内心世界提供了一个窗口。在《马戏团之夜》里,安吉拉•卡特这样描写纳尔逊嬷嬷的房子拉开窗帘的场景:“曾经,在烛光的欺瞒下,它显得多么富丽堂皇!如今,我们看到自己以前从未见过的情景:室内的装潢已经被蛀虫啃食殆尽,老鼠将波斯地毯咬掉了一大块,檐楣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埃。这个地方的奢侈豪华,只不过是由午夜烛光创造出来的幻象而已,在曙光下,一切都显现出凋萎、破旧而腐朽。”而这类阳光驱散幻象的描写,我们可以在《爱》、《霍夫曼博士的魔鬼欲望机器》以及《明智的孩子》等一系列小说中找到。这似乎暗示着,安吉拉•卡特笔下的那些华丽绚烂的文学嘉年华,其实有着寂寞的底色,通向了悲凉沧桑的心境。就像她最爱的马戏团一样,它可以在夜晚为观众呈现绚丽多彩的奇观,却终将在某个清晨悄然离去,留下空荡荡的田野和满地狼藉。原载《北京青年报》2015年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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