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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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2-5-1
ISBN:9787533933999
作者:[美] 保罗·奥斯特
页数:300页

作者简介

《幻影书》由保罗·奥斯特所著,《幻影书》内容简介:
一场空难让戴维·齐默教授失去了深爱的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儿子,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他不知所措,他迷失了自我,他觉得自己也成了一个死人。他足不出户,沉溺于悲伤的酗酒泥潭中不可自拔,直到六个月后的某个夜晚,他偶然在电视里看到了默片谐星海克特·曼的电影片断,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笑的能力——于是,为了看完所有海克特的老电影,他开始周游世界,那成了使他继续活下去的惟一动力。
海克特是谁?海克特是原籍阿根廷的喜剧天才,作为正在二十年代美国电影界冉冉升起的一颗耀眼明星,他却在一天清晨突然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讯,六十年来,他的失踪始终是一个不解之谜,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不在人世。然而,在齐默教授撰写的关于海克特喜剧默片的书出版后,他却收到了一封新墨西哥荒漠中的来信,信上称海克特还活着,并想同他会面!正当齐默半信半疑,犹豫不决之际,一位神秘女子忽然出现,她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使他走上了一段不可思议的幻影之旅……

书籍目录

幻影书
保罗·奥斯特笔记簿
保罗·奥斯特访谈

编辑推荐

曲折离奇的巧合,迷人的细节,与死亡擦身而过的瞬间,难以置信的奇迹!保罗·奥斯特——《幻影书》。    村上春树最推崇的美国小说家,一本让你拿起就再也放不下的小说!    一场空难让戴维·齐默教授失去了深爱的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儿子,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他不知所措,他迷失了自我,他觉得自己也成了一个死人。他足不出户,沉溺于悲伤的酗酒泥潭中不可自拔,直到六个月后的某个夜晚……

内容概要

作者:(美)奥斯特保罗·奥斯特(Paul Auster,1947—),生于新泽西州的纽渥克市。在哥伦比亚大学念英文暨比较文学系,并获同校硕士学位。    奥斯特于1990年获美国文学与艺术学院颁发“莫顿·道文·萨伯奖”,1991年以《机缘乐章》获国际笔会福克纳文学奖提名,1993年以《巨兽》获法国麦迪西文学大奖,2006年10月获颁阿斯图里亚斯王子文学奖。作品除了小说《月宫》、《纽约三部曲》、《幻影书》、《神谕之夜》、《密室中的旅行》等,还包括回忆录《孤独及其所创造的》、评论集《饥渴的艺术》及诗集《烟灭》。他的作品已被译成三十多种语言。    在文学创作之外,奥斯特也热衷于电影剧本写作并曾独立执导电影。目前与妻儿定居于纽约布鲁克林区。

媒体关注与评论

《幻影书》的每一个起伏曲折都既玄秘又讨喜,叙事者历尽沧桑的睿智更使其备添光彩。这部美妙而优雅的小说或许是奥斯特至今最好的作品。    ——彼得·凯瑞(两度布克奖得主,《凯利帮真史》作者)    保罗·奥斯特无论选择用何种形态发声,无论他想象出什么样的故事都是不容人忽视的声音。永远是宽厚的心肠。永远是最高的格调。    ——麦可·翁达杰(《英伦情人》作者)    《幻影书》是他最让人欲罢不能、想象力最丰富,且阅读乐趣最高的一本小说。    ——《芝加哥论坛报》    具独创性的文笔,在步向极致的同时自成一格。    ——《华尔街日报》    在这部小说(《幻影书》)里,他的步调和技巧就像自信心十足的桌球手,干净利落地一推杆,一个古怪的事件就跳飞到了另一个……一部不断出乎我们意料的小说。    ——《纽约时报》    一部几乎完美无缺的作品……奥斯特将会作为我们时代最伟大的作家之一而被记住,这部作品(《幻影书》)就是最好的证据。    ——《圣弗朗西斯科纪事报》    一部扣人心弦、魅力四射的小说,毫无疑问是奥斯特最好的作品之一……一个令人彻底心悦诚服的爱情故事,一种美妙的复古悬疑。    ——《君子杂志》    在充满戏剧性转折、幽默感和哲学韵味的同时,光是阅读这个故事本身就是一种乐趣——作者用一页接一页的天才手法,为我们揭开了一个男人满怀感伤的心碎之谜。    ——《ELLE时尚杂志》    一个更老、更睿智的奥斯特在其形而上的灵巧叙事中加入了一种新的元素:一种幻影重重的悲伤,它感人至深,为我们描绘出了一幅异常逼真的与死神对峙的男子肖像……这是一个悲痛莫名的故事,同时其中又包含着一个又一个难解之谜,凭借卓绝的写作技巧,奥斯特最终用最质朴的人性完美地解开了所有谜团。    ——《洛杉矶时报》

章节摘录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当一九八八年我那本关于他电影的书出版时,海克特·曼已经失踪了将近六十年。除了一小撮历史学家和老电影迷,几乎没人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个人。一九二八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兼得或落空》,他在默片时代末期所拍的十二部喜剧短片中的最后一部,在好莱坞上映。两个月后,没有对朋友同事道一声再见,没有留下哪怕一张字条或泄露任何口风,海克特突然离开了自己位于北橘道的出租公寓,从此杳无音信。他那辆蓝色的德索特还停在车库里;他房子的租约还有三个月才到期,租金也已经付清。厨房里有食物,酒柜里有威士忌,卧室衣橱里的衣服原封未动。据一九二九年一月二十八日的《洛杉矶先驱报》报导,“看起来似乎他只是出门散会儿步,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但他再也没有回来,从那一刻起,海克特·曼仿佛从地球表面消失了。    在他失踪后的几年里,有关他的故事和传言层出不穷,但没有一个得到证实。其中听起来最有可能的猜测——他自杀了,或是成了某个非法活动的受害者——也找不到任何依据,因为从未发现过他的尸体。而其他对海克特命运的揣测则更富有想象力,更充满希望,也更具浪漫色彩。一种说法是,他已经回到了故乡阿根廷,如今是一所地方小马戏团的老板。另一种说法是,他加入了共产党,正用假名在纽约州尤蒂卡的牛奶场工人中从事地下组织工作。还有一种说法,说他成了一个搭火车四处游荡的破产流浪汉①。如果海克特是个名气更大的明星,这些流言无疑将会持续下去。他会活在这些形形色色的说法中,并渐渐变成那些标志性的传奇人物中的一个,一个关于青春、梦想和残暴的命运转折的典型。但这些并没有发生,因为事实上当海克特的电影生涯结束的时候,他在好莱坞才刚刚起步。他出道太晚,还没来得及充分发挥他的才华,他在电影圈待的时问又太短,对于他是谁、他能干什么,还没来得及给人们留下一个持久的印象。几年过去,大家一点一点地把他忘在了脑后。到了一九三二或一九三三年,海克特已经基本上属于一个被抛弃的世界,如果说哪里还能找到他的蛛丝马迹,那也就是某本没人要读的晦涩书本上的一条脚注。电影现在会说话了,默片里那种闪烁不定的无声表演已成为过去。不再有什么小丑,不再有什么哑剧,不再有漂亮的轻佻女郎踏着听不见的乐队节拍翩翩起舞。它们不过才消失了几年时问,但感觉上却已经成了史前的玩意,就像那些人类穴居时代曾在地球上四处漫游的古老生物。    我在书里对海克特的生平着墨不多。《海克特·曼的默片世界》是一本研究他电影的专著,而不是传记,书中所提到的任何关于他银幕外活动的细小花絮都来源于标准途径:电影百科全书、回忆录、好莱坞早期的历史资料。我写这本书是为了和别人分享自己对海克特作品的热爱。对我来说,他的生平故事是次要的,较之去推测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宁可专注于研读他的电影。既然他出生于一九oo年,并从一九二九年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没有任何理由会认为他还活着。死人是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而且就我所知,也只有一个死人才能把自己藏那么久。    我的那本小书由宾州大学出版社在十一年前的三月出版。三个月后,就在第一轮书评开始出现在电影季刊和学报上不久,我的邮箱里突然收到一封信。信的信封比一般商店里卖的要更大更方,信封纸是用厚重的特种纸做的,因此我的第一个反应是:那里面大概是一份婚礼喜帖或满月酒请柬。我的名字地址用优雅的花体字横写在信封正面。这样一手好字即使不是出自职业书法家之手,也肯定是某个崇尚书法艺术的行家所写,而且此人想必受过老式的社交礼仪教育。邮票上盖着新墨西哥州阿尔博科奇市的邮戳,但背面封口上的回邮地址却表明这封信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写的——假如真的有这么个地方,有这么个小镇。地址只有简短的两行:蓝石农场;新墨西哥州苏埃诺镇。当时看见这两行字我大概有点哑然失笑,不过现在我已经记不清了。没有寄信人姓名,我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卡片,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一种极为微妙的薰衣草香味。    尊敬的齐默教授,卡片上写道,海克特拜读了大作,希望能同您会面。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到寒舍一游?芙芮达·斯贝林(海克特·曼太太)谨上。    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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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书评

 
 


精彩书评 (总计1条)

  •     我可以预见我未来的生活,我也可以一如既往的把自己当局外人,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我懂事来,便不再相信有爱情这一说法。人的生活中有太多的重要的事情。昨天与雪坨坨亲聊起活着的意义。这是去年10月约好待我看过《幻影书》后要讨论的话题。雪坨坨亲直奔主题,我以一贯风格,站在第三方立场,用自己的亲身所见,所闻,客观举例证明海克特曾经真的活过。雪:你认为海克特后来漫长的人生是过了还是没有过?安:海克特的后半生过了。雪:可这过了跟没过又有什么区别?安:对于别人来说,不知道海克特的存在,但是对于他自身来说,他的人生非常的丰富。再者,雪:我纠结的是,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人生?海克特那样的人生,算是有意义的人生吗?安:你觉得毛爷爷活得有意义吗?雪:对于别人毫无意义的人生,能是有意义的人生吗?安:我觉得重点不是对于别人,而是对自己。雪:是那样。可是当下,人们普遍认为的意义都是相对于他人的。安:科学家们给我们创造了这么多。你记得他们吗?认识他们吗?明星们,给我们带来了快乐,即便在追悼会的时候,都去送行,但是,又怎样呢。过几个年头,谁还记得雪:认识是不认识,但是他们真实的影响了我们的生活。你意志真坚定,记得我第一次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回答我的,哈哈。这样的哲学命题,早有答案了。海克特在创作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作品最初会毁去的。安:你压根就不能问我这问题,我天天问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没一天找到过答案。海克特是一个神奇的人特,明知自己死后会将作品销毁,还是制作了许多经典,优秀的默片。突然想起了毛姆写的《月亮与六便士》谁又能说,《幻影书》与《月亮与六便士》没有瓜葛联系呢。在弥留之际,叮嘱妻子将原本可以做为传世佳作的作品销毁了。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古时,很多在后世有名的人,在生前,都是极其落魄,一件作品很难得在生前得到世人的认可。而现在科技的发达,佳作却少见了。果是应了那句乱世出豪杰吗?

精彩短评 (总计99条)

  •     Incredible novel!“奇遇的重演”,在如此错综复杂的故事里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巧合和对应,不得不为作者的构思和文笔叹服。
  •     一个优秀电影导演写的小说差不到哪去,这本也算是他的代表作,值得一读。
  •     保罗奥斯特真是比较文学的宠儿,他对故事类型的突破,对文本自反的高度自觉,对叙述作为一门艺术的可能性与局限的探讨,都是自成一格、独辟蹊径的。他是作家,也是自觉的文学理论实践者。这本书里叙事与情节构成的多重迷宫读来十分过瘾。
  •     昨天熬夜到4点多,今天一口气看完了。在这点上我又很郁闷,因为很难得的一本小说可以调动我的积极性,可是他真得又不够好,或许这只能证明“好读”与“好作品”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 A. 阅读更多
  •     这本书真是太乱了,从没读过这种结构的书。他先是写一段自己,然后开始写一段影评,再写自己,再写那个海克特的生平故事,然后又写其他的,我读着都要疯了,以为会是戴维的一段冒险故事,其实他在书中的作用就是为介绍海克特而存在的,只是一个引出者和故事推动者,没有实际价值的一个人物(起码在我看过的那一部分里是这样的)。再说海克特的故事,由于设定是通过阿尔玛之口讲述出来的,所... 阅读更多
  •       对于这样繁冗的文字,也许需要一定的精力才能够持续。对于一个成熟的读者,对于表述的事件,如此绵密的叙述,恰恰和学者的身份,善于哲理分析和深刻感受的主人公身份向切合。作为整个事件的叙述,作者不是一个流畅的讲述者,而是故意设置了阅读障碍,在制造间离效果的同时,用智力考验着读者,需要阅读者在不断的打断和链接,重叠和交错中,进行拼合。
  •     Paul Auster真心是一個很好的編劇。在我看來像是劇本,但是它又是小說喔,所以感覺總是怪怪的。。。讓我最費解的是海克特最後的妻子芙芮達。她的愛和恨完全的莫名其妙,讓我到處摸不著頭腦,我是miss掉什麼了嗎?
  •     你喜欢哪一段?关于性的我记不太清了,都不算很出彩吧,如果你指的是跟妓女表演的那一段的话,在《中性》等书里或者是电影(具体名字想不起来了)中,有更大胆猎奇的或者相似的情节,价值并不算很高。所以也没有把性单独写出来,尽管是在书中占用了不少篇幅。
  •     我本来是想读他那本《孤独及其所创造的》的,可亚马逊缺货,然后看到这本。几乎所有评论都说拿起这书后就不能放下,然后我就买回来,然后在一个周日的午后开始读,然后除了吃饭睡觉上班就一直在读,第二天下午终于读完。我得去读Auster其他作品了。。。
  •     【补评】他的小说里最喜欢这本。自我觉醒之后颇具趣味的尴尬(那个遇见意中人想要表现自身却又要优雅的躲过装修的灰尘的小人物简直太精彩了好吗),文学与电影两种创作形式的互相关照,最后是伴随创造的毁灭。
  •     其实这本书蛮讨巧的,很有电影的感觉但是比电影更好的是文字的迷幻感。很少有作家能做到写书如此有电影感但是又超越电影的。如果这本书真的拍成电影反倒不如看小说。镶嵌的几个默片剧本也相当不错,甚至可以独立作为电影的素材╮(╯▽╰)╭
  •         尽管孔亚雷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还是有好几位朋友听岔了,以为《幻影书》是他新写的小说。难怪,孔亚雷本来就是写小说的(两三年前,他还是快报图书版编辑),一时半刻飘出人们视线搞一下翻译,在熟人圈里已经挺震动了。大家都等着看孔亚雷版的《幻影书》,好像保罗·奥斯特用英文写了一遍,现在轮到孔亚雷用中文写一遍了。嗯,这至少会对首版销量有一点好处。
      
        翻译是作家最好的补给
      
        亚马逊书店有一个很好的功能,提供每本书的前6页免费阅读。孔亚雷已经看了无数个前6页,当他被《幻影书》击中时,第一个念头:赶紧弄本看看。结果他如愿以偿。后来出版社让他在保罗·奥斯特的《纽约三部曲》和《幻影书》之间挑一部翻译时,他想也没想选了后者。
      
        作家搞翻译,其实很正常。比如保罗·奥斯特也搞翻译,同时还是一位诗人,多面手至少说明你的才能也是套餐式的。对小说家孔亚雷来说,翻译《幻影书》差不多是一件幸运的苦差事。孔亚雷的大学英语成绩很烂,这并不妨碍他花半年时间精雕细琢,每天工作6小时,译1000字,完成了保罗·奥斯特的代表作《幻影书》。他将整个过程比作“一次非常美妙的旅行,不过是艰苦的背包族”。另一方面,写作会让作家耗尽一切,翻译则是最好的补给。
      
        和另一个大名鼎鼎的业余翻译者潘帕相似,孔亚雷翻译《幻影书》也和钱没有任何关系(恰巧潘帕翻译了保罗·奥斯特的另一部小说《神谕之夜》,有对照癖的同学可以两厢看一下),纯粹是因为喜欢。他抱怨说,许多质量高的当代小说家都没有引进,比如写《苹果酒屋的法则》的约翰·欧文,即使引进了也往往被翻译得一塌糊涂。“一切都太快了,我没法信任那些一天写一万字的作者,当代小说90%都没法读。与其写一部不怎么样的小说,我更愿意去翻译一部优秀的作品。”孔亚雷引用他最喜欢的美国作家卡佛的话:“一本小说如果不使尽你全部力气,把自己掏空,你还写它干吗呢。”
      
        会是下一个米兰·昆德拉吗
      
        《幻影书》上有一幅保罗·奥斯特的近照:穿皮衣、系红围巾的老年帅哥。“我更倾心于他年轻时的照片,太帅了,长得就像汤姆·克鲁斯。”孔亚雷首先是保罗·奥斯特先生的文学粉丝,然后才是他的译者。他介入了封面设计、装帧等本不属于译者的活儿,像操心自己的作品一样。
      
        “小说可以分两种,令人着迷的和不令人着迷的。保罗·奥斯特无疑有自己的品牌追随者,我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孔亚雷认为保罗·奥斯特既先锋又传统,许多方面都令人倾倒,“我着迷的是他故事中套故事的写法,像一座迷宫,给人很多悬念。还有他喜欢用侦探小说、公路小说的格式,结尾又常常不固定的,一个开放式的结局。再比如他的虚构和真实已经到了难以区分的地步。《幻影书》中写到夏多布里昂的《墓中回忆录》,这是真的,有人就以为书中的默片时代演员海克特也是真有其人。这种虚构的能力令人佩服。”
      
        保罗·奥斯特一直是诺贝尔文学奖的有力竞争者。在中国,保罗·奥斯特会是下一个米兰·昆德拉、村上春树吗?孔亚雷的看法是:“保罗·奥斯特可能会畅销。目前国内已经引进了他的11本书,已经推出的就有3本。”也就是说,这一两年有关保罗·奥斯特的作品会源源不断地出版。
      
        保罗·奥斯特式的巧合
      
        保罗·奥斯特笔下的巧合,在对他如痴如狂的中国译者孔亚雷身上得以展现。他写了一个很怪的译后记,叫《保罗·奥斯特笔记簿》,“我家有一面墙都是外国文学的书,我不想写一个那样的译后记,写一个稍微特别一点的”。他写道:他在一家常去的小咖啡馆翻译完了小说的最后一句。这时他遇到一个人,和刚开始翻译第一句碰到的恰巧是同一位。孔亚雷很喜欢这种保罗·奥斯特式的巧合,他形容“这是一种非常温暖的感觉”。
      
        “保罗·奥斯特笔下的巧合,像自然界的星光,而不是霓虹灯。《幻影书》是保罗·奥斯特2002年的作品,50岁上写的。很多很酷的作家年龄增大,笔下温暖的部分会更多。生活日复一日,被琐碎小事折磨得庸常无聊,而那些我们读到、遇到的巧合告诉我们,生命不那么简单平庸,生命是一个奇迹。”
      
        保罗·奥斯特被视作纽约的代言人,因为他的小说几乎都是以纽约为描写对象。相对应的,杭州有可能有自己的保罗·奥斯特吗?孔亚雷认为这几乎不可能。“杭州可能会有伟大的作家,但不可能出现描写杭州的伟大作家。这和城市规格有关,很多东西很难入文,‘你在银泰百货……’这个句子就会显得很蠢。中国城市大部分都不成熟,因此都市小说也不成熟。我们目前就是低潮期。”
      
        【对话】   他的小说让人上瘾
      
        快 报:你认为中国读者会喜欢《幻影书》吗?
      
        孔亚雷:我相信每一个看过这本小说的读者都会推荐别人看。在中国喜欢保罗·奥斯特的人,和美国喜欢保罗·奥斯特的人,应该是同一拨人。全天下的读者差不多就是同一批人。
      
        快 报:保罗·奥斯特在美国文坛是一个怎样的地位?
      
        孔亚雷:在美国,保罗·奥斯特一部书的预付版税就是40万美元。可见他有很强的票房保证。在美国,他不是阳春白雪的那种。他是很多元的,语言上有美国作家的简洁、力量感,又有一些法国特质,欧洲的精致和优雅,因为他年轻时候在法国待了很久,还有一些拉美的魔幻。他是文学的混血儿。他最喜欢的作家是写《等待戈多》的贝克特,可是文风全然不像。
      
        快 报:有人评价,保罗·奥斯特的奇幻属于博尔赫斯一脉,两者都有一种像地下室凉风一样的东方气质。《神谕之夜》中还有一个重要人物:中国人张三。你怎么看?
      
        孔亚雷:大多数西方作家对中国古典都很有兴趣。博尔赫斯已经成为文学迷宫的代言人,而保罗·奥斯特的小说也具有迷宫的特色,但两者其实并不太相干。我觉得特别遗憾,即使像我这样可能算作知识分子的人,大部分都没有读过四书五经,我甚至想过以后和儿子一起读《论语》。
      
        快 报:你读《幻影书》的最大感受是什么?
      
        孔亚雷:很难想像一本具有深意的纯文学小说这么好读。他的小说让人上瘾,让你葆有阅读欲望。希望大家还是去读原版,保罗·奥斯特的英文写得非常棒,我甚至从此爱上了英文。
      
      
      2007年
      
      
  •     经历与奇遇 留下的痕迹 没有证据证明存在的事物或者人 翻译得很好
  •       是的,对于保罗.奥斯特,人们似乎有太多赞美的话,但是,在这个混乱无序的复习期间,在帮肥东把尿和喂奶以及抱着他走来走去边拍背边哄他睡觉之中,我的脑海萦绕不去的仍是海克特在《隐形人》在街角与小男孩玩球的情景,他在红发运动用品商店与诺拉相见回以微笑的场面,以及我和阿尔玛在走向放映室的路上,注意到唱片架上方那幅婴儿速写“完全放松的光胳膊光腿”。我承认,我被他的叙述细节之详尽之无所不在之巧妙迷住了;如果说这些在其他小说也能找到,那么,对于海克特默片电影的描写则完全抹去了我最后一丝怀疑。而最终让人信服的是,他对于海克特坎坷经历安排的滴水不漏,一切的顺理成章。
  •     恩,看起来有些累,坦白说,要非常安静的情况下才看的进去。可能是自己过于肤浅的缘故吧,所以一直没有看完。
  •     每次看完保罗奥斯特的书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总觉得小说的走向被一种神秘的东西掌控,就像译者说的命运感吧。写得真的很好,要把之前看过的再看一遍。
  •       “……我们所看到的事物并非只是我们所看到的事物本身……所以,如果我们不去讨论我们的感觉或者我们感觉的主观性,那么物体在时空中所有特征和所有联系都会消失,不仅如此,而且就连时空本身也会消失。”
      “……其次,我们反对那种观点,即认为真实的火与意念中的火之间,梦中或想象中的燃烧与实际的燃烧之间有很大差别。”
      ——摘自《幻影书》
      
      《幻影书》是一部“嵌套结构”式的小说,拥有很多褶皱。读者是什么样的人就会从书中看到什么,而我从中看到的就是幻想与真实摩擦出的火花。
      幻想的发生:由潜意识里产生,建筑在现实之上,在想象中的对于现实一种更为自由方便的纠正。幻想,是一种极致的主观体验。
      矛盾的发生:我们是何以肯定自己的存在的?是户口本,是职称或名誉,是写着我们名字的一本畅销书?还是你感受到的情绪,愉悦或悲伤,绵延在心底?如果一棵树在森林里倒下而没有人听见,那它算不算发出了声响呢?一部没有观众的电影的意义在哪里?
      海克特正是走向矛盾另一极端的“抱着毁灭作品的心态去创作的艺术家”。大半辈子的逃亡和隐居生活,自他怀着罪恶和愧疚离开家起,渐渐作为一个已故者的形象被群众默认。作为演员的海克特死了,一个改名更形(剃掉了标志性的小胡子)的人开始仓惶的逃窜。在日后的流亡中,海克特身上表现出很明显的宗教性的“罪与罚”,严苛的作息,精神的禁欲主义,在这段日子里他开始阅读大量世界名著,作读书笔记。正是这样极其节制的生活给了他幻想之力量的可能,他虽隐姓埋名但并未终止对于电影的渴望,直到后来陪他度过最后人生的芙芮达以离开威胁他重新开始电影之旅——海克特需要的只是这样一个契机,一份来自他人的勇气,他发誓不再涉足电影并非因为他不爱而是不敢。
      阿尔玛是这个故事里最重要的一个人物。她是一座桥梁,沟通着隐居的海克特夫妇和为海克特的电影写了一本书的齐默教授。在阿尔玛这个人物的结局上我读到了对于“幻影书”阐述的一种仪式感,能感觉出作者在安排这个人物的命运时自有他的富有深意的用心。仪式感第一点表现在阿尔玛书稿最终被焚毁。这既是她和齐默教授看的最后一部海克特的电影《马丁•弗罗斯特的内心生活》结局的预言:作家马丁为了挽救和自己新作主人公命运有着神秘联系的爱人的生命,而烧掉自己所有书稿,也是海克特重新开始电影事业的地方之名“蓝石农场”的谶语:一口肮脏的痰在幻想的光芒下可以成为一块圆润奇美的蓝石。它们象征着幻想在和现实的矛盾斗争中的悲剧结局,却也是英雄主义的结局。艺术家的创造,必定永远处于幻想与现实两股顽强之力的撕扯中,一些逆现实的选择可能是徒劳的,可能不是最好的,然而它们是值得尝试值得存在的。事物往往只能在极端中散发最奇异的光,有时为了那触目惊心的一瞥,不寒而栗的美,值得烧了一座城池。
      仪式感第二点表现在阿尔玛的自杀。我曾设想过另一个结局:首先阿尔玛的作品被毁,不禁令人联想当初海克特毁掉自己的心血。海克特带着负罪感离开,阿尔玛同样失手杀死芙芮达(奥斯特式的巧合无处不在),而海克特流浪四海。阿尔玛也可以选择流浪。但不同的是,海克特最向往的电影事业哪怕只为自己而拍,只要他活着就有机会开始。而阿尔玛耗尽心力即将完成传记及其相关资料已荡然无存。或许有人会说,他者的阻碍均不构成阻碍,只要阿尔玛再坚强一些,她可以凭借记忆重新开始。但问题是,我们太低估人性的脆弱了,最珍重的书稿被焚毁,又失手害死了人。在那一瞬间的恐惧和压力足以摧毁最强大的心灵。另外,我们承认死是更彻底干净的方式,断绝了这个完整的故事再次被书写、作为书的实体留存在世上的可能性。毁灭与重生。阿尔玛的死即是重生,她花了七年的心血,不遗余力奋不顾身地创作海克特传记,这种痴气已经把她和这部书稿的命运深深联系在一起,所以她的死就是重生的仪式。
      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一个细节:齐默教授之前独自在阿尔玛的房间中时,他几次想要阅读阿尔玛的稿子都克制住了。于是最终,阿尔玛的那部书稿成了真正的“幻影书”,唯一的阅读者已经自杀,一部彻底的消逝之书。
      能够看出,奥斯特在创作时时刻考虑着表现“幻影”这一主题,各种方式,各个角度。海克特本人,跟他电影梦想息息相关的妻子芙芮达,为了创作传记长期接触海克特的阿尔玛和她的作品,无一例外,全部死亡。作者似乎着重表达着“幻影”的“无影”,到头来一切都丧失了都抓不住了,那么这是一场虚无之旅吗?
      我不相信。
      阿尔玛是书中最重要的人物,芙芮达则是最能够引起我深思,也是我最终借此表达自己的人物。她的身上呈现出的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矛盾体。如果说临终的海克特同意为阿尔玛书写他的传记提供资料,算是一种对现实的小妥协,那么芙芮达则是一个彻底的为了毁灭去创造的人,一方面她大力支持海克特,甚至放弃个人的艺术创作而全身心投入他的事业,另一方面当海克特离开人世,她甚至不惜做“恶人”食言,立即下了逐客令,只为尽快依从海克特的遗愿毁掉所有影片。她甚至不肯外人参与到焚毁的过程中。想象着芙芮达衰老而坚毅的脸庞在火光的明明灭灭中变得柔和,她用眼神叹了口气,如同完成了生命,在她的眼中作品可能只在毁灭的刹那存在一瞬。
      这是彻底的虚无吗,我反复问着自己这个问题。最后我给出两个理由否定了虚无:第一个即是书中借齐默教授之口阐述的,她仅仅是想这样做,出于毁灭的快感或精神的洁癖。齐默教授曾怀疑过海克特的死亡,可能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芙芮达所为。这个想象——看在她身上那种不可思议的矛盾体的份儿上——并非毫无可能性,它甚至给出了芙芮达之后行为的更好理由,更增添了一种难以拒绝的诱惑。另一个理由出于我的猜测,那就是在芙芮达心中她从未认为被毁灭的胶片便是不存在了,她知道自己亲身参与到电影的每部分制作中,她和海克特确确实实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相濡以沫。她可能压根儿就不承认死亡的存在,只要他和它们还活在她在想象中,只要她自己确认着他们的生命,就是存在的。因而烧毁仅仅是恪守海克特的遗愿。
      可是,我也想问,倘若她相信他们还活着就可以说他们没有死去,那么真正的生命体与死亡的区别还存在吗,幻想的力量真的强大到一个人可以依靠其搭建全部的生活场所、抹掉一切与现实的区别吗?还是说,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防线了?
      
      回头看看开头的两段引言。这两段话是《幻影书》中《马丁•弗罗斯特的内心生活》,即齐默教授和阿尔玛观看的海克特的最后一部电影中引用他著的文字。绝对的客观是不存在的,一旦存在意志便存在主观,我们每日生活的地方,从某个角度也可以说是我们主观意念的投射。关于上面的问题,我自己也无法回答,但我想说的是,所谓真实的生活,是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构建的自己的感受。而同样作为继续生活的手段,幻想和真实无非是人为的分裂。幻想的,只能说它是不可以触摸的,但我们不能否认它的精神力量。当一切上升到哲学的层面上,身体上的感受远远小于精神的影响。
      《幻影书》描写的并非一场虚无之旅,每个人都在经历中发生了改变,意义是被刻画了的不消灭的痕迹。齐默教授靠着销声匿迹的海克特早期默剧摆脱了丧失亲人的悲痛;仿佛只是为了看一部精彩电影而相遇的阿尔玛和齐默教授,还有比这更动人的爱情吗;芙芮达,不管怎样是她陪伴海克特走过了半辈子,每一刻被分享的悲伤和喜悦都绝不是虚无的;至于海克特本人,这一切是只属于他自己的故事和荣耀,与任何人无关。
      小说的结尾给了我们希望。这希望并不仅仅是海克特剩下的电影在日后的某一天可能被突然发现。更加是一种乐观的信念,仿佛暗自证实着不可被证明的力量。经过这一场磨砺,幸存者珍重生命,我们看到的是行走在幻影之上的生命,迈着坚实有力的步伐,走向远处。
      
      
  •     出版社的宣传和腰封真是害人不浅啊,什么村上最推崇的美国小说家,害我以为奥斯特的文章也会是很村上的风格……但是他们其实没有一点相似,如果硬要说有,大概也就是海边的卡夫卡和奥斯特的奇想有那么一点相似,但是奥斯特的节奏控制的很好,故事很吸引人,也没那么故弄玄虚。而且译者孔亚雷对奥斯特和他的作品有发自内心的喜爱,把翻译当成一种享受,而非刻板的工作,有了这种工作态度,文字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读来格外畅快。凌晨一点半看完了最后一页,关上灯却一直睡不着,细细的想着奥斯特讲述的每一个细节,这是一本让你想一读再读的书,因为书中一环套一环非常精致,总是超乎你想像。由于奥斯特做过电影编剧,所以他的文字充满了镜头化的可感性,对于电影的认识十分独到深刻。然后就一直在想要把奥斯特的所有小说一网打尽,很久没有找到这样的小说了。
  •     比读剧本还有电影感
  •       讀奧斯特的《幻影書》,從翻開第一頁開始,便讓人如饑似渴望眼欲穿,貪婪地如飲杯中之酒,想下一秒便看到最後望到世界盡頭,又捨不得看完這麼好看的故事,讓人如此這般糾結難耐。心底裡像有一隻小螞蟻,它優哉游哉地爬行在你的胸口之上,你卻坐立難安。
      他的故事層次感太強,完全可以把這本小說轉換成電影拍攝,閱讀的過程中畫面感十足。講述的是一個大學教授在飛機意外事故中失去了妻子和兩個孩子,從此自我淪陷與迷失,偶然看到了默劇演員海克特的默劇電影,為他打開了人生的一扇天窗,他開始遊行于各個城市研究消失已久的海克特的電影而意外地碰到了接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
      故事是披著偵探小說的外殼,一臉書卷氣的詢問著人生的偶然性與自我身份探求的意義,一如當年看他的《神諭之夜》。而《幻影書》絕對遠遠好看于《神諭之夜》,因為裏面有大篇幅的描述電影的情節,十分精彩,看完這部小說,我們不只是看了一個故事,而是在故事中又看到了三四個故事中的故事。每一個故事都在建構著這個幻影之上的世界,生命的偶然,人的宿命與自我存在的意義。我們無法企求在書中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因為這些執迷與疑問便是我們的人生,便是這個世界,而是該感謝有一位作家願意把這些疑問與追尋借由這麼精彩絕倫的故事袒露給世人,於是在我們兜兜轉轉的人生路上能夠與之結伴同行彼此慰藉,於是脆弱與迷茫也能夠成為一種深刻警醒的美。
      書中有一段關於無聲電影逐漸被有聲電影取代的評論,奧斯特就這種無奈的消逝發表了令我印象極為深刻的見解:
      不論有時電影畫面多麼美輪美奐,多麼引人入勝,它們都無法像文字那樣讓我從心底感到滿足。它們提供的信息量太多了,我覺得,沒有給觀眾的想像力留下足夠的空間,這就造成了一種悖論,電影模擬現實世界模擬得越像,它表現現實世界的能力就越弱——世界不僅僅在我們周圍,同時也在我們腦中。那就是爲什麽我總是本能地喜歡黑白片勝過彩色照片,喜歡無聲電影勝過有聲電影。電影是一門視覺語言,它通過投射在二維銀幕上的圖像講故事。聲音和彩色的加入增添了圖像的三維感,但同時也剝奪了它們的純粹性。圖像不再需要負擔起所有的功能。但聲音和色彩並沒有把電影變成某種完美的結合媒體,變成某種反映所有可能性世界的最佳手段,它們反而減弱了圖像語言本來所應具有的力度。那天晚上,看著海克特和他的同行在我佛蒙特的起居室裡來來往往,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目睹一門已經死亡的藝術,一門已經徹底滅絕並且永不再現的藝術。然而,即便如此,在經歷了那麼多年的時代變遷之後,他們的作品卻仍像當初剛出現時一樣鮮活,一樣生氣勃勃。那是因為他們對自己那套獨特的語言已經瞭如指掌。他們發明了用眼神造句,他們創造了一套純粹的肢體語言,除了影片背景中那些服裝、汽車樣式和古老的傢具,那套語言永遠都不會過時。在那種語言里,思想轉化成了動作,人們用自己的身體表達自己,因此它通行於所有時代。大多數的喜劇默片甚至都懶得講故事。它們就像詩,就像對夢的翻譯,就像令人眼花繚亂的靈魂的芭蕾舞,也許是因為它們已經死了,它們似乎對現在的我們比對它們那個時代的觀眾顯得更為深刻。我們隔著一條巨大的遺忘的深淵觀賞著它們,而把我們與之分開的東西,其實正是它們如此吸引我們的東西:它們的無聲,它們色彩的貧乏,它們那一陣陣的,加快了的節奏感。這些都是不利因素,這些因素增加了我們觀看的難度,但同時也把圖像從模擬真實世界的重負下解放出來。有了它們攔在我們與那些默片之間,我們就不用再假裝自己正在觀看一個真實的世界。扁平銀幕上的那個世界只存在於二維空間里。第三維在我們的腦中。
      不止是人的命運,在這個世界上曾經存在過的萬事萬物都有它們各自的命運,我們無法得知人與它們的關係,它們的消逝與存在是否受我們操控?故事結尾說道海克特的夫人在海克特剛斷氣后便急急地要燒掉他們曾經共同創造的幾部電影,而作者最後說道:也許這些電影早在燒毀之前便借由外力流傳到了全世界。這是否也是對人力刻意為之而又不得的某種嘲諷?世界中心有一股力量,我們尚且淪陷在自己的宿命里,又如何去掌握萬事萬物的命運?
      
  •        Paul reads slowly a story of hurts,of sorrows,of coincidences and of ifs.His voice,together with the poetic end, won the novel a 5-star comment from me.
  •     情节和文风都棒棒的,一下子把人抓进去,近期读过的最棒的小说
  •        短短的几天,从猝不及防甚至抗拒着得到,再到惊天逆转一股脑失去,但他总算还剩下个活下去的理由。 人生就是一连串的巧合与意外,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遇到幸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遭遇离别,但只要活着,找个理由活着!
       佛说的七苦,终结于求不得与爱别离,究竟哪个更苦?各人冷暖自知。遇见是一个神迹,结局无外因相守而归于平淡或因离别而臻于传奇,究竟哪个更美?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但我们要感谢这样的遇见,如果没有,那温暖的幸福感只存在于想象,现在,至少曾经接近过。至少,活下去或立刻去死的理由又多一个。
  •     极端词堆砌情节制造紧张感并不高明,为制造魔幻的写法不够平实,说着作者的坏话可是他一直在页面右侧的广告里看着我呢好渗人!
  •     看了好几遍没看下去,翻译腔太浓,后来咬牙看下去了觉得还行
  •       《幻影书》的结构十分特别,不同于普通的多线叙事,小说中其实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叙述者“我”的故事,另一个则是海克特曼的故事。
      
      故事开头是作为大学教授的“我”在痛失妻儿之后寻求从自我毁灭的冲动中解脱的方法,默剧演员海克特曼的电影作为“我”破茧重生的一个诱因穿插其中,然而随着阿尔玛的出现,故事的视点发生了巧妙的跳转,虽然“我”仍然作为表面的故事讲述者向读者解释自己的见闻和思考,但故事的实质讲述者显然变成了阿尔玛,而海克特曼也从“我”的故事中的配角变成了阿尔玛叙述故事中的主角。“我”则成为了造访海克特曼故事的一个客人。也就是说从形式上说海克特曼的故事仍然附属于“我”的讲述,但从内容上看“我”的思想行为无一不被海克特曼的故事牵动改变。
      
      这种通过偷偷转换视点造成两个故事分别从形式和内容上相互嵌套的结构无疑大大增强了小说的张力和紧张感。这样无论当阿尔玛叙述还是“我”叙述的时候,读者总会为另一个故事主人公的命运担心。保罗奥斯特在这个结构下通过对视点切换节奏的巧妙掌控,让这种相互嵌套的结构越发平衡。
      
      可是做到这样仍不足以令我喜欢这部小说,原因在于其处处透露的机巧姿态。首先“我”与阿尔玛的爱情无疑为小说增添了诱人的浪漫元素,然而究其本质,阿尔玛这个角色的刻画无疑是极其失败的。作者一面让她脸上印上一块丑陋的胎记并且为此自卑(第一次见到“我”时留着长发遮盖并且歪斜身体掩饰,面对“我”的歇斯底里也显得软弱到可笑),另一方面又通过阿尔玛在爱情中的自信与主动宣称自己虽然曾经为胎记烦恼但从14岁起已经能够从容面对,甚至表示喜欢观察别人看到自己胎记的表情。这样发自内心的自信自白无疑因为之前对肢体语言的描写显得缺乏说服力和虚假。更别提还让阿尔玛还用这种自信和热情来唤醒“我”对生活的热爱了。事实上书中的所有主要的女性角色包括阿尔玛,脖子被“我”倒入酒的女同事,海克特曼的妻子无一不是带着这种看似主动且从容自信的姿态等着被男性角色掌握命运,她们要包容男性角色阴暗记忆,要听从他们的建议,甚至要担当他们的出气筒。这种刻画女性角色的方法看似平等友善,实则道貌岸然,欺骗读者。
      
      这种机巧还体现在“我”和海克特曼两人的救赎方式上,小说试图让我们相信海克特曼在沙漠中拍了电影却不让人欣赏的行为是一种自我惩戒,是一种救赎行为。但是想一想花费一群人大量的时间精力仅仅是为了摆脱自己一个人的罪恶感难道不是另一种罪恶吗?何况几十年沉浸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保罗奥斯特却设定他拍出了一系列高水准电影,那简直就好像很多武侠小说作者幻想深山老林里真能蹦出什么绝世高手一样可笑。没有切磋和竞争,不能以人为鉴,请问如何能发现自己的短板和劣势进行突破?“我”的救赎就更加可笑了,通过一场来不及思考的爱情和海克特曼的道德寓言故事让自己相信人能够活很多次,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终将化作泡影从而破茧重生。可除了性饥渴之外我实在想不出阿尔玛有什么理由对早已沉沦的“我”能够一见钟情,以至于半夜爬上他的床去。至于海克特曼的道德故事所带有的自闭和自私本质也绝对不是能让人打开心扉的有力工具。
      
      过度沉溺于充满张力的叙事结构和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中,却没有兴趣或无法在思想上进行深层的思考和探索,让整部小说沦为了一具只有美丽皮肉却失去真实感情和灵魂的行尸走肉。当然,保罗奥斯特确实用他简洁流畅的笔调展现了自己的一副好手艺。艺术家?还是让别人去当吧。
      
  •     我大概读了一本假书:)
  •     刚读完觉得只是很晦涩,等到细想以后真心被这个故事折服。保罗奥斯特的作品是值得也是必须要多加推敲的。非常喜欢这本书。
  •     很喜欢作者。译者译得也很棒啊。书不错啊。
  •       并不是完全跟本书有关,但实在是看了这本书以后想了太多,多到脑袋不能承受。
      
      我发现奥斯特特别喜欢书中书,或者书中电影,原来一直以为这只是他喜欢的叙事方式而已。我现在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正如他书中写到的那些作家和导演们,可以全然主宰那些书中书,书中电影一样,他,保罗·奥斯特,是把这些木偶大师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他至少有两部小说中提到书中书的人物出现在作者面前要求改变命运的情节。
      
      What if,我的生活就是一本书中的情节。也许我是主角还好,如果不是的话,说不定哪天那个邪恶的作家就把我一笔勾销了,就像《新罕布什尔旅店》里的妈妈和弟弟,笔锋一转她们就死了,跟其他一百多个飞机上的乘客。还有其他千百万个故事中千百万个悲惨的角色一样。其实惨死还算好的,受了好几十年罪害死不了的大有人在啊。
      
      也许现在我的小说已经写不下去了,连作者都觉得太他妈无聊了,还是另起炉灶写一个闹鬼的故事吧。或者我作为某个故事中的配角角色已经完成了使命,很幸运的我没有成为死尸甲之类的。然后我现在就自由了,想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了,反正也没人会去看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不能干点儿以前想干而又瞻前顾后三思而后行了的事呢?反正也就是一本烂书而已,不,连烂书都算不上,手稿而已。
      
      虽说还有很多电影和小说都在赤裸裸的挖掘这个话题,比如苏菲的世界和楚门的世界之类的。不过还是觉得奥斯特的最文艺,
      
      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者说我真的能这么说服自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     太喜欢保罗奥斯特这语言,这范儿。
  •     献给默片的一封情书,保罗·奥斯特的故事自有吸引人之处。在大段描写中的视角始终处于“我”,同时以我出发,去描述奇遇的发生,编制套娃般的复杂叙事。不同于毛姆描述身边令人敬佩的奇人以及自身出发的抉择,保罗更多的是把重心放置于事件本身所描述,人的动作是次于事的发生的(突如其来的无意谋杀和无可抗拒事故),并依照巧合进行精心的编排,并推快事件的进程,完成迷宫的编织,这就是叙事本身应有的魅力。他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虽说后半段对于电影剧本的描述更富有情感,人物的旁白和内心的刻画有极大的渲染的作用,但更偏向他于前半段对于电影的拉片记录的戏写,更符合虚构的实际。
  •     奇哉此书,恍若知己,一见如故。很高兴在大学最后一个阅读阶段邂逅保罗·奥斯特的小说。
  •     完美无瑕
  •     illusion
  •     记得是一口气看完,paul auster!
  •     技巧与故事完美融合。除了结尾女主角的死较突兀,简直无可挑剔。行文间有一种非美国式的精致。
  •       宿舍區有一家小書店,格調里安置了許多外文原版書。是突發興起進去碰見了保羅奧斯特的《偶然的音樂》,看到有標籤提示是一部驚悚小說。看完不覺可怖,想來作此標籤大概是人人多數還是怕心如牢籠難飛。
      
      不不不,這並沒有給予我更深震撼,還不夠力度。然而,這樣的抛磚引玉已經足夠吸引我繼續搜尋他的書。《幻影書》就這樣被碰到。還記得上次帶給相類似的感覺是奧威爾的《1984》,昨日晚看電影《The Cube》,竟聽到對白說:Big brother isn't watching you. 人生還沒有過去多少,卻不得不呢喃,這一切的發生也許有另外的意義。
      
      奧斯特的寫法不禁讓我定義他是多麼沉靜的人,不慌不亂,字句標符在其筆下那樣井然有序。也許會有人難耐看似冗長的敘述提不起讀完整部書的興致,也許會有人匆匆走馬觀花看完連書的名字也不記起。
      
      這樣口拙寫不盡對這本書的喜愛,它帶來的吸引力如黑洞一般叫人放不下,放下書許久竟還意猶未盡。
      
      書中男主角從死去至重生再死去,書中愛情、親情、毀滅、陰謀策劃在奧斯特的人格魅力貫穿下顯得不再僅僅是一個故事,它不僅僅是它本身,更是一個象徵。如果一定要如同小學生讀後感做一個正式而形式的感慨,《幻影書》中提到胎記,如若管中窺豹,不需要幾多實驗研究,人性一清二楚,這令人開懷的同時,也似乎看見夏日裡落雪,荒涼。
      
      博爾赫斯氣勢磅礴,瑪格麗特杜拉斯一字一句是她自己的一呼一吸,村上春樹靈巧自得,而奧斯特是悄無聲息的潛移默化且釋放出難纏的吸引力。
      
      喏,大概是克裡希那穆提的話:你只會在此時此地發生這樣一件事情,你不可能在同樣的時間里有可能發生另外的事。雖則諸行無常,一切早有定則。下一本書是,《布魯克林的荒唐事》。
  •       我第一次接触奥斯特不是从他那些广为人知的畅销作品,而是《红色笔记本》这么一本薄薄的小书。接着是《布鲁克林的荒唐事》、《神谕之夜》,然后就是今天看完的《幻影书》。这一系列阅读是一个渐入佳境的过程。
      当然我并不是说这几本书的高下优劣也是一个渐进的顺序,它们一样都很棒。从我个人来说,我更喜欢前两本较为轻松随意的感觉;而后两本更充满悬念,更吸引人一口气读下去,也给我更多思考。我很庆幸自己无意中选择了这样一个顺序来阅读保罗奥斯特,或许这也像奥斯特笔下的那些故事一样,是个美妙的巧合。
      严格说来,《红色笔记本》甚至不能完全算奥斯特的作品,把它叫作上帝的作品更恰当,奥斯特只是做了那个记录员而已,但恰恰是这个记录员的身份,更符合奥斯特的风格。
      这一系列短小故事只有一个主题就是“巧合”。其中有些是那种会令你惊呼“怎么这么巧”的;另一些你也许会耸耸肩说“只是运气罢了”;剩下的一部分则是“那没什么,我也有类似的经历”。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面临无数的巧合、突发事件和选择的机会,这整个世界是如此的神秘、无法预知并因此而迷人。我想这就是保罗奥斯特想表达的那种感觉。
      他很擅长说这样的故事——面对随机而来的事件人们如何反应,以及这些反应对自己和周遭世界的影响,然后这些产生的变化再怎样反过来作用于人。如此循环往复。
      在保罗奥斯特的书中,他大量运用一些象征和现实进行对照,故事中的人物常常发现某本书、某部电影、某个历史事件和自己的生活有着神秘的关系。保罗奥斯特简直是一个天才,他可以信誓旦旦地虚构某部文学作品,放在自己的故事中,这无异于他同时在写作好几本书。这个特点在《神谕之夜》里表现得淋漓尽致,而《幻影书》里的那些电影也同样如此。你甚至无法分辨到底哪些是现实哪些是虚构。所以有人比喻说他的小说像俄罗斯套娃,像文学魔方。
      读保罗奥斯特的小说,我会对现实世界更生敬畏,你永远也不知道你会面对什么,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会带来什么效果,即使你有成千上万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仍然不知道你是选对还是选错。这意味着我作为一个渺小的人类,根本无法做到为所欲为,其实整个人类也是如此。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我是无能为力的,既然都是随机的,那就都是公平的,不管如何选择,机会都是一样的。而且说到底这也是你的生活,是不可逆转的,是你必须得接受的。当我知道这一点,不禁就坦然了。
  •       看完这货第一时间很认真很兴奋地到网上搜寻"海克特曼"这号人物,费了好些时间搜寻未果,还是不太死心:这默片大腕不过是一杜撰角色?果真如此,那真是呜呼哀哉、可惜可叹!我确定是着了保罗奥斯特的魔法,臣服于这虚构的故事。小说不断虚实交错,奇遇、偶然、重叠...还故事中的小故事,小故事中的小小故事,虚实难分;在对时间的把握上,从二十世纪初始到1997年!!与现时如此贴近;种种技巧的安排让我怎能不信以为真。
      
       小说叙述者戴维齐默与叙述中的主人公海克特曼的生活有很多重叠,他们都在人生的突变后开始追寻自我,寻求自我解脱。小说结尾对每个人物他们各自的追寻,是否真就是作者给的那个答案了呢,我不以为然...读者自然有各自的理解。
      
       特别喜欢小说中的几个电影剧本,甚至可以说胜过于小说本身,就像小说中有一段话说的特好,大概的意思是:“不论有时电影画面多么美仑美奂,多么引人入胜,它们都无法像文字那样让我们从心底感到满足。它们提供的信息量太多了,没有给观众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电影是一门视觉语言,它通过投射在二维银幕上的图像讲故事,声音和色彩的加入增添了图像的三维感,但同时也剥夺了它的纯粹性。图像不再担负起所有的功能,但声音和色彩并没有把电影变成某种完美的综合媒体,它们反而减弱了图像本身所应具有的力度。默片,一门已经死亡的艺术,它就像诗,就像对梦的翻译,就像令人眼花缭乱的灵魂的芭蕾舞。”
      
       如果海克特曼和他的电影真实存在,我断定我将爱他们如卓别林的时代默片。
  •     据说英文原版更好看,作者是具有音乐性行文的语言高手
  •     读完后,对作者关于默片的描写大为赞叹,而且总感觉人生充满巧合,命运周而复始。
  •     不看到最后不会觉得好看的书,各种嵌套关系,解开书与现实生活中的嵌套关系才能看懂,之后就能体会迷宫一般的写法了
  •       我可以预见我未来的生活,我也可以一如既往的把自己当局外人,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自我懂事来,便不再相信有爱情这一说法。人的生活中有太多的重要的事情。昨天与雪坨坨亲聊起活着的意义。这是去年10月约好待我看过《幻影书》后要讨论的话题。雪坨坨亲直奔主题,我以一贯风格,站在第三方立场,用自己的亲身所见,所闻,客观举例证明海克特曾经真的活过。
      雪:你认为海克特后来漫长的人生是过了还是没有过?
      安:海克特的后半生过了。
      雪:可这过了跟没过又有什么区别?
      安:对于别人来说,不知道海克特的存在,但是对于他自身来说,他的人生非常的丰富。再者,
      雪:我纠结的是,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人生?海克特那样的人生,算是有意义的人生吗?
      安:你觉得毛爷爷活得有意义吗?
      雪:对于别人毫无意义的人生,能是有意义的人生吗?
      安:我觉得重点不是对于别人,而是对自己。
      雪:是那样。可是当下,人们普遍认为的意义都是相对于他人的。
      安:科学家们给我们创造了这么多。你记得他们吗?认识他们吗?明星们,给我们带来了快乐,即便在追悼会的时候,都去送行,但是,又怎样呢。过几个年头,谁还记得
      雪:认识是不认识,但是他们真实的影响了我们的生活。你意志真坚定,记得我第一次问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回答我的,哈哈。这样的哲学命题,早有答案了。海克特在创作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作品最初会毁去的。
      安:你压根就不能问我这问题,我天天问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没一天找到过答案。
      海克特是一个神奇的人特,明知自己死后会将作品销毁,还是制作了许多经典,优秀的默片。突然想起了毛姆写的《月亮与六便士》谁又能说,《幻影书》与《月亮与六便士》没有瓜葛联系呢。在弥留之际,叮嘱妻子将原本可以做为传世佳作的作品销毁了。
      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古时,很多在后世有名的人,在生前,都是极其落魄,一件作品很难得在生前得到世人的认可。而现在科技的发达,佳作却少见了。果是应了那句乱世出豪杰吗?
  •        我有幸能阅读这样一本书。毫不夸张地讲,这是我近来最为沉迷的一本。我甚至也爱上了默片。当然,我所指的,不是真正的默片。正如译者所说的,追寻的意义不在于追寻的结果,而在于追寻的本身。爱上默片,应该是爱上它的思维方式,它给观看者有异于彩色电视的那部分:真实和思考的本身。看《幻影书》,就像在观看一部默片,甚至更高一层,因为连图象也没有,图象是读者自己想出来的,它在我们自己脑中。文中余下的默片可以说是消失了,因为齐默直到最后结尾也并没有说他找到了海克特在蓝石农场拍的那些默片,它们或许是真的被烧了,或许被阿尔玛藏在某个地方。但也可以说它是永久存在的,它在齐默的心里,在他的期盼,生存的信念中。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幻影书》是一本消逝之书,也是一本存在之书。
      
      
       整本书的确是建立在幻影之上的,原本的海克特存在的证据随着芙芮达制造的一场场焚烧,(她烧了所有有关海克特的任何东西,正如文章说的:要销毁的不再仅仅是电影,而是能证明那些电影存在过的一切。)连同阿尔玛写了七年的记录海克特的书。芙芮达死了,阿尔玛死了,没有人能证明这发生的一切。齐默在这里所叙述的一切,同样没人能证明它是真是发生过的。既然这一切都已经消逝,那么记录这件事情的幻影书,也是一本消逝之书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也就是作者提到过的:我们与之分开的东西,其实正是它们如此吸引我们的东西。齐默与默片分开,与爱人分开,他“隔着巨大的遗忘的深渊观赏着它们”。幻影书也是如此。正如齐默一开始翻译的那本《死人回忆录》,夏多布里昂希望它能在他死后再出版。“它根本就是用一个死人的语气写的。”夏多布里昂用死人的眼光看着生前留下的三四个自己的形象。齐默也似乎用旁观者的角度描写这段故事,仅仅是一段或许不存在的故事。《幻影书》隔着无穷的空间和时间。齐默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去写的。那么,或许我们可以称之为消逝之书。
      
      
       但很突然地,我注意到齐默在他的妻子孩子死后第一次看夏多布里昂的《死人回忆录》时,夏多布里昂这样描述玛丽·安多耐特:她微笑着望了我一眼,优雅地向我致意,就像我被引见那天一样。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瞥目光,它行将消逝。当玛丽·安多耐特微笑时,她的嘴形给我的印象时如此清晰,以至于当一八一五年这个不幸女人的头颅从坟墓中被挖掘出来的时候,对她那个微笑的记忆,使我认出了这位公主的下颌骨。短短几句话,夏多布里昂穿越了二十六年的时间。然后非常巧合地,在齐默被这几句话所震撼的时候,亚历克斯正捧着同一本书给他写信,让他翻译《死人回忆录》。
      
      
       齐默把它看成一个信号。在巧合下,他一边翻译《死人回忆录》,一边经历着那段特殊的经历。海克特的默片,阿尔玛的造访,蓝石农场。然后是毁灭,消逝。若是把这一切看成夏多布里昂遇见玛丽·安多耐特那一瞥即将消逝的目光的话,齐默在二十六年之后重温了它。他写了这本《幻影书》。看似消逝的笑容,它仍在夏多布里昂的记忆中。看似幻影的《幻影书》,这样想的话,它也是真是存在的。
      
      
       看《幻影书》就像走迷宫,奥斯特带着我走进它,在层层巧合和命运中徘徊。当我认为我无法出来的时候,我只能重新走过原来的路,我出来了,是从入口出来的。出口即是入口。海克特在日记中曾写到:如果我想要拯救自己的人生,那么我就必须走到离毁灭它只有一步之遥。海克特隐姓埋名到了布莉姬的家里,他要惩罚自己,他要赎罪。布莉姬的死简直就是他造成的。他从一名仓库管理员到差一点点成为奥夫伦的女婿。不可思议地,诺拉爱上了他,布莉姬的妹妹爱上了他。他得到了爱。他本来想就此毁灭原来的自己,他想与原来的自己一刀两断,换新名字,到了陌生的地方,重新来过。他想把原来的记忆抹去。但后来他还是叫回了海克特,并想让阿尔玛把他的人生写成一本书。虽然文中并没有说到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让阿尔玛去写这本书,这违背了他的初衷。但我想,或许是诺拉。他在离毁灭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获得了新生。
      
      
       我很自然地想到了齐默·戴维。他失去了妻子儿女,他们在一次飞机失事中全部遇难。“所有认都以为他死了。”但后来他遇见了海克特,准确地说是他的默片。从事情的发展来看,这一切真的太巧合了,简直就是命运。海克特在离毁灭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重生,齐默也如此。正如同海克特认识了诺拉,齐默认识了阿尔玛。“我最后一次开车去洛根机场,是和海伦,托德,马克一起。在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也曾走过现在阿尔玛和我正在走的这条路。”真是奇异的重演。阿尔玛拯救了齐默,在飞机上,他不用再吞下那强效瑞莱克斯了,在飞机上,他意识清醒,他明白他又活过来了。
      
      
       惊人的相似还在后面。从海克特的日记中我们了解了蓝石农场名字的由来。“海克特曾经见到过那块石头,他知道它并不存在,他知道,他们将要展开的生活,是建立在一场幻影之上。”齐默的生活,也是一场幻影。阿尔玛的存在才只有八天。芙芮达死后,阿尔玛很快也自杀了。在给齐默的信中,她说:“事实上除了他们,我从未属于过任何一个人。”阿尔玛消逝了,或许齐默从未拥有过。就像海克特其实无法拥有他的默片一样,在他拍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些东西是要被毁灭的。当然还有一个细节我忘记说了,那本重要的《死人回忆录》,齐默读过,海克特也读过。我突然觉得,海克特要把那一瞬间的微笑留住,于是他让阿尔玛去写那本书。虽然它被芙芮达给毁了。齐默也想把这一瞬间的微笑留住,于是他写了《幻影书》。我不能说齐默就是海克特的翻版,但很显然,命运把他们联系到了一起。
      
      
       在高潮部分,有很重要的一环节我还没写到。《马丁·弗罗斯特的内心生活》这是齐默唯一看到海克特在那蓝石农场拍的片子。若是说海克特与齐默是巧合的话,那这部默片正是巧合中的巧合。就像迷宫被分成好几层一样,走进它,你会发现原来这里还隐含着一个更小,更精致的迷宫。这简直叫我欲罢不能。阿尔玛的母亲扮演的是克莱尔·马丁。默片的情节就像一个小小的预言。预言着阿尔玛和齐默的故事。马丁把小说一页页烧光来挽回克莱尔的生命。芙芮达同样像马丁一样,一页页烧毁阿尔玛花了七年写的真实故事,阿尔玛死了,但齐默说:“我领悟到阿尔玛是为了我才那样做的。在短短的八天时间里,她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救了回来。”
      
      
       正如译者说的,“不可思议的奇异事件,奥斯特这次用他已经出神入化的小说技巧,给我们讲了一个浑然天成,无懈可击的好故事。我从来不觉得故事对于小说不重要,我只是认为小说重要的不仅仅是故事。”不仅仅是故事。在难以置信的故事情节下,作者一直都在追寻自我。在他写完了这本幻影书后,这本又是消逝又是存在的幻影书后,他仍然没有真正找到结果。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场生动的默片中,我们不再像看彩色电视那样不动脑子。我们在经历真实,在经历纯粹的生命历程。
      
      
       当我们认为它是消逝了的时候,或许它仍然存在于某个地方。正如齐默在文章最后说的:“抱着那样的希望,我继续活着。”在这一系列的巧合或命运中,我们要做的,只是不断追寻,认真地思考。意义在思考本身。
      
      
       无论是消逝了还是始终存在。
  •       对我而言,这本书最精彩的地方是第二章,可是Alma后来叙述的hector的故事都是从他退出演员生涯开始的了,直到100多页,hector在银行替美女挡枪子,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第二章是一个预言/寓言!!
      
      这本书仍然延续了oracle night里的某种概念,即人是会在事情发生以前就有所感知的,蓝色笔记本里主人公讲的故事就是对他人生发生的故事的预言,同样,这本书里,hector 早年的电影作品何尝不是对他后面人生的预演,只要我们想想书上的话,“他演的角色总是想要专心致志完成一桩事情,但是总会为了女人或是什么而耽搁”,我们不妨用hector人生里的几个女人来作为他生命不同时期的标志,而每一个女人几乎都是他命运转折的缘故。(最开始爱上的女演员,女记者,女记者妹妹,妓女,最后的妻子)还有他在电影里总是穿着的白衬衫,一尘不染,与他后面的罪行,以及为了赎罪所做的种种,成了一种隐喻的关系,似乎是说无论他如何狼狈,最后的衣服仍然干净如故,大概作者也想说他最后还是以一生的波折将罪愆赎清了吧。
      
      但也就这么多了。下面是吐槽:
      
      书里的drama 太多了,有些简直就是狗血,主人公和Alma从相识到上床,完全是电影桥段,而且是不入流的那种。更不用说hector 和不同女人的故事了,几乎每告别一个女人,就会马上迎来第二个,而且是以最drama的方式。总是想自杀,还总是下不了手。
      
      男主人公是个让人讨厌的角色,看他在宴会上失礼的一段,以及第一次见面对待Alma,完全失去好感,oracle night里的男主人公也是,在书店买不到笔记本就想动手抢,都很让人反感。这些男人大体感觉是自以为智力优越,其实头脑简单,有些粗暴。还动不动就对女人一见钟情,其实并不真正了解女人。
      
      作者开始写主人公失去妻子儿子如何如何悲痛,其实真正的悲痛不见得就是那个样子的。
      
      人物没什么血肉,很假。故事的起承转合也都很牵强。
      
      最后的inner life of martin froest是个很好的故事,挽回点局面,赢得额外的一颗星。但是一个好的小说不是靠光写故事大纲就算的。
      
      
  •       原创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1585.html
      
      那块胎记就是她自身。它消失了,她也就随之消失了。《幻影书·第四章》
      
      作为“死神之印”,它长在乔治亚娜的脸上,也长在阿尔玛的脸上;作为一种道具,它长在霍桑的短篇小说《胎记》里,也长在保罗·奥斯特的小说《幻影书》里——文本的文本,起初以为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入口,但其实出口一直在那里,在另一个文本里,在海克特的电影《马丁·弗罗斯特的内心世界》里,当阿尔玛变成没有胎记的女人,它的罪恶、死亡和衰败被置换出来了,“通过她母亲,通过某种她自己生活的替换版本,她获得了重生。”重生之后,是生活的另一个版本,是身体的另一种响应:“让我想象自己正在观看没有胎记的阿尔玛,遇到我之前的阿尔玛,二十二三岁还是少女时的阿尔玛。”
      
      可是,只能是置换式的重生,而不是消除印记的手术,乔治亚娜憎恶那块胎记,因为它代表着缺陷,代表着自损,代表着污点,甚至代表着内心的堕落,而艾尔默爱他,他研制药方要去除这可恶的“死神之印”,后咯爱,那块印记慢慢从脸上退去了,它消失了,彻底消失了,而那时,没有了缺陷,没有了自损,没有了污点,没有了内心的堕落的乔治亚娜死了,“清除它无异于自我毁灭”,因为,它是身体的一部分,是生命的中心,是自我确认的通道,也是检测人性的标志,在未死之前,它是自身,死了之后,它就是毁灭的一切。
      
      而文本里的胎记是完全为“毁灭而创造”的,阿尔玛写着那本叫做“海克特·曼的死后生活”的书,它在那个活着的海克特面前成为一种胎记,就像“我”在夏布多里昂的《死亡回忆录》里找到人生之所以悲惨的原因,它是一块活着的胎记,甚至是在成长的胎记,记录着身体和生命,记录着时间里的不断延续的故事,延续着文本里不断置换的故事,但是所有的文本的指向却都是为了毁灭,为了在火中燃烧,在死后埋葬,成为一个不记载任何存在过的东西,像那块胎记,被消除的那一刻就是自身死亡的那一刻。
      
      似乎这是一个没有漏洞的循环,但是如果胎记不在身体里,如果毁灭不在创造中产生,或者如果文本的毁灭永远留下证据,那么死亡会不会是一种骗局?或者说生和死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被确认的幻影,“在挂在墙上的镜子面前,他的脸并不在那里,他没有了映像。”这是海克特的寓言,他找不到了那种投影,也就找不到了自己对自己的确认,镜子里的人生就是一种不存在的幻影,但是除了镜子,谁还能证明我们的存在?对于海克特来说,巨大的悖论开始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当一九八八年我那本关于他电影的书出版时,海克特·曼已经失踪了将近六十年。”这是真正的入口,写在开篇第一页的第一段。六十年的时间里,失踪着的海克特是一个没有形体存在的人,就像他的电影《隐形人》一样,他在暗处,控制着那些被确认的人,甚至可以“掀起一个女人在裙边仔细观察她的腿”,当切斯的阴谋被揭露出来,隐形人完全成为伸张正义的象征,但是对于海克特来说,六十年的失踪是一个伪命题,在我的文本的诱惑下,或者在我用胎记这种“死亡之印”的置换,而重新成为一个活着的符号。
      
      “既然他出生于一九〇〇年,并从一九二九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没有任何理由会认为他还活着。”海克特的失踪到底在多大意义上存在着被重新发现的可能,不管是夏布多里昂周而复始的“活很多次”,还是关于那块胎记被置换后的那个在电影里的阿尔玛,首先必须是他人意义上的确认,作为胎记一种,“别人的人性都藏在里面,但我的却戴在脸上”,胎记是“对他们人性的测试仪,它能称出灵魂的重量”,这种“看相技巧”完全从身体开始,所以从六十年多来海克特的失踪,完全是对于身体的一次确认,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管海克特的命运如何,一个确定无误的事实是:人们从未找到过他的尸体。”这便是他人确认的真正开始,没有尸体就是消除了身体的属性,也正因为如此,这种通过他人的确认变得困难重重,或者说,这种确认存在着极大的欺骗性。对于“我”来说,所有的分析都来自他创造的那些文本,包括电影世界里的虚拟存在,“他要么是一九二九年死的,要么是前天死的。”什么时候死的都无所谓,因为我没有见到他,那么被确认的结果就是“他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种简单的逻辑一定隐含着确认的非唯一性,海克特的所有外在的信息都存在另外一种可能,比如他的出生地,比如他的名字,甚至他的爱情他的婚姻,在一个不断改名以及不断编织谎言的世界里,他人确认就只能是一个错误百出的笑话,关于海克特的四个版本实际上是把重新推向一种不确定:“把这些矛盾放在一起,你最终得到的结果就是一无所得,如此多变的个性和家庭背景使他这个人变成了一堆碎片、一幅各个拼块之间毫无联系的游戏拼图。”而在另一方面,海克特的身体也在不断被隐藏起来,或者说他在一直不断地消除身体属性,与女人的暧昧关系是海克特身体的一个起点,在这种“内疚与欲望”的纠结中,他用自己的身体来毁灭了存在过的真情,布莉姬·奥夫伦怀有海克特的孩子,却被将要和海克特结婚的圣琼失手用枪打死了,“把一颗直径三十二毫米的子弹射进了奥夫伦的左眼”,这种身体的戕害是在演绎着一种悲剧,而海克特必须隐藏起有关身体的一切,他与西尔维娅·弥尔丝从事色情表演时,必须戴着面具,当在银行遇到劫犯的时候,他的身体反而成为拯救芙芮达的正义工具,他得到了芙芮达的爱情,但是他们三岁子却被蜜蜂蛰死了,身体的躲避是为了消除他人的确认,而这种消除却也带来了某种报应,正是孩子的死亡,才使海克特开始从他人确认走向自我确认,而他的确认方式,便是走进虚拟的电影世界。
      
      而在电影世界里,海克特用他的小胡子、白色衬衣来构筑一个自我之外的世界,对他来说,拍电影并不是为了艺术,为了商业,“他拍的电影将永远都不会公之于众,他纯粹是为了拍电影的乐趣而拍电影。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虚无主义行为,而他却一直坚持到了现在。”所以在打破规则的电影世界里,在建造的独立电影基地里,海克特躲避着这个世界的所有可能的确认规则,或者说他一直活在没有尸体的失踪中,他用自己的方式消失了,似乎是在真正解救自己的身体,真正抵达了那个自我的世界。但是,这样的世界是不是那个被消除的胎记,是不是在完美的虚构中进入了更大的谎言?“它是海克特对自己消失的一种冥想,它那暧昧的内涵和结尾隐秘的暗示,它里面所有那些提出之后却又拒绝回答的道德难题,都为我们揭示了这部电影最本质的主题:自我确认的极度痛苦。”海克特活在电影的虚拟之中,活在完全自我的世界里,同样面对一个确认的难题,这种自我确认的难题甚至更为痛苦,因为在这里,“他的世界裂成了两半”:“他的精神和肉体不再能相互对话。他是个暴露狂,他又是个隐士,他是个疯狂的淫棍,他又是个孤独的和尚,而他之所以还能设法在这些自我矛盾中存活那么久,那只是因为他让自己的精神变得麻木不仁的缘故。”
      
      当世界对个体的确认从身体开始,那么对自我的确认一定是抛出身体,或者遗忘身体,海克特的痛苦其实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难题,在“我”身上,在阿尔玛身上,在夏布多里昂的身上,在所有和虚拟的文本有关的人身上,都存在这样的难题,“电影造成一种悖论:电影模拟现实世界模拟得越像,它表现现实世界的能力就越弱——世界不仅仅在我们周围,同时也在我们脑中。”文本世界给了我们另外的存在,有时候甚至会在这个世界里迷失自我。我的妻子儿子丧生于一场空难,这是我写书的一种伤痛,从此我害怕坐飞机,这种害怕从表面上看起来是对于亲人失去生命的悲痛,但实际上是对自我确认的极度不安,谁能保证我是活着的,而在这种不确定中就会衍伸出另一种极端,“如果飞机不出事,我无法再相信自己。”对于我来说,一登上飞机,就是对自我的否定,对自我确认的否定,“会发狂,会尖叫,会打别人的脸,甚至会冲进驾驶舱想要掐死飞行员。”这种极端“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会死——而是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死。”所以这样安全地抵达就是对死者的侮辱,“我等于是在告诉他们死得毫无意义”,偏执的自我确认往往是彻底否定用身体来衡量的他人确认的规则,这种彻底否定除了现实世界里的偏执,那就是走进完全被虚构编制的文本世界,走进那种幻影的自我中心里:“我在写一样我再也看不到的东西,我必须用纯粹的视觉语言把它们表达出来。整个过程就像一场幻觉。”
      
      “对于我,生命是如此沉重;也许死亡更为合适。”这并不是一种对生命的逃避,而是实实在在寻求自我的突围,海克特沉溺在电影世界里,我沉溺在没有别人打扰的孤独中,而这一切自我的确认却指向一个更可怕的后果,与世界的关系变得单一而冷漠,或者这种为了毁灭而创造的世界就是一种破坏整个秩序的极端,在他人确认失去意义,在自我确认遇到困境的时候,用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法实际上映射了更危险的后果:人与人之间确认的终结,或者说,彼此之间建立关系的破坏就是在消除那块胎记,那块重新返回现实的标志,而一旦真的从彼此信赖中消除掉,那么真正的死亡也就降临了。
      
      在海克特的电影《马丁·弗罗斯特的内心生活》里,这种彼此的不确定表现得很充分,作家马丁所遇到的女人并不认识,但却住在同一张床上,而且还赤身裸体,陌生感导致的警惕使那个叫克莱尔·马丁的女人发出了“我要报警”的威胁,后来他们彼此被一种和身体有关的欲望所控制,彼此的确认变得异常简单,克莱尔引诱了马丁,而马丁也确信“遇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但是海克特的电话中说,他不认识克莱尔,而且他只有侄子没有侄女,巨大的不安开始笼罩在他们由身体建立起来的彼此确认的关系中,马丁在问自己:“你怎么可能去爱一个你不信任的人呢?”而克莱尔则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那不重要,因为你爱我。因为你想要我,那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这种存在极大危险的爱,或者欲望本身就是一个隐喻,马丁或者克莱尔·马丁,是一个投影,是那部《写字间的旅行》的小说之外的一个寓言而已,陌生的开始,也就会有陌生的结束,克莱尔“陷入了完全的无意识状态”,而马丁烧掉了作品,他所要跨越的是小说里的那个世界,那个由三十七页纸的词语组成的欲望,“三十七页纸换你的命。”似乎是彼此确认最高的形式,对文本的毁灭实际上只是在消除一种不确定,就像克莱尔朗读康德的那句话:“我们反对那种观点,即认为真实的火与意念中的火之间,梦中或想象中的燃烧与实际的燃烧之间有很大差别。”为了把克莱尔从死神手里救回来,马丁烧掉了他的小说,但那也是海克特在挽救布莉姬·奥夫伦,为此海克特也烧掉了自己的电影,“像这样自相重叠的事情越多,我就越能更深入地领会这部电影。”而对于海克特来说,那些电影,“成了一种忏悔的形式”,芙芮达曾经答应过海克特,“她的丈夫死后,她就毁掉他的作品,毁掉共同的一切。”这是“近五十年前许下诺言”,实际上这个承诺是对于真实的毁灭,电影的毁灭一定是在海克特死后,在身体死亡之后,也就是在他人确认的尸体和自我确认的死亡之后,真正地走向了“遗忘之路”,“这该死的世界已经走到了尽头。”
      
      在真实的对面,一定是一个幻觉的世界,而在不断寻找确认标准的时候,世界就完全成为一个虚构的存在,海克特死的时候,”我们做爱,聊天,又做爱“,用可以触摸的真实来消解活着的意义,消解文本的虚构,“抱着那样的希望,我继续活着。”这是我最后的态度,对应于第一句“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其实是解开了那种我们自己强加给自己的幻想,他人和自我之外,只有死亡是唯一的确定,而那种活着的不确定才使一切变得真实,“你可能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假装戴维的人。一个冒名顶替的家伙。”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有可能,置换出来,获得重生,幻影也无非是生活的替换版本,是的,只要胎记不死。
  •     应该拍成电影
  •     十分的……灰色
  •     五天读完,期间差一点以为都是真的,孔亚雷先生的译本,但也领教了文笔的卓越,印象最深的是齐默教授对于海克特传出的默片电影的描写,脑海中直接有了电影形象的画面。张弛有度,正如译者孔亚雷在书后的跋里的介绍,保罗奥斯特的小说有着音乐般的节奏。还有环环入扣的情节,他的这部作品有着侦探小说般的框架,也是为我打开新的视野。希望有机会读原文。
  •       作为一个读者,我乐意将当代小说家分为三类:
      
      一、情绪派。(凯鲁亚克)
      二、技术派。(斯坦贝克)
      三、故事派。(保罗.奥斯特)
      
      用三个老美举例。
      
      1、情绪派
      
      凯鲁亚克的创作谈使人看起来像个技术派作家在谈写作。
      但他的《在路上》确实是嗑药亢奋式写的,
      一个长篇用那么短时间就写出来,显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技术派,
      更谈不上什么故事了。
      文艺青年时代,我喜欢的多是情绪派作家。
      现在不喜欢。
      甚至厌恶。
      我固执地认为,情绪派是一种不成熟的写作,
      往往可能对于写作的缺陷进行逃避,
      通过才能和激情把写作上的缺陷给规避掉。
      这对作者而言,是本事,
      但对一个读者而言,这种写作很多时候是把读者
      当垃圾桶,奋力朝里面倒自己情绪里的垃圾。
      这种写作能造就作者成为偶像——因强制、暴力的宣泄个人的发表,
      虽然,这种发表带有许多的欺骗性。
      
      2、技术派
      
      技术派属于“中年写作”。这种写作比较靠得住。斯坦贝克算是一个。
      基本上,技术派作家(古老如福楼拜、流行如村上春树)
      对于写作,显然过了那种“卖弄才华”的时段,
      进入稳定的“匠人时期”,既认真勤奋,亦清楚写作法则。
      在一些关键点的处理上,能够叫人舒坦。
      一个技术派作家的特点是稳定、勤奋、持之以恒,
      应受过许多写作操练以及多次产生瓶颈的经验。
      能够使他们跳出瓶颈的办法,就是持定写下去的信念。
      对于文学作品提供有价值的贡献的,多是技术派作者。
      这和一个企业里面,通常勤劳的员工贡献价值最大是一个道理。
      懒人是不能成为好作家的。
      小聪明的人往往也不能。
      中国作家(不管作协还是非作协的)小聪明太多。
      而且自以为是。
      所以贡献极少。
      
      3、故事派
      
      如果说技术派的作家,更侧重“怎么写”的话,
      故事派的作者更强调“写什么”。
      这个是五十年来中国小说作家普遍缺乏的一环(不包括港台地区)。
      我要强调这则短评是写保罗.奥斯特的,
      最早阅读的是他编剧的作品《生命不能承受之烟》,
      后来读了他的一系列中篇小说。保罗.奥斯特的写作带着
      一股浓烈的文艺青年气息,
      但不影响他的小说里充满经典的故事结构。
      他的作品多半带有强烈的悬疑和文艺色彩,
      但故事好看。
      小说界的保罗.奥斯特,犹如电影界的大卫.芬奇以及昆汀,
      有一股被城市给搞坏了脑袋的味道。
      
      
      4、总结陈词
      如果你是个立志成为写作的人,
      可以多读故事派作者的书
      积累故事怎么写的体系构建能力,
      并且从一切不必要的写作观念中得以释放。
      (比如孔庆东老师就认为,
      《天龙八部》的故事架构能力
      超过了《战争与和平》。
      你可以笑,
      但我认为孔老师不是每次都是乱讲话,
      作为北大中文系教授,
      他还是
      有那么一点鉴赏力的。)
      
      美国、日本许多经典作家,普遍都是故事派。
      这不影响他们成为伟大作家。
      此外,读一读技术派作者可以提高文学识别力,
      观察作者处理讲故事的文字技巧。
      
      至于情绪派,对于想写作的你而言,
      没什么价值。
      如果把小说中的情绪拿掉,
      基本上作品是经不起推敲的——当然,
      人类有很多荒诞不经的自我解释,
      比如我的作品为什么不需要逻辑,不需要故事
      我的写作是我的一种生活方式等等自恋的发表。
      但这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情绪派作者写不了长篇。
      写得了,也写不好。
      甚至稍微长点的中篇(3万以上)就漏气。
      
      如果你无须提高自己愤世嫉俗的能力,
      就尽量减少
      被人倒垃圾的频率。
      做一个健康的、成功的(不成功的人会鄙视这个想法,但是我们来到世上不是为了失败的)、理性的、尊重写作法则的当代作家,对于人类孜孜以求的伟大故事,作出螺丝钉的贡献。
      
      
      
      
  •     买《幻影书》是和《纽约三部曲》打包买的,阅读的时候,一本放在家里,一本放在办公室抽屉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始阅读这两本书的。只是,《纽约三部曲》因为是他早期的作品,我就有意压缓了《幻影书》的阅读进,而加快了《纽约三部曲》的进度。说实在的, 因为看过太多的好评,抱着很高的期望值阅读,所以读后,《纽约三部曲》很不以为然。觉得自己被一个悬念迭起、引人入胜的开头“忽悠”了,并不觉得这本书值得拥有那么多好评。接下来再看《幻影书》,抱着几分再次被“忽悠”的冒险,却居然发现这是一本真正的好书。孔亚雷的翻译十分的好,阅读的感觉很舒适。而奥斯特大盒子套小盒子似的叙事方式,引人入胜。如果抱着读侦探悬念小说的心理去读他的小说,也许难免会有一些失望,但如果以平常的阅读心态静心去读,小说中饱经沧桑的人生历程和对世事的包容接纳会慢慢的感染你的心情。
  •     对你我感到抱歉
  •     这是看的他的第一本书 送了人,又买一本。看不厌
  •     我怎么就觉得只是本普通的故事书……
  •       偶然事件,事故,上帝的玩笑……这些或大或小的字眼描述的都是这样一些几乎每天都会在你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有时可能只是错过一班地铁,有时,在一连串蝴蝶效应的连锁反应之下,它的出现可能会让你失业,流落异乡甚至结束生命。
      毫无疑问,这些人生乐章中的升降符号,是小说家们的最爱。古往今来,他们总是乐此不疲地让笔下的主人公错过这个,撞见那个,看见这个或是听到那个,而接踵而至的误解抑或是真想大白则预示着故事的起航,又一次风暴或是凯旋的号角。
      
      然而在我看来,它们远没有表象上的那么重要。当你重新梳理那些伟大作品的结构时会发现,偶然事件的发生更像是一道盛宴旁浅碟中的一匙酱汁或是一块芥末。无论是莎士比亚还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们都是一如既往地吝啬而精到,就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三个预言所暗示的偶然事件,将麦克白一步又一步地推向了深渊。当然,此时对于描述这一事件更好的词汇,无疑是“命运之手”,而读者的目光也从“手”上转移到了“命运”本身。更令人叹服的是,偶然与必然在笔尖划过纸张的那一刻竟然融合在一起成了硬币的两面,在这场矛盾的博弈中,主人公或是我们自己倒更像是一个筹码了。
      
      我的意思是,这些偶然事件更像是一件道具,而真正震颤我们心灵的恰恰是背后的操纵者——宿命。当我们小心翼翼地将硬币翻过,第一眼瞥见命运的嘲弄时,源自本性的对未知的恐惧让人刻骨铭心。
      
      不过,当每道佳肴旁都放上那么一碟酱汁时,不断侵入你口舌间的单调味道就会掩盖美味本身,那些神奇的化学反应就会被浓郁的酱油味死命地盖住了,而更糟糕的是食物本身已不再新鲜,酱汁只是一种掩饰罢了。而这也正是我对于手边那本备受追捧的奥斯特的《幻影书》的第一印象。当你每翻过三五页都能遇上那么一件影响到主人公一生的“偶然事件”时,一切就显得有些尴尬。当那些“偶然事件”一件接着一件按部就班地发生之后,作为读者的我觉的,这故事既失去了诡异而引人的荒诞性,又失去了宿命的某种严肃感。当作者一次又一次地将手伸进书本把主人公推来弄去时,人物的某种自发和自由就如此荡然无存消失殆尽,而唯一吸引你读下去的可能就只剩下猎奇心态了。
      
      
      对保罗奥斯特,我始终怀有一种矛盾心态。我想说,他是一个好作家,在打开《神谕之夜》的第一页起,我就被他营造的世界所吸引了。他在书中将真实与虚幻的交织处理,他对于一些虚构人物精细地档案式的记叙让人有一种伪纪录片的感觉,甚至你都会想去谷歌一下来确认这些人物是否真的存在。这当然是一种奇妙的阅读体验。不过奥斯特更吸引我的是在他故事中的某种暗示与隐喻。当《神谕之夜》那位故事套故事中的编辑最终被关在一个被人遗忘的地下室时,甚至是最后的彻底消失后,这一人物的塑造对人内心世界和现实生活中无路可逃的隐喻始终让我激动不已,而《幻影书》中花费在海克特黑白电影上的那些笔墨也并不是无关紧要的。特别是作者借主人公之口对于电影《隐身人》耐心而细致的描述也巧妙的与之后海克特不断变换身份而失去自我认识的焦虑与困境形成某种呼应与暗示。之后诺拉对赫尔曼莱斯(也即是海克特曼本人)质问:你知道谁是海克特曼?人物如此被抛入一种道德窘境的手法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毫无疑问,“偶然事件”是奥斯特始终关心的一个母题,不过在我看来,也正是对于“偶然事件”的过分关注让奥斯特的作品(至少是神谕之夜和幻影书),失去了通向不朽的天梯。在《神谕之夜》的结尾,当我如此翘楚以盼地期待着作者将如何结束这复杂而纠葛的故事时,奥斯特却恰恰用了最讨巧而“卑鄙”的手段,通过一连串“偶然事件”结束了一切。说实话,我觉得这真是一种欺骗和背叛。当一切皆有可能,一切那么随心所欲地发生之后,那么小说之前苦心经营的全部也就变得廉价起来,暗淡失色了。
      
      风格,手法,特点……正是由于这些不同于他人的“腔”,让张爱玲从众多女作家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祖师奶奶”,也使我一提起海明威就想到一双多毛,青筋爆出,沧桑而有力的大手。不过这些对于描述一位作家所无法避免的词汇的另一个近义词却恰恰是:套路。一种对于机械式的,无聊的,重复而缺乏天赋的暗示。
      作家,可能是这世界上最需要勇气和毅力的一份职业,因为你每天都会遇上一大堆突如其来的困难,一位作家一生中的所有作品都围绕着一个母题,这并不是一种狭隘,而可能是一种执着(比如福克纳),然而当他遇到难题后总是时不时地将手伸向“套路”这剂一鸦片时,我想,这只能是一种怯懦与妥协。
  •       Blue Stone
       毫无疑问这是一本好看的书,一个精彩的故事,没有辜负当初对它的期待。
       作者的叙述很跳跃,但是一点都没有觉得突兀和奇怪,反让让你自然而言的顺着他的节奏他的步调进入他的故事。失去亲人的作家,偶然发现的喜剧默片,突然消失的演员,夜里出现的神秘女人,新墨西哥沙漠中的电影工厂……当我正在期待失意作家渐渐走出低谷的时候,下一页已经跳到了纽约现代电影博物馆阴暗的放映室里;当我沉浸在海克特消失后的经历里时,一切还没有答案,一切还来不及有结果,我便看到了蓝石农场上胶片消失的浓烟。我无法用平常的阅读习惯期待这个故事,但也因此我收获了平时没有的乐趣。
       一直以来都有读书的习惯,可是更偏向于将阅读作为放松和休息的手段。于是我很自然的放弃需要我艰难的阅读的文字,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书都充满了幻想和诡异的谜局,即使偶然为一本书写下些什么,也都是自己细小的心思和阅读中偶然所得的感想。可是我被这本书里的隐喻,被书里无数美妙的巧合和循环吸引了。当合上书之后,还是会想起书里的人物,想起那些奇妙的自我惩罚和救赎。读书的目的是什么?我一直想把它简化,再简化,仿佛只剩下当时沉浸在书里的奇妙感受。可是实际上,我记住的,愿意再次翻开的书,都是在阅读中让我感动,并且在阅读后让我时时想起想要想得更多的书。而《幻影书》,我知道我会愿意读很多遍。
      
       昨天晚上最后看完书的最后一页,看到译者后记的时候我不出意料地发现了书中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段话。在译者的解读中这是一种对无可挽回的消逝的深刻理解,而它对于我而言,却准确的用黑白电影和有声电影的比较,道出了我对于阅读真正热爱的原因。其实阅读是一件私密的事情,对于文字的感受和一些细小的想法有时候真的难以找到适合的语言去表达。于是在一个偶然的时候,在一本你偶然拿起的书里,作者用准确的语言写出了你心里的感觉,这样一种由衷的快乐真的很奇妙。
      
       “不论有时电影画面多么美轮美奂,多么引人入胜,它们都无法像文字那样让我从心底感到满足。它们提供的信息量太多了,我觉得,没有给观众的想象力留下足够的空间,这造成了一种悖论,电影模拟现实世界模拟得越像,它表现现实世界的能力就越弱--世界不仅仅在我们周围,同时也在我们脑中。”
      
       看,这就是我的意思,我无法表述却被准确理解的句子。我知道无论多久之后,我最清闲舒适的时光,仍旧是在下雨的晚上拿起一本书,并且完全进入书中的几个小时。
      
      
      
      另,不知道为什么在叙述海克特经历的那一部分,总有作者是英国人的感觉ORZ。
      
      
      
  •     看到有人评价说他是最有希望获诺贝尔文学的作者,还有人说他是下一个昆德拉,但我个人觉得他写书的路子不是诺贝尔的那一套,作品也不像昆德拉那样有些虚幻模棱两可的感觉。他给我的感觉是更真实,更偏向于能获普利策小说奖的路子,故事很能把人勾住,一层包这一层像洋葱一样,每一层都细细道来,好像没有主次,但又绝不会让人觉得累赘,作者把一个虚构的故事写的像一本千真万确的个人传记,传奇而真实,十分好的一本小说,你应该准备一壶茶,选个晴天,坐在窗边晒着太阳,把这本书读完。
  •     吼吼,你来占这个沙发是最合适的
  •     在看电影 爱的就是你 you are the one 时把这本小说看完了。迫不及待想把里面提及的作家及作品,看过的没看过的都从图书馆借回来然后再把这本书的英文版买回来
  •     从第8章开始我的心被撕成了一瓣一瓣的碎片,直到最后一句:“抱着那样的希望,我继续活着。”齐默给自己以希望正如奥斯特给予读者的。译者的笔记也很有意思。
  •     好嘛,我来第二楼。咋不给我这家链接。“在吸引和勾引之间,在投怀送抱和情不自禁之前,有一条细微的界限”这句喜欢哦。
  •     人的生命可以有很多次,有深度。
  •       本文得到庆大胖子首肯O(∩_∩)O~
      庆大胖子:“我很多时候在爱情面前会抓狂,但是每当我去反思的时候我就想,一个温和的人才能更容易得到幸福。如果我这辈子过得不幸福,或者说幸福感极低,大部分原因可能是我不够淡然,心胸太细。爱情就是这样,真的需要包容,温和。尽管我没看过书,但是能感受到大概是一个什么故事,能感受到你想说的话。温牛奶,我喜欢。”
      
      与这本书的相识是一段奇遇,不过内容终究没有让我失望,且不说作者良好的修养和构思能力,单单故事本身就有丰富的意义。不知道我的感想是否流于小情小调,但是过了这么久才写出来的东西已不再是一时所感。
      总觉得人不应付出太重的感情,就像布莉姬爱海克特,诸多隐忍等待,但是海克特只是需要她罢了。他们的状态都跟真正的爱有很大距离,布莉姬以为终有瓜熟蒂落的那天,但爱本来就是付出再多感情也换不来的,勉力为之只能害人害己。布莉姬怀着海克特的孩子死去了,海克特为此开始了长达一生的赎罪之旅,灾难一直延续到下一代,让很多人无端受到伤害。
      海克特实在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不知道是否有作者本人的影子,遇到这样的人真的不得不爱他吧。但是,无论亲情、爱情还是友情,相处中,每个人都要或多或少的消化一点负面情绪。无可奈何的时候或许放下就是最好的选择,就像素黑说的,原谅放生,原谅自己的执着和对方的有限。布莉姬被生活逼上绝路之后没有放自己一条生路,最终导致了大大小小一连串的悲剧。
      我很喜欢布莉姬的小妹妹诺拉,那个“血液里是温牛奶”的女人,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海克特,但自己有一个大家庭,温和的过了一辈子。我想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谁的状态有点文学夸张,但偶尔的感怀可能一直如影随形,即使生活很幸福,曾经付出的感情也不会烟消云散。我喜欢她的原因在于她的淡、她的温,有一种触手生温、清润如玉的感觉。又总觉得她傻,一个人挂念的久了也就深入骨髓了吧,有点像所谓的病入膏肓,痊愈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不明白布莉姬为什么说他们家三姐妹里面只有自己有脑子,我承认她的确野心勃勃也颇有思想,但是面对海克特离开时的麻木,她没有及时回头,刚烈的心性缺少了温和的东西去中和,在强烈的感情面前断送了自己。不过,我又怎么能这样去指责这个可怜的女人呢,这也不是想回头就能回头的,唉……诺拉跟布莉姬一样的爱海克特,如果可以比较的话,只能说一切都是业障因果。
      从另一个角度讲,海克特与芙芮达结婚并改姓斯贝林之后,五十年的隐居生活并不能称之为赎罪。或许起航的时候是抱着赎罪的目的,但是当命运为他选定了生活轨迹之后,最初的目的变成了风帆上的标志,而不再是航道了。是海克特让布莉姬怀孕、发疯并最终失控死去,他应该赎罪;但我并不想指责海克特,相处之后没办法去爱是很正常的,海克特也从没给过布莉姬任何承诺,即便如此海克特还是选择去赎罪,他已经承担了自己应该负责的。不幸的是,这个"赎罪"的标志强烈的影响到芙芮达和阿尔玛,最终像符咒一样害死了她们,也毁了齐默先生丧妻之后的救赎。
      如今想来,芙芮达和阿尔玛之间的矛盾是多么普遍,家庭成员间的经历和思想各不相同,如此亲近的生活在一起,如此错综复杂的立场分歧,多么深切的挚爱也只能无可奈何,更何况是面对如此沉重的家族记忆。无奈,真是无奈,面对他们的感情我感到无奈,看着书中人死去我感到无奈,看着芙芮达和阿尔玛之间的矛盾失控我还是无奈,甚至面对亲爱的爸爸妈妈有时候我感到的也是责任和无奈。或许像众多书评说的那样,爱与死亡总是相依相伴的。爱是那么难得,又那么廉价,真挚纯粹的爱总跟各种负面的东西结伴而行,幸福本来就只有残垣断壁,需要“温牛奶”的浸润……
      
      不能算评论,书本身的意义远不止此。希望大家都能看清自己,找到正确的方向,好好向前看,不在执着于过去……
      
      ps:喜欢奥斯特的书,来年求学之余,希望多看几本O(∩_∩)O~
      
  •       看的保罗奥斯特的第二部小说,比《纽约三部曲》好看些,风格还是那种强烈的奥斯特风格,零星的人物来来往往,大段的心里意识叙述,一个人目睹着一个故事,心理和现实中又进行着另一个故事,两个故事的结点可以称为是作者的小伎俩了。总之这是一个关于重生的故事,像《可爱的骨头》一样,失去亲人而失去生活失去自己,怎样一点一点的找回来;结尾又像《失物之书》的结尾,回到的生活在我看来还是那么的悲伤无奈,可对于人物来讲是完全不同的了吧。
      看奥斯特的书会不小心被他灌入一些思想,像关于读书关于电影的见解,多少有些意思。呵呵,奥斯特大叔长得好像《Sex and City》里的Big,也正好住在纽约呢。书后的小访谈也很有意思,好像奥斯特和村上互相倾倒着。
      这本书网上所有的电子版只有三分之一,无奈只好淘了本实体书来看,如果不是奥斯特的粉丝,又不特别享受这类小说的话,还是不建议购买。
  •       有些书能唤起我们内心最深处的回忆,而有些书却将我们带入另一个世界。
      
      在读过《幻影书》的最后一句之后,我将它枕在我的头下睡了一夜。现在有些后悔,在阅读时没能记下那些令我仍有记忆但已模糊的感受。可能是我被吸引的太深,所以当阅读过了1/4之后,进度超乎了我以往的阅读速度,我完全沉浸在其中,并且想一直这么沉下去。
      不过,现在回头,我还是想好好回忆下我看到的这些。以致于他们不会在我阅读下一本书之后被忘记的一干二净。
      
      “人不只有一次生命。人会活很多次,周而复始,那便是人生之所以悲惨的原因。”
      ——夏多布里昂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在他消失了60年之后。——海克特•曼,默片时代末期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在某一个或许是清晨收到了一封来自新墨西哥州的神秘来信,那是一封自诩为海克特•曼妻子的来信,“他急切的希望与我会面”。这一切是因为我在丧妻又丧子之后的某一个冬夜里看到了海克特•曼的一个电影片段,并发现自己在失去一切之后尽然还能发笑。然后,为此,或者为了生存下去找个理由,我怀揣着妻子和儿子的保险金去到各个储存有海克特•曼作品的博物馆,观看、记录、研究,最后诞生了那本将海克特•曼彻底带入我生命的书《海克特•曼的默片世界》。当然,我并没有那么快就相信那封他妻子的来信,没有急匆匆地赶去新墨西哥州看望那位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的海克特•曼。我提出了质疑、等候着回复。另一个方面,妻子和孩子因为那场空难离开我之后,我已经离群索居,除了为了那本《海克特•曼的默片世界》,我不会再离开现在居住的地方。因此那段日子里,我接受了朋友的邀请开始翻译我认为最优秀的回忆录《死人回忆录》,或许是等的太久了,我几乎忘掉了海克特•曼,一心只想着夏多布里昂。直到那个我倒霉透顶的晚上,一个叫阿尔玛的女人的出现。我们先是彼此差点杀了对方,而后又陷入无法自拔的爱当中。她向我讲述了关于海克特•曼的故事。
      一个他爱的女人错手杀死了另一个他爱的女人,使他不得不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后,他在逃亡之途中折磨自己、惩罚自己。年复一年,却并没有人发现那个死去的他爱的女人的尸体,甚至没有人将他们的失踪联系在一起。但这一切并未减轻他的负罪感,他堕落、堕落、堕落。直到他在“桑达斯基”的某间银行门后,为他所犯的过往罪行挡下那颗原本应该射向芙芮达的子弹。可上帝赦免了他,他不但没死,那个有钱的姑娘芙芮达在认出他之后还爱上了他。他们在那个我收到的信封的另一端开始了新的生活,可惜孩子的死再一次摧毁了海克特•曼。于是芙芮达就开始以拍电影来的请求来拯救他,拯救她的婚姻、他们的生活。他们签下协议,在海克特•曼死后的24小时之内,所有的一切将被付之一炬。
      现在,我已经踏上了新墨西哥州的土地,见到了海克特•曼,和他进行了短暂的交谈。看得出他盼望着我的到来。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动身。可第二天,一切都变了,我没能见到海克特•曼第二面,在那个夜里4点,他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为此,阿尔玛很伤心,但是为了争取时间,她忍住了悲伤,让我在有限的时间里看掉了他的其中一部电影。而后,那些影片资料被捆在一起化成了灰烬。我,则被芙芮达以粗鲁的方式“请”回了弗蒙达的家中,我来的地方。现在,我别无他求,只希望我的阿尔玛在料理完所有的事之后能尽快飞来弗蒙达与我开始新的生活,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想我的生命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纪元。可是一切随着一起意外统统被改变了。阿尔玛和芙芮达在海克特•曼死后的第六天也永远的离开了世界,一切如同六十年前一样,一切证据都随着他的再次“死去”而“消失”了。我亲手埋葬了我的阿尔玛。
      现在,从新墨西哥州回来已经十一年了,期间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关于海克特•曼或阿尔玛的事。那之后,我写过一本书,教过一阵书,之后又永远离开了讲台。因为写过那本《海克特•曼的默片世界》,偶尔会参加一些关于他的小型活动,并发表演说。1998年,我51岁的时候,心脏病发作过两次。我发现自己现在是活一天就是赚一天。从医院回到家之后,我开始写下这本书的头几页。现在,十个月过去了,就快要完成写作的时候,这个世纪即将过去,这个海克特•曼出生前十八天开始的世纪即将结束。而偶尔那些令人作祟的想法还在侵蚀着我的头脑。那个我踏上新墨西哥州的晚上,或许有另一个版本的现实,或许那些被付之一炬的电影胶片已被阿尔玛藏在某个房间的角落。早晚会有一个人出现,打开它,发现它。抱着那样的希望,我继续活着。
      
      尽管用如此大段来回忆了这个故事,我觉得自己依然无法哪怕是1%的展现出它的魅力,它曾经在某几个傍晚,带我走进了迷宫一样的世界。我在那些字里行间挣扎,如同海克特•曼,如同戴维•齐默。与他们做着同样的旅行,从“30号公路到91号洲际公路,91号洲际公路到麦斯派克高速,麦斯派克高速到93号公路,93号公路到隧道”……
      
  •     如果那本书会让我终生铭记,那肯定是这一本了,人生的遭遇有时候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     一部让人无法思考却又不能停止思考的小说,它不是侦探、不是悬疑,却能如此引人入胜。后半部几乎让读者忘记呼吸一口气看下来,以至现在大脑停滞的间歇稍稍有点儿胃疼。海克特的沧桑一生,芙芮达的疯狂偏执,阿尔玛的付之一炬,戴维·齐默的痛苦与释然……所有所有的这些,都无法不让人反复琢磨。说不清小说最成功的部分到底是默声电影导演光怪陆离的一生,还是大学教授的两度痛失所爱,还是教授关于电影情节的入微描写。看书的同时还在看电影,看电影的时候又在看书。情绪始终在得到和失去、快乐和痛苦间摇摆,搞得人神魂颠倒。
  •       如青春同学说的,这是一本解构巧妙的书,故事套故事。
      
      教授兼作家齐墨拥有本书的第一视角,他的生活因为在空难中失去了妻儿而变得一团糟,行尸走肉如将死之人。在迷茫之际机缘巧合的对演员海克特的默片产生了兴趣而写了一本关于海克特作品的影评论著。正因为这本论著他见到了半生迷乱半生赎罪的海克特本人,并且被要求见证海克特生前拍的而未发表的电影。在这期间,齐墨拥有了一段短暂的爱情,当这一切结束,齐墨走出阴影,过上了一种平静的生活,只是齐墨不可能再是之前的齐墨了。
      
      细节很多,上面这段话,是我自己心中的故事框架。总的来说就是三个故事,齐墨的故事,海克特的故事,电影中的故事。这三个故事的共同点是,置死地而后生。
      
      齐墨自己的故事,节奏拖拖拉拉的,基调昏暗潮湿,充满了日常生活的琐碎细节和他自己的内心独白,是要了命的真实。海克特这个人就有趣多了,他的人生像一部场电影,前半场,他是个事业情场得意的浪子,后半生,他尝试用他能想得到的方式来赎罪,遇到他夫人后,他开始拍别人看不到的电影,在虚幻和最热爱的事业中度过最后的旅程,和齐墨的故事比起来节奏稍快,基调明朗,可算一部编辑裁剪过的纪录片。
      
      电影故事就不一样了,书中有两处描写电影故事的地方,第一处是齐墨最早接触海克特电影时用影评人的眼光来读的默片,电影被分析和切割。完整的描述是隐形人这一出剧,读者直接从小说里看到默片的幽默然后被逗笑。这一部分结合观影经验的影评写作方式的小说开头非常的惊艳。第二处是齐墨作为一个纯粹的观者看的一个完整的电影。用的全是电影语言,拥有非常的强视觉感,激烈的戏剧冲突,高浓缩、诗意、象征性、纯粹的故事,让默片在读者脑海中自行上演。读者被(正像书里所说的那样)“感官留下的知觉的烙印”而打动。
      
      我读齐墨观看海克特最后被播放的这部电影时,正是早晨,家里窗帘挡不住的春光和书里“阳光穿过板条百叶窗涌进来”重合到一块,让人着迷。我甚至为这部电影里的男女主人公的先肉体相识再精神相知的爱情模式心动。男主人公在我心里是以科林·菲尔斯的形象出现的,女主人公没有对应的形象(有点斯嘉丽的影子),但是也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观看的方式也从最早的齐墨自述,到阿尔玛(齐墨的女友,我觉得这个名字太难听了)的她述,再到跟着摄影机的摇动而发生了改变。
      
      作者创造的三个女性,阿尔玛,芙芮达,马丁。分别是这三个故事的女主人公,相比男主人公,这三个人要弱很多,几乎可以说是附着着三个男性而存在的,为了爱情和故事的线索而存在的,几乎没有什么自己的背景故事,当然作者手下留情把海特克的死留给芙芮达让她完成一个行为艺术,让阿尔玛能写一本书。给三个女人的魅力也很平面仅局限于某一类男人(不过三个男主人公后期都是一个类型的)的审美中。除此之外,三个人的感情,相遇(缘起于冲突)等都是很相似的。
      
      书中的妙语也是阅读此书的乐趣之一:“在吸引和勾引之间,在投怀送抱和情不自禁之前,有一条细微的界限”“我们穿越生命时会留下三四个自己的形象”“这一切便利太诱人了”“他离开自身的原点越远,离抵达无限就越接近”....等等。
      
      总之这本书值得一读,读者将不由自主将自我经历带入故事,并随着主角的体验而体验,内心深处隐藏的情感随着主人公的感受而浮出水面,这些都可以成为一种再创造,很多细致的情感也是值得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去创造的。从某些方面来说,掩卷后它会作为读者的一部分而得到延续。
      
      
  •     我喜欢书中关于性的情节,直白却很真实,在生活中也差不多这么行事,不知道两者孰先孰后
  •     有一点过分聪明,但这不就是他的特色么
  •     烂,一共三百页的书,前六十多页都在罗里吧嗦像记流水账一样地写自己的生活,就差把拉的那坨屎也写进书里…无聊死了
  •     虽然精妙,颇具电影画面感,但却与我相性不合。
  •       上世纪的二0年代,似乎,曾经出现过,一位年轻俊朗、才气横溢、名字叫做海特默恩的默片演员,他那传奇而悲凉的一生,就像《金刚经》所说,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我之所以说“曾经出现过”,那是因为这位默片演员留下十多部喜剧短片、以及几篇内容相互矛盾的采访新闻后,便突然地消失无踪,不曾再在世人眼前出现。他往后的际遇,无人能见证。而我又之所以说“似乎”曾经出现过,是因为关于这个默片演员的一切,都只出现在一位作家的一部名为“幻影书”的作品中。
      
      这位作家叫戴维季默,他在这部传记性质的书里,娓娓述说自己如何认识海特默恩,以及如何介入和知悉他那幻影般的生命。戴维季默清楚知道,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为他书中所说的作见证。因此,他用充满细节的文字书写,手起刀落地划开自己的心灵,将嵌入自身血脉与肌理的一切都暴露出来。他还将这本书留待自己死后才付梓出版,为的是让世人知道,除了呈现真实,他别无所图、也别无保留。
      
      但用幻影如何可能堆砌出真实?这世界始终是个海市蜃楼,里头的真实有如愚人金发光,无非虚幻折射虚幻。人生一切,不过尔尔。
      
      ■《幻影书》
      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戴维季默说其实没有,海特曼恩从世人眼前消失后,又活了六十多年。在这段漫长岁月里,海特不仅没死,还持续在拍片。只是,海特改了名字、定居在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还许诺绝不将所拍的影片公诸于世,要在死亡之际将其全数销毁。海特这些隐匿生命痕迹的举措,为的是赎罪,赎一份应当以命抵命的罪。
      
      海特曾经有过一个大好的前程,但一个女人和她腹中孩子的死去,终结了可能的美好。他虽然不是杀人凶手,这两条人命却是因为他的懦弱与不负责任而被夺走,他不该任由自己游走在复杂的女性关系当中。命案发生后,海特并未向警察通报,当悲剧确然降临,能做的只剩降低伤害。他选择将尸体隐藏起来,以此保全另一个女人的人生,然后悄悄离开自己的人生,去用生命偿还生命。
      
      海特曾经试着举枪自尽,也曾经试着用最深的堕落来自我摧残。然而死亡和生命的荒凉让人太过恐惧,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直到在意外中救人一命而侥幸从鬼门关逃回来后,海特才终于在怯懦和罪疚之间、在配活和不配活之间,找到一个可以蜷缩的地方--他要活着,但只能像不曾活过那样地活着,隐去所有生命的痕迹,成为树倒下时没被听见的那一道声音。因为,没有被感知,就没有存在。
      
      戴维季默的际遇比海特曼恩更糟。一次的飞机失事夺走了他妻子和两个幼子的性命,他却因为失去最爱而得到巨额赔偿,成为一个非常有钱的人。这样可悲可笑的人生如何能面对?戴维季默不能,于是他酗酒、自我放逐,急切地等待死神来敲门。但一个孤独的夜晚,一部几十年前的黑白喜剧默片竟让他笑出声来,这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没绝望到底,心里的某个小角落还呼喊着活下去。而研究分析这部默片显然是摆在眼前、可以转移注意力的救命稻草。
      
      这部让戴维季默感受到希望的默片,是由海特曼恩执导和演出的。戴维季默以此为开端,将海特在失踪前留下的所有作品都看完,并就此写下一部探讨海特电影的论著。一年后,论著得到出版,戴维季默旋即收到一封奇怪的来信,写信者自称是海特的妻子,还说海特尚在人世但已病危。信中更提及海特在失踪后陆陆续续又拍了十多部电影,不曾播放给外人看。这些电影将随着海特的死去而被销毁,希望戴维季默能来见证失踪后的海特和他所拍的影片真的存在过。
      
      对于这封信的内容,戴维季默自然是将信将疑,因此要求对方提出更多证明才愿意前往。后来虽确认信中所说的,但时间却耽误了。戴维季默只来得及在海特过世前见他一面和简短地谈话,海特所拍的十多部影片他也只看完一部便全数遭到销毁。关于海特在失踪后的流浪、堕落、以及经历生死关头后的重生与救赎,戴维季默主要是从海特身边一位友人那里听得,并由海特留下的日记得到印证。
      
      海特身边的这位友人自幼在海特身边长大,更花了七年的时间为海特写传记。过程中,她不仅从海特那里直接看到、听到他生平的细节,还亲自到事件发生的地方探访和查证真伪。因此由这位友人转述的海特生平,再加上海特留下的日记佐证,足以在戴维季默的心中刻画出一个如真实再现的海特。只是这个在戴维季默心中如真实再现的海特,是否就等于真正的海特?
      
      原本,这位友人、她写的海特传记、海特的妻子、以及海特所生活的庄园里的事物和他所拍摄的影片,是海特这个人存在于世间的最好见证,然而海特的妻子执意在海特死后将所有一切交付祝融,她自己也在意外中与那位友人接连死去。于是,除了印刻在戴维季默心里的,海特在失踪后的人生历程再无人知晓、更无从证实。
      
      是否真有海特这个人?他在失踪后是否真的继续活在某处?如果,海特不曾真的存在这个世间,究竟是书中的什么撩拨起你我心中的阵阵落寞,让我们为一个不存在的鬼影感到唏嘘?莫非,这落寞与唏嘘也是鬼魅般的幻影,是海市蜃楼,是梦幻泡影?海特曾经在一个夜晚,在路边看到一个绿光闪闪的美丽青石,待走近拿起后,才发现那其实是一口令人作恶的浓痰。我们都看到,但又有谁真能看得清?
      
      ■何谓真实?何谓存在?
      如果,海特真的曾存在这个世间,但没人能见证他的存在,他到底算不算存在过?“假设森林里头有一棵树倒了却没有任何人听见它倒了,这样该算发出声音还是没发出声音?”
      
      对于这个关于真实与存在的问题,理性主义者可能会说,存在是一种客观的事实而非主观的经验,树倒发出声音并不会因为没有人听到而有所不同,因此即使没有人听到,树倒发出声音仍旧是不变的事实。至于经验主义者则可能会说,我们所说的存在其实是指某个事物被我们感知到它在那里,感知是我们认识世界和确定存在的唯一手段,因此没有人感知到树倒时的声音,那这声音便不存在,或是无从确定它存在。
      
      理性主义者可能会进一步说,树倒必然会发出声音,这个是基于因果关系的理性推理,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即使没有人听到这个声音,真理不变。而经验主义者则可能接着说,当我们说有因果关系时,指的其实是两个事情一前一后发生,而且一再重复,但这就等于是因果关系吗?没有人真的看到过因果关系,所谓的因果关系就像其他事物一样,是存在在我们的主观感知里。将一前一后发生、且一再重复的两个事情称之为有因果关系,是我们思考的一种倾向。因此,尽管我们主观认定“树倒必然发出声音”,但是这不等于是客观事实,也无法证实,毕竟感知的世界是我们唯一能认识的世界,是我们仅有的真实。
      
      是否真有海特这个人?他在失踪后是否真的继续活在某处?如果没有人见证海特的存在,从理性主义的观点来说,有人见证与否和海特存在与否无关,虽然没有见证便难以证明海特的存在,但我们可以透过不懈的理性分析和客观判断,来趋近事情的真相。而相对于这不确定真相又坚信真相可知的信念,从经验主义的观点则会导向者一个简单又确定的答案:只要没有人见证,海特便不存在,纵使他以某种形式存在于人的感知之外,对人们来说,他就是不存在。
      
      ■ 三部“幻影书”
      《幻影书》其实是美国作家保罗-奥斯特推出于2002年的小说作品,无论是“真实存在”的作家戴维季默,还是“实虚难辨”的默片演员海特曼恩,都是奥斯特所杜撰出的人物。奥斯特的成名代表作为《纽约三部曲》,相比之下,《幻影书》的故事性较强,但文字较为言情与琐碎,多了作家的自我说明,少了作品自身的简约与留白之美。
      
      然而这些看似作品缺点的写作方式,从某个角度来说,却又是传递故事意涵的必要手段—在客观世界里,真实与虚构之间的界限模糊、难以定义,我们主观感知里的一切,是我们所能认识和理解的唯一真实。因此,当一个作家、一个导演、或是一个画家,越是努力去模仿真实,留给观者可感知的可能性越是有限,真实反而离我们而去。也因此,奥斯特在《幻影书》中表示,比起黑白默片,彩色有声电影因为太过努力表现真实,反而不真实。
      
      在《幻影书》这部小说里依序出现过三部传记,一部是夏多布里昂所写的《逝者回忆录》,一部是海特友人所写的《海特传记》,一部则是以戴维季默之名所写下的关于他所认识的海特的传记性作品《幻影书》。其中夏多布里昂是真实人物,他所写的《逝者回忆录》也是真实存在的一本书。海特友人和她所写的《海特传记》都是杜撰的,就连戴维季默都只知道有书存在、但没看过内容。至于戴维季默,人虽是杜撰的,《幻影书》却是真实存在、被许多读者阅读过的。
      
      在这当中,哪本书是真实的存在,而谁又能被称为作家?是《逝者回忆录》和夏多布里昂吗?
      
      夏多布里昂虽然是真实的人物,但《逝者回忆录》却是在他死后才出版。夏多布里昂生前的三十五年间,持续不断地写作和修改这部自传,拒绝任何人一窥此书,还要求要在自己死后过五十年才能将之出版。当时并没有人真的看过《逝者回忆录》,在那时候,这部自传与《海特传记》、《幻影书》同样虚幻。然而“没看过”并不影响人们相信《逝者回忆录》的存在,当时便有许多人在没看过书的情况下一同掏钱买下它的版权,并殷殷期盼着夏多布里昂早日归西,好让这部自传得见天日。
      
      《逝者回忆录》的内容比《幻影书》更真实吗?夏多布里昂写这部自传的时间跨度长达三十五年,下笔时所处的状态与笔下所要描绘的状态常有很大的差距,年老时述说少年轻狂,困顿时表露欢欣快乐。因此,若说《幻影书》纯属虚假,《逝者回忆录》也绝非客观真实。两者同样呈现的是作者脑海中流淌的主观印象与概念,都是在不可能感知真实的情况下,竭尽所能地再现真实。
      
      所谓的客观与真实,不过是共意幻觉的别称。感知和再现是两把剜肉刀,无论如何小心地操作,它们剜下的绝非原样。而当我们将这剜下的名之为真实时,我们更远离了真实。
      
      ■关于经验主义
      启蒙运动
      从某个角度来看,西方中世纪以来的历史可说是一场人类与自由之间的拉锯赛。在君士坦丁大帝独尊基督教、以致基督教君临天下后,欧洲便进入漫长的黑暗时期,政治、文学、美术等革新与创作陷入漫长的停顿,宗教支配所有人的生活和思想,荣耀上帝以及透过无尽的赎罪来换取永恒来生,成为人们生命意义的全部。一直到十四、十五世纪,文艺复兴崛起,个人自身的生命和现世的价值才得到提升。人们开始观察眼前的真美善,开始发掘宗教救赎以外、属于当下的幸福与快乐。
      
      尽管个人自我意识的觉醒带来文艺复兴浪潮,开始将生活的自由、创作的自由还给人们,然而信仰和思想的自由却仍旧被牢牢掌握在教廷手上,乃至于在十六、十七世纪时出现大面积的宗教迫害。各种驱逐和猎杀异教徒的行动熊熊燃烧欧洲大陆,知识的传播也因为出版上的严格审查而被禁锢在神学的范畴里头。幸好,科学兴起的力道更迅猛于宗教的打压,物质的世界观和理性的思潮如燎原之势,一步步逼退教廷所施放的地狱烈焰。
      
      毫无疑义的,笛卡尔对这波思想与信仰自由浪潮起到极大作用,他对数学的热爱和运用带动了理性主义以及随后的唯物世界观,一个没有上帝也能运作的世界开始诞生。只是在人们将上帝赶出伊甸园后,很多问题随之浮现,各种秩序亟待安顿。在政治上,必须决定谁有权当家做主;在生物上,必须说明物种源起何方;在思想上,必须厘清“存在”的本质为何,究竟是心灵还是身体主导人的行为,是理性还是经验打造人的知识,是主观还是客观决定人的世界观。一场浩浩荡荡的启蒙运动于是就此展开。
      
      To be or not to be…
      面对存在本质这个问题,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之间有着分明的壁垒。虽然笛卡尔、斯宾诺莎和莱布尼兹等理性主义者并不直接否认上帝的存在,但他们的理念却都倾向于认为身体的、客观的、理性的面向是人的存在本质,支配物质世界的数学定理和机械原则,也能用来解释人的心灵。对此,经验主义者提出不同的见解,这些见解在科学主义盛行的十八世纪看来有些无理取闹,但其实却饱含力量、富有启发性与前瞻性。
      
      经验主义的领头人是英国哲学家约翰-洛克,他认为物质具有两种性质,第一性质如物体的广延、数目、大小、运动,这些和物体本身不能分离;第二性质如颜色、温度、滋味种种,这些则因人的感觉而定。第二性质虽然取决于第一性质,然而人所经历的感觉和经验,亦即第二性质,才是思想形成的主要基础。换言之,洛克认为有一个客观实存的物质世界和一个主观感知的心灵世界,后者虽然延伸自前者,但它才是人们思想和行动的来源。
      
      在洛克的基础上,另一位英国哲学家乔治-贝克莱提出了更为激进的观点,主张根本没有所谓客观实存的世界。贝克莱认为,世界的万事万物都必须透过人的感知才能存在,是看、听、闻、触、味等知觉使得事物存在于人的心灵当中。没有感知,事物要不是不存在,就是不可能知道其存在。当我们说一个物质存在时,我们感知到的并不是一个客观存于外在的物质,而是感知到在心中所形成的该物质的印象和观念。因此贝克莱说:存在即是被感知。
      
      大卫-休谟是英国经验主义哲学家的最后一位代表,比起贝克莱,休谟的主张就更为惊人,他不仅怀疑存在着客观实存的物质,也怀疑有所谓的心灵。休谟认为,人们真正能够感知的既不是物质、也不是心灵,而是各种印象和观念的组合,因此是否存在客观物质和主观心灵,其实是不可知的。在贝克莱的“存在即是被感知”理论中,最大的挑战来自于数学定理和物理原理的存在,这些无需借助主观感知的定理和原理都指向有着一个独立于人类心灵的客观实存世界。但休谟认为,支配物理世界的因果关系是否存在,其实也是不可知的。
      
      当我们观察事物时,我们通常认为在时间和空间上接近的两个事物,如果两者一再重复以相同顺序出现,那发生在前的便是发生在后的原因,两者之间存在因果关系。但实际上,除了时间和空间上的接近特性,以及重复发生的一致特性,我们从来没有真的观察到因果关系。刨去接近性和一致性,我们便无从界定何谓因果关系,更遑论去证明它。因此,所谓的因果关系其实只是我们的主观认定,是我们的观念倾向。于此,休谟将物质、心灵和因果关系全数瓦解。在休谟看来,感知不指向物质或心灵的存在,感知本身,是世间唯一确定的存在。
      
      后启蒙时代
      直观上来说,我们很难相信没有客观实存的物质世界,也很难接受没有理性却能形成知识,但我们又无法否认感知是理解世界的唯一渠道,以及经验对知识的形成至关重要。于是德国哲学家伊曼努尔-康德在他出版的三大批判中,提出“先验”和“物自身”的概念来调和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的主张。康德虽然没有真的解决形而上问题,但却对哲学提出一个基于演绎法则、融合理性与经验的论述与方法,可供所有人在一个基础上进行探讨。因此康德经常被视为结束启蒙运动、开启浪漫主义的哲学家。
      
      康德认为人的初生心智并非如洛克所说的,如同一个空白的白板,而是与生俱来便具有某些直观形式与悟性。这些先天的直观形式与悟性确立了我们以某种倾向来看待事物,以及以某种倾向来分析和综合感知到的印象和观念。不同于其他经验主义者,康德主张,我们并不是被动和照单全收地接受外在世界所给予的刺激,而是会主动地透过先天的时空形式来筛选过滤种种杂乱的印象和观念,以形成主观的经验。而在将这些印象、观念和经验转变为知识时,我们也不是以随机任意可能性的方式进行,同样是透过诸如因果关系等先天悟性来进行。由于这些直观的时空形式和悟性是先天的,而且先于经验存在且用来决定处理经验的方式,因此康德将之称为“先验”。
      
      至于客观世界是实际存在还是不可知,康德认为客观世界既是实际存在,也是不可知的。康德首先将“物”划分为“本体”(物自身)和“现象”两个部分,其中本体是客观的存在,为感官提供刺激以形成感觉和印象。这最初形成的感觉和印象是杂乱的、感性的,需要透过我们所具有的先天时空形式加以整理形成经验,进一步再透过先验悟性的作用产生出知识。在这过程中,那些发生于我们之内的便是物的“现象”,是我们可以感知和认识的,然而因为这被我们感知和认识到的现象若非是感性杂乱的,便是经过处理加工的,与本体之间有着截然的差异,我们也就无从得知本体的样貌。因此康德主张,本体与现象之间存在一个认识的边界、一个无可跨越的鸿沟,现象是我们认识世界的极限,再过去的本体便绝无可能被我们认识,但现象的存在仍足以显示本体的存在。
      
      ■人生一切,莫非幻影
      是否真有海特这个人?他在失踪后是否真的继续活在某处?显然,保罗-奥斯特是认同经验主义的,认为“客观存在”本身是虚幻的,是无可确认的。相对于此,主观感知虽无形无体,飘渺如鬼魅,但却才是我们能确定的存在,是我们唯一拥有的真实。而主观感知里的存在与真实,无法也无需以所谓的“客观真实”为依托。
      
      在《幻影书》中,奥斯特一再强调无人能见证海特人生这一事实,又反复重申戴维季默如实记录他与海特的交会,让海特游荡于存在与不存在的边界,就像树倒时没被听到的那道声音。书中还对海特所拍摄的两部影片做特别仔细的描述,其中一部是海特失踪前的最后一部作品,另外一部作品是海特失踪后所拍摄,也是戴维季默唯一看到的海特遗作。这两部作品里对“存在”和“感知”的理解,各自展现的是贝克莱和休谟的主张,而这前后主张的差异,不仅反映着海特在不同生命阶段有着不同的生活感悟,还反映出奥斯特对艺术创作所抱持的信念。
      
      前一部影片里讲述一个男子因为喝下特殊药水而变成透明人,无法被看到、听到、和触摸到。虽然他仍能行动和思想,但因为无法被其他人感觉到,这个人等于不存在。后一部影片则讲述一个作家在创作一部小说时,书中女子突然进入他的真实生活中,作家“认为”小说的完成会造成这名女子死去,因此将小说草稿烧掉,结果女子竟真就得以留在他身边。毕竟,一个人所感知到的,是这个人唯一可以确认的存在,而这感知里存在的一切,也是这个人唯一可以确认的真实。
      
      在影片之外,海特的人生信念有着相应的变化。在失踪之初,海特认为存在即是被感知,只要抹去自己在世间的痕迹,就没有了存在,也就能偿还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因此他一直不肯公开自己所拍摄的作品,并坚持在死后必须立即将所有作品和与自己有关的东西全数销毁。然而当到了生命的尾声,海特不再坚持抹去自己的存在,他不仅允许友人为他写传记,还允许戴维季默到身边来见证自己的存在,因为他对“存在”有了另一番领悟。既然除了感知到的印象和概念以外,人们无从确认其他人事物存在与否,那么无论自己是否真的活过、又是否留下活过的痕迹,在世人眼中都同样虚幻。
      
      如果,海特不曾真的存在这个世间,究竟是书中的什么撩拨起你我心中的阵阵落寞,让我们为一个不存在的鬼影感到唏嘘?莫非,这落寞与唏嘘也是鬼魅般的幻影,是海市蜃楼,是梦幻泡影?
      
      对于身边的你,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有着关于“你在身边”的印象和概念,至于你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正伫立在我身边,我永远无法确认......海特曾经在一个夜晚,在路边看到一个绿光闪闪的美丽青石,待走近拿起后,才发现那其实是一口令人作恶的浓痰。人生一切,莫非幻影。然而青石虽虚幻,但那绿光闪闪的瞬间,那荡然而起的心旌悸动,却万般真实。
  •     直到现在还是觉得电脑打字没有用钢笔写在纸页上感觉好,所以电子版的东西也就愈加少了。钢笔字对于很多人已经很是陌生了,就像奥斯特在《幻影书》中写到的对于无声电影感觉,不仅仅是无奈的悲哀和对无可挽回消逝事物的留恋。他写道:“……无论电影画面多么美轮美奂,多么引人入胜,它们都无法像文字那样让我从心底感到满足。它们提供的信息量太多了,没有给观众的想像力留下足够的空间,这造成了一种悖论,电影模拟现实愈像,他表现现实世界的能力就越弱——世界不仅仅在我们周围,同时也在我们脑中。那就是为什么我总是本能地喜欢黑白照片胜过彩色照片,喜欢无声电影胜过有声电影……”     电话有声而且信息量大,电子邮件迅捷不会丢失,但是纸质信中那字里行间的想象,会说话的字体,写时的字斟句酌,读时的反复体验,对路上信件的等待……都被取消了。就像昆德拉在《慢》中提到现代社会已经成为一部不断加速的机器,身体和感觉已经置之度外。匆匆的赶路、匆匆的吃饭、匆匆的看些大片寻找些匆匆的刺激,已经习惯了扫视而早已经忘记了凝视的感觉。不知不觉把自己变成了马克思的被奴役的人——生活分成劳动时间和为劳动进行的必要补充的时间——然后还喊着所谓励志、成功之类的口号而乐此不疲。     虽然在《飘》里,贵族作为一种生活文明在美国已经Gone with the wind,但是毕竟作为一种精神它还是留存了下...来。在美国这个分外物欲又效率的国家,奥斯特是个真正的贵族。他的《幻影书》和《神喻之夜》已经趋近博尔赫斯精巧的迷宫和卡尔维诺玄妙的奇幻。他对生活及世界的理解如此精臻,以至于在读他的小说时也能不时的感觉到其知性之光。  记得北大中文系的曹文轩先生讲课时说过,他读伟大的小说时常有遇见故知的感觉。我想这一方面故是知遇难求,但更是人们之间并不真正互相理解的缘故罢。当我读到《神喻之夜》男主人公形容他们组建的一个精神组织——蓝队时,我也会心笑了。     “蓝队队员并不都属于同一类型,而是每个人都具有自己独立的品行。但是没有很好的幽默感是不会被接受的,当然幽默的表现也各不相同。有人总在开玩笑;还有些人只是在恰到好处时候耸耸眉毛,一屋子人就能顿时笑得满地打滚。好的幽默感是一种对生活的嘲解和对荒诞的欣赏,但同时又是一种谦和与宽容,对他人的善意和大度。一名蓝队队员必须具有好奇心,喜爱读书,明白世事不可强求。一个机敏的观察者,明辨是非,热爱公益。一名蓝队队员看到你需要时会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衫给你,但他更会在你并未期待的时候悄悄塞给你一张十块钱的票子。这是一种整体的品行,每一个独立的部分都和其余特质相吻合。” 阅读更多 ›
  •     迷宫的叙述,跌宕的情节,嵌套的故事。
  •     故事性比较强,但是故事一般,脸上有胎记的女人那部分很动人
  •        这本书让我觉得一项深刻的不是男主人。是在他生命中短暂出现的阿尔玛。
       这样一个看起来果断而聪慧的女子,往往都有一颗惶恐不安的心灵。开始看见戴维的时候,她说:“我喜欢男人。给我一点时间,他们也会喜欢上我。……我有自己的特点和魅力。”但是,在她临死之前,她写道:“丑陋的阿尔玛找到了一个男人,让她相信自己很美丽。”看到这一句,我的心就碎了。我能够理解那种藏在心里的不安,和那种在最美的时刻不敢向前走一步的恐惧。
       当我读完这本书,我坐在椅子里缓不过神来。这时,小鱼遛狗回来了,打开房门,我们拥抱。我闻到了他身上有春天的味道。
      
  •     很有场景感,看一本小说的同时,感觉自己在看一部电影。原来作家同时也是编剧,导演,难怪难怪。
  •     嘟
  •     似梦一场
  •     不愧是保罗奥斯特,整本小说一气呵成,最赞的是结尾,本以为要烂俗了,却在最精彩的地方告诉你,也许还有一个更精彩的希望的未知…
  •     开头无聊,中间越来越妙。类悬疑推理,像看了部电影。
  •     拿悬疑当噱头,却是悬疑来得最慢解决得最快的“悬疑小说”。有人说海克特的逃亡之旅写得好,在我看来真是怎么狗血怎么来,Av演员、银行抢劫这种都有。大框架是好的,但其中的填充杂而且俗。阿尔玛与戴维关于海格特到新墨西哥重导电影那一段对话,结构搭建和诱导的目的太明显。寻找某人的主题和《里斯本夜车》很像,当然这本更好读。
  •     书的印刷还有封面设计都不错。只是翻译得不给力,多数语言都较生硬,不流畅,故事情节有了,但是文学性就差些了。不过这也是目前内地翻译作品的通病,无解。
  •     保罗奥斯特,一个温暖又悲观的剧作家。现实或虚构,谎言或真相,最后在生命面前也许都不太重要。
  •     睡前看,早起看,根本放不下。
  •     以为会要看个一两星期 没想到看到中间剧情加快一晚上看完了 还不错
  •     书封面有点脏,喜欢科幻悬疑的朋友可以看看。随便买买
  •     作为通俗小说,〈幻影书〉颇具阅读性。保罗·奥斯特企图用一些真实的片段塑造故事的非虚构性。总觉得这部书和前年的热门电影〈Hugo〉有异曲同工之妙。
  •     「他变老了,变得很老很老,但一部分的他仍在那儿。」故事套故事,痛苦对应着痛苦,绝望里带着一点点希望,但还是令人绝望。保罗·奥斯特的思维好棒,书里连带着两个电影剧本十分有画面感,就像真得在看默片一样。非常喜欢第7章。
  •     用一个寓言嵌套另外三四个,还不停地对真实的虚构的自己的乃至自己未来的作品进行引用。确实代表作,确实一种温和派的、深思熟虑的、犬儒的奥斯特式后现代主义。
  •     哈哈,恩,颐养柔德是我不变的宗旨,感觉好矫情啊……
  •     小剧本给五星 书给三星 折算一下
  •     保罗奥斯特最大的问题是陈词滥调和迷恋鸡汤。
  •     那是一种幸福,超越慰藉,超越痛苦,超越世上一切美和丑。
  •     看到杭州人有点兴奋~
  •     孩纸,还真放上来啦~读书读书~要温和温和~
  •     前半部比较好看,总的来说没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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