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存在变革》书评

“静悄悄的存在变革”正逢时

一般而言，从今年10月一直到明年“两会”，聚焦中国发展现状、趋势和改革的讨论总会“风生水起”地“如火如荼”，更被各方寄予厚望。“静悄悄的存在变革”是钱理群近年来提出的一个重要思想，其核心观点，简单来说，就是从改变自己和身边的存在开始，以“建设你自己”作为“建设社会”的起点。“静悄悄的存在变革”背后理念有五，并且都有现实的针对性。其一，针对把希望寄托在执政者发善心的清官情结，强调“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其二，针对单纯依靠顶层设计的精英路线，强调“从底层做起”，依靠草根的力量，以基础性的改革实践，为上层建筑的改革创造条件，最终形成体制内外、上下改革的良性互动；其三，针对期待一劳永逸的彻底革命和暴力变革的激进情绪，提倡“和平的、渐进的改良和变革”；其四，针对一些有参与改革愿望的普通民众、教师、学者、特别是青年，普遍感到的无从入手，无能为力的困惑，提倡“从改变自己和周围人的存在开始”的“静悄悄的变革”；其五，针对只发牢骚不做事的虚无、颓废情绪与不作为的消极态度，提倡积极的行动，“帮、救一个算一个”的“只顾耕耘，不问收获”的人生态度，呼唤“好人联合起来做好事”。这本以《静悄悄的存在变革》为题的文集，收录了钱理群近年来在不同场合的重要发言，以最原汁原味的发言为视角最真实地还原钱理群那“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全书围绕教育、学术、民间思想、农村变革、社会思潮和鲁迅研究等主题展开条分缕析的阐述。这其实也是作者对自己一直坚持的教育、学术和民间活动的一个认识上的提升。作者旁征博引，思想纵横捭阖，洋溢着思想的光芒，发人深省。作者所倡导的是一种人人都可以参与的变革模式，其背后的理念不仅深刻，而且具有现实的针对性。当然，这些文章背后的思潮不同于主流的权威话语，甚至有些还让某些权威感到刺眼。但是，深得人心来自民间的声音自会得到草根一族最忠实的拥护，从这个意义上说，人民的声音才是历史真正的主流，而其他依靠某些“力量”在社会张牙舞爪的论调才真正是“末流”。通读全书，最深的感受就是字里行间的忧虑：“人的欲望的不加节制的极度膨胀；对个人利益的追逐，成为人活着的唯一动力；实际利益，成为人与人关系的唯一联结与尺度：这就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当下许多中国人的生存状态。“教育是一个理想主义的事业。我们的教育理想，是一个彼岸的理想，只能逐级趋近，而不可能完全达到。教育的乌托邦理想，就像北斗星一样，照亮此岸教育的黑暗，成为批判现实的一种资源、力量，同时成为改革的动力，经过努力，可以不断趋近教育的理想状态，却不可能完全实现。“中国大陆批判知识分子的传统在哪里？不错，在1949年前，我们有革命传统，更有鲁迅传统。这是我们引以为豪，并应该自觉地继承和发扬的。”这些都反映了作者对于现实各方面的忧思，但忧虑并不等于绝望，相反，更是一种对现实的关注。如果我们能像作者所希望的那样，“回归日常，回归于平凡的生活，回归日常的实践”，不那么喊口号，不那么“乌托邦”，通过我们每一个个体“当下”的行动来逐步改变我们的社会，或许改革就那么顺其自然地来到了。我们不虚构美好的未来，不寄希望于一劳永逸地解决社会、教育等弊端的所谓“彻底、根本的变革”，而应采取现实主义和经验主义的态度，从当下做起，实实在在地，而不是渺茫的、幻想的。只要“好人联合起来做好事”，就会形成历史的合力，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巨大效果和作用。如果你也为现实忧愁，为未来迷茫，在这本书中，或许你能找到知音甚至是“法门”。不敢说里面的文章都能符合每一个人的口味，更可以想见那些被删减的文字才是我们真正想看的。但钱理群依然以那辛辣的语言和“招人讨厌“的思想在呐喊，这一”来自营垒的反思“是那么一针见血、凄婉和美丽。

反对精致的利己主义

。我多次谈到的“绝对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就是如此。所谓“绝对”，是指一己的利益成为他们一切言行的唯一驱动力，为他人、社会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种“投资”；所谓“精致”，是指他们有很高的智商、教养，所做的一切在表面上都合理、合法，无可挑剔；同时，他们又惊人的世故老成，经常作出“忠诚”的姿态，很懂得配合，表演，最善于利用体制的力量，最大限度地获取自己的利益，成为既得利益集团的成员，因此，他们要成为接班人，也是顺理成章的。而正是这样的高智商的利己主义者，他们讲起“人文精神”却是头头是道，比谁都漂亮。但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炫耀的知识，而正如本书里的一篇文章所说，“人文知识不是人文素质”，必须让知识“渗透到他的生活与行为，才能称之为素养”。这些高能人精的灵魂，已经被权欲和利欲所浸透，知识（包括人文知识）都成为他们获取权力和利益的工具和手段。而我们现行的人才培养、评价、选拔机制，是极容易，并且已经源源不断地将这样的懂得配合和表演的“尖子”选作接班人了。这是真正要危害社会，影响国家、民族的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