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商人》书评

文艺复兴时期宗教、道德、法律评价尺度下的人

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所传达出的阅读感受却是对在法庭上获得胜诉的基督徒的高级黑。读者同情心会滑向道德上不完美的夏洛克。这部作品让读者难以对其中的人物做出绝对正面或负面的评价，原因在于作品引入了三重评判人的价值尺度，分别是宗教尺度，道德尺度与法律尺度。宗教尺度针对人的思想，道德尺度针对人的言行，法律尺度针对人的行为。但人并不是思想，语言与行为的统一体，这三者并不是完全重合的。思想划出了一个人的边界所在，内围是语言与行为的混杂。一个人由于自己的出身，环境及视野的缘由，其思想有可能被限制在其出身，环境及视野的圆圈内，也有可能冲出藩篱。虽然思想不时常浮现且暗淡，但思想是一个人的最外层边界。正如冥王星虽微小但还是逃不出太阳的引力，它仍会属于太阳系，那些行星与行星之间无渊的黑暗空隙也属于太阳系的领域。而语言属于人较内的一层，用语言来表达的思想已经过过滤。人最内的一层是行为，也是最能让外人所知的一面。但行为又不一定能做到语言所说的，语言因为本身的局限也不能忠实还原出思想，所以凭借一个人的行为并不能断定一个人的性情与本质。在民法上合理的夏洛克在道德上又不完美，但遭受的宗教压迫又引人同情，这就是读者不自觉地在综合地用宗教，道德与法律的尺度来评价这一人物。这三个评价尺度所针对的思想、语言与行为互相干扰会让一个人的面目与本质变得模糊，矛盾。法律之所以比道德具有可操作性就在于它只针对人的行为，可以测量的行为。语言与思想则不可测。言行一致的人也并非好人，那只能证明他想得比较少。思想一定是自由到道德与法律都捕捉不到的，若一个人是言行一致的人，那么证明这个人一定不自由。而在现代未开启前，宗教被视为是对一个人思想的衡量尺度。按照上述的论述，宗教能判定一个人的本质，自然非主流的犹太教徒夏洛克就被基督徒判定为是异己，是坏人，是原罪。所以威尼斯商人是披着法律与道德的外衣在进行宗教的判决。人的地位，人的欲望（商人追求利润）即便在文艺复兴时期得到了肯定承认，但宗教对于人的审判仍然比法律更具有权威。宗教具有代表一个人思想，代表一个人本质的地位。莎士比亚笔下的文艺复兴时期是宗教主导、人欲宣扬、法律精神闪现的三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