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精选集》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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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北京燕山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1-6
ISBN:9787540206185
作者:萧红
页数:428页

顺受的逆来

一直听说萧红是因为听到萧军,端木蕻良,鲁迅才想起的这个名字也似乎从来没把她自己的作品放在心上过也是被她颠沛流离的人生光环遮盖了其实她的小说很好《呼兰河传》《小城三月》散文不如小说得好生 老 病 死都没有什么表示生了就任期自然的长去长大就长大长不大也就算了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来回循环的走那是自古也就这样的了风霜雨雪受的住的就过去了受不住的就寻求自然的结果逆来的,顺受了顺来的事情,却一辈子也没有

姐姐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一切都在生长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萧红让我想起海子的姐姐。她有一个太安静又狂热的世界。热,像石头发出的光,那也不是玉,就是石头,冷漠而粗暴的石头,在太阳光底下发光的石头,荒凉的石头,石,鹅卵石,陨石,山岩的石,横陈在山底。所以当海子写下“发疯的石头”——我忘记原诗大抵是怎么写的了,我知道他是一个注定将活不下去的人。萧红跟海子是同一个星宿的,他们都是星日马,星空下,太阳下,奔跑的一匹马。萧红写黄昏的天空,写天边的晚霞变幻成马的图形,再变幻成狗。写村庄里头,那穷愁潦倒,破落而粗厚的生活中,面目衰落的女人,写她们受到委屈就像肥皂泡沫那般,也不反抗,就那么依存着,轻轻地化了。写蝴蝶的翅翼飞过洗衣服的泡沫水。写弟弟已经漂泊到了远方,他来看自己,他那热情而洁白的牙齿。写欧罗巴旅馆中坚硬的黑面包,白雪般的盐,望着邻居家的面包圈和牛奶,搅拌在肠胃之间的饥饿。写鲁迅家中,那些零零碎碎不为常人所注意的小东西,写在他家里,包饺子,写鲁迅去世后,应该有很多人陪许广平;也提醒许广平要在孩子的面前掩饰伤口。写黑暗的河里漂着一盏盏花灯,“人生何许,为什么要这样地荒凉”。写爷爷,他的玫瑰园。写母亲和针管,写她快要死了,写她快要死了而自己身为女儿却不是很动心。写爷爷死后酒醉睡在玫瑰花园;写小团圆媳妇被人虐待至死;写那个怨天尤人的二叔叔还是二伯伯,平日里跟畜生、跟天空对话;写自己父亲虐待老人、虐待仆人、虐待小孩,就连继母也被他虐待。他苛待一切人。而祖父是那样环境里自己唯一温暖的源泉。写萧军,称他“郎华”。写小城三月里,那条很流行的大大的枣红色披肩。所以很多时候我爱萧红。我喜欢她,不是将她当作自己那样地喜欢,也不是将她当作朋友,而是将她当作姐姐;一个遥远的,素未谋面,然而亲切,然而又渐渐地在岁月里陌生了形容的,姐姐。

即使活不下去,也要活得尊严

在一篇谈论最喜欢的萧红的文字的帖子里,看到有人说到《手》这一篇,惊奇我这个萧红迷居然没有读过,于是找来读了。突然领悟到一些东西。“对于不幸者寄予了不可遏制的同情。”这是萧红的文章里对她的好朋友史沫莱特,一个外国女作家的一句评价。这句话后来被很多次的被别人用来评价萧红本人,甚是经典。“不可遏制的同情”,的确,你可以想见这种力度然而,我想,除了同情,萧红还给了那些不幸者什么呢?在隔离她的文字很多年,又重新读到《手》这篇后,我领悟到了:尊严。即使别人笑话,被人欺凌,被人看不起被人踩在脚下,也旁若无人的,活在自己的尊严里。即使活得艰难,甚至活不下去,也活得好像很有尊严似的。好像这欺凌不能伤害你,好像你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似的。纵观萧红的许多文字里的人物都是这样。我最喜欢的,印象最深的,冯歪嘴子,大概也是萧红很喜欢的一个人物,否则不会赋予了那么多明亮色彩的希望在他身上。最震撼的那句:“他在这个世界上他不知道人们用绝望的目光看着他。”在所有的阅读经验里,再没有见到比这个句子分量更重了的。冯歪嘴子就是这样的,该担水担水,该拉磨拉磨,见了人呵呵一笑,“自顾自”(着重号)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的希望和尊严里。外在的欺凌冷落嘲笑重重而来,别人都担心他们活不下去了,但是他们“自顾自”的显得很有尊严的很不畏惧的也很自然平常的活着。旁若无人,永远是他们的姿态,轻轻的彰显着卑微的尊严。因为他们的地位,他们无法用叛逆,不屑一顾或是惊世骇俗的姿态声响来表达他们内心的尊严。这尊严因此是轻微的,不露声色的,但也绝对是有分量,和不需要他人证明的。一声不响,恒久绵长,以柔克刚。其实,呼兰河传里最后三章三个人物,哪个不是有尊严的活着呢。小团圆媳妇,是倔强的临死不屈的尊严,有二伯,是滑稽的世俗小市民的尊严。《手》的故事其实也简单,关于一个被欺凌的弱者。看来有些不痛快,TMD,萨特那句“他人即地狱”对于不幸的人算是全对了,对于某些弱者,全世界都是地狱。最愤恨的是不开门而见到小萧红就立马变色龙般摆尾巴的那个校役,其实这种欺下媚上的人,人类有了阶级就没少过,只不过现在更多由显性变成隐性的了。类似的题材记得的有鲁迅的《孔乙己》和莫言的《冰雪美人》。但我觉得这篇比莫言的好,莫言写的是一个瞬间的被冷漠欺负致死的故事,这篇则是一个漫长的被他人折磨的故事。喜欢的那孩子的态度,好像没什么事一样,不在乎,也不计较别人的伤害,依旧努力融入集体。没有愤怒,更没有变成现金社会新闻里那种因为愤恨他人疯狂杀人的心理变态的人。结局很美好,迎着朝阳踏着雪地,她又回到了曾经那个贫穷的世界,离开了这个用无形的残忍伤害她的,所谓的更高级的书籍的“文明世界”。网络时代有句俗语,“即使活不下去,也要活得Happy”或许代表了这个娱乐时代的精神。在萧红这里,便是“即使活不下去,也要活得尊严”。无意比较二者,毕竟是两个不同时代了。但是在那些赋予了尊严而不是Happy的人物身上,我们却体会到了女性作者那无限深广的悲悯心和博爱的胸怀。这就是我爱她的原因。摄影史有名言:不是你在拍摄照片,而是照片在拍摄你。萧红的镜头里,其实也深含了自己的情愫。萧红的文字,和其他作家不同,让人感怀的永远是那颗心。那颗无限的博大,温柔,悲悯,同情和期冀的心。没有其他人有那样的心。因为也没有其他的心灵那样的颠沛流离着。其实这心里还有自尊,这是被人忽略的。因为萧红在那样的人生处境下,在被欺凌,抛弃和冷漠之下,其实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自尊,在窘迫之下努力的让自己不显得是别人眼里的可怜虫,正因此,她也赋予了她笔下那些人物独一无二的尊严,他让他们倔强的“立起来”,虽然也许是像燃尽的火柴棍那样随时有阵风就会倒塌下去。唉,我亲爱的萧红哦。这个时代,你在哪里呢?棉棉之类的下半身写作,陈绮贞之类的洁净雅致的文艺歌曲,都跟你不一样。即使怀旧的风潮,也完全被张爱玲占了大半风头,没有你的位置。这个时代还有人文的,敏感且纯真的女人吗?或者有,但我们如何看到又去哪里找到她们呢?基器 〇九冬天 宜昌

向日葵是她的梦罢。也是我们的。

萧红,原名张乃莹。一九一一年,她出生在黑龙江的一个一年中有四个月飘白雪的小县城。萧红的父亲常常为着贪婪而失掉了人性。他对待仆人、对待儿女,甚至对待萧红的祖父,都同样吝啬而疏远,近乎于无情。而九岁时,萧红的母亲去世,父亲便更变了样,有谁偶然打碎一只杯子,他都要骂得令人发抖。萧红在文章里写,最后,“就连父亲的眼睛也转了弯,每从他的身边经过,我就像自已身上生出针刺一样:他斜视着你,他那高傲的眼光从鼻梁经过嘴角而后往下流着。”而只有从祖父那里,年幼的萧红才能觅得几丝自己渴望的爱。大雪中的黄昏,围着暖炉,围着祖父,听祖父读着诗篇,看祖父读诗篇时微红的嘴唇。“父亲打了我的时侯,我就在祖父的房里,一直面向着窗子,从黄昏到深夜——窗外的白雪,好像白棉一样的飘着;而暖炉上水壶的盖子,则像伴奏的乐器似的振动着。祖父时时把多纹的两手放在我的肩上,而后又放在我的头上,我的耳边便响着这样的声音:‘快快长吧!长大就好了。’……”也许也正是因为这不凡的家境,深深地影响了萧红的文风。她像伫立于寒风之中的花朵,美得大气、美得脱俗,不骄亦不娇,兀自坚强地盛开,冷并燃烧。她的表达并不激烈、铿锵,却字字珠玑,一针见血,有种冰凉刺骨的、令人仿佛听得到血液流淌的寂静。最爱她的《呼兰河传》。她的景物描写非一般地传神,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极其生动形象,时常使我不禁拍案叫绝。她写冬日严寒;写泥坑子遭遇雨水;写人们的麻木——“ 生、老、病、死,都没有什么表示。生了就任其自然的长去;长大就长大,长不大也就算了。”,野草般枯荣。她还写自家的大花园,写自己与祖父在园子中或嬉戏或劳作。写那童年岁月的恬适与淡定。除了有祖父陪伴的童年,一切都是荒凉。当老祖父不在,当这一切成为追忆,呼兰河水随风荡漾,那隔岸的柳树林青了又黄,黄了又青,更远的远方除了空茫,什么也没有。她以散文诗一样的笔触记录了她心中的酸、冷与凄然,而呼兰河的人们就还是得过且过着,“冬天来了就穿棉衣裳,夏天来了就穿单衣裳,好像太阳出来了,就起来了,太阳落了就睡觉似的,人们在四季里,风霜雨雪的过着。”小媳妇生了病,请来巫婆“跳大神”,活生生地折腾死了好端端的人,叹息了一阵便过去,鬼节里人们依然兴致勃勃地放河灯。疯女子为儿子死去而哭过,又安安静静地卖菜。冯歪嘴子与大姑娘的爱情不声不响,却远远超越世俗。萧红讲述的故事让人心酸又欣慰,如同一串凄婉的歌谣。就连笑影也含了泪。 饥饿、疾病、爱情,背叛,流离,以及战乱带来的幻灭……萧红用她的笔描述了一个在她看来是那么教人肝肠寸断的时代,表面不动声色,实则震撼人心。“桌子能吃吗?椅子能吃吗?草席能吃吗?”——她这样痛彻骨髓的饥饿;萧军说:她单纯,淳厚,倔强有才能,我爱她,但她不是妻子,尤其不是我的。——但她依然坚定地表示:“我爱萧军,今天还爱。他是个优秀的小说家,在思想上是个同志,又一同在患难中挣扎过来的……虽然……做他的妻子却太痛苦了……”——坎坷的生活经历造就敏感的内心,家乡粗犷的东北大地却又造就忍辱负重的坚强。面对大块的创痛与困厄,她在绝望中也仍能做出撕裂黑暗的挣扎,却始终没有信心。她对世界失望了,却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笔,令更多人省悟,而使世界变得更有希望。二十岁那年,萧红就逃出了父亲的家庭,一直过着流浪的生活。多少年间,祖父的声音是否时常萦绕耳旁?“快快长吧!长大就好了。”——而“长大”是“长大”了,而没有“好”。但从祖父那里,萧红知道了人生除掉了冰冷和憎恶而外,还有温暖和爱。萧红说,就向这“温暖”和“爱”的方面,她怀着永久的憧憬和追求。虽然她渴望的,似乎最终也没有得到,但正如《呼兰河传》中所写,那午间的太阳是不是还照着那个大向日葵?我想,是的。——硕大,金黄,生机勃勃。于那广袤的黑土地上,绽放。(此文系现代文学史课论文作业)

民国才女萧红的精神财富

在图书馆发现世纪文学60家这套书,很惊喜,第一本选择的是萧红,现代文学史上有重要影响力的女作家。她用短暂的一生,去探索了人类高度上的问题,描写了各个阶层的悲剧。作为一位抗日作家,她以笔作武器,鼓舞民众团结起来,共同阻击侵略者的铁蹄。书中也有关于个人成长的描写,在写作形式上有不少创新。

萧红的生死爱欲

萧红,原名张乃莹,1911年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呼兰区,其父张廷举,早年毕业于黑龙江省立优级师范学堂,曾出任过小学校长等多种职务,是呼兰教育界的重要人物。其母姜玉兰1918年病故,其父续弦梁亚兰,对于萧红兄妹三人感情冷淡。萧红于是寄养在祖父张维祯家中。但是,由于受到新文化运动的影响,萧红对于传统家庭充满了排斥。由于不满父亲包办婚姻,迫使她嫁给呼兰县驻军邦统之子王恩甲,决定离家出走到北京求学,但受制于经济原因,不得不与家庭妥协,又被王恩甲胁迫,走上了一条坎坷的不归路。其所撰写的《生死场》,受到了鲁迅先生的揄扬,并为其亲自作序,胡风为其撰写后记,并高度评价了她的思想与艺术价值。在感情纠葛期间,萧红写就了《呼兰河传》、《纪念鲁迅先生》等多篇佳作。1942年,萧红病逝于香港,年仅三十一岁。萧红的两篇重要的代表作《生死场》与《呼兰河传》,从文风上看,深受鲁迅先生的影响,对于农民愚昧的生活描写,可以看出她继承了鲁迅对国民性的批判。在《呼兰河传》中,也能看出受到鲁迅《朝花夕拾》等一系列回忆文章的描写。当然,我们不能说萧红就是女版的鲁迅,而是应该从萧红的视角中,看待整个东北的乡村生活。在萧红的《生死场》中,对于乡村中妇女生活的描写,让人怵目惊心。金枝和男人接触过三次:第一次还是在两个月以前,可是那时母亲什么也不知道,直到昨天筐子落到打柴人手里,母亲算是渺渺茫茫的猜度着一些。金枝过于痛苦了,觉得肚子变成个可怕的怪物,觉得里面有一块硬的地方,手按得紧些,硬的地方更明显。等她确信肚子有了孩子的时候,她的心立刻发呕一般颤栗起来,她被恐怖把握着了。王婆用麦草揩着她的身子,最后用一块湿布为她擦着。五姑姑在背后把她抱起来,当擦臀部下时,王婆觉得有小小白色的东西落到手上,会蠕行似地,,借着火盆边的火光去细看,知道那是一些小蛆虫,她知道月英的臀下是腐了,小虫在那里活跃。月英的身体将变成小虫们的洞穴!在萧红笔下,女性的爱欲伴随着苦痛,这不能不让我们想起,萧红不幸的婚姻与命运。也许,只有在萧红的笔下,才能透彻出妇女因为爱欲而感受到的精神与身体的双重苦痛。而造成他们苦痛的人,恰恰就是身边的世界。除了对于女性生死爱欲的描写外,我们也应该了解,这部小说对于日本侵略的揭露。生活在东北的人民,不仅要受到地主阶级的压迫,而且还要忍受来自于侵略者残酷的抢劫与强奸。这对于日本与伪满洲所宣扬的“王道乐土”,无疑是无情的鞭挞。村中添设出异样的风光,日本旗子,日本兵。人们开始讲究这一些:“王道”啦!日“满”亲善啦!快有“真龙天子”啦!在“王道”之下,村中的废田多起来,人们在广场上忧郁着徘徊。在日本的侵略下,原本已经饱受欺凌的金枝,被迫离开故乡到城市乞讨为生。在这个过程中,为了一元钱被迫出卖肉体,从身心上受到了双重的侮辱。周大娘也一定知道金枝赚到钱了,因为每个新来的第一次“赚钱”都是过分的羞恨。羞恨摧毁她,忽然患着传染病一般。尽管如此,金枝还是冒着风险,将这一元钱带回家。在路上,萧红借助金枝之口,表达了对于旧社会与日本侵略者的忿恨:“从前恨男人,现在恨小日本子。”最后她转到伤心的路上去:“我恨中国人呢?除外我什么也不恨。”在萧红四海漂泊阶段,她接连收到祖父和鲁迅先生的死讯,这让她痛不欲生。也许只有在与祖父和鲁迅生活时,萧红才感受到短暂的温暖和幸福。而这幸福和温暖实在是太短暂了,祖父和鲁迅的逝世,让萧红写下了《祖父死了的时候》和《纪念鲁迅先生》。这回祖父不坐在玻璃窗里,是睡在堂屋的板床上,没有灵魂地躺在那里。我要看一看他白色的胡子,可是怎样看呢!拿开他脸上蒙着的纸吧,胡子、眼睛和嘴,都不会动了,他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我从祖父的袖管里去摸他的手,手也没有感觉了。祖父这回真死去了啊!对于祖父逝世,这种略带冷静的描写,让人感觉到一种无言的悲痛,一种强忍的悲痛,一种难言的悲痛。怀着这种悲痛,萧红写下了《呼兰河传》,来纪念与祖父曾经一起度过的日子。不过,在那部回忆体小说中,萧红依然对于家乡愚昧生活的刻画。相比而言,对于鲁迅的纪念,却充满了亮色。鲁迅先生生病,刚好了一点,窗子开着,他坐在躺椅上,抽着烟,那天我穿着新奇的火红的上衣,很宽的袖子。于是我说:“周先生,我的衣裳漂亮不漂亮?”鲁迅先生从上往下看了一眼:“不大漂亮。”“……人瘦不要穿黑衣裳,人胖不要穿白衣裳;脚长的女人一定要穿黑鞋子,脚短就一定要穿白鞋子;方格子的衣裳胖人不能穿,但比横格子的还好,横格子的,胖人穿上,就把胖子更往两边裂着,更横宽了,胖子要穿竖条子的,竖的把人显得长,横的把人显得宽…以后我们又做过韭菜合子,又做过合叶饼,我一提议鲁迅先生必然赞成,而我做得又不好,可是鲁迅先生还是在饭桌上举着筷子问许先生:“我再吃儿个吗?”这种亮色背后,却依然是压抑着的悲痛。在写给萧军的信中,萧红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于鲁迅逝世的悲痛之情。“昨夜,我是不能不哭了,我看到一张中国报上清清楚楚登着他的照片,而且是那么痛苦的一刻。可惜我的哭声不能和你们的哭声混在一道。”在萧红短暂的一生中,创作出了《生死场》、《呼兰河传》等名篇,这固然深受五四新文学的影响,但是我个人感觉到萧红小说中特有的意象。在《生死场》之前,她就撰写过《王阿嫂的死》,在其中就充满了爱欲与生死的描述,特别是王阿嫂因难产死在自家床上,鲜血与尸体形成触目的意象。这个意象,在《生死场》中也反复以各种形式出现。这既代表了女性被男权欺压,又同样受到来自于地主阶级和日本侵略者的压迫。爱欲本身就是一种致死的压迫,萧红笔下的妇女,往往身处病榻之上,鲜血和疾病塑造出另外一个中国形象。当然,必须说萧红的小说,既包含了五四反传统的写作风格,又充满了独特的女性视角,如果仅仅从妇女解放的角度,固然能够得出一些判断。但是,我想萧红是否将自身的经历,通过小说进行了无声的控诉——在被王恩甲囚禁在旅社期间,她既要受到蹂躏,又要面对老板的催逼。在香港期间,萧红辗转在医院病榻上,是否也暗示了小说与现实的联系呢?

萧红精选集

电影《黄金时代》让很多人重新认识了萧红,也包括我。为此,买来这本《萧红精选集》来读,集子中有她的小说《生死场》《呼兰河传》,也有几十篇她的散文。此时《呼兰河传》我还没有完全读完,但不得不说,季红真在序言《对着人类的愚昧》中提到的:她的语言生动单纯而又形象饱满,具有生命的质感。她以儿童般的想象力,创造出非她莫属的灵活句式,完成自由地表述。这句话真的是恰如其分。现摘录《呼兰河传》中几处读了让人不禁心动的段落。晚饭时节,吃了小葱沾大酱就已经很可口了,若外加上一块豆腐,那真是锦上添花,一定要多浪费两碗苞米大芸豆粥的。一吃就吃多了,那是很自然的,豆腐加上点辣椒油,再拌上点大酱,那是多么可口的东西,用筷子触了一点点豆腐,就能够吃下去半碗饭,再到豆腐上去触一下,一碗饭就完了。因为豆腐而多吃两碗饭,并不算吃得多,没有吃过的人,不能够晓得其中的滋味的。所以卖豆腐的人来了,男女老幼,全都欢迎。打开门来,笑盈盈的,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彼此有一种融洽的感情,默默生了起来。似乎卖豆腐的在说:“我的豆腐真好!”似乎买豆腐的回答:“你的豆腐果然不错。”买不起豆腐的人对那卖豆腐的,就非常的羡慕,一听了那从街口越招呼越近的声音就特别的感到诱惑,假若能吃一块豆腐可不错,切上一点青辣椒,拌上一点小葱子。但是天天这样想,天天就没有买成,卖豆腐的一来,就把这等人白白的引诱一场。于是那被诱惑的人,仍然逗不起决心,就多吃几口辣椒,辣得满头是汗。他想假若一个人开了一个豆腐房可不错,那就可以自由随便的吃豆腐了。果然,他的儿子长到五岁的时候,问他:“你长大了干什么?”五岁的孩子说:“开豆腐房。”这显然是要继承他父亲未遂的志愿。关于豆腐这美妙的一盘菜的爱好,竟还有甚于此的,竟有想要倾家荡产的。传说上,有这样的一个家长,他下了决心,他说:“不过了,买一块豆腐吃去!”这“不过了”的三个字,用旧的语言来翻译,就是毁家纾难的意思,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我破产了!”一家若有几个女儿,这几个女儿都出嫁了,亲姊妹,两三年不能相遇的也有。平常是一个住东,一个住西。不是隔水的就是离山,而且没人都有一大群孩子,也各自有自己的家务,若想彼此过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做母亲的同时把几个女儿都接来了,那她们的相遇,真仿佛已经隔了三十年了。相见之下,真是不知从何说起,羞羞惭惭,欲言又止,刚一开口又觉得不好意思,过了一刻工夫,耳脸都发起烧来,于是相对无语,心中又喜又悲。过了一袋烟的工夫,等那往上冲的血流落了下去,彼此都逃出了那种昏昏恍恍的境界,这才来找几句不相干的话来开头;或是——“你多咱来的?”或是:“孩子们都带来了?”关于别离了几年的事情,连一个字也不敢提。从表面上看来,他们并不是像姊妹,丝毫没有亲热的表现。面面相对的,不知道她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似乎连认识也不认识,似乎从前她们两个并没有见过,而今天是第一次的相见,所以异常的冷落。但是这只是外表,她们的心里,就早已沟通着了。甚至于在十天或半月之前,她们的心里就早已开始很远地牵动起来,那就是当着她们彼此都接到了母亲的信的时候。那信上写着迎接她们姊妹回来看戏的。从那时候起,她们就要把送给姐姐或妹妹的礼物规定好了。一双黑大绒的云子卷,是亲手做的。或者就在她们的本城和本乡里,有一个出名的染缸房,那染缸房会染出来很好的麻花布来。于是送了两匹白布去,嘱咐他好好地加细地染着。一匹是白地染蓝花,一匹是蓝地染白花。蓝地的染的是刘海戏金蟾,白地的染的是胡蝶闹莲花。一匹是送给大姐姐,一匹是送给三妹妹。现在这东西,就都带在箱子里边。等过了一天二日的,寻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轻轻地从自己的箱底把这等东西取出来,摆在姐姐的面前,说:“这麻花布被面,你带回去吧!”只说了这么一句,看样子并不像是送礼物,并不像今人是的,送一点礼物很怕邻居左右看不见,是大嚷大吵着的,说这东西是从什么山上,或是什么海里得来的,哪怕是小河沟子的出品,也必要连那小河沟子的身份也提高,说河沟子是怎样地不凡,是怎样地与众不同,可不同别的河沟子。这等乡下人,稀里糊涂的,要表现的,无法表现,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把东西递过去就算了事。至于那受了东西的,也是不会说什么,连声道谢也不说,就收下了。也有的稍微推辞了一下,也就收下了。“留着你自己用吧!”当然那送礼物的是加以拒绝。一拒绝,也就收下了。每个回娘家看戏的姑娘,读零零碎碎的带来一大批东西。送父母的,送兄嫂的,送侄女的,送三亲六故的。带了东西最多的,是凡见了长辈都多少有点东西拿出来,那就是谁的人情最周到。这一类的事情,等野台子唱完,拆了台子的时候,家家户户才慢慢的传诵。

细碎的萧红

很喜欢的一个女作家素素说“读萧红让人心疼”。她的作品在深处给人的冲击力就是荒凉和苦涩吧,但我读时还小,感觉不到这一层,只是单纯的喜欢萧红的故事。呼兰河传让我爱上东北,她与鲁迅先生的相处细节至今让我历历在目,她和萧军在哈尔滨艰苦度日的点点滴滴都让我读地津津有味。她注重细节的刻画,平淡琐碎中尽是能引起读者共鸣的生活情趣。不说教不抒情,但她的智慧,人世的沧桑冷暖却尽包含其中了。这样的故事才有吸引力,有厚度,有让即使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念念不忘的魅力。

萧红:只有香如故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萧红的一生已经足够戏剧到写一本小说。而我说,萧红的一生,不过是上世纪,或者几百个世纪以来从未言说的女性故事中最普通不过的一个。还好,因为她的一支笔,她得以言说,得以被言说。如果记忆没有出错,我手中的这本《萧红精选集》应是删减本。四年级还是五年级的暑假,于小姑家的旧书堆中,翻到一本破旧的《萧红集》。淡蓝色的封面倾泻一如蓝天碧水,唯有右上角一朵牵牛花寂寞地绽放。随意翻了几页,看到金枝在河边的欢情与沦落为妓,女人们无意义而痛苦的生育,不禁面红心跳,然而久久不能忘怀。(对我而言,应该一大半的性启蒙都是在阅读中完成的,对此无须讳言。但现在看来,过早的看诸如《水浒传》、《半生缘》、《呼啸山庄》之类,简直成了我的童年原创伤)隔了这些年,再读《生死场》,却诧异地发现找不到那段曾经让我面色潮红的文字,顿觉简直无法理解。可怜一生受尽白眼,长眠于碧水蓝天之后,作品仍遭笔删……一如我总是怀疑,白薇的日记究竟保留了多少原貌。“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者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未看电影时,我就已经预料看这段话绝对的会出现,因为它代表着大半个世纪以来对《生死场》的主流评价。若是没有孟悦、戴锦华的解读,也不知何时真正的萧红才得以浮出历史地表。若是记得她于洪水之中怀着身孕被抛弃,逃难颠沛之际的流产,便不难发现《生死场》里女性的被辱、生育、苦难之后的血泪体验。以至于我每每看到诸如剖腹产之类的纪录片时,总会想起这样的声音——人和动物一样忙着生,忙着死……大凡我所爱的作家,都是在用血泪做墨,在用生命写作, 不管文学成就怎样,我只在乎它能叩响心弦。《呼兰河传》与《小城三月》的圆熟精致,曾让我格外沉醉。然而更为重要的,是它们唤起的我的那段记忆。想起那时,小小的摇头晃脑的背“床前明月光”的我。想起那些夜晚,一句句教我念的诗:玉人何处教吹箫。记忆,如同床前的明月慢慢溶了,月色,星光,流萤漫天……之前看《萧红》时便期待《黄金时代》,未曾想上映日期一拖再拖。看后却有些失望。影视对现当代作家和作品的还原很少有满意的,也许都是我自己期待太高吧。漫长的三个小时记录,不一样的讲述方式,完整却又显得拖沓。台词和情节几乎字字有来处句句有根本,对史实的尊重让人敬佩,但又不知觉中又成了纪录片。最不满意的,是依然没有表现出萧红在主流之外,那飘荡的,游离的,孤独的灵魂……不错,只要飞……但同时觉得,我会掉下来。

所谓精选集,却没有收录最精彩的《商市街》

这本书是无意中发现的。在2007年一月份看一本《萧红传》的时候,由于传记里大量引用萧红的文字,我发现这个女人写作有让人惊叹的对细节和场景的感受力和把握力。她对声音画面气味的描写和通感的大量运用并不在张爱玲之下,但长期以来,萧红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除了她和萧军那场传奇的恋爱和短暂的婚姻每每引起人们对她文字以外的好奇,萧红一直没有引起大多数读者包括我,对于她文字本身足够的重视。     这本《萧红传》是个引子,它让我对萧红的文字本身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尤其在看到大量引用《商市街》的文字,我真喜欢她对寒冷饥饿绝望的表述能力。除了她非常有名的《呼兰河传》和《生死场》,我希望能看到萧红的所有文字,尤其是她不太被人提及的散文。但是那个号称有400万册藏书却大部分书架都是空空如也而且仅有的一些书多是风起云涌的网络小说的深圳图书馆根本不可能满足我对这些文字的搜索。我只好自己去书店找。     这本书虽然号称是《精选集》,但我最想读的《商市街》却被排斥在外,我很奇怪编者的眼光,选中的一些只有七八百字的小散文、总是称萧军为郎华的那部分小散文我觉得非常不好看,不过是一个总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女人的絮絮叨叨和偶尔疼痛尖锐的嫉妒。《呼兰河传》我看了一小部分,前面非常冗长,我不知她所云,我还没有进入她的气场,我等待着有一天好好看看《呼兰河传》。

走近萧红从她的文学开始

  曾有人说,五四时期最经典的小说是“两城一传”:《边城》、《围城》和《呼兰河传》。《边城》是沈从文先生的代表作,曾入选过诺贝尔文学奖,如果不是当时的中国驻瑞典大使馆太官僚,沈从文很有可能凭借这部作品获奖。《围城》就更不用说,从钱钟书写出它的那天起,它就一直在畅销,一直被模仿,一直被传诵,却从未被真正超越。  萧红的《呼兰河传》能和上述两部经典作品齐名,可见它的精彩程度和经典程度。  《呼兰河传》入选了“教育部语文新课标推荐课外必读书”,变成了准教材之后,它就走进了千家万户——对于中国很多家庭来说,唯一愿意买的可能就是教材。而成为了“必读书”,它的流传范围也就更广泛——虽然那些买过它的家庭也未必就读过它。  《呼兰河传》能够成为学生必读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干净”,一个知名女作家将对童年的回忆、对故乡的眷恋流转于笔端,展示在我们面前的这部小说像山水画一样优美,像童谣一样纯净。纯净优美之余,又不失其深刻。小说没有主要人物,也没有轴心情节,但它却吸引你一页一页地读下去,这体现了萧红精准的文字功力和她饱满的情感。  萧红不仅能写出纯净优美的温暖怀乡,也能写出直面命运和存亡的《生死场》。坦白地说,前年我曾经读过一次《生死场》,但有点看不进去,这次读《萧红精选集》再次读了一遍《生死场》,才发现这部小说确实有它的深刻之处,难怪能够成为萧红的成名作,也奠定了她“抗战作家”的称号。关于《生死场》对于家国命运的抒写和对女性命运的深切关注,已经有很多文章论及,在这里我就不再赘述,我只想说,萧红在《生死场》中对东北农村生活的刻画也是很精准的,当然这一点在《呼兰河传》中体现得更为淋漓尽致。  萧红的文字有点像她的恩师鲁迅,虽然恐怕鲁迅永远也写不出《呼兰河传》这样的东西,但萧红的笔触中那股饱满的激情则很接近鲁迅。即使是《呼兰河传》这样平淡的小说,你也可以体会到萧红那股浓烈的怀乡之情。《生死场》更是浓墨重彩的悲剧,其悲剧的程度和直击人心的故事架构绝不亚于当今的莫言。多年之后再读《呼兰河传》,我能从中读到很多当今以文笔优美见长的作家的影子;同样,《生死场》中也能读到包括莫言在内的很多写实作家的味道。当然,绝对不会是关公向秦琼学武功,而只能归纳为萧红对当代作家的影响。  去年,霍建起执导的电影《萧红》让更多的人去关注萧红的人生。萧红是才女、也是美女,有看似浪漫实则坎坷的爱情——笔者曾经有一句“名言”:凡是伟大的爱情,都不值得羡慕,这句话也适用于萧红,似乎也适用于张爱玲。可以看到,上述对于萧红的描述同样适用于张爱玲,以及当时的好几位才女。而萧红有别于她们的地方是什么呢?红颜命短?和鲁迅有着很深的渊源?是,又都不是。萧红之所以为萧红,只在于她的文字。想要真正走进萧红的内心世界,只能从她的文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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