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的劳伦斯》书评

出版日期:2014-9-1
ISBN:9787509759234
作者:[美] 斯科特·安德森
页数:672页

小人物的作为与无奈

因为读地中海诗史三部曲中的《1453》与《海洋帝国》,顺着译者陆大鹏的线索,知道了他的另一译作《阿拉伯的劳伦斯》。感觉译者的文笔很好,当然更主要的是我对阿拉伯及中东的历史有兴趣,于是从网上买来了这本书并很快把它读完。《阿拉伯的劳伦斯》的作者(美国人)“斯科特•安德森是一位资深战地记者,曾在黎巴嫩、以色列、埃及、北爱尔兰、车臣、苏丹、波斯尼亚、萨尔瓦多和许多其他战乱国家或地区报道。他常在《纽约时报杂志》发表文章,也为《名利场》《时尚先生》《哈泼斯杂志》《户外》撰写文章。他的著作包括小说《月光酒店》《检伤分类》,非虚构作品《试图拯救世界的人》《4点钟的谋杀》,以及他与自己的兄弟乔恩•李•安德森合著的《战区》和《联盟之内》。”(书中对作者的介绍)本书的副标题是“战争、谎言、帝国愚行与现代中东的形成”。这个标题很地阐释了本书所要表达的观点。书中描摹了一战时期东线阿拉伯战场英法以及阿拉伯起义军与奥斯曼军队的波澜壮阔的画面,它让人看到战争的血腥与残暴;也让人看到了各帝国间的尔虞我诈,以及对阿拉伯人的欺骗与利用。不过,书中着力描写的并非是左右历史的帝王将相,而是在中东历史中举足轻重的小人物。 作者选择了四个小人物作为故事的线索,他们是劳伦斯、普吕弗、亚伦森、耶鲁。劳伦斯无疑是故事的主角,他生于英国,毕业于牛津大学,曾参加不列颠博物馆幼发拉底河卡赫美士考古队。如果不是一战,他或许会成为一个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或者是作家,但历史将他推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东线战争——中东战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主战场在欧洲,中东只是个次要战区。通过考古熟悉阿拉伯地区的劳伦斯,在战争开始后成了英军在北非的情报员军官。劳伦斯利用他的智慧、狡黠以及超越常人的坚强意志与毅力,带领乘僻而如一盘散沙的阿拉伯诸部落,使他们团结起来,去骚扰奥斯曼军队。他们避开与奥斯曼军队的正面冲突,采用毁铁路、炸桥梁的手段,娴熟运用“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术,实现了英正规军未能实现的目标。作为小人物,他获得阿拉伯人的信任缘于他对阿拉伯人的真诚,但无奈的是,他无法阻止英法背地里瓜分阿拉伯地区的丑恶协议,更无法兑现帮助实现阿拉伯统一国家的诺言,他能做的只是违规早早地将英法瓜分阿拉伯的秘密协定透露给费萨尔,他能表明自己对阿拉伯人真诚的办法只有拒绝接受国王亲授的他少年时代就梦寐以求的荣誉与爵位,只有改姓换民,从此再也不踏实上那块让他荣耀、让他伤感、让他愧疚的土地。亚伦森是著名农学家与热忱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他对农学的研究也是基于他犹太复国的需要。他和他的家人构建起了一个庞大而有效的犹太人谍报网,并通过不懈努力搭建起与英国政府和情报部门的联系,为扭转英美国家反忧浪潮起到了重要作用。但亚伦森的命运也是带有悲剧色彩的,他的家人都被奥斯曼帝国处死,其妹妹更是在忍受严刑酷打后,饮弹自杀却未立即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是在4天后才断气。亚伦森自己虽未遭杀害,但他所做的这些努力,最终被流亡在英美国家的犹太复国主义组织所忽略。犹太人建国时的第一任总统是魏茨曼,亚伦森也没有活到自己的计划成为现实的那一天。耶鲁就是美国耶鲁大学那个耶鲁家族的弟子,家族破落后从一个公子哥,变成美国标准石油公司的职员,受命到奥斯曼帝国的阿拉伯属地勘探开采石油,战争的爆发使他成为美国当时唯一的中东情报人员。在一战时期,美国在中东还没有他的位置与话语权,美国一步步的地向中东,不仅是中东国家的期盼,耶鲁的情报工作应该也是功不可没的,他重返平民生活去大学任教成为他最后的归宿。普吕弗是是个文弱的知识分子,在德国驻开罗大使馆工作,但他是德国的敌工,其秘密任务是煽动反对英国统治的伊斯兰圣战,但他的努力总体上是失败的。书中的四个主人翁都是小人物,但他们为了各自的理想与利益,博弈在同一个战场。没有他们,或许中东与阿拉伯世界会是另一种格局,但有了他们,中东与阿拉伯世界也并非他们所期待的结果。小人物可以改变历史的轨迹与进程,但小人物永远也成不了历史的舵手,无奈、遗憾以及伤感与叹息便是小人物的归宿。小人物所以有所作为,常常是因为他们远离了大人物的视野,正如“劳伦斯所以能成为阿拉伯的劳伦斯,是因为没有人关注他所在的中东战场”。

阿拉伯的劳伦斯 - 读书杂录

说道“阿拉伯的劳伦斯”, 最开始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后来翻了翻,想起大概知道这个名字,来源于一部电影,一部相当传奇和久远的电影,准确的讲,是1962年第35界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大卫•利恩David Lean),最佳艺术指导,最佳摄影,最佳原创音乐,最佳剪辑和最佳音效共七项大奖的获得者,并同时获的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如果你觉得这些只是一个娱乐奖项,来看看下面的一些评价:它在美国电影学院评出的有史以来的最佳影片中位列第五位。这部电影被美国国会图书馆认为具有“文化上的重要性”,被美国国家电影保护局保存。该片在1999年的英国电影学会100部最佳英国电影投票中位列第三,杂志《Total Film》于2004年称该片为有史以来最佳英国影片的第八位。当然,我们要说的是一本书,书名于电影同名,但出生就晚了很多,其实去年九月的一本新书,这本书一出也是同样的好评如潮。当然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一群传奇的人物,一段传奇的历史,无论怎么来表达,本身就是如此的引人入胜,历史在很多时候比小说还要精彩,还要离奇。先我们来看看,这段时间里面的主人公们: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Thomas Edward Lawrence)虽然他已经去世70多年了,为他扬名立威的事迹也过去了近一个多世纪,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 ,当然他有一个更出名的名号”阿拉伯的劳伦斯”(Lawrence of Arabia), 直到今日任然是20世纪最为神秘和充满争议的人物之一。一个年轻的牛津学者,率领一支阿拉伯军队,改变了历史,从某种程度上一手导致了现在的中东格局。为了增加多一点点的故事色彩,在整段传奇的开始之前,让我们快进一点点,来到战争结束后的1918年,准确的说10月30日早上。这天劳伦斯上校接到了白金汉宫的传唤,英国国王要接见他。这一天,伦敦的气氛是一派喜气洋洋。在过去的4年零3个月里,在有文字记载以来历史上最血腥的冲突中,包括英国在内的大部分国家都已经山穷水尽。这场战争夺去了三大洲约1600万人的生命。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战争结束得如此迅速,在几周前还是无法想象的。就在这一天,英国的三个主要敌人之一——奥斯曼帝国接受了和谈条件,而剩下的两个敌人——德国和奥匈帝国——很快也将举手投降。劳伦斯上校在这场战争中的贡献主要是在中东战场,他自己也对事态的神速发展颇感意外。就在10月初,他还在前线协助占领大马士革的行动。大马士革的陷落预示了奥斯曼军队的瓦解。回到英国还不到3周,他就已经和负责确定中东战后边界的英国高级政治家和将军们磋商起来。就在前不久,确定中东未来版图的事情似乎还是异想天开,但现在必须尽快上马了。劳伦斯的印象显然是,乔治五世国王这天上午传唤他,就是为了讨论这些正在会商中的问题。但并非如此。这位30岁的上校进宫之后被领进了一个舞厅。不久之后,英国国王和王后在六名显贵和一群锦衣华服的廷臣簇拥之下,大驾光临。国王的宝座前放置着一张配有软垫的凳子,而在国王的右侧,宫务大臣端着一个天鹅绒垫子,上面摆放着许多勋2章。引见之后,乔治五世微笑着对客人说:“我有一些礼物要给你。”劳伦斯精通英国历史,知道下面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王座前的凳子是授爵凳,他将要跪在上面,国王则将施行有数百年历史的复杂仪式——授予饰带和垫子上的勋章,用剑拍击肩膀,并吟诵誓言。他将成为一位大英帝国骑士。这一刻,T.E.劳伦斯已经憧憬了许多年。在少年时代,他就醉心于中世纪历史和亚瑟王宫廷的传说。他曾写道,他最大的雄心,就是在30岁时受封为骑士。在这个早上,他少年时的梦想就要实现了。还有一些细节,给他增加了更多的荣誉。在过去的四年中,乔治五世已经向他的军人们授予了太多的嘉奖和勋章,现在就连骑士爵位授予也是大批进行。在1918年秋季,像劳伦斯这样由国王亲自封赏的仪式是闻所未闻的。玛丽王后也亲临现场,这同样是非同寻常的。她一般会避开这种仪式,但T. E.劳伦斯战时的英雄事迹让她激动不已,于是为他破了个例。但是劳伦斯没有跪下。就在仪式开始的时候,他悄声告诉国王,他拒绝接受爵位。人们手忙脚乱起来,十分尴尬。在英格兰王政的900年历史中,拒绝骑士爵位的事情实在是罕见,因此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后,窘迫地拿着勋章的乔治五世把它们放回了宫务大臣的垫子上。在火冒三丈的玛丽王后的凶狠目光下,劳伦斯上校转过身,拂袖而去。这就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阿拉伯的劳伦斯”当然,很多人会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不曾接受过一天军事训练、极度羞涩的牛津大学考古学家究竟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了统领一支外国革命军的野战指挥官?又是如何变成政治战略大师,睿智地预言了中东未来的很多灾难?其实读完这段历史,你会发现答案很简单,简单到让大家失望:劳伦斯之所以能够成为“阿拉伯的劳伦斯”,是因为没有人关注他所在的战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欧洲战事十分宏大惨烈,而中东只是个次要战区。而在中东战场,劳伦斯参加的阿拉伯起义,用他自己的话说,只是“插曲的插曲”。从消耗的生命、金钱和物资,以及帝王将相们的重大会议花费的数千个小时来看,欧洲各帝国运筹帷幄的统帅们对比利时的未来地位,比对贫困而遥远的中东要关心得多。因此,在英国军方高层看来,如果一个基本上是自行决断的年轻的陆军军官能够把乖僻而难以驾驭的阿拉伯诸部落团结起来去骚扰土耳其人,何乐而不为呢?当然,不久之后,阿拉伯起义和中东对全世界其他地区的意义就变得极其重大。但在当时,不会有人考虑到甚至想象到这种可能性。但故事还不止这么多。因为,不只是英国的战略家对中东局势不重视,其他的主要参战国也是如此。所以,这些国家同样只是将从更重要的战区拼凑出来的军事力量投入到中东,把情报搜集、煽动叛乱和缔结盟约的任务委派给了像劳伦斯一样缺乏军事经验或者半路参军的外行。和劳伦斯一样,他的对手们也往往是毛头小伙,不曾接受过自己的任务所要求的训练,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自由行动,受到的上级监管很少。和他们更出名的英国同行一样,他们也利用了自己非常规的极大行动自由,将自己的很多个性特征——聪慧、勇敢、欺骗的天分——发挥得淋漓尽致,既缔造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历史的轨道。现在我们来看看,那些劳伦斯的同行,或者说对手。威廉·耶鲁一位20多岁的美国名门望族之后(但家道已经中落),他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在中东的唯一一位美国一线情报军官。尽管当时他还是纽约标准石油公司的雇员,但将会给美国的战后中东政策带来极大影响,他的名字叫威廉·耶鲁,出生于1887年,作为美国最为富甲天下,美名远传的家族之一,那所名满天下的大学,就是以他家族姓氏命名,他本来似乎注定要子承父业,沿袭家族传统。1907年10月,华尔街的全国性崩溃,19岁的他在突然之间开始了自己的勤工俭学,自力更生之路。历史总是如同玩笑,年轻的耶鲁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困境,“我的世界一落千丈。要想结婚和过上我自幼期待的那种生活,视乎完全无望。究竟如何赚钱,我一点概念都没有,现在该怎么做?我当时生无分文,债台高筑,对世界一无所知,而且内心里对世界充满了恐惧”。他最终找到了问题的答案,纽约标准石油公司“海外勤务学校”的招生启事。库尔特·普吕弗一位年轻的德国古典学家,以阿拉伯长袍为伪装,寻求煽动一场反对西方殖民国家的伊斯兰圣战。他的“以革命为战争手段”的理念被一直承袭到纳粹时期,库尔特·普吕弗相貌平平,看上去颇为乏味无趣。但事实恰恰相反。这个德国人只有五英尺九英寸高,肩膀很窄、坡度很大,有点发褐色的金发很稀薄,瘦削的脸庞十分普通,没有任何显著特征,是那种很容易消失在人群中的大众脸。普吕弗不仅貌不惊人,声音也很低调。他说话时永远是用轻轻细柔的低语,就好像他一辈子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但其实是因为他幼年的一次喉部手术失败,损伤了他的声带。这个年轻的德国学者身材不高,声音又很轻柔,很多人会以为他是个娘娘腔。如果他们知道他的博士论文的主题——关于埃及的皮影戏的渊博研究,说不定更要嘲笑他。亚伦·亚伦森一位犹太科学家,打着为奥斯曼政府效力的幌子,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反奥斯曼间谍网,为在巴勒斯坦建立犹太人家园做出了关键性的贡献。亚伦·亚伦森是个来自罗马尼亚的犹太移民,时年38岁,在中东已经享有杰出农学家的声望,为他奠定声誉的成就是于1906年发现了小麦的基因祖先。1909年,在美国犹太慈善家的资助下,他在阿特利特村外建立了犹太农业实验站。在过去的5年中,他一直在不知疲倦地试验五花八门的树木,希望有朝一日能把干旱的叙利亚巴勒斯坦地区恢复成曾经的翠绿花园。他的宏图大略有着政治成分。亚伦森是个坚定不移的犹太复国主义者,早在1911年就提出了一项计划,希望将巴勒斯坦的一片广阔土地从奥斯曼帝国手中夺走,重建为犹太人的家园。当然,早在他之前,其他的犹太复国主义者已经有过这个设想,然而是对该地区的植物、土壤条件和含水层了如指掌的亚伦森第一个提出,如何脚踏实地地实现这一梦想,如何让沙漠化为绿洲,借此让流散的犹太民族重返故土。不久之后,亚伦森将会发现让这个梦想离现实更进一步的机遇,并紧紧抓住这个机遇。他将打着为当地政府作农业顾问的幌子,在巴勒斯坦全境建立一个庞大的间谍网,为奥斯曼帝国的敌人——英国人提供一些最有价值的军事情报。后来,这位农学家又在建立犹太人家园的工作中扮演了关键性角色。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复国的奋斗中,他的主要盟友是哈伊姆魏茨曼,未来的第一任以色列总统,也就是库尔特普吕弗的情人、间谍范妮魏茨曼的兄长。东方的诱惑:不管是为了征服,还是探索或剥削,西方已经对东方垂涎1000年之久。在中世纪的300年间,一波一波的基督教十字军纷至沓来,来到近东。在更近的历史时期,18世纪90年代有一位所向披靡的法国将军怀揣着法老的幻想来到埃及,他的名字是拿破仑波拿巴;19世纪30年代,欧洲最伟大的一批考古学家来到埃及;19世纪70年代,成群的西方石油大亨、石油钻井投机分子和招摇撞骗的流氓涌向里海岸边。而在20世纪初,四个年轻的冒险家由于种种类似的原因,齐聚到东方: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威廉·耶鲁、库尔特·普吕弗和亚伦·亚伦森。这些人在今天已经几乎默默无闻,但和他们的英国同行有一个共同点。和劳伦斯一样,他们不是在中东地图上运筹帷幄的高级将领,也不是划定战后各国版图的高龄政治家。但是,他们扮演的角色可能更为意义深远:是他们在前线的实践,使得将帅们构想的作战计划得以水到渠成,是他们使得政治家们设计的战后政策和边界成为可能。历史始终是集体努力的结果,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历史的舞台上有几百万演员。但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这四个人的复杂的秘密游戏,以及他们隐藏在内心的忠诚和私人仇隙,缔造了现代中东,也成就了我们今天所生活的世界。这段壮丽而传奇的故事,就在这几个传奇人物的搅动下,开始了。原文链接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I0NzAwNDk4MQ==&mid=208025115&idx=1&sn=78596c13c1087bd61da7016447648888#rd

战争、谎言、愚蠢的帝国与阿拉伯之后的劳伦斯

1918年10月30日早上,托马斯•爱德华•劳伦斯上校接到了白金汉宫的传唤。英国国王传旨要接见他。劳伦斯精通英国历史,知道下面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王座前的凳子是授爵凳,他将要跪在上面,国王则将施行有数百年历史的复杂仪式——授予饰带和垫子上的勋章,用剑拍击肩膀,并吟诵誓言。他将成为一位大英帝国骑士。这一刻,T.E.劳伦斯已经憧憬了许多年。在少年时代,他就醉心于中世纪历史和亚瑟王宫廷的传说。他曾写道,他最大的雄心,就是在30岁时受封为骑士。在这个早上,他少年时的梦想就要实现了。英国女王册封仪式但是劳伦斯没有跪下。就在仪式开始的时候,他悄声告诉国王,他拒绝接受爵位。人们手忙脚乱起来,十分尴尬。在英格兰王政的900年历史中,拒绝骑士爵位的事情实在是罕见,因此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处理。最后,窘迫地拿着勋章的乔治五世把它们放回了宫务大臣的垫子上。在火冒三丈的玛丽王后的凶狠目光下,劳伦斯上校转过身,拂袖而去。【 谜一样的英国军官】1935年5月19日,他死于车祸。至今已经81年。那些为他扬名立威的那些英雄事迹也过去了将近一个世纪,劳伦斯——他更为人所知的名号是“阿拉伯的劳伦斯”——仍然是20世纪最神秘莫测和充满争议的人物之一。这个年轻、羞涩的牛津学者率领一支阿拉伯军队冲锋陷阵,改变了历史。大卫•里恩 导演 / 彼得•奥图尔 主演 / 1962他是怎么做到的?不曾接受过一天军事训练、极度羞涩的牛津大学考古学家究竟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了统领一支外国革命军的野战指挥官?又是如何变成政治战略大师,睿智地预言了中东未来的很多灾难?对他的历史评价之所以争议繁多,原因之一在于他涉足的地域不同寻常。劳伦斯是促使现代中东诞生的一些最关键事件的目击者和参与者。而关于中东的哪怕是最简单的论断也会被抽丝剥茧地解剖、分析和争论不休。在关于该地区无数裂痕的根源的无休止的争论中,各方按照政治的需要,对劳伦斯或不吝溢美之词,或嘲弄羞辱,或奉为至圣,或妖魔化,或者甚至将他贬抑为历史的一个小小脚注。 劳伦斯还是个性格独特的人。他是个特别喜好独处的孤僻之人,似乎一定要为难那些希望了解他的人。他究竟是个天生的领袖,还是江湖骗子?他是个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勇士,还是道德上的懦夫、战场上的胆小鬼?在所有传记家挥毫泼墨之前,劳伦斯自己已经将这些互相矛盾的特质——还有很多其他特质——加到了自己身上。另外,他还很顽皮,在讲故事的时候喜欢嘲讽那些相信和坚持要求知道“真相”的人。白金汉宫发生的事情就很能说明问题。在后来的岁月中,劳伦斯对在宫廷舞厅内发生的事情做了多次描述,每一次都和其他的记述有细微差别,与目击者的回忆的差别甚至更大。劳伦斯似乎走在大多数人前面,接受了现代历史观:历史是可塑的,人们愿意相信什么是真相,什么就是真相。也有人说,其实答案很简单,简单到或许会让大家失望:劳伦斯之所以能够成为“阿拉伯的劳伦斯”,是因为没有人关注他所在的战场。劳伦斯敏锐地理解了部落政治运作方式,成为阿拉伯半岛唯一被接纳劳伦斯敏锐地理解了部落政治运作方式,成为阿拉伯半岛唯一被接纳到费萨尔内层圈子的英国军官。(最右方蹲着的是劳伦斯)【战争之后的英雄】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在中东交锋的所有间谍和情报人员当中,后来最坚决地与它脱离干系的就是T.E.劳伦斯。1922年初,在殖民地部的工作结束后,劳伦斯向皇家空军总司令请愿,希望加入空军,当一名普通的列兵。另外,他不打算用T.E.劳伦斯的名字。他告诉皇家空军总司令,他的新名字是约翰•休姆•罗斯。从劳伦斯在战后给朋友的很多信中,以及他向当时的传记作者发出的评论中,我们可以清楚而悲哀地看到,他有着当时所谓的“炮弹休克”(今天称为创伤后压力症)的很多症状。在他的余生中,劳伦斯不断受到噩梦的困扰,多次陷入极其严重的抑郁——其中有几次甚至已经考虑自杀——并逐渐与很多先前的朋友断绝了关系,一心只想要独处。正如他之前和之后的任何有思想的人一样,劳伦斯在战场上发现,片刻的英雄主义行为肯定是有可能的,但战争的积累体验、它的日常的残酷,却与当英雄的想法完全对立。但是,劳伦斯以“空军列兵罗斯”的身份在皇家空军过上默默无闻生活的努力失败了——英国报界很快就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于是他化名T.E.肖加入了皇家坦克部队,1925年又悄悄转入皇家空军。在随后10年中,他担任了空军的一系列下级职务——在印度的一个偏远的皇家空军基地担任普通文书近一年时间——同时以捣鼓机械为爱好,研究一种新一代的军用高速救援快艇。1929年,他在多塞特郡农村买下了一座名叫“云山”的小屋,离他在坦克部队服役的博文顿军营只有1英里远。他就将这里当作避难所,逃避仍然对他穷追不舍的公众和报界。他继续写作——1928年,劳伦斯将自己战后的军事生涯写成了一本书《铸造》,随后翻译了荷马的《奥德赛》,但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于非常平庸无奇的军队工作,不执勤的时候就骑着他心爱的布拉夫摩托车在英国乡间风驰电掣,或者在“云山”拼命读书。5月13日早上,劳伦斯骑着他的摩托车去博文顿军营,去发一封电报。回家途中,在离“云山”只有几百码的狭窄道路上,他猛地转向,以躲避两个骑自行车的男孩。他擦到了其中一辆自行车的后轮胎,失去了对摩托车的控制,倒了下去,头部撞到柏油马路上。劳伦斯的脑部严重受伤,他在博文顿军营的医院昏迷了6天之久,最后在1935年5月19日清晨去世,享年46岁。在他的葬礼上,前来哀悼的温斯顿•丘吉尔说:“在我眼中,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物之一。在其他地方,我都找不到能和他相提并论的人。我担心,不管我们多么需要,像他这样的人都永远不会再有了。”丘吉尔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暗指1935年时已经笼罩欧洲的新威胁:纳粹德国的崛起。但如果丘吉尔幻想,活着的劳伦斯能够在抵御这个威胁的战斗中起到关键作用,就大错特错了。劳伦斯本人多年来一直在告诉全世界,蓝眼睛的“沙漠武士”早已不见踪影,消失在了20世纪的第一次大灾难当中。【阿拉伯之后的劳伦斯】2016年6月4日,一部名为《阿拉伯之后的劳伦斯》的新剧将会在伦敦汉普斯特德剧院(Hampstead Theatre)上演。编剧Howard Brenton 认为,劳伦斯部分是艺术家,部分是战士:“劳伦斯有天真的一面,甚至单纯得出人意料,这导致了他的极端行为。拿破仑(Napoleon Bonaparte)身上也有这种特性……他对中东的兴趣发端于他对历史和考古学的热爱,尽管在需要杀人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因此理解劳伦斯的艺术家气质是很必要的。”话剧《阿拉伯之后的劳伦斯》的主演Jack Laskey仔细阅读了劳伦斯的代表作《智慧的七柱》(Seven Pillars of Wisdom),认为在劳伦斯身上存在着极大的分裂性。“他希望成为焦点,也希望一直默默无闻。很明显,他会因为在战争中背叛了阿拉伯人而产生负罪感,即那些他对阿拉伯人许下的、而英国政府可能根本不会答应的承诺。他要为此赎罪。”假如劳伦斯所期待的都成为现实,就能让阿拉伯地区从此太平吗?Brenton觉得这个想法不靠谱:“谁能说清历史原本要发生怎样的变化呢?但劳伦斯的主要观点非常简单:如果战后的欧洲列强要在原本属于同一个部落、或效忠同一个政权的人群之间强行划出新的国界,就等于是自找麻烦。”关于劳伦斯,在近十年里的一个经常被提及的话题就是他的性取向。Laskey说他在表演中会考虑这个因素,“在阿拉伯他会比较容易体验到男性之间的友情,并且他也乐于接受。在《七柱》中他记录了这种暧昧。有人认定劳伦斯基本就是无性恋,当然这并不是这部剧所真正要表达的东西”。Brenton(左)觉得劳伦斯是一个“极其有趣的人”内容节选自:《阿拉伯的劳伦斯》,[美] 斯科特•安德森 / 陆大鹏 /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 2014其他部分译自BBC新闻,原题目:Lawrence of Arabia: New play tackles man behind movie image原文链接:http://www.bbc.com/news/entertainment-arts-36225696

转载:《东方早报·上海书评》文章:阿拉伯的梦幻宫殿

《阿拉伯的劳伦斯》  [美]斯科特·安德森著  陆大鹏译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4年9月第一版  672页,72.00元  斯科特·安德森这本书的立意就是要告诉读者,当前中东的局势,是经由欧洲列强发动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塑造的,这其中英法这两个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应负主要责任(美国在当时的作用仅局限于一系列的“如果”)。考虑到去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一百周年,这本书以此作为问题意识,其意义就更不一般了。  在劳伦斯(T. E. Lawrence)的名著《智慧七柱》(Seven Pillars of Wisdom)中,他曾如此描述自己在阿拉伯沙漠里的事业:“我本欲制造一个新的民族(make a new nation),复兴一种已逝的势力,赋予两千万闪米特人建造他们那被激发出来的民族理想的梦幻宫殿(dream palace)的基础。”美国资深战地记者斯科特·安德森(Scott Anderson)的《阿拉伯的劳伦斯》则更为客观地讲述了劳伦斯的事业,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在行文中不断地考证《智慧七柱》里的真真假假,还原了历史本来面目。  斯科特的这本书读到最后还是让人唏嘘不已,那些出卖阿拉伯人的家伙,一个个好像都没有得到善终。包括主观上想帮助阿拉伯人,却不自觉地充当了帝国主义工具的悲情英雄——劳伦斯,不但在他并不漫长的余生都挣扎在难掩的抑郁之中,而且还在壮年死于摩托车祸。阿拉伯,这个神秘的古老民族,这个近代史上的悲情民族,她曾旋风般攻城略地,也曾咒语般散播经典,在被诅咒的历史命运中,也诅咒着历史……  这是一部可读性很强的书。如果有人要想了解当今中东阿拉伯地区格局的由来,且又不想读太枯燥的专业史书的话,斯科特这本书是个不错的选择。实际上,相较于现有的那些专业史书,它的资料性和学术性也毫不逊色。当然,若要说能够深刻理解作者所要讲述的全部内容,没有一定程度的历史背景知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是一部奇特的书。奇特主要是指它的叙事结构。一般情况下,讲故事的线索最好不要太多,否则,会显得过于凌乱,让读者抓不住重点。斯科特这本书围绕着四个间谍在同一时期的活动,有四条线索:英国人(“阿拉伯的”)劳伦斯、犹太人亚伦森、德国人普吕弗和美国人耶鲁。当然,劳伦斯是这里面的主线。实际上,这本书的线索比这四条还要多,阿拉伯人、奥斯曼-土耳其人,也占有很大的篇幅。只是,无论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在其中所占的篇幅有多大,他们都是作为背景和客体出现的。他们是“战争、谎言和帝国愚行”的对象与客体,而不是作为历史和叙事的主体出现的,尽管劳伦斯在其中的活动和努力,更多地是为了把阿拉伯人提升为历史的主体;更不用说,对土耳其人而言,这是一部大溃败的历史,是一部被驱逐、被杀戮的历史,是一部不堪回首的历史。  这是一部线索多而不显凌乱的书。上述这些线索之间,或者有明显的交集,或者并行前进,看起来分散,实际上又是有机的、内在关联的。尤其是把犹太人和美国人这两条线索加进来,就把问题指向了超越“一战”那个时代的未来,指向了后来历史上不断出现的重大主题:阿以冲突、美国的中东政策(尤其是如作者说,它不断重复的错误解读和判断)。这个未来恰恰就是我们所生活于其中的现实。  这本书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劳伦斯传记,尽管它的主角毫无疑问是劳伦斯。它的副标题中有一个短语——“现代中东的形成”(the making of the modern Middle East),这才是本书作者想传递给读者的最重要的信息和知识。“making”这个动名词,是“制造”的意思,有显然的人为之意,与“建构”、“创造”等是近义词。作者选用making这个词,其意图无非在于,现代中东是由很强的(主要还是外来的)人为力量塑造的,而不是一个历史地自然发展的结果。这个“深意”不是“形成”这个“弱”词所能传递和表达的。  阿拉伯人的故事并不好讲。相对于世界历史上很多古老的“民族”,比如波斯、华夏、印度、巴比伦、埃及,阿拉伯人在文明史上的出现是比较晚的。这个民族所被人记住的成就,主要是贡献了一个宗教(伊斯兰教)、一部经典(古兰经)和一位先知(穆罕默德)。当然,这个“记忆”是颇有选择性的,因为,伟大的阿拉伯帝国 / 文明在伊斯兰创教之后是不断地推陈出新、取得了长足进步的。比如,今天我们所知道的九至十世纪的“百年翻译运动”,是古代阿拉伯-伊斯兰文明发展的巅峰,它广泛吸收外来文明的优秀成果,不但推动了中东文明的发展,而且因为阿拉伯帝国的时候翻译和保留了大量的古希腊经典文本,从而对后世的文艺复兴也起过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古典时期的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对人类文明史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阿拉伯人在政治上也曾取得巨大的成功。在伊斯兰教的先知穆罕默德之后,“四大哈里发”(又称“正确引导的哈里发”,哈里发即先知的继承人)已经把阿拉伯人的势力范围扩张到阿拉伯半岛(阿拉比亚)之外,推动了周边地区的阿拉伯化与伊斯兰化。之后,阿拉伯人曾建立过两个非常了不起的帝国:倭玛亚(661-750年,即中国史书中的白衣大食)、阿巴斯(750-1258年,即黑衣大食)。此外,知名度略低的,是在909-1171年间的一个以今天埃及为根据地的法蒂玛王朝(即绿衣大食)。1258年蒙古人灭亡了阿巴斯王朝。“在这个时期,伊斯兰教似乎要灭亡了。”  奥斯曼土耳其人对伊斯兰文明的复兴功不可没。诚如阿拉伯史大家希提(Philip K. Hitti)所言,1258年之后,是蒙古人的“亲戚”——奥斯曼土耳其人——“恢复【了】伊斯兰教军事光荣,把伊斯兰教的旗帜胜利地竖立在广大的新地域”,奥斯曼土耳其人“是阿拉比亚宗教最后的捍卫者”。到了奥斯曼帝国晚期,本来并不具备多少宗教神圣性的帝国统治者,在内外交困之际,尤其强调自身作为穆斯林哈里发的身份。从这个大历史的角度来说,也就不难理解:一战期间(1916年)的所谓阿拉伯大起义过程中,为什么那么需要外部势力的鼓动?为什么那么多的阿拉伯人甘愿做“墙头草”?在欧洲帝国主义牺牲阿拉伯人利益的阴谋被暴露后,为什么阿拉伯人也愿意与土耳其人“眉来眼去”?  我们需要警惕用后世的民族主义史观通览奥斯曼帝国的阿拉比亚历史。一方面,不能够夸大1916年这场起义的规模和影响;另一方面也不应忽视,民族主义对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来说,同样都是新颖的事物。在奥斯曼帝国统治阿拉伯人几个世纪的过程中,尽管逐渐出现了地方实力派,但这主要还是一种中央和地方的关系,况且奥斯曼帝国本也不是一个典型的中央集权国家。到了帝国晚期,随着帝国现代化改革的推进,它加强中央集权的努力,与阿拉伯的地方实力派也逐渐产生了龃龉。但这仍然是各个不同地方的阿拉伯精英与奥斯曼政府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典型的两个民族之间的关系。甚至到了二十世纪初的时候,青年土耳其党人恢复了1876时被搁置的宪法,阿拉伯精英也曾幻想在新的宪政时代,与土耳其人一道重建穆斯林的光荣(阿拉伯民族主义的出现主要还是在基督徒阿拉伯人占主导地位的黎巴嫩地区,由于宗教等原因,那儿信奉基督教的阿拉伯人对近代欧洲的政治思潮更为熟悉,也更加了解西方)。一战期间,中东战场上那些惨绝人寰的杀戮,有多少是民族仇杀,又有多少是现代战争自身的逻辑?诚如作者在书的开头部分所强调的那样,欧洲的列强和有贵族气质的热血青年都没有预料到,由于战争技术的根本性改变,一战会如此旷日持久并造成空前规模的伤亡。  让我们回到阿拉伯本身。本书的故事主角是劳伦斯,但最重要的配角却是麦加的谢里夫,他是阿拉伯大起义的当地领导人。如果不了解这个人,对斯科特这本书的理解可能就比较困难。  我们首先需要了解麦加及其所在地区的重要性。在红海的东岸那一长条形的带状地区,被叫做汉志(或叫希贾兹)。在阿拉伯的历史上,这个地方的重要性怎么估计都是不过分的。因为,伊斯兰教的两大圣城麦加和麦地那就位于这个地区。汉志地区还有一个重要的城市吉达。在历史上,汉志的崛起,跟一条重要的商道有关,这条商道从也门的港口往北抵达地中海港口,从南向北沿着红海的东岸。传统上,这条商道是由骆驼队主宰的。先知穆罕默德就出身于麦加的古莱氏部落的哈西姆家族。他们就是长期经营这条商道的。  先知穆罕默德没有留下儿子。先知二十五岁的时候迎娶了当时四十岁的富孀海迪彻(或译赫蒂彻)。在他们的孩子中,幼女法蒂玛(前面提到的法蒂玛王朝就因纪念她而得名)在十八岁时嫁给了阿里。阿里就是“四大哈里发”中的第四个,是伊斯兰教少数派什叶派的创始者。阿里首先是先知穆罕默德的堂弟,后来先知又收阿里为养子。阿里和法蒂玛有两个儿子,长子哈桑·伊本·阿里;次子侯赛因·伊本·阿里。可见,哈桑和侯赛因算是先知穆罕默德的直系后裔。两人在政治和宗教斗争中先后遇害。哈希姆家族世代居住于麦加,拥有“谢里夫”(Sherif,阿拉伯语的意思是“尊贵的”)称号,当然,作为地方上的统治者,他们又被称为“艾米尔”(王公)。哈西姆家族的不同强人,经常为了利益勾心斗角,甚至兵戎相见,王朝统治者需要甄别并利用这种矛盾。哈希姆家族就是先知后裔的家族,至今仍统治着约旦的就是这个家族。  历史地看,“谢里夫”的地位是逐渐上升的。十世纪的时候,曾有骚乱袭扰麦加,甚至天房(al-Ka■bah)中的玄石也一度被掠走。骚乱平息之后,阿巴斯王朝的统治者开始有意识地扶持、利用隐居麦加的谢里夫,欲借其威望来维持当地的安定。1171-1250年间,埃及和叙利亚由库尔德裔的萨拉丁所建立的阿尤布王朝所统治(这也部分地证实了当时阿巴斯王朝的没落)。与之前的法蒂玛王朝信奉什叶派不同,阿尤布王朝恢复了逊尼派的统治地位。阿尤布王朝大量引进来自中亚的突厥奴隶,并重用之,这些被称作马穆鲁克的奴隶逐渐坐大,掌握了实权,最终在1250年开创了所谓的马穆鲁克王朝。1260-1277年在位的马穆鲁克统治者拜伯尔斯获得了“两座圣城之仆”的头衔,直到1517年时马穆鲁克人被奥斯曼土耳其人击败。1517年,麦加的谢里夫巴拉卡特·本·穆罕默德承认了奥斯曼帝国哈里发的地位,奥斯曼帝国的皇帝就获得了“两座圣城之仆”的头衔,汉志正式成为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麦加的谢里夫开始接受奥斯曼皇帝的册封,但他作为麦加的统治者,拥有极大的自治权。这个情况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前期。  为了维系帝国的稳定以及宗教上的合法性,奥斯曼帝国政府非常重视对汉志的管理和支持,一方面是通过多种基金在财政上支持谢里夫;另一方面是加强对前往麦加朝觐的道路的保护,使其免于劫匪的袭击。直到十九世纪初期,麦加遭到来自内志地区沙特家族的巨大威胁。  在阿拉伯半岛的汉志以东是所谓的内志地区(Nejd)。这里部落林立,是沙漠腹地,任何政权都难以建立有效的控制。麦加的谢里夫也曾利用手中有限的武装力量发动过几次针对内志部落的袭击,但都是收效甚微。现在为人所熟知的瓦哈比主义就是在十八世纪的时候兴起于内志地区。这个宗教分支的创始人瓦哈卜(Muhammad ibn'Abd al-Wahhab)对周边地区的情况很熟悉,他有感于当时人宗教信仰的衰落和腐化,提出了纯洁信仰的主张,并直接针对奥斯曼帝国的统治。瓦哈比派后来与内志的沙特家族实现了宗教与宝剑的联合,逐渐在内志地区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1802年时瓦哈比派的沙特家族势力攻占了麦加,并持续控制到1813年,对奥斯曼帝国的统治和威信造成了极大威胁。最终,埃及总督穆罕默德·阿里奉命夺回了麦加。  1818年,瓦哈比派被穆罕默德·阿里重创、击溃。直到1840年,麦加都被置于埃及总督的控制之下。1872年奥斯曼帝国建立希贾兹省,该省与谢里夫的辖地范畴一致,从而在行政体制上造成了一种双元结构,省督和麦加的谢里夫权威经常发生冲突,引发了谢里夫的日益不满。  斯科特书中提到的1916年6月阿拉伯起义的领导者是麦加的谢里夫侯赛因·本·阿里。他曾被软禁在伊斯兰坦布尔十七年(1893-1910)。他的三个儿子——阿里、阿卜杜拉和费萨尔也被迫随乃父居住在伊斯坦布尔。侯赛因于1908年被奥斯曼政府选定为麦加的艾米尔,并承袭“谢里夫”的封号,于1910年回到麦加,次年就职。一战期间,谢里夫侯赛因发动起义,力图借助于英国的力量统一叙利亚地区,建立统一的阿拉伯国家,“阿拉伯的劳伦斯”对这一事业给予了大力协助。但由于英法帝国主义的干涉,加上阿拉伯人之间的部落和地区分歧,侯赛因的这个理想并没有实现。  由于与英国政府的矛盾,在1924年的麦加战役中,谢里夫侯赛因没有得到英国的帮助,反被卷土重来的瓦哈比派沙特家族推翻,麦加被并入沙特阿拉伯。侯赛因于1931年6月4日在阿曼去世。侯赛因的儿子当中,费萨尔于1920年被法国人赶出了大马士革,但后来被英国人安排成为伊拉克的国王(1921-1933年在位);同样也是由于英国殖民大臣丘吉尔的安排,阿卜杜拉先是成为外约旦的埃米尔(1921-1946年在位),后成为国王(1946-1951年在位)。可见,虽然侯赛义领导的起义和政治规划失败了,但他的后人还是在阿拉伯世界延续着巨大的影响力。  今天,借助于发达的新旧媒体,中东越来越多地被不同层次的人们谈论。不管形式和载体如何,主题大体都是围绕着战争、冲突、极端主义、骚乱与革命,等等;给人的总体印象,中东是一个不安定、不正常、不安全的地方,只能看到一个个失序的社会,一个个充满暴戾的人。中东这种“形象”的形成有一个传播学上塑造和散布的机制。然而,后殖民批评的解构并不足以复原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中东。我们更应该追问的不是残酷现实背后的一个个直接原因,而是这样一个现代中东的格局是怎么来的。斯科特·安德森这本书的立意就是要告诉读者,当前中东的局势,是经由欧洲列强发动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塑造的(尽管作为大战东线之一部分的中东在当时并非主要的战场),其中英法这两个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应负主要责任(美国在当时的作用仅局限于一系列的“如果”)。考虑到去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一百周年,这本书以此作为问题意识,其意义就更不一般了。  但是,若说有一个统一的阿拉伯被欧洲帝国主义毁掉了,也不尽然。在奥斯曼帝国统治的大部分时间里,阿拉伯地区被分成大小不等的省份,两座圣城地位特殊,由谢里夫统治。部落制一直是阿拉伯社会的常态,至今犹然。统一的阿拉伯这个理念至今仍然是某种空想,历史上这也未曾成为现实。在奥斯曼帝国统治阿拉伯人之前,即阿巴斯时代,阿拉伯世界的四分五裂情况是清晰可见的,就像著名历史学家希提所言:“阿拉伯人与非阿拉伯人之间,阿拉伯穆斯林与新穆斯林之间,穆斯林与顺民之间,都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在阿拉比亚人自己当中,南方人与北方人之间就有的隔阂,继续存在,无论伊朗的波斯人、突兰的突厥人、含族的柏柏尔人,都没有跟闪族的阿拉比亚人结合成一个纯一的整体。”  回到这本书的主题——“现代中东的形成”,仅阿拉伯人显然不能代表中东。毕竟,在中东,有波斯、阿拉伯、库尔德、土耳其、犹太等多个民族。这本书因为是以劳伦斯为主线,所以,基本上是关于阿拉伯人的故事(顺便把以色列的由来也讲清楚了),而基本上没有讲奥斯曼-土耳其的故事(它只是作为必要的背景,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被处理的对象),也没有提到埃及这个尤为重要的阿拉伯国家,更没有提到波斯-伊朗的故事,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将这个视为完整的“现代中东”的形成,是不太合适的。单就阿拉伯的现状来说,也有需要更多补充之处,比如作者偶尔提及了伊本·沙特家族,但语焉不详。其实,沙特家族与今天阿拉伯国家里最重要和最大的沙特阿拉伯王国(Kingdom of Saudi Arabia)的形成关系最为密切。当然,作者的取舍也可以理解,毕竟,沙特家族的故事与劳伦斯的联系比较弱。  此外,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问题,对现代欧洲帝国主义者来说,就是所谓的“东方问题”。这个问题的解决,就是奥斯曼帝国的解体。回顾二十世纪的历史,中东和巴尔干显然是动荡不安的地区。直到今天,这两个地方的局势也没有真的稳定下来。这是奥斯曼帝国崩溃的后果。当然,这么说不是为了缅怀已逝的帝国。帝国主义及民族主义所推动的二十世纪历史,是我们今天仍在继承着的遗产。在今天的中东,伊斯兰国(ISIS)是“一战”以来形成的中东格局的挑战者。巧合的是,ISIS要征服和建立哈里发国的沙姆地区(大叙利亚),也正是麦加的谢里夫曾欲宣布建立(恢复)哈里发国的地区。  最后,从一个读者的角度来说,这书翻译质量属于上乘,而唯一的“缺憾”是它是个精装本,翻阅并不顺手,且印刷的质量“太好”了,过于厚重了。对于一个对这本书感兴趣的人来说,主要是用来阅读,而不是拿来收藏的。它的故事性很强,作者做过大量的档案工作,也有很高的史料价值,行文也常有点睛之笔。这篇书评里故意忽略了主角劳伦斯,主要是因为想从阿拉伯人的角度来补充一下那段惊心动魄的故事的历史背景。劳伦斯是这个大变奏之中的一朵奇葩。关于这个人,若要做更多评价,值得另写至少一篇文章。■

如果没有劳伦斯

“战争、谎言、帝国愚行与现代中东的形成”,这本书的副标题恰如其分地总结了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我们在书里看到的是英国、法国、德国、美国对于阿拉伯的贪婪和欲望,即使是在同盟国内部,也同样充满了欺骗与狡诈,无论是法国独吞叙利亚的意图还是英国在背后放冷箭的行为,无不是为了在战后在阿拉伯的土地上分得一杯羹,然而作为这片土地的主人,阿拉伯人则根本没有太大的话语权。现代中东依然充满了暴力和斗争,如果说与当年有什么不同,不过是现代在中东角力的棋手早已改变,但他们依然坐在幕后,通过一次又一次的事件和鲜血,追求着自己在中东的利益,这片夹在亚欧大陆中间的土地因为绝佳的战略位置和丰富的石油变得富有,也因此变成了暴力和谎言的竞技场。劳伦斯的成功充满了妥协与偶然的因素,这虽然让他的英雄形象大打折扣,却也更真实地我们不禁猜想,即便没有劳伦斯、没有阿拉伯起义,这片土的格局也许也并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无数人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也许仅仅只能改变历史的枝节,滚滚洪流裹挟的主体依然是战争、谎言和欺骗。这个残酷的现实才是历史的真实面目。

转载:张明扬:主义界的浪子们

作者:张明扬,腾讯·大家专栏作者,资深媒体人。我想,如果IS(伊斯兰国)看过《阿拉伯的劳伦斯》这本书,一定会将其诅咒为“恶魔之书”。在IS的政治(宗教)神话中,他们的首领是传说中政教合一的“哈里发”,是整个伊斯兰世界至高无上的领袖,将率领全球穆斯林向邪恶的西方异教徒发动“圣战”。但《阿拉伯的劳伦斯》却凶残的戳破了ISIS的神话世界。在书中的一战时代,奥斯曼帝国的苏丹,也是伊斯兰世界的哈里发,号召全天下的穆斯林对协约国发动“圣战”。但让圣战者们没有想到的是,阿拉伯人不仅对“圣战”没有响应,之后居然在一个英国小人物的“煽动”之下,成为了背叛了圣战大业的“阿独分子”,对穆斯林祖国反戈相向。这就是著名的“阿拉伯的劳伦斯”的故事。一位土耳其作家对这个背叛剧本的形容是:“泛伊斯兰主义在阿拉伯的沙漠中断了气。”伟大的凯末尔在1924年废除了哈里发制度,我们当然可以说作为世俗主义者的他缺乏宗教热情,但或许更现实的原因是,既然哈里发理论上号令全体穆斯林的权威在闹剧般的圣战中已然破产,那么还要这具政教合一的僵尸何用。这个故事与ISIS相关的致命信息是,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全体伊斯兰世界“团结”起来,对抗基督教世界的迷梦;也从不存在哈里发作为伊斯兰世界共主,发动一呼百应的圣战神话。在民族、国家等等现实利益面前,“普世”的宗教感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神圣靠谱,所谓“文明的冲突”在前现代也并无太多话语权。当16世纪的奥斯曼帝国与基督教国家在地中海进行所谓的宗教战争时,奥斯曼在东方正与波斯的萨法维帝国进行着可能更为血腥的“伊斯兰内战”。当然,基督教一方的圣战热情也是极度可疑的,英国和法国对基督教兄弟西班牙的仇恨程度可能要远大于奥斯曼。很多年以后,“基奸”英法又在奥斯曼与俄罗斯的克里米亚战争中,“可耻”的站在了穆斯林的一边。在奥斯曼帝国出世之前,基督教世界的“十字军东征”可能更具备宗教战争的要素。不过,对“十字军”最热忱的是教皇本人和那些底层狂热者,却一定不包括顾左右而言他的基督教大国们。因此,历史往往更倾向于将十字军看作雄赳赳气昂昂的志愿军,而不是“联合国军”。在现实利益面前,除了作为背景板的宗教之外,据说你死我活的“主义”之争也时常变得温柔敦厚。“光荣革命”之后,最早确立君主立宪的英国在上百年的时间里,都是欧洲的“制度异类”。法国大革命爆发之后,法国在政治体制上实现了向英国的“靠拢”,然而,这两个主义契合的革命同志非但未结成“反君主专制同盟”,向旧欧洲宣战,英国反而成了反法同盟的头号积极分子。翻脸的原因是如此的不文艺,仅仅出于英国保持欧陆势力均衡的传统国策,说的更明白点,就是国家利益。发明了“永恒利益”名言的英国人的确是利益界的常客。苏德战争爆发当天,一生以顽固反共立场闻名的丘吉尔第一时间站出来力挺苏联,而后一手组建了超越主义的“抗德统一战线”。丘吉尔私下里的说法彰显了他在主义问题上又多么不严肃,“如果希特勒入侵地狱,我也会在下院为恶魔说几句好话”。丘吉尔终究不忘初心,二战刚结束几个月,便针对苏联发表了“铁幕演说”,拉开了冷战的序幕。当然,被丘吉尔始乱终弃的苏联也是主义界的浪子。二战前,苏联不断在各种场合袒露着与法西斯主义的气场不合,而希特勒从《我的奋斗》开始也诚实的诉说着与共产主义的不共戴天。但涮了全世界的是,苏德在二战前夜签订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而后还一起瓜分了波兰。而原因呢,当然不是由恨生爱的反转剧情,只是因为,苏联想坐山观虎斗,德国不想两线作战。按理说,最不应该讲国家利益的就是苏联。苏联最正统的世界观应是超越民族国家的“国际主义”。但在现实中,苏联却始终纠结于“国家”与“国际”中不能自拔,为“国家”所困。比如,我党作为“共产国际”下的一个支部,苏联自然是百般呵护,国际主义的感情没少泛滥。但在日军侵华之后,苏联在援华时却将重点放在了国民党,反倒相对忽视了我党。有一点原因至少是明确的。苏联必须全力应付德国,需要中国在东方牵制住日本。而问题是,我党当时的力量在短期内不堪此任,苏联只能寄希望于国民政府,故有厚此薄彼之说。数十年之后,中苏两党交恶,中国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苏联,中美这两个主义上的格格不入者在尼克松访华之后走到了一起。一直到今天,我们视野所及的是,全世界无产者并没有如经典所述的联合起来,看到的却是跨国资本间爱得难舍难分。好吧。

阿拉伯的劳伦斯到底在表达什么?

正如富勒《在西洋世界军事史》中感叹大帝国在步入暮年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就跟大清朝在末期的时候(消灭太平天国,同治中兴)回光返照的给以国际社会中兴苟且的模样,以至于英国为了在欧洲北海制衡朝气蓬勃的德国海军的时候不得不放弃光荣孤立的形象在亚洲找一个可以保护自己利益的海上合作伙伴(当时我大清的北洋水师浩浩荡荡!),但是朝气蓬勃的日本最终得到了恩宠,举国欢庆,并转眼就用实力戳穿了大清的虎皮,其实在一次大战中,所谓“先进国家的楷模”,“世界第一的海军和陆军国家”,“GDP全球老大”的英国,在对付欧洲病夫的土耳其中损失惨重,用文章作者的话,前200年称霸的时候死去的人都不如跟土耳其一次登路战役中死去人的几分之一多。对于劳伦斯,文章开始就说当王室要授予他按剑爵士的时候,他果断拒绝了,这留下一个天大的伏笔,直到最后一章才明白他为什么拒绝?因为劳伦斯已经发现帝国在苟延残喘的境界的时候,会有大量的异象出现,例如英印军队围攻巴格达的时候,一个师的部队被土耳其的军队围困,中东的指挥部不是考虑如何营救,而是给了劳伦斯大量的黄金去贿赂土耳其的指挥官,以其期待对方可以网开一面放英军一条活路,当看到如此桥段的时候,我忍不住想起来凡是大帝国由胜转衰的时候,总有奇葩的领导者和奇葩的举动出现,例如大清朝晚期相信的义和团,同时对全球所有列强宣战;北宋末年守都城的时候放出去一个姓郭的神棍来用六丁六甲来消灭强大的金军等等。帝国的外交高层都是一些自大,无知的炫耀狂在内部用神奇的语言消灭敌人,例如英国人和法国人两个自大狂在密谋切分土耳其的遗产,看到这里不得不相信孙子说的一句老话:战争不是拼谁力大,而是拼谁自己内部先挂。最损的是一段对于美国外交的嘲讽,就是美国人看到表面一个现象就可以进而YY成一个策略,从而变成一个政策,作者嘲讽到,时间过去95年以来到今天美国依旧没有改变,为什么?因为美国也成为了一个大帝国。文中其实没有写太多的阿拉伯桥段,因为其实作者在大量阅读史料的时候发现劳伦斯对于阿拉伯的领袖没有太多的描述,用大量的篇幅来描写一个大帝国进入衰落期的时候如何用一些奇葩的手段来掩饰自己的,所以可以深深的感觉到作者的恶意,正如一句真理:一切历史都是现代史。作者在写阿拉伯的劳伦斯的时候,其实是在恶意的揣摩大美国在中东的利益的格局是多么的愚蠢。在看完这本奇葩的书后,我特别去阅读了《二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国际关系》-E.H.卡尔著,看完劳伦斯才明白里面法国人为什么对中东如此上心,但是真心没有在中东的解放过程中出力,但还非要占领大马士革,才明白被萨达姆推翻的国王其实是劳伦斯全力帮助的,才明白原来瓦哈比教为什么去支持极端组织在叙利亚捣乱,才知道黎巴嫩,约旦的由来,中东的乱局一直可以祸乱到今天还没有终结,都是因为一个行将没落的大帝国在下坡路的时候其实有人已经清醒的看清了帝国将衰,利用帝国遗产来为未来帝国崛起的时候使用。提一个令人厌恶的人名:麦克马洪,这个孙子在西藏祸害完了,去中东继续祸害,他最无耻的遗产就是给后人留下一堆难以解决的难题,英国人留下的,后来继承遗产的国家买单,这也许就是英美国家在衰退的时候的风格,例如阿拉伯之春乱搞完后,美国拍拍屁股对着欧洲说谢谢你们,而后大量的各国难民利用欧盟的缝隙涌入欧洲,德国和法国变成接盘侠。所以很多读者在看完这本书后觉得主线散乱,几个主角,美国人,犹太人,英国人,德国人,他们相互交织但是篇幅都差不多,不知道作者到底想表达什么?其实作者真心很腹黑,在写着写着他就想说在一个大帝国行将嗝屁的时候,官僚,军队,权利,利益,荣誉相互制衡,相互掣肘,直到自己被踢出这个格局,而昨日的英国就是今日的美国,中东不是一个现代民族国家的典范,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是,而是中世纪部族部族的混合体,它就是一个超级炸药桶,如果炸的好可以赢得一场大战,如果炸歪了,可能自己就被炸出局,这也许就是阿拉伯的劳伦斯的作者想表达的意思。

维扬·理查兹的阿拉伯的劳伦斯—博尔赫斯

哈哈哈~~有谁知道博尔赫斯看的这个维扬·理查兹是谁?在英国出版了一本关于神话般的劳伦斯的书。他是阿拉伯的解放者、《奥德赛》了不起的译者、禁欲主义者、考古学者、战士和伟大的作家。书名叫《T.E.劳伦斯的画像》,署名是维扬·理查兹,他是主人公的私人朋友。是私人朋友而不是亲密朋友,因为在他紧张的生活中没有非常亲密的朋友,就像也从来没有什么爱情一样。他难以置信地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性,他拒绝别人对他身体的梦想和垂涎,拒绝对他的男子汉心灵的一切柔情。他拒绝一切,最后他拒绝荣誉,拒绝文学创作的欢乐。到最后他停止了写作。关于劳伦斯有很多书,但是理查兹这一本我们觉得是最好的。(B·H·里德尔·哈特先生的哪一本也很出色,特别是谈到了他的战略和战术方面的问题。别的书只是宣扬一种爱国主义精神,要不就是善意的神话故事。)理查兹就像劳伦斯的所有传记作家一样,开始时都处于很大的弱势:需要用另外一些话来重复劳伦斯在《智慧的七根柱子》中所讲述的事实。要像在叙述这些事实方面跟劳伦斯进行竞争是不可能的。理查兹发现,惟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归纳这些事实,大量地援引原文句子,阐明劳伦斯没有提到过的那些年代的生活。理查兹写得非常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有意义的细节,甚至讲到劳伦斯对印刷是那么的敏感,常常增删文字以便使他书的每一页都那么完美。

历史的节点

从地缘政治的角度来看,世界上没有哪一块地方可以和中东地区来比较了,从古至今这块连接着亚欧非三大洲并最早孕育出人类文明的地方就一直是热点。对于构建关于这块神奇的土地的知识体系,有几本书是不可或缺的,比如《阿拉伯通史》、《耶路撒冷三千年》、《巨塔杀机》,而这本《阿拉伯的劳伦斯》恰恰补足了前面几本书的断档,把我们带回到百年前的那场厮杀,并探讨了现代中东形成的种种诱因。包括劳伦斯在内的四个特工在一战时的中东战场上斗智斗勇,这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精彩的故事,而精彩的地方远远不止这些,毕竟在一线的人员往往并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这也是劳伦斯最终无可避免的悲剧命运的根本。很难说是中东复杂的局势使得劳伦斯的性格更加复杂还是劳伦斯本身复杂的思想更加促进了中东局势的复杂。总之,一个英国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确切的原因做出了一些有违祖国的事情,然而他的考虑最终也没有敌得过帝国主义的原则。他对于阿拉伯人的同情最终并没有使得他的朋友得到本应得到的权利。而本来可能建立的亲西方的中东温和政权要么胎死腹中,要么很快就烟消云散。看起来确乎是一种讽刺,劳伦斯本来想要促成的事情,在当时看来是一种背叛,但在长期看来确是对帝国最优的方案。然而,历史并不存在虚构,在一战结束奥斯曼帝国的废墟上,建立一个囊括整个中东的阿拉伯国家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虽然哈希姆家族是圣裔,但是结果并不由他们说了算,虽然老侯赛因不惜承认列强的利益,但他依然得不到完全的支持,反而因此失去了更传统更保守的那部分民众的支持,最终反而让内志的伊本沙特得到了整个沙特阿拉伯,成为了两座圣城实际上的主人。而大叙利亚也被分割成了叙利亚、约旦、黎巴嫩以及巴勒斯坦。二十世纪初的历史很大程度上是由帝国主义者书写的。在中东是这样,在远东也是如此,整个中国的近代史尤其是自民国以来的历史,多大程度上是由日俄两国造成的?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都无非是列宁党罢了。直到二战以后,帝国主义才逐渐没落,让位于意识形态。而在这个时候,中东落于激进派的后果才渐渐显示出来。因为,毕竟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是一种更强力的意识形态,当它和民族主义相结合的时候,西方就已经不再是文明开化的象征,而成了魔鬼撒旦的符号。圣战打响,从基地组织到ISIS,受到威胁已经不仅仅是西方,而是整个文明。历史既然无法改变,但是未来可以被书写吗?中东是否可以走出自己的路径依赖?也许只有神才有答案。《阿拉伯的劳伦斯》这本书告诉我们,决定历史走向的节点真的只有那么几个,一旦错失,也许就永远走不出去命运的安排。

短评

这本书真是命运多舛。先是女儿爬上书桌,在护封和内封各留下墨宝数笔。后来还是小家伙,又在衬页上留了几滴不知道什么油渍。最后,某天在地铁上被一个急匆匆的小伙的背包把护封划破了有一公分。——几年来读过的书里,以它所受的摧残最大,说不清是什么劫数。书虽然以劳伦斯为名,其实也囊括了耶鲁、普吕弗、亚伦森三人的活动,说是群传也不为过。第一部主要是各人的背景和战前活动,其实读起来感觉节奏有些慢。但记述战争爆发后的两部就大不一样了,精彩紧凑。比如我,这不就一直读到午夜读完了才放下!一战是晚近的事,当事人、旁观者、研究者都对同一人同一事留下了大量的文字资料,其中不乏南辕北辙的说法。看作者怎么梳理辨别这些史料,择善而从,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精彩的句子也很多。但一来主要在车上看,不方便做笔记,二来我也过了搜集名言警句的年龄,所以没有一一抄录。总之,没读的话大可读读,不会后悔。

阿拉伯的英雄:一个人的战争

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劳伦斯(T. E. Lawrence).这本书的叙事结构我倒是似曾相识。和多年前说不得大师的巨作《佣兵天下》一样(直到如今我仍然以为佣兵不仅仅只是一本玄幻小说),采取了多条主线并进,4位主角—劳伦斯为绝对主角—英国人劳伦斯、美国人耶鲁、德国人普吕弗和犹太人亚伦森从不同角度与视野为我们展示地跨欧亚非的六百年大帝国轰然倒塌。而与其说是他们推动着历史的车轮,不如说他们是被裹挟着颤颤巍巍的前进。本书不是单纯的人物传记,而是正如他的副标题所说“战争、谎言、帝国愚行与现代中东的形成”。各自心怀鬼胎的英法给渴望自由的阿拉伯人带去诱人的空头支票让他们去卖命,战后用强取豪夺实现自己的目的,这块土地就此四分五裂,至今流血。历史远远不是轻描淡写的字眼,而是包含着无数政治博弈与血泪纷飞。劳伦斯于沙漠中,深受阿拉伯人爱戴,人们以为他和他的英国政府将会为大阿拉伯带来独立与自由。劳伦斯心里很清楚,英法已经私下瓜分了这片热土,他无数次尝试逆转着局面,用尽他的智慧,甚至不惜“叛国”。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阻挡住帝国的野心。带领阿拉伯人走向独立的他想死在战场上,也许就不必面对日后他们的失望—他们曾梦想的自由。我深深感受到了一个人的苦苦挣扎与救赎。感谢作者的呕心沥血一丝不苟,我看到文末作者所引用的无数材料,深感赞叹。感谢译者精致细腻的翻译,让我有幸能够一睹惊心动魄的中东风云。

劳伦斯VS班定远

近日沉浸在“阿拉伯的劳伦斯”非凡的历险里,周末一气看完,抚卷感叹…我等凡夫俗子看的很爽:在历史长河中帝王将相永恒不变的主角光环外,仍然有劳伦斯这等“小人物”可以左右格局。在赤果果的大国博弈政治军事舞台上,仍然有劳伦斯般的“道义”,温情和浪漫主义。如同看到那年被屌丝逆袭的林书豪乱入的篮球世界,虽然辉煌短暂,依然传奇不已。劳伦斯现象的概率有多小?回忆了半天,发现只有汉朝的班超有一比。两人都是“绝域轻骑催战云”,绝域、轻骑、催战云,三要素全能对上,更妙之处在于“催”。两人都喜欢历史,班超全家都是历史学家,劳伦斯是的正牌的考古学家。两人都堪称即能运筹帷幄又能决胜千里,这一点刷掉无数人,都知道文武双全有多难。两人都合纵连横当过一众国家的无冕之王。冥冥之中还有联系,他们的主要军事对手正是那呼啸欧亚大陆一脉相承的冤大头。班超的对手匈奴把草原狼族基因遗传给了突厥,劳伦斯的对手土耳其更自称是突厥后裔。他们扶持的对象冥冥之中联系跟紧密,班超护佑的新疆诸小邦后来都信了伊斯兰,劳伦斯更是不惜背叛大英帝国直接引导了黎凡特诸穆斯林部落民族独立。结尾略有不同,班超效忠的汉朝封他为定远侯,劳伦斯拒绝了英国爵位,却默认了另一个独一无二的头衔:阿拉伯的劳伦斯。

为谁辛苦为谁甜

美国2014年亚马逊年度最佳图书历史类第一名,多家报纸评选的年度最佳图书,果然不是盖的:其实我想给4.5星的评分的。中东近代历史格局形成的扫盲书,甚至是教科书——书后面的注释与参考文献有八十页之多,比我的毕业论文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主人公是劳伦斯,“阿拉伯的劳伦斯”,一个改变阿拉伯历史的人,一个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回顾中东历史的形成,在本书之前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15世纪以来横跨亚欧非三洲的伟大帝国,他曾经攻陷过欧洲最伟大的城市之一,君士坦丁堡,并将其更名为现在为大家熟知的伊斯坦布尔。中东地区,包括富饶的星月沃土和埃及,都长期处于这个帝国的统治之下。而这片土地上的阿拉伯人、犹太人都惊心胆颤谨小慎微地生活着。借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东风”,在协约国和同盟国在东西线战场上残酷的消耗性命形成僵持之时,英法政府需要在其他地方打开一个突破口。于是他们的目光投向了中东地区,开始支持阿拉伯人的独立解放,这显然不是出于对于自由平等的信仰,也不仅仅是为了打击他们的敌人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他们更想在战后瓜分中东,于是有了臭名昭著的《皮科—赛克斯协定》,一个法国获得叙利亚,英国获得伊拉克的秘密协议。劳伦斯早就知道这个计划,并深深为这个计划感到不耻——或许是出于良心和绅士风度。他支持阿拉伯人的独立解放事业,希望帮助阿拉伯人建立一个统一的阿拉伯国家,于是一直在秘密而有计划地破坏这个协定。他趁势而起,在中东地区纵横捭阖,凭借自己的智慧、信念和决心,当然,还有一些并不光彩的小手段,改变了中东战场格局,也改变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格局,成为了一个在中东举足重轻的人物。显而易见,这不是重点。劳伦斯在中东立了大功,是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但是,无法避免,他也是英国人。英国政府让他走人,他只能走人了。后面的事情就顺利成章了,阿拉伯人被出卖,法国人得到了叙利亚,英国人得到了伊拉克,而犹太人——差点忘了他们——浑水摸鱼得到了《贝尔福宣言》,在中东开始图谋建立犹太人国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为谁辛苦为谁甜”?并不是。这样的格局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法国人就被叙利亚的起义搞得焦头烂额,退出了叙利亚,而亲英的叙利亚政府也被推翻,犹太人和阿拉伯人也开始了持续到现在的战争与仇视。期间分裂出了约旦和黎巴嫩,中东的混乱和伤痛大幕就此拉开。劳伦斯的功绩,阿拉伯人的牺牲,英法政府的贪婪,犹太人的狡猾,最后便宜了谁?最后不得不说,全书文字正派不乏味,风格统一,但是有两处却突兀的犀利之极,不得不记录下来留作纪念。“这并不是说这样的贱人只有赛克斯一个,在口是心非、背信弃义方面,这位业余外交家此时在中东的还有很多技艺娴熟的竞争对手。”“这份报告的作者是美国军事情报机关在中东的主要通讯员——军事代表威廉·耶鲁。从这份报告开始,他建立了美国情报界的一个传统:对中东局势进行根本上的错误解读。在随后95年中,耶鲁在美国情报界的后继者们将恪守这一传统”。太犀利了,多么文明的骂人!

真实的阿拉伯与真正的劳伦斯

因为最近中东局势的缘故,对这片地区政治格局的形成产生了兴趣,于是买了这本最新的书。本来是抱定看一本繁杂专著的心情翻开的,但没想到其中呈现的是这样一个妙趣横生的故事和光怪陆离的世界。(好吧有些地方令人悚然)一个关于默默无名的小人物如何在阴差阳错之下被推上历史的舞台,被迫使尽浑身解数进行表演,在这个吊诡舞台上获得了无数小小的成功与赞叹的掌声,但仍然不可避免地走向最终失败的故事。这个故事中处处透着诡异与古怪,充满了阴谋、偶然、冷酷的博弈与无法确定的细节,同那个同名的、恢弘壮丽的好莱坞史诗电影大相径庭。这点从彼得 奥图尔与他扮演的劳伦斯本人的对比即可看出——前者是个身高188厘米的“全球最性感男人”,高大阳光而俊美,后者却是个比他矮了23公分(或者是28公分,连这点大家都确定不了),寡言冷漠又总是衣冠不整,奉行斯多葛主义的家伙——据说还是个深藏不露、有受虐倾向的同性恋。甚至连他成为军官的过程都是那样莫名其妙:战争爆发后身为考古学家的他由于对叙利亚地形的熟悉而被征召,因为伦敦一个自大的将军“我只听军人的汇报”而被强塞了一套少尉军服,然后被派到了开罗的军事情报局。从没受过一点军事训练。但这毫不妨碍他收集最全面的情报、了解那个时代的权谋与诡计、洞察战役与整场战争的走向,熟悉杀人后的感觉。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人物展现了非凡的才华。他在僵化的伦敦官僚系统、混乱的开罗参谋部、蠢蠢欲动处处掣肘的法国盟友、四处活动的标准石油公司职员与犹太复国主义者、一盘散沙的阿拉伯部落和他们左右摇摆的埃米尔们、无处不在的奥斯曼敌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德国主子之间游刃有余,不仅理清了战火纷飞下中东战场的无数头绪,而且杀出了一条血路,几乎凭一己之力扭转了整个战局。再想想完成这一切的仅仅是个半路出家的下级参谋军官,你会不禁想要掩卷赞叹这是怎样的一个奇迹。一个不折不扣的灰色的奇迹。阿拉伯战区不是电影中和百年后人们的想象中那个苍茫美丽、充满异国情调、带着弯刀的武士纵横驰骋的英雄舞台。相反那里只有瘟疫、屠杀和尔虞我诈,是一个没有水没有朋友也没有神的冷冽世界。这个世界中的历险耗尽了劳伦斯所有的精力,他的身体同信念一起在看不见尽头的黄沙与战争中渐渐崩溃。最后连他仅存的理想也被彻底摧毁,尽管他赢得了战争。他解放阿拉伯民族的理想失败了。他曾经希望能够给他了解和珍视的人们带来拯救、希望以及一个和平的未来,但这些全都被他祖国的政治家们在会谈中轻松抹去。留下了中东地区一直持续到一百年后的暴乱与战火,以及一个失去了所有希望的三十岁中校(他拒绝了爵士授勋)。劳伦斯成了尽人皆知的英雄,但却选择隐姓埋名到印度当一个皇家空军的列兵,放弃了军职以及同朋友们的联系,等待着自己生命的终结。(他没有等太久就英年早逝)在公众的印象中,他的故事本应该是叙事诗体书写而成的漫长诗史,然而事实上这却是一系列干净的令人感伤无奈的历史书上的事实。但是如果有什么可以确定的话,那就是,“这世上发生的事情啊,总比传奇和悲剧小说还要离奇呢。”

认识今天的中东问题,追述历史才能更好的理

一提起中东,人们脑海里浮现的关键词大多都不是那么美好,比如战乱、动荡、恐怖主义、伊斯兰极端势力等。在很多人看来,石油和宗教问题是导致中东乱局的主要因素。其实,要认识今天的中东问题,追述历史才能更好的理解其中错综复杂的矛盾。要认识中东乱局,其中一个重要的历史节点便是一战胜利后的巴黎和会。相信我们今天的中国人,对巴黎和会的印象是非常糟糕的,毕竟它是帝国主义的一次肮脏洗牌,中国是被重新瓜分的对象。而对于当时身处中东的阿拉伯人而言,他们在巴黎和会所遭遇到的谎言、欺骗和屈辱,同样不亚于中国,因为两者都是属于协约国阵营,是胜利的一方。本次我要推荐给大家的这本历史书籍《阿拉伯的劳伦斯——战争、谎言、帝国愚行与现代中的形成》(斯科特•安德森)或许能很好的帮我们弥补这方面的历史知识盲点。其实,笔者最初对此书产生兴趣,完全是因为同名电影所致。这部1962年的史诗电影曾一具囊括奥斯卡7项大奖,堪称世界经典电影。因此,当笔者无意中看到这本书时,内容充满了期待,幸运的是我买对了。从体裁上讲,这是一本人物传记,其主角共有4位,其中核心是被后世称为“阿拉伯的劳伦斯”的传奇人物T•E•劳伦斯上校(英军军官、丘吉尔眼中的“伟大人物”、大英帝国骑士——本人拒绝受封),另外3人分别是威廉•耶鲁(美国著名的耶鲁家族子弟、美国标准石油雇员、美国务院特工、落破贵公子)、库尔特•普吕弗(德国学者间谍、风流浪子、企图煽动大伊斯兰主义对抗协约国)、亚伦•亚伦森(农业科学家、狂热的犹太复国主义者、犹太间谍网幕后BOSS)。其舞台则是一战时期的阿拉伯半岛,当时这一地区属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版图。从4名主角各自的身份,我们大致可以看出,英、美、德以及犹太族群都对中东有所图,而守土有责的奥斯曼土耳也会尽力看管好自己的后花园。此外,在这场被后世历史学家称为“阿拉伯大起义”的历史事件中,各阿拉伯部落和家族的参与和表现则是传奇成真的关键,而来自麦地那、被视为“圣裔”的哈希姆家族曾有望使阿拉伯半岛变成一个统一的国家——这才是劳伦斯殚精竭虑、出生入死所追求的目标。然而,劳伦斯和他所热爱的阿拉伯民族,最终被英法帝国主义给算计了。劳伦斯、耶鲁、普吕弗、亚伦森4人当中,只有耶鲁活着看到了自己所效力的事业走向成功。套用一句老话来总结:历史是残忍和残酷的。

现代中东形成

书读的不精,不过深感这本书是好书,勾起我对历史的强烈兴趣,能把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各国之间利害关系,形形色色的人物角色,林林总总的政府机构,说得一个没有国际政治观念的人表示看懂了,觉得还是难得的。几个人物主线:劳伦斯:英国普吕弗:德国耶鲁:美国亚伦森:犹太移民杰马勒:叙利亚总督,土耳其势力费萨尔:阿拉伯宗教领袖之子赛克斯:英国贵族,“业余政治家”皮科:法国间谍这几个角色基本代表了这片土地上的势力集团,相互角逐,尔虞我诈。本书的副标题是:战争、谎言、帝国愚行与现代中东的形成。战争:自然是一战,人类史上第一次全世界范围内,有组织的绞肉机器,对人类这个无限膨胀的神奇物种进行第一次自我大绞杀。谎言:虽然这些间谍们随时都在撒谎,但作者所指应该就是著名的《赛克斯-皮科协议》,这个协议在背着阿拉伯人的情况下,将奥斯曼帝国的亚洲部分瓜分了,其中包括大部原本许诺给阿拉伯人的土地,如叙利亚和巴勒斯坦。这个协议可以说是导致中东乱局最重要的文件。按作者的话说就是,赛克斯这个“贱人”一手促成的这份协议导致的恶劣后果,至今我们都在补偿。这一协议是怎么形成的呢? 英法俄与奥斯曼帝国德国开战,其在西线战场惨败严重,而在奥斯曼帝国内,英国为了鼓励长期对土耳其人执政的奥斯曼帝国不满的阿拉伯人起一次,答应给阿拉伯人一个“大伊斯兰”,其中阿拉伯领袖谢里夫所划定的范围包括叙利亚和巴勒斯坦。而法国人呢,则恬不知耻地想要在战后瓜分叙利亚,百般介入阿拉伯起义并利用自己盟友英国的无知到处使坏,英国人看清法国人的意图以后也歹心骤起,也想分一杯羹,企图私吞巴勒斯坦地区。于是乎,他们瞒着阿拉伯人制定了一份协议,并在阿拉伯起义中逐渐渗透兵力,企图在起义后控制阿拉伯势力。我想这才是一战中最大的谎言吧!愚行:愚行的意思可能就有多样了。如英国在中亚战场上的愚昧战略,以及为掩饰错误战略而制定的后续一系列错误战略,导致英军在一处港口耗损巨大兵力,在这场战争里,成就了土耳其的英雄——凯尔末,土耳其之父。还有的愚行大概就是战后英国对犹太人迁居巴勒斯坦的策略吧。这一部分我还没看到,书刚读一半,倒是在另一本书《中东史》里了解过,犹太人历史上长期被其他国家屠杀、驱逐、排斥,一战时期更是颠沛流离,犹太科学家亚伦森从土耳其叛变自愿成为英国间谍,也是历尽千辛万苦,与广大犹太间谍网也是地下党一样坚定的革命友谊啊……目的就是榜上英国的大腿打败土耳其,然后成立一个犹太国家,那时犹太复国主义已经相当广泛了。赛克斯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十分同情犹太人,十分愿意促成犹太国家的建立。不知道这个“贱人”后来做了什么,但后来英国确实放宽了犹太人移民巴勒斯坦的政策,大批犹太人涌入,在困境中成长起来的勤劳勇敢抱团亲兄弟的犹太人很快就把当地阿拉伯人挤兑得十分难受,后面战事频繁,直到后来傻逼的英国宣布无力再维持巴勒斯坦局势,让出巴勒斯坦委任统治权。再后来就是美国人来装代王抢石油了。中东这个概念是现代才有的,这一片区域自古就是东征北伐,被各个时期的英豪们征服过,波斯人,罗马人,蒙古人,阿拉比亚人……本书的起点是一战,奥斯曼帝国晚期,直到一战后劳伦斯车祸去世。书刚读了一半。这片土地上踏足过无数英豪,波斯的居鲁士、冈比西斯、大流士,波希战争(著名的温泉关战役),亚历山大大帝,凯撒大帝,蒙古铁骑,阿拉比亚人的扩张,直到近代的凯摩尔、阿拉法特、本胡里安(以色列总理)等等,实在是令人无比向往。书读完了,作者终于在故事接近末尾的时机,将主角的矛盾与无力展现出来。引一段原文:“劳伦斯的故事的一个迷人之处在于,它提出了一系列‘如果’的问题,即他失败的时候,整个世界损失了什么。如果在1918年,阿拉伯人能够成立很多人为之拼死奋斗并坚信得到承诺的大阿拉伯国家,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战后巴勒斯坦的早期犹太复国主义者们能够和费萨尔侯赛因这样的人——他曾谈到犹太人和阿拉伯人之间的‘种族亲缘关系和古老纽带’——达成协议,今天的中东将会多么不同?如果美国人在当时积极参与中东事务,又会怎样?”傲慢的牛津学子,怀抱着的正直理想终究要在政治漩涡中淹没。一个人承担着自己的祖国编织的弥天谎言,与异族战士们一起出生入死争取民族自治,这巨大的精神压力和道德撕扯,劳伦斯除却在无尽的沙漠里东奔西走所承受的身体的苦难外,精神又承受着怎样令人绝望的痛苦呢?

战争、谎言、帝国愚行与现代中东的形成

本书叙述劳伦斯和他的小伙伴们的精彩一生的过程中,抽丝剥茧,从中东战场的一隅揭开一战的真相,还原了当年那段历史并一一拆解讲述了它对中东甚至当今世界格局所产生的影响。第四章这段触目惊心的话比任何历史教材上的平铺直叙都更让人立刻对一战及其影响唏嘘不已,勾起我对那段历史的强烈好奇心:1914年夏天,"英国和其他欧洲国家一样,群众为战争欣喜若狂,很多人聚集在广场上,为宣战的消息欢呼雀跃。大多数人都预测,这将是一场非常短暂的战争。....苏格兰高地步兵...法国胸甲骑兵和奥地利长枪骑兵...在军号和战鼓的伴奏下,欢欣鼓舞地开赴战场,却完全不曾意识到,他们的欧洲即将化为一个屠场,在随后的四年中,将有约1000万军人和约600万平民被驱赶着奔向死亡。...在这场战争中,德国处于服役年龄的男性人口将损失13%,...法国男性的预期年龄将从50岁锐减到27岁。...最初的狂喜会让位于震惊,震惊变成了恐惧,然后随着残杀满无止境地一天天持续下去,人们最终会陷入麻木的绝望。...在这场保卫和扩张帝国、蚕食其他帝国的大规模混战中,欧洲的6个帝国主义国家中的4个将彻底灭亡,而另外两个---英国法国---将会大伤元气,永远无法恢复。填补缺口的是两种互相争斗不休的意识形态-----共产主义和法西斯主义,以及一个新的帝国主义国家---美国。"而在这场影响深远的战争中,劳伦斯和他的小伙伴们登上这个极复杂黑暗的血腥舞台,为我们呈现了理想主义战士用生命刻下的奋斗足迹,闪耀着熠熠光辉。他们不是英雄,也没有改变世界政治军事经济格局,但是的确在用自己的信仰和奋斗,影响着最终结果的形成,他们因为生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又因为偶然和必然的因素成为了那样特殊的角色--中东情报人员或活跃分子--而拥有了异彩纷呈又痛苦不堪的人生。他们是:英国驻中东的考古人员后成为英国与阿拉伯半岛各势力的关键情报联络员的劳伦斯,奥斯曼帝国三巨头之一的杰马勒帕夏、汉志的贝都因起义者埃米尔侯赛因之子费萨尔、英国的业余政客从男爵赛克斯、德国由失意文官转变而来的职业间谍普吕弗、巴勒斯坦的犹太人农学家兼带路党人亚伦森、盟友法国的上校布雷蒙,乃至破产的富二代、标准石油公司雇员耶鲁(没错,耶鲁大学的那个耶鲁家族的后代)。光是看看这些光怪陆离的背景就够让人晕头转向,那么再来看看活跃在中东的各势力:犹太复国主义,哈希姆家族、沙特家族、青年土耳其党、奥斯曼政府、英法帝国主义和一心想乘渔翁之利的美帝石油公司。再从宗教的角度窥一下中东:伊斯兰教,犹太教,天主教(中世纪十字军东征的残留)。这些人物、势力、宗教交汇于中东一战期间,产生了互相矛盾的各国各族各势力协定,以英法秘密瓜分阿拉伯半岛的《赛克斯-皮科协定》为首,麦克马洪-侯赛因独立阿拉伯国构想和对犹太民族家园允诺的《贝尔福宣言》为辅,暴露了帝国主义愚行和谎言的真面目。劳伦斯和他的小伙伴们依着各自的个人信仰,奋不顾身地以一己之力,试图改变或促成这些利益阴谋。其中劳伦斯必然是那颗最亮的星,他肩负着英国安抚甚至欺骗阿拉伯起义军的使命,却与他的阿拉伯盟友们并肩作战,真心为他们的独立自由、为劳伦斯自己的理想而战,在这当中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考古得来的中世纪军事历史知识、外交手段,调动协调各方势力,甚至充分利用了自己近乎自虐的对艰苦环境的隐忍力和克欲,为自由和理想贡献着。Technically他失败了,但从获得阿拉伯人的拥戴获得才能认可的方面,他无疑是成功的,在那样影响深远的世界级事件中,抹上浓浓的一笔,名垂青史。在那部史诗级的电影中,无疑是以第二种解读刻画他的,有两句台词很有力量:“Nothing is written(没有什么是注定的)”. 记者问他:为什么爱这片沙漠?“因为它很干净”。当战幕终于落下,巴黎和会结束,他改名换姓,大隐于市,说,“树叶从树上落下的感觉就是我现在这样吧”。使命完成后的落莫,理想未达圆满的无奈,光怪陆离的精彩过尽,失去自己所依赖的理想和执念,就是这样吧。--------------------------------------------------------------------------------------------2014是一战爆发一百周年,以下摘录自纽约时报的特辑,从中也可一窥一战的意义和影响:刺杀者普林西普是一个解放者,还是奉行无政府主义的杀人犯,或是受宗教和民族仇恨驱使的恐怖分子,所有这些观点都被1990年代那场战争之后深度分化的波斯尼亚所接受。这场战争摧毁了国王、皇帝、沙皇和苏丹;瓦解了帝国;引入了化学武器、坦克和空投炸弹;它让数百万计的妇女进入劳动力市场,加速了她们获得合法投票权的步伐。它让乌克兰、波兰等国和波罗的海国家获得了独立,在中东建立了一些边界划分随意的新国家;它带来了重大的文化变革,比如让人们对战争心理学,对“炮弹休克”(shell shock)和创伤后障碍有了新的了解。美国也在一战期间,迈出了它作为全球性大国的第一步。

游侠经历与复杂历史的双重奏

《阿拉伯的劳伦斯》(后文简称《劳伦斯》)是我阅读的第一本有关中东历史的读物。在已经阅读的世界史中,中东似乎是个非常不重要的部分。除了伊斯兰教对于大多数基于“欧洲中心论”史观记叙的世界史,是一个敌对、原始、陌生的存在,是“基督教世界”自1453年,甚至更早的阿拉伯帝国崛起时就有的深深的威胁。阿拉伯,奥斯曼,或者说中东的伊斯兰世界,对于西方的主流世界史编纂者来说,本身就是野蛮、黑暗的世界。一战前,垂垂老矣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尽管已经成为了英法俄等老牌帝国主义国家瓜分并吞的对象,但至少保留了最后的尊严。坐拥阿拉伯世界、安纳托利亚高原和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帝国的旧部,尽管将死,却仍是一个巨人。然而,在复杂的领土构成中,民族、种族、宗教的矛盾重重交织,加上帝国主义列强的横加干预,帝国的体制性危机更加复杂和激化,而阿拉伯的劳伦斯,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了这片神秘的土地。历史的发展,往往会存在跳跃式的前进,和令人匪夷所思的发展。第一次世界大战正是这样的情况。没有人能够相信,奥匈帝国王储斐迪南大公的死,会引发欧洲强权势力你死我活的相互厮杀,和席卷欧亚非三大洲,历时四年的总体战争。“漫长的十九世纪”所带来的所谓“百年和平”的政治格局,使得欧洲人早已忘记了战争的严酷性——上一次浩大的欧洲战争,已经可以前溯到拿破仑时代——对于列强们来说,在条约体系和外交对话保障之下的同盟关系,就算掀起战争,或许也只会是针对某一地区的局部战,不可能是一场疯狂的全面战争,然而一战就这样做到了。而中东战区,按照本书作者斯科特的说法,是“一战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部分”,比起残酷而僵持的西线,和俄德之间你来我往,大步进军的东线而言,中东的战争,更多的是情报战、外交战和游击战。对峙的双方——控制着埃及的英国,和控制着安纳托利亚高原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及其德国盟友,对阿拉伯贵族们进行了一系列的游说、分化、瓦解,以求其为己方效力。而真正两军对垒,真刀真枪的阵地战役,在整个中东战区中都未发生几次。同时,犹太复国主义,瓦拉比极端主义,乃至战争初期中立国美国的经济诉求,都为这个本已复杂的地区局势,增加了更多的多变性。尽管对于身处伦敦或巴黎的协约国上层来说,阿拉伯已经成为了所谓的“大战利品”,唾手可得;然而对真正参与中东战区的人们来说(如《劳伦斯》中的四个主要人物:劳伦斯、普吕弗、威廉耶鲁和亚伦森),复杂的局势使得他们的经历,同历史进程一起,跌宕起伏,充满了传奇和浪漫的色彩。在战争初期,劳伦斯本人的生活是无趣的,这一阶段,外交战和情报战是主流——对于战争的双方,没有土生土长的阿拉伯贵族和贝都因部落的协助,双方都无法在残酷的地理环境中彻底地击垮对方。因此,搜集地理情报,征集资源,鼓动叛乱,联系在地的阿拉伯贵族和贝都因部落首领,成为了双方都在进行的无声的战斗。在这一阶段,战斗的对立双方,是蜗居在埃及情报部门的劳伦斯,和四处活动,鼓动“泛伊斯兰主义革命”的普吕弗,普吕弗在这一阶段的人物形象是鲜明的,清晰的——一个游走在侯赛因家族和叙利亚杰马勒帕夏之间的外交家,一个煽动贝都因人进攻苏伊士运河的间谍。普吕弗的辉煌止步于第一次运河攻势的失败——尽管做足了准备,武器和人员素质差距过大的奥斯曼部队仍然无力抵抗据守运河的英军。此后,外交战逐步替代了情报站的作用性。劳伦斯开始与费萨尔·侯赛因接触,并由此结下了之后两年之内出生入死的“革命情谊”,对于侯赛因家族而言,最具吸引力的莫过于摆脱奥斯曼的奴役,成立独立的阿拉伯国家。这样的意愿在“麦克马洪-侯赛因通讯”中得以体现,成为了阿拉伯贵族自认为的,大英帝国对之的承诺。然而,对于帝英而言,官僚主义的信息交流不畅,和帝国主义本身的扩张意识,使英国不可能兑现对“大战利品”的任何承诺。但是正是在英国形式上的支持下,劳伦斯与费萨尔共同奋斗的“阿拉伯革命”,就此开始。之后的部分,是我认为本书中最精彩的部分。游侠化的革命经历,是劳伦斯声望和传奇色彩的来源。劳伦斯深得“游击战”的精髓,认为在广袤的沙漠中,点对点的传统阵地战不利于松散、灵活的贝都因和阿拉伯诸部落发挥自身的优势,反而会因为人员和武器装备的差距,易遭土耳其人的全歼。因而,劳伦斯干起了“扒铁路、炸碉堡”的游击战争,将自己的部队化整为零,分散在阿拉伯半岛广袤的沙漠当中。尽管,正如作者在书中所考证的,无论是劳伦斯自己在《智慧的七柱》一书中的记述,还是后人为劳伦斯做的传记,都会有传奇、夸大的成分在里面。但不得不说,两年中在沙漠的栉风沐雨,对于劳伦斯个人的游侠般经历,或是整个中东格局的历史构筑,都是非常重要的。在此期间,我们也能看到劳伦斯本人的心理和情绪上的变化,尤其是当自己的战略部署和阿拉伯起义军本身的现实相冲突时,乃至劳伦斯本人的理想和母国利益相冲突时,劳伦斯都选择相信自己,而非服从于指令、秩序,或是现实。劳伦斯充分的利用了英国官僚机构中的信息闭塞和推诿塞责,让埃及方面传达的指令统统被消失,从而不阻挡自己对于革命的部署,更有甚者,冒着叛国的风险,将英法之间商议的《赛克斯-皮柯协定》透露给起义军首领费萨尔,以获得费萨尔的信任,从而更迅捷地推进革命的发展。对此,作者曾经有大段的论述。劳伦斯的心态已经在整个革命期间发生了变化,曾经孤僻、克制,与英国社会主流,和埃及殖民政府都格格不入的劳伦斯,在阿拉伯革命期间找到了自己奋斗的方向。劳伦斯清晰地知道英法之间的协定会完全破坏英国对侯赛因家族的承诺,侯赛因家族得到的阿拉伯,将会是一个被帝国主义列强绑架的肢解的阿拉伯(从某些层面上说,这亦是当代阿拉伯的现状),然而为了拉拢侯赛因家族,劳伦斯仍然需要欺骗费萨尔,维持“麦克马洪-侯赛因通讯”的真实性。但对于劳伦斯自身来说,解放阿拉伯的“骑士道义”,或许比卑劣而现实的国家利益考量更能够打动他的内心,因而在利益和理想、谎言和真实的重重矛盾之下,劳伦斯走向了内心的纠葛和抑郁,这在革命期间多有体现,亦在革命之后为自身的悲剧结局埋下伏笔。纵观一战时的整个中东局势,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最卑劣的帝国主义分赃协定《赛克斯-皮柯协定》,还是支持民族独立、民族自决的“麦克马洪-侯赛因通讯”,亦或是支持犹太复国的《贝尔福宣言》,都出自这个战前世界的第一强权。然而,相互矛盾和复杂的国际间协定,亦体现了旧势力的衰弱,善于“平衡政策”的大英帝国,在自己的外交政策上出现了冲突,原因在于衰弱的帝国不得不考量各个新势力自身的利益诉求。大英帝国的意志无法强加于他人之上,这本身已宣布“英国的时代”已经告一段落。然而,旧帝国在重重矛盾之下构筑的中东体系,成为了今天中东各势力之间复杂矛盾的根源——极端的瓦拉比派首领伊本·沙特在战后替代了侯赛因家族成为了阿拉伯世界的领袖,缔造了今天阿拉伯世界中最大的沙特阿拉伯。然而与温和的侯赛因家族相比,瓦拉比极端派对激进圣战相对纵容,催生出了诸如本拉登这样的人物,对当今世界的安全造成深刻的威胁。同样地,在犹太复国注意问题上仓促出炉的《贝尔福宣言》,也为以色列和阿拉伯世界的长期矛盾埋下了伏笔。正如作者在本书的尾声中说的:“劳伦斯的故事的一个迷人之处在于,它提出了一系列“如果”的问题,即他失败的时候,整个世界损失了什么。如果在1918年,阿拉伯人能够成立很多人为之拼死奋斗并坚信得到承诺的大阿拉伯国家,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战后巴勒斯坦的早期犹太复国主义者们能够和费萨尔·侯赛因这样的人达成协议,今天的中东将会有多么不同?”,总之,想要了解中东当今局势的复杂之处,此书值得一读。

转载:《东方早报·上海书评》采访作者斯科特·安德森

斯科特·安德森(Scott Anderson)是美国资深战地记者,曾在黎巴嫩、以色列、埃及、北爱尔兰、车臣、苏丹、波斯尼亚、萨尔瓦多和其他许多战乱国家或地区从事采访。他的近著《阿拉伯的劳伦斯:战争、谎言、帝国愚行与现代中东的形成》(Lawrence in Arabia: War, Deceit, Imperial Folly and the Making of the Modern Middle East,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年9月中译本)关注的同样是战火纷飞的地区,只不过时间挪到了一个世纪以前。因为电影《阿拉伯的劳伦斯》的缘故,许多人得知了劳伦斯的传奇故事,将他视为英雄,对这样一个大英帝国的小人物如何铸就伟业也充满了好奇。但在这本书以劳伦斯为名的书中,劳伦斯并不是唯一的主角,作者所着力描写的,是劳伦斯那个时代与他肩负着相同使命的不同人物,正是在这些人物的合力推动之下,才有了“现代中东的形成”。对劳伦斯本人,作者的态度甚至显得有些冷酷:“劳伦斯之所以能够成为阿拉伯的劳伦斯,是因为没有人关注他所在的战场。”劳伦斯之所以会被称为“阿拉伯的劳伦斯”,赢得阿拉伯部落特别是最普通的阿拉伯牧民、奴隶的信赖,成为他们的指挥官,是不是因为他在一定意义上背弃了短视的英国外交立场,选择和阿拉伯人站在一起?  斯科特·安德森:是的,阿拉伯人之所以对劳伦斯如此信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随着战争不断地深入发展,劳伦斯越来越愿意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为他们的切身利益发声,与此同时,劳伦斯还勉力支撑着去兑现之前英国政府曾经对阿拉伯人许下的承诺。事实上,这个时候,英国政府已经在逐渐地放弃那些承诺了。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相较于英国政府与英国军队,劳伦斯的确更加忠实于阿拉伯人。  但我认为,阿拉伯人对劳伦斯的吸引力之所以如此之大,主要还是因为某些个人原因发挥了巨大作用。劳伦斯是打从心底里喜爱阿拉伯社会的,而且他对这个社会的制度规范、风俗习惯,有着相当深入的了解。因此,他可以与阿拉伯人相处得非常愉快,当时英国以及欧洲的许多殖民主义者对欧洲以外的社会所持有的那种傲慢与偏见,在劳伦斯身上几乎寻不见踪影。  另外,还有一点很重要,劳伦斯这个人体格十分健壮,适应能力极强,这也使得劳伦斯在众多军官当中显得格外出挑,为他赢得了阿拉伯人的尊重与欣赏。  更进一步的,我们是否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劳伦斯得益于他在牛津大学所受的教育,使他能够尽量摆脱欧洲文化优越的本位意识?  斯科特·安德森:事实上,劳伦斯就读于牛津大学的时候,并没有真正学到什么阿拉伯语言文化知识;真正让他深受教益,使他学到这些知识,并且帮助他有效摆脱欧洲本位意识的,是他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在叙利亚古城卡尔凯美什参加的为期四年的考古发掘之旅。在四年的时光里,劳伦斯不仅学习了阿拉伯语,而且十分深入地研究了阿拉伯社会的风俗习惯、氏族部落。要想和阿拉伯人打交道,这些知识都是至关重要的,但是当时绝大多数西方人要么一丁点儿都不懂,要么根本不当回事。  除劳伦斯外,您写到了德国情报人员库尔特·普吕弗。他在奥斯曼帝国活动,发动针对英国的阿拉伯部落起义。您怎么评价普吕弗的工作?我们可不可以认为,虽然普吕弗失败了,但正是因为他前期在阿拉伯地区对英法列强殖民掠夺的宣传,才煽动起了当地的民族主义情绪,从而使得英法列强在这一地区失势,导致美国以及苏联乘虚而入,后来居上?  斯科特·安德森:在我看来,英法两大帝国最终在阿拉伯地区崩盘的原因极为复杂,很难简单用几句话说清楚。你说的没错,在一战期间,为了满足其自身利益,德国人的确试图在阿拉伯地区煽动当地民众情绪,诱使他们反对帝国主义以及反对殖民主义。但需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无论德国人在这一方面做得有多么成功,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阿拉伯人的民族情绪蓄积已久,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爆发出来。包括劳伦斯在内的许多具有先见之明的西方开明人士早已向政府发出过警告,西方基督教国家在世界其他地区对当地民众所采用的殖民方式,绝不可原样照搬,拿去用在阿拉伯地区的穆斯林国家身上。  当然,如果你非要让我找出英法两大帝国在阿拉伯地区衰败下去的最主要原因,我会说,在财力以及人力两个方面,它们都已经无以为继,被第一次世界大战彻底弄垮了。在此后的岁月里,伴随着世界范围内民族主义的兴起,英法两国的财力以及人力就更加不足以支撑它们维系曾经有过的优势地位了。  您在书中还写到美国当时唯一的中东情报人员威廉·耶鲁。他最开始只是在奥斯曼帝国的阿拉伯属地的石油勘探开采人员,后来才被发展为情报人员,成了劳伦斯的竞争对手。耶鲁行事的鲁莽,尤其是搜集中东情报时的偏见与轻率让我印象深刻,但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您的评价:“这样的鲁莽与轻率,也成为了美国此后近百年中东政策的基本特点。”您能深入谈谈您这个观点吗?  斯科特·安德森:我个人认为,某种程度上,耶鲁几乎可以算得上一个再典型不过的范本,他身上充分体现了美国人看待除自己之外的世界其他地区经常有的那种狭隘与无知。二十世纪初,当美国与世界其他地区还没有太多来往,处在相对隔绝的状态的时候,这种态度还算可以理解。但是,美国一直以来——尤其是最近这些年——的表现再清楚不过地证明了,这种美国人所特有的缺陷仍然在继续。对一个超级大国来说,这种思维模式与行为模式多少有点不可思议:一般美国人并不会把自己的国家看作帝国主义国家,他们总是不无天真地设想,一旦美国对某个地区进行军事干预,当地民众一定会张开双臂热烈欢迎美国大兵,然而现实情况常常与之相反,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又会感到非常惊讶。我想,很多人曾经认为——或者说他们曾经希望——美国能够在越南战争之后汲取教训,但是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表明,事实并不如此。  其实全书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犹太复国主义者亚伦·亚伦森。他和他的家人都积极支持犹太复国运动,但结果却是无比惨痛的。亚伦森全家人都被奥斯曼帝国抓捕后处死,只有他一人幸免于难。亚伦森的贡献很大,他借助叙利亚奥斯曼总督对他的信任,构建起一个庞大且行之有效的犹太人谍报网,又百般努力,建立起与英国政府和情报部门的联系,为扭转英美国家反犹浪潮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最后流亡在英美国家的犹太复国主义组织却把他忽略了。这简直令人难以理解。您怎么看待发生在亚伦森身上的悲剧?  斯科特·安德森:我认为,亚伦森是那种非常典型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历史遗忘的人。就亚伦森这个案例而言,事情之所以如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巴黎和会召开期间,他就非常不幸地去世了。这样一来,就给了其他犹太复国主义领袖们一个重新书写历史的机会,在这个过程当中,可怜的亚伦森被他们从历史记载上抹去了。  有一个与亚伦森有关的人值得大家注意,他本人可以完美地说明,历史是如何被幸存者书写的。这个人就是哈伊姆·魏兹曼,他被认为是二战以后成立的以色列的“国父”。事实上,亚伦森在一战期间与魏兹曼的关系非常亲密,两个人曾经长期地并肩工作,但是,你无法想象,在魏兹曼那本一共有八百页那么厚的自传里面,他竟然只提到了亚伦森两次!我想,这种刻意的遗忘应该不是什么个别现象,而是普遍存在于世界各国各个时期的历史记载之中,也正因为如此,发掘历史隐秘之处的过程,就变得极为引人入胜、激动人心。  读完全书,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劳伦斯的努力最终是失败的,但是人们却一直怀念他,时至今日,仍然称颂他是英雄,这是为什么?还有和他类似的英雄人物存在吗?  斯科特·安德森:在我看来,劳伦斯至今仍然被世人所铭记,有两个重要原因:第一,在一场极其残酷、非常不浪漫的战争当中,他表现出了高度的浪漫气息,是个极具浪漫色彩的人物;第二,他的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简直是一部天然的莎士比亚悲剧,自然,他也就成了这一出悲剧中那个永远坚持做出正确且高贵的选择,即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最终却遭到背叛而饱尝失败苦果的主人公。  在劳伦斯所身处的那个时代,除了他以外,的确还有不少卓越的男性和女性立下了丰功伟绩,但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像他这样大起大落却又影响极为深远。  书的副标题中的“谎言、帝国愚行”其实不单指英帝国在中东问题上有意无意犯下的错误,也包括奥斯曼帝国在战争爆发后对亚美尼亚人发起的残酷大清洗,这使得犹太人对之丧失信心,也使得阿拉伯部落放弃了对帝国的支持。总之,这是对一战的几个主要交战国、阿拉伯地区博弈各方的外交与军事行动的总体概括。在您看来,究竟哪一方应该承担起主要责任?  斯科特·安德森:虽然这样说会显得有点怪,但我还是想说,在过去做了二十五年战地记者、对战争有了更为深入的思考之后,我终于意识到,参战各方实际上都犯下了罪行,都负有责任。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战争不该有个最终结果,也不是说,犯下了战争罪行的人不该被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在我看来,一场战争结束之后,最为迫切的,是重建社会、凝聚人心。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如果最好的方式是进行一场纽伦堡式的审判,那么就应该进行这样一场审判;但是,如果最好的方式是像南非政府那样在结束种族隔离之际宣布特赦,那么就应该宣布这样一次特赦。正确的道路不止一条。如果土耳其愿意承认奥斯曼帝国当年曾经对亚美尼亚人进行过大清洗并且表示歉意的话,我相信这会大大地推进这两个民族之间的和解。  在您看来,关于中东过往那段历史,我们应该汲取那些教训?您如何看待如今的中东问题?  斯科特·安德森:我认为,看待中东地区——以及世界其他地区——的最严重的错误,就是误认为一个国家能够凭借强大的军事力量强行进入另一个国家,并按照其自身的利益以及意愿去重新塑造它。一百年前,这样的举动已经带来了灾难,时至今日,与之相类似的举动仍然会带来灾难。  就中东地区而言,大家可以看到,一个世纪以前,由欧洲帝国主义国家强行划定的边界与国境,今天正在慢慢地消解——有些地区的速度还并不很慢。我其实很担心,这个过程会充斥着暴力与血腥,也会导致这个地区重新变得混乱且无序,但就像我前面所说的那样,整个欧洲也好,美国也罢,如果他们足够聪明的话,将会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历史进程中所能起到的作用是极为有限的。■  (《阿拉伯的劳伦斯》中文版译者陆大鹏先生对此次访谈亦有贡献,在此谨致谢忱。)

为谁辛苦为谁甜

美国2014年亚马逊年度最佳图书历史类第一名,多家报纸评选的年度最佳图书,果然不是盖的:其实我想给4.5星的评分的。中东近代历史格局形成的扫盲书,甚至是教科书——书后面的注释与参考文献有八十页之多,比我的毕业论文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主人公是劳伦斯,“阿拉伯的劳伦斯”,一个改变阿拉伯历史的人,一个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回顾中东历史的形成,在本书之前是奥斯曼土耳其帝国,15世纪以来横跨亚欧非三洲的伟大帝国,他曾经攻陷过欧洲最伟大的城市之一,君士坦丁堡,并将其更名为现在为大家熟知的伊斯坦布尔。中东地区,包括富饶的星月沃土和埃及,都长期处于这个帝国的统治之下。而这片土地上的阿拉伯人、犹太人都惊心胆颤谨小慎微地生活着。借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东风”,在协约国和同盟国在东西线战场上残酷的消耗性命形成僵持之时,英法政府需要在其他地方打开一个突破口。于是他们的目光投向了中东地区,开始支持阿拉伯人的独立解放,这显然不是出于对于自由平等的信仰,也不仅仅是为了打击他们的敌人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他们更想在战后瓜分中东,于是有了臭名昭著的《皮科—赛克斯协定》,一个法国获得叙利亚,英国获得伊拉克的秘密协议。劳伦斯早就知道这个计划,并深深为这个计划感到不耻——或许是出于良心和绅士风度。他支持阿拉伯人的独立解放事业,希望帮助阿拉伯人建立一个统一的阿拉伯国家,于是一直在秘密而有计划地破坏这个协定。他趁势而起,在中东地区纵横捭阖,凭借自己的智慧、信念和决心,当然,还有一些并不光彩的小手段,改变了中东战场格局,也改变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格局,成为了一个在中东举足重轻的人物。显而易见,这不是重点。劳伦斯在中东立了大功,是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但是,无法避免,他也是英国人。英国政府让他走人,他只能走人了。后面的事情就顺利成章了,阿拉伯人被出卖,法国人得到了叙利亚,英国人得到了伊拉克,而犹太人——差点忘了他们——浑水摸鱼得到了《贝尔福宣言》,在中东开始图谋建立犹太人国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为谁辛苦为谁甜”?并不是。这样的格局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法国人就被叙利亚的起义搞得焦头烂额,退出了叙利亚,而亲英的伊拉克政府也被推翻,犹太人和阿拉伯人也开始了持续到现在的战争与仇视。期间分裂出了约旦和黎巴嫩,中东的混乱和伤痛大幕就此拉开。劳伦斯的功绩,阿拉伯人的牺牲,英法政府的贪婪,犹太人的狡猾,最后便宜了谁?最后不得不说,全书文字正派不乏味,风格统一,但是有两处却突兀的犀利之极,不得不记录下来留作纪念。“这并不是说这样的贱人只有赛克斯一个,在口是心非、背信弃义方面,这位业余外交家此时在中东的还有很多技艺娴熟的竞争对手。”“这份报告的作者是美国军事情报机关在中东的主要通讯员——军事代表威廉·耶鲁。从这份报告开始,他建立了美国情报界的一个传统:对中东局势进行根本上的错误解读。在随后95年中,耶鲁在美国情报界的后继者们将恪守这一传统”。太犀利了,多么文明的骂人!

理想主义永不灭

断断续续读了近一个月的大部头,在现在这样一个时代,每每提到阿拉伯、穆斯林似乎就代表了封建、独裁、极端和愚昧,而中东的乱局更是在过去的一百多年中给这个星球添上了浓烈的血色。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近东和中东战场上,这一切似乎都还是未知数,至少在劳伦斯眼中还有这样的希望。于是他扮演了一个民族解放者的角色,带着萨拉丁时代残留下来的英雄主义,一面抵御似敌似友的新一轮“十字军东征”,一面在推翻残忍没落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战争中成为杀伐果断甚至冷血的“暴徒”。最后这场战争没有赢家,劳伦斯未能实现他希冀的自由主义情怀,让阿拉伯人真正独立,并在战争结束后饱受心理的折磨;英法帝国主义需要为中东百年的流血史不可推卸的责任;侯赛因未能实现建立泛阿拉伯国家的夙愿,在帝国主义的政治博弈中成为牺牲品;土耳其人倒是在凯末尔的铁血统治下建立了现代土耳其,而如今土耳其的乱局更是一个讽刺;当时奉行孤立主义的威尔逊政府在自由资本主义的信念下拒不插手中东事务,却在20世纪后半期陷入中东泥潭,错失了在亚太地区压制中国崛起的黄金十年,如今又出现了同样奉行孤立主义的特朗普,历史的车轮总是碾出相似的辙印,但以劳伦斯为代表的理想主义却永远如星般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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