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西藏》书评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1994-06
ISBN:9787506308175
作者:马丽华
页数:669页

灵魂像风

历经努力,终于跟随马丽华的笔触走过了藏北草原,阿里的土林,藏东南的山谷。马丽华的书不是历史探索,不是旅行笔记,不是文化探秘,可它什么都是。她于西藏十多年,身体虽然没有五体投地,心灵却五体投地的感触过那片土地。书是十几年前写的了,西藏的今天很多地方都已经变了,很多地方依旧千年如故。那些磕长头的身影,那些山上的积雪,那些手持转经筒走在八廓街的风霜的面孔,那些永远真挚的微笑。灵魂像风,存在于无形之间。西藏是家乡,遥远又陌生。

三生石上旧魂魄

前言:子曰:不语怪力乱神。子曰:未知生,焉知死。可我还是写下了这个关于前生的故事。你相信有前生来世吗?今天,在杭州的西湖天竺寺外,留有一块大石头,据说就是传说中的“三生石”。三生石一直是中国极有名的石头,可以和女娲补天所剩下的一块顽石向媲美。后来发展成为中国人对前生和后世的信念。不但许多朋友以三生石作为肝胆相照的依据,更多的情侣则在三生石上写下他们的誓言。“缘定三生”,就是这样来的。从席慕容的笔下,我们可以知道她的许多个前世。是在沙边写诗的女子,是爱人皓腕下错过的红莲,是从紫色山脉下走下来的红衣牧羊女,是一棵开花的树。那么,我的前生会是什么呢?我想我应该是一棵麦子,一棵饱满坚实的青稞麦,却向往着飞翔。我应该长在布达拉宫后面的坡地上。暮色里我会抬头看它。看那锋利的尖顶,穿透了尘世。金色的塔顶和黄昏时氤氲的雾霭相纠缠,泛出令人眩晕的光芒。天地就像是掉进了蓝宝石的染缸里。天有多高,云有多近,地有多远。在这样的天地中行走,巨人也成了侏儒;在这样的天地中行走,侏儒也成了巨人。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一株微不足道的麦子,而是一棵参天大树,根可以伸到很深很深的土壤里,听见远古冰川河流的呼唤。每个早晨,我都可以从稀薄的空气中嗅出明亮的黄色横空出世时炸开了一样的味道。黄色时霸道的,带有浅薄的敌意和轻蔑。红色的味道就是我在黄昏里常常沉迷的味道。我喜欢的正是夕阳。我看着那颗红色的头颅缠绕着红黄的云絮。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把自己挂在西边的天空上,和洁白宁静的雪山相应,一道血腥的风景。宫殿很高很大,它挡住了我视线。每个早晨和黄昏,它都会给我所在的这方土地铺上一层浓重的阴影,令我窒息的黑色。但我知道,这黑色的阴影,象征着它无法拒绝阳光的触摸。正如我无法拒绝风在我和其他麦子之间鼓荡,听自己抽芽拔节的声音。尽管,每日里太阳首先在直插云霄的宫顶燃起,把金顶铜幢烧成火炬一般炽热。生命落在这片阳光下,就像铁锤敲在铜幢上迸溅出火星。但这座依红山而起的拉萨最高的历史最悠久的宫殿建筑,与它脚下生息繁衍的世俗欢乐相比,俨然如不问人间是今夕何夕的天宫。我是一棵高原上的麦子,我崇拜的是太阳有密度的实心的光。可是这无法妨碍月光依然是美丽的意象。当太阳还没有划破黎明的沉寂,一群手持酥油灯的信徒僧侣们,他们排成行,从我面前经过,走向寺院的门庭,展开一条印有经文的宽大的黄布卷,开始祷念。这些在数小时内反复以同一系列规范的动作,口念同一则经文来顶礼膜拜的信徒让我肃然起敬,让我开始思考信仰的力量。他们相信,这些经文可以帮助他们完成轮回转世,洗清身上的罪恶。当月亮升起,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每个罪恶的人身上沾染的尘垢就纷纷落下,凝结成黑色的痂,那就是人的影子。此刻,月光就为他们镀上了一层茸茸的银白色,圣洁而遥远。白天的时候,有小喇嘛坐在阴凉处,抄写经文。他们的神情稚嫩却也专虔诚。我曾经听到一个小喇嘛问老喇嘛,为什么摩尼轮和转经筒总是转着呢?因为那代表着轮回。什么是轮回,只有人才能轮回吗?轮回的不只是人,整个世界都在轮回。我们看不见云了,不代表云消失了,是因为云离开我们的视线;我们看不见月亮,不代表没有月亮,而是它运行到背面去了;同样的,我们的船一开动,两岸的风景就随着移动,世界的一切也就这样了。人的一生就像行船,出发靠岸,船的本性是不变的,但岸在变,风景就随之不同了。这种对轮回的譬喻,真是优美极了。我相信轮回。我希望来世我能像幡旗那样随风飘扬。每当风拂过幡旗,幡旗上的经文就被诵读了一遍,飘向远方去了。可是我的根在土地里,离开他,我就会死去。但是风告诉我,其实我可以飞,我需要的只是等待。有的时候,寺院里需要尚未成熟的麦子,用来奉供神灵。我身边不断有麦子被连根拔起,离开土地。我希望,有一天也有人可以带我去那个酥油灯点点,香料烟熏缭绕的华丽内殿。于是,我昂起头,希望有人可以发现我。风却在我耳边对我轻声说,不要盲目,等待是正确的。是风,把我的腰吹弯了,我痛苦的低下头。祭祀僧就在我面前一次次默然无视地走过。高原上绝少有雨。听老人说,这里曾经是一片汪洋大海。但雨仍然像金子一样珍贵。在我的记忆中,我脚下的土地有过两次雨。还是在清晨。看晨烟在零星的雨滴和潮湿的薄雾下失去了方向的飘散,一切建筑和流动的斑点都影影约约,在朦胧的晨曦中,所有流动的生物都如冥顽的精灵。我的麦穗就是我的睫毛,沾着雨,逐渐沉重。长期干燥的土地就像是一张张饥渴的嘴唇,雨水,顺着我长长的睫毛落下,瞬间就被这些干裂的嘴唇吮吸了。风,携着寒意拂过。我在游离的雨丝中微微的晕眩里体味成长的感觉,如醉如痴。秋天,我已经是一棵饱满坚实的麦子。等待我的是收割,然后酿造成美酒,成为祭祀的前奏。收割的队伍终于到了,带头的是一位老人。老人的眼角已经被风沙磨钝,而他身后的年轻的伙计的眼睛却是晶亮的。老人从腰间取下镰刀,从三个方向各割下三把青稞,撸下麦穗,朝天空大地江河抛洒,祭奠三界神祗,宣告开始收割。我把头昂得高高的,生怕被人遗忘,落在收割后的土壤里慢慢腐烂。老人微笑的挥舞着镰刀,他对自己说,今年的麦子长得真是漂亮啊。当锋利的刀刃割破我的皮肤,斩断我纤细的腰肢时,刺骨的疼痛霎时布满了全身。有白色的液体流出来,那是我在疼痛中流下的喜悦的眼泪。我和酒曲拌在了一起,被放进一个密不透光的坛子里。坛子被封上的时候,我陷入了无边的漫漫长夜中。黑暗中的日子是寂寞难耐的。嗅不到我熟悉的阳光的味道,看不到明亮的黄色和红色。我只听得到自己逐渐发酵沉淀的声音。这一切就像是种子,只有经过埋葬,才会发芽。黑暗中,我信心满满的等待着,期待坛子再次的打开,期待飞翔。有一天,我忽然觉得眼前一下子亮堂了起来,白晃晃的很是刺眼,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渐渐渐渐的,我才开始回味,这久违了的明亮和清新的空气。从他们赞赏的目光里,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一棵美丽的麦子, 我成了清洌的青稞酒,陈年的美酒。我被倒进了一只只洁白如玉的瓷杯里,风对我说,我马上就可以乘着他的翅膀飞翔。活佛跪拜后,就轮到几个德高望重的喇嘛,按着次序一一叩首。我从瓷杯中努力向外张望,只觉得供桌上的烛火特别亮,香料燃烧的香气特别好闻,在加上各式贡品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充满了平安和幸福的保证。活佛用手指沾了些青稞酒,朝天空大地各弹了几滴,以告慰各界神灵。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瞬间轻了好多,风托着我,然后,我就飞了起来。飞翔的时候,我看到灰蒙蒙的天幕下,一大片灰蒙蒙的人丛中,那一双双殷切期待的眼睛。那里有火光在耀动――那是一颗颗历经千秋岁月的灵魂,在过往和未来的岁月中永无止息的期盼着的流露,茫然而本质。我内心缓缓升起一个意念――我虽非神,但我已知他们的曾经、正在和将来。假如我是神,我会使他们如愿以偿。当我快被风吹散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个喇嘛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世间万物都有终了的一天。当皮囊死去的时候,灵魂就会无所依托。最好的办法是,在生命告终时,瞬间消失,了无痕迹。灵魂也随之化为清风云烟,归于虚无。高原的风把我撕碎了,无数的水滴,在阳光下竟如水晶般透明,在香烟浓雾中闪烁。我在疼痛中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向浩瀚的天空飞去。身后,香炉的桑烟仍在弥漫,随我一同飘向虚空,向老态龙钟的三界神传达着乡村世世代代的祝愿。虽然神们对这些愿望已经过于熟悉了。我的今生是一个普通人。她周岁25,在香港读书已有半年了。她生长在江苏的一个小城里,长江的入海口。虽处江北,小城却也有着江南鱼米之乡的温柔。可是当她第一次看到阳光下波浪起伏的麦田,一种莫名的激动就在血管中潜滋暗长起来。第一次看到雪山下的那片高原,竟产生了一种前世乡愁的眷恋。幻想有一天能生出翅膀飞翔。也许,前世那碗孟婆的汤被偷偷泼掉了一半,飞越忘川的时候,仍心存眷顾念念不忘。她一直都固执的觉得自己前生一定是一棵吃饱了阳光和经乐的高原青稞麦。于是,就有了这个关于前生今世的故事。很玄吗?其实,也不是那么玄乎。想想,有时候我们走在一条巷子里,突然看见有一家特别的熟悉;有时候我们遇见一个陌生人,却又说不出的亲切;有时候做了一个遥远的梦,梦境清晰如见;有时候一首诗、一个古人,感觉上竟像相识很久的知己;甚至有时候偏爱一种颜色、一种花香、一种声音,却完全说不出理由……人生,不就是这样偶然的吗?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三生石上,只是忘了自己的旧魂魄罢了。

介于人类学与文学之间?

后记中有藏族学者评价,大概意思是说:这本书是介于人类学与文学之间,因此吸引双方面的读者,也在国际上得到了很高的评价。但看完这本书却觉得有点言过其实。作为一个在西藏生活了很多年的“西藏人”,作者写起西藏来其实还是有很大的隔膜。如果当作散文来看,这本书写得还凑合;当作猎奇来看,则会有点失望;如果当作人类学来看,就基本没有太多的价值了。作者的优势在于,她生活在西藏的那个年代,是在旅游业把西藏掀得翻天覆地之前。但是,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书中抒发自己的情感,她对西藏的热爱不可否认,可是,还是有点太煽情或者说太过忽悠了——严肃点儿说,也就是把西藏理想化和浪漫化了。而且,无论是藏北,还是阿里,都写得乱糟糟的,没什么系统。个别篇幅不错,但整体而言就稍差了。而且我挺受不了的是,她和摄制组为了拍摄西藏文化系列方面的纪录片,为了拍得漂亮一些,还要求当地的活动改地点。其实,人家对地点的选择,不也是西藏真实风俗的一面吗?而对于当地资源的开发(掠夺?),当地人不同意,而后来去找活佛。活佛同意了,她就认为是开通,那如果活佛当初不同意呢?还有,她把西藏人朴实的环保行为,认为是“消极的环保主义”,而她如何定义这“消极”呢?“消极”就一定是不好的吗?其实马丽华对西藏的态度,是带着“大汉族主义”或者“汉族精英主义”的。写藏族,还是西藏作家自己写得好,比如阿来。阿来的《空山》3部曲,还有早年出名的《尘埃落定》,都很好——尽管是小说,却比一些散文、报告文学、甚至纪录片,来得更为真实。当然,没去过西藏的可以看看,它还是能唤起大家对西藏无限的向往的。或者说,它其实很适合并不打算真正了解西藏和藏族人的读者——读书,有时候只是图个自娱自乐罢了。

靈魂如風

陳浩和我說的時候--我以為是寫梨花體的那什麼麗華,嚇了我一大跳--說的是靈魂如風,屬於這本合集裡的其中一部分。亞馬遜沒得賣,只能去某寶淘來了這本。馬麗華入藏很早,很多地方我也都曾經過,但其中提到一些更小的寺廟,村莊,卻從未涉足。當她在阿里大北線迷路的時候,想起以前被困在尼瑪,困在阿里北茫茫無人的日子,幸好遇到騎著摩托車路過的藏人,語言不通,卻還是帶我離開了那裡。還有在雙湖碰到的“嫩香腸”,那時候在雙湖呆了將近一周,原本中午商量著晚上吃烤全羊,自己搭火烤。可惜接近傍晚時候碰到了一輛出去的車,嫩香腸看著我說,火堆已經搭好了,別走了吧。我知道在那茫茫雪原難得碰到一個朋友時的欣喜,可旅途終究要散。如今手機換了又換,最後失去了聯繫。我只記得他是四川的,曾說過,等他離開那,叫我去他家玩。這是一份藏區的田野考察,裡面有許多類似的故事,想著自己終會再回西藏,可至今未再回去。

西藏并不是梦想

96,97年时西藏很流行。因一次偶然的因缘跟一个去过西藏的师姐聊了挺长时间的,还从她那里借了一些照片的底片印了。就在那段时间在一小书店买到了《藏北游历》,不少于两本,送给陈同学一本。当时肯定仔细读了,但现今忘得一干二净。待续

书写西藏的艰难——漂泊者的孤独

书写西藏的艰难——漂泊者的孤独 深夜,阅读法国人类学家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每一个人身上都拖着一个世界,由他所见过、爱过的一切所组成的世界,即使他看起来是在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里旅行、生活,他仍然不停地回到他身上所拖带着的那个世界去。”他继续说道:“从此以后,可能把两个不同的世界之间沟通起来。经由预想不到的方式,时间把生命与我自己之间的距离拉长:在我能够回顾省思我以前的经历之前,必须先经过二十年之久的遗忘期。以前我曾在世界各地到处追寻那些经验,可是当时并不了解其意义,也不能欣赏其精华本质。”如我现在写西藏,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我知道书写的艰难,因为我讨论的是西藏。作为一个过客,西藏是一个复杂庞大的实体,一个多维立体空间,有无数个通道,每个通道又包含着诸多的可能性。生命的有限性,注定我只能进入其中一条通道,而不能将其展开为平面剖析。西藏与我,存在着巨大的宗教文化,地域环境,经验意识的差异。如同楚河汉界,相互对伺的两级。“西藏超出我们的经验,成为梦想与遥望与寻觅之地,寻觅不是印证我们的“有”,而是为了印证我们的“无”。在历史和时间之外,在难以逾越的高山中幸存的这片土地,成为我们精神的异域”(马原语)市面上关于西藏的书,有这么两类。一类是旅游攻略书。千篇一律,翻来覆去的景点介绍,简单,实用,具有参考性。但毫无新意,平白肤浅。只适合游客,走马观花的行动指南。第二类是,以文化为主,进一步阐述西藏地域文化,宗教。在他们的笔下,西藏不再是单调的意象,他们构筑了不同的西藏,在客观的西藏下,为自己的灵魂寻找到一个栖息的臆想西藏。西藏,被各种各样的叙述手段,置于大众浪潮的视线内,展示它丰富多彩,斑斓灿烂的内部结构。天生的相对文化主义者,马丽华。“用人生中最宝贵的二十年时光,奔波在高天阔地的山野间,是漂泊地,亦是归宿地。”她笔下的西藏,富有浪漫主义色彩。对西藏的书写,从激情走向理性,从浪漫主义走到社会人类学。“总是不相宜的看到美丽风景背后的东西,从而煞了风景”或许,美感的产生,需要站立在事物的一定距离之外。于是,当她逐渐深入西藏的内部,身在现场的发现所见之西藏,已非意识中的西藏。文字里的激情澎湃,缓缓退潮,她开始吝啬赞美,而转向沉默。这是一个关注灵魂书写的作家,在叙述西藏时,脑海里的多种文化价值观,相互抵触,冲击矛盾的过程。阅读马丽华,从刚开始的激情书写,到后来极力表现出来的克制优雅。她认识西藏的过程,亦是修正内心,认知自我的过程。她开始犹豫,一方面她为藏民族身上,存在着唯物主义者无法理解的宗教信仰行为而感动。一方面又为藏民族的“灵魂幻想”,将生命付诸于一场无法预知的来世,生命存在的虚无和徒劳,让她感到焦虑和沉痛。著名的人类学家斯特劳斯,对此作出阐述。“当人类只有一种文明作参照时,人类的灾难也就开始了。”桑杰端增在《藏文化与藏族人》一书中,对藏族人格与佛教皈依进行多元分析。“佛教,在藏区成为主导地位的一种社会意识形态。静止和无为,是其最高,最终,最完善的道德思想,也是佛教追求的最终目标。其价值目标取向,行为类型,以及理想信念,千年来直接引导和支配着民族的思想情感,行为方式,道德标准。藏民族将生存理想,寄托于来世。与世无争的观念,渗透人心。久而久之,形成藏民的基本人格,重来世轻现实,重精神而轻物质,重圣人而轻凡人,重忍让而轻抗争,听命意识强,而个人发展弱。进而惰性思想使藏民族处于沉思默想而不善行动,减弱了藏民族原有的积极进取心,磨钝了人们奋发向上的锋芒,助长了民族的惰性心理。于是,人们的生活被限定在最底层的物质需要,把自己限制在虚幻,麻木的心态中,过着无所事事的,怠慢的日子,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西藏社会发展的步伐。马丽华的遗憾,在于认识列维•斯特劳斯太晚,他的一本《忧郁热带》让马丽华,从那个感性自我的泥淖中走向理性的社会人类学。她开始用多元价值观分析西藏,用相对主义眼光将事物一分为二。行走二十年,她用身体抵达神圣,用文字放声歌唱,用精神抵达神灵的指尖。尽管她将西藏永久的封存在浩瀚的文字里,她的内心仍觉得失落。“深夜拥被独坐。海脑和心怀一派空虚。忽然间,一个念头不期而至——你何时才能结束心灵的流浪?”“在心灵的这一特定空间,时间丧失意义,无论相隔多少年,它依然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咀嚼到被洗劫,被放逐,被遗弃的滋味。心灵从未寻找到实在的归宿,它一直在浪迹天涯。”远行者是孤独的,马丽华的内心亦是孤独的。书写西藏的艰难,让每一个人在面对庞大的西藏,因自身渺小而甚感沮丧。一个觉醒的灵魂,总是i以一种出走的决绝姿态,突破生命过程中不可能的阈限。一个尼采,马斯洛的信奉者,崇尚人,信仰人本主义的局外人,在整个藏民族的一元价值体系中生存,并理解,给予慈悲。注定了身份的孤独,灵魂始终游离在出世与入世之中。灵魂像风,飘无定处,无影无踪。书写西藏的人,漂泊,是生存最本质的状态。我想到列维•斯特劳斯,一生致力于人类研究。他生活与工作的情境,使他不得不远离自己的社群一段又一段长久的时间;由于曾经经历过如此全面性、如此突然的环境改变,使他染上一种长久不愈的无根性;最后,他没有办法在任何地方觉得适得其所;置身家乡,他心理上已经成为残废。《忧郁的热带》)一个具有高度人文主义精神和以研究文类发展为使命的人,必然会对家的概念出现模糊。天涯何处是吾家,生命于是漂泊在无垠的空间,流浪,漂泊是生存之本质状态。我想到祝勇的一句话,我对家的理解,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空间物理,而是存在于我的脚里。家的意义,对于一个发现者而言,它的内涵已经超越了表面的实体意向,而趋向于精神,那个看不见,没有绝对的归途的灵魂之家。城市高楼大厦里安放的,是一个行尸走肉的可怜虫。房子的存在,只是为了安放一具死亡的躯壳,完成吃喝拉撒等动物性形而下的生存内容。而精神家园的存在,为了让孤独的灵魂,寻找到栖息之地,以便与神灵对话。它注定无法通过肉眼视线,灵魂只能独行。显然,这是形而上的,并与此分出灵魂质量的轻与重。做个假设命题,一个有家之人和流离失所的流浪汉的区别,在于是否拥有一所房子。那么,毫无疑问,我绝对是那个流离失所的流浪汉。但区分一个人是否具备灵魂,在于是否重视精神价值的取向。那么,尼采,特劳斯,他们虽没有现实意义上的家园,但他们的精神家园,已经遍布全球。而且,成为我们极力仰望的天堂。因为懂得,所以慈悲。马丽华之孤独,即使在西藏,亦无法安放动荡不安,颠簸流离的灵魂。书写西藏之艰难,是一场自我精神意义上的朝圣。以孤独为纸,历练而墨,手执流浪。万里征程,三步一长头。这本书,不是最后一本,而是早上8:002009.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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