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书

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3-4
ISBN:9787532148042
作者:韩少功
页数:332页

作者简介

编辑推荐
知青一代的精神史。
以大眼界诊断时代,以大悲悯直指人心,具有社会广角与人性深度的心灵书写。
灵动的言表与深刻的思辨自然融合,当代文学的独步标高之作。
内容推荐
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文学精品。作品通过几位五○后从知青年代到转型时期的人生轨迹和恩怨纠葛,折射出人性的光辉和时代的变迁。作品的聚焦点是性格、情感及价值观的冲突,栩栩如生地刻画了“后知青”官员、工人、民营企业家、艺术家、流亡者等各种不同的人物形象,用他们各自的一生回答了时代的精神之问。
这是知青一代的精神史。以大眼界诊断时代,以大悲悯直指人心,具有社会广角与人性深度的心灵书写。灵动的言表与深刻的思辨自然融合,当代文学的独步标高之作。
媒体评论
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的世界性因素之一例。
格非:像是畸人录,又像是英雄传,对历史和现实具有很强的概括力。
欧阳江河:整整一代人的安魂曲。

书籍目录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作者附注

编辑推荐

《日夜书》编辑推荐:知青一代的精神史。以大眼界诊断时代,以大悲悯直指人心,具有社会广角与人性深度的心灵书写。灵动的言表与深刻的思辨自然融合,当代文学的独步标高之作。

内容概要

韩少功,男,1953年1月出生于湖南省。曾任海南省作协主席(1996年)、海南省文联主席(2000年)等职。主要作品有“韩少功作品系列”十卷(上海文艺版)曾获多种奖项:《西望茅草地》获1980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飞过蓝天》获1981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马桥词典》获上海市第四届中长篇小说优秀作品奖长篇小说一等奖(1998年)、美国第二届纽曼华语文学奖(2010年);《暗示》获第二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奖(2002年);《山南水北》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散文杂文奖(2007年);《赶马的老三》获首届萧红文学奖(2011年);获法国文化部颁发的法兰西文艺骑士勋章(2002年)。作品有三十多种外文译本在境外出版。

媒体关注与评论

  中国当代文学的世界性因素之一例。  ——陈思和  像是畸人录,又像是英雄传,对历史和现实具有很强的概括力。  ——格非  整整一代人的安魂曲。  ——欧阳江河

名人推荐

中国当代文学的世界性因素之一例。——陈思和像是畸人录,又像是英雄传,对历史和现实具有很强的概括力。——格非整整一代人的安魂曲。——欧阳江河

章节摘录

版权页:   雨后的空气特别透明。呼啦啦的流星雨掠过,如曳光弹纷纷来袭一片无人阵地。无边无际的星空压下来,压下来,再压下来,深埋我的全身。一层银色的星光湿漉漉和沉甸甸地打手,在林子里到处流淌。最早闪烁的一颗星,比往常体积倍增,是挂在草盖一角的大钻石,甚至闪烁在我的蚊帐里,垂落我的睫毛上。在这样一个遭到群星摩擦乃至重压的地方,压得我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我,有点飘,有点闪,有点稀薄,似乎行走在都市广场,手臂被别人轻轻一挠。回头看,没发现什么,只见一个男人的背影,有点像采药佬的驼背。细心地再看看,才发现那男人腋下有一只大挎包,没扣好的包盖下,冒出一个小脑袋,毛茸茸的,粗拉拉的,又像松鼠又像考拉又像兔子。 天啦,我没看错吧,那双眼睛却分明有几分熟悉,清澈而湿润——马楠的眼睛。 刚才是她用小爪子挠了我一下,让我知道她也在这里,让我知道她认出了我,一声招呼到了嘴边。 我的心在发紧。马楠,马楠,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何成了一只松鼠,有了满脸和满身的须毛?怎么装入一只帆布袋任人摆布?怎么挎在一个老男人的腰间离我远去?你偷偷挠一挠我,是因为你认出了我,但你已不能说话也不愿说话?我们避入耳目地偷偷地联络一下,是忘不了往事,但又只能认命,无法改变你被随意卖掉的日子?我们之间横隔了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早已遥不可及。


 日夜书下载 精选章节试读 更多精彩书评



发布书评

 
 


精彩书评 (总计15条)

  •     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于50年代,发展在60年代,“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中国政府组织大量城市“知识青年”离开城市,在农村定居和劳动的群众路线运动。知青们在艰苦落后的农村地区耽误了学业和事业,浪费了青春,在所谓最广大最统一的革命战线下逝去了最好的年华,他们的人生从此改变。最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知青都返回了城市,用行动否定了这场运动。我妈妈这边共有三个孩子,姨妈最大,嗅着了上山下乡暴风骤雨前的气息,急忙保送升学,舅舅当了海军,我妈妈最小,未能赶得上这风潮的尾巴。故此,我无法知晓那个年代的人到底是怎么度过的,满腹诗书气自华是如何被满地的猪粪牛粪熏过了头,扬着笑的脸如何被风吹日晒成两颊带着高原红的沧桑,他们高喊着理想与成长,却还不得不低下高昂的头挥起锄头面朝黄土,甚至娶了质朴的农村姑娘,早把远在他乡的年轻恋人抛进到自己小半生无言的悔恨中去。所以,偏爱去了解那些我所不知道的年代里的故事,在既定的悲剧结局里挣扎过的故事。先前看过韩少功的《想明白》,在别人嘴里高深得摸不着头脑的议题论点却可以在他的讲述中平淡又让人印象深刻起来。有很多处可以引起交错时代的人的共鸣,像是对于人的一生,犹如《世界奇妙物语》里一篇<人生的临时演员>中表述的意思。书中的主人公,各有自己的故事,又在其他主人公的故事里担当着重要角色。自己故事中不饱满的情感,从别人的故事中填补进来。他们有的向往浪漫自由的生活,在结婚以后抛下一同回城的丈夫和未成年的女儿独自出国,唯一和最后一次回国是来参加丈夫的葬礼;伟大的政治思想家由于强烈的反革命理论行为被捕入狱,平反后气焰未减反升空有一腔壮志却永远无法与亲人朋友社会相容;软弱的女学生为了哥哥的牢狱之灾屈服于淫威之下,却让自己此生不能生育成了絮叨神经质的中年妇女好像自己被这世道亏欠的通过胡闹发疯就能得到补偿;还有变成物理发明家的混混,为保护哥哥而最终入狱口中还念念不忘大骂儿时最恨的父亲,却不知正是这个父亲想要替他顶罪,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一张张片都未留下永远成了空框的同窗,被自己伟大的亲人无视最终跳进地球缝隙的少女,当然还有主人公自己,回城后上了大学还混成了厅长,抓改革却被“改革”改了。他们就像林奕华的话剧里,围绕着主角在舞台间来回走着的旁观者们,扮演者他人生命中的不同角色,也拥有着自己独特的悲楚,于是来来又回回,整本书完整了厚实了,全是他们的血和泪。他对于主人公爱情、对妻子年轻时情感变化的描写真实得就像在说我们身边的某一个女孩子,看完这段文字你能清晰地感知到他说的是你身边的谁:女人大多是地下矿藏,是需要慢慢发掘的东西,特别是像她这样的懂懂,不那么奔放,相当于石头里的玉石(不是宝石),车灯里的近光灯(不是远光灯),丢在人群里不大抢眼。只有在足够长的时间之后,才会有一个浅笑,一个微偏的回头,一次轻盈的跳跃,一回生气时的噘嘴,一条腰身线条的妖娆,一种悄悄拉扯衣角的羞涩,一种下蹲时大腿挤压出来的丰满曲面……渐入男人的心头。这些来历不明的性别语法,含义模糊的身体邀请,不会是一举惊艳的绝句,却可能是长篇小说里陆续的发现,形成某种缓慢的积累。可能有那么一天,你突然感到一阵心痛,来自对方模糊身影的沉重一击——毫无疑问,那才是感情的不明飞行物真容毕现,并且已形成心理创伤。在乡下呆了几年的知青苦,在乡下呆了一辈子的农民们更苦。回城里并不意味着光明与幸福,大批待业青年挤爆了城里的工作岗位,他们没学历没技术只有一手种地劈柴的老茧和早已混沌了的赤子之心他们是被一些知识精英昨天认定必须赶下岗的人(为了效率),也是被同一批精英今天鼓吹必须闹上街的人(为了公平),是某种流行理论时厌时宠的那些影子。那时候知青一代正好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当年的控诉者中不少人变成了成功人士。他们回眸历史时,觉得与其把自己的青春描绘得凄凄惨惨,还不如打扮得壮怀激烈。于是一股“青春无悔”的热潮席卷全国,“伤痕文学”中的苦难记忆,被成功人士的温情怀旧取代。  我并不是要批评这些成功人士的记忆。任何历史都是叙述者的建构,每个人在不同的处境中“话说当年”都会有不同的内容和色彩。遗憾的是,那些失败者往往没有发言的机会,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也“青春无悔”。  历史有时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当年“上山下乡”的那上千万知青,个个都成了知名作家、著名导演、企业老总,事实肯定不是这样的。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应该混淆个人记忆和社会反思、审美立场和制度规范。在个人记忆中,任何人的青春,无论何种处境中,都可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全书常常断了主线,从这个人的故事说罢又从另一人的故事讲起,看起来断断续续,絮絮叨叨,却不觉凌乱,这些人的一生本就是凌乱的,没有章法的活着。又却是这种不刻意串联主线,维持着的自然的零散却更真实,就像我偶尔会写的文章或是说的话那样。你无法面面俱到,这些故事像无数个气泡一样分散在你大脑的东西南北中,相互碰撞才可能合并,不然你无法将他们联系到一起,气泡更有大小之分,便更不容易按时间顺序依次排列,自然是从主到次般的叙说,慢慢的,你从他的故事里看到他2的结局,从他2的故事里看到他3的起因。所以,我无法像自己承诺的那样,把初中同学的暗恋史完整的写的像青春校园小说那样,因为这是真实发生的,并非刻意杜撰。所有日夜书里的这些人,那个年代,从大家到小家,从社会背景投影到每个人身上,他们的自豪和自豪下深深的卑微,他们的钻营,虚荣,他们的理想,报复在他们够不到的政治风云中淹没挣扎,存活下来的也早已变了模样。他们也是我们,他们错乱的故事被串成电影胶片地达到我们面前,我们看着一帧帧闪过的画面嬉笑怒骂,而我们的也将抵达后人的面前,至此往复循环,生生世世。
  •     韩少功:从文革时代到改革时代(专访)《中华读书报》 2013年9月25日 第七版  http://epaper.gmw.cn/zhdsb/html/2013-09/25/nw.D110000zhdsb_20130925_2-07.htm文、木叶韩少功已年届花甲。  因了《日夜书》,现身上海书展。这是他的第三部长篇,距上一部刚好十载。其间,有散文集《山南水北》,清隽深远;短制《第四十三页》和《赶马的老三》等,活力不减。  一间酒店,一个半小时,匆匆。他偶或笑出声来,这笑声是畅快的,接下去的话则可能又是一番省思。从早年追问“文学的根”,到后来提出“公民写作”,从做海南省文联主席,到半归隐于湖南汨罗乡间,纵是在沸沸扬扬的“马桥事件”之中,他无不体现出一种警醒。  人们不时会谈及当年的《天涯》,他自陈,在担任社长期间,既以版面支持过汪晖、温铁军等人的言论,也以版面支持过钱理群、秦晖等人的思考。文字上,他谨严,思想上,他尚多元,重底线。若非要说他“左”,他也就接下来,不后悔,并告诉你何以如此。  《日夜书》,从文革时代,写到了改革时代,写到了当下,借由知青的身份流转,折射出后来太多领域的人与世界的碰撞,如官员,如企业家,如艺术家,如思想者……马涛、大甲、马楠、小安子们的故事,有分有合,有行有止。较之《暗示》或《马桥词典》,此书更倾向于叙事,更敏感于时代精神。他无论是拈出“纪传体”,还是说“长藤结瓜”,都无非要“言人之不言,多言人之少言”。作家格非看了说:像是畸人录,又像是英雄传,对历史和现实具有很强的概括力。程永新认为,描绘了中国当代复杂思想的起源和脉络。当然,也不无质疑或商榷,他坦然相对。  白天。黑夜。世道。人心。作家终究要以自己的方式触摸时代。  《日夜书》的写法是长藤结瓜  木叶:以前的多部小说都谈到了知青,写于1985年的《空城》里说,“知青是些城里人吧?是些犯了错误的城里人吧?是些神经有毛病的城里人吧?……我感到他们似乎在说一个远古暧昧不明的神话。”  韩少功:当时有些农民就是这样猜测知青的,正如知青也不了解农民。  木叶:到了《日夜书》,对知青状况的描写很宏阔,也很注重细节。  韩少功:现在中央政治局的七个常委,有四个当过知青呵。但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中国的知青95%以上已经退出“历史”,基本都到了退休年龄。在这个时候回望一下他们走过的路,清理一下记忆,也许是有意思的。   木叶:是否可以说知青那段经历,对你的创作影响极大,既包含着“切肤之痛”,也提供了独特视角?  韩少功:这些人横跨了革命时代和市场时代两个阶段,受到的撞击特别多,留下的伤痕也不少,大起落,急转弯。不久前还挎着枪弹指点江山,一转眼就下岗走人衣食不保,当然有丰富的人生况味。但这个故事很不好讲,我也一直担心自己讲不好。  木叶:具体而言,我感觉小说中很多故事都是相对封闭性的,但是整个小说又是敞开性的。两相对照,很有意思。  韩少功:古人有“纪传体”的写法,比如《史记》里的“项羽本纪”和“高祖本纪”相对独立,但是有交叉,写项羽时牵涉到刘邦,写刘邦又牵涉到张良,如此等等。叙事可以有多种多样的办法,有些作品就写一个人物,或者是以这个人物为核心,兼及一些配角,也挺好。《日夜书》的写法是长藤结瓜,虽有一个“我”贯串始终,但他有时是叙事者,有时是参与者,串起一些不同的人物和故事,很难说哪个是主角。这也是一种尝试吧。   木叶:现在的读者大都期待一个人物丰满、故事性很强的小说。有朋友就说,看《日夜书》,一开始对大甲特别有兴趣,但发现这人“失踪”了,中间和结尾曾冒出来,或被别人言说一下,也只是蜻蜓点水,不过瘾。  韩少功:你知道得过诺贝尔奖的奈保尔,你能把他的《抵达之谜》看成小说吗?没有情节呀。你能把高行健的《灵山》看成小说吗?也是信天游式的一段一段。这样的例子很多。所以小说的散文化并不是我的发明。  有头有尾,有尾无头,都是生活中常见到的现象,不是严格的起承转合,更不是严格的什么“三一律”。生活形式本身,还有思维形式本身,不乏局部戏剧化的因素,但更可能处于散漫、游走、缺损、拼贴、甚至混乱的状态,因此更接近“散文”一些。这是“散文化”或“后散文”小说审美的自然根据。在另一方面,正如大自然中多见的对称结构,比如一棵树一干多枝;还有人类知觉的“焦点结构”,比如一心很难二用,也构成了“戏剧化”或“后戏剧”小说审美的自然基础。对小说单焦点或多焦点的不同方式,我们不妨抱以开放的态度。  有意思的作品可能像苦丁茶  木叶:黄德海指出:“以叙事者‘我’(陶小布)的吃死人骨头为例,作者无意借这个故事深挖人性深处的黑暗……”那么,对于某些类似情节和人性的黑暗没有深挖,是否会削减小说的力度?  韩少功:我还没读到这篇文章。他这样说自有他的道理。当时为什么吃不饱?也许可以有很多追问的方向。用严正还是戏谑的方式来追问,也可能有不同的效果。我的原则是言人之不言,多言人之少言,在这本书里没打算拿饥饿大做文章。我在《马桥词典》中已写过饥饿,那么在新作里不妨写写别的,比方带了小标题的那三章。一是关于色情,二是关于精神病,三是关于人体器官。我在这里更为关注的是生理后面的文化和社会,是人性的历史化过程。这些问题的难度系数不会比饥饿问题更低。  木叶:里面所写的文革,似乎感觉不到有多么惨烈。  韩少功:我的重点并不是晒苦难,那样的作品已经车载斗量了。我更关心人格、心态、情感、命运。这么多年来,很多人一写“文革”就是指责别人,但那些“别人”是谁呢?是不是也包括我们自己,或我们的亲人和朋友?时代也好,社会也好,不是外在于这些大活人的神秘之物。比方马涛蹲监狱,是值得同情的,有些“伤痕文学”作品,包括我自己以前的作品,通常会把他处理成一个光环人物。他也确实够英雄的,没出卖任何人,一个人扛下了全部案子,但他的自我膨胀让人震惊,自恋和自负对他人形成伤害。一个伟大启蒙者伤害了妹妹、女儿、母亲以及很多珍惜他的人。在这样一个复杂的人物面前,我不觉得躲开这种复杂性是一件很智慧的事,不觉得继续把他写成光环人物才是对“文革”的批判。他的复杂性是否更能推进我们对“文革”的反思?如果你看过一本陈徒手写的《人有病天知否》,看过他笔下那么多精英人物“手脏”的档案资料,就不难知道生活并不是黑白两色那样简单。批判的力度到底该表现在哪里,我们可以继续思考和判断。  木叶:丁雄飞称《日夜书》野心勃勃,“一方面触及‘母亲-根-大地-自然-存在’,另一方面牵涉‘人-时代-共和国’,且以‘身体’为中介来联系二者,探究其中种种横向的关系、纵向的连续性,乃至变与不变的辩证。”你怎么想?  韩少功:我对评论家的说法既没有核准的权利,也不一定跟得上。当然,我不会像有些小说家那样写改革,写苦难,写人性,作家们的视角不能相互替代,也最好是各不相同。有时候,我不会太惯着读者,会给读者出点难题,比如写一个好人突然不那么好了,或者写一个人渣突然让我们感动,比如贺亦民那样的二流子,后来居然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几乎成了一个英雄。我这样做无非是要为难一下读者,看我们以前的看法是不是太简单了。  木叶:还有就是,人物的身份,有知青,有红卫兵,有思想者,这三者又有交叉,写作时会不会比较难驾驭,难判断?  韩少功:作家不是理论家,通常只是话题的供应商,结论可能是由其他人完成的。我不觉得任何身份都是排他的,是高纯度的。妓女也可能变成贵妃。书生也可能变成强盗。重要的是看这些身份转换或叠加是否合理,是否能向我们提出问题。有些作品是从来不提问题的,看完了就像白开水,有意思的作品可能像苦丁茶,有一点苦涩的回味……  我也写到饥饿,写到地下活动、政治高压、追捕和监禁,没有什么躲闪,但我不可能在这里写尽“文革”的一切,更不可能回到那种我非常怀疑的黑白模式。  木叶:结尾写到“种太阳”。两种观点,一种认为是光明的尾巴,俗;一种认为别具一种美,孩子的视角,新生的可能。  韩少功:解读可以是多义性的。可能是因为笑月刚死,情绪所致,让我回忆到她的童年美好。这是一个强烈对比,有情绪上的推动,没有多少道理好讲。如果说寓意,种太阳就是种下一种美丽愿景。不管是文革时代,还是改革时代,我们都遇到这么多痛苦的障碍,每个人的前进都那么艰难,但太阳一样的理想,仍然是这个世界值得珍惜的理由。  新左派和新问题  木叶:帕慕克说,是卡尔维诺和博尔赫斯解放了他。那么,有没有什么作家,给你突然打开了一扇窗子?  韩少功:作者的成长过程就是不断解放的过程。鲁迅、沈从文、契诃夫、托尔斯泰等都解放过我。卡夫卡当然是很重要的一个,帮助我打开了一个新的视野。包括刚才谈到的情节,在卡夫卡《城堡》里几乎微不足道,但你不能不说里面有高妙的智慧、深刻的感悟,天马行空的创造。当然,我不会写《城堡》那种小说,但从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吸取营养。  木叶:在2012年的一次演讲时,你说多年以来的战斗也好,批评也好,“在眼下遇到了很多障碍,进入了一个陌生的深水区。敌人的面目和方位已不太清楚,甚至自己可能就是敌人。”我就在想,深水区具体是指什么?陌生呢,敌人呢?  韩少功:在八十年代,一些石破天惊的理念提出来了。比如,现代和传统,民主与专制……那时人们觉得这些东西能帮助解决很多现实问题,但是,现在很多问题不是那么清楚了。有些右翼朋友说市场怎么好,可有时候市场也会失灵,比如教育和医疗的市场化就搞得怨声载道,现在得往回走。有些左翼朋友认为国企很好,可国企也可能干坏事,污染环境、制假售假什么的。这时候我们可能要反省一下,自己感受和思考的方法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做了不够聪明的事?   木叶:好多人比较奇怪的是,韩少功的理性思维很发达,有好多文论,还曾主持过一个左派阵地,他的小说呢,像《暗示》里就有不少理论性,《日夜书》少一些。一个作家的理论思考或左翼思想太强,会不会伤害到叙事本身?  韩少功:远离理论的文学家,有很多成功的例子。关心理论的文学家,也有很多成功的例子,比如马尔克斯、萨特、伍尔夫、艾柯、库切、博尔赫斯等等,我可以随便举出几十个。所以不必相信理论与文学的水火不容。当然这两种东西会打架的。破解的办法,就是要清楚它们各自的局限性。我平常读书,包括理论学术著作,但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写作尤其是写小说的时候,进入情感和形象世界的时候,要忘掉一切理论,不要相信任何理论。  木叶:在跟王尧对谈时,你说:“八十年代是一个天真的早晨,九十年代才是一个成熟的正午。”天真何解,成熟何解?新世纪以来,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时辰?  韩少功:这是一个比喻的说法。八十年代,人们充满热情,社会的不平等状况不是很严重,大家都比较纯洁和热情,人际关系也比较简单甚至温暖。但是那时候确实有些天真,对世界充满一些简单的想象,比如觉得中国的改革目标就是变成美国第二,其实也可能变成印度第二的,菲律宾第二的。很多困难和障碍绕不过去。所谓“端起饭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GDP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深水区的问题远在八十年代的想象之外。  我们还不具备足以影响世界潮流的力量  木叶:当中国经济到达一定位置的时候,世界也无法忽视它的存在。像莫言获诺贝尔奖,有人认为是因为文本的高度,也有人认为带有某种国际间的平衡或博弈。你怎么看世界文学语境下的中国文学?  韩少功:莫言获奖,证明现在国际上投向中国的目光越来越多。这是个简单的事实。我大概算了一下,有一到两百个作家在国外有译本,这是以前不可想象的。但是,我们成为世界文学的主流了吗?显然还有很遥远的距离。让西方人都读中国文学,可能这个要求太高了,这里面有种种的隔阂和障碍。我们还不具备足以影响世界潮流的力量,不要估计过高。  木叶:具体到自己呢,哪个国家译介最多,哪些解读很是不同?  韩少功:国外读者对中国文学的兴趣,有几个层面。大部分读者没有什么文化成见,肤色不同但人心同,比较好沟通。也有一些可能接近“东方主义”的那种,觉得东方很奇异,想到这里找点野蛮,或找点古朴,或找点神秘。还有一些是来寻找政治,带有新闻记者那种心态,觉得中国发展太快了,暴发户一样,N桶金肯定都特别脏。所以,西方读者有不同的层面和兴趣,并不是一个面孔和声音。  木叶:很早,就有人说小说要死了,往往在这时会有不一样的小说出现,像《百年孤独》,像《哈扎尔辞典》,近年的《2666》也不同一般,小说真有些绝地逢生的意味。  韩少功:我的原话是,小说似乎在逐渐死亡。其实我是引述别人的一些看法,也代表我的部分看法。很多东西在逐渐消失,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小说未必能够幸免于外。不过,这种“死亡”更像是变身。比如现在很多电视剧里,难道没有小说的因素?微博、博客、段子里难道没有文学的因素?很多电子游戏是有情节的,设计得很有文学性。唐诗宋词好像没有了,但很多流行歌不也就是诗词?所以,在这个情况下,就很难说文学一定死亡。也许,只要有语言和文字存在,文学会变化,但不会死亡,充其量是假死。  木叶:那么,有没有一些年轻作者的作品会刺激到你,或是引起关注?  韩少功:笛安就写的不错。她那个感觉的逻辑,老是怪怪的。比方说写到一个事情,好像读者应该高兴的时候,她刚好写出个不该高兴的理由。好像读者应该不高兴的时候,她马上给出一个该高兴的理由。苏童也说,笛安的小说不光是文字跟我们有区别,还是向我们智商的一种挑战。  还有张悦然、安妮宝贝、李傻傻、郑小驴的小说……我都零零星星地读过一些。我认为他们中间有才华的人很多。现在很多人夸张“代沟”,我是不以为然的。事实上,每一代人面临的最重要挑战,不是来自上一代或下一代,而是来自同代人。每一代人都可能是80%平庸,20%优秀,那么我在哪一头?我就不觉得自己去叫板巴金、茅盾、丁玲、柳青那些前辈有什么意思。我从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地获取过营养,但不会写得同他们一样。这就够了。
  •     合上最后一页时,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如释重负。这是我第一次拜读韩少功的作品,坦白地讲,并不是一次愉快的阅读体验,辗转反侧,难解其中味。或者是因为文字太过碎片化,分散了阅读注意力,也或者是因为我过分刻意地要求自己去思索,结果反而收获寥寥。出版界称本书是“知青一代的精神史”,那么不妨就此展开想象,在那个我不曾经历、又难以体会的岁月里,一群青年人,如姚大甲、陶小布、郭又军、马涛、马楠、贺亦民和小安子(我原本以为我会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带着各自不同的故事扎根同一片黄泥土,承受着各自不同的忧愤和无奈,甚至怀揣着各自不同的憧憬和理想,后来又齐齐地被卷入改革的浪潮,于是这种忧愤和无奈便又转移到城市的高楼大厦和大街小巷。人生是一次有剧本的演出,有程式,有台词,你几时能为自己的命运做一次主?与浩瀚的宇宙相比,人,何其渺小;与强悍的命运相比,人,何其无力。就像历史洪流中的蝼蚁。只能随波,无法逆流?所以说,人生又是一次殊途同归的旅行,谁能例外呢?2015.2.12

精彩短评 (总计66条)

  •     文学的洁身自好
  •     “他们一口咬定自己只有悔恨,一不留神却又偷偷自豪;或情不自禁地抖一抖自豪,稍加思索却又痛加悔恨。”第一次读韩少功的文字,比较喜欢。
  •     感觉作者写着写着搂不住了,算是“激情写作”。
  •     90年代理解文学的小说作品
  •     开始在图书馆就有看过 比较喜欢 还是可以的
  •     鸡零狗碎,欣赏无力。
  •     那个时代及变迁的故事每次看后内心都会很平静。小说人物趋同性有点强,语言还是不错的~
  •     知青一代的精神史。
  •     颇值一观。
  •     好久没看书了。时间还是有的,我真的懒。
  •     一本具有哲学意味的作品,很喜欢!
  •     一个个人物的经历如同一个个短小的短片,凑出了单看都很好一齐一般般的拼盘,你去KTV点了份水果拼盘,吃完了不会说好吃,记得自己吃过了。
  •     读书不多,不敢烂加评论。但是,我喜欢韩少功的文字。
  •     当代种种人的原型
  •     伤痕,反思一直是知青文学的主调,但这部小说不是,小说描写的不仅仅是知青
  •     韩少功的这部书 值得推荐点在于:他的反思,已经超过了他同代人。非常真诚了。
  •     读起来相当有感觉,但韩少功本可以写得更出彩
  •     书中有一些思考还是值得借鉴的
  •     写40年代人的青春故事,给奶奶辈买的~
  •     帮朋友买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     书中暗藏着诸多作者对时代对人物命运的深度思考,其中有些思想还将可能引起一些争议。韩少功在平实而灵性的叙述之中,潜藏着许多需要我们用心挖掘的东西,作品在鲜活的同时又相当的厚重。可以说,这部作品经得起反复阅读,细实品味。
  •     以前看过一遍 罗辑思维推荐的 结果前两天翻了下 居然一点内容回忆不起来 我就又花了两天时间草看了一下 确实不错 可能是叙事的方式不适合我吧 但我给予最高的赞许
  •     一种强烈的饥饿感,以及每个人都无法走出去的过去~
  •     是畸人集,是英雄录,写了一个时代,也写尽人生百态。 喜欢小安子。
  •     语言生动,人物立体,故事很有趣,中间穿插人生感悟,嬉笑怒骂。虽然后面写的不如前面好,但总体说来还是佳作,四点五星给韩少功的语言功力,实在喜欢
  •     散文化、碎片化的叙事方式削弱了小说的情节性,有种跑错片场的感觉,还蛮奇妙的。
  •     用了小半部分篇幅写知青生活,着力在新世纪以来这部分人怎样过他们的人生以及从前的历史记忆给他们带来的落寞心情,好在没有一味控诉知青体验。
  •     稍微写的有点浮
  •     笑過之後嘆息。知青文學看得不多,去年看梁曉聲《雪城》,是嘆息後黯然。
  •     回忆知青生活,这个题材看的有点多了
  •     不知道写的什么玩意?鸡零狗碎
  •     (其中的知青故事小时候就听老人讲过不少,大概是那时的段子)
  •     像是一本日记 想让人重新端起来回味一番
  •     感觉水平退步了。个人以为韩少功写的最好的应该是中篇小说《报告政府》。
  •     不可多得的佳作
  •     写了知青的当年和现状,以及子女的状态。认识、生动、细腻。
  •     总觉得给三星少,给四星多,想给三星半(矫情死你!)
  •     这本书是以一个一个人物为中心,把和这个人物相关的故事放在一起,大体上写完一个人物,再写下一个人物。看其它多数小说时,为情节所吸引的轻松感,在这里好像少了点。
  •     韩少功是我老乡,读之前可能就会有些主观的亲近感。他那不断克制的情感和诚惶诚恐的自省让我心痛不已。
  •     “想想看,一个家伙有了漫长的哺乳史,还能走出自己的童年?”
  •     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文学精品。作品通过几位五○后从知青年代到转型时期的人生轨迹和恩怨纠葛,折射出人性的光辉和时代的变迁。作品的聚焦点是性格、情感及价值观的冲突,栩栩如生地刻画了"后知青"官员、工人、民营企业家、艺术家、流亡者等各种不同的人物形象,用他们各自的一生回答了时代的精神之问。  
  •     作者一直在尝试改变传统小说的叙事方式,如同《马桥词典》一样,打乱了时间空间对小说的限制,在一个看似杂乱的叙事中展现了文革中不同人物的命运。但是读后,我并没有感受到,改变这种时空限制后,所能带来对读者的更大冲击。而且与《马桥词典》相比,我更喜欢后者。当然,这仍然是一本非常值得一读的当代小说。
  •     姨妈说,看过让她回味无穷!不错!
  •     通过语言本身的下流污秽和叙述主人公的质疑,文革的灭绝人性以戏谑文革流行的官方政治化语言解构,控诉文革,消解崇高神圣,在世界文学资源可以找到巨人传,在当代文学资源可以找到莫言,阎连科等,这与方言书写&元叙事(马原、王安忆、莫言......)是这一代作家写作的共同取向?内容有时让人想到鲁迅的祝福,阿q正传,阿城的棋王
  •     关于知青一代人的生活历史,人物塑造很生动,故事讲得好,语言也贴切,整体上风格贴合内容的发展,贺亦民这个人物印象深刻,马涛也有意思,笑月的故事倒是揭示了新一代青年的困境和痛苦。
  •     “无论我活了多久,一旦面对浩瀚无垠的星空,我就知道自己其实刚刚抵达。”
  •     他说的是知青的故事,但是每个故事又断断续续的,看着很难受,我是看到 哪个杂志说他写得好 才买的,但是真的看不进,我的问题,因为我妈就觉得看得很懂。
  •     寻根文学的续篇
  •     开头故事并没有新意,以为又是一本写写过去的书而已。倒是越读越有意思。
  •     该着力的时候反而不给力,特别是后半本回城之后的部分,思想史上的失踪者终于在韩的笔下失去了魅力。对文革的浪漫描写倒也没什么错,这也是这种题材的stereotype写法了,力量尽失。
  •     故事很传奇
  •     收获上看的,很震撼
  •     有散文化部分,有文体实验,不激烈,有思考,有自省,总体不错
  •     韩少功新作,写的是知青生活,有点类似散文的感觉,也许是他的山南水北看多了,但是里边提到的从农民视角观察支持知青生活,角度很新颖。
  •     知青的故事读来倒是蛮有趣味,不知作者是否前半部分用力过猛,后边的文字总觉有点勉强,结尾处的几个人物若勉强划归到魔幻现实主义倒也不算太大的败笔,至于侄女的那个梦以及末尾的那首诗,依我愚见倒不到平淡收尾以此来处理青春逝去、时代变迁后的中年男人的困顿心境更合适些。
  •     还没开始看 网上 推荐买的
  •     这是我第一次读完描写知青文学的书,以前看这类的书总是看不下去。那代人总喜欢描述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时代,时代造成他们的悲剧。仿佛他们后来的不行的根源就是时代造成的,他们的成功就是自己的努力。我总觉得每代人都有每代人的幸运或不幸。
  •     :其中有一段关于贺亦民去高档餐厅吃饭的描写,简直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姓何的家伙……文中夹加很多篇幅的关于人生的独特感悟,特别是重复了两次的人生就像电影的这一段,竟让我有种共鸣的感觉……
  •     第一次听是在开卷八分钟里面听到梁文道介绍,他看的理由是,封面写着当代文学的标高之作。前面确实很不错,每一节介绍一个知青让我想起了<米格尔街>,而且和他以前的<爸爸爸><马桥词典>不同,这次他似乎更自由书写了,因为他的幽默发挥的淋漓尽致,前半部分我有很多次都为他一些句子拍案叫绝,不时想起钱钟书,但他又不同的是钱没有下乡,而他有,所以他偶尔能表现出知青下乡后受到农民影响,表现出的“接地气”,少了学究气。后半部分有点沉重…我是觉得前半部分真的很好!!
  •     还是柳青说的好: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要紧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 阅读更多
  •     印刷质量好,内容很好
  •     知青记忆,知青当下。有的满世界流浪,有的折腾很久住进监狱,有的自杀,有的依然在煎熬中活着。
  •     购于西安机场。 所谓日夜书,大概是指日日夜夜所思之事吧。
  •     怎么又写起伤痕文学了。。。
  •     仿佛和以往的知青小说很不一样,有点意思。
  •     走了一些煽情路线,哭了几次。
 

农业基础科学,时尚,美术/书法,绘画,软件工程/开发项目管理,研究生/本专科,爱情/情感,动漫学堂PDF下载,。 PDF下载网 

PDF下载网 @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