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九七香港粵語流行歌詞研究

出版社:亮光文化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11-7-18
ISBN:9789881990709
作者:朱耀偉教授,梁偉詩博士
页数:304页

作者简介

香港粵語流行曲教父黃霑博士論文《粵語流行曲的發展與興衰:香港流行音樂研究(1949-1997)》以1997為粵語流行曲衰落的分水嶺:「粵語流行曲沒落的趨勢,限於環境,已難望再有奇蹟出現。」「後九七」香港流行樂壇市場萎縮,唱片工業造星能力減弱;以詞論詞,詞作種類比起九十年代其實更多樣化,在詞人的努力耕耘下,整體質素亦有提升。過去十多年的香港流行詞壇,無可否認是兩個偉文的年代。雖然壟斷詞壇多年,林夕和黃偉文詞作其實仍屢有創新意念。而在唱片工業求變的情況下,亦有不少「後九七」的新晉詞人如林若寧周博賢的冒起,為香港流行歌詞帶來嶄新的創作元素。
本書是《香港流行歌詞研究:七十年代中期至九十年代中期》的續篇,並沿用「上集」所訂定的研究框架,進一步追蹤在過去十多年間「香港粵語流行歌詞」的變化軌跡。當中擬設了1997為講述香港流行歌詞嬗變的分水嶺──回顧了「資深詞人」(即出道於一九九七年以前的詞人)在歌詞創作上的後續發展、風格變化。同時亦整理出「後九七詞人」(即出道於一九九七年或以後的詞人)的崛起和風格走向,務求為1997年至今的香港流行詞壇,全面透析其地形風貌、氣候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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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香港書展
亮光文化 1A--B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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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朱耀偉,現任香港浸會大學中文系教授及人文學課程主任,研究範圍包括全球化、後殖民論述及香港文化,著有:《香港流行歌詞研究:七十年代中期至九十年代中期》、《光輝歲月:香港流行樂隊組合研究(1984-1990)》、《音樂敢言:香港「中文歌運動」研究》、《音樂敢言之二:香港「原創歌運動」研究》、《詞中物:香港流行歌詞探賞》、《歲月如歌:詞話香港粵語流行曲》、《香港流行歌詞導賞》(與黃志華合著)及《香港歌詞八十談》(與黃志華合著)等。
梁偉詩,香港浸會大學中文系哲學博士,英國諾丁罕大學批評理論及文化研究碩士班肄業。遊走於學院、媒體、劇場、教室。文章散見《信報》、《明報》、《文匯報》、《字花》、《文化現場》、《香港戲劇年鑑》、《二十一世紀》、《表演藝術》(台灣)、《21世紀經濟報道》(中國)、《新快報明鏡週刊》(中國)、《書城》(中國)、《現代中文學刊》(中國)等。個人網站:http://leungjass.blogspo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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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2条)

  •     本书是我所发现的对香港粤语流行歌词最认真、最学术的研究性著作。作者出于对香港粤语流行音乐的热爱和香港文化的自觉性,承担起对香港流行文化的研究责任。他认为香港粤语流行歌词对港人的文化自觉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而收集、保存、研究这些歌词,也是保存了香港的文化记忆。他援引后现代文艺批评理论,认为“文化本是平常事”,无论雅俗高低、流行或经典,皆有认真研究的价值,《诗经》、《楚辞》乃至唐诗宋词之所以能流传下来,是因为词人创作的认真。而香港的流行歌词也是现代文化生活的活生生的记录。他提倡在大工业化生产下艺术家要坚持独创性,警惕机械复制,保留先锋性。他更希望能推动拓立粤语歌词的开放的公共批评场域,促进乐坛的进步。出于这个目的,作者的研究偏重纯文学的批评。行文体例参考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分析与引文并重。对黄沾一类的沿用传统诗词手法的作品,使用古典文化理论(尤以诗话词话)进行文本分析,而如林夕一类的作品,则以现代诗的批评理论进行文本分析。本书囊括了香港粤语流行曲的主要词人,各举数首代表作进行分析, 从惯用的修辞手法、叙事风格、个人情感特点及社会意识归纳出各词人不同的风格。在评价标准方面,作者多次强调了“张力”、“余味”“新意”以及形式完整性。在作者看来,黄沾的词豪迈率性,尤擅大情大性的作品,但作品存在大量的可复制的典型化作词模式。卢国沾的作品常常渗透出“人生无常,岁月无情”的对宿命的无奈,词境沉郁、悲凉、冷傲。郑国江的情思清丽自然,叙事能力最强,也最擅为歌手度身订造他们的内心独白,并常用童话的形式叙事或比喻,犹如乐坛的一股清流。许冠杰作品的成功之处,是有着小市民宣泄及词人劝喻的双重功用,最终确立了香港乐坛真正以本土语言写成的粤语流行曲传统。邓伟雄的作品深受黄沾影响,黎彼得有着浓烈的七十年代风格。汤正川、罗永锵为词坛开拓了新的路线。林振强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意象天然、情感细腻,拓展了英文入词的手法,用了很多现代叙事的片段、断裂的写作方式,有都市感,完全突破了六十年代的雕红刻翠的顽固传统,直接影响了整个八十年代流行歌词的生产方向。林敏聪以谭咏麟的大路情歌为主,在词作上有很多实验性的创新,但比较多无聊之作。潘源良被誉为“浪子词人”,作品中对人生荒谬及爱与痛的微妙纠结感染了听众。潘伟源偶有郑国江式的佳作,但是缺乏灵气。向雪怀擅长人物写真,作品有一种对“他者”的关怀,也制作了很多“浪漫经典”。林夕的水平最为稳定,最能捕捉都市人的微妙情感,无论友情、爱情、亲情在他手中都有崭新的演绎。而他细腻的笔触在一系列女性情感的作品中可谓如鱼得水,喃喃自语式的感觉独白林夕写来挥洒自如。他善于将传统的意象并列的“蒙太奇”手法转化为各种情感的并列,渗出自己情感哲学,意在言外。陈少琪的作品反映了都市空间里的“后现代情感”·····通读全书之后,我觉得对歌词的严格要求有利于建立词范,但把歌词从歌曲、创作歌手、服务的电视剧或唱片主题等背景中抽出,单从文学性去批评,比较苛刻。首先,香港流行曲大部分是先有曲后有词,词要配合曲,而且毕竟很多时候词人的创作时间是很短的,任务量大,容易产生灵感枯竭,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精雕细刻。而通俗文学必须考虑的受众的接受能力,太有文学性或者“余味”,大众未必能接受。另外,作为现代听众对于流行曲的歌词内容其实有时只要押韵,听众不会太重视语法和工整。还有就是作者在引用歌词的时候常有漏字的情况,个别标点的运用我是存疑的(是否所引歌词皆源自原始资料)。
  •     去年的学年论文,我交了一个系里未曾有人做过的选题——香港流行歌词研究。然后,我忍痛花了120大洋买下了它。在无头苍蝇般搜集了一堆零散资料后,选择以陈奕迅歌词为切入点来写我眼中的港乐。例子很浅,论文很长,书很小众,估计不会有什么人看到。今天偶然翻出,就把它放在这里,聊以致意。香港流行音乐中的焦虑心理——以陈奕迅作品歌词为例在文化工业和商业文明同样发达的香港,大众文化是其文化的主要表现形式。而在香港大众文化中,流行音乐文化又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陈奕迅作为香港九七后的代表歌手,作品的数量和类型都十分丰富,香港新旧词人均与他有过合作。他的歌词从侧面勾勒出了另一个回归后的香港,即是文人眼中的香港,在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之中透出点点阑珊的气息。论文以陈奕迅歌词为研究文本,尤以“焦虑”一词概括港人心理,从社会发展、人际关系、歌词中的病态三个角度进行分析,借以窥探九七回归后政治经济转变带来的香港社会文化之演变,最后探讨与焦虑相对抗的港人生活哲学。前言一直以来,香港都因其特殊的历史、地理和政治因素而为人们所关注,“香港文化”一词也由来已久。香港独特的文化氛围可以说是由四个部分混合而成的,首先是骨子里流淌的中国传统文化,和粤方言区的岭南文化,加上一百多年的英国统治留下的殖民文化,以及八十年代至今飞速发展的商业大众文化。四个部分既有中西文化的融合,又有传统和创新的交汇,这也是其复杂之处,亦是迷人之处。九七之后的香港,政治上回归了,港人心态却至今没有回归。香港一直处在寻找文化认同的阶段,回归之后几经大事件,加上新世纪后经济的衰退,当年的亚洲四小龙风采不再,港人的心态显得有些低落和迷茫。于是难免有些人把气撒在了回归这件事身上。近年来港人和大陆人的冲突新闻不断,最近大陆游客带小孩香港街头便溺的新闻,又在坊间挑起一轮新论战。一篇评论文章以“香港焦虑症”为题,以此事件为切入点分析港人心态,香港焦虑症是指对香港的现状不满,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产生的焦虑。这种焦虑来自于多方面,政治的,经济的,生活的,“焦虑”一词恰好点出了香港人长久以来潜藏的真实状态。香港的电影、文学已经被许多人说过了,唯独音乐少有人研究,成果较全面的仅黄志华、朱耀伟几位学者。然而这并不代表它不重要,歌曲自古以来就是最贴近民情的一种艺术形式。“一代有一代之文学”在某种程度上亦可以引申成“一代有一代之歌”。南北朝的诗赋,唐诗宋词,元代的散曲,何尝不是今天流行音乐的前身。陶东风说“流行歌曲是窥视社会心理的窗口。这是流行歌曲的学术意义之所在。一个时代的流行歌曲常常是一个时代的社会心理与精神气候的写照。……它表达了社会想表达又表达不出的真实情感。 ”2003年港大文化政策研究中心的《香港创意产业基线研究》中指出:“粤语流行曲制作与销售占香港音乐产业主导地位,它是造成香港娱乐事业的主要部分,促进了就业及本地生产总值;亦是香港流行文化现象的重要部分,对亚太地区及每个海外华人地区有重大影响。”粤语歌不单单是一种商品,在全世界的流行歌曲贩卖情爱和商业化处理的伪痛苦的大主流下,粤语词人的意向和社会关怀值得称道。钢琴曲、童话、漫画、小说、电玩、禅宗,种种主题都能被幻化入词,情歌被玩味出感情的千姿百态,最终慢慢归因到人生的气象万千中来。概括地说,粤语歌作为香港大众文化的代表形态,能够较为准确地反映出香港在一段时期内社会的变化和一代人的心态,这也是我选取它作为研究文本的原因。值得一提的解读前提是,流行歌曲由于商业的需求,往往将歌词欲图表达的社会性放入爱情主题的大框架。制作者和作词人很清楚这一点,单纯地严肃性叙述不会被大众和市场认可。主要被用于工业社会下调剂放松的流行音乐,从被制造开始就不具备启迪和教化的使命。然而作词人作为有一定艺术追求的独立个体,无法完全地服从某一固定的生产模式,难免希望在其中加入更具有艺术价值的元素,于是产生了这种合二者为一体的创作手法,可以把它看成是流行歌曲艺术性和商业性的妥协。同时,爱情题材的融入也使歌曲表达的概念具象化,更加具有人文关怀。这在下文的例子和论述中将会展现。一、 第五个现代化——紧绷的现代社会走过了八九十年代光绘灿烂的香港,1996,对香港人来说是不平静的一年。两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之中,香港即将迎来回归。9月27日,中英达成交接仪式协议,12月,首任香港特别行政区长官董建华上任。按道理说这本该是一件举国欢庆的事,但香港同胞的回应似乎有些冷淡。回归对港人的意味,并不仅仅是回到祖国母亲怀抱那么简单。一百多年的殖民地时期,除了政治上的分隔,长时间累积下的经济上、文化上的差异,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消化和磨合。回归,不仅仅是将地图上那一小角的旗帜换去。也就是在1996年,香港乐坛诞生了一个陈奕迅。本该在英国攻读建筑学位子承父业的他,无心插柳拿下了95年新秀比赛冠军。签约华星唱片后,他在96年发表了自己的同名专辑。对于这个初出茅庐的21岁少年,当时的大牌词人并没有给予太多关注,这张10首歌的专辑中有7首都是中规中矩的恋爱情歌。尽管这样,香港乐坛“两个伟文”之一的黄伟文,为他写的专辑第一首歌《时代曲》,注定将陈奕迅从起点就定格与不同其他歌手的立场:就散席了/人客急将美酒喝掉/赶于舞曲奏尽前离坐/是我夜了吧/最后这分钟到场/待热情尽过/方看到场内灿烂灯火/好想唱一阙歌/叫你认清楚我/我也曾到来庆贺/好想唱一阙歌/见证日子怎过/哪个时势能没有歌//若问你会如何/你会骂我别傻/剩下光景不多/但是你会如何/我也没有奈何/盼你亦赏面安坐/替我用掌声/和唱着这歌//……别人话迟极了/愿时代仍为我留了座/……剩下光景不多/别寄望太多/日后我会如何/我也没有奈何/却怕在今晚之后/不知有谁来迫我/转唱另一些歌这首《时代曲》,表面上看仍是采用写爱情的路数,被甩的主角参加旧爱的宴席,在最后一刻到场,独自坐在一角看着宴会由热闹转为清冷,心中却想着唱一阕歌引起众人注意“我也曾到来庆贺”。歌曲用一个极其吊诡的吉他拨弦开场,第一句话便牵出“就散席了,人客急将美酒喝掉,赶于舞曲奏尽前离坐”。原来是一个即将完结的派对,一个即将完结的时代派对。为何说这时代即将完结?因为1996年,“离可怕的97(黄子华1999年《拾下拾下》原话)不到一年了”。别以为香港人都像所见的那样,“全港市民热烈庆祝香港回归”(黄子华1996年《秋前算账》原话),经历了80年代末那场风波,移民风潮席卷香港,大家逃难般的离开这个城市。而这时候,陈奕迅逆市而行,他从英国回来唱歌了。歌词中有一句“别人话迟极了/愿时代仍为我留了座”。八十年代的香港乐坛可谓风生水起,当时的BEYOND、谭咏麟、张国荣、陈百强、梅艳芳红极一时,粤语歌红遍大江南北。词坛亦人才辈出,既有黄霑、林振强这样殿堂级的前辈,也有郑国江、黎彼得、卢国沾、向雪怀等独当一面而又各有突出风格的词人。自九十年代中期,粤语流行曲的影响力渐渐减弱,不仅在唱片销量上大幅缩水,总销量由1995年的18.53亿下跌至1998年的9.16亿 ,能够接替前人的词人也为数甚少。歌星虽有四大天王,然而唱片比以往更“注重包装,不务正业”,而且“产品单一,乏善足陈” 。黄霑曾预言因翻版猖獗、人口老化、歌曲卡拉OK化、音乐民主化、互联网上下载及乐坛不务正业等问题,香港流行音乐快要成为博物馆的展品,更将1997定义为粤语流行曲衰落的分水岭:“粤语流行曲没落的趋势,限于环境,已难望再有奇迹出现。” 1999年,著名音乐杂志《告示牌》(Billboard)《亚太季刊》刊载一篇题为“The Cantopop Drop”的文章,宣告粤语流行曲已经衰落。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黄伟文为陈奕迅说出了他的担忧,但愿他的到来并不算迟。“时代曲”原是早年对年代流行曲的称谓,至80年代流行音乐发展之后,这个词已不流行。黄伟文匠心独具,将旧词新用,恰恰也应了情景。应该说,时代曲不单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更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歌词最后写“却怕在今晚之后/不知有谁来迫我/转唱另一些歌”,暗含着对政局变动,香港未来的担忧。1999年华星唱片出版的《天佑爱人》中有一首歌叫《第五个现代化》,要解释何为“第五个现代化”,不如将概念还原至1954年的第一届全国人大上提出的“四个现代化”,四部分分别是工业、农业、国防和科学技术。70年代中,中国政府宣布在20世纪末实现四个现代化。时至今日,四个现代化的概念逐渐淡去,许多人对它的记忆停留在小学初中的课本的一句口号。至于它实现了没有,没有人给出明确的答案。1999年,在计划之中的最后一年,周耀辉给陈奕迅写了这首《第五个现代化》:卫星通讯方便/将一切告知/微波即兴即热/叮一个杯面/什么都会出现/郁一下指尖/谁都需要科技/家中有百多件/多么多么新鲜的东西/叫我叫我处处去控制/要爱要爱却要按哪掣/日日问上帝//愉快吧/现代化/能够十样事项二十样办法/完美吧/现代化/还欠浪漫事项尚未自动化//……奇怪吧/或造化/情爱若未实现但亦没办法/第五样现代化/能够运用技术就让浪漫一触即发想爱就爱吗许多人认为香港是个文化沙漠,无论是历史底蕴或当今文化设施都十分稀缺,李欧梵在《在香港寻找人文空间》这篇文章中曾提及,“香港有人文气息的地方实在不多,就以书店和咖啡馆为例,与台北、上海甚至新加坡比,香港实在瞠乎其后,更不必谈没有商业气息的人文空间。”在科技将人们生活变得简便高效的今天,一切都可以通过控制开关、按钮来实现,发送讯息、收看新闻、加热杯面、洗涤衣物,家中的电器可以包办生活琐事。然而现代化的完美之余,“还欠浪漫事项尚未自动化”,高速发展的科学技术并没有顾及人们的精神生活,科技无法使人们心中产生爱的感觉。“四个现代化”囊括了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唯独少了文化。除了文化,对于社会生活的政治层面,亦有不少作品对此作出探讨。《天佑爱人》中有一首歌叫《如果这一秒钟你跟我讲你不爱我》:那次你说你寂寞(中英谈判)/那次你吻我额上(东德开放了)/那次你引我妒忌(关西地震)/这次你与我道别......hey~/那次你怪我负累(中东内战)/原来战争会因某君那一票避免了/那次你抱我入睡(波斯湾政变)/如今炮火却一寸一寸的蚕蚀世界/那次你怨我乏味(东欧核试)从名字和内容上看这是一首标准情歌,却不甘心单单写情,在结尾部分每一句歌词后加入了当时的时政作背景声,要仔细听才听得出来。可以把它理解成为了给歌曲附上新意的取巧制作,但能如此大胆以时局入歌,也体现了港人对政治的普遍关心。同样的例子还有2000年《打得火热》中的《和平饭店》,歌曲以领里关系喻指相邻国家:你住楼下楼上/他住楼上楼下/我是谁敌人/为何邻居要互相轰炸/来看风景/宾客最初充满喜庆/饭店挤拥/租客不再和平/为了不似他/他看不起他那德性/二二六号为甚么被夺命“二二六号”以门牌号为代码,实指日本的二二六兵变,兵变后的日本走上了法西斯道路。国家内部不同阶级的斗争也可能带来悲剧。除了对国际时局的关心,也有些作品歌词中体现对社会发展现象批判,2000年《Live for Today》专辑中有两首歌,一首是《谎言》:周刊的封面彩照抢眼/叙述最新的荒诞笑话/中间添加几多设计的对白/专辑封面/新闻的画面不够惊吓/病毒与饥荒/股市/战争/卡拉OK声掩盖了空气吧/……活在这盛世/就似呼吸般习惯被骗/承受虚幻/城内最笨也学会欣赏/蒙着眼/瞎说话/热烈贩卖百万个谎话/千万脑袋变麻木空白/生命已渐变麻木空白/全部眼目耳鼻已经/感应不到错与假歌词中“新闻的画面不够惊吓”,关于新闻性质演变传媒界一个普遍的认识是,当今的新闻为了博版面和眼球,成为了一种竞争性的行为,记者的关注点越来越少地聚焦于怎样还原事实的真相,却绞尽脑汁地力求标题够吸引,配图够震撼。甚至有一些底限较低的媒体,在报道灾难事件时特意将血腥画面图像呈现出来,以违背新闻报道原则的方式博人眼球。另一首是玩味般与《谎言》对应的《真相》:告诉你现在太少生机/污染了陆地四海与空气/你却继续忙着做戏/即使早已是力竭筋疲/从来谁听乌鸦语言和警告/人们宁愿绞尽脑汁掉转真与伪/如何大声真心说话和哭诉/仍然回家安睡/当作通通无问题如果说2000年的这两首歌体现的是词人对社会发展的隐忧,人们已经预见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切如同隐形炸弹等待爆发。2003年,香港爆发SARS,同样是此类歌曲创作的高峰期,林夕给梁汉文写的《新闻女郎》就是最好例证,这里略去不提。等到了2011《stranger under my skin》的《六月飞霜》,已演变成了对社会怪异现象赤裸裸的抨击:如何凭人力捆绑一刹夕阳/如何凭财力去扭转天亮请拍掌/习惯了这异象谁又在叫嚷/六月飞霜世界怪得夸张/谁又去决定谁正常不知哪个有异想/未曾尽兴剩下砒霜当配方分享/谁来斗胆讲仙丹会断肠/谁有胆去相信过激立场/人人一把口一百种真相谁说得漂亮/最可笑的喊亦正常/最悲壮的笑亦正常/哪一个可发育正常/六月飞霜源于古代成语,表示有冤情。词人的眼中,这个世界已经“怪得夸张”,对于社会上的不正常现象,人们失去了探寻真相的兴趣,服从于政府和媒体给出的“设定答案”,习惯活在被蒙蔽的世界里。于是颠倒黑白,古代人将砒霜当成仙丹,今人的呐喊和苦笑等反常情绪已引不起他人的注意。用歌词来说社会,谈政局,必然言浅,然而词人之意可见。这种制作,在情爱歌曲泛滥,《香水有毒》、《求佛》、《月亮之上》这样可以说俗套的歌曲广受欢迎的国内乐坛,或许不会成功,然而在香港乐坛它们是受到认可的,原因在何?要说歌词讨论了某一个具体的问题,不如说它们反映了一种普遍的意识,那就是香港民众的公民意识。这种意识又伴随着皮筋一样时刻紧绷的焦虑,人们常常觉得自己的城市有许多问题,政府的政策不够周全,这个社会病入膏肓亟待改善。哪一天颁布新立法,全街游行;哪一天更改了教科书,集体抗议;各种社会公益团体隔三差五地举办活动,宣传自己的理念。香港人的“事”似乎比大陆要多得多,他们的身上带着浓重的担忧情绪,但这种情绪是被放在群体和社会上的,对于自身却相对较少,这在后文会提到。二、 shall we talk?——疏离的人际关系前段时间,香港大学通识教育主办了一次评选香港大学学生最喜爱的十首粤语歌活动,陈奕迅的歌入选四首。四首歌中除了《K歌之王》是爱情题材,其他三首关于亲情和友情。之一是2001年《Shall we Dance?Shall we Talk!》专辑中林夕创作的《Shall we Talk》,三部分的主歌分别写了人生的三个阶段:明月光/为何又照地堂/宁愿在公园躲藏/不想喝汤/任由目光/留在漫画一角/为何望母亲一眼就如罚留堂/孩童只盼望欢乐/大人只知道期望/为何都不大懂得努力体恤对方/大门外有蟋蟀/回响却如同幻觉/shall we talk shall we talk/就当重新手拖手去上学堂屏幕发光/无论什么都看/情人在分手边缘只敢喝汤/若沉默似金/还谈什么恋爱/宁愿在发声机器面前笑着忙/成人只寄望收获/情人只听见承诺/为何都不大懂得努力珍惜对方/螳螂面对蟋蟀/回响也如同幻觉/shall we talk shall we talk/就算牙关开始打震明月光/为何未照地堂/孩儿在公司很忙/不需喝汤/and shall we talk/斜阳白赶一趟/沉默令我听得见叶儿声声降歌词以一碗汤为意象贯穿始终,儿时喜爱玩耍,害怕母亲的督促,躲在公园不肯回家喝那一碗汤;长大后谈恋爱,和情人关系转淡,二人面对面喝汤却不交流心中的想法,各自对着手机屏幕做着自己的事;成家立业后孩子长大,终于也以一样的推辞说自己忙于工作,不能回家喝父母给自己准备的热汤了。歌曲的副歌部分重复那一句“陪我讲/陪我讲出我们最后何以生疏/谁怕讲/谁会可悲得过孤独探戈/难得可以同座/何以要忌讳赤裸/如果心声真有疗效/谁怕暴露更多/你别怕我”。歌词对象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却用了“怕”这个字眼,从情理上说是矛盾的,它运用了语言的陌生化来造成表达的效果,但人们听来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事实的确如此。获选的谈论亲情歌曲,之二是这首《单车》:不要不要假设我知道/一切一切也都是为我而做/为何这么伟大/如此感觉不到/不说一句的爱有多好/只有一次记得实在接触到/骑着单车的我俩/怀紧贴背的拥抱//难离难舍想抱紧些/茫茫人生好象荒野/如孩儿能伏于爸爸的肩膊/谁要下车/难离难舍总有一些/常情如此不可堆卸/任世间再冷酷/想起这单车/还有幸福可惜//这首歌一推出,就被人们认为是在歌颂父爱,唱片公司甚至专门于父亲节前后为它打榜。后来黄伟文特地写了文章来澄清,与人们所想象的相反,这是一首责怪父亲的歌,歌词是他的亲身经历。严厉的父亲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从来没对他表达过爱意,更没有亲昵的接触。唯一的一次温馨记忆是四年级海滩上爸爸骑电单车载他,爷俩才终于有了人生的第一次拥抱。“我对父亲的吝啬一直耿耿於怀,於是长大後就写了单车这首歌,再讲一次,是投诉,不是歌颂。的确是点给全世界父亲收听的,却不全是善意的。”因此他写“难离难舍想抱紧些/茫茫人生好象荒野”,谁不渴望父爱,哪个父亲又不爱自己的孩子,但一个羞于表达需要,一个吝于表达爱。另一首不太出名却同样有故事的是《他一个人》。这首歌可以说是现代社会工业化、城市化的最悲情之歌,词人观察了近一个月自己所住的公寓对面高楼的各户人家,其中一个每天都独自在家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每天自己吃饭工作娱乐睡觉,没有任何访客,也没有见到他打电话,于是词人写:他看戏/也一个人看/他放假/也一个人放/他叫我/记得有时间对你好一些/他跳舞/也一个人跳/他说笑/也一个人笑/他叫我/这刻如能被爱/别太轻率分开高楼分隔出的窗格将人与人划分在一个个封闭的独立空间,人们表面上群居在一栋楼里,实际上更加孤独,也许连对门住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社会流动性的增加也打破了传统“安土重迁”的观念,今天是这个住户,明天可能就打包走人换入新的一家。香港高楼的窗格就像一个个真人秀的屏幕,词人的观看动作某种程度也是满足内心对他人生活好奇的窥探行为。马克思•韦伯认为工业社会造成了人的“异化”,人与人的关系被社会生产关系所扭曲,最终的结果是人际关系的隔离和淡薄。现代社会人际交往的增多,许多人为了工作,为了谋生,不得不走出家庭、走向社会。这是一个开放的社会。同时人们在这个开放的社会中又感到空前的孤独、无助,尤其是在感情上。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一方面使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空前的紧密,打破了前现代社会的封闭状态以及人与人之间的自然的联系;全社会甚至全世界都已经联成一体,但这种联系都不是感情上的,而是利益上的或工作上的。从情感的角度说,社会流动性的增强反而使得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依赖关系解体,人际关系陷入了空前的冷漠与异化。人们空前地联成一体,同时又空前地分裂成"原子式的个体",陷入一种无根的漂流状态。 这种现象在生产制造为主的大陆可以表现为富士康案,而在金融业和对外贸易为主要经济类型的香港,走在路上的白领上班族行色匆匆地为了“搵食忙”,如杜琪峰电影里的金融帝国,弹指之间几家欢喜几家愁。又如歌词中那一句“这都市已经够好,好不过股票升两毫”,当资本的意义超越了身边人的意义,人们通过手机作为载体来进行虚假的沟通,谈话的内容由关注自身与他者转向第三方之外的电视剧、电影、偶像明星,看似快活的人们体会到的究竟是自由还是孤独,只能见仁见智。三、 Eason=医生?——歌词中的病态意象及影响新时代港乐中一个很突出的特色就是病态题材的歌十分丰富,这在华语、欧美流行歌曲中都是很少见的。比较出名的有黄伟文的“垃圾”三部曲,歌词中的颓废意象字字显于纸上。也有歌词字句本身不算病态,但描写的事充满了病态,如陈奕迅那首人尽皆知的《浮夸》,写一个被忽视惯了的人为了得到他人关注可以将言行夸张表演到何种地步。又如梁汉文的《PG家长指引》,描写一个生理年龄已经成人,心理年龄却还停留在孩童阶段的人依赖母亲的情结。甚至有整张专辑瞄准了病人群体的制作,如何韵诗的《Ten days in the Madhouse》(又名《十日谈》),歌手亲历了十天香港精神病院的生活,与患者们同吃同住,与他们交谈生活和愿望。十天的接触能够得出多少感想我们不得而知,但这样的概念和角度在流行音乐制作上已足够超前。这些病态意象运用到流行音乐之中,会对听者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可以把它看成是一个先加重后淡忘的过程。阿多诺认为流行音乐是“社会粘合剂”,听者一般不会将缺乏连贯性的流行音乐当做具有整体意义的文本去理解,但是在收听的过程中会有一些突然的识别,这些识别构成了对歌曲的总体印象。在病态题材的粤语歌中,识别的关键字通常是这些病态意象。以陈奕迅2013年《…3mm》专辑的《重口味》为例,这首歌讲人在一次次感情创伤下会逐渐建立起强大的复原力,最后对伤害习以为常,百毒不侵。歌词以病人指代受情伤的人,一次次的创伤当成医病的过程,“以重伤/救重伤”。开头唱“其实不必/医学根据/我有的病/我会医病”副歌部分在激昂的旋律下,不断重复“每次/杀不死你/杀不死你/也医好你//切记/要争口气/要争口气/你不要死”,整首歌听下来,“病”,“杀死”,“重伤”这几个词成为了听者对这首歌的主要印象。第一个阶段,根据阿多诺的理论,在未能理解歌词材料内在逻辑的情况下,听众认为这些材料所产生的意义首先就成了他们达到精神上适应当今社会生活机制的一种方式。歌曲中的病态带有幻灭性,在旋律和歌词的加强重复下,听众逐渐接受歌词所表达的焦虑情绪,从接受厄运中获得乐趣。相信这个社会就是歌词中所唱的那样,通过幻灭适应残酷的现实。人们采取所谓的现实主义态度,试图通过与形成“机器时代”的外部社会影响力达成认同,从而获取心灵的慰藉。第二个阶段,经历了最初歌曲所带来的焦虑,听者在一段时间后最终归附于流行歌曲的本质——作为社会生活的调剂。这就是流行音乐不同于高雅艺术的地方,欣赏艺术需要全神贯注,而流行音乐只提供感官的刺激使人们从枯燥的机械化劳动中暂时解脱,换言之,它是一种娱乐。听歌的过程中,听者的思维被流行音乐所吸引,接受,继续加强,同时也是一个忽略减弱的过程。听者通过这种不需要费神的消遣忘却了现实的对自己的要求,人们接受了社会病态概念的灌输,经历短暂的焦虑,然后随着歌曲结束,将它抛之脑后,而不会去寻找改变的方法。有趣的是,陈奕迅的粉丝时将他称为医生,因其英文名“Eason”与“医生”同音,许多人觉得他的嗓音结合他的歌中词有一种治愈人心的力量,也因为在他的一首歌《阿士匹灵》中最后有一句歌词“如何和医生说起/和陈医生说起”。他曾在采访中说:“既然我是医生,那你们就都是病人啦。”可惜的是这个医生不治皮外伤,也恰恰这个社会越来越多的人更需要治疗的是心病。这样的巧合有一些奇妙,也有一些讽刺。四、 活着多好——与焦虑对抗的港式哲学几年前一份TVB电视剧经典对白在网上引起许多人转载,其中让人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做人呐,最紧要的就是开心,来,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看过港剧的人一定并不陌生,这是剧中某人遇到重大挫折或失败,朋友或家人安慰ta的时候常说的对白。随后真的变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失意之人吃过之后,冲个热水澡睡上长长一觉。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人人继续做自己那份工。香港人活得好似很辛苦,每个人都有太多的工作要完成,太多事情要操心;又好似很简单,每个人在沮丧时只盼望有人送上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文化研究习惯以小见大,这一碗面中,蕴含着香港人的人生哲学,平实简单。就像那句“最紧要就是开心”,在繁杂的社会中,香港人习惯想得少一些,珍惜当下多一些。港人的价值观除了在TVB剧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也体现在流行歌中。除了大量反映社会病态的作品,与之相对应的“哲理之歌”数量也很多。尤其是在这类歌曲往往平淡之中带着些俗世的气息,陶东风将此类流行歌曲的特点定义为“世俗化”。在世俗化的过程中,凸显出大众对于日常生活幸福本身的强烈欲求,凸显出人的生活观念、价值取向在祛魅以后的多元化、商品化与消费化的趋势。世俗化的具体表现是,人们对于实实在在的、具体可见的物质改善与情感寄托具有越来越强烈的追求。这种追求在港乐中,首先体现在朴实理想的注入。如陈奕迅《last order》中以一个酒保口吻对酒客说“我这六年/一天一天/听酒客/自语自言/怨气震天/即使我/越听越厌/我却笑着/前来赚多点钱/来年让我/去开间花店/让我过新一天”,一个每天在灯红酒绿的环境中搵食的年轻人,其实心里的梦想很普通,不过是告别这种生活开一间花店。向人们出售鲜花和卖给人们酒,一个是营造式的,带给人们幸福幻想;一个是摧毁式的,打破人们幻梦。然而为了实现开花店的梦想,不得不继续笑脸迎人,多卖几瓶酒,多挣点钱。两个符码和两种截然不同的挣钱方式形成一种奇特的对比,引人思考。同样描写小人物平凡生活的还有年份稍稍迟些,2001年的《Shall We Dance Shall We Talk!》专辑中《天使的礼物》,林夕创作了一首写给社会上普通劳动者的歌:每晚你也要驾着的士盼望/但圣诞夜谁来讲快乐/每隔数秒要对着电话讲你好/遇着你感冒/谁来问你的好/一路上梦想的橱窗/谁凭劳力发亮/天未亮便在场/谁赠你勋章/炫耀你梦乡/每晚企着过/为何都不肚饿/样样美食你也捧过/谁来请你坐/担起一吨吨繁华的废物/朝垃圾站/造福万民/谁来赠你香熏/一路上梦想的橱窗/谁凭劳力发亮/天未亮便在场/谁赠你勋章/谁在拍掌//我想将天使的小礼物呈上一双翅膀/在夜空/翱翔一趟/陪你看城市亮光/我想将这张嘴亲你额角好比高贵铜像/谁认识这大人物/霓虹灯因他更亮/谁来景仰//的士司机、电话接线员、清洁工、服务员,这些社会上看似平凡得常被忽略的职业,就像是一座城软结构的钢筋水泥,维持着城市正常的功能运作。歌词朴实无华,词人整首歌运用第二人称,以情歌式的口吻表达对劳动者的赞颂,“我想将天使的小礼物呈上一双翅膀/在夜空/翱翔一趟/陪你看城市亮光”。平凡的劳动者就像社会上的螺丝钉,每天坚守于自己的岗位,脚踏实地了太久。如果让他们到太平山顶,到中环高楼顶的旋转餐厅,到飞机上看一看,这就是自己的城市,这种仰望星空的反差可以带来怎样的震撼和感动。此时的流行音乐已不再是几十年前“东方红/太阳升”式的精英颂歌,革命英雄主义与革命理想主义不再是时代精神的集中体现。总之,世俗生活是摆脱了宗教与政治束缚的日常生活,世俗精神是一种以日常生活的幸福本身为目的的价值观念与生活态度,执著于当下、平凡与普通。世俗化的时代也可以说是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其次,体现在对人生聚散离合,得与失的淡然。1998年陈奕迅《我的快乐时代》专辑中有一首林夕作词的同名歌曲:让我有个美满旅程/让我记着有多高兴/让我有勇气去喊停/没有结局也可即兴/难堪的不想/只想痛快事情/时间尚早/别张开眼睛//长路漫漫是如何走过/宁愿让乐极忘形的我/离时代远远/没人间烟火/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又如2005年《U87》中的《夕阳无限好》:多经典的歌/一刹眼已走/缠绵着青葱的山丘/转眼变蚁丘/这个刹那宇宙/拒绝永久/世事无常还是/未看够/还未看透/多好玩的东西/早晚会放低/从前并肩的好兄弟/可会撑到底/爱侣爱到一个地步 便另觅安慰/枉当初苦苦送礼/最艳的花卉/最后化烂泥//夕阳无限好/天色已黄昏/本想去凭爱/去换最灿烂一生/想不到长吻/带来更永恒伤感/夕阳无限好/却是近黄昏/高峰的快感/刹那失憾/风花雪月不肯等人/要献便献吻2006陈奕迅女儿出生后的专辑《life continus…》,黄伟文再接再厉为他写了一首《落花流水》,虽是情歌,其中蕴含着对人生聚散离合的豁达胸怀:讲分开可否不再/用憾事的口吻/习惯无常才会庆幸/讲真天涯途上谁是客/散席时怎么分/流水很清楚惜花这个责任/真的身份不过送运/这趟旅行若算开心/亦是无负这一生/水点蒸发变做白云/花瓣飘落下游生根/淡淡交会过各不留下印这三首歌的共通之处是告诉人们珍惜当下。世事无常变化,每个人都无法预料自己的结局,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生活的一分一秒,善待此刻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无论大家明天是否将要各分东西,都用平和的心态去面对,因为在一起的时光已经愉快地度过了,就不必遗憾,所以“讲分开可不再用憾事口吻/习惯无常才会庆幸”。最后一层,是对死生的超脱。2001年《The Easy Ride》中黄伟文为陈奕迅写了一首《活着多好》,以一个死去的人的视角,唱出了他对还在世爱人的心声:当我还在花园散步/当我还在浴室洗澡/十步以内可拥抱/遇着什么烦恼/想跟我说都可听到/翻到有趣图画/何妨大笑让妙事亦被我看到//游玩时开心一点不必挂念我/来好好给我活着就似最初/仍然在呼吸都应该要庆贺/如果想哭可试试对高朋满座/说个笑话纪念我曾有个玩笑式的调查,问人们如果死后愿意在葬礼上放什么歌,除了高居榜首的《向天再借五百年》,这首《活着多好》也被许多人提名。“游玩时开心一点不必挂念我”,“如果想哭可试试对嘉宾满座/说个笑话纪念我”,死亡在词人笔下化成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平常事,每个人都有死去的一天,与其让所爱之人为自己的离去痛哭,不如让人生笑着结尾吧。这世上有那么多事都可以笑着面对,为什么死亡不可以呢?当大家怀念起这个人,能够想起温馨愉快的往事,嘴角露出微笑,那这一生也算圆满了。港乐中描写社会问题的病态歌曲和引导人们积极乐观的普世歌曲各占一定比例,正如港人复杂的社会心态与简单的价值观相映成趣,形成了一种焦虑和治愈的平衡。在这种平衡之中,香港流行音乐以自己的节奏代代发展着,每个时代入歌的事件不同,题材的比例始终维持着动态的配平。结语有学者将现代人的焦虑归结为现代化进程的过快,焦虑投射到社会和人际关系上,产生了与它们对应的迷惘心理和失语情绪。不单单是香港,大陆也有迹可循,在国内的流行音乐和现代文学的创作中都有体现。关于音乐,可以参考陶东风的《流行歌曲与社会心理》;关于文学,余华、残雪、苏童、韩少功等先锋派作家的作品中也可以看到这种现代社会给人带来的焦虑感。反观国外,现代化进程更快的美国在二十世纪初有“迷惘的一代”,五十年代又出现了“垮掉的一代”,同时期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也可为例。可以说,焦虑是现代化路上的普遍情绪,人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适应社会发展,用文化传统来对抗工业文明。对于香港,还需要用理解来构筑和谐。也许,用2011年TVB电视剧《天与地》里的台词来阐述,是最适合的:当所有人都说我们的城市被边缘化之后,我们会觉得沮丧、失望,悲哀,但我们从来都没去想所谓的边缘化,是因为我们依附在一个主流的价值观里面。为何我们不能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为何我们不能有自己一套关于生存意义的解释方法?在一个七百万人的城市里,为什么文化触觉会如此单寡?我们最不甘心的,是为何要去承认自己要做一个随波逐流的人?……和谐,不是一百个人说同一番话;和谐,是一百个人有一百句不同的一番话之余,而又互相尊重。最后,以陈奕迅的《歌•颂》作为结尾。这是一首写给音乐制作者的歌,歌词也试图传递给人们,流行音乐除了提供令人放松的旋律,也承载着词人的社会观察和生活感悟,好的流行音乐可以是一定时期社会发展的缩影。作为大众文化现象的一种,在未来的时日里,也许以歌词作为文本的研究会逐渐增多。感谢永远有歌把心境道破/哪论动或静谁也有情情绪有它抚摸/风景里随身听思想里随心听/怀着万万万个新的结晶/链成时代最亮发声/她可以高得掩盖炮火声/迷惑你耳朵呼吸性情/你想有共鸣以心倾听

精彩短评 (总计15条)

  •     做了大量的文本整合工作,可是作为通俗读物来看,不如内地某些东拼西凑加了大量道听途说的绯闻八卦的港乐书好看。
  •     雖不能談得太深入,但脈絡很清楚。
  •     内容非常有趣,生动。导师穿插了一些(我认为的)八卦,看上去更真实可靠。。后记很有启发性。
  •     有歌听了。算是进一步认识了各种词人吧。
  •     确实是用了很多歌词,不过学术性没有那么强,与文化研究的理论几乎没有很好的应和…
  •     一本好书之余,考验读者的耐力。
  •     那些什么都不知道 就整天知道叫嚷"两个伟文之后香港词坛再没巨匠的傻逼就都去死吧" 不过整本书的基调都是煲多抑少 感觉有点单薄
  •     除了不太喜欢梁柏坚,书中所写的其他词人我都蛮喜欢,不过讲夏至那篇竟然没说到《山水》。两个伟文+要飞的篇章和之前《词家有道》很类似,可能我有些审美疲劳了。唱《其实我只是一只羊》的歌手竟然真的是写过《不老的传说》和《给朋友》的那个古倩敏。PS:我们究竟是在听歌呢还是听词呢
  •     此書對於研究和了解港樂的同學來說,有比較大的幫助。過去很多人認為粵語歌詞純屬押韻,沒多大意思和內涵,其實是一個誤解。此書可以讓你得到去了解粵語歌詞含義的解讀和啓發,也讓你從中淘到不少好歌好句。
  •     做研究應該自己搜集資料,也要親自訪問在生者,不可道聽途說,以別人的眼為自己的眼。
  •     如果當作一本香港粵語流行曲的通識書,是值得推薦的。而兩個偉文一個耀輝的研究,除補充了近幾年的作品外,與之前幾本相關的書沒什麼大分別。
  •     慢慢看,有排看…
  •     前97的歌是需要做下功课的,后97的基本没什么问题。
  •     相信词家有道 绝非偶得 期待有一天粤语歌词研究成为大路
  •     算是近十年的一個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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