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彭塔利亚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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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2-4-1
ISBN:9787020089819
作者:(澳大利亚)亚历克西斯·赖特
页数:432页

作者简介

《卡彭塔利亚湾》是近年来澳大利亚原住民作家创作出版的最深刻、最动人、最具艺术魅力的小说。该书把澳大利亚原住民古老的传说、神话以及他们信奉的所谓“梦幻时代”的原始“图腾”和现实生活中的种种矛盾糅合在一起,描绘出一幅色彩瑰丽的画卷。
作者亚历克西斯•赖特把小说的背景放在澳大利亚北部的卡彭塔利亚湾,以古福瑞特国际矿业公司与德斯珀伦斯镇东西两个原住民部落的矛盾为主线,将两个部落内部的斗争以及两个部落新一代与老一代之间的斗争交织在一起,展开一系列戏剧性的冲突。
作者或浓墨重彩,或轻描淡写,意识的流动和写实的描述交替出现,古老的传说和现实生活水乳交融,塑造出捕鱼大师诺姆•凡特姆、垃圾女王安吉尔•戴、与矿业公司英勇斗争的诺姆之子威尔•凡特姆、从大海走来的神奇人物埃利亚斯•史密斯、凶残的白人镇长斯坦•布鲁泽等一系列栩栩如生、性格各异的人物。
《卡彭塔利亚湾》于二〇〇七年获得澳大利亚最高文学奖迈尔斯•富兰克林文学奖,令亚历克西斯•赖特成为首位获得该奖的原住民作家。此外,该书还荣获昆士兰州总理小说奖、维多利亚州总理万斯•帕尔默小说奖、二〇一〇年“想象澳大利亚——盲文图书奖”和“澳大利亚文学金奖”。同时也已被翻译成波兰文、意大利文、法文、孟加拉文和日文出版。

书籍目录

第一章 从远古时代开始
第二章 安吉尔·戴
第三章 埃利亚斯·史密斯来了……又走了
第四章 一号房子
第五章 莫吉·费希曼
第六章 懂事的鱼
第七章 凡特姆的家事
第八章 诺姆的职责
第九章 巴拉,希望之子
第十章 穿披风的巨人
第十一章 矿山
第十二章 远方来信
第十三章 龙卷风
第十四章 回家

前言

  序言  来自澳洲最杰出的歌者  张炜  亚历克西斯·赖特的《卡彭塔利亚湾》是一本在英语世界广受赞誉、获得众多奖项的小说。我读过后,觉得它比预想的更好。我们书架上的当代译作实在太多了,盛誉之下却每每令人失望。西方的书,西文的文学,给时下中国的写作与阅读施予了不可抵御的影响,反而让人感慨:怎样对其有所回避,而不是悉数接受。  展读此书,我却很快被吸引住了。脑海中马上出现的是澳洲那片野性的土地——多么辽阔的大陆,人口总和仅与中国的某个大都市一样多……这样的生存空间会发生怎样的故事,真让我们好奇。在大片大片未加雕琢的土地上,容易发生更多的神话,有更多生长的机缘和可能。  在澳洲,描叙土著生活的文学就像拉美文学一样生气勃勃,总是给人以巨大的冲击力。  这是有根的文学。亚历克西斯·赖特是土著的后代,她笔下写出的是原住民的倔强,有一种不可摧移的执著性格。我在她强悍的文笔之下时时震惊,并为她描绘的如诗如画的图景所陶醉。她写得是如此英勇而富有诗意。  开篇所引的谢默斯·希尼的诗,即预示了本书将奋力挖掘一个民族层层淤积的记忆,而全书第一句话,就表现出了罕见的桀骜不驯。  作为原住民,面对迅速推进且必要胜利的现代工业化,作者除了猛烈的谴责之外,还多出一份强悍的原住民文化所带来的高贵和自豪。这不是一曲简单的哀歌,而有一种与自然之神同在的自信与豪迈。收入我们眼底的有那么多的自然之美、自然之力和自然之谜,这当然来自一个特别的大陆对心灵的馈赠——诺姆航行几个星期到鳕鱼生息地去海葬,其中关于大海、鱼和海鸟的描写,令人叹为观止……类似的场景在书中比比皆是,它显示了一种绝对高于人类、超越人类的大自然的力量,体现了最根本的生命伦理。  她书写的主要命题对我们并不陌生。工业与环境,现代与土地,我们与他们,少数与多数……小说浓墨重彩写到执着于土地的原住民,与一个入侵的矿业公司为代表的、无所不能的现代科技世界之间的紧张斗争:这与我们正在经历的生活是何等相像。但是,所有这些在她的笔下却有了另一种魅力。我们甚至可以说,她的书写与我们是那样的不同——比如她的“有根”,就不是简单的对土地的眷恋和固守,而是捍卫自然神性的不可改变的道德与精神。底层的尊严和正义,在字里行间是如此地充盈饱满。书中有一种急于表达和申辩的观念,但却绝不流于概念和图解。作者语速很快,叙述却极有耐心,可以说作者自始至终的兴致勃勃的语调,对小说全局起到了极大的控制作用。整部作品开阔厚重,却又毫无滞积和笨重感,相反是大气酣畅,痛快淋漓,是不断展开的绚丽多姿、如碎银一般耀眼夺目的无尽的细部。  不得不提的还有小说中的宗教精神,强烈的神性弥漫全书。安吉尔在垃圾场捡到圣母像;勒达狂刚崔毁一切,瞄卣与神相关的安然无损揭陶j诞生图、圣诞老人、丹尼神父……所有这些皆与质朴深切的生存感受丝丝相连。  亚历克西斯·赖特的价值观会给予今天中国的科技主义、物质主义者深刻的感受。可惜我们这里已经太多物欲的合唱,但愿不要因此而遮掩她——来自澳洲的最杰出的歌者。  这是一部关于澳洲土著的史诗,是一部惊心动魄的现代杰作。其单元式结构,蔓生的不平行不规则的扩展,博学的知识与生活经验及本土神话紧密结合的雄心,魔幻现实主义谱系的审美方式,都给予我们震撼的、崭新的阅读感受。

内容概要

亚历克西斯•赖特(Alexis Wright,1950-  ),澳大利亚著名原住民作家。她是生活在澳大利亚卡彭塔利亚湾南部高原瓦安伊部落的成员。亚历克西斯•赖特的曾祖父是十九世纪下半叶流落到澳大利亚的中国人。
亚历克西斯•赖特也是澳大利亚著名的捍卫原住民权利的社会活动家。她曾经为澳大利亚土著人的土地权、为北部地区原住民自治政府和宪法的改革,为抵制官方政策对原住民利益的损害,奔走呼号,做了多年斗争。她在捍卫原住民权利的报刊工作多年,经常发表针砭时弊的文章。一九九七年,亚历克西斯•赖特出版了《格洛格酒之战》(Grog War)。这本书深刻剖析了生活在偏僻的滕南特克里克地区的原住民与格洛格酒有关的严重的社会问题,引起广泛关注。同年,她的长篇小说《希望的土地》(Plains of Promise),获英联邦文学创作提名奖,新南威尔士总理小说奖和年度文学奖,并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出版。但是,迄今为止,亚历克西斯•赖特最受欢迎的作品是她的长篇小说《卡彭塔利亚湾》。
亚历克西斯•赖特创作的新小说《天鹅》(The Swan Book)将于二〇一二年出版。目前她是西悉尼大学文学院研究员,RMIT大学荣誉博士。

媒体关注与评论

  这部书的作者是澳洲原住民,而且是一个中国男人的后裔。她的这本小说是那种具有伟大品格的作品,是地方志与民族史的结合,是征服与被征服的纠结,是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斗争和融合。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部作品具有高超的文学技巧,让我这样的以写小说为职业的人,感到十分钦佩。  ——莫言  亚历克西斯·赖特是土著的后代,她笔下写出的是原住民的倔犟,有一种不可摧移的执著性格。我在她强悍的文笔之下时时震惊,并为她描绘的如诗如画的图景所陶醉。她写得是如此英勇而富有诗意。……这是一部关于澳洲土著的史诗,是一部惊心动魄的现代杰作。其单元式结构,蔓生的不平行不规则的扩展,博学的知识与生活经验及本土神话紧密结合的雄心,魔幻现实主义谱系的审美方式,都给予我们震撼的、崭新的阅读感受。  ——张炜

章节摘录

  第一章 从远古时代开始  一个部落齐声呼喊:我们已经知道你的故事了。  钟声到处回响。  教堂的钟声呼唤信徒们到泰布伦克尔。天堂之门将在那里打开,但是对坏人大门紧闭。钟声召唤天真无邪的黑人小姑娘从一个遥远的村落走来,在那里,叼着橄榄枝的白鸽永远不会落地。星期日,从教堂回家的小姑娘们环顾四周,语气平淡地宣布:阿迈戈登来了。  从老祖宗的故事中流传下来的那条大蛇——一个比暴风雨中的乌云还大的怪物,满载他自己创造的“穷凶极恶”,从星星上盘旋而下。如果你一直用飞翔在大地之上、苍穹之下的鸟儿的眼睛观察,就会看见它的动作十分优雅。俯瞰大蛇湿淋淋的身体,你会看到它在古老的太阳照耀下闪闪发光。那是远在人类学会思考问题之前。那是几十亿年前,它从天而降,肚子贴地,在卡彭塔利亚湾潮湿的泥土之上笨重地爬来爬去。  这条富有创造力的大蛇一头扎到地下,穿过滑溜溜的泥滩,身后留下的地洞塌陷下来,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形成深深的峡谷。海水翻滚着滔滔巨浪,沿大蛇留下的“尾迹”,潮水般涌来,原先湛蓝的波涛,很快就变成黄色的泥汤。那泥汤注入蜿蜒曲折的沟壑,形成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大河,流淌在海湾辽阔的平原。大蛇爬过海水漫过的平原,爬过盐碱滩,爬过盐渍的沙丘,穿过红树林,进入内陆,然后又回到大海。它在沿海岸线的另外一个地方冒出头,又向内陆爬去。在它的“尾迹”创造了许多条河流之后,它又创造了最后一条。这条河和以前的河流相比,不大也不小,它对那些压根儿就不知道它的人颇为不满,而且绝不会因此而表示歉意。这也正是大蛇在巨大的石灰岩地下河床网络下面居住的地方。人们说,那儿地质酥松,气孔很多,什么东西都能渗入。清新的空气中,宛如贴在河边居民身上的一层皮肤。  这条由于潮水作用而定时涨落的“蛇河”泥水奔流。它那沉重的呼吸我们很难领悟。想象一下潮水向内陆涌来时的情景:古老的石灰岩高原上枯黄的衰草在风中飒飒作响,潮水向峡谷里静静流淌的泉水慢慢推进。突然,它呼出一口气,大蛇掉转头向大陆河湾里巨大的湖泊那一摊浅水游去。连绵逶迤的山岭在这里把大陆和大海隔开。  要想看到大河的呼吸,你得有几天什么都不做的耐心。如果你坐在河边桉树下等待,死树枝指给你一个地方。从那儿,你能看到大蛇如何挣扎着呼出一口气。那气又如何像一股风,创造出银光闪闪的涟漪、宛如昼伏夜出的小蛇身上的鳞甲。而那小蛇,阳光一照射到它滑溜溜的、半透明的身体,就愤怒地摆动着,挣扎着,扭动着,逃回黑暗之中。  这条河和沿海地区的秘密是开天辟地以来老祖宗传下来的“原住民训诫”。要不然,在西南风带来的雨季,人们怎么能在洪水肆虐的辽阔平原,找到蛇、鱼满河的地下河道呢?一个人倘若不是在这样一个时而洪水泛滥、时而土地龟裂的地方长大,怎么能知道什么时候,横扫南北半球的信风会在夏天如约而至呢?怎么能够对气候变化比对自己还更了解呢?季风期,他们到排水区流来到浑黄的水里捕鱼。那时候,一大片一大片的深水注入宽阔的河流,漫过堤岸,淹没辽阔的平原。龙卷风流连忘返,重新集结,大雨滂沱,一直没有停息,但是肥美的鱼多得依然唾手可得。  和大河相处,不管它“心情”如何,你都要有特别的知识。河水按照自己的“心情”,依季节变化改变河道,你和他必须保持一致。河以一种引人注目的姿态对人类的努力嗤之以鼻。它抛弃一位不为人知的恋人,就像遗弃殖民主义鼎盛时期河岸上的一座边境小镇。那座小镇是北澳大利亚腹地的人们为运输、贸易而建的港口。  上世纪初的一个雨季,仅仅因为大河决定改道,从离这座镇子几公里远的地方流走,码头的水便销声匿迹。于是,这个没有水的港口小镇再也派不上用场,但是它并没有就此消失。这里的居民继续谈论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话题——为什么这个镇子要继续存在下去?他们坚持扎根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北部海岸线不被“黄祸”侵略。那是一幅可怕的图画,一支黄色大军跟着箭头向前挺进,箭头直指德斯珀伦斯小镇。最终,保卫家园的热情烟消云散。“黄祸”没有入侵。大家都环顾四周,为它的存在寻找一个更为现实的理由。也就是说,小镇还得时刻提高警惕。责任不是在一两个人身上,而是人人有责。因此要密切关注,要超越个人的经验,对黑人的现状做一番评论。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就认为你为维护国家权利做出了经济上的贡献,为维护这个民族的整体利益,做出了贡献。  诺姆·凡特姆是部落里的一个老人。他一辈子都生活在镇边稠密的普瑞克尔布什灌木林里。他居住在茂密的、细长的枝条上几乎没有可以称之为叶子的灌木丛中。那些灌木一千根刺人的枝条下,也不会给蚂蚁一英寸遮风挡雨之地。德斯珀伦斯镇边外来的这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灌木早在诺姆家族任何人有记忆之前就已经生长了一个纪元。自从诺姆出生,他们这个家族就住在小镇垃圾场旁边。他们从垃圾堆里捡来铁皮、破布、塑料,搭起一间间东倒西歪的小棚屋,一家人挤在里面连气也喘不过来。那些开拓者家族的后代宣称,他们是镇子的主人。但是又说,土著人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个镇子的一部分。没错儿,从前他们的活儿就是掏露天厕所,运垃圾,扫大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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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2条)

  •     亚历克西斯·赖特(Alexis Wright)的《卡彭塔利亚湾》(Carpentaria)是我近年来翻译出版的最喜欢的一本书,也是我投入时间和精力最多的一本书。作为一个自己也写过将近20年小说的文学翻译工作者,这本书的纯文学性和新颖的创作手法以及这种手法所表现出的艺术魅力,无疑是我喜欢它的原因之一。而它植根于澳大利亚原住民生活的沃土之上,把古老的传说、神话以及原住民信奉的“梦幻时代”的原始图腾和现实生活的种种矛盾糅合在一起,描绘出一幅幅色彩瑰丽的画卷。然而,从翻译的角度看,正是它的纯文学性、新颖的创作手法以及那一幅幅“难得一见、色彩瑰丽的画卷”,让我在翻译它的过程中遇到无数困难,同时也从中再次感悟到翻译的真谛。    如果说作家创作的源泉是生活,文学翻译者“再创作”的源泉就是原著。因此,正如作家只有在生活中摸爬滚打,熟悉作品中每一个人物的思想感情、行为方式、历史渊源、生存背景,才能写出好小说一样,翻译者也只有像作家一样熟悉眼前这本原著包含的上述种种,才能把异国他乡的清泉浇灌出的奇花,移植到我们的土地上再放异彩。刚刚收到西悉尼大学出版社约我翻译《卡彭塔利亚湾》的邀请时,我并不特别在意。我从事澳大利亚文学翻译30年来,不但翻译出版过25部澳大利亚很有影响的文学作品,还翻译过《牛津澳大利亚历史》,对澳大利亚原住民的历史与现状有所了解。1988年,我还到新南威尔士州南太平洋岸边的一个原住民部落小住,结识了当时已经85岁高龄的原住民精神领袖之一加布。加布告诉我,他的母亲是广东人,所以他对从中国远道而来的我非常热情,没有丝毫戒备之心。他给我唱原住民的歌曲,还告诉我许多神秘的关于原住民“梦幻时代”的知识。此后,我一直十分关注澳大利亚原住民的文学艺术,先后翻译了原住民作家凯姆·斯科特的长篇小说《心中的明天》、原住民青年作家阿尼塔·黑斯博士的《我是谁?》。这些作品都从不同侧面增加了我对澳大利亚原住民的了解。与此同时,我翻译的几部白人作家的作品,包括澳大利亚文学大师、1973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帕特里克·怀特的长篇小说《树叶裙》、尼古拉斯·周思的《守望者》、亚历克斯·米勒的《别了,那道风景》《浪子》都用很大的篇幅描写了原住民在澳大利亚不同历史时期的生活。所有这一切,都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完全有能力胜任这本书的翻译。特别当我得知亚历克西斯·赖特的曾祖父也是华人之后,不但顿感亲切,而且信心倍增,似乎因为她也有华人血统,就降低了这本书对于我的难度。    及至打开朋友尼古拉斯·周思从悉尼寄来的Carpentaria,刚看了几页,卡彭塔利亚湾那一泓碧水,就掀起滚滚波澜。 亚历克西斯·赖特说:“我写这本书的时候,并没有梦想谁会读它,我只是想写一个告慰祖宗亡灵的故事,尽管心旌荡漾的时候,也曾希望世界各地的人都能阅读和理解它。但我并没有想到,那就意味着需要有人把它翻译成别的文字。更没有想到,要把这本书里那么多原住民的方言土语以及表现我家乡卡彭塔利亚湾的风土人情、反映我同胞世界观的文字翻译成另外一种语言是何等艰难!” 她说的没错儿。这本书真的有“那么多原住民的方言土语”,这是它的特色之一,无可回避。我不由得倒吸了几口凉气。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所谓“方言土语”毕竟是形式和表面的东西。我可以把它们积攒起来,隔一段时间让“伊妹儿”去向作者请教,再回来告诉我,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像查字典一样,虽然费事,但并不难。真正困难的是,“卡彭塔利亚湾的风土人情”,是“反映我的同胞的世界观的文字”,特别是他们古老的传说和神话、他们部落间由来已久的矛盾和现实生活中的冲突。面对这一道道难题,我仿佛走进一片沼泽,步履艰难。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浅薄,意识到自己对澳大利亚原住民的认识与理解纯属皮毛。我才清楚地看到对面屹立的是一座蕴藏着澳大利亚原住民文化与历史的品位极高的矿山! 翻译者其实也是个采矿工,把世界文学宝藏采集来,经过艰苦的冶炼,变成属于我们自己的财富。我还算一个勤劳的“矿工”,意识到自己在相关领域的知识匮乏后,立刻开始阅读能找到的和澳大利亚原住民有关的书籍。我虽然早就知道,澳大利亚原住民已经在澳洲大陆繁衍生息了四万多年,他们不只分布在加布老人居住的南太平洋沿岸风光秀丽的丛林地带,还居住在澳大利亚西北部吉布森沙漠以北广大的不毛之地——大沙沙漠,居住在北部领地达尔文港以及周边地区类似卡彭塔利亚湾的山水之间。但我对于他们内部复杂的社会结构知之甚少。读了澳大利亚著名的“沙漠艺术家”—— 原住民吉米·派克的传记《沙漠之子》,我才知道,他们遵循的是一个按照部族和分支部族,或者所谓“皮肤”进行划分的体系。简单地说,那是一种从概念上把整个社会划分成二、四或者八个种类的体系。一个人属于哪个“种类”取决于母亲那个部族。同一个部族的男人或女人只能和与之相对应的那个部族的女人或男人结婚。这样一来,一代代人只能在这两个部族间“循环往复”。循环的结果是,一个人的孙儿孙女又回到祖父、祖母分属的那两个部族。至于姓氏和语言更是复杂得让人看了如坠五里云中。而我面对的就是在这样一个社会体系中展开的故事。这个故事那样庞杂,人物关系不无混乱,再加上作者将现代派的创作手法融入其中,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危难时刻”,我想起了画家周小平先生。他在澳大利亚土著人部落中生活多年,熟悉他们的语言、社会结构、风土人情,并且用相机和画笔记录下他们的生存状态。我甚至觉得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有资格翻译澳大利亚原住民的文学作品。我一遍又一遍地仔细研读、欣赏他的《海参——华人·望加锡人·澳洲土著人的故事》,从中积累一些“间接经验”。渐渐地,我从他用几十年心血和汗水描绘的一幅幅土著人的生活画面中,看清了我要开掘的《卡彭塔利亚湾》这座“矿山”的“矿脉”。沿着这些脉络往前走,我发现原住民生活的地方到处都是故事。每一眼水井、每一块岩石都是故事中的“人物”,就连沙丘和树木也有许多传奇。这些故事大多数都是从“梦幻时代”流传下来的。所谓“梦幻时代”是指人类诞生前、混沌初开的时代。刚刚诞生的生命体走过大地,碰到同类。有的变成飞鸟,有的变成走兽。它们经历了千难万险,创造了丰功伟绩。这些业绩被它们走过的大地非常详细地记录下来。后来,关于这些开天辟地的动人故事通过歌曲和舞蹈一代代流传下来,一直流传到海岸,流传到卡彭塔利亚湾。了解了这些,亚历克西斯·赖特笔下的蛇神、海怪、鱼群、鹦鹉、巨浪滔天的大海、拔地而起的龙卷风都在我的眼里一下子变得那么鲜活、那么生动,都成了一种象征,都充满生命的活力。而与之血肉相连的故事中的人物,也骤然间变得栩栩如生,跃然纸上。他们一个个走到我的面前,开始用心灵和我对话。只有这时,我才懂得了他们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我才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听到他们灵魂的声音,也只有这时,我才具备了翻译这本长篇小说的能力。 由此可见,文学翻译,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翻译;文学翻译家,也绝不是普普通通的翻译匠。作为“再创作”的艰难过程,文学翻译必须遵循文学艺术的客观规律,文学翻译家必须像作家那样,熟悉自己翻译(创作)的对象,熟悉他们的生活,才有可能翻译出一本好书。我花了两年多的时间翻译《卡彭塔利亚湾》,不能说译得多好,但我从中学到了许多有用的东西:一是对澳大利亚原住民有了更多的了解,二是对文学翻译本身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尽管在这条路上,我已经脚步不停地跋涉了30多年。(李尧)    译 文    一个部落齐声呼喊:我们已经知道你的故事了。    钟声到处回响。    教堂的钟声呼唤信徒们到泰布伦克尔。天堂之门将在那里打开,但是对坏人大门紧闭。钟声召唤天真无邪的黑人小姑娘从一个遥远的村落走来,在那里,叼着橄榄枝的白鸽永远不会落地。星期日,从教堂回家的小姑娘们环顾四周,语气平淡地宣布:阿迈戈登来了。 从老祖宗的故事中流传下来的那条大蛇——一个比暴风雨中的乌云还大的怪物,满载他自己创造的“穷凶极恶”,从星星上盘旋而下。如果你一直用飞翔在大地之上、苍穹之下的鸟儿的眼睛观察,就会看见它的动作十分优雅。俯瞰大蛇湿淋淋的身体,你会看到它在古老的太阳照耀下闪闪发光。那是远在人类学会思考问题之前。那是几十亿年前,它从天而降,肚子贴地,在卡彭塔利亚湾潮湿的泥土之上笨重地爬来爬去。 这条富有创造力的大蛇一头扎到地下,穿过滑溜溜的泥滩,身后留下的地洞塌陷下来,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形成深深的峡谷。海水翻滚着滔滔巨浪,沿大蛇留下的“尾迹”,潮水般涌来,原先湛蓝的波涛,很快就变成黄色的泥汤。那泥汤注入蜿蜒曲折的沟壑,形成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大河,流淌在海湾辽阔的平原。大蛇爬过海水漫过的平原,爬过盐碱滩,爬过盐渍的沙丘,穿过红树林,进入内陆,然后又回到大海。它在沿海岸线的另外一个地方冒出头,又向内陆爬去。在它的“尾迹”创造了许多条河流之后,它又创造了最后一条。这条河和以前的河流相比,不大也不小,它对那些压根儿就不知道它的人颇为不满,而且绝不会因此而表示歉意。这也正是大蛇在巨大的石灰岩地下河床网络下面居住的地方。人们说,那儿地质酥松,气孔很多,什么东西都能渗入。清新的空气,宛如贴在河边居民身上的一层皮肤。    ——李尧译亚历克西斯·赖特《卡彭塔利亚湾》       原载:《文艺报》2012年03月19日          译者简介:李尧,1978年起开始文学翻译,翻译出版作品有《浪子》《纳瑞斯金公园最后的散步》《红线》等48部。2008年获澳大利亚政府颁发的“杰出贡献奖章”。2011年9月被中国翻译家协会授予“资深翻译家”荣誉称号。      
  •     自然年轮偷爱警/文矿业公司与原住民,自然深度的考量,直指环保主义色彩的根本所在。想起最近人文的另一部书《教海鸥飞翔的猫》。本书是全景描写海岛风情,警惕自然文化的遗失。而相对于《教》而言,则是在用童话般的口吻,进行穿插式描写。两者虽然从描述角度上,有明显的区别,但最终所指的内涵和问题的关键,具有共性的相通。自然文化与工业开采,形成社会状态下,一种惯性。海岛生活的渔民、土著人,因为涉世文明的生存法则,遭遇环境危机,受到工业污染和破坏。而作为海岛民众,只能用谨小慎微的个人主义情怀,一点点感化工业机器,带来的环境变化。海岛民众寻求理性的帮助,却抵挡不住那轰隆隆的挖掘声。汹涌的海潮,一遍遍席卷,这片生活的净土。问题出现在哪里?是人类过于苛求,还是人类的文明,已经葬身于海底。游动的鳕鱼,说是恐龙的“后裔”,无论是真还是假,民众将鱼类作为朋友和珍贵的访客来看待。信仰的图腾,古老的传说,更加使得这个看似神秘的岛屿,增添了几分意味悠长的历史感情。简单通过电子版的介绍,看到只是诺姆和埃利亚斯的海岛旅行。深度的内容相比,会很有嚼头,毕竟故事里,有着对原生态生活的一种美感垂青,有着工业掘地的深刻反讽,更有针对“被偷走的一代”的近景展现。偷人是可耻的行径,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强加无辜的个人,很过分的抢夺。看到这个偷走的一代人,让我想到《垮掉的一代》,虽然两者之间并无必然关联,但从一代人对话另一代人,但凡做事,别做的太绝情。自然是更替的年轮,想要补救,只能再种植,等待许久,期待重生。

精彩短评 (总计6条)

  •     阅读不算特别顺畅,充满意识流和非现实,出于对澳洲土著文化的兴趣还是值得一读的。
  •     渡边 我是卡彭塔利亚。
  •     不错哈
  •     P45,读不下去了,我的理解是众人包括澳洲白人对土著的猎奇,以及中译版本的出现和华文读者对他的好感更多来自于作者有个十九世纪下半页从中国流落到澳洲北部的曾祖父。
  •     风暴中诞生的诗
  •     非常独特的文学作品。力荐。张炜说:“历克西斯•赖特是土著的后代,她笔下写出的是原住民的倔犟,有一种不可摧移的执著性格。我在她强悍的文笔之下时时震惊,并为她描绘的如诗如画的图景所陶醉。她写得是如此英勇而富有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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