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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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9
ISBN:9787020068661
作者:程抱一
页数:200页

此情可待成追憶,此書還須再翻譯

讀畢《此情可待》,小評如下:拜讀《天一言》後,迫不及待趕緊從網上訂購了《此情可待》。接下來的日程雖然緊張而零碎,還是盡量抽時間,盡快看完了《此情可待》。程抱一先生超一流的反思和感受,以及文字表達的水准,在這部虛構的小說中仍然保持著。雖然譯者的水平遠遠不足以反映原作的水平,在很多方面可以說是生澀、幼稚,甚至不准確、不通的,但是僅僅就以如此寒傖的面貌呈現出來的整體,其所觸及的境域,與表現的深度、廣度,普通的小說作者已經不能望其項背。這是個單純的關於愛的故事,愛從惡中拯救了美,使人世的欲望昇華爲超時空的永恒。人物性格單純,並不因此被觀念淹沒,而觀念借此而有肉身化的顯現,使得作者的思攷擁有更清晰、更富於感性的說服力。如果將《此情可待》看作是以具象的形式作的觀念探討,那麽小說後面所附的對話,則恰好是《此情可待》的抽象言說,兩種文本、兩種方式的對話,從中或許會生發出意味深長的感悟,但這已非三言兩語可了。這個及格的分數是打給譯者的,從譯文中不好判斷其法語程度如何,但其中文與傳統文化的素養卻是相當薄弱,行文或過於造作,或流於俗濫,又往往殘留硬譯不化的痕迹,這樣的譯本是愧對原作的,尤其是楊年熙的《天一言》譯本已經珠玉在前。當然,楊譯《天一言》的中文行文,亦有若干可商之處,但總體來說,其表現配得上程先生的水准。從兩個譯本的文字表現,或許也可窺見大陸與港台作家在文化底蘊上的差距吧。

此情可待,不论三年,或者一生

就是那一瞬间眼神的相交,就注定了他们一生的情缘。那年,道生19岁,兰英15岁。30年后,已是中年的他们再次相会,却不可收拾地汹涌着爱的洪水。他为了她,等了30年,他忍受了太多,甚至连兰英的丈夫是把他打伤并流放的恶人也忍了下来,因为他了解天命,因为他坚定地知道,他会见到她,他会和她在一起,不会分离。兰英,一位天生的善者,用自己的一生来行善,也许正是这些善举,让她在中年之时还能收获真爱。她善良地对待她猥琐的丈夫,她善良地对待周围的穷人,她善良地对待她丈夫别的妻子的孩子,她善良地对待生活的不顺。她也是一位虔诚的信众,对佛有着最崇高的敬意,在生命的最后三年,她也是在佛的陪伴中走过的。这些都不是让我感动的,不论是之前道生30年的忍辱负重,还是兰英历经坎坷而依旧的那颗真心。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惊讶的是最后三年,在道生与兰英重逢之后,在兰英死而复活之后,在他们的感情之火熊熊燃烧不可收拾之后,他们却分开了三年,不曾相见,不曾联络,直到最后两人生命的终结,在未曾谋面的遗憾中永远的在了一起。道生在道观中抚养憨儿,教他医术和看相。兰英和她的侍女在尼姑庵中清净着她们的一生。兰英告诉道生:“日出,日落,月缺,月圆,我们永不相忘啊!”教道生不要去找她,直到她来找他。就这么简短的交代,道生便听从了,于是,任凭心中的思念有多深,任凭时间的磨蚀有多痛,他都忍了下来,仅仅靠一份爱,他便一个人忍了三年。就在这三年中,他没有她的消息,但是他的心却从未如此靠近兰英。也许,这就是爱的力量,可以不相见,但是不相负,不相忘。然后,三年之后,是命,是爱,让他们在告别这个世界之时,永远的拥有了对方。这一生,他们的爱情一直那么纯粹,没有性,没有金钱,没有利益,没有纷争。可能他们一生之中相互说过的话还不及普通爱人一年的数量,但是,谁又能说他们的爱情没有别人的伟大呢?至于现今的我们,或者说,当下的我,我想已不必多言。就是那一瞬间眼神的交汇,却碰撞出一生爱的执着。此情可待,不论三年,或者一生。

这才是我期待的法语华人文学

终于还有这样的海外华人外语文学。法国人终于没有全瞎了眼。如果都是某某那些廉价畅销货,法国可以画个圈写个拆了。这样的文学我愿意承认它真是个中国人写的。他真的是在诉说中国的文化,以及两种文化站在同样高贵地位上的对话。没有哗众取宠,没有跳梁小丑、“卖国求荣”,只怕这样的词汇摆在它旁边还怕污了它。多点这样的作品吧。这才是我期待的,相信也是所有有良心,爱中国,爱中国文化的人期待的作品,才真正有利于中西文化的交流相知吧。

爱之永恒

“青年男女的惊鸿一瞥,仍然是这个世界上的“一道明光”,不时地将这个沉重的物质世界照亮一下。而当这种惊鸿一瞥遭到压抑时,它又有可能孕育出它原本不具有的深邃来,这是纯洁的力量,谁被它瞥一下,谁就会终生受益,就有可能在别人看不见也不需要别人看见的地方怡然生活着。”(摘自文汇读书周报)

一生一次的爱情

我们讲究卖弄、俏皮,失却了那些人物的某种天真的想望、某种执著的钟情,某种孩童般的对不期而遇的事件的惊异。——程抱一现代人很容易被电影《泰坦尼克号》中的爱情所打动,因其短暂、纯粹和戛然而止。被命运截断的爱如同一道伤口,适合被展示和悼念。小说《此情可待》中的爱情则背离了速战速决的现代悲情模式。这场情爱浩荡而绵长,跨越两位主人公的大半生。情愫的萌动始于少年时代,他是琴师,她是屏风后悄然伫立的小姐,仅仅是视线交汇间的会心一笑,就此拉开两人命运的帷幕。那之后,他被人诬陷并流放远疆,她嫁入豪门,被冷落和厌弃,又被盗匪掳掠。三十多年后,他是半个道士,算命者,江湖医生,而她则是独居大宅一隅虔心向佛的妇人,两人在年近半百时重逢,感情的出口仅限于一次病中的双手交握,数度在公开场合下的目光交流。这几乎像是《廊桥遗梦》的开头,从未真正尝过爱情的妇人和流浪途中的旅人,几乎可成为干柴烈火的代名词。但故事的背景毕竟是明朝,而不是现代的美国乡间。年近五十,他们的这一生几近完结,两个人历经磨砺,却都不忘当年屏风后的那一抹笑容。按照世俗的观点,这是两个傻子。除了他们自己的内心,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有更密切的接触,甚至是私奔。可他们什么也没有做。他每天去后园接受她向众人分发的粥饭,而她则在每次礼佛路过他的算命摊时寒暄几句。短暂的凝视之外,再没有什么可以承载情人的心思。这不仅是出于传统带来的礼制顾虑。他是半个道家人,礼佛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宗教与个人情感的交汇,在今天的我们看来显得离奇,对古人来说却很自然。正如他和那位被他治好疟疾的传教士之间关于“爱”的讨论,信仰和感情一样,需要的是不假思索的确信。出于这样的确信,他们发下誓言:“今生今世,以及来世,都永远在一起。”对来生的期许并非一句空话,岁月印证过他们的坚守。当他在流放的苦役之中,或是在逃跑后和与歹人为伍的岁月里,以及后来在道观修行之余,他想起屏风后的少女,那个形象维持着当年扣动心弦的清新,不曾凋零。三十多年后,他看到的是被病痛折磨的她,憔悴掩不住高贵。记忆和现实重叠时,他发现,爱情原来从未离开,这几十年的坎坷,无非是为了此刻的一眼。当他治好她的宿疾,并表明身份,她说出自己的秘密。原来,在女人的心底,也同样有一个形象牢牢地盘踞,早已根深叶茂。爱一个人,仅仅是希望那人过得好。他们的爱情仿佛是这句话的注解。毫无占有欲的相守,近乎奇迹,又顺理成章。他并非完全没有身体的欲望,只是他懂得体会克制之爱的愉悦,“在那愉悦面前,别的欲念都显得有些平凡、次要。”淡泊至此,却仍不免被恶毒的势力干扰。赵二爷是她的丈夫,也是曾害他一生颠沛流离的元凶,已经瘫痪的二爷发现了元配夫人身上的惊人变化:她老了,却出落成落落大方的一株奇花,没有随时间变得残败。二爷跟踪她,并试图再次强暴自己的妻子,只因行动不便才没有得逞。当二爷病入膏肓,召他来诊治,他忍不住在言辞间泄漏了内心。二爷有的是恶毒的智力,立即认出了当年被他投入牢狱的男子,并以为妻子已和这个“假道士”成了露水夫妻,于是在临死前孤注一掷,企图报复。故事的终局淡然得近乎残酷。她出家为尼,他应她的要求返回道观。又一年过去,他梦见了她,知道那是来自生死之境的召唤,便匆匆上路赶往尼庵。他死在途中,而她,应该也在同时亡故。他们期许的来生真的存在吗?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读者,我没有答案。他爱得如此全心全意,以至于当他独处,只要闭上眼,就能看到情人的影姿。他终于听见情人的呼唤,于是从容赴死,毫不留恋。一生一次的爱,对他而言,在开始中蕴含着结束,在结束时才刚刚开始。他叫道生,她叫兰英,两个普通又富有寓意的名字,一段消弭在历史中的无结局挚爱。

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本书文字比较优美,故事情节欠佳,但本书的重点显然不是在情节的叙述上,而是在通过书中人物内心世界的描写来烘托出(道生和英娘)两人忠贞不渝的爱情上,两人在年少时一见钟情,相隔十几年后这份感情依然没有减淡,反而是像一壶美酒珍藏时间越长,越显示出她的醇厚来。十几年后的相遇让两人都不禁感慨万分、惊喜交加,并由此迅速坠入爱河,然而由于所处时代的束缚,两人并没有因此长相厮守。道生表面上是一名道士,而英娘则是有夫之妇,这更加让两人的相守变得遥遥无期。可是我们的男女主人公却不没有因此而放弃对对方的爱慕,反而是将这份弥足珍贵的感情珍藏在了内心深处,这份感情已超越了一切,让她们变得心灵相通,即时相隔千里,却犹如近在眼前。让人颇感到惋惜的是直到道生去世,他也没能再见到英姑一面,可是他并没有抱怨和悔恨,反而是十分安详、宁静,微笑的闭上了双眼,就像睡着了一样,期待着能在梦中遇见自己的英娘。

爱与悟

作为一本爱情小说,《此情可待》很俗套。作为一个悟道者的假雨村言,程抱一达到的境界与曹公有异曲同工之妙。得道的法门有千千万,道生和英娘在爱而不得中获得圆满。初遇是在杭州。 悦榕庄的借阅室里放着一壁宜景的书。抽了一本聊斋,一本白蛇,然后就看到《此情可待》。书脊清冷,字体如竹,作者的名字也令人很有想像空间:[法]程抱一。 一并顺了,回房。静夜。焚香。泡茶。人和妖的故事里,欢、爱、憎、怨,带着“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的一往无前;再看《此情》--一见钟情的两个人半生失散,再见已是暮年。依旧是爱而不得相聚的局面。“渴求”经过经年反刍,早已失去起而行之的力度;激情在两个饱经历炼的恋人之间,不动声色地化入每一动每一念,在人群里的目光交错中润物细无声,在偶尔交缠的掌心里,脉络与脉络相连。英娘的心态其实是内敛回缩的,有违背妇道的愧疚,也有长年婚内受暴后对肌肤之亲的排斥,所以精神出轨已是她能做到的极致。然而爱的气息终究令这个本以枯萎的弃妇日益丰润起来,让这个施粥救人、感情细腻的良家女子,重新变成男人心中的白度母一样的明月光。这种形象在中国男性文人的笔下太常见了, 从《天一言》中的邻家姐姐到英娘,程抱一塑造女性形象的能力,很平常。让《此情》变得非同平常的是道生的反应。这个因为爱和珍重而持久忍耐的男人,终于在绵绵不绝的思念中明白了,爱和得到是两回事。所谓“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其实是错的!造成忧和怖的不是爱,而是对爱人的占有欲,是“求不得苦”。如果爱是对另一个灵魂平等的欣赏、分享、守望,如果爱是对自己内心声音的尊重、呼应、随心所欲而不逾矩,那么即便她/他不爱我,或者我们最终没能走到一起,又有何妨?所谓soul mate,当然是心对心点对点的交流。张三跟你说了一生的话,抵达你心底的不过寥寥数语,有这几句也就够了;李四一生只跟你说过几次话,每次都可惊鸿照影,你又怎能不珍惜?怎能说它在你的生命中不重要?更何况道生知道英娘和他默会于心。从表面上看,他们是咫尺天涯,一个在庙前摆摊算命,一个在深闺独守空房;但在心灵的层面上,无论彼此身在何处,他们是天涯咫尺。而道生所思不止于此。他对英娘的爱,漫漫由充盈内心,变为充盈天地。开始,看到英娘的时候,他觉得这是大自然在她身上造成的奇迹。“珍珠玉石,和风轻云,山岭河谷,清泉青茵,杨柳莺燕,花朵果实⋯⋯不应该把这完整的躯体看成一幅景色吗?想到这,道生记起方丈的教示:看风景时,不能只注目一些可见可触的实物,而要欣赏从它们之间散发出来并最终融合于其中那漫自石苔的青霭,那泛自松针的涛声,那经由风与雾传布的冲虚之气、精华之味。而他,道生,在当前忍受匮缺的时刻,也学会了耐心而细致地去品位。不能接近肌肤吗?他反而更深沉地进入了真正成为女性所在的领域,即她暗自生辉之处。在兰英跟前,他漫泳在她血脉与气息所播出的节奏波圈中。这不断夸大的波圈以惊人的准确将他引入了隐秘的欢愉。”不得不说,这段文字堪称中国男性文人意淫的典范!本来我是很好奇程先生为什么在法国生活了那么久,两本书的男女主之间却都爱的这么纯洁。以我大不敬的毒到观点,很是怀疑一个东方男子在欧洲的性福程度,导致完美的爱反而会被不完美的性破坏,毕竟后者需要两个人的互动,前者只要一个人搞定自己的内心。直到最近看了陈寅恪先生的爱情五等论,“情之最上者,世无其人,悬空设想,而甘为之死,如杜丽娘;与其人交识有素,而未尝共衾枕者次之,如宝、黛等;又次之,则曾一度枕席而永久纪念不忘,如司棋与潘又安;又次之,则为夫妇终身⋯⋯”额的神,这样一批内心干净美好的好男宁,介是肿么了?得不到就那么好?得到了就那么不值钱?如果说执着于“得到”是一种病,痴迷于“得不到”的美又何尝不是着相?在这样一种情愿得不到、然后又心心念念想得到的潜意识指引下,作者天才般地创造了一个中国古典道家版心脏复苏+人工呼吸的桥段。此后道生的相思和回味就多了一项内容,渐渐地他会这样对自己说:“兰英,让我更往前想⋯⋯当我把你从死中救活的那一刻,我们更达到了人间未曾有过的极致。那样身心畅开、灵气交融的极致之后,不可能再向后退,不可能再沦入日常的平庸重复”。久而久之,心头的“作痛凹处竟补上某种实质:怀念、接受,甚至包含说起来也无法置信的‘幸福’。当然不是心满意得的幸福,不如说是对那往往在痛哭之后所达到的宁静状态的首肯。”“对所有发生的事的首肯。对发生在他和兰英两人身上的,也对发生在宇宙间、人间的⋯⋯他仍然处于无限期待中,也可以说,他不再期待什么,因为事实上,他把一切都内化了。他不是只要钻入自身就能重获一切?兰英何时曾如是深沉地活在他身心里面?⋯⋯他执迷地坚信他由她而生,与她共同成长,由于她而将永生⋯⋯”而且兰英也这样想!从得不到,到得到。如果说曹公笔下的满纸荒唐言是为了从有到无,是为了最后那句“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程抱一则是反过来的,是从“空”和离散,到真空妙有,生生不息。所以我说道生和英娘是得道了。有人天具慧根可以见性成佛,有人需要勤加擦拭面壁十年。黑塞笔下的悉达多,对人世间所有欲望凝聚的实物:出身、声望、宗教信仰、 财富、性爱、 同伴、 亲情,一件一件投入、得到,一件一件舍弃、放下,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后,总算找到生命的圆心。道生和英娘终其一生只做了一件事——相爱,然后就在这一件事的修行中,功德圆满。

如此的爱很遥远

读此书时,常恍惚感觉这讲述不是明朝的事,似乎这样的爱情就发生在身边,但确实离我们太远,主要不是年代的差距,而且是一个时代,一个社会,整体性的爱情价值观的疏远,物质社会下的爱情之花能开多久?

此情可待( L'éternité n'est pas de trop )

大学时,知道程抱一,仰慕这法兰西院士的法国华人,想借他的书读。无奈,新馆书难寻,作罢。后来自己买来他的书,《天一言》,在新购的多本书中,不知为何,那么单薄,我一直没把它找出来读。再后来,我买了这本《此情可待》,也是放在一边,很久没碰。可大前天晚上,鬼使神差的,净了双手,静了心情,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光,亮了小灯,来读这本《此情可待》。那晚光是看了书的前言,读了心思安然,想这本书我一定会喜爱。果真如此,就这本书,陪伴了整个周末的时光。房间只我一人,我抱着我翠绿嫩黄相间的被子,依着这份温情,读完了这份可待永恒的真情。程老说这个故事来源于一真实的蓝本——《山人叙事》,虽让人怀疑,我却不管,只愿相信这是个真实的故事。读童话长大的孩子,这最初的美好,永恒的誓言,爱的博大,总是愿意无条件相信的。有些日子,我说对真爱,虽还是相信,但自知带着自欺欺人的味道,因为我觉得人的生命短暂,瞬息而过,谁能笃定在有生之年遇上真爱,并且时机正好,相守而老?我信真爱,却抵不住时间,却无法抓住永恒;而这故事,多少岁月易手,明代现代,千里迢迢,法国中国的漫游,却还是在这样一个时刻到达了我的身旁。也是那天下午,同事中的过来人说,你真别觉得你年轻,我觉得你姑姑说得对,该广撒网,重点培养对象了。旁边几人,纷纷应和。我想不答,这问题,对我已经是个烦恼了,还是说了,我觉得该遇上时,终是会遇上的,不用强求。这话听来很大话,他们默不作声了。这故事应该是个信号吧,我知道,该尽人事,听天命。当然这故事并不完全是男女一见钟情,更是爱之永恒,美之永恒。浮躁人世,心思扰扰,再怎么坚定的女子也肯定深受其害吧,可这故事,像一剂良药,一股清风,将我召回,重归最初的心灵,沐着小风,觉得这一辈子,一生都可以等待了。美和爱却永不会老去。

主说,我爱你,你将不朽,有情人有福了。

书中所述,有两个场景为之动容。第一个是道生终于对病榻上的兰英说出身份,前面层层铺垫下,道生的款款深情,在这一刻得到升华激发,无声中确认是此生最爱的人啊,那一只如莲花般盛开的手忽然紧紧收拢,两只跨越时间手交叠,无声胜有声,妙,佩服,若我几十年后对你诉说我那年轻而胆怯的爱恋,请什么都别说,握住我的手回应我。第二个场景,既是文章末尾那不朽的重聚,这云淡风轻的生死相随,胜却人间无数。缺点也有两个,第一是毕竟是法国文学,翻译后失了韵味。有些地方体现出明显的水土不服,譬如几处写景,揣测法语读来应该丝丝入扣,但中文就略显拖拉。第二,道佛基督的探讨深入些就好了

只是一个故事

永远都不能要求国外翻译过来的书籍文字有多美。感觉,故事挺好,陈述得却缺少了点意味。很直白,很简单,少了许多美感。就是这样子了,只是一个故事。自己肤浅,想不到更深的地方了。

永远并不遥远

某天在图书馆复习马原,模拟题没看两张,倒是看完一本《此情可待》。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看见坐着程抱一的照片,川端康成式的眼神,和我外公几分相似。亲切备加。故事在心里沉淀了两天,今天再去图书馆,着重翻翻几个细节。毕竟是翻译过来的版本,文笔少了几分起伏之美,亦为译本中的上作。字里行间透出丝丝禅意,文辞构架像极了我喜欢的文人苏曼殊。但曼殊为佛学大师,而作为华裔法籍学者,程抱一此书中本体论和决定论碰撞的地方相当多且明显。碰触之余微微一笑,还是着重去注意故事的脉络了。师兄特别喜欢《此情可待》的法语原文名字,翻译过来意思是“永远并不遥远”。这里面有怎样的说法呢?张爱玲曾说《小团园》:“这是一个热情故事,我想表达出爱情的万转千回,完全幻灭了之后也还有点什么东西在。”而《此》中的爱情未免更加怅然。一个戏班的年轻琴师,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千金小姐一眼,便因此发配外地,从苦工,到强盗,做到到医生,道士,三十年过后,循着三十年前那一点点的爱情气息回到了故事开始的村落。终于与爱人见面。无奈知命之年,鬓已星星。男方皈依;女方嫁为人妇,却饱受冷落。两人心中都存着三十年前那惊鸿一瞥。却因为各种限制无法结合,最终双双死去。爱情还没真正开始,已然千回百转,回味无穷了。爱情之美在何处?在于情话的缠绵,亲昵的温柔,抑或责任的温暖?而没有如此爱情细节,道士和小姐的爱情已然使人扼腕。透过这唯美得童话的情节,两个纯洁得透明的灵魂,其实也无甚特点,更无激起小女生共鸣的话语,却如国画版的淡雅。今天再看《长恨歌》的电影版,郑秀文操着港台腔,演绎王琦瑶上海式的闺阁气息,实属不伦不类。早年时候觉得王安忆不应该把小说时代拉这么长,如果在王琦瑶丈夫死的时候,在人生抛物线顶端稍靠后处加以渲染完结,保存高潮,不是更好?现在想来,其实里面的东西,很简单: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吧。王琦瑶外表美丽,结局惨淡。她的女儿不美,充满了棱角,没有母亲年轻时候风动上海滩的辉煌,却也有很多自己的幸福。你可能粗茶淡饭,也可能腰缠万贯。而这些都于爱情无关。这些靠运气,靠命,靠因缘。再看《此情可待》,也是一样。你有可能会因为她而一辈子受苦受罪,但是心中还是会存在着一切的感恩戴德。爱情,不一定是来来往往卿卿我我,不一定是朝朝暮暮岁岁年年,不一定是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也许,爱情只是你在人群中,多看的那一眼。我想,这么理想主义的永远,当然不会很遥远

又见“边城”,又见古典爱情

单从书名来看,《此情可待》明显是一部讲述古典爱情的传统小说。很难想见,对于新新人类来说,还有什么感情是需要等待、发酵、酝酿与品尝,即便不是“爱你爱到杀死你”那样的决绝,“青春微凉不离伤”也就是玩清纯的极致了;而对于围城中人,《此情可待》似乎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与《新结婚时代》《动什么别动感情》相比,《此情可待》完全是只应天上有,桃源中也难得几回闻。然而,老年人眼中的爱情正是如此。只为了30年前的一夕对视,道生在临近知天命之年,还要再次下山,为的只是再见一面早已嫁作他人妇的兰英,虽然,为了她,他被人殴打、诬陷、流放,九死一生,然而,她现在还在那个做尽坏事的赵二少爷家——她过得很不快乐。检视自己的一生,道生发现自己唯一留恋的还是兰英——那个在他拉胡琴的时候,对他暗生情愫的卢家小姐。而今,奔波流浪半生之后,所剩的时光,也就只想博得昔日知音的展颜一笑。这种感情,不到时日无多之时,不到真正无欲无求之时,绝难单纯如斯。如同沈从文先生的名篇《边城》,《此情可待》的故事似乎同样没有明确的时间和地点。在这个如同凤凰城一样的城镇中,道观、庙宇、后花园、大山,一切故事发生的场所都似乎与世隔绝,社会动乱并未对他们有直接的冲击;大和尚、传教士、老孙、小芳、道生、兰英,这些善良的居民是那么的坚信善良与美好的永存,很容易让人想起《边城》里的翠翠、二佬、老船夫、团总;治病、占卜、布施、礼佛、龙舟赛也是一样具有独特的乡情风俗。而不同的是,传教士的出现,以及对爱的阐释,使得小说中基督的博爱主义与道家的“天人合一”的思想相互印证,赋予了作品以更多的神性。在《边城》中,美即是宗教,自然所赋予的一切无不显示出一种令人身心俱醉的爱欲美。而在《此情可待》中,道生在解救传教士疾病的同时,也试图从基督那里领悟爱的真谛。虽然,传教士眼中的上帝就是爱一切人,唯其如此,人们的灵魂才能获得拯救,才能死后方生。但在中国,基督教的博爱精神还是遭遇了水土不服——和传教士本人身染疾病一样。道生还是无法去拯救他的仇敌——赵二老爷,毕竟,中国儒释道的哲学,并没有爱自己敌人的先例,最多只是让对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已。而同时,佛道两家的清心寡欲也未见其效,道生至死也无法停止对兰英的思念。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写道——“老年人的爱情如同老房子着了火,烧起来是没有救的”。本书可谓最好的例证。少年情事,虽然也纯洁无瑕,却难得持久,更难以在世事变迁中历久弥新。虽然在张爱玲的《她》中,那一句随意的问候“哦,你也在这里吗”也曾支撑那个“女孩子”在历尽沧桑后还保留着对生活的美好向往,但她却不敢放弃现有的哪怕是非常厌恶的一切,去博取人生最后幸福。而唯有时日无多的道生,在梦到兰英的灵魂邀他相见时,才敢破除礼法习俗,上尼庵以求二人灵魂的结合。在中国,爱是灵与肉的统一,而不是爱一切人。在这个古老的东方爱情故事中,程抱一先生将中国式的爱与美的哲学观做出了完美的阐释。在他笔下,爱与美永恒存在,并不因为战乱与恶人的阻隔减少半分,也只有在不断追求爱与美的过程中,人的灵魂才能获得永生。同时,在行云流水之间,东方的生命观也如同一幅山水画,浓淡相间,源远流长,生生不息。自从上世纪三十年代京派作家逐渐谢世以来,本以为此种文字已属天籁——散淡、从容、精致而有韵律,似乎在现代化一日千里的京城已难有容身之地,而同时,焦虑、压抑、烦躁而孤寂的心灵却与日俱增,而本书中的文字体操,当是疗治心灵之伤的良药。

天地间有大美

若有最美小说的评选,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此情可待》投上一票。小说的故事很容易被误解为一个老掉牙的旧时代浪漫故事,或是欧美语境下的一个东方主义传奇。小说讲述的是明末时代,一对彼此倾心却因为种种阻碍无法接近的情侣——道生与兰英之间的恋情。道生对兰英的爱情盟始于一面之缘,却遭遇了种种因倾慕而起的伤害和流放。在历练了人生的悲苦和失落,他回到小镇,寻找等待半生也不曾有一朝失落的面孔。有人就此联想起廊桥遗梦式隐忍却令人心碎的爱情,或是以为才子佳人鸳鸯蝴蝶派的旧式小说。这两种比附都未免显得粗疏局限。用作者程抱一自己的话来说,他描写这“两位无名人物的爱恋之情”,是借助一个堪称“无时间性”的主题来畅述自己对生命的感应。相对于无尽的时间之流而言,人的生命无疑渺小而仓促,而且更悲哀的是,仅仅在这有限的一生中,情感的久暂似乎也不能为人随意掌控。然而作者却毅然借道生的口说道:“你到这世上来,是为了独特一张面孔!那张面孔,有朝一日相见,就再也不能忘记。没有那张面孔,大千世界总只是廖落,不能存有趣味,不能存有意义。没有钟爱的人,什么都是东分西散,飘若轻烟;有了钟爱的人,什么都是心心相印,不断会聚”。爱情当然是一种身体的愉悦。它来临时,快乐从心脏上升,沿着四肢、躯干蔓延至全身血脉。道生却指出了它的仓促与无明:“当人性不做超越性的自省自拔时,很快就流入无尽的腐化、残骸”。只有当爱情充盈了精神的力量,它才能摆脱了耽迷于肉体快乐的局限,上升转化为一种宏大壮阔,突破时空的藩篱,不再保留,通向永恒。此时,爱的永恒性不是恪守着伦理规范所限制的规则,而是大类于康德所说的“对人性之美和价值的感觉”,是自省地暗合于开放和谐的宇宙规律。小说并没有告诉我们道生与兰英何以会拥有这样神奇瑰丽的爱情,他们彼此间有怎样的特质叫对方矢志不渝。又或许用现代人的眼光参看,这两人颇似有一种没见过世面的幼稚和朴拙。但是我们似乎也无从否认,或许同时也在暗暗期待,有别一种精神性的境界,它天真自如,开向无限。这便是《此情可待》中,道生与兰英的恋情之间所传达的力量:优美、纯粹,却不乏澎湃、激越。自觉地用短暂的生命去探索时间和强度上都无可企及的永恒境界,岂不是堪称人类的一次精神冒险?正是抱守着对这种壮阔无限的敬仰,小说时常将微小的人类情感放置在与浩渺宇宙的对比之中,“万物被卷入硕大的远行中,无休无止地在那里旋转……完全迷失么?绝望的人眼如果愿意继续注视,细心观看,它会在耀眼的光芒边沿,延伸到更远处,慢慢看出一颗颗独立的星,独特的星……他们之间织出牵连,再也牢不可破”。作者毫无羞涩地将原本藏之闺阁的男女私情,与宇宙洪荒与天地造化与万物周转彼此相连。奇妙的是,爱情不因为其个人化的渺小而显得黯淡,而是因为其至真至善的美质而嵌扣在无垠星空中。“宇宙不必非美不可,然而它美”。人在这大美的世界中又当其何为?无论是道家的阴阳冲虚之说,还是儒家的天地人三才之说,都是给予了人类精神动向以最高肯定——它充盈世间,沟通天地的运转,体会自然的演变、化育。于是人类的感情有天地作证,有万物为伴,它沁入青霭,化入松风,预示了生命的掌纹与遥远的星辰相接。生命的美在此不仅止于静止的展现,也不仅于被动的领受,它的奥秘在于分享着世界的瑰丽和美丽,衬出万物运转的灵动与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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