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类物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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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吉林文史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2-5
ISBN:9787547210352
作者:李景刚
页数:242页

作者简介

《关东类物祭》分暖暖的生存境遇、醇醇的生活况味、栩栩的生产图景、依依的生命情态四篇,内容包括:泥草房、火炕、菜园子、猪圈等,表达了对农耕文明历史的真切回望,以及对地域传统文化的亲切怀想。

章节摘录

  从出生到成家立业,在近三十年的岁月里,老家的泥草房既是我安身立 命之所在,也是我眷顾依恋的地方,从我蹒跚学步在土坯茅草搭建的屋檐下,到步人中年重回故里去捕捉旧居的影子,在半个多世纪的生涯中,老家的 泥草房是我的精神归宿所在,更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泥草房,给予我鲜活的生命,赋予我丰富的人生。老家的泥草房坐落在从绵延的丘陵延伸出来的一座小山坡下,顺着山坡 的走势在坐北朝南一溜排开的泥草房里,居住着十几户人家。春天的信息常 常绽放在房前屋后的杏花里,夏日的生机不时地流淌在淅淅沥沥的屋檐下,秋时的收获映射在铺金烫银的墙体上,冬季的温馨缭绕在袅袅升起的炊烟中。在老宅大门前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流过,每逢桃花水泛滥或赶上连 雨天,左邻右合的叔叔伯伯们就拎着锹,扛着镐站在河岸上监视水情,随时 准备拦洪别坝,严防死守“牛亡牛水”冲到屯子里威胁泥草房的安全。那条 东西走向的垫道与小河交叉而过,朝东是通往集镇的必由之路,向西是到村 小的必经之途。小时候跟在家人身后到十里开外的供销社去,每每走到院门 外,总要习惯性地回过头去望一眼泥草房,不忘同在房脊上飞来飞去的家雀 道别;放学时和同学们结伴归来,远远地就把目光锁在那几块通明瓦亮的窗 玻璃上,透过那里在心中重温屋里的模样,这时,心头会泛起一种莫名的温 馨。从上初中离家住读,老家泥草房就不再与我日夜厮守、朝夕相伴了。从此,“回家”成为一种思念,泥草房化作一份牵挂,不知不觉地进入 到我的精神生活里。尤其是在最初离家的那段日子里,在梦境里出现的泥草 房,不是被大风揭开了房盖草,就是墙泥大片地脱落,甚至还有两次梦见了 山墙倾斜……每次醒来都萌发出一种赶回家去看看泥草房的急迫心情。从我记事时起,老家的泥草房就已经存在了。至于这座房子是什么时候 建造的,不要说我说不清楚就连父亲也讲不明白。只知道它是土改时我家分 得的胜利果实。因为有了这个果实,我家才能从“小唤猫丫子”的“马架子”搬出来。十岁那年春天,我家的西房山曾出现过一道细微的裂缝,父亲请 来瓦匠,及时地在裂缝处自下而上垛起一个上窄下宽的石带,尽管用的材料 除了石头就是黄泥,但这个石带却牢牢地钳制了裂缝的发展,而且竟然一劳 永逸地凝固了十几年。泥草房就怕年久失修房盖漏雨,漏雨的房盖如若不及时修补,就很容易 因房笆糜烂、墙框粉蚀而引起坍塌的严重后果。泥草房寿命的长短,与对房 盖的及时的维修和得当的养护形成正比。因此,苫房子就成为当时庄户人家 确保安居的一件大事。在我的记忆里,我家的那座老房子至少经过了两次“大苫”,而小修小补几乎每隔一两年就要进行一次。所谓“大苫”,就是将整个房盖上的苫草、泥巴、房笆从外到里全部挑 掉,然后再由里到外重新上房笆、抹泥、苫草。这在早年的关东农家,是一 项仅次于盖房子的大工程,差不多要举全村之力才能完成。记得是上个世纪 五十年代末,父亲倾尽十余年的积蓄,决定对老房子进行大苫。那次的苫房 用草是青一色的小叶樟。小叶樟生在潮湿的草地上,能长到一米四五高,十几岁的孩子走在里边 露不出脑袋来。成片的小叶樟密密的,没有一根杂草,茎类似于中空的麦秆,虽比麦秆细,却比麦秆坚韧。成片的小叶樟由于密度大,茎干上几乎没有 叶子,只在梢头上支出三四个叶片。用小叶樟苫房根部朝下,苫出的房子平 整、光洁,由于茎上没叶阻水,淋水通畅。经年累月裸在外面茎端铺满了青 苔,十数年也不会漏雨。小叶樟体轻,保温效果极佳。那次苫房父亲显得格外上心,提前几天就开始在村里村外“求工”,其 中包括六位苫房的大工匠、二十多名干杂活儿的小工。乡下求工,不仅表现 出求工者“主道”面子的大小,而且还得付出实实在在的行动,而被求者则 是受尊重的主体,自我感觉是受到了求者的倚重。无论大工还是小工,不管 作用大小、分量轻重,在被求者看来,只要人家求到跟前,就证明了自己的 人格和技能受到了对方的尊重。因此,乡下人把“帮工”的机会,作为求者 与被求者一次情感上的互动,把它看成是体现个人价值的一种重要途径,这 显然和“雇工”的雇与被雇之间的利害关系截然不同。扒房顶时,大工、小工齐上阵,叉子、耙子总动员。呜嗷喊叫的痛快让 人在酣畅淋漓中,体会到帮工们热情洋溢的精神头儿,奔来跑去的忙乱身影 叫人在眼花缭乱里,感受到相互间的有序照应。烂草裹挟着泥土弥漫在泥草 房周遭,落在人们的头上、身子上,人们却宛如披上盛装般而争先亮相、不 甘人后;暴土扬场的灰尘散发出来的腐草和土腥气味儿,钻进人们的嘴巴、鼻孔里,人们却仿佛享受香滋辣味般而显得格外舒坦。帮工们不约而同地展 现出来的这些近乎夸张的姿态,绝非是被求者故意做给求工者看的,也不是 互相做给身边人看的,而确确实实是他们的真情流露。应求者之邀给足求者 情面,就要通过自己卖力劳作的表现,让求者自然而然地领略到他们的最大 善意和最高技能。由此看出,尽管“雇工”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的一种进步,但。求工”却把人性的自然最大化地体现出来。如果说扒房盖是苦差事、是十足的脏活儿,那上房笆就是一宗力气活儿 了。上房笆时,房顶上木工的两只脚必须得有抓牢檩条、椽子的过硬功夫,站稳脚才能指挥自如。他们嘴里交替地喊着“一、二——上、一、二——拉”的号子,指挥房上房下十几个力工协调动作:房底下的力工有站在房檐下 向上推的,有搭在梯子掌上往上送的;房顶上的力工们则接住房笆一起向后 牵拉拽动,就这样,整张房笆在上上下下有节奏的合力中,一寸一寸、一尺 一尺地往房顶上移动,最后将其完整平展地铺排在前坡和后坡的房顶上,木 匠用板条钉上铁钉将房笆稳帖地固定在椽子上。房笆泥抹得厚薄是一份很有 讲究的良心活和技术活儿。房笆泥的厚与薄,既要考虑新老房架不同的承受 力,又要兼顾其挡风御寒保暖层的合理厚度,对于两者的利弊大小的权衡,既有技术、经验的作用,也有职业良心的讲究。因此,一般的主人家都请技 术等级高又与自家有深交的瓦工来担当。苫房子的小工活儿不光是能出力气就行,也具有一定技术等级。比如和 泥的或用铁锹为房顶上的瓦匠师傅!上泥”的,还有为房上苫房工匠扔草捆 儿的,虽然同样都是出力气但却各有区别。和泥是帮工中最累的活儿,胶黏 的黄泥里掺着柔软的“瓤胶草”,要使铁锹不停翻搅,用二齿钩不断地抓挠,干不了多久就满头大汗了,没有把子力气根本就吃不消。从房下往房上扔 草捆,用锹甩黄泥,除了力气之外,还要耍点技术范儿,它既需力道程度控 制草捆扔出或铁锹甩出的长短距离的到位率,还需以角度感把握草捆、黄泥 抵达目标的准确率。在小工中技术含量最高的当属铡草,尤其是担负续草的 那个人。关键是按铡刀者和续草者两个人必须达成高度默契,你来我往、仰 合有节,你退我进、张弛有度。若粗心大意、稍不留神或技术不熟练,就会 发生铡断手指的后果。而铡苫房草的技术要求,又不是所有的铡草力工都能 胜任的。它要根据房顶上大工的尺寸要求,在对苫草作掐头去尾处理时,续 草要准、下刀要狠。讲究的是革捆两端要铡出平平展展,齐齐刷刷的横截面 来。P2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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