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史学名著

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日期:2000-9-1
ISBN:9787108013064
作者:钱穆
页数:273页

作者简介

本书为一本简明的史学史著作。在讲座的基础上写成,一作者从学科史的角度,以点带面、提纲挈领地勾勒了中国史学的发生、发展、特征和存在的问题,并从中西史学的比照中见出中国史学乃至中国思想和学术的精神与大义。

书籍目录

自序
一 《尚书》
二 《春秋》
三 《春秋》三传
四 《左传》(附《国语》《国策》)
五 《史记》(上)
六 《史记》(中)
七 《史记》(下)
八 《汉书》
九 范晔《后汉书》和陈寿《三国志》
十 综论东汉到隋的史学演进

编辑推荐

  《中国史学名著》扼要介绍了从《尚书》到《文史道义》的数部中国史学名著,实为一本简明的史学史著作。

内容概要

钱穆(1895-1990)字宾四,著名历史学家, 江苏无锡人。1912年即为乡村小学教师,后历中学而大学。先后在燕京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西南联合大学等数校任教。1949年只身去香港,创办新亚书院,1967年起定居台湾。

章节摘录

  有一位太史公的朋友问太史公:孔子为什么写《春秋》?太史公说:“余闻之董生曰”以下云云。董生便是董先生董仲舒,学《公羊春秋》,主张表彰六经排黜百家的便是他。太史公说:“余闻之董生曰:周道衰微……孔子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周道衰微,正是王者之迹熄而《春秋》作。孔子就在这二百四十二年中间,来讲它的是是非非,要为天下立下一个标准,所以他“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这样可把理想上的王者之事表达出来。这是司马迁引述董仲舒讲孔子《春秋》的话。太史公《史记》是学孔子《春秋》,那么在《史记》里偶然讲到汉高祖、汉武帝,有些处近似《春秋》“贬天子”,而后人偏认他为父亲泄冤气作谤书,那怎么能来讲太史公的《史记》?《史记》不仅是要写下汉代初年很多事情,还要在这很多事情中有一个是非标准。他说:“孔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空讲几句话,不如在实际的事上来讲,可以很深切、很著明。所以说“春秋,王道之大者也”。孔子要讲天下之道,孔子说:我若空讲一番话,不如在过去的事上把我的意见来表现出这样不对,这样才对。所以曰:“春秋以道义”,孔子《春秋》只讲个义不义,而在以往二百四十年的事情背后来表达。故又说:“拨乱世,反之正,莫近于春秋。”一部《春秋》里,“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至于其他许多诸侯跑来跑去不能保其社稷的,不晓得多少。为什么弄到这样?所以说:“有国者不可不知春秋。”又说:《春秋》“礼义之大宗”。这些话,太史公都是引的董仲舒。可是在董仲舒的《春秋繁露》里,没有这样的话。其实《春秋繁露》也不一定是董仲舒自己的书。连董仲舒的《天人三策》里,也不见这些话。《太史公自序》中说这几句话,是他亲闻之于董仲舒讲孔子何为而作《春秋》,这一段话非常重要。至于太史公自己讲,却说我的《史记》不能同《春秋》相比,我只是把故事稍加整理,记下就是。这是太史公之自谦。而且他并不能自己说,我也要来贬天子,退诸侯。既然不敢,何以又在《自序》里把董仲舒的话详细写下?这篇《自序》实在是一篇极好的大文章。此刻我来讲《史记》,其实只抄此一篇《太史公自序》,直从周公孔子到太史公,都已讲在里面了。现在我们接到刚才所讲,太史公怎么来创造出他的一部《史记》,他的大创作,诸位不是大家要创作,不要守旧,不要摹仿,不要跟着别人吗?但太史公却只是跟着周公孔子,他的创作,就从模仿中来,不然又怎么叫所谓学问呢?  先讲陈寿的《三国志》。《三国志》有裴松之注,那是很特别的。陈寿是晋人,裴松之是宋人,在经学上有“传”有“记”,史书则无,但因陈寿《三国志》叙事较简,篇幅不多,而当时的史书则已特别的多,裴松之便把其他人讲三国史的都采来注在陈寿书里。因此我们看了裴松之注,就可看见很多到今已失传的史书,在裴松之时尚存,到以后南北朝长期大乱,及到唐代,很多书都看不见了,幸而在裴松之注里有,差不多有一百几十种书。而裴松之对于这许多书都一段段全文抄下,不像经书里仅是解释字义般的注,乃是添列史料的注。大概讲裴注,大体可以分成六项:一、“引诸家论,辨是非”,这属史论方面的。二、“参诸书说,核讹异”,一件事有两说以上不同,他“参诸书说”来校核其“讹异”之所在。三、“传所有事,详委曲”,这些事陈寿《三国志》里有,或者太简单,中间委曲的地方,他来详细地补注。四、“传所无事,补阙佚”,在陈寿《三国志》里根本没有这事,他补进去。五、“传所有人,详生平”,《三国志》里有这人,可是生平不详,他补进了。六、“传所无人,附同类”,《三国志》里根本没有讲到这人,他就把这人附在同类人的传里。所以裴注比陈书不晓得要多了多少事情、多少人。在一部陈寿《三国志》以外,同时还有一两百部书,裴松之无不把来一起抄,可是他所抄的部分,都是从头到尾自成篇段。此种史注,前无其例,而此下也更尤后起,所以裴注很特别。后来凡读《三国志》的,无不兼读裴注,而且陈志裴注总是合刻,不再分行。在陈寿写《三国志》时,这一时期的史书,裴松之看过的就已有一两百部,现在拿来一比较,陈寿的不一定都好,裴松之引进的,有些是理论正确,事情重要,并不全出陈志下。  我们且把欧阳修《新五代史》里所谓写史的“义法”举几点讲一下。五代是梁、唐、晋、汉、周。梁代第一个本纪是朱温,后来唐朝赐他名字叫“朱全忠”薛史开头就称朱温为“帝”,而欧史则开头称他是“朱温”,后来唐朝赐了他名字,才称他“朱全忠”,再后来封了王,然后始称他是“王”,更后来他篡位做了皇帝,那才称之曰“帝”。单举这一点,诸位把此两书比看,就是一个大不同。薛史也有它来历,如从前南史宋齐梁陈四代,每一个皇帝,本纪一开始就称“帝”。而欧史则是学的《史记》,沛公到后来才称“帝”,为沛公时不称“帝”。最先也不称“沛公”。若我们只读薛史,正名定义都称“帝”,一读新史,才知本末。朱温本是一个很下流的人,然而还好。更有外国人跑来在中国做皇帝的,诸位一读欧史,原原本本、清清楚楚,都知道。这些只读本纪就知。所以欧阳修自己说:“孔子作春秋,因乱世而立治法。余述本纪,以治法而正乱君”。春秋是个乱世,然而孔子《春秋》里面,有一种书法,故说因乱世而立治法。但到欧阳修写史,那时是已经有了治法了,孔子以下治国平天下岂不已有了大纲大法吗?孔子《春秋》是因乱世立治法,现在欧阳修写史,乃是拿孔子一套治国平天下的大法来正这些乱君。我从前就最喜欢拿欧史本纪来同薛史两面对读,一个一个皇帝,在这边都见得清清楚楚,在那边则都是“帝”,只做了皇帝,一开头就是“帝”了,岂不这两书的高下一看就见了吗?  五代很短,一个时期,就有八姓十三君,只有梁、唐两代,每一代有三十多年。此外的各代,都只几年、十几年。因此在五代时做臣的,很少只在一个朝代做,普通都是一个人做了几代的官。倘使拿我们今天的话来讲,好像这个人做了清朝的官,又做袁世凯时代的官,又做国民政府的官,或许再做到共产政府的官,这是一个乱世现象。薛史则只要这个人死在哪一朝代就写在哪一朝代里,好像此等事不成一问题,这就把五代史所应有的特殊点没有把握到。欧阳修的《五代史》,若其人专是一朝之臣,就入梁臣传、或入唐臣传。但这样的人少得很。梁臣传、唐臣传中所收真是极少。一个人都做几个朝代的官,历事数朝,欧史便把来另立一个“杂传”,乱七八糟地拉杂作传,这真是多。也有人批评说:这样写法,只看目录,便感到不好看。怎么每一朝代只有两三个臣?这种批评,实是可笑。一部《五代史》,真是一段漆黑的历史,难得有几个人在一个朝廷做臣,而一个人兼了做五代之臣四代之臣的,却很多。那我们岂不只看目录,便可想见了这一个时代的特殊现象了吗?这亦可说是欧阳修《新五代史》的创例,为从前所没有。  照旧史之例,一篇传后有论、有赞。而欧阳修的《五代史》,则论赞不苟作。每篇后有论赞,都足很重要的一篇大议论,不是随便循例而写。最有趣的一点,在欧史写的传赞里,每以“乌呼”二字开头。先叹了一口气,再往下讲。也就有人批评说,从前历史传后的赞,没有拿“乌呼”两字开头的。这种都是学的刘知几,只在小处批评,而并不了解写史人的特别宗旨。欧阳修自己说:“此衰世之书也”。既如此,那有什么可“赞”,但照例史传到最后要赞几句,他却不是在“赞”而在“叹”。所以欧阳修又说:我用《春秋》是用其法,师其意,而不学其文。其实有许多人,是可“叹”而不可“赞”的。在五代这个时代无可赞只可叹,那有何不可呢?我小孩时,在小学里读书,写了一篇文章,先生大为称赞。那时我在初级小学,有高级小学年纪大的学生就围着这先生说:他写的文章先生说好,但文章总没有开头就用“乌呼”两个字的。先生说:你们不知,欧阳修的《五代史》,开头就用了“乌呼”二字。当时的小学先生,学问也博,多能读过史书。那时在我脑里就有了个欧阳修。其实我那时也没有读过《五代史》,不晓得怎么开头就用了“乌呼”二字。但在欧阳修以前,是没有人用“乌呼”二字作文章开头的,所以有人要批评我,而那位先生可以替我辩,说欧阳修就这样。但若有人批评欧阳修,那又有什么办法呀!  诸位读史书,于“考史”外,又要懂得“论史”。不仅要知从前人对其当时及以往的一切批评,还要有眼光针对自己时代作批评。不能人云亦云,前人如何批评,我也如何批评,该要有新意见,新批评。但也不能像五四运动以来那样信口批评,如“打倒孔家店”、“全盘西化”等,一笔抹杀了全部历史,那实无所谓批评。到今天,已到了全部历史更无可批评了,遂只有作搜集材料的工夫。但搜集这些材料又有什么用,若使一部二十四史全是帝王家谱,全是专制政治、封建社会,那么还要读什么中国史?可见“评史”不能省,但批评历史要能有见解,要知道从前人的批评,还要能来批评从前人。我们且随便再讲几点欧阳修的《五代史》。如说军事,五代正是用兵时代,欧史用攻、伐、讨、征四个字来分别记载。两军相交,处在同等地位者称“攻”。以大压小,一大国攻打一小国,或中央政府的军队攻打一地方,这叫“伐”。对方确实有罪称“讨”。天子自往称“征”。这就是春秋笔法。只看他用哪个字,便知是哪样一会事,很简单。兵事成果亦有不同。用兵获地,或称“取”,或称“克”。易得曰“取”,难取曰“克”。又如敌人投降,以身归称“降”。带着他辖地来归称“附”。你只看一“降”字,便知他一人来,或仅带着家,乃至随从少许人。倘见“附”字,便知他带着地方一并投降。又如“反”与“叛”。“叛”是背叛了这里归附到那里,在此称“叛”,在彼称“附”,如背梁附唐。若在下反上,不是归附到别人那里去,只在里边作乱、造反,这是“反”。又有“自杀”与“死”不同。“死”是死节,为国为公而死,“自杀”则还不到“死”的程度。自杀当然死了,但还不够称“死”。死是一种忠节,“自杀”则仅是自杀而已。“他杀”亦与“伏诛”不同。有大罪,应该杀,这称“伏诛”。仅是杀了他,这又不同。像此之类,欧阳修《五代史》讲究这些用字,很有趣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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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4条)

  •     用史学典籍串起是整个史学史,不但史学名著介绍翔实,更有很多治学的方法。其中关于几个史学的提问让人印象深刻,深为叹服。
  •     以后我每讲一题目,只讲一大改,但诸位不能听了变算。如此不仅记不得,绝对要忘,而且记得了也没用。当知做学问本来是要功夫的,没有不花功夫的学问。诸位每做学问,好问方法。做学问最大第一个方法就是肯花功夫。一学者花十年二十年一辈子功夫来解决一个问题,本是寻常本分之事。或许诸位现在没有工夫,不妨留待完成硕士博士论文,职位解决了,再来读书,再用功夫。 一段历史的背后,必有一番精神,这一番精神,可以表现在一人或某几个人身上,由此一人或几人提出而发皇,而又直传到下代后世。 因此可知我们研究历史,更重要的在应懂得历史里边的人。没有人,不会有历史。从前历史留下了一堆材料,都成为了死历史。今天诸位只看重历史上一堆堆材料或一件件事,却不看重历史上一个个人,这将只看见了历史遗骸,却不见了历史灵魂。 可见辨真伪是一件事,甄别使用材料又是一件事。 诸位不要说我不学思想史,这些和我无关。做学问的先把自己关在以小圈子里,坐井观天,所见自小。若说此刻没有工夫,这却不要紧,可慢慢来,此时不争迟早。 我想我们该再回头来重看一下,此是做学问已很重要方法。像走路,不能两只眼只看着脚下一步步往前,走到某一阶段,该要抬起头看看四面。又像爬山,不能一路往上爬,总要爬一段回头来四面望一下。特别是跑到山顶,当然不看脚下,要看四面。上了一峰又一峰,每上一峰必该一望,这是必然的。诸位读一部书,不能一条条尽作材料看,要懂得综看此一部书,由该懂得合看此诸部书,有一番登高远瞻的景象。 做学问不能只叫自己做一个跑龙套。不作主角,也得做一配角,有些表演。即做一跑龙套的,也需约略知得全本戏了才去做。 让我做个简喻,好像做生意,定要懂得结账。既不能没有账,也不能尽是流水账,过一时候总要有个总结。这如我们做学问讲的“由博返约”,“约”就是总结一下。做生意人能懂得用账簿,慢慢儿就懂得生意。 我如此讲学术,等于如我们在南方所见的大榕树,一根长出很多枝条,枝条落地再生根,经学是中国古代学术的一棵大树,长出了六艺,就中《春秋》这一个枝条落到地,又生出《史记》,他再长出来又是一棵大树,这就是我现在讲的《汉书》,《后汉书》,《三国志》等。诸位看着一大榕树,新的长出来了,旧的还在那里。 当时历史究在哪里要往哪一条路跑,跑得到跑不到是另外一件事,但它有一个意向,想要往那条路跑。 我们不能先把一个史学来限着我们,至于做到做不到是另外一回事。 有其志做不到,和根本没有这个志,两者大不同。 我们能不能这样说,时代衰,史学会盛。好像一个人,跑到前面无路,发生了问题,会回过头来看看,那就是在衰乱世史学会盛的一番理由了。 两军相交,处在同等地位者称“攻”。以大压小,一大国攻打一小国,或中央政府的军队攻打一地方,这叫“伐”。对方确实有罪称“讨”。天子自往称“征”。这就是春秋笔法。只看他用哪个字,便知是哪样一回事,很简单。 所谓乱世,就先乱在我们的心上。 诸位读书又应有一种无所为心理,只求细心欣赏。 但新闻究竟不就是历史,它只登载些临时突发事项,今天这事,明天那事,事过就完。台风来了,那是大事,来三天必要登载三天。若如今天般风和日暖,天气非常好,报上便不登。若如新立一学校它要登,待此学校成立后,它便不管。但历史不能只管突发事项,只载动与乱,不载安与定,使我们只知道有“变”,而不知有“常”。 我们要能养成一种性情,肯到一个未到的地方,看一番未见的天地,那总好。 要使你能看一点你完全不懂的东西,这也会长本领。乡下人从来不曾进过城,等于一个城里人从来不曾到过乡下。我劝诸位,唐使你是城里人,有空便该去乡下一玩。唐使你是乡下人,有空宜去城里逛逛。若能多玩几趟,你这人自然也会慢慢儿变。如此般的通其变,也可使你好学不倦。 诸位当知,学问要一部书一部书研究,不能从一条一条的材料来讲。一杯茶亦要好多片茶叶冲上开水,始成一杯茶。若把茶叶一片一片分开,单独泡,便不能泡出茶味来。诸位做学问,只懂分,不懂合。 入手虽殊,要归未尝不一。
  •     读钱穆《中国史学名著》,一部学术作品,却读得感慨万千。书是钱穆先生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在台湾为历史学系学生讲课的书稿,也有的写于五十年代末。因为是讲义,所以东拉西扯,涉及颇多,但也正因此,少了些学术作品的严肃而多了些趣味性。而这种趣味性在作者广博的学术背景和宽广的学术视野下,却越显出大家气象。读着钱穆,也想起南怀瑾,他的那些书,好象也大多是给学生的讲课稿,真羡慕台湾学生的幸运,能在几十年前就聆听到大师的教诲。而那时候,我们的学生在学什么呢,在学东西南北中,工农商学兵,党是领导一切的吧?我们的大师在干什么呢?钱钟书先生大概不是正在某个偏僻的地方捣粪就是正在运用他的学贯中西的知识翻译什么领袖诗词的吧?连这本书也是2000年才在大陆出版的,在台湾,已经滋养了好几代莘莘学子啊。记得我们上大学时,老师讲课总是坐在桌子旁,尽心尽职地为我们读着那些现在看来可笑之极的课本。一次系里开会,我们向系主任提出老师讲课没有新意,只会读课本的问题,那位系主任倒是爽快,说,有些老师还没有学生懂得多呢,能讲出什么新意呢?自力更生吧!所以我们只有整天象没头苍蝇一般地乱撞,读到哪儿是哪儿,学了一堆没用的东西,成了如今这样的一个个废物。“这就是我们的大学生活,它多么美好啊”,真美好啊,美好到不堪回首。正是教育的这一上一下,使大陆与台湾的差别在短短几十年间已天上人间。记得曾经看过王怡的一篇文章,说他到台湾,被台湾社会那种整体的文雅惊得目瞪口呆的感觉。说他在一位开出租车的老伯身上看到了一种在大陆教授们身上也早已荡然无存的斯文。说到台北的一个书店,他进去了就不想出来,无法想象台湾人的文化气质和和阅读习惯可以浓缩到那样的地步,足以养得起那么优雅和心平气和的书店。让人一直心向往之,再想想当前我们这个狼一般的社会,让人无言,只好学南怀瑾先生一句话,“可堪浩叹”!《中国史学名著》和别的史学著作从体例上没多大差别,因为是为学生讲课,也有许多作品内容、作者生平之类的介绍,不同的是作者对每一部作品,无论臧否,都有自己独特的视点和见解,且言之成理。这些视点和见解建立在钱穆对中国古代文化的深刻理解的基础上,虽然读来未必同意他的每一种观点,但其知识的博大精深和眼光的锐利却每每让人佩服之至。名为《中国史学名著》,其实钱穆的这本书远远超出了单纯史学的范围,更多则是从中国古代学术史的角度来讲史书,将历史的范围扩大到整个中国文化。这首先当然取决于钱先生本人各方面学识的博大而精深。大陆出版的钱穆作品十八种,从先秦诸子百家到明清,从理学到文学,从经学到政治,他都写出了质量一流的作品,没有这些作底子,想将作品的范围扩大到整个中国文化且言之成理,岂是可能的?关于中国学术钱穆认为,中国古代学术有两大分野,一是王官之学即经学,二是百家之言即子学。而孔子作《春秋》,以平民身份来做天子之事,以百家之言而成王官经学。而经学是中国古代学术一个大的根,长出了六艺,从中间《春秋》这一枝上,生出《史记》、《汉书》、《后汉书》等。以后的二十五史,只是一个正史的大传统,只有小的改变而无大的创兴。而从《诗经》这一枝上,则长出了《楚辞》、汉东府以至于以后的新文学。到了《隋书。经籍志》,正式将史学从经学中分离出来,使中国学术成为经、史、子、集四大类。关于学术与时代中国史学的第一个高峰,是两汉经学,从孔子《春秋》一路到司马迁《史记》,第二个高峰,是从东汉末年到唐初刘知己《史通》。第三个高峰,则是宋代。关于学术与时代兴衰的关系,钱穆有极精彩的说法,而这种想法,却正是我长期以来一直心中所想却难以准确表达出来的,所以倒真的有“与我心有戚戚焉”之感。他认为,学术史的年代,同普通史的年代,不能划得整齐,中间大多是参差不齐的,是中国史学的三个黄金时代,却恰恰正是中国历史上的几个衰乱之世。这好象也是历史的普遍性问题。知识和文化最发达的时候,往往一般也是政治上最无力的时候。原因,钱穆的说法很形象,这就好象一个人,跑到前面发现无路,发生了问题,会回过头来看看,政治和社会的危机倒发展出了思想的活跃和心智的敏锐,是在衰乱世史学会盛的一番理由。那么,目前呢?我们分明是已经走投无路了,肯定发生问题了,为什么却既不敢也不愿意回头看呢?关于如何学史书既然是讲课稿,自然有许多针对学生如何学史的指导。钱穆在书中反复强调的观点是,读书要一部一部地读,并要读到这部书背后的那个,这个人比这部书更重要,而且,在我以前长时期内,许多别人读这部书的,也应该注意到,书本写下是死的,而写这本书的人,才是活的。读史要关于提出问题而不急于求答案。书需埋头读,但读到某一处,该要放开眼睛看一看,高瞻远瞩,博览综观,向高远处看。这样,即使达不到希望的高度,至少做学问可以不厌不倦。看了先生的教诲,很惭愧,我读《史记》,刚开始还一点点看那些远远多过原文的这家那家的注,后来就没有耐心,直奔原文而去。看了一遍,心中留下的好象还只是以前就知道的那些东西,这书,算是白读了。看来什么时候,再来一遍的好。

精彩短评 (总计50条)

  •     07年底,客寓京都北郊时,乘闲读之。因为是从讲座录音转写而来,所以很浅显,主题也很明确,有些观点都很有启发意义,比如孟子说的“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而后春秋作”,钱穆讲得就很好。
  •     相见恨晚,很是佩服宾四先生的学识和严谨的治学态度
  •     这才叫讲课
  •     想要了解历史,最好的途径是亲身经历。不过时光机还没造出来。 那么就看前人的著述吧,把历史当成故事一样地去阅读。这本书告诉你该读的史书。我有一点想按着它开的书目去阅读。
  •     讲座实录
  •     两日读毕 现在愈发觉得宾四先生学问气象宏大了
  •     学术书,没什么好说的,研究史籍用。
  •     可做入门
  •     跟同老的风。
  •     先不多说。所看钱穆先生的书里,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本。此书所体现出来先生对历史特别是中国历史的理解,实在是富有启发性,许多治史的看法,均是金针度人。比如其对《史记》的推崇,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史记作为“人”史的开创之举。这比起希罗多德的《历史》,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多少倍;以先生的话来说,希罗多德怎可跟我们的司马迁比呐。^_^ 极是。
  •     还用评价么
  •     这当然仅是“抱残守阙”,然这个残和阙,还须有人抱和守。
  •     这是一本我推荐过无数次的书。超越了史学史的范畴,而是关于如何读书,以及历史精神为何物的阐述。要看到历史背后的人,是这本书留给我最深的印象。而我也相信这绝对是至理。钱穆的历史主张与科学派或者政治军事史,不能之处正在于此。而历史也因此显得颇为温情。这就是思想文化史。
  •     |129:102|
  •     历史入门书
  •     第一本钱穆的书,很好的扫盲读本
  •     充满了精气神!一股正气贯穿始终,震撼人心。知人论世,尚友古人,自此以上,有了家法。
  •     好书,纵谈史学经典,钱穆真了不得,给后辈阅读做指点
  •     这书上不错,让我明白了些国学书的面目。可惜读得太晚,现在不可能再读这些书了。
  •     观点!!儒家思想不可以再被奉为主流思想,再被盲从。
  •     很系统,所以很简略。
  •     曾经为了考研读了一把,所以有深刻的情节,而且能将文献学的东西写得不让人瞌睡,的确难得
  •     最近重新读了一遍,认为两段写得最好。一是释司马迁“究天人之际”,一是谈杜佑。
  •     有许多关于如何做学问的知识
  •     如坐春风
  •     非常有民族本位的一本书,眼光一流,见解深刻
  •     有很多的闪光点和启发性,就是一说到周公孔子马上就变成“超验”的,不可怀疑的偶像了,唉~
  •     讲义,宽泛,寻找亮点~
  •     用心是学问和别有用心是学术。虽然看殷海光什么的都嫌弃钱先生,钟老师也在课上说钱先生的不是。可是,先生的书与我而言总是朴实而好看的。想到程老师给王文豪留的字,文史不分家。看来国史大纲和近三百年学术史是少不了了。
  •     简单,明了
  •     学术。
  •     特别好的一本书,不管是学什么的看完后都会大有裨益。在如今什么都浮躁的年代(好像每一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所处的年代是浮躁的),似乎找不到什么人会再讨论如何做学问。这本书更多的时候在用这些名著来告诉我们如何读书做人,像后面几章,明儒学案,宋元学案,文史通义,整篇基本都是在说如何做学问。这更是一本中国历史常识
  •     钱穆讲史学重二:一重史人,重视著书之本人,贵一家言、大学识,而轻材料学;二重史义,一是体例如《左传》、《史记》,二是视角如《通典》、《通志》,三是精神如《春秋》、《新五代史》。另外也讲了许多古人做学问的方法,今人却弃如敝屣。不过以课堂讲稿为书,少做修订,口语化、通俗化有余,但条理性稍有欠缺,钱锺书讽刺的“把讲义当著作”恐怕就在于此吧。另外,钱穆还批判了时人自贱其史,宁为洋奴的风气,今天看来仍令人痛惜,不禁长叹。
  •     继续五体投地
  •     斷斷續續讀了一段時間,很明顯的感覺得到作者對歷史學人的臧否好惡,對儒家一脈人物純真的,溫厚的崇敬。
  •     穿插了大量钱老对做学问的看法,受益匪浅。钱老对所谓的新学有诸多批评,尤其对胡适有不少批评。
  •     中国史学入门级读物
  •     没有达成一个文科白痴想速成史学的愿望,但是对史学的意义以及如何治史学史懂得深刻了些。改日再读吧。
  •     钱老先生给博士生讲课一年的讲稿~~读起来不难,但每天只能读一两讲,再读好像便不能消化了~~读后很受用~不仅是关于史学方面~~
  •     大一时看完此书,对钱穆无比佩服。做了一大本笔记。
  •     兴趣之始··
  •     举重若轻,深入浅出
  •     我认为,史学史必须结合史学原著进行学习。
  •     读起来真的很慢。通史集大成者。不能小看民国年间的小学老师。
  •     今日始知如何为学,倘或早生我二十年,游也要游到台湾去
  •     点评中国史学和政治文化的发展脉络,史书和背后的人;谈及学术研究的经验和一般方法。
  •     目前看这书还是费劲
  •     从04年开始看,这几天才把最后几篇看完。很好的史学入门书。
  •     简单看看 书要一本一本得读,文章得一篇一篇的看,读懂一本、读懂一篇才能够更好的读其他的书。读了等于没读,读了也是白读。
  •     一部史书推荐清单,串联起整个中国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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