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髹饰录图说》书评

一本不错的书

做得很用心，一本不错的书。八十年代，王世襄先生曾经做过《髹饰录解说》，一时间洛阳纸贵。这一著作的出版，对中国漆器工艺的发展和普及具有重大的意义。王先生的解说，去除了此前解说中，如寿笺，仅仅关注于对于文字的繁琐考证，脱离漆器工艺本身的做法，对于后来研究者，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但是王先生本人也许并不了解漆器髹饰工艺，所以他的解说很多时候还是停留在以古文献地记载解说，对于《髹饰录》本身以及扬明所注重的许多问题都未能发现解决。但这也是不能苛求古人之事。本书的作者张燕长期从事漆器工艺研究；同时，年轻的时候又曾多年在漆器厂下放劳动；本人也制作漆器，并且也在全国获过奖；最为重要的是，八十年代以来，创办了《中国漆艺》期刊，在全国各地的漆器工厂、有漆艺专业的美术院校和有漆器藏品的博物馆，进行了长时间的调研，采访了大量的漆艺专家，从而可以更好地把握中国漆器工艺的现状。这一切，都为作者解读《髹饰录》这一传世巨著提供了可能。本书的解说，更多的贴近漆器工艺本身，侧重讲解漆器工艺的流程，同时对于《髹饰录》原书中，语焉不详甚或付之阙如的工艺，也都在“补说”中尽量补充。以及前人解说的不足甚至是错误的地方，具有一定的价值。

关于髹饰录图说

这本书写的确实不错。在此之前王世襄先生写过《髹饰录解说》。王世襄的博学和张燕的专精比较有互补性。张燕在书中增加了很多图解，把工艺说的比较清楚。把这本书和王世襄的《髹饰录解说》对照看，更能全面了解《髹饰录》的内容。 张燕对传统漆艺的了解使得这个书看起来非常的清晰。相对这个丛书的其他书，这本算是非常不错的一本了。

交相辉映的漆艺双璧——读《髹饰录解说》和《髹饰录图说》 作者：傅举有

近廿多年来，漆器研究受到了学术界的青睐，各种漆器专著和文章，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在众多的漆器著作中，有两本书，我特别器重，一本是文物出版社出版的王世襄先生著的《髹饰录解说》，另一本是山东画报出版社出版的长北先生著的《髹饰录图说》。《髹饰录》是一部漆艺经典著作。我曾在《中国漆器精华》一书前言：《七千年的光辉历程——中国古代漆器工艺概论》一文中说过：“我国是发明漆器的国家，有七千年制造漆器的光辉历史。在这七千年里，成千上万的历代能工巧匠，留下数以万计的精美漆器作品，但数千年制造漆器的宝贵经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靠口传身授，代代相传，直到五代，才有朱遵度加以总结，写成《漆经》，可惜此书早已失传。到了明代，漆器‘千文万华，纷然不可胜识’，漆工艺再次进入高峰时期。在这样的环境下，一部漆工艺经典著作——《髹饰录》诞生了。这是中国漆工艺史上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件。这部著作虽然主要是对唐宋以来漆工艺的总结，但唐至明的髹漆经验和技术，却是以前一代一代积聚起来的。”这样一部著作，对中国漆艺史来说，其重要性，无论我们怎样去说它，都是不为过的。但是，令人遗憾的是，它是写给漆业工匠看的，多是一些漆业专门术语和行话，加之，作者又把一般的漆艺技术，上升到哲学的高度，引经据典，甚至把“阴阳”“五行”学说也引入其中，使其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长北先生在《图说•总论》中指出：《髹饰录》过多地以天地阴阳、自然现象附会制造漆器的材料、工具、设备，过多地“套用经史名句，行文过于艰深”。我想，这部伟大的经典，如果今天没有漆艺专家对它进行认真深入地研究，进行解说和译文，即便是漆艺工作者，恐怕也难以完全读懂它，至于不搞漆艺一行的人，隔行如隔山，就更困难了。34年前，我参加了举世闻名的长沙马王堆汉墓的发掘，墓中出土了40多种2000多年的帛书古籍，我参加了由国家文物局组织的帛书整理小组，对帛书进行了整理、研究和释文工作。我感到，虽然《髹饰录》经帛书晚了1600多年，但释文的难度，《髹饰录》不比帛书容易。王世襄先生和长北先生，对《髹饰录》作了解说和图说，译成了白话，准确、生动，明白易懂，文字流畅，非常好读，成为今天漆器生产者、漆艺工作者、中国漆器史研究者必读的工具书。《解说》和《图说》对中国漆艺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是交相辉映的漆艺双璧！《解说》早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就有油印本问世，1983年由文物出版社正式出版，1998年再版。在我起步研究中国漆器史时，看到了此书，如获至宝，认真阅读它，读了多少遍，自己都记不清了。早就想写一点读书心得和感想之类的文字。人们常说：“万事开头难。”王世襄先生1949年就开始了对《髹饰录》的研究和解说工作，是最先进行此项工作的人。王先生不像有的人那样，用一年半载，甚至三、五个月，就速成一本书，急功近利地去出版发表，而是不断地丰富内容，不断地征求各方面的意见，不断地进行修改，千锤百炼，炉火纯青，至1983年才拿出去正式出版，中间长达30多年。我清楚地记得，2001年深秋的一个下午，我去北京芳草地世襄先生家中，请先生审阅我主编《中国美术分类全集•中国漆器全集•汉代卷》的前言初稿。先生说起了写《解说》的经过，先生到书房取出了珍藏30多年的油印本《解说》，一页一页地慢慢地翻着，用手指着每页上下左右密密麻麻的手写小字，深情地说：“这是四川美术学院漆艺系教授何豪亮先生为我作的批注。”“其中有的指出《解说》的错误失解，更多的是增益补充。我没有想到竟有一位亦师亦友的同志对拙作如此关注，不惜费力耗时为我改正错误，补充漏缺，真使我感激莫名。”王先生最早研究和解说《髹饰录》，敢为天下先；先生在科学的崎岖小道上，不畏劳苦，披荆斩棘，攀登到光辉的顶点，使我感动，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刚刚出版的长北先生的《图说》，是非常成功的著作。她对《髹饰录》逐条进行了详细注释，校勘，有准确、明白易懂、文笔流畅的“译文”以及非常重要的“补说”。我认为“补说”是该书的精华部分，在这里感觉到了她漆艺研究的深厚功力和严谨的治学态度，一是一、二是二，讲真话，敢于提出独立的见解，取于说出不同意见。长北先生14岁便“进漆器厂学徒”，有数十年漆艺的实践，有极丰富的漆艺实际经验，这是我非常羡慕的。她从入漆厂的那天起，便有心漆艺史和漆艺技术的研究和整理，数十年如一日地刻苦学习和钻研，其丈夫又是漆厂的技术专家（技术科长），是一个漆艺之家，天时、地利、人和尽得，因而取得卓越的成就，出版了16种专著，发表了150篇论文，尤其是写出了《图说》这样高水平的专著，令人欠佩！《图说》是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进行的，她在《后记》中写道：“我对《髹饰录》的注目和研究，从1958年进厂后得见王世襄先生油印本时陆续开始的。”“又通过台湾舅父，认识了台北故宫博物院索予明先生，先后得到了他们馈赠的《髹饰录解说》。”王先生和索先生的《解说》，对《图说》的写作，应该是有很大帮助的。我认为对近现代漆艺的研究非常重要，因为这是研究中国七八千年漆艺的起点和基础，只有研究清楚了今天，才能理解昨天和前天。况且，研究近现代漆艺比较容易把握，比较实在，因为漆艺正在进行，看得见，摸得着；明清虽然是过去了，但相去不远，记忆犹新，文献记载也较多，况且，还有《髹饰录》这样全面论述漆艺的著作，难的是逝去千年和几千年的古代漆艺，让人把握不定。千年前五代朱遵度的《漆经》，早已泯灭于历史的长河，考古虽然发现新石器时代至宋元六七千年的漆器，数以万计，但它们都是“哑巴”，浩如烟海的古籍，罕见的漆艺记载。尽管今天漆艺是昨天和前天漆艺的继承和发展，但“人们不能涉足于同一河流”的名言告诉我们，不能简单地以今天的漆艺去全同于古代漆艺。如近现代“针刻”的技法，是由古代的“锥画”发展而来的，但又不能径直把古代的“锥画”叫“针刻”，因为古代“锥”是“锥”，“针”是“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事物，不能混同。漆器是中国发明的，有七八千年历史，它是一座高深的金碧辉煌的历史殿堂，里面有无数的宝藏，祖先留给我们数以万计的漆器，记录着中华数千年文明。但是，我们对中国古代漆器的研究，才开了个头，任务还很重，我们必须努力！（《髹饰录解说》王世襄著，文物出版社1983年出版，1998年文物出版社再版，定价70元；《髹饰录图说》长北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7年4月出版，定价39.8元）（2007年9月12日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