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骤雨》书评

你所认识的周立波

周六和李老师一路漫无目的行至此前颇为熟络的北太平庄，师大自然已是换了旧容颜，里面诸多新楼让此前每周必去的我感觉到陌生与阻隔，哪怕我们仍然可以假模假式的坐在学校食堂啃着烤地瓜。虽然就在同一天听到“光合作用”关张歇业的消息，然而与师大相邻的盛世情貌似依然挺立，不过她也不再单单依赖于旧主顾，开始办理将书籍发往外地的快件业务，在大片半价书中我淘到了90年代出版的《暴风骤雨》和《野火春风斗古城》。现在说起周立波，很多人脑中浮现的是那个活跃在屏幕上尖酸刻薄侃谈时事的海派清口演员，可是在共和国一代中这个名字意味着一个为土改背书的作家。海派清口因抒发出百姓心中的不快与愤懑而受追捧，《暴风骤雨》则因表达出农民的悦然与憧憬而成为标志性的作品，60年间发生的事情在两位周立波那也可管中窥豹，不是麽？回来一口气读完了《暴风骤雨》，皆因在原来的教科书里曾经节选过其中的片段《分马》。想当初那个章节中每个村民都分到了牲口的场景颇是感染了我，仿似自己手中也攥着一个缰绳一样。不能否认周立波在这部作品中人物性格刻画方面很是出彩，然而模式化的东西也已经略露端倪。工作队长萧祥就是无形党在元茂屯的有型身，他看问题总是高瞻远瞩，做工作总是循循善诱，在血气方刚的小王和有着“小资产阶级小知识分子出身”的刘胜面前他不忘“用温和的语调安慰和鼓励”，在革命出现反复和挫折时他以重回“将革命进行到底”。周立波在行文中明显的有“背书”的痕迹，用史老师的话讲这种过度美化其实就是丑化。更让人莞尔的倒是里面地主韩老六的剥削方式，用自家牲畜糟蹋别家粮食、强抢民女、赖账、霸占公物……赵玉林、郭全海、白玉山、老田头几乎每个人受剥削的方式都是相同的，这委实违背了托大师“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之至理名言。真正的历史却让人愕然，在元茂屯的原型元宝村人的回忆中：即便是地主韩凤歧，也要靠养猪和老婆替学生们做校服来赚些外快，虽然家里有车有马，但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两个钱就买点地，攒两个钱就买点地，都是这样的地主…… 砍倒大树之后暴力的成分开始减少，工作队开始对自己的行为寻求法理依据，然后是各家的三代宗亲撕下来，在原地方贴上毛主席的像，也也算某种意义上的数典忘祖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